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示真

出版時間:2012-6  出版社:河南文藝出版社  作者: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  譯者:艾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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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對我而言,本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和地點,是那么意味深長,至今如此。我在東非度過了自己成年時期的前半段時光,那時,我廣泛閱讀了兩代半都生活在那里的并處于少數民族地位的英、德人的歷史和文學作品。因此,為了讓讀者更好地理解,我必須在開頭的五章稍作說明,也就是1953—1954年冬季在北半球國家肯尼亞發(fā)生的事。    據當時的英國殖民當局稱,喬莫·肯雅塔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周游過各地的非洲吉庫尤族黑人。他在旅居英國期間與一名當地女子結婚。當他回到其出生地肯尼亞后,隨即掀起了一場針對歐洲移民農場主的黑人雇工起義,史稱茅茅運動。究其原因,在于吉庫尤人認為,歐洲移民農場主竊取了屬于自己的土地。這就像《暴風雨》中卡利班憤憤不平地抱怨的那樣:    你從我這兒搶去的島,    是我老母西考拉克斯傳給我的!    你剛來這里時,    撫摩我,尊重我,給我放有漿果的水喝,    你還教我怎樣稱呼    白天耀眼的大光和夜晚柔和的小光,    因此我愛上了你,    告訴了你這島上所有的資源,    清泉、鹽井、荒地和沃土。    通常來講,這場茅茅起義,只是吉庫尤部落人文歷史上的一個特有現象而已,與四十年后在整個撒哈拉以南大陸興起的那場使非洲黑人獲得多數統(tǒng)治權的泛非獨立運動有所不同。所謂茅茅戰(zhàn)士,指的就是一個吉庫尤人,為了打擊歐洲移民農場主,立下瀆神之誓。不再過正常生活,甘愿變成神風突擊隊式的肉彈??夏醽喿畛S玫霓r具是種厚重的單刃刀,斯瓦希里語中稱之為panga,它通常用鋼板沖壓打磨而成,這些鋼板通常產自英格蘭中部地區(qū)。單刃刀能用來劈柴、挖洞,在適當條件下還被用來殺人。農場雇工們幾乎是人手一柄。我不是人類學家,以上描述或許全然不實,但這恰恰是歐洲移民農場主整個家庭對茅茅運動的看法。極為可悲的是,應用人類學史上的這段小插曲中,被大肆殺戮或殘害的最終卻是那些不愿宣誓效忠而和英國殖民當局協(xié)作的吉庫尤族人,而不是茅茅運動所針對的歐洲移民農耕家庭。    本故事發(fā)生時,為歐洲農業(yè)殖民特意劃出的一塊專用地,海拔比坎巴族世襲土地更高、灌溉條件更好,稱為白人高地。那正是吉庫尤族人認為被搶走的土地。坎巴族人以農業(yè)為生,說一種與吉庫尤語極為相似的班圖語,但他們的耕地收成不大穩(wěn)定,需要經常狩獵并多加采集予以補充。因此,坎巴族人對土地的依戀程度遠差于他們的鄰居吉庫尤族。如果把同存于伊比利亞半島上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國間的差異來作比較的話,就可明了,這兩族人間的文化差異非常之微妙。相信大多數人對西葡兩國都有足夠的了解,理解為什么對一國而言可行的事在另一國就無人問津,而茅茅運動也是如此。對于大多數坎巴人而言,這項運動沒有可行性,正因為這樣,對海明威夫婦,以及歐內斯特和瑪麗來說,倒是非常幸運的。否則,在睡夢中被自己信任且自認為了解的土著仆人們活生生砍死,也是極有可能的。    第六章開頭處,來自于一群越獄逃跑,并誓死效忠的坎巴茅茅分子的威脅,已如晨霧般消散在溫暖的陽光中。他們妄圖襲擊海明威的游獵營地。若是當代讀者再往下讀就不會覺得晦澀難懂了。    我很幸運排行老二,因此與父親一起度過了我童年晚期和青少年時期的大部分時間,在此期間,父親曾先后與瑪莎·蓋爾霍恩以及瑪麗·威爾什結婚。記得那年夏天,我十三歲,無意中走進了父親的臥室,那是瑪蒂為她和父親在古巴特意尋覓到的房子。當時我發(fā)現他們正在全身心投入地做愛,就像那些書冊里所推薦的那樣,以一種全身律動的方式詮釋著完美婚姻。我立刻退了出來,我相信他們并沒有發(fā)現我。但當我編輯這個眼下要出版的故事時,我讀到了父親把瑪蒂描述成一名模仿大師的文字。那一幕便立刻呈現在我的腦海中,栩栩如生。盡管它已被我遺忘了長達五十六年之久。她的確是個卓越的模仿大師啊。    顯然,海明威這部長約二十萬字的無題手稿,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日記。您現在所讀到的是一部虛構小說,字數過半。我希望瑪麗不要因此而不滿,因為黛芭在文中如此突出,相對于瑪麗這樣真正有品位的妻子來說,黛芭不過是一個黑皮膚女人。而她也結束了由杜松子酒引起而非檀香點燃的慢性殉夫自焚,這時間長達二十五年之久。   這本回憶錄的核心,交織著虛構與真相的對位復調,錯綜復雜。作者在多段文字中,頻繁使用了這種復調,毫無疑問,這樣會吸引喜歡這種音樂的讀者。我認識基馬那游獵營地的每一個人,不管是黑人、白人還是紅種人,因為我曾在那里住過一陣子。而且有種無法解釋的原因,這段經歷讓我回想起發(fā)生在一九四二年夏天的那些事。那時我和弟弟格雷戈里還小,我們在比拉爾號捕魚艇上過了一個月。同船的優(yōu)秀船員們,臨時服役當起了海軍后備軍。這就像在維克斯堡時的弗雷德那樣,十三歲的他是格蘭特將軍的兒子,作為職業(yè)海軍陸戰(zhàn)隊中的一員,艇上的發(fā)報員曾在中國駐扎過一段時日。在那個夏天,他每天只需工作極少時間來搜索潛艇,一天時間里,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大都處于待命狀態(tài)。因此,他平生第一次閱讀了《戰(zhàn)爭與和平》,因為這本小說恰好是船上的藏書之一。這本書對他來說意義重大,我還記得他對大家談起過,他在上海駐扎時,結識了那里的所有白俄羅斯人。    海明威寫這部手稿時被利蘭·海沃德所打斷,本故事中他娶的那位女士每天要跟長途電話打交道,這是海明威的第一稿但也是唯一一稿。而且,他也不得不幫忙在秘魯尋找一條大馬林魚,以便用于電影《老人與海》的拍攝。父親沒有完成這部著作的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為蘇伊士危機爆發(fā)后,運河隨即關閉,再去東非的計劃就此擱淺。閱讀本故事就可以發(fā)現,海明威相當懷念“當年”的巴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認為寫巴黎比寫東非更加順手,因而才輟筆。因為盡管東非有激動人心的美景,但他畢竟只在那里生活了幾個月,而且遭受重創(chuàng)。在東非,他先是患上了阿米巴痢疾,后來又遇上了墜機事件。    我會請拉爾夫·埃利森來寫這段介紹文字,當然如果他還健在的話。因為在《影子與行動》中,他曾寫道:“難道你還不明白為什么對我來說賴特②不如海明威重要嗎?不在于他是白人,也不在于他更為讀者所‘推崇’,原因在于這個世界上他所欣賞的正是我所喜愛的。而賴特心理上無法放松,或是生活過于窘迫,又或是太無經驗,因此無法理解像天氣、槍支、獵犬、馬匹、愛恨情仇這樣的東西。還有那些貌似完全不能逆轉的處境,卻能在勇敢而有奉獻精神的人手里變成收益和成功。他甚至能把日常生活中的應用技巧和操作步驟描寫得分毫不差,以至于在一九三七年大蕭條時期,我和我的兄弟僅按他的射擊描繪就能打下飛鳥來過活。他明白政治與藝術間的差異,對于一名作家而言,他清楚這兩者間真正的聯系是什么。    至關重要的是——他所有作品——都浸透了一種精神,那是我在國內無法感受到的,超越了悲劇精神。這種感覺十分接近于藍調,也許這正是美國悲劇精神的表達之極限。    我確信海明威讀過《隱形人》這本書,正是這本書幫助他在兩次墜機事件后重振起來。墜機事件險些使他和瑪麗喪命,在促使他再創(chuàng)作的非洲之行過去一年后,50年代中期他才重作了這部關于非洲的手稿。當他寫到作家間互相剽竊時,也許腦中浮想到的是埃利森。因為他在小說中描寫那幫瘋子從瘋人院出來的那段情節(jié),與《有錢人和沒錢人》中所提到的那些老兵②在基韋斯特島酒吧中的情節(jié)極為相似。    60年代初期,埃利森寫了這篇文章。但他顯然沒看過那部未完成的關于非洲的手稿,因為這離海明威的去世時間1961年夏天并不久?,F在我把它“舔”成了這個樣子,取名為《曙光示真》,希望不會太糟糕。我不過是把父親“清晨”之作按蘇埃托尼烏斯式的加工去做罷了,就像他在《名人傳》中所描述的那樣:    “據說維吉爾在寫《農事詩》的時候,有一個習慣,每天口述在清晨創(chuàng)作的大量詩章,然后叫人記下來,再利用當天閑余時間把這些詩精簡。風趣一點來說,他是模仿母熊的方式來精練詩。詩,是逐漸‘舔’成形的?!?   除了海明威本人,沒人能把這部未完之作“舔”成一本Ur-sus horribilis。我在《曙光示真》中展示給讀者的只不過是一只孩子的玩具熊罷了。從今往后,我每天睡時都會帶上它。躺下后我會向上帝禱告,請把我的靈魂保留??墒牵f一我睡不醒,我會祈禱上帝把我的靈魂帶走。愿上帝保佑您,爸爸。    帕特里克·海明威    蒙大拿州,波澤曼

內容概要

《曙光示真》詳細而生動地描述了作者于一九五三至一九五四年偕第四任妻子瑪麗·威爾什第二次去非洲游獵的經歷,反映了海明威對當地質樸的土著居民純真友好的感情。此外,書中還談到海明威在當地的一名女友,兩人關系十分密切,但做妻子的瑪麗對丈夫十分寬容,甚至稱他的女友是“丈夫的未婚妻”,顯示出夫婦間一種可貴而純厚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情操和精神。

作者簡介

作者:(美國)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 譯者:艾之凡  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1961年7月2日,美國小說家。海明威被譽為美利堅民族的精神豐碑,作為“新聞體”小說的創(chuàng)始人,一向以“文壇硬漢”著稱。其早期長篇小說《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成功塑造了美國“迷惘的一代”。20世紀三四十年代,他塑造了擺脫迷惘、悲觀,為人民利益英勇戰(zhàn)斗和無畏犧牲的反法西斯戰(zhàn)士形象(戲劇文學《第五縱隊》、長篇小說《喪鐘為誰而鳴》)。20世紀50年代,《老人與?!匪茉炝艘陨L醽喐鐬榇淼摹叭丝梢员幌麥?,但不能被打倒”的“硬漢形象”,并由此獲得195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海明威崇尚簡潔的寫作風格。對20世紀美國乃至世界文學的發(fā)展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

章節(jié)摘錄

版權頁:   1998年7月16日 說起這次游獵還真有些復雜,因為東非已今非昔比。多年以來,我把一個白人獵手當做親密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我比尊重我父親還要尊重他。而他對我的信任也遠不是我配得到的,是應該好好珍惜的。他總是放手讓我自己去打獵,一旦我犯錯誤,他會幫我糾正,給我解釋,教我應該怎么做。我若不再犯同樣的錯,他就會多指點我一點兒。不過他最終還是離我們而去,因為他是游牧人。為了照看他的農場他不得不離去,到肯尼亞一個兩萬英畝之廣的地方,那里被我們稱為飼牛場。他個性復雜,在他身上既看得到非凡的勇氣,又看得到人類具有的所有的良性弱點。他有深厚細致的理解能力,又富有批判精神,是個不同尋常的人。對于家庭和親人,他極為忠實,但也很喜歡離家外宿。家、妻子和孩子都是他所愛的。 “你有什么問題嗎?” “在大家面前時我不想顯得很傻?!?“你能學會的?!?“還有其他什么嗎?” “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比你懂得多,但決定不由別人來做,而且要讓他們按你決定的去做。營地上的事都交給凱第去辦吧。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指揮權,因為急于得到它,對這種要經過一套繁文縟節(jié)才能從別人手里得到的情況,常常會很不耐煩。我也喜歡這種權力,因為它最理想地結合了兩種狀態(tài):自由和奴役。如果你手中有權,你可以隨意享受自由,但這種自由有時會很危險,那時你就必須肩負起責任。幾年來我對這種權力早已厭倦,我只對自己有指揮權。主要在于,我過于了解自己,不管是優(yōu)點還是缺陷。指揮權讓我感到責任不少,自由不多。近來我讀到過各種各樣寫我的書,都很讓我反感:作者甚至對我的目標、動機和內心生活都完全了解。盡管作者當時都不在場,但是讀這些書,就像是讀一本描述你親歷的戰(zhàn)斗一般的著作。況且,有些人在戰(zhàn)斗發(fā)生時并沒有出生。而所有描寫我內心和外在的人,無一例外地相信我從未感受過這種生活。 我真希望那天早晨,我的良師益友菲利浦·帕爾齊法爾沒有用我們之間那種獨特的、簡短而節(jié)制的固定語言跟我說話。我希望他能告訴我一些我不方便問的問題,尤其是我希望能夠得到像英國飛行員那樣確切而充分的指導。但我清楚我們之間有種不成文的規(guī)定,嚴格得就像坎巴族的習慣。我只能通過自學來減少無知,我很久以前就明白這個道理。但我也明白,自那以后起,沒人幫我糾正錯誤了。因此盡管掌握著指揮權是幸福的,但那天早上我的心中卻充滿了寂寞。 長久以來我們都叫對方為老爹。我是從二十多年前開始稱他為老爹的。只要不在公開場合我就這么叫他,他也默許了這個不太合乎禮節(jié)的稱呼。他愉快地開始叫我老爹時,我已五十歲。此時我已名副其實是一位長者,一名Mzee。雖然這樣的叫法并不經心。但對聽者來說,這卻是一種恭維,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無法想象一旦失去會是什么樣子,也壓根兒不愿私下里叫他帕爾齊法爾先生。同樣不愿讓他稱呼我的全名。 總之那天早晨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有許多想問的問題。但由于我們約定俗成的東西,我完全沒提這些事。他其實明白的,我內心很是落寞。 “你有問題才會有樂趣,”老爹說,“眼下那些所謂的白人獵手基本上只能算是技術工而已,他們會說點本地話,別人怎么走他們就怎么走。你可不同,你本地話會得不多,但過去你和你那些穿著較隨性的同伴一直在走沒人走過的路。這次開辟出一些新路也是有可能的。萬一你想不出要怎么用你新學的坎巴語表達某個字的時候,說西班牙語就行。這里每個人都喜歡西班牙語。再不然就讓女主人幫你說,她表達得比你清楚些?!?/pre>

編輯推薦

《曙光示真》與他的其他許多小說不同之處,在于它是一部用第一人稱寫的自傳體小說,因此讀來倍感親切。全書洋溢著一種歡快的氣氛,欣賞這部作品,就像品嘗一杯香濃的咖啡,使人有一種明凈、爽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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