戀愛中的女人

出版時間:1999-10-1  出版社:譯林出版社  作者:勞倫斯  頁數(shù):516  譯者: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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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戀愛中的女人》是D.H.勞倫斯震撼人心的力作之一?! ∵M入工業(yè)文明時代的英國,一面是追求金錢享樂人生,一面是累死累活養(yǎng)家糊口。厄秀拉、戈珍姊妹倆在如此社會環(huán)境中,經(jīng)歷了各自的情感歷程,也體會到精神與物質(zhì),靈魂與肉體等一系列矛盾與沖突。  勞倫斯之筆直逼人性最深處,刻畫出活生生的時代真實。

作者簡介

作者:(英國)D.H.勞倫斯 譯者:黑馬

書籍目錄

荒原上的苦難歷程(譯序)第一章  姐妹倆第二章  肖特蘭茲第三章  教室第四章  跳水人第五章  在火車上第六章  薄荷酒第七章  圖騰第八章  布萊德比第九章  煤灰第十章  素描簿第十一章  湖中島第十二章  地毯第十三章  米諾第十四章  水上聚會第十五章  星期天晚上第十六章  男人之間第十七章  工業(yè)大亨第十八章  兔子第十九章  月光第二十章  格斗第二十一章  開端第二十二章  女人之間第二十三章  出游第二十四章  死亡與愛情第二十五章  是否結(jié)婚第二十六章  一把椅子第二十七章  出走第二十八章  戈珍在龐巴多酒館第二十九章  大陸第三十章    雪葬第三十一章  劇終

章節(jié)摘錄

厄秀拉看著園子里的他,他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舞著,眼睛里閃著挖苦的光芒,她大叫道:“天啊,氣死我了,什么男性的優(yōu)越!這是什么鬼話!沒人會理會這套鬼話的?!薄澳且柏垼辈鹫f,“就不理會,可她感覺得到這是對的?!薄笆菃?”厄秀拉叫道?!膀_外行去吧!”“我會這樣的?!薄斑@就像杰拉德.克里奇對待他的馬一樣,是一種稱霸的欲望,一種真正的權(quán)力意志,②【原文是德文,出自尼采(1844—1900)的著作《權(quán)力意志》。】太卑鄙,太下作了?!薄拔彝?,權(quán)力意志是卑鄙下作的。可它在米諾身上就變成了一種與母貓保持純粹平衡的欲望,令她與一個男性保持超常永久的和睦關(guān)系。你看得出來,沒有米諾,她僅僅是只迷途的貓,一個毛茸茸的偶然現(xiàn)象。你也可以說這是一種權(quán)力意志。”“這是詭辯,是從亞當(dāng)那里繼承來的原罪?!薄皩Α啴?dāng)在不可摧毀的天堂里供養(yǎng)著夏娃。他獨自和她相處:就像星星駐足在自己的軌道里一樣。”“是啊,是啊,”厄秀拉用手指頭指點著他說,“你是一顆有軌道的星星!她是一顆衛(wèi)星,火星的衛(wèi)星!瞧瞧,你露餡兒了!你想要得到衛(wèi)星。火星和衛(wèi)星!你說過,你說過,你自己把自己的想法當(dāng)和盤托出來了!”他站立著沖她笑了。他受了挫折,心里生氣,可又感到有趣不由得對厄秀拉羨慕甚至愛起來,她那么機智,像一團閃閃發(fā)光白火,報復(fù)心很強,心靈異常敏感?!拔疫€沒說完呢,”他說,“你應(yīng)該再給我機會讓我說完?!薄安?,就不!”她叫道。“我就不讓你說。你已經(jīng)說過了,一顆衛(wèi)星,你要擺脫它,不就這個嗎?”“你永遠也不會相信,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他回答,“我既沒有表示這個意思,也沒有暗示過、也沒有提到過什么衛(wèi)星,更不會有意識地講什么衛(wèi)星,從來沒有?!薄澳?,撒謊!”她真動了氣,大叫起來?!安铚?zhǔn)備好了,先生,”女房東在門道里說。他們雙雙朝女房東看過去,眼神就像貓剛才看他們一樣?!爸x謝你,德金太太?!迸繓|的介入,讓他們沉默了?!皝砗炔璋伞!彼f?!昂冒?,”她振作起精神道。他們相對坐在茶桌旁?!拔覜]說過衛(wèi)星,也沒暗示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指單獨的星星之間既相互關(guān)聯(lián)又相互保持平衡、平等。 ”“你露餡了,你的花招全露餡了?!彼f完就開始喝茶。見她對自己的勸告不再注意,他只好倒茶了?!罢婧煤?”她叫道?!白约杭犹前?,”他說。他把杯子遞給她。他的杯子等等器皿都很好看。玲瓏的杯子和盤子是紫紅與綠色的,樣式漂亮的碗和玻璃 盤子以及舊式羹匙擺在淺灰與紫色的織布上,顯得富麗高雅??稍谶@些東西中厄秀拉看出了赫麥妮的影響?!澳愕臇|西夠漂亮的!”她有點氣憤地說。“我喜歡這些玩意兒。有這些漂亮的東西用著,讓人打心眼里舒服。德金太太人很好,因為我的緣故,她覺得什么都挺好?!薄笆前?,”厄秀拉說,“這年頭兒,女房東比老婆要好啊。她們當(dāng)然比老婆想得更周全。在這兒,比你有了家室更自在,更完美。”“可你怎么不想想內(nèi)心的空虛呢?”他笑道?!安唬彼f,“我對男人們有如此完美的女房東和如此漂亮的住所感到忌妒。男人們有了這些就沒什么憾事了?!薄叭绻菫榱损B(yǎng)家糊口,我希望不至于如此吧。就為了有個家而結(jié)婚,這挺惡心的?!薄巴瑯?,”厄秀拉說,“現(xiàn)在男人不怎么需要女人,是嗎?”“除了同床共枕和生兒育女以外,就不怎么需要。從根本上說,現(xiàn)在男人對女人的需要是一樣的,只不過誰也不愿意做根本的事情。”“怎么個根本法?”“我的確覺得,”他說,“世界是由人與人之間神秘的紐帶——完美的和諧地連結(jié)在一起的。最直接的紐帶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紐帶?!薄斑@是老調(diào)子了,”厄秀拉說,“為什么愛要是一條紐帶呢?不,我不要它?!薄叭绻阆蛭髯?,”他說,“你就會失去北、東和南三個方向。如果你承認和諧,就消除了一切混亂的可能性。”“可愛的是自由啊。”她說?!皠e說偽善的話,”他說,“愛是排除所有其它方向的一個方向。你可以說它是一種自由?!薄安唬彼f,“愛包含了一切?!薄岸喑钌聘械募僭?,”他說,“你需要混亂狀態(tài),就這么回事。所謂自由的愛,所謂愛是自由、自由是愛之說純屬虛無主義。其實,如果你進入了和諧狀態(tài),這種和諧直到無法改變時才能變得純粹。一旦它無可改變,它就變成了一條路,如同星星的軌道一樣?!薄肮?”她刻薄地叫道,“這是死朽的道德精神?!薄安唬彼f,“這是造物的規(guī)律,每個人都有義務(wù),一個人必須與另一個人終生結(jié)合,但這并不意味著失去自我——它意味著在神秘的平衡與完整中保存自我——如同星與星相互平衡一樣?!薄澳阋怀妒裁葱切俏揖筒荒芟嘈拍?,”她說,“如果你說得對,你沒必要扯那么遠。”“那就別相信我好了,”他氣惱地說,“我相信我自己,這就夠了。”“你又錯了,”她說,“你并不相信你自己。你并不完全相信你自己說的話。你并不真的需要這種結(jié)合,否則你就不會大談特談這種結(jié)合,而是應(yīng)該去得到它?!彼粫r間無言以對,愣住了?!霸趺吹玫?”他問?!皟H僅通過愛,”她挑釁般地回答。他在憤怒中沉默了一會兒說:“告訴你吧,我不相信那樣的愛。你想讓愛幫助你達到利己的目的,你認為愛是起輔助作用的,不僅對你,對誰都如此。我討厭這個?!薄安弧彼兄褚粭l眼鏡蛇那樣仰起頭,目光閃爍著?!皭凼且环N驕傲,我要的是驕傲?!薄膀湴僚c謙卑,驕傲與謙卑,我了解你,”他冷冰冰地反駁道?!扒百坪蠊?,再由謙卑到倨傲——我了解你和你的愛。驕傲與謙卑在一起跳舞?!薄澳阏娲_信你知道我的愛是什么嗎?”她有點生氣地諷刺道。“你過分自信了!”她說,“你這么自信,怎么就一貫正確呢?這說明你是錯的。”他不語,深感懊惱。他們交談著,斗爭著,到最后他們都對此厭倦了?!案抑v講你自己的情況和你家人的情況吧?!彼f。于是她對他講起布朗溫家的人,她母親,她的第一個戀人斯克里賓斯基以及她與斯克里賓斯基關(guān)系破裂后的經(jīng)歷。他默默坐著聽她娓娓道來,似乎懷著敬意在聽。她講到傷心處,臉上顯出難言的苦相,那表情使她的面龐更楚楚動人。他似乎被她美麗的天性所溫暖,他的心感到欣慰。“莫非她真可以信誓旦旦一番?”他懷著一腔激情這樣思忖著,但不抱任何希望,因而心里竟漫不經(jīng)意地自顧笑起來?!翱磥碓蹅兌己芸喟 !彼爸S般地說。她抬眼看看他,臉上禁不住閃過按捺不住的狂喜,眼中亮起一道奇異的光芒?!罢l說不是啊!”她不管不顧地高聲叫著。“這有點荒謬,不是嗎?”“太荒謬了,”他說,“痛苦讓我厭透了?!薄拔乙惨粯??!笨粗樕夏菨M不在乎的嘲諷神情,他幾乎感到害怕了。這個女人上天可以上至穹頂,入地獄可以入到最底層,他原是錯怪她了,這樣一位放任恣肆的女子,有著無可阻擋的破壞力,太危險了,真讓他害怕??伤睦镉纸蛔⌒α恕K哌^來把手放在他肩上,一雙閃爍著奇異金光的眼睛盯著他,那目光很溫柔,但掩飾不住溫情后面的魔光。“說一句你愛我,說‘我的愛’,對我說一句吧,”她請求道。他也盯著她,看著她。他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拔沂呛軔勰悖彼幱舻卣f,“可我希望這是另一種愛?!薄盀槭裁?為什么?”她低下頭,神采奕奕的臉對著他追問。“難道這還不夠嗎?”“我們獨往獨來更好,”他說著摟住她的腰?!安?,我們不要獨往獨來,”她用充滿情欲的聲音屈從道,“我們只能相愛。對我說‘我的愛’,說呀,說呀?!彼f著摟住他的脖子。他擁抱著她,溫柔地吻著她,似愛、似調(diào)侃、似順從地喃言道:“好——我的愛——我的愛。有愛就足夠了。我愛你——我愛你。我對別的東西膩透了?!薄笆锹?,”她喃言著,柔順地偎在他懷中。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人們要反對只管反對,我卻要表白這部小說是一本純正的、健全的、我們今日需要的書。有些字眼,起初是令人震驚的,過了一會便毫不可驚了。這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心地給習(xí)慣所腐化了呢?    ——勞倫斯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的情節(jié),是一個貴族婦人愛了一個GAME-KEEPER,句句是力的描寫與表現(xiàn),使讀者的心,從頭到底被他擒捉住。    ——邵洵美“如果這樣的書,我們都要當(dāng)成淫穢物來讀,那就說明我們才叫骯臟,我們玷辱的不是勞倫斯,而是我們自己?!?   ——理查德?霍嘉特(Richard Hoggart)“他(勞倫斯)始終還是一個積極厭世的虛無主義者,這色彩原在他的無論哪一部小說里,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里,表現(xiàn)得尤其深刻,”    ——郁達夫勞倫斯此書是罵英人,罵工業(yè)社會,罵機器文明,罵黃金主義,罵理智的,他要人歸返于自然的、藝術(shù)的、情感的生活。勞倫斯此書是看見歐戰(zhàn)以后人類頹唐失了生氣,所以發(fā)憤而作的。    ——林語堂“就我所知,在當(dāng)今作家中,勞倫斯是唯一具有先知先覺的識見的?!?   ——E?M.福斯特(批評家、小說家)“唯獨勞倫斯的作品激蕩著悠揚歌聲,洋溢著詩歌的氣息?!?   ——??怂梗≒alph Fox)

編輯推薦

郁達夫說,勞倫斯寫性是含蓄一種主義的。在中國三十年代,郁達夫、林語堂、饒述一慧眼識珠,很早就高度評價了其的成就。勞倫斯,同時是意象派的一個重要詩人,他把濃厚的詩意灌注到《戀愛中的女人》的寫作里。

名人推薦

性美的詩意已成絕響——讀黑馬譯“勞倫斯三部曲” 蒙木 《戀愛中的女人》,是我閱讀勞倫斯(1885—1930)的第一本書,其詩意的溫婉令人回味,這讓我想起簡?奧斯丁、伍爾芙和曼斯菲爾德。他們把一個莊園、一個家庭里看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的日常生活寫得如此細膩情深折服了無數(shù)讀者和批評家。批評家、小說家E?M.福斯特(Forster,1879—1970)評價好友勞倫斯:“就我所知,在當(dāng)今作家中,勞倫斯是唯一具有先知先覺的識見的。”他把勞倫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麥爾維爾相提并論。這和《小說面面觀》的一個觀點是有反差的,在那部文藝學(xué)名著中,他說:英國沒有誕生足以媲美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縱橫捭闔、大氣磅礴的大師,比起俄羅斯文學(xué)英國小說還只是侏儒。我猜想他下這個結(jié)論,也就因為《小說面面觀》1927年出版的時候,勞倫斯才42歲,不該被蓋棺定論,況且福斯特最推崇的《虹》還沒有在英國全版發(fā)行,《查泰來夫人的情人》亦未出版?!缎≌f面面觀》把奧斯丁視為摹寫“圓形人物”的經(jīng)典作家。勞倫斯無疑是奧斯丁傳統(tǒng)的優(yōu)秀繼承人?!稇賽壑械呐恕返闹黝}場景本來無非是婚禮、沙龍、交友、旅行等司空見慣的生活,但人物性格的鋒芒,對話之間的張力,并不給人沉悶感,相反,彼此內(nèi)心的沖突直可說是驚心動魄。勞倫斯一生最重要的四部長篇分別是《兒子與情人》《虹》《戀愛中的女人》《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秲鹤优c情人》有濃厚的自敘傳色彩,基本上可以歸結(jié)為現(xiàn)實主義風(fēng)格。該著出版不久勞倫斯就宣布不再寫這類東西了,他開始向現(xiàn)代主義轉(zhuǎn)型,《虹》就是勞倫斯轉(zhuǎn)型后的第一部巨作,其史詩般的氣魄以及深度非凡的性心理描寫,在有些婆婆媽媽的英國文學(xué)中無疑屬于異數(shù)。但《虹》并沒有給勞倫斯帶來好運,甫一出版即遭禁。更有甚者,因為該著明確譴責(zé)戰(zhàn)爭,娶德國女人為妻的勞倫斯被指責(zé)為間諜,而慘遭迫害,貧病交加,一戰(zhàn)后開始流浪異國他鄉(xiāng)。直到1920年,《虹》才以節(jié)選本的形式在英國發(fā)行,1949年首次全本發(fā)行?!逗纭吠ㄟ^布朗溫一家三代人的遭遇,描述了工業(yè)革命給傳統(tǒng)鄉(xiāng)村文明帶來的巨大變化。老布朗溫娶了一位陌生的波蘭革命者的遺孀為妻,他倆在帶有田園詩般的鄉(xiāng)下過活,彼此保有各自的故事,盡管談不上相互間透徹的理解,但因為健康的肉體交流和心靈安慰,他們互相尊重相互依靠,家里一切都井井有條。安娜是波蘭女人帶來的,幼時要強,喜歡無拘無束,愛幻想,深得布朗溫的喜愛。安娜嫁給了布朗溫的侄兒威爾?;楹?,他們在信仰和思想觀念上產(chǎn)生了不可彌合的悲劇性分歧,但他們又耽于肉欲的暫時解脫不能自拔,這樣緊張一生,安娜成了一個沒完沒了生孩子的工具;威爾也成了一個單單為掙面包而工作的男人,他們?nèi)狈π撵`交流,生活缺乏詩意,屬于不可救藥的墮落。在一首題為《落葉》的詩里,勞倫斯寫道:“有一種肌體的連結(jié),像樹葉屬于樹枝,/還有一種機械的連結(jié),像落葉般拋在大地?!卑材群屯柕拈L女叫厄秀拉,她比母親更富于幻想,也有更高的人生追求。她討厭狹小的亂哄哄的家,要走向更廣大的世界,跟男人一樣,為社會、為家庭盡自己的責(zé)任和義務(wù)。她中學(xué)畢業(yè)時,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參加工作。但厄秀拉美好的工作理想,迅即被冷酷的現(xiàn)實毀滅了;大學(xué)校園生活是她理想的第二次破滅,其間她和其老師發(fā)生了一起短暫的同性戀情;拒絕到遙遠的印度,與男友分手是她理想的第三次破滅。這些挫折磨礪了她對生活和人生的認識;在小說結(jié)尾時,她仰望著天上的彩虹充滿著期待。在接下來的《戀愛中的女人》中,她和伯金攜手共建家庭,一起享受和探索精神與肉體協(xié)和統(tǒng)一的愛情?!稇賽壑械呐恕肥前讯蛐憷兔妹酶暾涞幕橐霾⒘行羞M的。戈珍和杰拉德之間的齟齬,則象征著追求藝術(shù)的心靈和一個追求財富與效率的工業(yè)之子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悲劇?!稇賽壑械呐恕繁粍趥愃拐J為藝術(shù)上更滿意的作品。如果說《虹》讓我們驚異人心竟如此波瀾壯闊;而《戀愛中的女人》讓我們慨嘆人性如此細膩微妙;至于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則向人展示激情的力量與美?!恫樘┤R夫人的情人》是勞倫斯最后一部,也是爭議最大的小說,幾易其稿。他寫康妮在無性婚姻中掙扎,看透了貴族社會和工業(yè)文明的封閉、蒼白、殘酷和偽善,悟到 “如果婚姻不是持久和極端陽具崇拜的,如果它不是向著太陽、大地、星辰、月亮和海浪的節(jié)拍,向著歲月、世紀(jì)和光輝,它就是虛幻的東西。如果婚姻不是基于血的交感,它就是烏有。因為血是靈魂的本質(zhì)”,“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最后康妮斷然拋棄階級偏見,和自己的下人——獵場看守梅勒斯一起實驗一場轟轟烈烈的“有血性的愛”。盡管勞倫斯表白“這部小說是一本純正的、健全的、我們今日需要的書”,它還是受到了趣味低下的道德審判家們的詆毀,被禁三十余年,理查德?霍嘉特(Richard Hoggart)挺身辯護說:“如果這樣的書我們都試圖當(dāng)成淫穢書來讀,那就說明我們才叫骯臟。我們不是在玷污勞倫斯,而是在玷污我們自己。”敏感的郁達夫評價勞倫斯“寫性是含蓄一種主義”的。三部作品讀下來,我們發(fā)現(xiàn)勞倫斯的生命哲學(xué)、性美理念,以及意象派詩人的風(fēng)采無處不在?!逗纭纺腔臎龅泥l(xiāng)村,《戀愛中的女人》那高寒的雪,《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那雨中的雞雛,都是可以摘來做詩歌誦讀的。譯者黑馬在為《夜鶯——勞倫斯隨筆》寫的序言中說:“勞倫斯從少年時代起直到生命的終點,他一直是個詩人,而且他最初是以詩歌躋身文壇的。他在寫作那些傳世巨制的小說的同時,一直沒有停止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直到去世前他還完成了詩集《最終的詩》。因此我們有理由說,勞倫斯的散文(prose,在這里泛指非詩歌)寫作一直與詩歌創(chuàng)作之間有著滲透,這種滲透更明顯地表現(xiàn)為詩對其它類別寫作的滲透和影響,從而導(dǎo)致勞倫斯的散文不可避免地富有詩的節(jié)奏和韻律,從根本上說是為詩性的思維和構(gòu)架所彌漫烘托。”福克斯(Palph Fox)在《小說與人民》中贊譽勞倫斯為“對英國農(nóng)村和英國土地之美懷有摯戀之情的最后一個作家”。福斯特也指出,“唯獨勞倫斯的作品激蕩著悠揚歌聲,洋溢著詩歌的氣息?!边@讓我們想起葉賽寧,他說:“我是最后一個鄉(xiāng)村詩人,/在詩中歌唱簡陋的木橋,/站在落葉繽紛的白樺間,/參加它們訣別前的祈禱?!比~賽寧在另一首詩說:“做一個詩人,就應(yīng)該這樣作為:/既然生活的真理無法違抗,/就要剖開自己柔嫩的肌膚,/用感情的血液,撫慰他人的心房。/……/于是,他扯破喉嚨,旁若無人地歌唱,直到嗓音嘶啞,咔出血絲,憂傷落淚。一個人?!边@給我們的疑惑是:詩歌是不是屬于鄉(xiāng)村文明的產(chǎn)物,而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侵入意味著詩歌無可挽回的沒落?這種沒落過程中,親歷轉(zhuǎn)折是最痛苦的,例如勞倫斯、葉賽寧,乃至海子。海子、葉賽寧是純粹的詩人,由詩人而小說,成功轉(zhuǎn)型的大概哈代、帕斯捷爾納克和勞倫斯寥寥數(shù)位而已。在這個意義上,執(zhí)著于用自然性美對抗機械文明的勞倫斯的詩意小說恐怕已是絕響。今天很多人讀《虹》首先感受到的是巨大的折磨,讀《戀愛中的女人》很茫然,讀《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僅僅尋找性段落,我想,這是“忙與盲”的當(dāng)代人拒絕思考的象征,我們已經(jīng)沒有閑暇去叩問內(nèi)心,去直面人生真實的處境。我們并不比康妮和厄秀拉們更勇敢,也不比他們更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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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79條)

 
 

  •     DHLawrence在及《白孔雀》20歲的小伙子觀自然,人之間交際困惑《the trespasser》,剖析自己情感《Sons &lovers》,工業(yè)文明與人性《the rainbow》,之后更深刻社會與人性《women in love 》,后期DHL跳出愛情的圈子,最后洞悉人性尊嚴(yán)《Aaron‘Rod》...作者開放誠懇的愛情及對性的理解:任何對性沖動的抑制都是對人心理健康的壓抑。也讓他被冠以“色情寫手”的罪名!到底是色情還是真實的揭露?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人,你定會認為是后者!
      
       作者一直在 “ 人”與 “社會”,之間探究,到底怎樣才算一個真正的 “人”!
  •     “我不知道,或許我會殺了他,”赫麥妮聲調(diào)緩慢地說。
      她的話音兒里隱藏著一聲奇怪的竊笑,舉止上帶有一種威懾,自信的幽默。
      她的面龐洋溢著一種活生生、溫柔的美,就象柔和的夕陽一樣在閃爍。
      “你要用茶點了吧,嗯?”赫麥妮轉(zhuǎn)身優(yōu)雅、和藹地對厄秀拉說。“你工作了一整天了呀——”
      一個人需要某種真正、單純的個人行動——愛就是如此
      頭發(fā)剪得很短,樣式很考究,直披下來,發(fā)梢微微向上卷到耳際。她嬌小玲瓏,膚色白皙,有一雙透著稚氣的藍色大眼睛。她嬌嫩,幾乎是如花似玉,神態(tài)也極迷人
      。她的手指尖漂亮又敏感,優(yōu)雅、小心地剝開牡蠣,仔細地吃著。
      柔和、金黃的肉體,他的四肢象光潔的樹干,黑頭發(fā)長得很好看,自由地舒展著象植物的卷須一樣。
      女人們臉色白皙,在燈光柔和、舒服的客廳中圍著大理石壁爐坐成半月型,認真地吸著白色煙斗,爐膛里的圓木噼噼啪啪燃響著
      頭用紫和金黃兩色頭巾包著,顯得挺拔、高雅。她頎長挺拔的身段很美,白皙的腿邁著一字步,那種嫻靜的高雅在她的披風(fēng)微微飄動時最令人銷魂。她穿過草坪,象一段奇特的記憶,堂而皇之地緩緩走向水
      邊
      肚皮朝下爬著、背上覆蓋濕漉漉的青草,那草兒象一股氣息,比任何女人的觸摸都更溫存、細膩、美妙;
      
      戈珍身上有一種冷酷的力量。他以某種深邃的洞察力審視著她。他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危險,敵意的精靈,什么也無法戰(zhàn)勝她。另外,她的舉止也算得上絕頂?shù)猛昝?br />   
      
      
  •      這本書在我這已存放了一個多月了,還從沒一本書看這么久呢,前兩百頁看得雨里霧里的,一度想放棄,既然都借來了,就把它看完吧,之后的兩百多頁是最近三四天看的,越發(fā)覺得還不錯。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主角們的感情糾葛,是因為當(dāng)時的時代背景嗎?不是行尸走肉般的及時享樂,就是追求所謂的精神享受,或是直接成了沒有思想的工業(yè)犧牲品。他們對自己的國家似乎沒報多大的希望,只覺得該自己去找全新的世界。這真的做得到嗎?
       對書中的人物稱不上喜歡,只是同情他們。厄秀拉和伯金雖成為眷屬,卻達不到他們追求的那種關(guān)系,伯金希望從杰拉德那得到補償,卻終究未能如愿,在杰拉德死后,伯金應(yīng)該更傷感了吧,對世界更懷疑了吧??v使沒有戈珍的存在,沒有洛克的橫刀奪愛,杰拉德也終將走向死亡,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欲望,只希望從戈珍那得到生的希望。戈珍知道自己和杰拉德不可能走到一起,還是嘗試了,最終投入洛克的懷抱,雖然藝術(shù)家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思想,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敢茍同。有時候還會替戈珍感到可惜。
       不知道作者怎能寫出這樣細膩的心理,對于作者我只有淺薄的認識,只覺他也是生命的一個奇跡,寫作中的天才。
  •     wordsworth edition,1999,p197,我驚異的發(fā)現(xiàn)了如下文字
      
      He(Gerald) abandoned the whole democratic-equality problem as a problem of siliness.What mattered was the great social productive machine.Let that work perfectly,let it produce a sufficiency of everything,let every man be given a rational protion, geater of less according to his functional degree of magnitude, and then ,provion made, let the devil supervene, let every man look after his own amusements and appetites, so long as he interfered with nobody.
      So Gerald set himself to work, to put the great industry in order. In his travels and in his accompanying readings, he had come to the conclusion that the essential secret of life was harmony.
      
      
      最后一句話才是亮點,harmony,the secret of life.看到這里當(dāng)時我就震驚了 當(dāng)然勞倫斯當(dāng)年是怎么不會想到,80年后,“harmonious society”在中國意味著什么,但因為浸淫在harmonious society這多年,我對這個詞太敏感了。勞倫斯,神一樣的勞倫斯,用這段文字對正在中國進行的和諧社會進行了最直白的闡釋。奧威爾寫一九八四的時候想的只是英國社會主義的危害,但他精準(zhǔn)無比描述不啻是對文革的預(yù)言。戀愛中的女人當(dāng)然不是以政治論述見長,但我還是覺得這段文字是對中國的社會現(xiàn)狀的語言。勞倫斯他老人家說的明白,harmony means not taking democray into consideration。各人得到他的ration, 不管多寡吧大家都是社會機器的一部人,只要機器運轉(zhuǎn)良好,各人的意志是不必考慮的。
      勞倫斯有很多偏見和謬誤,但是很多時候他對社會走向有驚人的洞察力,不得不佩服。
  •     戴維?赫伯特?勞倫斯(David Lawrence Herbert,1885---1930)在本世紀(jì)西方文學(xué)中占據(jù)了一個令人矚目的位置。他的聲名幾起幾落,最后被公認為是英國小說大家,又被稱為是本世紀(jì)最富獨創(chuàng)性、又爭議最多的作家之一。要了解勞倫斯,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讀一讀他的小說《戀愛中的婦女》。
      
      小說洋洋四十余萬字,情節(jié)并不復(fù)雜,里面寫了兩對情人悲歡離合的故事。美麗妖嬈的女雕塑藝術(shù)家古德倫從倫敦返回故鄉(xiāng),在旁觀一次婚禮儀式時見到了年輕英俊的礦主杰拉爾德。她一見鐘情,決心要了解和征服那個被她視為“狼”的男人。督學(xué)伯金是一位孱弱、敏感、性格內(nèi)向的男性,他同睿智多才的女人赫麥恩妮做了多年的情人,卻一直得不到對方真心的愛。他由委屈而生憤怒,由憤怒又轉(zhuǎn)為絕望,只得把自己的心交給了溫順善良的中學(xué)女教員、古德倫的姐姐厄秀拉。兩對情人的故事就這樣展開了,其中充滿了吸引與排斥、愛與恨、靈與肉、生與死的矛盾,最后一杰拉爾德葬身雪谷,古德倫與矮小丑陋的德國藝術(shù)家私奔,伯金和厄秀拉移居意大利而告終結(jié)。粗眼看去,這似乎是一篇言情小說,難怪當(dāng)年倫敦一些趣味低下的小報要振振有詞地宣告它是一本專門研究腐化墮落行為的書。而在我們今天看來,這見解就未免過于庸俗和淺薄了。其實這是一部嚴(yán)肅的作品,集中反映了作家的哲學(xué)思想和人生觀。
      
      勞倫斯對書中的幾位主人公傾注了滿腔熱情,這些人物在生活中夜各有其原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dāng)屬伯金了,我們不難在他身上察覺到作者濃重的身影。他是什么樣的人呢?了解了他,也就不難了解作家本人了。
      
      初翻此書,他給人的印象并不好。我們看到的好像是一個怪癖孤獨的人,是生活的弱者。有人在寫勞倫斯的傳記時,用了《女人的兒子》作為書名,這真是點睛傳神的一筆,把勞倫斯天性的某個方面揭露無遺。書中的伯金似乎也是這樣一位“女人的兒子”。在女人面前,他總是弱者。在男女關(guān)系中,他貌似高傲,言辭激烈,卻始終扮演了一個兒子的角色——要隸屬于人,要尋求安慰和庇護,要找到精神上的母愛。在情婦赫麥恩妮跟前,他串演著絕望的愛慕者和受保護人的可憐的小角色,只是滿足了對方的虛榮心和占有欲。一當(dāng)扎起爐火中煎熬中她試圖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時,那舉動就又可笑又愚蠢,活象一個耍脾氣的小孩子,這難免不受到致命的打擊,他只能抱傷而去,躲開人類,一個人赤身露體在草木蔥蘢的山坡上翻來滾去,懇求自然母親的寬慰了。向厄秀拉求愛的過程,也讀著讓人難受,扭扭怩怩,作勢裝腔,拖拖捱捱,若不是厄秀拉的純真善良和一片癡心,險些又以悲劇收場。在朋友那里,他同樣是弱者。他愛著杰拉爾德,是杰拉爾德唯一的朋友;不過,我們總感到那愛中摻雜了過多的女性氣息,是一種只求獻身的陰柔的愛。這種愛并沒有使朋友敬重他,杰拉爾德最終還是和古德倫結(jié)合在一起,而后者又正是伯金滿懷崇拜,想愛而不敢愛的女人。在社會上,伯金的處境就更可憐了。他遭人輕視,受人奚落,成了為眾人嘲笑的傻瓜,在英國找不到存身立足之地,只好攜妻逃向遙遠的意大利。
      
      可是在細細地品讀,他似乎又是一個強者。這種強表現(xiàn)在精神方面。在腐敗、墮落、已走向死亡和溶解的人類社會中,他不僅有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頭腦,還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氣度。以一個普通知識分子的低下身份,他執(zhí)著地追求在英國中部地區(qū)屈指可數(shù)的出身于富貴之家的一位名媛達數(shù)年之久;而且還不滿足于名義上的情人關(guān)系,要爭取在肉體上也做那個女人的主子。在和后來的情人厄秀拉的交往中,他寧讓歡情破裂,也不肯委曲求全;在他那懦弱可笑的言行的后面,自有一種堅強的意志——對方必須信奉服從他關(guān)于人生的諸般見解。在杰拉爾德面前。他也是柔中寓剛,用自己清醒深刻的思想同杰拉爾德的世俗偏見一直斗爭到底,甚至還在一場角斗中從肉體上戰(zhàn)勝了杰拉爾德。在巨大的社會壓力面前。他也從沒有投降和同流合污,而是即使與全世界為敵也不肯稍改初衷。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是弱者?還是強者?作者怎么會寫出這樣的人物呢?這里我們就要管窺一下作者的哲學(xué)思想了,哪怕是掛一漏萬也要。
      
      社會和人,兩者是什么關(guān)系,這是哲學(xué)上的一個重大課題。在勞倫斯的心目中,兩者是互相對立的。小說里,他筆下的人物明顯分為兩類。一類是人形社會機器,杰拉爾德、赫麥恩妮和古德倫便如是。他們這些人與社會融為一體,一位是大工業(yè)家,一位是社交界名流,另一位是藝術(shù)界的新星;他們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都是佼佼者和強者。不過在個體的人的意義上,他們又不免是弱者和失敗者。赫麥恩妮重要未能控制住伯金,在同厄秀拉的情場角逐中成了失意的一方。杰拉爾德和古德倫的愛情則是以悲劇結(jié)尾:在低下的肉欲方面他們得到了滿足,但是在試圖建立真正的人與人之間的愛方面卻橫遭慘敗。他們這些人都完美地實現(xiàn)了社會對他們的要求,成了社會的精良的工具和優(yōu)美的附屬品;但一旦要從社會范疇中跳出,進入到真實人性的層次時,他們便一籌莫展,無能為力,舉步維艱了。
      
      另一類就是伯金和厄秀拉那樣的人。他們在社會上是不得志而默默無聞的,他們害怕社會,詛咒這話,又想逃避社會,顯而易見是扮演了弱者的角色。不過,在人性的意義上他媽恩卻是真正的人。他們最終贏得了幸福,盡管那幸福是虛無縹緲的。
      
      通過這兩類人物的對立,小說就表現(xiàn)了這樣一種思想?,F(xiàn)代社會同人性是尖銳對立的。你在兩者中只能擇取其一。要么你看中前者,成為人形社會機器,讓自己人的本性歸于泯滅;要么你就執(zhí)著于后者,做一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人,以至于在地球上難以找到立命存身之地。前者認為后者是弱者,自己是強者;而在后者看來,情形卻恰恰相反。那么,在作者的心目中,又孰強孰弱呢?小說里給出的答案還是比較清楚的,最后的強者和真正的強者是后面的一類人。
      
      除了用故事情節(jié)來表明和渲染這一思想,作者還調(diào)動種種意象來加深人們的印象。細心的讀者會發(fā)現(xiàn),伴隨著杰拉爾德和古德倫的愛情的,總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陰冷瘆人的水,長滿苔蘚的朽木,青幽幽的人影;茫茫暗夜中在湖水里溺斃的杰拉爾德的妹妹和為救她而淹死的年輕醫(yī)生;杰拉爾德父親的痛苦、丑陋的死,黑夜里教堂墓地的潮濕冰涼的粘土和濕膩膩的白花;夾在四堵峭壁中的冰封雪阻的深谷。谷地中心處的十字架,還有最后凍死在那里的杰拉爾德——這不禁使人想起了但丁在《神曲》中描畫的地域最底層。這些場景又恰好分別出現(xiàn)在杰拉爾德和古德倫的愛情歷程的起止點和幾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上。與此相反,伴隨著伯金和厄秀拉的愛情的卻是皎潔美麗的月亮。這象征著人類的本能和天性的月亮輕浮在象征著世俗塵世的水面上,任何人為的打擊都滅絕不了它。勞倫斯在第十九章對這一情形加以大段大段的描寫,那細膩動人、文采飛揚的語言歷來為評論家贊不絕口。
      
      作家所以不憚勞苦地反復(fù)渲染這些意向,就是想使讀者在做人形社會機器和做本來面目的人之間選擇后者,成為他心目中的強人。他懷著一腔熱血在虔誠地說教,使書中有些段落幾乎成了掩藏在藝術(shù)中的布道書,而他則成了宣揚自己創(chuàng)造的宗教——自然的人類之愛——的狂熱的先知。
      
      正因為在書中的愛情故事里隱藏著一種“宗教思想”,而伯金又是這種宗教思想的代言人,他就會像所有宗教先知一樣,在世俗的眼光中,他是弱者和愚者,不識時務(wù),不諳人情,生活坎坷;但是就個人的精神世界來講,他確實強者,孤軍奮戰(zhàn)與全社會對抗而不后悔,矢志不移,最后在人類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不過,用我們今天的眼光來看,社會和個人固然有矛盾,但它們又是在統(tǒng)一體中。人形社會機器可能會有,而飄然在社會之外的人卻是沒有的。所有,勞倫斯筆下的強者總有幾分虛幻,靠的是精神勝利法,到頭來還是軟弱的,經(jīng)不起現(xiàn)實的碰撞。伯金和厄秀拉贏得了幸福,他們的思想看來是勝利了,但出路何在呢?只有遠走高飛了之。然而,靠這樣是飛離不了社會的,宗教在塵世中是難以實現(xiàn)的,人還是社會的人。
      
      作者自創(chuàng)了自然的人類之愛(包括本能之愛)的宗教,又以畢生的精力在奔走鼓吹。他呼吁親朋好友助他一臂之力,以建成一個理想的烏托邦社團(還不是社會),結(jié)果卻一事無成。他自己顛沛流離的一生,無立命存生之地,最后身患癆病,在不惑之年郁郁而終。他一生中也有過動搖彷徨,但至死未改初衷。作為社會上的人他是軟弱的,作為精神上的人他確實堅強的,并為西方現(xiàn)代思潮的形成和發(fā)展盡了自己的一份力量??v觀作家生平,也為我們理解在《戀愛中的婦女》這部小說中表達的思想作了一個很好的腳注。
      
      譯者
      一九八六年七月十日
      
  •      這部作品被稱為勞倫斯文學(xué)的巔峰之作。我讀完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想寫點什么卻一直不知道從何說起。說實在的我在讀的時候完全不理解為什么這樣的作品會被稱為巔峰,至少我覺得和查泰萊就相差甚遠,情節(jié)沉悶拖沓,有些地方根本看不下去。但是這部作品我看完之后竟久久不能釋懷,時隔多日還會經(jīng)常想起,于是我決定把它寫出來。
      
       小說主要圍繞四個人物展開,兩姐妹歐秀拉,古迪蘭,以及他們的男友,伯基和杰拉德。歐秀拉對生活充滿希望與激情,她追求較高層面的精神生活并且排斥肉體之親。古迪蘭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女子主義,具有極強的控制欲與破壞力。她的男友杰拉德是一個非常具有形體美的健壯英俊的男人,富有朝氣和蓬勃的生命力。與此相對的是伯基,一種勞倫斯筆下獨特的病態(tài)美,他的肉體幾乎可以被省略,完全以一種精神的狀態(tài)生存。
      
       伯基的內(nèi)心——允許我用這個詞——相當(dāng)?shù)墓陋?,他認為自己不被理解不被認可,他認為自己的鼻子就是用來碰壁的,他的生活是絕望的,像一個古舊的記憶容器,永遠沒有新鮮的東西蹦出來。于是他向往歐秀拉,他從她那兒獲得生活的熱情,她“唯一的生命的火種正點燃了伯基的生活”。但他們不是沒有矛盾的,他們的矛盾基于兩點,其一是歐秀拉對于肉體的排斥和伯基對此的執(zhí)著,在這方面他們有不可調(diào)和的分歧。其二就是伯基對杰拉德的執(zhí)著。
      
       伯基愛杰拉德,這千真萬確,他對杰拉德的表白不是出于戲謔或是夸大其詞,是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過杰拉德的拒絕給了他當(dāng)頭一棒。伯基向往杰拉德強壯的男性的完美的肉體,同時也向往一種超越生死超越性別的愛情。如果說歐秀拉是精神生活的代表,杰拉德是肉體美的代名詞,那么伯基就是期待這兩者完美結(jié)合的人。而在這其中古迪蘭則象征著矛盾。
      
       古迪蘭的做派真實的反映了女人在戀愛中的一系列所謂的“技巧”“花招”甚至對感情的欺騙與玩弄。她從沒真愛過杰拉德,但卻做出那種樣子,直到最后杰拉德痛苦的說她從未愛過他時,她“不得不承認卻又恨他坦白相告”。正是這種對感情的玩弄無情的中傷了杰拉德的真心,徹底的摧毀了他的精神,他感到惡心,想要嘔吐,在此之后他萬念俱灰,凍死在雪山。這種摧毀就像一個連鎖反應(yīng)——杰拉德的死對伯基的打擊是致命的,他無法承受自己最愛的人死去,更無法承受的是直到死杰拉德都未對他的感情做出任何回應(yīng)。伯基過激的反應(yīng)又對歐秀拉產(chǎn)生了影響,她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長久的守在死去朋友的尸體旁痛不欲生,不禁“臉色發(fā)白,踉蹌的退到一邊”。小說以歐秀拉與伯基的對話結(jié)束,她對他感情不理解,他卻又倔強的堅持。這里包含著多少矛盾,勞倫斯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伯基一句堅決的“我不信”結(jié)束了整個故事。
      
       除卻對戀愛中人心理的分析,作品中還大篇幅的議論了有關(guān)精神生活的內(nèi)容,和對當(dāng)時物質(zhì)化社會的斥責(zé)。在此就不過多贅述了。
      
       值得一提的是,伯基的形象是很典型的勞倫斯式的男主角,對精神與肉體的追求困在一個不健康的軀殼里,外表永遠是蒼白的削瘦的。這就象征著勞倫斯自己,一個體弱多病的有著病態(tài)戀母情節(jié)的多愁善感之人,伯基的向往也是勞倫斯的向往,《查泰萊》里梅勒斯的追求也是勞倫斯的追求。他的作品就像一片廢墟中破敗的朽木上倔強的一個樹苗,脆弱卻仍然堅持,在勞倫斯游離于精神與肉體、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思緒中堅持。
      
       勞倫斯是偉大的,他在明知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的情況下寫出了《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在目睹了英格蘭中部的工業(yè)廢墟之后仍能寫出那樣的富有生命力的句子,而其中他對于情色的描寫亦是建立在自己已經(jīng)因病沒有那種能力的悲哀之上。正應(yīng)了《查泰萊》開首那句:“這說到底是個悲劇的時代,我們卻不愿以悲劇相對。”
      
       勞倫斯的作品絕不止情色那么簡單,我想起了最早把《查泰萊》塞到我手里的那個人對我說:“這是部剛強的作品。”——真的是這樣。
      
       反觀這部《戀愛中的女人》,如果說他真的是巔峰,或許因為他對于矛盾的描寫更加細化與激烈,人物之間的聯(lián)系更多,抑或是他對同性之戀的肯定在當(dāng)時特立獨群。無論如何,一部能給人無限回味空間的作品,就不失為佳作。
      
      
      PS :看過的時間太久了,手頭也沒有書,如果有紕漏,見諒。
      
      
  •     企鵝出版社的,原汁原味的很有品讀質(zhì)感,其實我個人認為情節(jié)蠻普通的,圍繞著兩對戀人展開,精彩之處在于戀愛時雙方的心理刻畫傳達的很真實,矜持做作,虛榮抑或虛偽,是人該有的情感展露無疑,看完之后又仿佛在寫自己,主要是共鳴達到的恰如其分
  •     摘自《博客大巴》 作者:小黃兔
      
        《戀愛中的女人》里面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在戀愛?
        從愛這個字衍生出來無限的可能性——精神上的結(jié)合、肉欲的激情、超人類的愛、自由意志。那到底這些是不是愛?
        故事里的伯金,帶著勞倫斯的影子,在故事里一次又一次絕望地說:“不,我不愛你,我需要的是超越愛的愛,一種脫離舊的關(guān)系模式的結(jié)合。”他厭惡舊的關(guān)系模式,也就是厭惡在婚姻生活中日復(fù)一日的陳舊重復(fù),雙方喪失了自己的意志,貪婪地吞噬對方的靈魂,同時也不顧一切地奉獻自己的愛。不,他不需要對方付出,也拒絕付出。但他為什么最后還是選擇結(jié)婚?要知道,是他求婚的。他需要的,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愛,這他清楚,但是他無法脫離他厭惡的東西,婚姻是死亡,他偏要向死亡里尋,渴望能在完全黑暗中得到新生的力量。或者說,眼底下除了婚姻,他找不到任何出路。生理上的孱弱、心理上的不滿足,并不能在日常生活中得到彌補,于是他想到來一些感覺上的刺激。
        在伯金緊抱厄秀拉的同時,他的本能和肉欲的渴望戰(zhàn)勝了他的理智,他享受厄秀拉帶給他的溫暖和幸福。厄秀拉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他會把她當(dāng)作自己一般對待、自由而毫無所求地愛。他是滿足的,直到他看到死去的杰德拉。伯金和杰德拉之間總存在微妙的同性愛,但又不能稱為同性戀,而是一種超越性別、人格、外貌的愛。他們心靈上既靠近、又遠離,所以他們能夠永遠相愛而不帶一點欲求。一種偉大的、超越死亡的同盟。伯金明白了,自己需要的,不僅僅存在與婚姻中,婚姻不是死亡不是盡頭,死亡才是死亡。但同時,通過厄秀拉的口說出,這種愛是不可能的,人不能同時擁有兩種愛。也就是說,我們永遠無可能跟另外一個人建立完美無瑕的愛、愛不能夠超越肉體而存在,不管這對象是男還是女。杰德拉死了,他的身軀是冰冷的,盡管伯金還能懷念他,在懷念中讓杰德拉永生,但那已經(jīng)不是呼著熱氣的美麗身軀。
        伯金說,我不信。他不相信厄秀拉所說的不可能。人因為兩種愛而得到完整,婚姻中的男女愛情,只是完整中的一半。存在于現(xiàn)實和世俗的愛是悲劇式的,就像伯金跟杰德拉盡管互相吸引卻無法結(jié)合,杰德拉跟戈珍互相牽制、互相毀滅,厄秀拉無法理解伯金一樣。但神圣的愛,是超越死亡的,留下悲涼的懷念,就好像伯金永遠會在靈魂里愛死去的杰德拉。
        杰德拉,代表著新生資本主義下的現(xiàn)代人,充滿野心和欲望,但同時又空虛絕望。他可以對工業(yè)進行改革,從地下攫取源源不斷的資源,他認為機械化是生活的本質(zhì)。假如這是真的,為什么他需要在戈珍身上尋找另外一種救贖?杰德拉需要征服--征服物質(zhì)世界、征服這個那個女人。對戈珍,杰德拉的愛如同馴服那名種馬一樣,帶著高傲的氣息和扭曲的樂趣。個性不羈的戈珍,是他精神上的刺激,一度讓他忘記了空虛、逃離了日常的生活,他甚至想到,像伯金一樣,在婚姻中尋求庇護。但征服是有盡頭的,他撲向戈珍,絕望地要從戈珍身上攫取生命的源泉、生活的動力。戈珍厭倦了杰德拉,開始對另外一個藝術(shù)家眉目傳情。戈珍對他說,我不能令你幸福,你得自己令自己幸福。杰德拉征服不了戈珍,他們之間有肉欲、有互相吸引,但就是缺乏一種同盟式的聯(lián)系。他們既愛、又恨,互相毀滅、隨時想壓倒對方,而不像伯金和厄秀拉一樣,試圖建立一種平衡互益的關(guān)系。杰德拉在雪地里緊扼戈珍的喉嚨,猶如在鐵路旁,為了馴服受驚的馬,用馬刺把馬扎得鮮血直流。但最后他氣餒了--一切都變得興趣索然,他無法信任舊的關(guān)系體系,但又無法順從自己的意志。哪里都沒有出路,只有死亡--不是摧毀戈珍,而是自己的死亡。他孤身一人滑到雪山的盆地,恍恍惚惚中葬身于雪中,應(yīng)驗了以前跟伯金的對話:向往死亡的人才愿意被殺,不想死的人,怎么也會躲開死亡。杰德拉不能在戈珍身上得到解脫,于是茫然地投奔于死亡,用一種冷漠的方式結(jié)束所有的無聊和掙扎。那么多人中,杰德拉只有對伯金的愛不是出于征服,而是自然、溫和、心照不宣的信任。但是杰德拉無法依賴這種關(guān)系,也就再一次證明了人類的無望的愛。愛是無望的,因為愛兼?zhèn)渖袷サ暮褪浪椎膼?,前者是無私的,后者尋找的是自己。自我與無我的對立,就產(chǎn)生痛苦,雖然這種痛苦也可能是甜蜜的、帶刺激性的。
        當(dāng)世界變得復(fù)雜的時候,愛的模式也變得復(fù)雜、非單一的。我們再也不滿足于單調(diào)的家庭生活、既定的男女兩個符號的結(jié)合,也似乎無法只從一個人身上,得到所有愛的元素。我們的靈魂越來越蒼白,渴望的越來越多,可是我們無法掌握自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蚴峭讌f(xié)、或是厭惡、或是歡喜地隨未知浮游、或是投向死亡、或是回歸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婚姻。沒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人類世界是多么的千瘡百孔。
        是不是愛,沒人能說得清?;蛟S愛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或者如勞倫斯在《性愛之美》所說的:愛不是目的,只是旅途而已。同樣,死也不是目的,它是擺脫現(xiàn)在,進入原始混沌狀態(tài)的旅程,萬物在這原始混沌狀態(tài)中能獲得創(chuàng)造和再生。
      
      
  •      在讀到伯基和歐秀拉準(zhǔn)備離開雪山時,便哽住了,索性合上書本不想看下去。因為預(yù)感到了后面的結(jié)局。勞倫斯竟然創(chuàng)造出了和杰拉德完全相反的矮個子潦倒的勒爾克來作為一個間接的導(dǎo)火索搶走了古迪蘭。對驕傲至極杰拉德來說,這是何等的一種侮辱。怎么說,在書本第272頁寫到了杰拉德的死亡之后,我就以一種沉重的心情看這一對情人。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勒爾克這個人物,我承認我是帶著氣憤的心情來看結(jié)局的,雖然古迪蘭早晚會離開的,但我不想讓她以這種方式離開。
      
       我笑著對朋友說:勞倫斯將愛情寫得像打仗一樣。朋友回答:沒錯,就像錢鐘書的《圍城》也這樣。
      
       然而更多的時候我想到了杜拉斯的《毀滅,她說》這個題目。愛情,是雙互相摧毀原有的思想建筑然后建立新起一個新的得到雙方認可的思想狀態(tài)。愛情是一場毀滅。
      
       伯基和歐秀拉之間的毀滅戰(zhàn)是關(guān)于相信不相信愛。而杰拉德和古迪蘭是關(guān)于屈服與被統(tǒng)治。最后,是伯基屈服順從了歐秀拉,杰拉德失去了古迪蘭。
      
       杰拉德對古迪蘭,是一種近乎填補空虛,尋找安慰的愛。當(dāng)他的煤礦事業(yè)自動化不需要他的時候,他開始慌張茫然失措。記得再火車上伯基層層問他活著的意義,他回答工作工作還是工作。所以當(dāng)他不被工作需要的時候,他空虛得只能去尋找慰藉,這個人就是古迪蘭。所以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愛過古迪蘭。而古迪蘭呢,很聰明的女人,懂得在杰拉德強大的時候扮演孩子氣的女人依賴他,在他失去父親的時候以一種近乎母親的感情撫慰她。在整部小說中,他們兩個的思想交流很少,和伯基比起來更是少之又少。杰拉德高傲而不屑,他只想像征服馬征服工人一樣去控制古迪蘭。古迪蘭適合做情婦,伯基說得很對,她飄渺無根,美麗妖嬈卻致命。最后她放棄了杰拉德,是因為她已經(jīng)看透了他,當(dāng)她打上了完整烙印,那個人就不會在她心上,所以她在勒爾克身上看到了興趣的時候,跟他走了。
      
       但,我相信伯基和歐秀拉之間是愛情。伯基被歐秀拉征服了,而伯基同時也將歐秀拉從迷途中帶回,就像公貓米勒一樣對野貓的作用一樣。他們走向了新生的世界。以至于最后古迪蘭嫉妒起了這一對。
      
       很喜歡很喜歡伯基這個形象。當(dāng)他怯怯的說:“你身上有一道金色的光環(huán),我希望你能把它送給我”的時候,我忍俊不禁,這么孩子氣而真誠的話,實在讓人喜歡。他相當(dāng)于《我彌留之際》里面的達爾一樣,是一個先知,所以很少人懂他。而他自己也在精神上和肉欲上沉淪掙扎著,他自己也搞不清方向,只知道他自己厭惡人類,喜歡自然。瘦削蒼白略帶病容的形象,是他軟弱的部分,他也在這樣的世界里面受侵蝕,盡管他看得比誰都透徹。
      
      
      
  •     若說人類的惡形惡狀是與日俱增、一代勝似一代的話,那反人類的情緒卻從一開始就已然很徹底;雖然這種情緒至今都屬于因無人理解或無法自我救贖而自我痛苦的類型,不過讀起書來好像可以隔著時空得到共鳴,此感覺大好;黑馬的翻譯好像是東北口音,在作者大段大段的高深理論時有讓人直白易懂的好處,可是一般的對話中讀起來就不那么愉快。
      
  •     《戀愛中的女人》里面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在戀愛?
      
      從愛這個字衍生出來無限的可能性--精神上的結(jié)合、肉欲的激情、超人類的愛、自由意志。那到底這些是不是愛?
      
      故事里的伯金,帶著勞倫斯的影子,在故事里一次又一次絕望地說:“不,我不愛你,我需要的是超越愛的愛,一種脫離舊的關(guān)系模式的結(jié)合。”他厭惡舊的關(guān)系模式,也就是厭惡在婚姻生活中日復(fù)一日的陳舊重復(fù),雙方喪失了自己的意志,貪婪地吞噬對方的靈魂,同時也不顧一切地奉獻自己的愛。不,他不需要對方付出,也拒絕付出。但他為什么最后還是選擇結(jié)婚?要知道,是他求婚的。他需要的,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愛,這他清楚,但是他無法脫離他厭惡的東西,婚姻是死亡,他偏要向死亡里尋,渴望能在完全黑暗中得到新生的力量?;蛘哒f,眼底下除了婚姻,他找不到任何出路。生理上的孱弱、心理上的不滿足,并不能在日常生活中得到彌補,于是他想到來一些感覺上的刺激。
      
      在伯金緊抱厄秀拉的同時,他的本能和肉欲的渴望戰(zhàn)勝了他的理智,他享受厄秀拉帶給他的溫暖和幸福。厄秀拉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他會把她當(dāng)作自己一般對待、自由而毫無所求地愛。他是滿足的,直到他看到死去的杰德拉。伯金和杰德拉之間總存在微妙的同性愛,但又不能稱為同性戀,而是一種超越性別、人格、外貌的愛。他們心靈上既靠近、又遠離,所以他們能夠永遠相愛而不帶一點欲求。一種偉大的、超越死亡的同盟。伯金明白了,自己需要的,不存在與婚姻中,婚姻不是死亡不是盡頭,死亡才是死亡。但同時,通過厄秀拉的口說出,這種愛是不可能的,人不能同時擁有兩種愛。也就是說,我們永遠無可能跟另外一個人建立完美無瑕的愛、愛不能夠超越肉體而存在,不管這對象是男還是女。杰德拉死了,他的身軀是冰冷的,盡管伯金還能懷念他,在懷念中讓杰德拉永生,但那已經(jīng)不是呼著熱氣的美麗身軀。
      
      杰德拉,代表著新生資本主義下的現(xiàn)代人,充滿野心和欲望,但同時又空虛絕望。他可以對工業(yè)進行改革,從地下攫取源源不斷的資源,他認為機械化是生活的本質(zhì)。假如這是真的,為什么他需要在戈珍身上尋找另外一種救贖?杰德拉需要征服--征服物質(zhì)世界、征服這個那個女人。對戈珍,杰德拉的愛如同馴服那名種馬一樣,帶著高傲的氣息和扭曲的樂趣。個性不羈的戈珍,是他精神上的刺激,一度讓他忘記了空虛、逃離了日常的生活,他甚至想到,像伯金一樣,在婚姻中尋求庇護。但征服是有盡頭的,他撲向戈珍,絕望地要從戈珍身上攫取生命的源泉、生活的動力。戈珍厭倦了杰德拉,開始對另外一個藝術(shù)家眉目傳情。戈珍對他說,我不能令你幸福,你得自己令自己幸福。杰德拉征服不了戈珍,他們之間有肉欲、有互相吸引,但就是缺乏一種同盟式的聯(lián)系。他們既愛、又恨,互相毀滅、隨時想壓倒對方,而不像伯金和厄秀拉一樣,試圖建立一種平衡互益的關(guān)系。杰德拉在雪地里緊扼戈珍的喉嚨,猶如在鐵路旁,為了馴服受驚的馬,用馬刺把馬扎得鮮血直流。但最后他氣餒了--一切都變得興趣索然,他無法信任舊的關(guān)系體系,但又無法順從自己的意志。哪里都沒有出路,只有死亡--不是摧毀戈珍,而是自己的死亡。他孤身一人滑到雪山的盆地,恍恍惚惚中葬身于雪中,應(yīng)驗了以前跟伯金的對話:向往死亡的人才愿意被殺,不想死的人,怎么也會躲開死亡。杰德拉不能在戈珍身上得到解脫,于是茫然地投奔于死亡,用一種冷漠的方式結(jié)束所有的無聊和掙扎。那么多人中,杰德拉只有對伯金的愛不是出于征服,而是自然、溫和、心照不宣的信任。但是杰德拉無法依賴這種關(guān)系,也就再一次證明了人類的無望的愛。
      
      當(dāng)世界變得復(fù)雜的時候,愛的模式也變得復(fù)雜。我們再也不滿足于單調(diào)的家庭生活、既定的男女兩個符號的結(jié)合,也似乎無法只從一個人身上,得到所有愛的元素。我們的靈魂越來越蒼白,渴望的越來越多,可是我們無法掌握自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蚴峭讌f(xié)、或是厭惡、或是歡喜地隨未知浮游、或是投向死亡、或是回歸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婚姻。沒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人類世界是多么的千瘡百孔。
      
      是不是愛,沒人能說得清。或許愛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     不是和一般人談情說愛要面對的困頓一樣嗎?占有還是獨立;欲望還是愛;能不能持續(xù)下來~~
      
      For so many times, Gudrun felt the "must" to give in, to surrende, to give herself up so Gerald can be saved.
      Is there really an command she can't deny?
      The story is familiar enough, and trivial enough.
      
      
     ?。↖ mean, Why the elevation?)
  •      我無法揣摩出當(dāng)年勞倫斯是懷著怎樣的復(fù)雜消極的心境訴說著書中這些人物的故事。勞倫斯式的筆調(diào),在我眼里,永遠是那么的絕望。就算是那他稍表現(xiàn)出的微弱的希望氣息,也總顯的格外吝嗇。
      
       雖然小說的題目是戀愛中的女人。但就更深層意義來看,男人們在這邊小說中是更加的舉足輕重。
      
       杰拉德極具偶然性的死相信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他就那么的死在雪地中了,就像睡去了一樣。我相信勞倫斯是恨杰拉德的,就像他恨當(dāng)時的英國一樣,但是本能的愛國情緒讓他最后安排杰拉德那么死去,安詳?shù)?,就那么睡去了。杰拉德這個人物形象在我看來就是代表了當(dāng)時英國工業(yè)文明發(fā)展下的一種群“機械產(chǎn)物”,他其實在小說第一次出場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死人了。有著一副人的皮囊卻沒有靈魂的死人。背負著曾經(jīng)誤殺弟弟的前科,杰拉德一直一直都迷茫著一種悲劇的氣息。勞倫斯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不停重復(fù)著:杰拉德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迷人,他是那么的能干,那么的富有,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諷刺??赡芙芾碌耐獗砭拖癞?dāng)時英國工業(yè)文明那樣,金玉其外卻敗絮其中。他沒有靈魂,所以注定他不能愛,注定他精神上的匱乏,注定他不能快樂。他似乎是愛著戈珍的,他不停的暗示著自己是愛她的,僅僅是因為自己內(nèi)心的空虛才讓他錯覺,其實他根本沒有愛的能力,對于伯金也一樣,當(dāng)伯金提出宣誓結(jié)成血誼兄弟時,杰拉德卻閃躲了。其實他渴望著愛情,與戈珍的愛情,與伯金的愛情??墒撬麤]有愛的能力這個事實卻奠定了悲劇的基礎(chǔ)。他物質(zhì)上的充裕與精神上的匱乏不停的矛盾沖突,這也是那個他所處的時代的特征,換句話說,其實是他所處的那個時代謀殺了他。
      
       而伯金。我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恰當(dāng),伯金在很大程度上其實就是勞倫斯自己的化身。他在小說中不停的高談闊論,談人生,談愛情,談一切的一切,長篇大論卻只能突顯著他內(nèi)心無能為力的自卑。他有智慧,他懂,關(guān)于社會,關(guān)于愛情,關(guān)于杰拉德,關(guān)于厄秀拉,關(guān)于戈珍,他都懂。他總是那么的瘦弱,瘦弱的外表無情的暗示著自己的無能。這是他勞倫斯,作為一名出身卑微的知識分子的內(nèi)傷。病態(tài)的他是那群倫敦藝術(shù)圈朋友的笑柄,他們嘲笑的當(dāng)眾朗誦他的信,大家嘲笑他,他什么都沒有,他只有他的天才,因為他的意識是超前的,他的思想是超前的,沒有人懂他,所以只能把他當(dāng)笑柄。想起勞倫斯曾經(jīng)說:三百年內(nèi)無人能讀懂我的作品。誰又能理解其中的悲涼。伯金一直在不停的探索,關(guān)于人類如何才能建立起那種超越愛情的同盟,如同星星和星星之間的那種羈絆。他和赫麥妮的沖突也是一種暗示,因為兩人階級不同造成了隔閡,赫麥妮的出身和生長環(huán)境,注定了她超強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赫麥妮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當(dāng)時英國大環(huán)境下那個時代的代表,所以注定伯金無法和他修成正果,因為伯金就是勞倫斯,勞倫斯恨那個時代,他恨。所以無論赫麥妮如何瘋狂的迷戀伯金,如何的自作聰明,都是徒勞。因為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最終和厄秀拉建立起了那種他所期望的同盟,但是最后在杰拉德死后才幡然醒悟,其實他除了需要厄秀拉,他還迫切的需要與一位男性建立類似的羈絆,這樣他才會幸??鞓贰N也幌胝f這是某種同性之愛的影射,因為那會過于膚淺。其實精神層面上的那種稱為愛情的瑰寶,真的和肉欲與性別無關(guān)。
      
       最后的最后,他失去了杰拉德,他痛苦之后,這篇小說就在厄秀拉和伯金之間的對話中意猶未盡的落幕:
      
      有了你,我可以不需要別人過一輩子,不需要別的親密關(guān)系??梢屛业纳罡暾?,真正幸福,我還需要同另一個男子結(jié)成永恒的同盟,這是另一種愛。”他說。
        “我不相信,”她說,“這是固執(zhí),是一種理念,是變態(tài)?!?
        “那——”
        “你不可能有兩種愛。為什么要這樣!”
        “似乎我不能,”他說,“可我想這樣。”
        “你無法這樣,因為這是假的,不可能的?!彼f。
        “可我不信?!彼卮鹫f。
      
      呵呵?!翱晌也恍拧薄膫€字道出了微弱的希望與無盡的落寞和無奈。
      
      泛著微弱希望之光的悲劇就此落幕。
  •     在讀什么書的時候總會讓你的精神變得跟作者一樣,因為人總有些東西能夠在心里跟他人產(chǎn)生共鳴,于是這種共鳴會在一本書中擴大,當(dāng)然前提是你愛上了這本書。
      
      “愛不過是一種情緒,它不是絕對的,我就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去到處感受愛,比對悲傷和歡樂的感受還要多。愛不是人們迫切需要的東西,它是根據(jù)不同場合感受到的東西?!薄皭矍槭且环N人與人的平衡,這種平衡其實并不需要相見或者相混。愛是排出了所有其他方向的一種方向。和諧的狀態(tài)一旦能改變就變成了一種方向,而不是和諧和平衡了”,我想我是愛上了伯金,這個看似憂郁卻也超然的男人。愛情不過也就是一種主觀的東西,就像我們常說“我愛你,與你無關(guān)”。人其實是在更感性的愛著自己幻想中的對方。當(dāng)你不喜歡一個人時,你會失落,因為你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伯金不能給人愛,卻不斷尋找一種“平衡”狀態(tài)。不僅僅是女人,可以是男人,可以是大自然,可以是一切事物。跟這樣的事物在一起,就像跟自己在一起一樣,自由、清楚、淡泊。同時又互相平衡,極化制約。就像合著歌聲在跟自己跳舞,沉浸其中。
      
      在女人的執(zhí)念撕咬仇視中,伯金的狀態(tài)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書中描寫的伯金有關(guān)的兩個女人赫麥妮和厄秀拉,無不驕傲、狂躁,就像畢加索的《手持尖刀的女子》表達的情感。于是,“他”強調(diào)只有純粹的兩極化,每個人都不受另一個人的污染。對每個人來說,個性是首要的,性是次要的,每個人都有其獨立的存在,有著徹底的自由,承認對方不同的天性。于是我們看到了杰拉德和伯金的男人之愛,彼此保持距離,但又互相制約彼此吸引。但不能純粹說這是愛,可能僅僅是一種感情,在伯金超然的世界里,這也不過是一種平衡的感覺。不需要觸摸,不需要聲音,僅僅是對于存在的一種感知。
      
      
      
  •     比愛更遠
      
      文/香理
      
      伯金的身體、氣質(zhì)及他的精神象一個磁場,吸引著他身邊的女性,他親近她們,跟她們談話聊一些類似哲學(xué)的問題,他融入她們又和她們保持一重距離,但是他不能明確地給予任何一個期待他的女人以愛情,他對厄秀拉說他的愛是超越任何感情關(guān)系的,永遠不會與什么相合,他在別人那里給的和要的都不是愛,它是某種超人性的、更加艱難、更加罕見的東西。他愛的和要的不是一個具體的人,可能只是一種狀態(tài)。但這種狀態(tài)里有友情和愛情的溫暖,而他自己并不攫取與付出,只感受這個氛圍。它是超越的愛,或者是自私的但無求更多的愛。
      
      伯金要的是一種超脫世俗無所束縛的自由之愛。厄秀拉不能理解這種愛的解釋,覺得他很無聊、無信。伯金邀請她姐妹倆約會但卻對她說:“我并不想看你。我見得女人太多了,我對于看她們感到厭倦了。我需要一個不用我看的女人。我在你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地方尋找你,我要尋找那個塵世的你,全然否定的你。我并不需要你的漂亮長相,我不需要你那番女人的情感,我不需要你的思想,意見,也不需要你的觀念,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br />   
      伯金太容易得到女人的欣賞與愛慕,這對他來說并不珍貴和稀罕,他甚至感到厭倦。他沒有欠缺,相反他能得到的太多,沒有感情痛苦的他感受不到愛的幸福。他需要沒有女人愛慕束縛但又有女人存在的完全自由。沒有欠缺和不被滿足一樣的痛苦,他要一種平衡,需要多一點欠缺來彌被他的過溢。可以說他被赫麥妮似的愛給寵得膩了。厄秀拉以為那是一種稱霸的欲望,一種真正的權(quán)力意志。
      她情欲的要他承認他愛她,“我們獨往獨來更好。我是很愛你,可我希望這是另一種愛?!逼鋵嵥枰獝?,但他希望這愛是自由的。
      
      厄秀拉熱情而絕望地愛著伯金,那么渴望有他的感覺,她整個身心都恨他,都因為恨他而變得鋒芒畢露,緊張起來,她為自己受制于對他的愛而怒火中燒。但是,他寧愿死也不接受她奉獻出的愛。舊的相愛方式似乎是一種可怕的束縛,是一種招兵買馬。在之后的時光里,厄秀拉激情耗盡,她陷入了不能自忍的虛無。她介入了領(lǐng)悟之后的近乎死一樣的平靜。熟透的果子會落下樹干,再完美的人生也會回到毀滅,這就是徒勞的虛無。
      
      “他太渴望自由了,不要受什么統(tǒng)一需要的強迫,不想被無法滿足的欲望所折磨。在他看來,女人總是很可怕的,她們總要控制人,那種控制欲、自大感很強。她要占有,要控制,要占主導(dǎo)地位,什么都得歸還給女人——一切的偉大母親,一切源于她們,最終一切都得歸于她們。這一點他在赫麥妮那兒早就領(lǐng)教過了。”
      
      杰拉德也覺得女人對他沒什么用了。要想激起他的肉欲,他的精神要受到強烈刺激才行。他與戈珍的同盟也不置可否,沒有確定的結(jié)果?!耙粋€人愈是能夠?qū)ふ业讲粸槿僳E腐蝕的純粹孤獨,她的感受就愈佳?!倍蛐憷絹碓嚼淠c孤獨,她討厭人群中的成人。在月光下,她在伯金懷里被吻時,她感到他只需要溫柔的交流,不要別的,沒有激情。所以她抽出自己的身體,不往下發(fā)展。
      受一種突然的欲望(可能也有隱隱的性欲)驅(qū)使,伯金覺得想要結(jié)婚而向她求婚時,她知道他需要什么樣的愛、什么樣的屈從。她還拿不準(zhǔn)這是否就是她需要的那種愛。她覺得她的愛人要絕對愛她,忘我地愛她才行。但她敏感地意識到,他永遠也不會忘我地愛她。她對求婚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伯金覺得求婚失敗。
      
      杰拉德與戈珍,伯金與厄秀拉一起出游相處,戈珍發(fā)現(xiàn)杰拉德在每個女人面前都施展他的男性魅力,表現(xiàn)他強烈的欲望,他想讓每個女人都覺得有他這個大情人是多么美好,她看透了伯金和杰拉德,且鄙視杰拉德并拒絕了他,她更欣賞另一個男人,杰拉德在雪夜不幸雪葬了。他曾和伯金相愛過,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是自由的不求占有的沒有其它附帶的。
      
  •     勞倫斯在文學(xué)界并不引人注意,這引起了他的報復(fù)心,他寫了部最出色的小說,小說的人物采用了身邊不少人,這激起了一些人的憤懣與注意,并因此惹過官司,這部小說就是《戀愛中的女人》。
      
      赫麥妮是個著迷于情欲的女人,伯金很討厭她意志下對他的迷戀,但又感覺需要她的愛。老帥厄秀拉成了赫麥妮的情敵,赫麥妮在厄秀拉面前毫不掩飾她的驕橫與嫉妒,下面是他們?nèi)齻€人在一起時一段精彩的對白:
      
      赫麥妮對他的話一點也不注意,仍舊狂熱地發(fā)問:“當(dāng)我們有了知識時,我們就犧牲了一切,就只剩下知識了,不是嗎?”
      伯金說:
      “你有了那面鏡子,那是你頑固的意志,是你一成不變的領(lǐng)悟能力,你縝密的意識世界,除此以外再沒別的了。在這面鏡子里你一定獲得了一切。可是現(xiàn)在你清醒了,你要返璞歸真了,想成為野蠻人,不要知識了。你要的是一種純粹感覺與‘激情’的生活?!?
      
      “可你的所謂激情是騙人的,”他激烈地繼續(xù)說,“壓根兒不是什么激情,而是你的意志。你要抓住什么東西,為的是控制它們。為什么?因為你沒有一具真正的軀體,一具黑暗、富有肉感的生命之軀。你沒有性欲,有的只是你的意志,意識思想和權(quán)力欲、知識欲?!?
      
      他又恨又蔑視地看著她,同時因為她在痛苦自己也感到痛苦。他感到羞恥,因為他知道他折磨著她。他真想跪下肯求她的寬恕,可他又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忘卻了她的存在,僅僅變成了一個充滿激情的聲音:“順其自然!”他叫道,“你還順其自然!你比誰都老謀深算!你順的是你的老謀深算,這才是你,你要用你的意志去控制一切,你要的是老謀深算與主觀意志。你那可惡的小腦殼里裝的全是這些,應(yīng)該象砸堅果一樣把它砸碎,因為不砸碎它你仍然會是這樣,就象包著殼的昆蟲一樣。如果有人砸碎了你的腦殼,他就可以讓你成為一個自然的、有激情的、有真正肉欲的女人。可你呢,你需要的淫蕩——從鏡子中觀看你自己,觀看你赤裸裸的動物行為,從而你就可以將其意識化?!?
      
      空氣中有一種褻瀆的氣氛,似乎他說了太多不能令人原諒的話。但厄秀拉關(guān)心的是借助伯金的話解決自己的問題。她臉色蒼白,很茫然地問:“你真地需要肉欲嗎?”
      
      “可這是怎樣的呢?你怎么能夠讓知識不存在于頭腦中呢?”她無法解釋他的話。
      “在血液中,”他回答,“當(dāng)意識和已知世界沉入黑暗中時——什么都一樣——就一定有一場大雨。然后你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可以感知的黑暗軀體中,變成了一個魔鬼——”
      “可我為什么要變成一個魔鬼呢?”她問。
      “‘女人嚎叫著尋找她的魔鬼情人,①’”他說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赫麥妮似乎從死亡中醒來了。
      
      “我不是,”他說,“你們是真正的魔鬼,你們不允許生命存在。”
      赫麥妮緩緩地審視了他好久,那目光惡毒、傲慢。
      “你什么都懂,不是嗎?”她語調(diào)緩慢、冷漠,透著狡猾的嘲弄味兒。
      
      她知道厄秀拉是她的直接情故,這可把她高興壞了,真有點奇怪。
      
      與別人告別,把別人留在原地總讓她感到有力量,感到占了便宜。再說,她在仇恨中帶走了這個男人,這更是再好不過了。
      
      伯金看看她,認真地解釋道:“是的,恰恰需要這個,而不是別的。這是一種滿足和完善——你的頭腦無法獲得的偉大的黑暗知識——黑暗的非自主存在。它是你自己本身的死亡,可卻是另一個自我的復(fù)活?!?
      
      他又開始講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實際的肉欲與我們命中注定的罪惡的放蕩性意淫之間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晚上,我們總要扭開電燈在燈光下觀看我們自己,于是我們把這東西都注入頭腦里了,真的。你要想知道肉欲的真實,你就先要沉迷,墜入無知中,放棄你的意志。你必須這樣。你要生,首先要學(xué)會死。
      
      “可我們太自傲了,就這么回事。我們太自傲,而不是自豪。我們沒一點自豪感,我們傲氣十足,自造假象欺騙自己。我們寧可死也不放棄自己那一丁點自以為是,固步自封的自我意志。”
      屋里一片安寧。兩個女人充滿了敵意和不滿。而他卻好象在什么大會上做講演。赫麥妮幾乎連聽都不聽,自顧聳聳肩表示厭惡。
      
      他身上有一種巨大的魅力——某種內(nèi)在的奇特的低沉聲音發(fā)自這個瘦削,蒼白的人,象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在傳達著對他的認識。他眉毛和下腭的曲線變幻多端,漂亮、優(yōu)雅的曲線展示著生命本身強有力的美。她說不清這是怎么回事,但她感到一種滿足與暢快。
      
      他的眼睛與眉毛立時露出神奇、毫無拘束、令人心動的迷人的微笑,但他的嘴唇絲毫沒有動一動。
      
      我們太為自我所充溢?!?
      她簡直迷惑了。
      “你不認為人們都為自己的肉欲力量感到驕傲嗎?”她問。
      “這說明他們并不是肉欲者,而是感覺者,這是另一個問題。人們總意識到自己,又那么自傲,并不是解放自己,讓自己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并不是來自另一個中心,他們——”
      
  •     In his subtle and complex Women in Love, Lawrence portrays the evolvement of two romantic relationships of the Brangwen sisters. The tale is divided by the contrasting interactions between two couples: while Gudrun Brangwen succumbs to her sadist lover Gerald Crich, her elder sister Ursula ceaselessly strives for supremacy with Rupert Birkin. The dynamic between the latter couple is manifested in their constant arguments over the issue of love. However, I sugget that Rupert Birkin and Urusla Brangwen fail to resolve their conflicts through verbal interactions and fall into an inevitable irony.
      
      While Lawrence names his book Women in Love, it is possible to summarize the story with one subtitle: Men out of Love. The two male characters in the book each exemplifies an aspect of love: while Gerald Crich indulges in sexual pleasures, Rupert Birkin claims that he pursues an absolute equilibrium in a relationship. On the surface, Lawrence denounces Crich with a tragic death while awards Birkin with a desirable marriage with Ursula. However, a marital bond does not suggest a realization of Birkin’s romantic ideals. As Philip Hobsbaum points out in A Reader’s Guide to D. H.Lawrence, the opal ring that Birkin gives to his bride symbolizes fidelity—a notion incompatible with Birkin’s strong advocacy for spiritual independence in a romantic relationship.
      
      In fact, Birkin’s pursuit of an ideal unity of love is constantly defeated in his interactions with Ursula. At the same time, Ursula faces emotional paralysis as well. The frustration of their struggle is well represented in Chapter XIII, where Urusla determinedly tries to extract loving promises from Birkin.
      
      In order to force Birkin to confront her, Ursula deliberately creates a scenario for them to be alone together. This little trick suggests her predetermined insecurity about his affection.
      Birkin answers, “Best to read the terms of the contract, before we sign.”(130)—in fact, on their contract of romance, the couple have utterly different definitions of the word love. While Birkin tries to explain his mistrust of love itself, Ursula interprets it as his incapability to love her. True communication is lost in their back-and-forth conversations over the issue, resulting in exhaustion and bafflement:
      
      “I can’t say it is love I have to offer—and it isn’t love I want. It is something much more impersonal and harder—and rarer.”
      There was a silence, out of which she said:
      “you mean you don’t love me?”
      She suffered furiously, saying that.
      ….
      “…But we want to delude ourselves that love is the root. It isn’t. It is only the branches. The root is beyond love, a naked kind of isolation, an isolated me, that does not meet and mingle, and never can.”
      “And you mean you can’t love?” she asked, in trepidation.
      ….
      “But how do you know—if you have never really loved?” she asked.
      “ it is true, what I say; there is a beyond, in you, in me, which is further than love, beyond the scope, as stars are beyond the scope of vision, some of them.”
      “Then there is no love,” cried Ursula.
      ….
      Then she half rose from her chair, saying, in a final, repellent voice:
      “Then let me go home—what am I doing here?”
      
      While Birkin gives speeches about his mistrust in love as a “root” of life, Ursula simply filters out his logic, only focusing on his failure to meet her standard of love. Throughout the conversation, she experiences a roller-coaster of feelings: fury, trepidation, and self-doubt (“what am I doing here?”). Later in the conversation, Birkin’s persistence in rational discussions stirs up agitation in Ursula as she mocks him of being “purely selfish” and “conceited”. Although Ursula’s indignation enables her to temporarily overpower Birkin, it is essentially a sign of defeat in her persuasion. Having failed in reasoning, Ursula is left with no alternatives but to appeal to emotion.
      
      On the part of Birkin, it is ironical that his persistence in discussion becomes shaken. When their topic shifts to the physical attraction of love, he “began to look at her simply and naturally.” (126). He is aware of her physical appeal to him and is “almost afraid of the mocking recklessness of her splendid face”(131). After Ursula’s outbreak of indignation, Birkin gives up communicating with her and sustains conversations only half-heartedly, at the same time secretly “chuckled within himself” about her seemingly na?ve and destructive sentiments. Although Birkin sets out with a strong intention for communication, up to this point, he is completely frustrated in his attempt.
      
      In general, a split of psyche which exists in Ursula and Birkin has caused complete failure in their communication, forbidding spiritual unity of the two persons. The outbreak of negative sentiments reflects their incompatibility as a couple. However, the two are able to remain pacific, and even a bit playful when their topic switch to marriage. The brief glimpse of harmony suggests: to both characters, marriage is a negotiable topic and an attainable state which does not require an absolute equilibrium. The fact that Birkin and Ursula are able to discuss marriage when they fail to discuss love foreshadows the irony of their later marriage.
      
      
      Irony is also present, although more subtly, in the episode with Mino the cat. After witnessing a tomcat cuffing a wild female cat, Birkin tells Ursula that the cats are “on intimate terms”(127). Quite obviously, the couple sees the cats as their doubles: like Birkin lecturing on Ursula, Mino the cat tries to establish a relationship with the wild cat by teaching a harmless lesson.
      
      Placed in a passive position like the female cat, Ursula accuses the Mino: “I don’t like you. You are a bully like all males.”(127). Out of defence for Mino as well as for himself, Birkin responses: “He is not a bully. He is only insisting to the poor stray that she shall acknowledge him as a sort of the wind. I am with him entirely. He wants superfine stability.”(128).
      
      Although Birkin claims to be an advocate for equilibrium and “superfine stability”, he still expects Ursula to acknowledge her fate of being submissive in their relationship, just like the wild cat who gets hit and played on. Furthermore, he fails to acknowledge the fact that Mino is driven by an animal impulse to mate, just like he is drawn to Ursula’s biological attractions. When he shows disgust against Gerald Crich’s bullying of a mare, he praises Mino’s bullying as an act to “bring this female cat into a pure stable equilibrium, a transcendent and abiding rapport with the single male.”(128). Unaware of his hypocrisy, Birkin renders this episode ironical.
      
      According to F. H Langman, an important thesis of the novel is “the impossibility of a fully satisfy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people placed like Birkin and Ursula in a social and religious vacuum”. Although uninformed of this despairing impossibility, Ursula and Birkin are inevitably aware, but choose not to acknowledge their incompatibility. As is displayed in the end of the chapter:
      
      She put her arms round his neck. He enfolded her, and kiss her subtly, murmuring in a subtle voice of love, and irony, and submission:
      “Yes,- my love, yes, - my love. Let love be enough then. I love you then- I love you. I’m bored by the rest.” (132).
      
      
      Works Cited:
      Hobsbaum, Philip. A reader’s Guide to D. H. Lawrence. New York: thames and Hudson, 1981.
      Langman, F. H. Critics on D. H Lawrence: readings in Literary Criticism. Ed W. T. Andrew. 81-87
      Lawrence, D. H. Women in Love. London: Penguin, 2002.
      
  •      勞倫斯是適合冬天的。在清晨微微朦朧的睡眼中,從床頭拿來,馬上把手臂縮到被子里,留下一只右手在三九天,就著安寧的日光燈,翻開昨天的書簽,讀到徹骨寒冷,終于可以清醒地起床。
      
       我也許也是他筆下的人物,哦,我愛科技,我愛前沿科學(xué),哦,我想用科學(xué)來代替人性,哦,我以為一切都是可以控制可以預(yù)計可以避免,我以為我是那個可以遠離一切的人。
      
       讀了四年大學(xué),讀所謂的高科技,心越來越冷,也寫過勞倫斯那樣的文字,也許應(yīng)該說是這個版本的翻譯者的文字,那時候心里還有溫度,還有殘存的百分之零點一的愛,漸漸的被稀釋洗凈,現(xiàn)在覺得筆沉重,突然想起勞倫斯,在書柜中把他取下,抱著蜷到床上,用冰冷來刺激冰冷。我喜歡絕對,我相信物極必反。
      
       每個女人在心里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是超乎尋常同類的,不論是古珍還是厄秀拉,特別是她們那樣的知識女性。我們被男人吸引,被他們的男人氣,或者是他們控制力,我們的本能要我們臣服,但是我們的教育要我們反抗,我們于是陷入深深的二律悖反,我們要愛,卻不想失去文明告訴我們的一切。
      
       一切應(yīng)該責(zé)怪機器么?是它們造成的么?不,它們只是提供了一個客體,一個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操作控制的客體,轉(zhuǎn)移注意轉(zhuǎn)移國內(nèi)矛盾的噱頭啊。
      
       我們天生要控制,我們天生是自私的,這是詛咒之符,在我們的基因內(nèi)隱秘地鐫刻。邪惡地笑著,看我們沉浮。
      
       曾和愛慕的師兄討論愛情,走在黑的微微下著雨的秋天的夜里,我壓抑著愛,在梧桐遮蔽路燈的蔭翳里,用充滿克制的強力語氣,告訴他,我不相信愛情。他微笑,同意:我們都知道,愛只是一群化學(xué)物質(zhì)的作用結(jié)果。我堅定地笑,對,沒有愛情,不存在愛情。
      
       我們都是鴨子,死了煮熟了嘴還硬著,看著書中人物的糾纏,那種機智那種自以為是。我們都只追求自己要的,被基因操縱,不惜傾軋他人,我們以為我們得到了想要的就是幸福,而得不到就無論如何不能幸福。
      
       我們在愛么?我們以為,大家都以為,我們只是在試圖妥協(xié),找個合適的人做合適的妥協(xié),讓我們的自尊和自愛打個適合的折,讓我們都可以接受。
      
       這究竟是怎么樣的悲劇,我們永遠不能滿足。
  •     最近在讀D.H.勞倫斯的《戀愛中的女人》
      出版於1920年
      
      據(jù)說勞倫斯的作品中
      評價最高的長篇作品
      不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摹恫樘┤R夫人的情人》
      而是《戀愛中的女人》跟《虹》
      
      《戀愛中的女人》算是《虹》的續(xù)集
      
      不過我買的版本(希代,因為博客來只有這本)
      翻譯有很大的問題,錯字又多,
      有些句子就算沒讀過原文也知道不對。
      如果翻譯好一點應(yīng)該是一本很棒的書。
      有點傷心。
      是一本被"翻"爛的好書。
      
      原以為只剩這個版本流通
      所以還是給推薦
      
      沒想到
      剛發(fā)現(xiàn)貓頭鷹出版社的版本
      博客來沒有但城邦網(wǎng)路書店有
      http://www.cite.com.tw/product_info.php?products_id=1095
      
      非常後悔買了希代的版本
  •     勞倫斯在書中不僅探討了男女之間的性愛,甚至還有男男之間的性愛感情。小說的篇幅寫“戀愛中的男人”跟“戀愛中的女人”是一樣的多。
  •     
       文/夏亦魚
       簡單說來,這是一個男女情愛的故事??墒?,它又不僅僅止于此。
      作者D.H.勞倫斯是英國小說家、詩人、散文家,20世紀(jì)英國最重要和最有爭議的小說家之一?!稇賽壑械呐恕纷鳛樗拇碜?,突破了英國小說的常規(guī)套路,轉(zhuǎn)而探索了有關(guān)戀愛中的心理問題,將性愛描寫上升到哲學(xué)和美學(xué)的高度,同時,伴隨著熾烈性愛體驗的,還有著對歷史、政治、宗教、經(jīng)濟等社會問題的嚴(yán)肅思考。
      
       整個故事的情節(jié)并不復(fù)雜,甚至可以說很明朗。在英格蘭中部的貝特正城有一對姐妹花,姐姐歐秀拉,是一個溫柔美麗的中學(xué)教師;妹妹古迪蘭,是一個小有名氣、恃才傲物的藝術(shù)家。兩人性格迥異,思考方式以及對事情的看法也經(jīng)常大相徑庭。已到結(jié)婚年齡的她們,對于平凡的婚姻生活打心底厭惡。作為那個時代的獨立新女性,她們都渴望得到一份特立獨行的愛情。
       有一天,姐妹倆前往煤礦經(jīng)營者克拉吉家參觀婚禮聚會,在這場party中,歐秀拉看上了督學(xué)羅伯特?伯基,而剛從倫敦回來的古迪蘭也愛上了年輕的煤礦主人杰拉德?克萊吉。
      于是,故事開始了。
      
       伯基開始就是去和自己以前的戀人洛蒂斯分手,因為他理想中的愛情是能夠與愛人保持一定的聯(lián)系仍彼此獨立的狀態(tài)。而墜入情網(wǎng)的歐秀拉卻不知道伯基的這個想法,因此兩人之間總是存在芥蒂。直到后來一次爭執(zhí)時,她突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夢也是現(xiàn)實的。最終她辭職了,與伯基一起走入了幸福的殿堂。
       而另一方,杰拉德則認為愛與結(jié)婚不過是單純的身體享受而已,而古迪蘭卻被對方充滿男性化的身體與意志能力所深深吸引。當(dāng)他們第一次做愛,“他把自己堅硬小巧的頭顱埋在古迪蘭的胸懷中,用雙手按住她的雙乳貼在自己臉上。古迪蘭顫抖著雙手也抱住了他的腦袋,緊貼在胸前不放?!?br />    可是事情沒有向著美好的方向延伸。由于性格原因,兩個人之間互相爭斗,都想征服和支配對方。直到另外一個男人——雕刻家雷爾卡的出現(xiàn),才使兩人關(guān)系走上表面化。后來杰拉德本來想要在阿爾卑斯山的原地中殺害古迪蘭,最終卻陰差陽錯,這個俊美的男子死于雪崩之中。
      
       整個故事就是這樣,作者以兩對情人的愛戀為線索交織展開,夾雜異性的情愛、同性的友誼、舊情的糾纏、父女的沖突。詩性的語言讓我們感受到濃郁的英格蘭氣息,也使姐妹倆在愛戀中的執(zhí)著、憤怒、悲傷等情緒不著痕跡地躍然紙上。
       我想,任何一個戀愛中的女人看了這本書之后都會有一些感慨,甚至?xí)诹璩客蝗粦Q哭吧。正如有人這樣說過:當(dāng)一個女人選擇了戀愛,那么她注定了既要絢麗綻放,也要以凋謝收場。
       這,不知道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悲涼?
      
  •      勞倫斯,還是勞倫斯。躲在暗夜里講故事的人。
      
       關(guān)于這本書,在空間里已經(jīng)講過一些了。
       現(xiàn)在我想說的,是令人憤怒的愛?;蛘?,根本沒有愛。只有力量與服從。
       杰拉德不愛戈珍,我喜歡把杰拉德想象成《飄》里的白瑞德,把戈珍想象成《小婦人》里的艾美。如果這個故事發(fā)生在這兩本書里,就像童話故事一樣美了。
       可惜,是勞倫斯。還好,是勞倫斯。
       勞倫斯的愛讓人毛骨悚然。他愛她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愛什么,她愛他只因為她無法拒絕他的力量。所有的愛,都伴隨著恐怖與暴力。
       我不愿意把這本書理解成什么“機器生產(chǎn)對人類文明的建設(shè)和摧毀”,我希望把它看成是人性的一種恐怖:我們真的愛過嗎?
       他和她在一起,結(jié)婚,生孩子,死去。
       可是他們的愛過嗎?
       我們有可能相愛嗎?人有可能相愛嗎?
       厄秀妮沉浸在自以為是的愛里,不相信,卻不得不相信。愛么?不見得,可是不愛又能怎么樣呢。說你愛我,說你愛。說啊,說啊。我不信。你愛我,這多好啊。
       戈珍知道不愛,我不能愛你。也不愛別人。我只懂得調(diào)情和戀愛,我不知道什么是愛。所以你就是死了,我只能冷漠。所以我就是離開這里,離開這個世界,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因為離開而興奮,到達時,便歸于死寂。
       杰拉德的生活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我需要一種東西讓我安睡,需要絕對的屈從。他仿佛真的愛了,可他愛上的是自己以為在愛的感覺,他所不能離開的是一種把自己退出生活軌道的力量。
       至于伯金呢。我追求男女間有精神上的相愛,可我迫切地希望拋開一切,僅僅追求肉欲上的歡愉。他從來不愛。他對厄秀妮說他不愛??墒撬荒茈x開,他希望有一個脫離精神和肉體的世界。但是,他又離不開這兩樣?xùn)|西。碰巧一個有趣的自欺欺人的女人過來了。過來就過來了,那么巧,就結(jié)婚吧。結(jié)不結(jié),不都是這回事么?
       愛你愛得恨不能毀滅這個世界,然而我卻不愛你,你也不愛我。事實上,從來沒有愛這個東西。
      
  •     這本書要看原著.勞倫斯的功力才能體現(xiàn)的出來。
      目前Chinese Version普遍不怎么讓人滿意 ,臺灣有一個版本還可以。
      詞匯不算太難,只是意境需要把握。
      如果是我,我不會找個礦工級的人物玩婚外情的,再空虛也不會。
  •     勞倫斯是用其游離于現(xiàn)實之上的思想在寫作,他寫作的時候一定閉上眼睛,不用筆,而是用心。每當(dāng)愛出現(xiàn)的時候,恨總是同時而生。愈愛而愈恨,愈恨而愈愛。所有的愛與恨都源自一個對命題的探索--人性。
  •     這個譯本可能不是最好的,但讀來感覺還算流暢,遣詞造句都比較傳神,只是印刷和版面設(shè)計著實可惡,封面居然用“世界十大禁書”作為噱頭。故事非常簡單,又是一個英格蘭小鎮(zhèn)的感情瑣事,當(dāng)然你也可以說它是在探討人類精神層面的某些重要問題。某小鎮(zhèn)兩位男性(伯金&羅杰德)相繼愛上了一對父親是當(dāng)?shù)剜l(xiāng)紳的姐妹(厄秀拉&古德蘭),在經(jīng)歷種種閑雜人等的干擾破壞和誘惑后,最終結(jié)成兩對姻緣。其中一對算是修得正果,而另一對則精神抽風(fēng),女的(古德蘭)似乎要發(fā)生情變,男的(羅杰德)則陷入自我情愛需求迷惑的怪圈,從山谷上摔下去死掉啦。
      
      雖說勞倫斯主題似乎是戀愛中的女人,也安排了兩對男女主角,可讀罷全篇,這分明就是在講兩個男人之間超乎友誼的精神連接。伯金是深深愛著羅杰德的,羅杰德其實也是愛伯金的,可惜太過世俗化他還沒有在心靈上仔細探究過這個問題。我想他在從山谷上墜落的一剎那也許終于頓悟自己對伯金的深刻愛戀。伯金也是愛厄秀拉的,他把她比作溫暖的子宮,而他卻把羅杰德比作一道白光。當(dāng)伯金得知羅杰德死去的消息后,他去了羅杰德墜落的那個山谷,似乎在尋找些什么,勞倫斯沒告訴我。返回后,他對著厄秀拉痛苦地傾訴道:“我早就告訴他應(yīng)該把感情交給我?!?br />   
      如果按照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我們可能會說他是雙性戀,可我又覺得他不是。我猜測勞倫斯是在試圖用古希臘方式處理這兩個男子間的高尚情感聯(lián)系。古希臘有不少男子同性戀的故事流傳了下來,但那些男人都很自然地將身體上的性與精神上的愛分開,把前者給女人,把后者給男人。正如亞里士多德教導(dǎo)亞歷山大那樣“如果男人出于性欲而同床共枕,那是對情感的屈服,對我們沒有好處。其他所有放肆的行為也是如此,他們彼此之間只有嫉妒;但如果同床共枕的男人之間,交流的是知識和美德,那就是純潔的,高尚的,他們?yōu)榱俗非笞吭蕉偁?,這對雙方都是最好的,正是這種男人之間的愛,能夠建立城邦,使我們脫離坐井觀天的境地。”
  •   我想這也是任何一個活著的,和曾經(jīng)活著的人,都在思考的問題!
  •   每個具備爭議的作家其實都是苦逼的隱形神棍。
  •   很早讀過的,確切說是翻完的。
    不太明白,現(xiàn)在還是不能完全明白,也許十年后會更明白一點。
  •   古迪蘭的做派真實的反映了女人在戀愛中的一系列所謂的“技巧”“花招”甚至對感情的欺騙與玩弄。
    是這樣嗎?
  •   星期四要做關(guān)于《Women in Love》ppt,看看大家的讀后感
  •   杰拉德
  •   好精彩的評論!?。。?!各種同感握爪!?。?!
    最近在寫關(guān)于這本書的文章,發(fā)現(xiàn)很多觀點都很相似?。?!
  •   握爪~
  •   寫得好深入啊,佩服。要是能在分析一下厄秀拉和戈珍應(yīng)該更精彩吧!
  •   似這樣啊,我似乎就明白了不少。
  •   看的很迷茫。
  •   寫得很精彩。就是有一點,我覺得伯金和赫麥妮未必是因為“階級”無法在一起。勞倫斯借助這兩個人探討的是理想的性關(guān)系。是他們兩個人對于男女關(guān)系的看法讓他們無法達到共識,而是處于無休無止的相互試探和自我追問。伯金希望兩個人各自完整、自由,像星星和星星一樣在彼此的張力間保持平衡,他對獻身式的愛情充滿恐懼,認為會破壞自我的完整性和超越性。但是赫麥妮指斥他自私,她既渴望男女相互獻身融合的感情,又有一種女性獨立和自我保護的警覺。我覺得伯金和赫麥妮的關(guān)系,是勞倫斯在保羅和克拉拉關(guān)系基礎(chǔ)上進一步作出的探索,兩組關(guān)系有很強的延續(xù)性。
  •   口味不一般啦?。。√盍?,潛下去,會上不來,上來了,又想再下去
  •   勞倫斯的文章寫得很美,把人與人之間那種微妙表達得細膩如花,他的文章里有那么一個優(yōu)秀的被女人喜歡的但卻有同性戀傾向的主人公。他26歲時認識了她的妻子,她當(dāng)時31歲是別人的妻子,后來嫁給了他,他喜歡和美男子聊天,有時冷落她,他身體很差,當(dāng)文人的有幾個是身體好的?天天守著書或者電腦,又常常失眠。
  •   `It is true, what I say; there is a beyond, in you, in me, which is further than love, beyond the scope, as stars are beyond the scope of vision, some of them.'
    樓主標(biāo)題想法出處?
  •   我能理解主人公那種愛是什么愛,那不僅僅是男女之愛,這種愛更豐富遠闊更自由,所以也更受不得束縛。因為他愛的對象不限于哪一個具體的人,那是對世界和對人性的愛。
  •   佩服,寫得很好!
  •   其實這樣的命題困擾我多時。愛的博大與泛濫如何區(qū)別?大愛與貌似大愛的無愛如何區(qū)別?愛無需專注?
  •   通常過于專注的愛并不幸福,而是痛苦。
    大愛是一種無私不求占有的愛。
  •   無私不求占有。嗯。
  •   為愛情而痛苦的人,大愛才是解脫與超越。
  •   愛一旦被占有與撕開,樂趣與神秘便沒了。
  •   寫的一般吧。完全沒有看到勞倫斯的深刻之處。。。真本書被你這樣看,有點浪費了。變成一個普通的愛情故事。勞倫斯要說的是文明的束縛啊。。。就是文明和 原始感情之間的沖突,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
  •   如你所說我確實不太了解勞倫斯,不過我這里論的是勞倫斯寫的主人公。這個主人公就在我看過的這本書中。勞倫斯要說的是文明的束縛,那是另一本書吧。這本書里就有主人公的感情矛盾和沖突。
  •   那你是覺得這本書就講了男女間的愛恨糾葛?你上面所說的既沒有深入探討小說的內(nèi)涵,也沒有也沒有概括到主人公的感情走向。勞倫斯用全書70%的文字分析心理,相當(dāng)深刻的分析,你所做的好像只是用自己淺薄得多的文字把故事重復(fù)一遍,把小說的含義都稀釋了。小說對伯金那虛無縹緲的完全出于智性思考的愛情觀是否定的,如果你再讀一次23章“出游”你會看出來。“伯金臉色開朗了。他知道總的來說厄秀拉是對的。他知道自己心理變態(tài)了,一方面過于精神化,另一方面,自己卑劣的出奇。。?!彼^自由的,超越感情束縛的,超越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愛只是虛偽的自我中心的形而上的想像罷了,而現(xiàn)實中用于平衡過度的精神生活是混亂的性生活,同時還講究體面。對女人的可怕只是他對真實的恐懼罷了。盡管母性是霸道的,但當(dāng)他需要這樣真實的肉感的愛,這種愛才能給他生命。“生命似乎從新的源泉從他的身上流過,他似乎剛從陣痛的子宮里出生?!?br /> 小說可以寄予自己的感情來看,但是,我們應(yīng)該先了解作者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乃枷?,就是?dāng)時他是為什么這樣寫的,他想表達什么,他的本意是什么,然后再作延伸。
  •   同一本書,三個人來看,會有三種感受,我承認你比我看得更認真,但你看后的感受不能強加于他人心里。我談的只是我的感受,不是你的感受也不能代表其它所有看過本書人的感受。
    我個人認為伯金要的是一種超脫世俗無所束縛的自由之愛。他要的愛甚至和性愛無關(guān),他那是一種近似于同性戀但不是同性戀的愛。他的主要感情來自于精神與個人體驗。
  •   而且人的感受也是根據(jù)個人體驗和經(jīng)驗所來不同的。
    你說的是作者要表達什么,我這里談的還是書中勞倫斯的思想動態(tài)。
  •   如果你有深見,不妨寫一篇讀后感,我來讀讀。
  •   明白你的意思。但勞倫斯不是已把每個主人公的心理都掏在字面上了嗎?
  •   是呀,我本來就是在復(fù)述主人公的心理呀,這種喜歡性溫習(xí),你不懂?
  •   比愛更遠 什么超越了的愛,自由的愛,只是空談,就像放P一樣。實際上就是自我中心的自戀的自愛而已。只愛自己的人,才不能去真實地愛一個人,才不能為她而犧牲自己的自由,真正的愛本身就是自由的,并非不自由,只有不愛的人才有不自由的體驗。一個人虛無地‘愛’整個世界和所有的人,就是不能真正地去付出和愛別人,言語是可以故弄玄虛,愛不能,有的人沒有愛的能力就說自己的愛是超越世俗的。??尚?/li>
  •   你這樣理解也可以吧,不過也許愛有兩種,抽象的愛和具體的愛。前者注重幻想,后者注重付出。
  •   是的,有愛的能力的人才有能力去付出,才能給予他人。
  •   伯金無法給厄秀拉他的承諾和他的愛 是因為他不會愛女人 但卻需要女人使他成為一個完整的自我。這點勞倫斯在這本書的prologue裏寫得非常清楚直白了,建議去讀一下。
  •   小說可以寄予自己的感情來看,但是,我們應(yīng)該先了解作者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乃枷耄褪钱?dāng)時他是為什么這樣寫的,他想表達什么,他的本意是什么,然后再作延伸。
     ————————————————————————————
    linfengyi 這個讀書方法是好,我正好缺少它。我們看書確實應(yīng)當(dāng)了解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文字的內(nèi)涵與外延。那么你能否說說勞倫斯在這本小說中究竟想要表達的是什么呢?
  •   @ 巫 |ミサキ
    這個意思說明,人是不可能單獨完整和完善的,人需要人,人需要愛。伯金僅管看起來不很愛女人,一旦缺少了女人或者沒有一個他所愛的男人他的生命就是殘缺的。他有愛,只是愛的不一定是女人。
  •   有一種人 愛的始終只是自己?;ɑü泳褪沁@種人,他們就很需要女人,但他們不愛女人。
  •   the impossibility of a fully satisfy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people placed like Birkin and Ursula in a social and religious vacuum
    但是,怎么是社會的和宗教的真空呢?他們不都有很好的社交圈,而且一直在討論撒旦和靈魂的問題嗎
  •   我相信愛情,至死不渝的相信著。
    哪怕被傷害,哪怕被遺忘,哪怕永遠未知。
    我都相信。
    我只有一次生命,
    我對我認為美好的東西都選擇相信,
    錯與對,歡與悲,影影綽綽...
    都是我獨一無二的美。
    乖,在花開的日子里,只看陽光,好么?
  •   話說選擇相信比選擇懷疑需要更多的勇氣
    現(xiàn)在還是冬天,我的春城之夢還沒有實現(xiàn),所以,在陰霾的冬天,我只能抱著清冷的勞倫斯,眷念被子中漸漸耗散的熱量.
  •   請問這本書哪個版本的翻譯的比較好
  •   我看的就是這個版本的 覺得不錯
    其實我喜歡這個封面
  •   真的不存在愛情么,那些童話里華麗麗的愛情也許現(xiàn)實中并不存在,可是平淡的如流水般的愛情,我還是相信。
  •   不錯的書評
    吉拉爾德與伯基曾經(jīng)愛過,不是同性戀,不是世俗對肉欲眷戀的愛。這種愛很真切,在小說中被輕描淡寫著。而真正的愛是不容易得到的,所以,吉拉爾德的死使伯基對愛產(chǎn)生了絕望,他的愛情觀是不被人理解的,是非世俗的,所以,他想得到真正的愛注定是不可能的。還記得小說的末尾伯基跟歐秀拉的對白,歐:“有我還不夠嗎?”,伯:“作為女人,你對我來說足夠了。你對我來說就是所有的女人??晌倚枰粋€男性朋友。。”歐:““我為什么讓你不滿足呢?你對我來說足夠了” 伯:“有了你,我可以不需要別人過一輩子,不需要別的親密關(guān)系??梢屛业纳罡暾?,真正幸福,我還需要同另一個男子結(jié)成永恒的同盟,這是另一種愛。”意思如此鮮明,一般而言,男人對女人的愛一半是基于感情上的,無可厚非的一半則是基于肉欲,伯基要得到最完整的愛,必須是這兩種愛完美的結(jié)合,而歐秀拉能給的,只能是男女間彼此依戀的世界,是不完整的。所以,那個時代已經(jīng)把伯基(勞倫斯)孤立起來了。
    愛情是不能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所謂生理、化學(xué)作用引起的欲望上升只是人對于自身機能的一個定義,不管真愛存不存在,我都應(yīng)該相信“寧可信其有,,”的道理,不然,我們就會漸漸喪失愛的能力。
  •   這篇不太像書評啦,只是一些有感而發(fā)。
    每次重讀戀愛中的女人都有新的體會。感覺是隨著年齡增長,在此書的描述的指引下,不斷批判自己。
    書中每個人的缺陷執(zhí)念都會在自己身上得到投射,這才是吸引我不斷重讀的重要原因。
  •   特喜歡第一段
  •   沒有暖氣的冬天,看書一定是這樣的。
  •   塵封了許久之后,開始讀這本書,作家在作品里尋找自己或許一生都沒有尋找的答案,有時候發(fā)現(xiàn),人心里所能體會到的那種悲觀,空虛和絕望,竟然絲毫不受到時空的限制,不敢說,完全理解,卻分明和作者有些許的共鳴。
  •   一些文學(xué)作品能跨越文化和時代的溝壑打動異鄉(xiāng)和過后的人,大抵是因為記錄的東西是一部分人共同認同的東西,這部分人就會特別共鳴這樣的書。
    讀過好多次,以至于,拿起這本書,都容易唏噓。
  •   我喜歡男男的那些
  •   有個電影 挺相似..
    她比煙花寂寞
  •   有愛的,但愛在伯今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的是超越愛的東西,盡管他自己也不能百分之百解釋清楚。他需要的男女之間的愛是像星星那樣,相互平衡,各自獨立的愛,卻又不是愛,但不能不說不是愛。
    也許在他看來,愛只是一個過程,一次旅行。事實上。勞倫斯也是這么想的。
  •   最后一句寫的真好
  •   戀愛中的女人,本應(yīng)該是甜蜜的,可是這本書里,我讀到的是困惑。也許這才是愛的真諦,勞倫斯就這樣赤裸裸地給我們講述著。困惑,不確定,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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