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未央

內(nèi)容概要

　　《歡未央》收錄的隨筆有《煙花開了煙花敗》、《寡淡緣》、《愛情的溫暖與冷漠》、《情色有癮，愛情有毒》、《麻雀不要哭》、《情調(diào)這個東西》、《賞心只有三兩枝》……讓我們一起來慢慢品味吧！

作者簡介

雪小禪，一個人，在路上，喜悅，奔波，自由，寂寞，沒有人比我更明白我，沒有人比我更不明白我，寫字唱，娛人娛己，也只是〔我為了我〕。做野生的、獨活的女子做艷不求名陌上花的女子禪，是一支清幽的蓮花。 已出版作品：散文集：《煙雨桃花》《愛情禪》《我為了我》短篇小說集：《愛已涼》《一地相思兩處涼》《像冰一樣疼，像火一樣藍(lán)》長篇小說：《無愛不歡》《咽花亂》《刺青》。

書籍目錄

煙花開了煙花敗三杯上馬去、開到荼（蔴糸）花事了金，明晃晃的涼風(fēng)塵寡淡緣不悔我只愿意當(dāng)一只紫色的昆蟲真凄涼的喜悅陌上過期未央歌愛情的溫暖與冷漠美人如花隔云端愛到死藍(lán)愛情是愛情，生活是生活布，我的姐妹一個人的長安街煙火氣聲聲老光陰情未央夜未央情色有癮，愛情有毒愛不能傾城色一場離散愿為果像沈小紅那樣愛一個人一切從愛情開始素素的青，誘人的青啊黑，墨的魂麻雀不要哭我的棗，我的戀素心禪花癡禪是一枝花戲看情調(diào)這個東西孤單至死歡喜禪那個冬天穿絲襪的女子靜靜的梨園一直到厭倦光5月的涼意黃昏，我曾經(jīng)走丟我為了我頹破碎的金桔疼每個人心里有一頭野獸愛到癡賞心只有三兩枝喜悅?cè)缟徯”娭酪粋€人邂逅自己艷俗的心搭火車去遠(yuǎn)方讀書記癮野生的女子飲食男，色情女遲暮色毒說書人小鎮(zhèn)生活相忘于江湖端然短發(fā)

章節(jié)摘錄

煙花開了煙花敗我寫過幾篇關(guān)于陸小曼的文章，后來還陸續(xù)被收錄到研究陸小曼的集子中，可到最后，我總覺得寫得太浮光掠影。那寫出來的，不過是幾句無關(guān)風(fēng)月的話，不過是她如何愛過徐志摩，如何在二十九歲那年又守寡了，如何寂寞地過了一生……在一個偶然的午后，我看到陸小曼的兩張照片：一張是她年輕時，風(fēng)情萬種的一低頭，鬢邊還有一朵花；另一張是年老了，后面梳一個髻子，牙齒因為吸鴉片全掉光了，但還是在照片中微笑著。心一酸，我不禁為第二張差點落淚。如果說年輕時的嬌俏誰都曾經(jīng)有過，到老了以后，當(dāng)年的風(fēng)月漸漸褪去，只下一顆涼心，可是還要笑，還要把生活給予的冰冷咽到肚子里，裝出一朵芙蓉面，誰能理解她的心呢？光陰的痕跡有暴力的傾向，她老得讓人幾乎認(rèn)不出了！我周圍的朋友喜歡陸小曼的人幾乎沒有。是啊，她太浮華，非法國的香水和手帕不用；她太任性，想要愛就是要愛，拿槍逼著也不怕；她太自私，只為了喜歡上海躲開北平的爭論而讓徐志摩來回奔波；她太個性，以自己的喜歡為喜歡；她太招搖，交際花一樣地唱戲跳舞；她太不知輕重，居然和翁瑞午睡到一張塌上吃鴉片……她的確是各色的女子，鴉片一樣的毒和芬芳，所以，眾人難免不能接受這樣異類的女子。她在墻外開花，盡管墻里亦香得撲鼻，聞香的人，卻半絲好也不說她。倒是林徽因，總落得那樣端莊的名，即使不要徐志摩了，也要干百個理由讓人原諒；即使金岳霖跟著她和梁思成搬了一輩子家，大家還是覺得能原諒；即使她對梁思成說出了“我愛上一個人”，仍然得到大家的喜歡和尊重。徐志摩死后，林徽因身邊照樣不乏才子佳人，林的小客廳沙龍曾在北京名噪一時，多少文人雅客想進(jìn)入這個小圈子，林徽因是當(dāng)仁不讓的女主人，溫婉可人、賢慧端良、落落大方——她給所有男人想象的空間，卻又不給任何男人半絲機(jī)會，這是一個多么完美得近乎女神一樣的女子！難怪眾人對她趨之若鶩的歌頌，可是，我不喜歡她。她是風(fēng)流花吹雪，片片不沾身。能做到花不沾衣的女子，太過聰明。我不喜歡沒有缺陷的女子，她們因為太過完美而恐怖。所以，我一意孤行地喜歡著陸小曼，單是一個“真”字，有誰可以做得到？她拼命地要，索愛索情索錢，一點也不掩飾，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千夫所指，哪怕眾叛親離——他為她眾叛親離，徐家斷絕他們所有經(jīng)濟(jì)來源，盡管家財萬貫，他們就是不喜歡陸小曼，誰讓她這樣撒嬌任性？她敢當(dāng)著老人的面和徐志摩撒嬌：摩，來抱我。摩，親我……誰看得了這樣？她不是故意，她是天性，她天性如野生的女子，就這樣招搖，要，就要個死了活了。她與志摩在一起只六年，她如一朵罌粟，讓志摩中著毒，不能自拔。后來詩人寫道：我不知道風(fēng)是在哪一個方向吹。是啊，他茫然了，這一場愛，如此投入如此付出，到最后卻落得愛情只是一場風(fēng)，吹過了就是吹過了，散了就是散了。一場煙花而已。他回來，看到她和翁瑞午一起唱戲抽鴉片，甚至連惱也不惱，衣不解鞋不脫，倒在她的身邊就睡下了。太累了，太倦了，他擔(dān)當(dāng)?shù)倪@一切是否值得？他是火，她是飛蛾，就這樣撲向了他。那是他和她的最后一夜，吵了架，走了。飛機(jī)掉下來，一切結(jié)束了。她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他回不來了，此后的歲月，她素衣薄面地活著。變賣家中物品維持生計，她不是徐志摩唯一愛過的人，但她唯一愛過的人就是徐志摩。她是真的，舍了一切跟了他，雖然她一個人孤獨地活到終老，即使翁瑞午求了又求，她亦沒有再嫁。 　 這一場煙花，她是唯一的那朵?！∫驗樘^任性，所以，開得怒放，敗得凄然?！∫驗樘^率真，落得了滿身荊棘，拂了一生，也沒能拂去?！∷悄吧匣?，開過這一季，風(fēng)就飛過薔薇?！∷敲突ⅲ铝松?，就不再想回頭路?！∥覜]有見過如此率真如此任性的女子。她身上的缺點太多，以至于我把這些缺點看成了優(yōu)點，她活過的一輩子，是別人過的三輩子。這一生，很潑墨很盡興，愛了恨了糾纏了，用余生慢慢懷念一個人，整理他的所有文字，一本本出他的書。做這些事情的人，只有她。飛蛾撲火只是一瞬，疼卻是一生。我更喜歡她被歲月打磨后的樣子，就像我喜歡現(xiàn)在還活著的新艷秋，九十八歲的老女人，當(dāng)年的一代紅伶，看她現(xiàn)在的照片，總覺得一夜芙渠紅淚多，那些往事，是不是在紅淚清露里盛開了呢？小曼，你的名字就充滿了纏綿，花憶前身，我想你必是那佛前一朵煙花，只為一場愛情而開，而你新婚嫁衣上的紅牡丹，不過是為你多添一分顏色而已。當(dāng)你敗了，我更愛你敗下來的容顏，因為那里面，有黃了青梅藍(lán)了胭脂的眼淚啊。三杯上馬去　 我不記得我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時候了?！∥矣X得第一次喝酒是人生很重要的一件事情，特別是對于一個女子而言，可我居然忘掉了，但我記得第一次喝醉是什么時候。　是十七歲的一個夜晚。　我的閨中蜜友過生日，她十八我十七，我們找了個小酒館．然后要了魚香肉絲、花生米、涼拌黃瓜。我們那時高三，都住宿，兩個人偷著跑出來，小酒館生著爐子，很嗆，可是，不覺得嗆。　很冷的冬天，她說，要不，要點酒吧？　中，我說，要點酒?！∥已b作很老練，多年之后我發(fā)現(xiàn)越是幼稚的人越要裝作老練，而且叫著店小二，上酒上酒。要了最便宜的紅星二鍋頭，一口下去，辣，差點吐了，咳嗽幾聲，兩個人都笑了，還是接著喝。辣也喝，因為覺得與眾不同。少年時就是這樣，與眾不同就是好的，管它辣不辣。三杯下去，人暈了，發(fā)起飄來。我們兩個眼對著眼，忽然就哭了，誰知道為什么哭，少年獨上高樓的寂寞？或者是慘綠少年的惆悵？說不得，說不清，反正是抱著哭了。然后她說喜歡隔壁班打籃球的中鋒，我說暗戀穿藏籃球衣的少年，又痛罵了物理老師和幾何老師，還說父母是多么不理解我們……吃的什么忘記了，反正酒很快就喝完了。一人半斤，到后來，徹底暈了。相扶著出來，風(fēng)正大，漫天的雪，我們好像兩個小瘋子，唱著齊秦和王杰的歌，一邊唱一邊流眼淚。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懷舊而滄海桑田的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我們唱了一路。打賭王祖賢會不會嫁給齊秦，我賭的是嫁，她賭的是不嫁。十幾年之后，我知道我輸了，而她在大洋彼岸，早就忘記了我們打過的賭，但是，她記得我們的醉。我們都吐了，吐得膽汁都出來了，但還唱——為什么春天一過你就要走開？那是她的十八歲，我們醉到不認(rèn)識路，轉(zhuǎn)了整個小城才回到了學(xué)校，當(dāng)然挨了批，班主任是年輕的男子，叫我們，傻孩子。　這些美麗的星辰往事啊。　也許只有孟浪少年才會那樣執(zhí)著，喝到爛醉在大雪中轉(zhuǎn)啊轉(zhuǎn)，第二天就發(fā)起了燒，那是第一次喝醉，才知道喝醉是發(fā)飄發(fā)暈，甚至不識對面人。　大洋彼岸的她，有一天給我寫了一封郵件：光陰去了，唯有你在。想念十八歲的夜晚。我輕輕地讀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上了大學(xué)，同宿舍的女孩子們也都是小瘋子，總是隔三差五過生日接待誰誰的男友，難免要喝上幾杯?？墒?，不貪杯了，因為知道了疼，吐出膽汁后，幾天都會胃疼?！∧菚r喝的叫石家莊啤酒，12度，后來再沒見過這種啤酒。“石家莊”三個字，好像留在了記憶中。　但有幾次是記憶深刻的。一次是老五失戀，陪著去喝酒，要了一打啤酒，一邊去衛(wèi)生間一邊喝，后來又喝高了，同宿舍的找來男同學(xué)背了回去，還把喝的酒吐到同學(xué)背上，算是丟人的一次?！∵€有一次是我失戀了，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遠(yuǎn)遠(yuǎn)地隔著四千里路。他說，忘記我吧，忘記吧?！赌档ねぁ范披惸锍杭逖?，潑殘生，除問天！櫻花盛極又凋謝，我無語，一個人奔走，走到半夜，餓了，找一個小攤坐定，然后和老板說：上十瓶啤酒?！∫粋€人幾乎喝到天亮?！≈挥形乙粋€人喝，老板派伙計催了幾次要打烊，我不許，鬧酒，和人撒潑，沒有半點淑女風(fēng)范，甚至要砸人家的店。那是我的二十歲，我不覺得現(xiàn)眼。天亮后飄去，臉上的眼淚干了——水仙已乘鯉魚去，一夜芙渠紅淚多。我想，初戀，初戀就是紅淚清露里盛開的玫瑰吧，那么嬌嫩，哪里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所以，我大醉一場，睡了三天，醒了就買了最好吃的小籠包，吃了十幾個——日子總要過下去。后來學(xué)會小資做派了，最好是紅酒，喝到薄醉，那是女子最美的時刻，臉微微地紅，有淡淡的暈，可是，剛剛好，并不覺得過分。孟浪是二十歲十幾歲玩的游戲，三十歲的女子，要活出自己的姿態(tài)和風(fēng)韻，有淡淡的清愁，偶爾的薄醉是快樂的。所以，在微雨的夜里，坐在地毯上，聽著京劇，往往會輕酌一杯，不多，一杯就足夠了。我喝過女兒紅、寧夏紅，也喝過芝華士和威士忌，一個人，不嫌自己奢侈地浪費時光，有些時候，時光的浪費是必須的。這樣的薄醉，分外帶著春夜里迷離的味道，不是為某個人某件事情傷感，無關(guān)風(fēng)月，就喜歡一個人邀來明月喝上一杯。不要狂飲，只要在漫長的夜里，吸一支煙，喝掉一杯酒，然后翻翻發(fā)了黃的相冊，聽聽透著光陰味道的舊曲，足以了。也喜歡偶爾的狂醉。但已經(jīng)太少。除非碰上對的人，三五知已，在茶樓里聊天，越來越投機(jī)，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面。然后就喝多了，哪一杯都要干掉，一點不斯文，一點也不小資，甚至帶著輕薄了的表情。最暗的燈光里，是前世今生，是如夢如幻月，是若即若離，終于都醉了。于是唱戲，河北梆子、河南豫劇、昆曲、評劇、秦腔……所有會兩句的全派上了用場，索性拿了圍巾當(dāng)水袖，一邊甩一邊唱：這才是人生難預(yù)料，不想團(tuán)圓在今朝——朋友們說我那夜唱得最好?！?唱得不過癮了，正是秋天落葉去，有人提議去看落葉。秋風(fēng)起，法桐的葉子黃成一片金，于是開車去看落葉。　已是深夜，車燈照著落葉往下飄啊飄，一片，又一片，這樣美，這樣凋零?！≡瓉硎峭@靜好，歲月無驚。　 清塵清明的境界，我們都不說話，一車四人，靜靜看著落葉一片片飄著，那樣美到蝕骨：寂寞著，又惆悵著；銷魂著，又刻骨著?！∵@樣的酒醉之夜是心動的，我側(cè)臉看身邊人，他的眼神，有著清涼的喜悅，小聲說：看，這片葉子是為你落的呢?！∥逸p輕地唱著：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一般都付于斷壁殘垣。寂靜的夜里，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他們靜靜地聽著，我感覺眼角濕濕的。這樣的夜晚，不喝醉怎敵他晚來風(fēng)急？怎么能落得花不沾身？沒有比酒更適合這種有情有調(diào)有寂寞的夜晚了，真真是秋風(fēng)無限瀟湘意，我想起有人說酒，一杯看劍氣，二杯生分別，三杯上馬去?！∧敲?，飲了這三杯，我上馬而去。打馬揚(yáng)鞭，我去尋自己的那片草原，無論多遠(yuǎn)，無論多久，我兀自找下去，為的是落得人生兩個字：不悔。開到荼（蔴糸）花事了我之前并不知道荼（蔴糸）是一種花，只覺得“荼（蔴糸）”這兩個字分外生香，叫起來都有一種韻律的美，讓人心猿意馬。我還喜歡一些另類的詞：裂帛、豆蔻、玲瓏、薄涼、風(fēng)日灑然……這些詞都這樣男類著，動人著，惆悵著?？匆嗍娴男≌f，有一本名叫《開到荼（蔴糸）》，我想，什么叫開到荼（蔴糸）？后來才知，荼（蔴糸）居然是一種花。艷麗，壯觀，白，而且大。秋天的最后，才是青跗紅萼，一片驚艷。它掙扎著開，最后的光芒，開到荼縻花事了，這樣讓人感覺到努力。我喜歡這怒放，哪怕只一瞬。如果是愛情呢？愛情如荼（蔴糸），也開過一季，掙扎過一季呢？　佛見笑，獨步春。這兩個名字也美，其實是荼縻的別稱，如合歡樹又叫馬櫻花，我初次知道時，真真是心驚了。張賢亮早年的小說《綠化樹》，我一直不明白指的是什么，后來才知，原來是也是指合歡樹，三個名字，都這樣動人，如同佛見笑，獨步春?！∮浀谩都t樓夢》中有這樣的聯(lián)語：“吟成豆蔻詩猶艷，睡足荼縈夢亦香?！边@是對荼（蔴糸）的贊許，夢都是香的，一點一滴，潤了年少的青衫。我喜歡這濃烈的香，荼（蔴糸）就有濃烈的香，一點也不溫潤，一點也不中庸，奔放地開著，香著?！?就像愛一個人，拼了一生的花香為你，不留后路，也沒有后路，秋天過后，哪還有花開的季節(jié)呢。著名詩人葉芝說，我現(xiàn)在可以枯萎地進(jìn)入真理。這樣的進(jìn)入，多么生動多么深刻。枯萎是一種凋零的美，就像晚年的杜拉斯，我喜歡她臉上生動的皺紋，喜歡她快掉光了頭發(fā)和牙齒，她矮小的身材，穿著臃腫的棉衣，抽著煙，在馬路上，依然那樣曠世，依然那樣絕無僅有。她，多么像一朵荼（蔴糸）花！　 我喜歡荼（蔴糸）的率性而偏執(zhí)，就像我的孤獨是從小時候開始的。那時候我總喜歡在教堂附近游蕩，暮色蒼茫，我心里有太多不確定，對夕陽的顏色，對小城的炊煙，或者，對教堂傳來的頌詩聲，這不確定總能讓我剎那間絕望起來。又讓我剎那間喜歡自己的孤寂。我絕望到蹲在地上數(shù)螞蟻，或者在城墻上聽孤獨人吹蕭?！∧菚r我喜歡穿白襯衣和粗麻的裙子，非常舊，可是，非常溫暖?！⌒r候，我喜歡一個人爬上家鄉(xiāng)的老城墻，獨上高樓，寂寞孤高。那時，我不過才十三四歲，喜歡看卡爾維諾，還喜歡一個人繞著古老的教堂聽頌詩的聲音，夜色降臨，感覺不到恐怖，卻只感覺那種薄涼的唯美。　大了一些，我喜歡一個人乘火車獨行。我喜歡陌生，喜歡在異鄉(xiāng)的街頭做一個閑情逸致的女子，一顆蒙塵的心濕潤起來，我喜愛這黃昏的雨，僅僅能把發(fā)梢打濕的雨，我喜愛空氣中傳來的八月桂花香，街上奔跑的孩子、賣菜的小販、急著回家的夫妻，賣報女子抬頭望天的寂寞神情……我喜愛，這市井的煙火，這凡俗的熱鬧，如同喜愛半夜里忽然聽到寂靜里傳來遠(yuǎn)遠(yuǎn)的更聲，遙遠(yuǎn)，親切，貼心貼肺，讓人立刻感覺到塵世的好，這好原來是這樣的——在孤寂的時候有孤寂的美，在熱鬧的時候有熱鬧的美。　幸好我喜歡了文字?！∥淖质俏业尼槪也粩嗟乩C著自己想象中的愛情，也許是繡著很多夢想？小說的底子是一塊“喜相逢”的藍(lán)被面，上面繡了大朵的艷麗的花兒，緞子上繡著纏枝蓮，繡著紅嘴鴛鴦，繡著艷麗的、薄涼的愛情，那上面的故事始終是凄美的纏綿的?！∵@“喜相逢”的被面，也許早晚會舊了，上面的花枯了，纏枝蓮不再旖旎，可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上面繡的鳳凰都會老，因為光陰可以把人心揉碎，何況這燦如煙花一般的愛情呢？　所以，我不厭其煩地唯美，一直到心碎，一直到倦了為止?！《爬乖?jīng)有一句話極為震撼：我知道我永遠(yuǎn)不能把它描寫出來，不能讓你們看到，永遠(yuǎn)不能。誰也不能。　寫出來，就碎了錯了。

編輯推薦

《歡未央》為作者的最新隨筆，也是她最好的一本隨等集。寂寂落花，沒有等到春天秋天就開始蕭瑟。陽春里的相思，也只是一個人的相思。到底，和這個人沒有關(guān)系；到底，你在此岸，而我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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