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

出版時間:2008年5月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哥舒意  頁數(shù):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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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這部小說是我繼《惡魔奏鳴曲》之后出版的第二部長篇作品,無論是從時間還是故事情節(jié)上來說,都算是《惡魔奏鳴曲》的延續(xù),故事中的幾個主要人物,都保留了下來,例如提琴少女,以及那個喜歡古典音樂的“我”。而且,兩本書同樣都和音樂有關(guān),講述的是在《惡魔奏鳴曲》結(jié)束之后繼續(xù)著的故事?! ≡跇?gòu)思時,它的起名字是《耶穌之笛》,但在下筆以后,提琴少女的背影卻越來越鮮明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有很多個夜晚,我好像就隨同她走在那個寂靜的黑夜世界,聽她拉奏琴曲。在某些時刻,她應(yīng)該是真實存在的。她安靜地存在于那些夜晚。我想我必須感謝她,還有其他一些同樣形單影只的人物?! ∷?,最終這個小說叫《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我更喜歡這個名字?! ⌒≌f從2006年11月開始動筆,到2007年的5月中旬寫完,寫了大概有七個月時間。實際上由于性情懶惰,中間還停了一兩個月,也可能是因為小說本身需要一定的緩沖時間,不過和構(gòu)思相比,寫作的時間可以說是迅速多了?!  稅耗ё帏Q曲》我是從z003年開始寫的,在寫作的初始,我想寫的就是一個關(guān)于音樂的三部曲式的小說。雖然那時我并不知道第一本小說能否順利寫完,寫完后又能不能順利出版。一年前,《惡魔奏鳴曲》發(fā)表于《收獲》雜志的秋冬長篇專號上,并由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出版。于是,我開始寫作這本《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 ⌒≌f為雙線結(jié)構(gòu),一條線是單數(shù)章節(jié)的“夜之琴女”,故事進行在虛化的“黑夜世界”,主角是黑夜的琴女。另一條線是雙數(shù)章節(jié)“耶穌之笛”,故事進行在現(xiàn)實世界的巴黎,主角是“音樂的調(diào)酒師”,旅居法國的“我”。兩條線一虛一實,互相關(guān)聯(lián),互為因果。既可以把“黑夜世界”看成是“現(xiàn)實世界”在未來的延續(xù),也可以把它看成是現(xiàn)實的幻境。而在“耶穌之笛”的章節(jié)部分里,還有一個二戰(zhàn)中德國音樂學(xué)校的故事。所以在兩條主線里,并存著三個時空?! 〔捎眠@樣的寫法,是為了便于敘述小說和展開情節(jié),另一方面,我自己在寫的時候也會覺得更有興致,在長時間的寫作過程中,不會因沉悶枯燥而半途而廢。至于怎么讀這個小說,是連著讀完,還是跳過去、再走回來,把單雙章節(jié)分成兩本書來讀,那就看閱讀者的習(xí)慣和喜歡了,無論怎樣應(yīng)該都是可以的?! £P(guān)于音樂  《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雖然名義上是《惡魔奏鳴曲》的延續(xù),但實際上完全可以單獨來閱讀。因為無論從小說情節(jié)還是內(nèi)核而言,兩者之間都存在著差異。甚至連音樂都不盡相同。很多時候,隨著時間的改變,我們對音樂的感覺也發(fā)生了變化。有時這種變化很容易察覺,有時自己并不知道。  《Alonelyvoice》。October Proiect的這首曲子是很多年前聽的,那時我大概十六七歲,并沒有對這首歌產(chǎn)生多大興趣。因為那時我的興趣都在女孩身上,當然無法理解那莫名其妙的歌詞。然后十多年時間過去了,雖然很難說我的興趣發(fā)生了改變,但我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人生的一些東西已經(jīng)遠去。有天晚上,我打開電腦,隨機播放一首曲子,突然就被打中了。整個晚上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在黑暗里聽歌,就是這首《A lonely voice》。尤其不可思議的是,它和我正在寫的小說在某種程度上發(fā)生了共鳴。大概是命運如此,讓我在這時重新遇到它。小說寫了半年,聽了大概有一千遍。 October Proiect樂隊一共只出了兩張專輯,因為堅持非主流的音樂理念,從反響來看確實算不上非常成功,樂隊在1996年與SONY的分支廠牌EPIC解約,就此宣告解散。也可能正是由于它的生命短暫,所以才讓人備感珍惜。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有些音樂,好像已經(jīng)隨時間過去而消散。但它又好像始終都停留在某個地方。我們卻已經(jīng)離開。

內(nèi)容概要

  試圖用音樂喚醒提琴少女的我不斷夢見手持白色笛子的她。巴黎長笛吹奏者頻頻遇難,血書樂譜密碼——耶穌之笛。少女的靈魂在黑暗國度經(jīng)歷重重考驗。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實則一場“大逃殺”!音樂能否拯救靈魂,愛能否抵御時間,當七個條件一一滿足,永生之門就將打開!

作者簡介

  哥舒意,70年代生人,現(xiàn)居上海寫作。第一部長篇《惡魔奏鳴曲》即獲首屆九久讀書人杯“世界文學(xué)之旅”長篇小說金獎,發(fā)表于《收獲》。2006年由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出版。

書籍目錄

第一章 夜之琴女第二章 耶穌之笛第三章 夜之琴女 爵士第四章 耶穌之笛 圣心修道院 樂器專家第五章 夜之琴女 黑夜第六章 耶穌之笛 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1941-1942)第七章 夜之琴女 嗜血第八章 耶穌之笛 哈默林的傳說 兒童十字軍第九章 夜之琴女 幼狼第十章 耶穌之笛 巴黎時裝展 人類精英論第十一章 夜之琴女 盲目第十二章 耶穌之笛 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1943-1944)第十三章 夜之琴女 聆聽第十四章 耶穌之笛 相對論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第十五章 夜之琴女 娼妓第十六章 耶穌之笛 巨人與號角 啟示錄與門第十七章 夜之琴女 鏡子第十八章 耶穌之笛 拼字游戲 姓名的線索第十九章 夜之琴女 眼睛第二十章 耶穌之笛 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1945)第二十一章 夜之琴女 墳?zāi)沟诙?耶穌之笛 持烙印者 真正的吹笛人第二十三章 夜之琴女 魔笛第二十四章 耶穌之笛 電話鈴聲 第四起謀殺第二十五章 夜之琴女 聚會第二十六章 耶穌之笛 交易與契約 眼睛與棺材第二十七章 夜之琴女 時間第二十八章 耶穌之笛 紅發(fā)愛麗絲 預(yù)言和命運第二十九章 夜之琴女 告別第三十章 耶穌之笛 音樂結(jié)束了 十五年后記 關(guān)于小說·關(guān)于音樂·關(guān)于十五年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夜之琴女  兩人圍著小小的火堆驅(qū)除寒氣,火苗不大,更多的是余燼在閃著紅光。月已西沉,四周仍漆黑一片。獸人們在結(jié)束了晚間的狩獵后行將歸巢。她們因此可以重新上路。月亮的光芒失卻后,天頂?shù)男窃浦饾u顯露了形狀。  她記起來,自從身處這個世界以來,還從來沒見到白天。因此她詢問女孩。盡管聲音輕微,但由于黑夜清寂,所以能清楚聽見?!  鞍滋??你指的是光吧?光很久以前就消失了。”女孩告訴她,“每十五年光才降臨一次。現(xiàn)在離下一次降臨,正好還有一個月時間?!薄 ≡谧陨淼挠洃浝?,似乎一切迥然不同。可是女孩也無法告訴她更多的事。于是她換了個問題?!  皬倪@里到城市還有多遠?”  “已經(jīng)很近了,下一次月亮升起前應(yīng)該就可以走到……”  女孩停止說話,呆呆看著她翻下的衣領(lǐng)?! ∷^了會才意識到,猶豫了一下,豎起毛衣的高領(lǐng),遮住咽喉上的十字傷口。她打開琴匣,取出那把小提琴,架起來拉奏了一小段西貝柳斯的旋律,然后又把提琴放了回去?! ∨⒌哪抗庾冯S著她的一舉一動。黑發(fā),十字傷痕,還有小提琴。  “我知道你是誰了?!迸⒌吐曊f,“你就是那個人。所以獸人們害十白你?!?/pre>

編輯推薦

  《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是一部具有一定哲學(xué)思考和古典音樂背景的小說。該書以懸疑和奇幻兩種故事類型講述樂評家徐可雅為了拯救生命陷入衰竭的女友,踏上了尋找救藥的路程。而巴黎又頻頻發(fā)生長笛吹奏者被害身亡的案件,凡被害現(xiàn)場均有一段血書的樂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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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80條)

 
 

  •     《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的讀后感
      
      很棒的小說,可以說是杰作
      
      
      雖然中間間隔了一點時間,但也可以說是連續(xù)閱讀了哥舒意的《秀哉的夏天》和《琴女》。
      
      他的小說總能讓我聯(lián)想起很多別的東西,《沉睡的女兒》讓我想起斯蒂芬·金的《黑暗的另一半》,《秀哉的夏天》讓我想起《我是傳奇》,《琴女》讓我想起《1Q84》。
      
      《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是最近小說閱讀的一個亮點,尤其是在原創(chuàng)小說中。
      
      小說由緊密纏繞的兩條線——“夜之琴女”、“耶穌之笛”和相對松散的第三條線“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編成。在目錄里,“第三帝國”和“耶穌之笛”是一條線的,但我依然將他們分開。
      
      “夜之琴女”是蕩氣回腸的奇幻故事,狼人、琴女、長不大的姑娘、賢者,在無盡黑夜的世界里找尋吹笛人,他們遇到吸血鬼、龍、巨人、守夜人、黃金娼妓,吸血鬼尋找充滿真情的血液,巨人尋找眼睛,守夜人想復(fù)仇,黃金娼妓需要愛,在看似沒有盡頭的漫漫長夜,每個人都孤獨。點睛之筆是在吹笛人我打開門的地方,他說,我能控制時間,但只有三件事情不會受到時間的侵襲,因此他即使加速時間,守夜人、巨人和琴女都不受影響,因為他們分別代表信仰、仇恨和愛。
      
      “耶穌之笛”的故事里,男主角為了陷入沉睡的未婚妻,出發(fā)尋找“耶穌之笛”和吹笛人,希望通過音樂喚醒心愛的人。他的右手背有十字形的傷疤,因此成為了“持烙印者”,傳說中他將耶穌之笛交給吹笛人。但最后,他還是失去了喚醒未婚妻的機會,為了下一次機會,他用一只眼睛交換了維持生命的裝置。
      
      巧妙的是,兩條線索沒有交叉,一條發(fā)生在架空的奇幻世界,一條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世界,但通過暗示,發(fā)生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琴女似乎就是昏迷的未婚妻,“我”換上了一個紅色的眼睛,仿佛保護琴女的獨眼巨人。其他如吹笛人、耶穌之笛,自然是兩個世界通用的概念。
      
      第三條線索里,伴隨著納粹帝國的興亡,那些收羅來的音樂神童漸漸領(lǐng)悟人事,從懵懂無知的孩童,編成互相殘殺的成人,最后,11號為了拯救心愛的人,發(fā)揮了絕佳的天賦。他不能拯救任何人,最后被“我”找到時,卻死了。
      
      在琴女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吹笛人都是通過撕裂宿主的身體而出生,讓我想起《1Q84》的“Little People”。隨著篇首的琴女和昏迷的未婚妻,終章的獨眼巨人,以及兩個世界的吹笛人,兩個看似不相關(guān)的故事緊密捆綁。
      
      最重要的是,哥舒意在迸發(fā)的想象力和詩意的敘事中,填滿了深沉的思考。
      
      琴女的故事仿佛傳統(tǒng)的奇幻路線,但沒有所謂的“打怪升級”,雖然有著一個又一個的任務(wù),尋找一條又一條的線索,但很少有打斗,一關(guān)一關(guān)都是用感情和心靈來闖過,綺麗的想象力和傳統(tǒng)的冒險敘事帶來了美妙的體驗。
      
      另一方面,耶穌之笛的路途,在“第三帝國”那個揪心的故事襯托下,作者探討了什么是“精英”,男主角散發(fā)出個性的氣質(zhì),仿佛村上筆下的“渡邊”。
      
      我喜歡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我繼續(xù)等待下一個十五年,紅發(fā)女子預(yù)見了他的結(jié)局,她在兩個世界的琴女中要做一個殘酷的選擇。然后是一個開放的結(jié)局。讓我忍不住想看三部曲的第三部。
      
      柔和了純文學(xué)敘事,類型文學(xué)的懸念,試圖探討人類社會的某些意義,并且成功地通過多義性,延伸了讀者的渴望。這本小說超出我的預(yù)期。
  •     我在學(xué)校的圖書館借到的書,
      包括惡魔奏鳴曲.
      十年后的我是未知,可以肯定的只有我不能再以同樣的方式借到第三本.
      或許我很快在某處某個書店買到,
      或許我會忘掉它,在很多年后無意發(fā)現(xiàn)那第三本,然后把它買下來,卻忘了前兩本,
      或許永遠想不起來,在塵封的記憶里留下一段沒有結(jié)尾的故事,
      又或許第三本根本不存在.
      
      記憶保存在靈魂里,也保存在身體里.
      如果沒有人翻開,記憶就只是記憶而已.
      
      我不等待,只是靜觀未來的降臨.一切都是必然.
      
      時間無法后退,但未來可以改變.
      改變后就再也無法回到改變前的狀態(tài).
      
      我花了一天時間讀了這本書,
      用這一天,我原本可以做完微觀經(jīng)濟學(xué)的作業(yè),但我沒有.
      失去的時間,經(jīng)濟學(xué)老師稱之為機會成本,已失去的時間,沉沒成本.
      假設(shè)我是理性的,說明看這本書所得到的收益大于機會成本.
      
      我不懂,但可以記住,直到有一天頓悟.
      那一瞬間來臨的時候,希望我不會猶豫.
  •     雖然還沒有看,但是通過這簡介,已經(jīng)能感受到這本書的魅力了。本人經(jīng)常去尋找那些美妙的輕音樂來獨自慢慢的欣賞,音樂如此,小說亦是如此!
      馬上就去看!
  •     很抱歉,隔了這么久才給你回復(fù)。
      書,在拿到的第一時間就一口氣看完了。可我總是不知道該怎么來評。我并不是評論家,只是那種很容易動感情的讀者罷了。
      前些天我去看了一場音樂演出,獨自在樂池下聽古老的樂器演奏,情感是那么充沛,簡單的節(jié)奏因由誠摯的態(tài)度而變得感人。那是能感動身體搖擺、感動頭腦拋去雜念的現(xiàn)場音樂,而且在場的人都很投入,沒有人偷偷打瞌睡或是打手機。
      從音樂會回家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你的這兩本書,突然很羨慕你能給自己找一個美麗而浩瀚的音樂池,供自己寫故事。你說你除了寫小說,別的什么也沒干。既不會彈鋼琴,也不會吹長笛。連同巴黎的那一切細節(jié)都是間接知識和虛構(gòu)的合成品。多么奢侈。又多么簡練。
      
      因為三角鋼琴在老洋房蒙塵的閣樓里響起,因為銀白的笛注定清洌悠揚,這個有關(guān)音樂的虛構(gòu)故事在我心目中無來由的處于舞臺上。黑藍宇宙般的觀眾廳是不可見的,惟有在樂聲中亮起的燈光聚焦聯(lián)想的注意力,而那精致操控人物登臺演繹的燈光,就是文字。
      第一部,《惡魔奏鳴曲》,神秘鋼琴家在演奏會前自焚而亡,只留下一只活靈活現(xiàn)的手,留著烙印。主人公接獲鋼琴家的遺書,到巴黎收下一盤無聲的黑色磁帶。音樂的無形依附于樂器和演奏者,惡魔的詛咒或傳說也盡有人類演出,歷經(jīng)百年世紀斷斷續(xù)續(xù)如音符敲定。主人公卻是異類,他只懂聽,不懂彈奏,繼承了烙印,卻封存了惡魔奏鳴曲。我猜想,這是最詭譎的一道設(shè)計,但你還可以再把它放大一些嗎?
      第二部,《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主人公接著在喪志意識的未婚妻前留戀、也無助。小說分裂成音樂意念的內(nèi)部和外部世界,琴女在我們這個世界中沉睡,卻在那個世界中蘇醒,遭遇變異的人類,履行宿命的使命。她必須找到連接兩個世界的門,為此她要找到吹笛人。主人公在現(xiàn)實世界的東西半球也在忙碌地尋找一支傳說的耶穌之笛,雪白如骨;那也是為了開始時間之門,召喚靈魂。兩個世界依稀對映著,巨人和眼睛,吹笛人的恐怖下場,水晶睡棺里出生紫色瞳孔的小孩……沉睡者要用十五年等待光的降臨,用七個條件打開永生之門;清醒者要用音樂拯救靈魂。我相信,后一部會是十五年后,至少在小說的世界里需要等待十五年,但愿你不要讓讀者也真的等那么久。
      
      在我看來,持烙印者是一切故事的敘述者,見證者。烙印本該扭曲一個人的宿命,讓他以臣服之姿貢獻自己的身和靈,但這個持烙印者,卻像一種巨大的沉默,不反抗,也不妥協(xié),如同對音樂,不沉迷,也不離棄。他不是為技藝瘋狂獻身的樂奴,而是直接在情感的層面與音樂中的人性惺惺相惜。惡魔奏鳴曲如同天啟,指定某人為這一世的信使。但似乎,這位持烙印者因為有愛,所以不會如同行尸走肉,不會愚忠于神或命,不會在孤獨中犧牲。
      第二部中的持烙印者漸漸淡出,為了騰出舞臺給提琴少女。另一個世界的紛雜、險惡、黑暗和絕望是如此純粹,令我懷疑是對未來的悲觀傾訴。人常說寫魔幻需要想像力,蘇童也說哥舒意有瑰麗的想像力,但其實那不夠,那只是炫彩,像黃金妓女的妝容(——這吹笛人的情人或許會在聚光燈下疑似喧賓奪主的女配角,她太妖艷又太可悲,太癡情又太無情,但終究只能是可嘆的配角,自私的愛撐不了一個人物走到底)。
      魔幻的高級之處必定在于完整的宇宙觀、對人性多層次的洞見;必須不止是會寫殘暴恐怖,還要有悲觀的底色烘托悲憫的大愛。從第二部起,我們看到作者的小我漸漸隱形了,取而代之的是持烙印者明確的使命感,以及平行世界構(gòu)建的初步完成。
      對人類過去的反思,在第二部中集中濃縮在第三帝國音樂教育史的描繪之中。精簡的情節(jié)像一幀幀冷峻的默片,漂亮的孩子們在驚惶中瘋狂演奏,但什么都聽不到,因為那并不是音樂。取材于人類浩劫中的這則場景,很像哲理寓言,也因此超越了敘事本身的意義——
      樂器、人類、意念和音樂的分離是由殘暴、自私和嫉妒完成的。
      復(fù)活耶穌的企圖導(dǎo)致了一個沒有眼睛、意識和靈魂的軀殼,就像被分離的樂器和演奏者。
      笛聲就像那首曲子,無異于開竅的機關(guān),卻無法追索。
      你鋪開了兩個世界,一半在恐怖中煎熬,一半在冷漠的試驗中等待;似乎確鑿的是,時間之門是真的存在的,但還留下了很多看似難以自圓其說的情節(jié),這讓人不免捏一把汗。
      
      寫作是緩慢的編織,留下紙頁文字,可供反復(fù)推敲深省。音樂是轉(zhuǎn)瞬即逝的靈魂,每一次都是不可復(fù)制的。將這兩者融合在迤邐的想象中,想必是寫作者和音樂家共同的理想。從這一點說,你是極其明智的,又很有耐力,至少我就有點羨妒?;蛟S,你已將自己視為現(xiàn)實中的持烙印者吧。
      
      順便說一句,封面設(shè)計都可以看到想法,但印刷得實在不太好。我替你唉一聲吧。
  •     喜歡哥舒意,首先是因為《A》,然后眠眠有超級喜歡他。
      那天晚上,我一直讀著。
      文章好的我沒什么好說的,可是我卻對其中的一個人物念念不忘。
      
      黃金娼妓。
      她的美麗,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完整的一個女性的存在,兀立在這片虛幻而又現(xiàn)實的故事中,即使擁有華麗的外表,也不過淪落到一個悲哀的角色。
      
      哥舒意對這個女性的把握,無論是琴女,黃金娼妓,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和現(xiàn)實中女性們,讓整個故事,無論是從“我”,還是琴女兩個角度,都讓人走進一個奇幻卻又帶著悲涼的氣氛中。讓人對故事和人物沉迷不已。
      
      還有不得不說的一點是,哥舒意對古典音樂的理解和欣賞,是我很欽佩的一點,他的語言把他這種對音樂的欣賞很完美的運用在文章的字里行間,仿佛邊看書邊聽著音樂,這在現(xiàn)在很多作家是極其少見的。
      
      希望以后可以看到他更多的作品。
      
      
      
      
  •     2007年元旦,在去往廈門的飛機上,讀到了刊登在《收獲》上的《惡魔奏鳴曲》。當代小說里,很少有一本能夠令我在甫閱之時一陣激靈,彷佛被某種力量一下子吸進那個作者營造的世界(宛如黃金娼妓將吹笛人拖入鏡中)。從此就記住了哥舒意這個名字。
      
      難忘的并非內(nèi)容,而是行文的節(jié)奏與韻律,是種從來未聞未知的奇異組合。后來又認真看了一遍,卻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的意象和句法,但那種愛麗斯漫游奇境記般的震顫仍然存在。
      
      我只能將這一切歸結(jié)為從哥舒意內(nèi)心流淌出來的樂章在某個時刻和我發(fā)生了共鳴,激蕩開我內(nèi)心蒙昧處的某一扇門。
      
      文字和音樂的魔力就在這里,捻斷數(shù)莖須所得不過是吟安一個字。但這一個字就可以更替乾坤。
      
      到現(xiàn)在這本《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那種撩人的旋律依然貫穿始終,不過實話實說,較之上一本稍顯微弱。也許是因為這一年多來我所經(jīng)歷的,已經(jīng)改變了自我的內(nèi)心韻律。
      
      就是這樣奇妙。文字、音符、數(shù)字本來都是一些零落的碎片,但通過不同的排列組合方式,就可以創(chuàng)造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那可以打開時間之門的旋律,也不過是千萬種組合中的一種。
      
      多年前看《玻璃球游戲》,一直想知道的就是到底什么是“玻璃球游戲”。閱讀完哥舒意的兩本書后,卻突然明白了書中所言的“每一場游戲無不是將采擷自不同領(lǐng)域的思想精華予以集中歸納后,再進行互相重新排列、整理、組合與互相對比的,無不是對一切永恒價值和形式的迅速回溯,無不是一次穿越精神王國的技藝精湛的短促飛行?!?br />   
      這不是什么書評,只是感謝書的作者,讓我經(jīng)歷了奇異的旅行,打開了內(nèi)心新的維度。
      
      
  •     菲利普·羅斯在《垂死的肉身》里面,這樣形容一個年輕女人:"她認識到自己的魅力,不過她還不大明確應(yīng)該如何運用它,如何對付它,自己又在多大程度上需要它……有點像一個荷槍實彈走在大街上的小孩,拿不定主意是該用槍自衛(wèi)還是開始犯罪生涯。 "很漂亮的比喻,多少把我震了一下。如果說手足無措是青春的一個缺點,那么等到一切熟極而流,懂得了生活的花招,青春的魅力也就同時失去了。假如得到的會很快失去,假如得到的時候不會珍惜也不會使用,到失去了卻痛心不已,那又為什么要得到?這真是殘酷的問題。讀這本《夜之琴女和耶穌之笛》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同齡人,腦海里也著縈繞同樣的問題。
      
      對于一本并不厚重的小說來講,《夜之琴女和耶穌之笛》故事架構(gòu)是很有野心的:小說里面有三個平行敘述、互相聯(lián)系的故事:一個是發(fā)生在二戰(zhàn)時期的納粹音樂學(xué)校的殘酷青春物語,一個是發(fā)生在"現(xiàn)在"的、關(guān)于 "我"如何拿到耶穌之笛的故事,一個是發(fā)生在未知的未來、抑或是發(fā)生在幻想世界里的,琴女的故事。琴女的故事無疑是敘述的重中之重。她所處的世界是黑暗的,太陽每15年才降臨一次,進化或者說優(yōu)勝劣汰的腳步?jīng)]有停止,于是從人類又演變出了獸人和狼人。還有吸血鬼、龍、巨人和守夜人等等,作為一本奇幻類小說,這些人物的出場是可以期待的。真正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黃金娼妓的鏡子迷宮,是吹笛人的邪惡又蓬勃的青春,是那柄可以控制時間節(jié)奏的神奇的笛子。吹笛人以笛聲使時間流逝變快那一幕,以及打破黃金娼妓的鏡子那一幕,實在是優(yōu)雅而驚悚。還有那道光之間的門:"只要打開它,走進去,就能真正控制時間……"
      
      生死,真假,美丑,善惡,光明和黑暗,……書中有很多對立存在的事物,我說過,這真的是一本非常有野心的小說。而在這許多的對立之中,時間是如此重要,它是傷害也是安慰,是武器也是和平,是愛欲糾纏也是丑陋的決裂,是殘酷青春也是悲慟老境。
      
      結(jié)尾處,吹笛人被黃金娼妓拉著跌進了鏡子,當他憤怒地打破鏡子逃出,卻發(fā)現(xiàn)受傷的琴女已被巨人放進了光中間的門,等待著下一個15年。夢幻般的故事就此結(jié)束,我們和故事中的人物一起,期待著哥舒意的魔幻三部曲的下一部,也就是最后一部。
      
      時間,是一個永恒的主題。普魯斯特寫了七卷和二百萬字,也就是在以追憶的手段重現(xiàn)已逝去的歲月。而借助于超越時空的想象力,借助于一個纏繞、回旋又宏大的架構(gòu),《夜之琴女和耶穌之笛 》也把時間和意識之間的關(guān)系,詮釋得如此曼妙。
      
      回到開篇我提到的那個比喻,我想,哥舒意自己,也是一個"荷槍實彈走在大街上的小孩" 吧,他是意識得到自己的文字魅力的,但或許有很長時間,都不知道該拿自己這個有瑰麗想象的腦袋怎么辦。當他想明白之后,他就辭職開始了宅男作家的生涯。作家的青春比我們普通人的長,因為他們做白日夢。愿他一直擁有寫作的青春,"運用它,對付它,知道在多大程度上需要它。"
      
  •     
      
      
      
      法國作曲家馬斯奈的《沉思曲》,原本只是歌劇《泰伊思》第二幕第一、二場之間所奏的間奏曲,其婉轉(zhuǎn)清醪的曲調(diào)近乎完美地歌頌了愛情的美好,敘述了人性與宗教間的糾葛,逐漸超越歌劇本身成為小提琴演奏中經(jīng)久不衰的名篇。這首曲子宛若生命之詠嘆調(diào),在每一次夤夜聆聽之時,撩撥我的心弦,讓我深陷長眠般的哲思冥想之中。哥舒意的近作《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也帶給了我近似的感受,“時間—生命”這一社會科學(xué)與自然科學(xué)都難以回避的永恒主題,在這部“音樂幻想小說”中得到了相當不賴的體現(xiàn)。
      
      
      
      一、“別了,臉譜!”
      
      我們在對一部作品進行評價時,總喜歡先將之類型化,即劃定其所屬類別、體裁、題材、風(fēng)格、流派等,以便給予進一步分析。這就讓人難免有這樣的感覺,仿佛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先有形式再有內(nèi)容的,或者說先有外在的形質(zhì)再有內(nèi)在的精神。評價一部作品就和評價一個人,評價世間萬物所使用的方法沒什么太大區(qū)別,就是所謂的“類型化”,——確定其歸屬,再在這個范圍中尋找和分析該評價對象與他物在內(nèi)容或精神上的不同(既然在同一范圍中,那么其外在形式應(yīng)是相似的,沒有太多評價的必要)——這就是我們目前常用的評價思路。另一方面,作為讀者來說,似乎也比較能接受這樣的思路,他們對于希望欣賞的文藝作品所最想了解的也正是其類型,比如“這是部什么風(fēng)格的小說呢”、“講的什么題材”等,他們往往會這樣問,感覺倘使這些問題的答案與其閱讀旨趣相悖,便失去了去接觸作品的意義。
      
      既然評價者、讀者都作如是觀,那么身處其間的我或許也不能“免俗”吧。但我還是想辯明這一點,即客觀事實與這一閱讀評價觀念,幾乎是完全相反的。實際上,往往是先有作品,在成其氣候之后,再出現(xiàn)與之對應(yīng)的理論和類型分析。不管是科幻中的軟、硬之分,奇幻中的舊、新史詩之分,還是推理中的本格、變格之別,以及方當其時的“輕小說”,都是如此。當然,也不是沒有先有理論出現(xiàn)或提出,再由個別作家予以實踐的現(xiàn)象,但這樣的情況畢竟鮮見,而且要最終形成一種全新類型尚需很多條件,如推理小說中“新本格派”的橫空出世,便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此前的伏波暗流難以數(shù)計。而日本推理大師島田莊司所實踐之“駕車推理”、“多目的格Mystery”僅僅一作而斬,正說明了由作品套類型、由內(nèi)容套形式、由精神套物質(zhì)的不現(xiàn)實性。我倒是認可,所有的這些理論和觀點,都是為這些作品服務(wù)的,亦即由作品來指稱類型。類型的歸納與總結(jié),應(yīng)該只是方便對作品進行指稱的符號罷了,就像人之于名的關(guān)系。所以,評價一部作品先將之類型化的做法,真的很有意義嗎?至少我持保留意見,被別人問到那些問題,也會覺得非常無奈。
      
      一部作品的優(yōu)劣與否、值得推薦與否,貌似都不該和所謂的“類型”扯上關(guān)系。唯一能扯上點關(guān)系的,興許就是作者在作品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主觀能動性——創(chuàng)新能力。這種創(chuàng)新,并不是擯除既有的全新發(fā)明,其實質(zhì)是跳脫類型束縛。這有兩種實現(xiàn)途徑:一是完全締造出一個全新類型;二是融合盡可能多的不同類型于一爐。而哥舒意“音樂三部曲”已經(jīng)創(chuàng)作并出版的兩部作品(《惡魔奏鳴曲》和《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以下簡稱《惡》和《夜》)恰恰在這兩條途徑上都有所建樹。那我們先來說說這第一條路。讀者在讀完是作之后,可能都和我一樣產(chǎn)生或多或少的困惑,即到底應(yīng)該歸之于哪一類作品,這一問題我考慮了很久。
      
      首先有一點基本可以認定,就是書封底角的所謂“上架建議:懸疑小說”,簡直是戲弄讀者的提法。要知道,《惡》、《夜》兩作固然有其懸疑味,但所占的分量與丹·布朗的作品比較,相去甚遠。同樣的,它們也不屬于驚悚小說(或恐怖小說),因此其含有的不多的驚悚橋段,不管在數(shù)量上還是創(chuàng)意上,顯然都比斯蒂芬·金的小說差了好幾截。作為懸疑小說近親的推理小說,似乎也與之無緣,因為兩作雖設(shè)了謎團,但解答部分完全如哲學(xué)和宗教的義理般虛無縹緲,和推理搭上關(guān)系的內(nèi)容更是少得可憐,印象中只在挪威籍偵探兼司機打劫主人公的時候有所涉及,其在整部作品中所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那么,按照音樂第二作中“夜之琴女”這一線所使用的筆法,又差不多可以將作品劃入奇幻小說的范疇了,可所有的這些內(nèi)容不但只占《夜》作的1/2,且其中所蘊涵的東西卻遠非典型和正統(tǒng)的奇幻小說足以表達的,況且還有沒有多少奇幻情節(jié)的《惡》作,因此上奇幻的標簽也不適用兩作。
      
      既然我們普通讀者無法辨識,那么看看其他作家的觀點又是如何表述的吧??植佬≌f作家鬼古女這樣評價《夜》作:“哥舒意的文風(fēng)有種特殊的魅力,現(xiàn)實和魔幻的和諧統(tǒng)一、深邃幽暗和瑰麗多變的相輔相成,有意或無意地繼承了博爾赫斯的遺風(fēng)?!卑凑者@樣的說法,似乎有意將本作的類型向“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上靠。因為所謂“現(xiàn)實和魔幻的和諧統(tǒng)一”,正是此類小說的一大基本特征,而事實上又不存在“魔幻小說”這樣的通俗小說類型(基本上談到“魔幻小說”,就是“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省稱)。然而吊詭的是,《夜》作與傳統(tǒng)意義上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有較大區(qū)別,畢竟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原則是“變現(xiàn)實為幻想而不失其真實”,即所有的魔幻情節(jié)必然有其“真實意義”,不管作品采用什么樣的“神奇”手段,它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象征并揭露現(xiàn)實尤其是黑暗現(xiàn)實??筛缡嬉獾膬勺鞔_是難以映射現(xiàn)實的,如果說《惡》作多少還殘留了一些現(xiàn)實場景和真實描寫的話(上海衡山路的酒吧和附近的學(xué)校,法國的畫廊和塞納河風(fēng)景……),《夜》作則基本脫離我們所熟悉的“現(xiàn)實”了,我們能夠很真切地體現(xiàn)到那種由音樂構(gòu)筑起來的“超驗敘述”,現(xiàn)實感被作者盡可能地剝離殆盡,連H·A·D這樣的實體公司都發(fā)散出濃郁的未來氣質(zhì)。因此,這樣的作品恐怕很難勝任“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這一純文學(xué)范疇中的概念。
      
      盡管鬼古女的評價頗值得商榷,卻也道出了本作的個中醍醐味——“博爾赫斯的遺風(fēng)”。更確切地說,不是博爾赫斯式的,而是米歇爾·圖爾尼埃(法國20世紀文學(xué)名著《禮拜五或太平洋上的虛無飄渺境》的作者)式的。從這層意義上講,《惡》、《夜》兩作不僅游離于懸疑、驚悚、推理、奇幻、科幻(如《夜》作中現(xiàn)實場景的未來氣質(zhì)和奇幻場景的時間討論,都深得科幻小說真味)諸般文風(fēng)之間,即便是大眾文學(xué)與純文學(xué)這樣的大類區(qū)分也仿佛難以確認了。這種文學(xué)類型上的不確定性,很大程度歸因于作者創(chuàng)作意圖的不明確性。我們知道,大眾文學(xué)作品都是基于大眾文化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體現(xiàn)著大眾的文學(xué)品位和娛樂趣味,因此一般讀者能夠相對容易地從閱讀此類作品的過程中看出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作為作者也能夠在從事此類創(chuàng)作時也能夠輕松地把握作品的未來走向和通過作品體現(xiàn)自身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而不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矛盾與變數(shù)。也就是說,與純文學(xué)相比,大眾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意圖非常明顯,例如言情小說是為了贊頌人類的愛情,科幻小說是為了對某一現(xiàn)象提出某種未來發(fā)展可能,推理小說是為了解開謎團或欺騙讀者,驚悚小說是為了讓人體驗視覺、心理上的雙重恐怖快感,奇幻小說是為了在各種魔法設(shè)定中描述小人物的成長史和謳歌英雄史詩,歷史小說是為了再現(xiàn)特定史實的壯觀和瑰麗……但《惡》、《夜》兩作不存在典型意義的慣用模式,我卻很難從其中讀出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這也是我之所以認為其作的完成度不高的主要原因。此種情形倒是比較契合純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精神,即作品是作家自我個性的文學(xué)體現(xiàn);可其作也并非完全意義上的純文學(xué),畢竟它們也有相對明確和單一的討論主題,即我在文章開頭所提及的“時間—生命”。
      
      綜上,《惡》、《夜》兩作是介乎大眾文學(xué)與純文學(xué)之間的異色作品,這一結(jié)論應(yīng)是比較客觀的。華語文學(xué)傳媒大獎執(zhí)行總監(jiān)歐亞的一番說辭,倒是和我的上述觀點基本一致:“哥舒意的寫作正試圖突破類型文學(xué)和純文學(xué)之間的界限。他是有野心的,以既成的元素為框架,以個人之感情為血肉,開拓了一片更為純凈遼遠的文字疆界。作者的追問在紛繁復(fù)雜的情節(jié)中不斷深入、逼近,作品以自身的語言抵達了一種洞見?!蔽覀€人認為,作者確乎抵達了一種洞見,卻無法予以合理解釋,因此不得不對小說類型、創(chuàng)作意圖、人物特色和現(xiàn)實場景有所規(guī)避和模糊,帶來了彌漫整部作品的混沌色彩和虛無氣氛。
      
      
      
      二、“萬千寵愛”之下的音樂幻想
      
      如上文所述,既然作品難以類型化,那么其必然對應(yīng)著一種新類型的誕生。如何對這一類型進行命名,我覺得倒也不是太難。
      
      1987年,講談社的編輯給綾辻行人的出道作《十角館殺人預(yù)告》冠上了“新本格”的名號,此一動作在當時非有其歷史意義,只是用以區(qū)別古典本格的“權(quán)宜之計”,孰料卻自此開啟了日本推理的一個新時代。我無意拿哥舒意的作品與這一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名作相提并論,只是想說明一點,我命名《惡》、《夜》兩作為“音樂幻想小說”,乃個人不負責(zé)任的粗淺提法,各位切不可“以名廢作”。當然,我這樣歸納也并非沒有理由。
      
      我們知道,奇幻、言情、科幻(這里主要指軟科幻)、推理(這里主要指本格)、驚悚等小說類型都不同程度地具備浪漫主義色彩和非現(xiàn)實元素,因此它們都可以化入“幻想文學(xué)”這個更大的概念當中(英雄史詩、民間傳說、童話寓言、散文詩體等文學(xué)類型都可以歸入其中)。文學(xué)作品是作家審美想像的物態(tài)化產(chǎn)物,如果以審美想像的張力而言,作家的原創(chuàng)文學(xué)生產(chǎn)實際上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幻想型文學(xué),另一類是現(xiàn)實型文學(xué)?;孟胄臀膶W(xué)的最大特征就是基于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審美幻想。從《惡》、《夜》兩作所體現(xiàn)出的情節(jié)幻想性、場景虛設(shè)性、敘述跳躍性、語言審美性、風(fēng)格復(fù)雜性等特點來觀察,撇去不多的真實描寫(《惡》曾獲首屆九久讀書人杯“世界文學(xué)之旅”長篇小說金獎,一些關(guān)于上海、巴黎的風(fēng)情描寫應(yīng)該和這一獎項的主旨有關(guān),實與作品本身的要質(zhì)無涉),哥舒意的作品應(yīng)屬于“幻想小說”(Fantasy Novel)的范疇。這一流于寬泛的類型歸劃也實屬無奈,因為上文我提到“跳脫類型束縛”的兩種實現(xiàn)途徑,而哥舒意的作品都有所建樹。此話不假,兩部小說“取百家之長,采諸作之優(yōu)”,將幻想小說的各個類型、流派、風(fēng)格之流行娛樂元素,奉著“拿來主義”的圭臬,糅合在一起予以細化處理,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啊。
      
      情節(jié)的幻想性。這一點是其作最符合幻想小說特征之處。小說有大量的現(xiàn)實中不可能發(fā)生的內(nèi)容,比如“我”手上出現(xiàn)了神秘的北歐字母印記、莊園附近密林中的幽靈馬車、傳奇鋼琴師在演奏過程中自燃而死、提琴少女在植物人狀態(tài)下生育后代……這些非現(xiàn)實或者超現(xiàn)實的幻想設(shè)定在作品中俯拾皆是。尤其是《夜》作盡管分作三個時空來寫,卻比之《惡》作更少現(xiàn)實描寫,整個單數(shù)章節(jié)的“夜之琴女”,故事都是在“黑夜世界”中進行。這個“黑夜世界”應(yīng)該和作者體驗過的基于D&D設(shè)定的西方奇幻小說和RPG任務(wù)版幻想類電玩游戲有關(guān),其人類、獸人、精靈、吸血鬼、狼人、不死族(死魂靈)、巨人、惡龍等角色構(gòu)成就是最好的例證。不管是哪個時空,多任務(wù)式的情節(jié)設(shè)置,不但加大了內(nèi)容的可讀性、氣氛的緊張度和情節(jié)的節(jié)奏感,還為故事的推進制造了更多的變數(shù),人物角色將被迫(或者冥冥之中)不斷地面對一次次抉擇和一次次“前進”,因為所有的任務(wù)并不是主動爭取來的,都是仿佛在命運之神作用下的突發(fā)結(jié)果。
      
      場景的虛設(shè)性。這一點很好理解,即小說場景除了其固有的虛構(gòu)性外,還暗含與現(xiàn)實割離的預(yù)設(shè)部分。作品中除了故事發(fā)展初期起基本交代意義的上海衡山路、巴黎畫廊等場景外,場景設(shè)定都只體現(xiàn)小說真實,而不再映射實際現(xiàn)實,密林中的老樹、悠深的惡魔古堡、H·A·D公司、盲鎮(zhèn)、鏡子迷宮……所有這些都是在執(zhí)行兩大主要任務(wù)——湊齊惡魔奏鳴曲的全部樂章和尋找耶穌之笛與吹笛人的過程中出現(xiàn)的,也就是說這些虛設(shè)場景是為整個幻想故事服務(wù)的。比較具有真實感的只有與傳奇鋼琴師有關(guān)的三個故事和“納粹音樂學(xué)?!边@一故事了,但這些故事(還有《夜》中的哈默林傳說)也因為富含傳奇色彩和寓言意義,而籠罩著一種超現(xiàn)實況味。作品中荒誕離奇和虛幻殘酷的場景描繪,與舞城王太郎《阿修羅少女》中的世界頗為相似,盡管在敘述條理性上大相徑庭。此外,我們還能在其中看到很多美國幻想大片的痕跡,比如《指環(huán)王》、《斷頭谷》等。
      
      敘述的跳躍性。盡管小說的視點選擇上基本以“我”和琴女為主,但敘述方式上基本不采用順敘,時空要么打亂錯置(倒敘、插敘),要么平行前進(分線敘述)。這種跳躍性也是作品模糊虛實界限的一大反映。當然,如此敘述也沒有造成太多的閱讀障礙,還是容易理解的,這與魔幻現(xiàn)實主義名作《佩德羅·巴拉莫》有著比較大的不同。
      
      語言的審美性。作者是文科出身,而且熟讀法國文學(xué)。使得兩部作品的文筆深具美感,尤其是景物描寫、夢境描寫和人物心理的刻畫上,都處理得游刃有余。比如《夜》第一章的開頭部分:“夜晚仿佛垂落的帷幕一樣覆蓋著所有一切。隨著時間的流逝,帷幕的顏色也會略微發(fā)生變化,從最深沉的黑暗過渡到靜謐的幽藍,又從靜謐的幽藍過渡到最深沉的黑暗。月亮緩慢升起后,黑暗淺淺褪色,但此時世界向黑夜的沉淪業(yè)已完成。淡白色的微薄光芒散落在斑駁的暗影里。有些月光覆蓋之處飄落細雨,有些則紛飛雪花。透明的冰晶猶如穿越夢幻而來,它們或化作葉片上的水滴,或彌散為霧氣縈繞森林谷地。夜晚已無四季的區(qū)別,只有寒冷無處不在。深夜的寒冷使她蜷縮起來。她蜷縮于自己的夢中……無聲無息的夢。”這段綺麗清冷的文字將月夜之景與琴女之夢融作一處,很有畫面感,倘使能化成音符的話,則是德彪西的一曲《月光》吧。
      
      關(guān)于“風(fēng)格的復(fù)雜性”這一點此前已有分析,就不再贅述了。最后說說所謂“音樂幻想小說”的含義,我的解釋是“以音樂為媒介的幻想小說”。眾所周知,音樂與小說的友好關(guān)系由來已久。音樂是動的,是用時間感覺的,所以屬于“時間藝術(shù)”;而小說,在敘述上是用時間感覺的,在場景上是用空間體現(xiàn)的,所以屬于“時空藝術(shù)”。雖然兩者在藝術(shù)構(gòu)成上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但從創(chuàng)作和欣賞的角度,卻具備著親緣關(guān)系?!对姟ご笮颉罚骸扒閯佑谥卸斡谘裕灾蛔愎枢祰@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發(fā)于聲,聲成文,謂之音?!边@真情流露的可歌可誦可舞可弦的聲音,就是我們所謂的“文學(xué)”。有人從米蘭·昆德拉的作品中讀出了復(fù)調(diào)的音符,有人則特地創(chuàng)作小說向偉大的音樂家和音樂作品致敬,更有甚者,將音樂作為小說的關(guān)鍵線索來寫(如科幻小說《血里的音樂》、推理小說《九曲喪鐘》)。而年輕作家哥舒意也深諳此道,他將自己所熟悉的古典音樂引入到自己的幻想小說中,或者他在聆聽古典音樂時的冥想中構(gòu)思出自己的幻想小說。不管怎么說,《惡》、《夜》兩作中,在在都是音樂:古典樂為主、流行樂為輔,連接不同時空的線索和穿越不同時空的通道也都和音樂有關(guān),鋼琴、笛子、小提琴這三件樂器是作品的重要道具,而惡魔奏鳴曲和耶穌之笛曲更成為詮釋主題的關(guān)鍵??梢赃@么說,所有情節(jié)都奏響過音樂,所有音樂都為情節(jié)服務(wù),這是兩部作品的最大特色。當然,作者也并非“言必稱音樂”,文學(xué)、繪畫、雕塑、建筑等藝術(shù)在其作中也有著同樣不容忽視的作用。
      
      
      
      三、時空·生死·靈肉
      
       “音樂三部曲”既像是哲理人生的獨奏曲,又像是宗教人生的安魂曲。如果說《惡》書寫了現(xiàn)實社會中幾位孤獨者的生存狀態(tài),那么《夜》則表達了對脫離了現(xiàn)實的整個人類在過去和未來的生存狀態(tài)的無限憂慮。兩作的哲學(xué)宗教意味隨情節(jié)發(fā)展、推進逐漸濃烈(甚至“我”得到的那句詛咒——“無論你所愛的,還是愛著你的,最終都將離你而去。你惟恐失去的,將會徹底失去。你所逃避的,將成為你最終面對的。”都似極了《圣經(jīng)》語言),它在呈示部出現(xiàn),于展開部彌漫,終于“我閉上眼睛,在寂靜和黑暗中等待著,十五年的到來?!苯Y(jié)尾處的暫時休止,將這一意味引向長時間的沉寂,迎來下一次的誘發(fā)。曲子的再現(xiàn)部能最終解決這一哲學(xué)宗教命題么?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但作者應(yīng)該能夠更完美地把握其真諦并予以詮釋吧。
      
      將這兩部小說的幻想內(nèi)容抽離出去,我們會發(fā)現(xiàn)作者在作品中所要探討的話題很嚴肅和沉重。“時間—生命”這一主題,是沒有人能夠回避的。站在此話題面前,古今中外的所有人類,無論優(yōu)劣智愚,幾無分別。古人云:“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辟M玉清說:“人生是時間的過客?!备甑侔T洪L在《夜》中向“我”談道:“人生只有一次性,用完就是結(jié)束。我們每個人都只有一次。一次嬰兒,一次孩子,一次青春,一次成熟,一次衰老,一次死亡……世界最重要的特性是其可逝性。”面對時間,生命何其渺小,但我們可以使它變得偉大。盡管都是只有很短的時間,但“我”分別在兩個平行世界中完成使命,延續(xù)了琴女的生命,同時也驗證了吹笛人的話:“仇恨、信仰、愛。這三件東西足以和時間抗衡,不會隨時間流逝而老去。”這是作者在告訴我們,他對這一主題是如何看的嗎?或許是,或許不是。時間永遠是客觀的存在,不會因人類的態(tài)度而有所改變??刂茣r間者,必然幻滅;追趕時間者,必然不朽。這一觀點在作品的諸色人等有所體現(xiàn)。
      
      如前所述,并非魔幻現(xiàn)實主義作品,所以象征不是兩作的主要手法,而被作者代之以呼應(yīng)和對應(yīng)。所謂呼應(yīng),就是前文有人過,后文必留影。在《惡》中沒有交代清楚的幾個細節(jié)問題,最終在《夜》中予以了說明(這樣的說明是否討好,就得看讀者的閱讀感受了),我個人認為這方面處理得還是不錯的(比如羅丹的雕塑)。從內(nèi)容的銜接性和關(guān)聯(lián)度上來講,只讀這兩部作品中的一部,將少掉不少樂趣。哪怕只是作為惡魔奏鳴曲傳說中的一個納粹上尉這樣的小人物,在后文都有極好的呼應(yīng)(關(guān)于“第三帝國的音樂教育”的三章內(nèi)容簡直可以說是“神筆”)。
      
      至于對應(yīng),這方面的例子就太多了。從大的方面說,《夜》作分兩條線三個時空進行敘述,“夜之琴女”章與“耶穌之笛”章是平行世界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其中的結(jié)構(gòu)模式(“尋寶”)、情節(jié)步驟(任務(wù)版)、人物命運(琴女進入時間靜止中的沉睡狀態(tài))都有所對應(yīng)(當然,兩個世界也存在著細微上的差別,例如有些在兩處都出現(xiàn)了的人物角色只在一處給出了“命運牌”)。小的方面則更多,都出現(xiàn)了沒有眼睛的巨人,吹笛人隱藏的地點是相同的,完成任務(wù)的時間都是一個月,等等。從這些眾多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中,我們可以抽繹出最基本的三大關(guān)系:1.時間與空間(時空);2.生存與死亡(生死);3.精神與形體(靈肉)。作家也通過小說,給出了自己的“傾向式”解答,即時間的流逝能夠帶來了空間的變換和循環(huán),生存的意志能夠掩蓋死亡的陰影,升華了的精神能夠超越形體束縛而自由對話。我也基本認同這樣的觀點。誠然,這三大關(guān)系畢竟是人類無法澄清和消解的,那道神秘之門存在又不存在,就看你如何對作品進行解讀、對人生進行感悟了……
      
      
      
      “人生依稀十五年?!睋?jù)說,人的一生只有十五年處于黃金時期。也就是說,考量一個人的成就與價值,只需觀察他十五年的經(jīng)歷即可。有些人的十五年來得較早,有些人的十五年則姍姍來遲,也有些人的十五年始終沒有出現(xiàn)。一旦錯過,或許只能等待下一輩子了?!拔摇薄⑶倥?、薇奧萊特……書中所有人物的命運仿佛都在一剎那間凍結(jié)住了,許多個“十五年”已經(jīng)過去,昭示他們未來的某個“十五年”尚未到來,我們這些無知無覺的讀者惟有和主人公一道、與作者一起,共同等待“時間之門”的再次開啟,又一個十五年!作者說:“十五年的時間是必須的,無論對我,還是對小說本身?!蔽蚁胩砩弦痪洌骸皩ψx者也是吧……”
  •     初識哥舒意是在一次星巴克的讀書會上。那時的哥舒意,早已辭掉工作,開始了專職寫小說的宅男生活。老實說,他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全職小說家。在上海這樣的城市,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除此之外,不是對自己有十二萬分的自信,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于是我特別好奇他寫的是怎樣的小說。
      不久我收到了《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的電子本。哥舒意的小說很難分類,出版社要是做成通俗小說,他多半心有不甘,從獲獎作品《惡魔奏鳴曲》到如今的《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到未來的第三部,三部曲互相呼應(yīng),環(huán)環(huán)相扣,儼然一派宏大的敘事架構(gòu),豈是尋常小說的格局?但若是做成純文學(xué)讀物,就意味著犧牲更大的讀者市場。賣座的純文學(xué),似乎是個永恒的悖論。這是哥舒意的難題,也是所有小說家的難題,當然這也是為什么村上春樹對青年小說家具有如此吸引力的原因之一。
      讀完《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大概不少人會有同樣的感覺:琴女的形象太唯美,唯美得有些空洞,遠沒有黃金娼妓來得攝人心魄。每次翻開哥舒意的書,我腦子都會冒出一個想法,哥舒意并不是不會寫女人,卻為什么把心中至愛的琴女寫得這樣拘緊小心?
      直到有一次看到一篇他的自述,我才有了一些線索。他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女孩,“性格很溫柔,看待事物又絕對有自己的見解?!彼麄兌加幸稽c點交流障礙,“她的障礙在于不能流暢讀書,我的障礙在于時常聽不懂別人說話。”在認識一年后女孩離開上海時,她對哥舒意說:“我想,你也許會當作家。到那時,一定不要把我寫進去。越是偉大的作家,筆下的人物命運就越是悲劇性的。打動人們的常常是人物悲劇性的命運。即使你是出于真心想為我寫些什么,我也不愿意成為你筆下的人物。那樣太讓人難過了,就像是永遠把人釘在了一個悲哀做成的柱子上?!彼饝?yīng)了“這個近乎玩笑般的請求”。
      如今看來,這個請求決不是玩笑,哥舒意能不能成為偉大的作家也許還有待時間的考驗,但他的筆下,已然背負著承諾,因為太在乎,所以放不開。如此看來,胡蘭成回憶張愛玲的文字,縱然行云流水寫出她一千般好,讀來也只有絕情。
      
  •     一直期待你的書啊,你還答應(yīng)給我簽名版能。
      可是你在上海,怎么給我簽?。?!
      我不管!
      99的書單還沒看到
      我還有2個禮拜就高考了
      這本書等我考完了再讀!
  •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念完了它,直至入睡,還沉浸在情節(jié)之中,精神處于亢奮狀態(tài)。也許是荷蒙庫魯斯一詞和那扇門,不知道有人是否與我有一樣的同感,在看這本書的時候,眼前不停的晃過《鋼之煉金術(shù)士》中的那扇門,那扇可以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門,那扇有許多眼睛窺視這個時間的門。
      當然,書和那部動畫片是完全不同的情節(jié),說的是完全不同的故事。故事在琴女的夢幻世界與徐可雅的現(xiàn)實世界中交替穿梭。夢境似是現(xiàn)實,現(xiàn)實又似是夢境。對于人們熟悉的那些魔幻的元素,狼人,吸血鬼,精靈又給了不同的定義。耶穌之笛,圣經(jīng),二戰(zhàn),將不同的故事中用一根無形的線將情節(jié)串聯(lián)。充滿著無盡的想象力的一本作品
      
      看到樓上的人評述,做一點小小的補充哦
      徐可雅和薇奧萊特會有一個女兒嗎?這個女孩會不會解救他們呢?那么這個女孩如果出生,命運之輪會如何轉(zhuǎn)動?
      
      
      許多年之前看過《圣痕》不知道有沒有人看過這部電影,我只看了一遍,卻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十多年前看的,但是故事的情節(jié)我依然可以清晰的復(fù)述。我想這個故事(惡+夜)對我來說也是如此,一遍,就可以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了。
      
  •      還在揣摩這本《夜之琴女與耶穌之笛》,很不好把握的作品呢,有很多感覺都無法說出來。作者的設(shè)想還有最后一個續(xù)集,好像要到十五年后才知道了。
       不過,偶還是注意到了幾個細節(jié)伏筆。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一樣看出來了。
       伏筆一:愛因斯坦遇到的小提琴手是誰?
       提示愛因斯坦創(chuàng)作出《相對論》的流浪提琴手,在小說里只提了一筆。一開始,想到如果時間之門最終打開了,那么,很可能提琴手就是夜之琴女吧?可是,為什么作者又故意模糊了那個人的性別呢?似乎那個提琴手也不排除是男性,如果是男性,他又是誰?是音樂的調(diào)酒師本人么?是他穿梭時間,回到了1905年,試圖獲得愛因斯坦的幫助,從而挽回一切么?
       伏筆二:最后一章里,從琴女的病房里,走出來的人是誰?
       病房里應(yīng)該是確實有人走出來了吧?應(yīng)該不是徐可雅的錯覺。結(jié)合后來在病房里發(fā)現(xiàn)的帕格尼尼提琴,是這個人把小提琴帶給琴女的吧?那么,這個人是誰?難道是帕格尼尼?還是從時間之門返回的琴女自己?或者是十五年后的音樂的調(diào)酒師?還是十五年后長大的琴女的孩子?不知道啊,好像都有可能。實在很有趣。
       伏筆三:音樂的調(diào)酒師和琴女的孩子之間,到底誰會死去?
       這個情節(jié)就不說了,看了小說就知道了。作者故意做了兩個選擇,可以通向兩個不同的未來。這個情節(jié)的設(shè)置應(yīng)該是來自于古希臘的俄狄浦斯悲劇。
       另外,吹笛人是不是就是琴女的孩子?因為他在睡覺時分明說了“媽媽”兩個字。耶穌之笛的下落呢?大概真的要到最后一部小說出現(xiàn)才會知道了。
       至于到底有沒有最后一部小說,哦,但愿有吧,如果十五年后,哥舒意真的寫成了,光是這個構(gòu)思,興許就真的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小說了吧。
      
      
      
      
  •   我也希望十年以后能看見第三本。
  •   不一定吧 說不定他像書中的任務(wù)一樣轉(zhuǎn)行 忙著談戀愛 話又說回來他三十而立了
  •   話說這還不到十年呢,我已經(jīng)看到第三本了。
  •   沙發(fā),寫的真好。給于是熱烈撒花啦!
  •   音樂與文字的完美呼應(yīng),什么書?。?/li>
  •   看來也是個很喜歡聽古典音樂的人啊。
    寫的很好。
  •   我也很抱歉……
  •   我也很想寫點感想呢,就是寫不出來,還是看于是寫的好了。
  •   很好奇音樂在哪里??? 買書送碟?
  •   哈哈^^
  •   我喜歡音樂學(xué)校那三章,還有黑夜世界的巨人。
    鏡子里的琴女比實際的琴女更加真實。6……6
  •   啊,又想再看一遍了!支持一下
  •   《垂死的肉身》我覺得不好看
  •   我現(xiàn)在很頭疼他為什么不紅……
  •   是啊,
    他為什么不紅。
    黑熙在HANA上介紹了他的書,希望可以買到。
  •   小豬你說的兩個條件我都符合,古典樂及奇幻,但我找不到這本書來看,所以沒法對你的評述進行評述。
    不過就你的文章所折射出來的原文的風(fēng)格,以及書的名字來看,我仍然傾向于認為這部作品的風(fēng)格更接近博爾赫斯而不是圖爾尼埃。圖爾尼埃的作品我看得早,不過也看得少,至今只讀過《太平洋上的靈薄獄》、《榿木王》、一些短篇和柳鳴九先生的采訪筆記,他給我的感覺是離世而隔閡。相對地博爾赫斯給我的感覺是入世而寂靜,換個說法是人居鬧市中卻仿若身處荒漠?!兑埂返脑u論關(guān)注了不少篇,給我的感覺還是往這方面靠近些。
    當然,沒看過就沒發(fā)言權(quán)。等我出差折騰完了回來再慢慢找來看吧。
  •   儘管你這麼說,我還是傾向于圖爾尼埃。離世而隔絕,小説中的人物尤其是兩位主角,幾乎都是孤獨者。而且書中出現(xiàn)的大量關(guān)於法國文學(xué)的敍述(“我”動不動就拿本來看),可能也給了我誤解吧。不過仁者見仁,不見得每人的感受都和我相似啊。對了,一定要兩本一起看哦^_^
  •   很用心的評論。先頂了再細細看。
  •   看完評論之后,發(fā)現(xiàn),我真的就是一個偽文藝青年
  •   太厲害了!
    寫的真好啊!
    見多識廣,獨辟蹊徑!
  •   老天,好高深。
    《夜》在網(wǎng)上只看到了開頭。確實有吸引讀者看下去的誘惑力。
  •   話說《夜》是《惡》的續(xù)篇么?
  •   內(nèi)幕+八卦文吖,太難得了,躺沙發(fā)
  •   很八卦,很深情……
  •   北斗七星高
    哥舒夜帶刀
    ……
  •   同意樓主的說法?;趾甑臄⑹录軜?gòu),看的我剛看出點味道來,結(jié)果就結(jié)束了,所以我非常直接的被鄙視了。
    話說,可能拍照才是我擅長的活~~~
    另,這篇文確實很八卦涅~
  •   看來這書真的很強大嘛...
  •   看得我禁不住有些許動容也··哥舒意與他的琴女·
  •   me的wow id叫做歌舒意……汗
  •   胡蘭成回憶張愛玲的文字,縱然行云流水寫出她一千般好,讀來也只有絕情。
    ==========
    這是自然啊,因為他根本就是濫情……
  •   噢~頭回聽說,看看
  •   對于那個女孩子的回憶,多半是造假
    有書托的嫌疑
  •   哥舒意,你出來解釋一下吧,哈哈。
  •   剛買了一本,今晚看~~
  •   這軟文
    ORZ
  •   那個女孩的回憶是他的舊文,我在去年的申江服務(wù)導(dǎo)報上看過。名字叫《在音樂中旅行的尼爾斯》。文章也搜到了,在這個頁面
    http://www.jfdaily.com/gb/jfxww/xj/node11488/userobject1ai1843896.html
  •   從上下文來看,不像是造假的。
  •   的確很八卦
  •   八卦文很有市場~~
  •   a little~~
  •   星巴克,,,
  •   初識哥舒意是在一次渡口的讀書會上。 哈哈
  •   要好好復(fù)習(xí)考試,祝你順利:)
  •   加油啊。
  •   每周都會篩選出一兩本推薦圖書http://www.wanggoudaohang.cn/
  •   感覺很像很多故事的綜合體,書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值得動腦筋的地方也多。
    有圣斗士,忍者龜,中國武俠小說的影子。哈哈。
  •   圣斗士,忍者龜,武俠小說?我怎么都沒看出來涅……偶要再看一遍!
  •   圣斗士:女孩子掏出小提琴就是琴女了。挺像這些動畫片里一個人物拿出她的武器大家就曉得她是誰噢。。
    忍者龜里不是有個壞蛋就是腦袋在玻璃盒子里的么。。。
    武俠是這樣的,黃藥師有一集跟郭靖在桃花島比武,就是吹的蕭,聽的時間長了,不能把持住,就五臟俱裂的!
    有幾個段落還有點好笑,比如吸血鬼要吸琴女的血的時候,說“你放心我的牙沒細菌”。。。
    雖然一點也不懸疑不驚險,但寫得不錯的。
  •   這位igni大俠真是學(xué)雜五車,博聞強記,景仰一哈……
    我還以為你是說圣斗士里那個吹笛子的白銀圣斗士呢
    還以為你說忍者神龜里的愛因斯坦……
    還以為你說的是還珠樓主寫的蜀山劍俠傳里的魔音大戰(zhàn)……
    我也來找好笑的地方,記得吸血鬼穿得皺巴巴的桌布,一個近視的中年大叔的邋遢形象,哈哈
  •   既然您也找到相似的地方了。。。那么。。也算你說的都對!
  •   還有,那個名字排列組合的橋段就很像達芬奇密碼!
    呵呵。我覺得人物還不夠豐富飽滿,也可能我看多了其他類型小說的緣故。內(nèi)心活動太少,這個可以拍大片,節(jié)奏比較快。小提琴是西式的東西,長笛很東方啊。
  •   還有一個地方也有意思,少年要變成狼人的時候,爵士說快,快把書給他看。。。
    叔本華的書噢??磿杏梅?。。。
  •   這個情節(jié),作者是試圖說明……知識就是力量吧?哈哈。
    不惡搞,應(yīng)該是用知識指代理性智慧吧,理性克制原始欲望。
  •   嗯 我理解。
    可是念哲學(xué)書。。這么慌亂的時刻!應(yīng)該塞一本圖畫書給他!
  •   對的,應(yīng)該是一本《花花公子》!
    哈哈,作者不要寒啊……
  •   嗯 作者很寒
  •   這個貼很有趣……
  •   話說,我看了評論之后,發(fā)現(xiàn)我的第一遍算是白看了!
    恩,我就對那個鏡子魔女和納粹的那段故事印象深刻些...
  •   恩,有的小說需要一定的知識結(jié)構(gòu)才能讀得好玩。
  •   解釋地球為什么會15年沒有光的那段也有點意思,不過學(xué)物理的可以精確的算一下;
    忍者龜里的壞蛋郎閣就是肚子里有個大腦的,并且被玻璃罩子罩著的;
    達芬奇密碼里也是靠著字母的排列組合揭秘,這個橋段很多故事里都有用。
    還有兩三個地方的對話,給我的感覺是,講話的人知道接下來怎么發(fā)展,所以理所當然會產(chǎn)生的疑問都沒有了。
    eg,爵士好像在某處說,找到笛子,鏡子是關(guān)鍵!
    大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難道就沒人問,為什么是鏡子?
    反正我如果是其中一個人我肯定會問的。。。
  •   那點不是爵士說的,是吸血鬼說的。
    吸血鬼說,解決的關(guān)鍵在于鏡子。
  •   好吧 吸血鬼說的。
  •   嗯 很多地方都很冷的。
    大概就是說比較有個性的壞人都只用一種方式殺人吧
  •   忘了在哪里看過的一句話:
    惡棍也有救世主。
  •   作為本書的編輯,當我看到“快點看書”的橋段時我也很冷……
    不過小哥的語言還是不錯的。這是我看稿四五遍依舊還活著的重要支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不過我有點遺憾的是封面沒有做到最滿意……很抱歉哦。
  •   我怎么沒覺得看書這點很冷呢?我倒覺得這個細節(jié)有很強的寓意的。不是書本幫助人類更為理智了么?
    我看到另外的地方覺得冷到了。就是主角說自己,好像路邊的一條小狗的時候,有種自嘲的無奈感。
  •   寓意大家都能感覺到的。但是緊要關(guān)頭那么多字的書。。。等翻到能讓他冷靜的段落早就瘋特了。干嘛不丟一本《世界歷史》呢,幾千年風(fēng)云變幻,他理智的同時會更有虛無和渺小的感覺的。。
      
  •   大家投票表決應(yīng)該丟什么書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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