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 出版社:中國青年出版社 作者:劉心武 頁數(shù):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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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如意》精選了劉心武中短篇小說共4篇,分別是《如意》、《藍夜叉》、《小墩子》、《潑婦雞丁》。
作者簡介
劉心武,1942年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市。1950年后定居北京。曾當過中學教師、出版社編輯、《人民文學》雜志主編。1958年發(fā)表第一篇文章。1977年發(fā)表短篇小說《班主任》,被認為是“傷痕文學”發(fā)軔之作,引起轟動。后來發(fā)表的紀實作品《5·19長鏡頭》、《公共汽車詠嘆調(diào)》,再次引起轟動。1986-1987年在《收獲》、雜志開辟《私人照相簿》專欄,開創(chuàng)圖文相融的新文本。1992年后發(fā)表大量隨筆,結(jié)為多種集子。后來開始發(fā)表研究《紅樓夢》的論文,并將研究成果以小說形式發(fā)表,匯輯為《紅樓三釵之謎》。同年出版《劉心武文集》八卷。1995年后開始嘗試建筑評論。1998年由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出版《我眼中的建筑與環(huán)境》。1999年推出圖文融合的長篇《樹與林同在》。 短篇小說作有《我愛每一片綠葉》、《黑墻》、《白牙》等。中篇小說代表作有《如意》、《立體交叉橋》、《小墩子》等。長篇小說有《鐘鼓樓》、《四牌樓》、《棲鳳樓》、《風過耳》等。還一直從事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代表作有《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不怕十三歲》、《善的教育》等。作品多次獲獎,如長篇小說《鐘鼓樓》獲得第二屆茅盾文學獎;短篇小說《班主任》獲1978年全國首屆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第一名;此外短篇小說《我愛每一片綠葉》和兒童文學《看不見的朋友》、《我可不怕十三歲》都曾獲全國性獎項;長篇小說《四牌樓》獲得第二屆上海優(yōu)秀長篇小說大獎第二名。至2003年在海內(nèi)外出版的個人專著以不同版本共計115種。若干作品在境外被譯為英、日、法、德、俄、意、韓、瑞典、希伯來等文字發(fā)表出版。
書籍目錄
一 如意
二 藍夜叉
三 小墩子
四 潑婦雞丁
章節(jié)摘錄
如意 編輯部的工間操時間照例無人做操。有人高聲講著一件什么趣聞,爆發(fā)出一陣快活的大笑。偏這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在喧囂中怎么也聽不清話筒里的聲音?! ∥页蠡镞B嚷帶擺手,他們總算減小了笑談的音量。我才聽出來,給我打電話的是老曹——我原來工作過的中學的黨支部書記。自打三年前我調(diào)來出版社,我們很少聯(lián)系,主要是因為雙方都忙,其實我在學校工作時,和他稱得上是難得的相知。 “老曹,什么事啊?”我貼近話筒,大聲地問?! ∷愿癫桓模瑹o論遇上什么大悲大喜的事,總能不動聲色。我聽見他慢悠悠卻是單刀直入地說:“學校里的石義海大爺死了。要開追悼會。想來想去,悼詞還得請你寫?!薄 ∥抑車鸟肼暦路鸲溉伙h向了遠處,只覺得自己的心猶如鉛砣般往下一墜,我緊緊地捏住話筒,喉嚨那兒突突地跳,不由得變了嗓音地問:“哪天死的?” 老曹簡捷地報道說:“前天。往醫(yī)院送的半道上就咽氣了,是心肌梗塞。收拾他的遺物,你知道他儉樸了一輩子,哪有什么像樣的東西。可是從他那口惟一的木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嚴實實的包裹,包了好幾層……” 我迫不及待地問:“里頭是什么東西?” 老曹告訴了我。我倒吸了一口氣,心里就像有千百個琵琶在“大弦嘈嘈如急雨”,不禁喃喃自語:“原來是這個!原來……” 我的心強烈地抖動著。石大爺?shù)淖返繒ㄓ诘诙煜挛玳_,我答應當晚便寫好悼詞,第二天請假送到學校去,并出席追悼會?! ‘斖恚易跁狼?,忘記了別的一切,只想著石大爺?! ∏镆故沁@般的靜謐,靜得仿佛能聽出遠處樹葉飄落的聲音。我提起筆來,滿腔的哀思仿佛都匯涌到了筆尖,卻又一時不知從何寫起?! ∈鬆?,您如果有靈,您應當駕著清風,趁著靜夜,悄悄地來到我的身邊,讓我們像往昔一般促膝而坐,相見以誠…… 石大爺,我想您,您大概也還在惦念著我吧?石大爺啊…… 一 我是一九六一年到學校工作的。那時候我們不少青年教師住校,每天清晨,當我們洗漱既畢,或到操場跑圈,或到樹下誦讀,或赴辦公室備課,總會從薄霧或霞光中,看見一位五十多歲的工友,在用大竹掃帚清掃校園。他個子不高,很寬的肩膀,很厚的身板,但卻長著一雙很明顯的羅圈腿;他總是默默無言地低頭徐行,一下一下很勻?qū)嵉貟咧C慨斂匆娝?,我腦海中就飄過一個淡淡的念頭:“啊,石大爺又掃上了……”這念頭猶如一根柔弱的游絲,他的身影一從我視網(wǎng)膜中消失,這游絲便也消融在空氣之中了。別的住校教師,對他大體上也是這么個態(tài)度?! 敒槲易约汉屯閭兤拾椎氖牵@并不是因為我們看不起工友。管傳達室的葛大爺比石大爺還老幾歲,是個高瘦、嘬腮的老頭,據(jù)說解放前當過道士,我們就常同他打趣。他知書識字,分發(fā)報紙信件匯款單認真負責,還很愛主動同我們談論時事。石大爺大字不識一個,無法在傳達室工作,似乎同我們?nèi)狈σ环N自然的聯(lián)系紐帶,而他這人又極為沉默寡言,臉上的表情很呆板,難怪引不起我們的注意?! ≈钡搅赀^“五一”節(jié)的時候,我同石大爺才有了一次頗不尋常的個別接觸。那天我沒去參加晚上的聯(lián)歡活動,留在學校值班,任務是每一小時沿操場的大墻巡邏一回。石大爺?shù)乃奚崾俏挥诓賵鲆唤堑男∑椒浚虼?,不轉(zhuǎn)悠時我就呆在他的屋中?! ¢_頭,我只是坐在椅子上,管自看自己帶去的小說,全然不注意坐在床上捻葉子煙的石大爺是何神態(tài)。但是,每當我坐下來看小說,石大爺就默默地往我面前的茶碗里倒茶水,這時,我就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當我第三次巡邏回來,便把小說擱到一邊,搜索枯腸地同他閑聊起來?! ∥蚁氲铰犘iL說過,我們這所校址,幾十年前是個貝勒府,當年的貝勒府總不會有這么個操場吧,于是便漫不經(jīng)心地問:“石大爺,當年這操場是貝勒府的什么地方,您知道嗎?” “咋不知道?是花園?!薄 ∥夷X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紅樓夢》中的某些景致,不知為什么我想到了后四十回中的“大觀園月夜警幽魂”。于是如同大多數(shù)青年人一樣,在夜晚,面對著老人,忍不住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這花園里鬧鬼嗎?” “咋不鬧鬼?我就見過。” 石大爺說時,面部表情仍舊十分平板,叭噠叭噠不緊不慢地吸著他那半尺長的煙袋鍋?! 拔也恍?。世界上哪有鬼呢?” “咋不信?我親眼見呢?!薄 澳且欢ㄊ悄椿ㄑ哿?。鬼是沒有的。” “咋沒有呢?我見著了嘛?!薄 ∮谑窍翊蠖鄶?shù)青年人一樣,遇到這種口吻,我便又想聽又不想聽地說:“真的嗎?您見著的鬼什么樣呢?” 石大爺微微抬起臉,正對著我,他那略呈橫圓形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么特別的表情,語氣平淡地說:“那時候,我才你這么個歲數(shù)吧。這貝勒府的一多半,已經(jīng)歸了教會的學校。那時候操場沒這么大,東半截是一排排的學生宿舍。學生晚上撒尿撒在木桶里頭,木桶就擱在排房的盡頭。我是管給學生倒尿桶的,有時候起五更就得倒。有一天,興許也是今兒這么個氣候吧,我起得早點,往排房那兒走。剛走攏,冷不丁見個白影兒一閃。我挺奇怪。那影兒像是個女的,穿著月白衫子,套著黑裙子。你知道咱們學校打那會兒到如今都是男校,只收男生不收女生,深更半夜的,咋會跑出來一個女的呢?” 我為表示不信,又為了壯膽,就胡亂解釋說:“個別膽大的女生也是有的,她準是翻墻進來的?!薄 ∈鬆?shù)恼Z調(diào)依舊平緩遲慢:“不是。我走過去招呼:‘甭藏,你出來吧!’她就從墻角出來了。烏黑的頭發(fā),雪白的臉,眼角耷拉著,嘴皮子紅得像流著血……” 我插嘴說:“這哪是鬼呀,這活生生是個人嘛?!薄 ∈鬆敺路饹]聽見我的話,愣愣地繼續(xù)他的講述:“我跟她臉對臉地站著。我就問她:‘你是人是鬼呀?說!’她給我鞠了一個躬,哭著說:‘大哥,我是人,我不是鬼呀……’”石大爺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我的心仿佛在收縮著,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他吸了口煙,接下去說:“……我正疑惑呢,只聽她又添上一句:‘我的命好苦哇!’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我看見她光著腳,兩腳好像離地一寸多,忽悠忽悠地,拐過屋角就沒影兒了……” 我的頭發(fā)根根都直豎起來,耳里響著自己放大了的心音,背部忽然有一種空虛和不安全的感覺。想到下一次的出屋巡邏,我忽然膽怯了…… 費了好幾分鐘,我才鎮(zhèn)定下來,我想自己是青年團員,應當相信唯物主義,不能中迷信思想的毒素,便正色對石大爺說:“您當時肯定是產(chǎn)生了幻覺。鬼是沒有的,沒有?!薄 〉鞘鬆敺浅nB固,他表情依舊毫無改變,繼續(xù)叭噠叭噠地吸著煙,好幾分鐘以后才分辯說:“我咋會看錯呢?后來我想著她可憐,估摸著她準有冤情,就偷偷買了一雙襪子,半夜里擱在那天遇上她的地方了。天亮時候我去看,襪子沒了。那時辰學生們都沒起床哩,不是她收走是誰收走了?打那以后她再沒現(xiàn)過形,興許是報了冤仇了吧。” 這回我連背上的汗毛也豎起來了,一時間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你歇歇吧。我替你轉(zhuǎn)悠去?!笔鬆斦酒饋恚闷鹱郎系拈L筒手電,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我把脊背抵住墻壁,努力克制著心中噴涌的恐怖。我又氣惱石大爺?shù)拿孕藕凸虉?zhí),又感謝他對我的體貼與照顧?! 〉沁@一夜過去以后,當天光大亮時,我對他就只剩下了落后而頑固的壞印象。從此以后,我盡量少同石大爺接觸?! 《 ∥彝鬆斣俅谓㈥P(guān)系,是一九六四年的秋天。那時候?qū)W校里已經(jīng)時興安排聽憶苦報告、吃憶苦飯、訪貧問苦一類的活動?! ∮刑煳艺依喜苋チ?。那時候他剛調(diào)到學校當黨支部副書記不久,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副又黑又瘦又老的模樣,其實他當時不過剛滿三十八歲?! ∥乙娏死喜芫驮V苦說:“還給學生們安排什么活動呀?憶苦飯都吃過兩回了!……” 老曹沉吟地說:“再安排一次訪問活動吧……” 我提高嗓門說:“近處的幾個典型都訪問過了,往遠處跑,停課更得多,還讓不讓學生學文化呀?” 老曹把頭一偏說:“其實咱們學校就有可以訪問的對象……” 我急不可耐地問:“誰呀?”當我聽到“石大爺”三個字的回答時,簡直驚住了:“他?” 老曹點點頭說:“我看過他的材料,也到他宿舍跟他談過。他大約是辛亥革命前后出生的,是個育嬰堂里的棄嬰,父母想必是當年的城市貧民,養(yǎng)活不起,就把他扔了……他在育嬰堂里能活下來,除了羅圈腿,沒落下別的殘疾,可真是不易呀。他長到十來歲,就被教會學校的神甫要去當了仆人,打小伺候洋鬼子,挨打受罵,干最粗最臟的活……就這么著一直熬到解放。直到五二年這學校被政府接管,外國神甫卷起鋪蓋滾了蛋,他才算過上了不受剝削、壓迫的生活。我看你可以請他給同學們憶憶苦嘛。這樣近在眼前的老校工現(xiàn)身說法,也許比外請的人憶苦,對孩子們觸動更大?!薄 ∥业共恢朗鬆斣瓉碛羞@么典型的血淚史。聽了老曹的建議,便去石大爺宿舍找他。進屋時,他正準備下面片兒,要煮片兒湯吃哩。我把來意說了,擔心他會拒絕,最后特別強調(diào):“是支部讓我來請您的?!薄 ∈鬆斒掷镎笾鴿衩鎴F,聽我說話時忘記了扯面片,任鍋里的水沸騰著,臉上卻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他挺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行呀,我就講講吧?!薄 ∷桨嗬飦碇v了。一開頭,他講得挺符合要求,雖說表情比較呆滯,語調(diào)里的感情還是很誠摯的:“你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哪知道當年那洋人欺壓咱的苦處……”同學們聚精會神地望著他,傾聽著,我十分滿意?! 〉牵v了十來分鐘以后,就聽得出來,石大爺對當年教會學校里的兩個外國神甫,在評價和感情上都很不一致:“……如今初三(二)班那教室里,地面不是還有塊木頭板,上著個鎖嗎?那木頭板底下是個臺階,通到地窨子里頭去。那時候洋人可享福了,打那歐羅巴國(他就是這么個說法)運來成箱的啤酒,就躉在那里頭。他們想喝酒了,就使喚我下去拿。越是大暑天越想灌啤酒不是?我一天不得下去十來趟才怪呢。那德老爺(他指的是‘德太白’神甫,‘德太白’是這位外國神甫給自己取的漢名),我們下人背地里給他取的外號叫‘面包’,他白得像剝了皮的山藥,胖得像個冬瓜。要說懶、剝削人,德老爺跟別的洋人一個德性??伤v點兒仁義,使喚我們的時候,說話透著客氣:‘義海呀,勞駕你再給我取瓶啤酒吧?!医o取來送上去了,他還沖我點個頭:‘謝謝啦!’遇上他順心的時候,興許還剩下小半瓶子啤酒,賞給我喝。那狗娘養(yǎng)的赫老爺(他指的是‘赫愛爾’神甫,‘赫愛爾’也是漢名),可就不是個玩藝兒了,我們下人背地里叫他‘胡蘿卜’,他那酒糟鼻子真比胡蘿卜還紅!‘胡蘿卜’使喚人譜兒可大了。一聲吆喝:‘給我拿酒去!’咱就得顛顛地趕緊下地窨子。稍微慢點他就興許揚手打人。有回我從地窨子上來,攥著酒瓶的手直打哆嗦,‘胡蘿卜’就跟我吹胡子瞪眼:‘你他媽的怎么回事?抽的哪門子筋?’這小子北京話練得挺油,可不好對付了。我就說:‘大暑天一身的汗,猛不丁往地窨子里一鉆,冷氣激得受不住,咋不哆嗦呢?!游翼斪擦怂?,非罰我到地窨子里蹲一個鐘頭不成,咋求情也沒用,他連推帶搡,愣把我推了進去,‘咔噠’鎖上了木板門。我就穿著個單褂兒,在地窨子里凍得上牙直跟下牙掐架……多虧了人家‘面包’仗義,不滿一個鐘頭,就把我放出來了。我聽見他一個勁地埋怨‘胡蘿卜’,說‘胡蘿卜’心太狠,不合上帝的旨意;‘胡蘿卜’跟他吵,他還是護著我……” 想想看,當我聽見石大爺說出這么一連串大有問題的話語時,心里該多著急。同學們卻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交頭接耳。我實在耐不住了,便趁上去給他斟水的機會,似乎是很自然地插進去說:“兩個神甫本質(zhì)一樣,?!姘取}卜’更陰險,因為他具有欺騙性……天下烏鴉一般黑嘛!” 唉,糊涂的石大爺啊,他竟偏過頭,望著我說:“烏鴉也不盡是黑的,我就在這府后頭的花園里,見著過灰脖白肚的山老鴰?!薄 ⊥瑢W們“轟”地全笑了,我氣得臉都白了,往他茶杯里倒的開水溢了一桌。我心里暗暗埋怨老曹,千不該萬不該出這樣的餿主意,看他給薦了個什么樣的報告人,竟然對“天下烏鴉一般黑”這樣天經(jīng)地義的話也提出異議,事后我的“消毒”工作多難做…… 我怕他再往下說更“出軌”,便引導地說:“您除了憶自己的苦,也可以把咱們學校原先是貝勒府時候的事兒說說,讓我們知道知道府里奴仆受壓迫的慘況……” 他嗽嗽嗓子,想了想便說:“貝勒府里缺大德的事多的是!別的甭說,光是到花園子里填井的丫頭,我就聽說過一巴掌的數(shù)兒?;畹煤煤玫母陕锿锾??還不是讓貝勒給糟踐了。后來花園子拆了,井也填了,可那冤魂兒還不散,我就見著過……” 我一聽不妙,真怕他當著這么多個“祖國的花朵”,講類似給我講過的那種鬼故事,便立即打岔說:“石大爺知道的事可真多。其實您不必限于講貝勒府的事,也可以把咱們這個地區(qū)窮人在舊社會的苦訴……” 他一口喝下了半杯茶,接過我的話茬說:“人一窮可不就得受欺。咱們這個地方過去受欺侮遭磨難的人可多啦……就好比咱們學校南邊,竹葉胡同十四號里的金家姐妹兒們,受的苦大呀。要不是她們姐倆互相照應得好,又趕上這新社會,早不知道撂在哪個旮旯里成了鬼啦……” 又是“鬼”!我看再不截住他,是非出轍不可了,便趁他停頓的當口宣布說:“石大爺年歲大了,最近身體也不大好,今天就暫時講到這兒吧。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感謝石大爺給我們上了生動的一課!”于是,一陣噼噼啪啪的掌聲,便把他歡送走了。 我說“生動的一課”,不過是例行的客套話,可是對于學生們來說,這仿佛的確是生動的一課;一連好多天里,同學們都議論著“面包”和“胡蘿卜”,“金家姐妹兒們”也引起了濃厚的興趣。一周以后,班委會的小干部們來找我匯報說:“同學們紛紛提出建議,希望把竹葉胡同苦大仇深的金家姐兒倆請來憶苦?!?/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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