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故事全集（全兩卷）

前言

在中國，司馬遷和他的《史記》可以說家喻戶曉。然而，真正了解司馬遷和讀過《史記》的人卻越來越少。出現(xiàn)這種尷尬的局面是令人痛心的。這和我國的科學普及工作比較滯后有著密切的關系。說到科學普及，人們總是聯(lián)想到蝌蚪如何變成青蛙之類的故事。其實這是人們在認識上的一個誤區(qū)。自然科學需要普及，人文科學也同樣存在普及的問題。在人文科學中，涉及古代的文化尤其需要普及。否則，司馬遷和他的《史記》只能離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越來越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普及《史記》的目的，不僅是希望人們了解一點中國的歷史，同時也是希望引起人們對《史記》的興趣，從而認真地讀讀《史記》，讀讀司馬遷。因為《史記》對于中國人來說，無異于精神上的黃河和泰山。中國人離不開《史記》，就好像中國文化離不開黃河和泰山一樣。《史記》原名《太史公書》，是西漢人司馬遷撰寫的我國第一部，系統(tǒng)的紀傳體通史。這部作品的產(chǎn)生，其實凝聚了兩代人的心血。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曾經(jīng)擔任過太史，他本來就計劃撰寫一部前所未有的歷史著作，把春秋以來的史事詳盡地記錄下來。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他已經(jīng)開始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稘h書?司馬遷傳》有這樣的記載，司馬談彌留之際，對司馬遷說：“予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xù)吾祖矣！”他還明確指示兒子：“予死，爾必為太史；為太史，毋忘吾所欲論著矣?！彼抉R談這里說的“論著”，就是指司馬遷后來完成的《史記》這樣的著作。盡管我們已經(jīng)無法從《史記》中清晰地區(qū)別出，哪些地方是司馬談遺留的痕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史記》的創(chuàng)作是從司馬談開始的?！妒酚洝分心切┝钊私蚪驑返赖木势?，有些很可能就是出自司馬談的手筆。一部著作竟然付出了兩代人的努力，這在古今中外的歷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現(xiàn)象。司馬遷創(chuàng)作《史記》，是從西漢武帝元封三年(前108)以后開始的，大約在西漢武帝征和三年(前90)完成的。就在這期間，一場意想不到的橫禍突然發(fā)生了。西漢武帝天漢二年(前99)，李陵率兵抗擊匈奴，因為寡不敵眾投降匈奴。這次抗擊匈奴的戰(zhàn)爭總指揮是貳師將軍李廣利，李廣利的妹妹就是漢武帝寵幸的李夫人。李陵的失敗，李廣利負有重大的責任，漢武帝為此而寢食不安。司馬遷誤以為漢武帝僅僅是為李陵的投降而煩惱。為了幫助漢武帝解除煩惱，司馬遷為李陵進行了辯解。讓司馬遷始料不及的是，在漢武帝聽起來，這實際上是在攻擊李廣利。漢武帝勃然大怒，立即逮捕司馬遷，把司馬遷判處死刑。司馬遷的家境貧寒，財產(chǎn)不夠贖買自己的生命。為了實現(xiàn)父親的遺愿，完成自己正在撰寫的著作，他決定按照漢朝的法令，忍受巨大的恥辱，用宮刑取代死刑。所謂宮刑，就是閹割生殖器的酷刑。在今天，人們通常是把死刑稱為“極刑”，然而，在漢朝人看來，宮刑才是真正的“極刑”。讀了這樣的歷史，我們怎能不為司馬遷的壯舉而潸然動情呢？怎能不為司馬遷的勇氣而肅然起敬呢？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明確地概括了他撰寫《史記》的三個目的，即“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正是這樣的崇高的目的，鑄造了如此偉大的人格。曾經(jīng)聽到這樣的評論，認為三個目的中，司馬遷只是做到“成一家之言”，至于“究天人之際”和“通古今之變”，他并沒有徹底解決。這種議論“與兒童之見無異”(韓愈《(張中丞傳)后敘》)。我們不知道“徹底解決”的標準是什么。作為政治命題，抑或作為哲學命題，這樣的兩個問題都是值得永遠探索下去的。除非社會停止發(fā)展，除非人類已經(jīng)滅亡。迄今為止，又有誰敢夸下?？谡f他已經(jīng)把這兩個問題“徹底解決”了呢？如果把這兩個命題比喻成一座宏偉的建筑，那么司馬遷就是奠基人之一。僅此一點，我們就足以為中華民族有這樣的英才而感到自豪。毫無疑問，《史記》是一部劃時代的歷史著作。它記載了上自傳說中的黃帝，下至漢武帝時期三千多年的歷代大事。全書總共一百三十篇，約五十二萬六千字，分為十二本紀、十表、八書、三十世家、七十列傳。這種紀傳體的體例是司馬遷的創(chuàng)舉。我國所謂的“正史”，從《史記》到《清史稿》共有二十五史，無一例外地采用了司馬遷創(chuàng)立的紀傳體?！妒酚洝肥窃趶V泛搜集史料的基礎上寫成的。司馬遷對當時可以看到的文獻資料進行爬梳，依據(jù)當時的科學水平，第一次梳理出以炎黃為始祖，唐、虞、夏、商、周、秦、漢不斷延續(xù)、不斷發(fā)展的中國古代歷史的發(fā)展線索，把各個朝代的歷史都寫得壯闊恢弘，并且從中“稽其成敗興壞之理”。顯然這是一項利在千秋的偉大的系統(tǒng)工程。司馬遷整理文獻的思想和原則，為后代史學家樹立了光輝的典范。首先，我們應當看到，《史記》是一部充滿“實錄”精神的史書。它敘事直截了當，取材準確可信，敢于直面社會，勇于探索人生，既不阿諛奉承，也不粉飾太平，不以個人好惡而臧否，不為強權(quán)喜怒所左右，這一切都受到歷代史學家的贊揚。司馬遷在《史記》中創(chuàng)立了本紀的體例。歷代正史雖然都沿用了這一體例，卻無一例外地把本紀設定為皇帝的領地。這實際上違背了司馬遷設立本紀的初衷。在《史記》中，凡是在一個時期內(nèi)，能夠左右天下局勢的人，都有資格進入本紀。于是，叱咤風云的項羽和老謀深算的呂后，在本紀中都有了一席之地。《史記》中還別出心裁地創(chuàng)立了世家的體例，專門記載那些在一個地區(qū)內(nèi)左右局勢的人物，或者在某個領域內(nèi)執(zhí)牛耳的人物。于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次農(nóng)民起義的領袖陳騰在這里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儒家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孔丘的一生在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示。這些方面都體現(xiàn)出司馬遷的“實錄”精神。這種與眾不同的史學觀念，使司馬遷在敘述重大的歷史事件和描寫重要的歷史人物時，敢于沖破傳統(tǒng)觀念，實事求是地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漢高祖劉邦是漢朝的開國君主，司馬遷對劉邦一生的豐功偉業(yè)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時他對劉邦在人格方面存在的種種缺陷，也毫不隱諱地加以披露和批評。司馬遷和漢武帝是同一個時期的人物，然而，他對漢武帝任用酷吏、迷信方術(shù)、喜歡阿諛奉承、打擊不同意見等問題，也同樣進行了客觀的評述。在“為尊者諱”的中國傳統(tǒng)習俗的氛圍中，這一點尤其難能可貴。同一般的史學著作不同，司馬遷在創(chuàng)作《史記》的過程中，帶有一定的文學方面的動機。受這種動機的支配，《史記》必然兼有一定的文學特質(zhì)。在這一方面，《史記》取得的成就也是引人注目的。《史記》的文學成就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一 《史記》的敘事藝術(shù)《史記》按體例分，可以分為五個部分，其中本紀、世家和列傳是全書的主體部分。這三部分盡管分類不同，就其內(nèi)容而言，都屬于人物傳記，都具有很強的故事性。司馬遷在這些傳記中，不是堆砌流水賬，而是用一連串生動的故事來組合篇章。例如在《廉頗藺相如列傳》中，就有完璧歸趙、澠池會、負荊請罪等故事。用故事來揭示歷史，用故事來表現(xiàn)人物，這是《史記》最基本的創(chuàng)作手法，也是《史記》文學性的基礎。這些故事每一個都寫得那么扣人心弦，引入入勝。讀過《項羽本紀》的人，恐怕對鴻門宴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那精彩紛呈、高潮迭起的故事，具有豐富的戲劇性和強烈的感染力。這樣的寫法，很容易在尖銳的矛盾沖突中，展示人物的性格。當然，這樣栩栩如生的故事，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是不可能寫出來的。這就意味著《史記》的故事，許多細節(jié)顯然含有虛構(gòu)的成分。不過，這同司馬遷追求的“實錄”精神是不矛盾的。因為司馬遷的虛構(gòu)，僅僅是在細節(jié)方面對歷史的場景進行合理的想象。這種典型的文學敘述方法，在今天的史學作品中，也許是應當加以忌諱的，但在史學和文學沒有明確分工的西漢時期，我們沒有理由苛求司馬遷。《史記》在敘述一個人物的經(jīng)歷時，往往只是抓住人物的主要經(jīng)歷，而把人物的次要方面放在其他人物的傳記中來寫。例如在《項羽本紀》中，司馬遷主要突出項羽那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氣概，來展示項羽一生的非凡經(jīng)歷，至于項羽在政治方面和軍事方面的錯誤，主要放在《淮陰侯列傳》里寫。這樣一來，既不損害項羽的形象，又可以利用項羽的錯誤，烘托出韓信那無與倫比的軍事才干。二 《史記》的塑形藝術(shù)司馬遷特別善于利用典型事件塑造人物的形象。《史記》塑造的人物形象，不僅數(shù)量眾多、類型豐富，而且個性非常鮮明突出。例如孫武、屈原、藺相如、李斯、荊軻、項羽、劉邦、張良、韓信等，這些人物在《史記》中常常給人呼之欲出的感覺。他們來自社會的各種階層，從事不同的社會活動，經(jīng)歷不同的人生命運。他們中有帝王，也有平民；有君子，也有小人；有英雄豪杰，也有凡夫俗子。正是這些豐富多彩的人物，組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社會。這些人物即使身份和經(jīng)歷相似，也因為個性鮮明，顯得面目各異。例如同樣是劉邦的謀士，張良的潔身自好和陳平的不拘小節(jié)便各具風采；同樣是赴湯蹈火的刺客，聶政的自我毀容和荊軻的自我解嘲則各有春秋。通過典型事例塑造人物形象，這是《史記》塑形藝術(shù)的基本手法。例如在《信陵君列傳》中，竊符救趙是作者重點敘述的一個故事。故事發(fā)生在魏國和趙國之間，然而，司馬遷并沒有把精力過多地放在魏國和趙國兩目高層人物的往來方面，而是把主要的筆墨放在信陵君和夷門監(jiān)者侯贏、屠者朱亥等幾個小人物的交往上。通過信陵君“從博徒賣漿者游”、夷門迎侯贏、市屠訪朱亥等一系列典型事例的描寫，突出了信陵君的崇仁下士、重義守信的性格特-征。在《陳丞相世家》中，司馬遷通過陳平擔任社宰時分配社肉平均這樣的典型事例來顯示他公平大度，在《酷吏列傳》中，司馬遷又通過張湯少時審訊偷肉的老鼠這樣的典型事例，來顯示他的殘酷無情。三 《史記》的語言藝術(shù)《史記》在語言的運用上也有其獨具的特色。漢代盛興的文體是賦，賦的特點就是講究語言的極度鋪陳。司馬遷給友人任安寫的題為《報任安書》的書信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駢麗句法。司馬遷本人也曾經(jīng)寫過《悲士不遇賦》等作品。這就是說，司馬遷非常善于作賦。然而，他在創(chuàng)作《史記》時，卻絲毫沒有受到賦體的影響，而是根據(jù)內(nèi)容的需要，追求一種通俗流暢、變化多端的語言風格。這種語言風格，在《左傳》、《論語》、《孟子》等先秦散文中，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司馬遷則把這種語言風格推上了極致。這種語言淳樸簡潔、疏宕從容，所有的句子看上去似乎都是漫不經(jīng)心的，沒有斧鑿的痕跡，讀上去卻讓人感到浩？-沛然，富有生氣。韓愈在《答李翊書》中說過：“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薄妒酚洝芬粫阅軌蜃龅健把灾涕L與聲之高下者皆宜”，就在于司馬遷的“氣盛”。司-5遷在敘述歷史事件、描繪歷史人物時，始終傾注了自己的全部情感。他根據(jù)不同的場景，抒發(fā)不同的心情，語句或長或短，語調(diào)或輕或重，語義或莊或諧，處處都滲透出強烈的感染力。司馬遷使用的語言，毫無疑問屬于書面語，但這種書面語與當時的口語非常接近。在《陳涉世家》中，陳涉為人庸耕時，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和“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陳涉做王以后，早年的同伴來看望他，見到他的房屋器用的豪華，驚訝地嘆息：“夥頤，涉之為王沉沉者?！边@些語言顯然是從口語中提煉出來的，表現(xiàn)力極其豐富。同樣是看見秦始皇巡游的威儀，劉邦是說：“嗟乎！大丈夫當如是也！”項羽是說：“彼可取而代也！兩句話雖然意思差不多，卻分別揭示了兩個人物不同的性格特點。劉邦的話透露出羨慕的情感，項羽的話宣泄了輕蔑的心理。這兩句話和兩個人物一生、的經(jīng)歷和命運息息相關?！妒酚洝分羞€廣泛引用了當時的許多民謠、諺語。例如《李將軍列傳》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來表示人們對李廣的愛戴。《魏其武安侯列傳》用“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灌氏族”的兒歌，來說明灌氏家族動蕩的命運，含義雋永，給人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歷經(jīng)兩千年的滄桑，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不僅在二十五部正史中，沒有一部能夠達到《史記》的高度，而且在浩如煙海的古代文獻中，《史記》依然“出乎其類，拔乎其萃”。我們今天讀《史記》，一方面不能不為《史記》的博大精深而驚嘆，另一方面也不能不為司馬遷的堅毅品格所折服。很可惜，由于語言的距離，今天的讀者多數(shù)人已經(jīng)無法深入《史記》當中，和這位偉大的哲人進行對話了。這可以說是我們編寫《史記故事全集》的根本原因。盡管我們在編寫過程中，力求貼近《史記》的原意和風格，誰都很清楚，這個目標是很難實現(xiàn)的。《史記故事全集》可以幫助讀者了解《史記》的內(nèi)容，但無法取代閱讀《史記》時那種妙不可言的精神享受。如果《史記故事全集》能夠引起讀者對《史記》和司馬遷的興趣，進而直接閱讀《史記》原著，善莫大焉。隨著中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一種漠視中國傳統(tǒng)文化，竭力鼓吹西化的思潮正在吞噬著國人的靈魂。這種思潮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無限地夸大英語的作用，在“與國際接軌”的口號下，自上而下地用英語的教學擠掉漢語的教學，擠掉中國文化的教學。以至于在中國的土地上，竟然出現(xiàn)了這種現(xiàn)象，漢語學習的成績可以馬馬虎虎，英語過不了四六級就絕對不能獲得大學畢業(yè)文憑。在這種形勢下，編寫《史記故事全集》似乎遠不如教寵物狗學幾句ABC那么時髦。然而，我們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上了這條道路。因為我們堅信。漢語消亡不了，中國文化消亡不了。以司馬遷為代表的中國知識分子才真正是中國知識界的脊梁。以《史記》為代表的中國文化生生不息，必將永遠挺立在這片沃野上。最后我虔誠地向國人呼吁：讀讀《史記》，讀讀司馬遷吧。2006年10月25日于北京郎奚書屋。

內(nèi)容概要

　　《史記》原名《太史公書》是西漢司馬遷撰寫的我國第一部系統(tǒng)的紀傳體通史，記載了上自傳說中的黃帝，下至漢武帝時期三千多年的歷代大事。全書總共一百三十篇，約五十二萬六千字，分為十二本紀、十表、八書、三十世家、七十列傳?！妒酚浌适氯ú鍒D版）（共2冊）》（《史記故事全集》）根據(jù)中華書局出版的二十五史點校本《史記》底本編寫。每個故事原則上只記敘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物?！妒酚洝分械墓适略瓌t上全部收入，既保留原書的完整，又有較強的可讀性。

作者簡介

尹黎云，男，1948年5月出生，北京聯(lián)合大學應用文理學院新聞傳播系教授。1979年秋至1982年秋就讀于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師從著名訓詁學家陸宗達，系訓詁學專業(yè)的研究生。1986年秋調(diào)入北京聯(lián)合大學工作，從事古代漢語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教學和研究工作。1990年曾獲北京聯(lián)合大學文法學院1989至1990學年教學、課程建設優(yōu)秀獎，2000年6月曾獲應用文理學院優(yōu)秀畢業(yè)論文指導教師三等獎，2000年古代漢語教學曾獲應用文理學院教學成果三等獎，2002年被評為院級先進個人。在科研方面創(chuàng)獲頗多。已經(jīng)出版專著《漢字字源系統(tǒng)研究》、《中國人的姓名與命名藝術(shù)》、《漢字中的歷史》等多部，本人的科研課題《漢字字源學》于2001年獲得北京市教委立項資助，并于2003年完成課題，現(xiàn)已由開明出版社出版。此外，在《中國語文》、《辭書研究》、《語言文字》、《中國人民大學學報》、《北京聯(lián)合大學學報》等學術(shù)刊物上發(fā)表《“借題”格芻議》、《釋“壟斷”》、《文言虛詞訓詁十弊》、《字源說》、《干支字新證》、《論詞義的二重性》、《古代名字考》、《漫談古代文人的自號》等學術(shù)論文數(shù)十篇，并主編了《資治通鑒故事全編》、《二十五史故事全編》等普及讀物多部，主編出版圖書約700萬字。《現(xiàn)在正帶領青年教師進行廣告語言學的研究工作，以期填補廣告專業(yè)在這個領域的空白。

書籍目錄

史記故事全集：第1卷序編寫說明五帝時代黃帝顓頊與帝嚳帝堯禪舜涂廩穿井眾功咸興夏代大禹治水夏后立國家天下商代伊尹佐商網(wǎng)開三面太甲思過桑楮合生盤庚遷都武丁得說雉鳴鼎耳博神射天帝紂西周岐山頌歌受命之君太公望采薇歌牧野之戰(zhàn)麥秀周武王受命周公輔政甘棠天子無戲言伯禽報政荒服不朝女三為粲弭謗立威亂魯烽火戲諸侯秦贏復宗東徙建鄭東周秦立西土鄭伯克段讓國掠美州吁亂衛(wèi)子揮弄權(quán)殺隱公寤生犯周無大援不立白旄雙殺首止之會無知奪位小白當政……秦代史記故事全集：第2卷

章節(jié)摘錄

黃犬之夢丞相李斯的長子李由擔任三川郡守，兒子們?nèi)⒌亩际乔貒?，公主，女兒們嫁的都是秦國的公子。有一次，李由請假返回咸陽，李斯在家中設下酒宴，百官都紛紛登門敬酒。門前的車馬數(shù)以千計。李斯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慨然長嘆，說：“唉，我聽荀卿說過‘物禁大盛’。斯本來是上蔡的布衣，里巷的百姓，主上不了解臣的才能低下，才把臣提拔到這個位置。如今人臣的位置沒有人在臣的上面了，可以說富貴到了極點。物極則衰，我還不知道歸宿在哪里呢！”秦二世贏胡亥即位以后，法令刑罰日益殘酷，群臣人人自危。贏胡亥又修建阿房宮和各種直道、馳道，賦稅越來越重，徭役無休無止。在這種暴政的壓迫下，楚地戍卒陳騰、吳廣揭竿而起，各地英雄豪杰紛紛起兵響應，反叛秦朝。李斯非常焦慮，多次想找機會進諫，贏胡亥不讓他開口，他說：“自古賢人擁有天下，都是專門用天下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這正是人們把擁有天下看得那么尊貴的原因。所謂賢人，一定能安天下而治萬民，如果自身都不能得利，又怎么能治理天下！所以我希望賜志廣欲，永遠享有天下卻又沒有禍害，該怎么辦？”李斯聽了哭笑不得。吳廣等人率領起義軍往西進軍，攻城略地，任意往來，李由無法阻擋。秦朝將領章邯擊退吳廣等人的起義軍以后，朝廷派到三川調(diào)查的使者一個接著一個，有人責備李斯，身居三公，為什么讓盜賊猖狂到這種地步。李斯心里惶恐不安，他把自己的爵位俸祿看得很重，不知該如何才好。思慮再三，他只好迎合贏胡亥的心意，上書回答贏胡亥，鼓吹帝王應當實行獨斷，對群臣實行督責。他說，只有實行督責，“則臣無邪，臣無邪則天下安，天下安則主嚴尊，主嚴尊則督責必，督責必則所求得，所求得則國家富，國家富則君樂豐。故督責之術(shù)設，則所欲無不得矣。群臣百姓救過不給，何變之敢圖？若此則帝道備，而可謂能明君臣之術(shù)矣?！壁A胡亥讀了這封奏章，欣喜異常。他按照李斯的建議，對群臣實行了更加嚴厲的督責。凡是向百姓榨取賦稅多的官吏就是明吏，贏胡亥表彰說：“像這樣就可以說善于督責了。”當時，路上的行人往往有一半是犯人，街市上每天都堆積著受過刑的尸體。凡是殺人多的就是忠臣，贏胡亥表彰說：“像這樣就可以說善于督責了?！崩芍辛钰w高為非作歹，殺人如麻，他害怕大臣在入朝奏事時向贏胡亥揭露他，就勸贏胡亥說：“天子之所以尊貴，就在于大臣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面容，所以稱‘朕’嘛?！蕖褪钦髡椎囊馑?，征兆是看不見的。天子就是一種征兆，不能讓人隨便看見。況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什么事情都懂，如果坐在朝廷上，譴責或舉拔有不妥當?shù)牡胤?，就會把短處暴露給大臣，這樣就無法向天下顯示圣明了。陛下不妨深居宮中，讓臣和熟悉法律的侍中在一起，大臣把公事奏上來，經(jīng)過研究再作出決定。這樣，大臣們就不敢把疑難的事情報上來，天下的人就稱贊陛下是圣主了。”贏胡亥聽從趙高的主意，從此不再出來接見大臣，每天都深居宮禁，沉湎在聲色犬馬之中。趙高在他的身邊侍奉他，一切政事全都由趙高決定。李斯對趙高專權(quán)頗有微辭，趙高也深知李斯老謀深算，對他的權(quán)力和地位造成最大的威脅，因此，他處心積慮地要把李斯這顆眼中釘除掉。有一天，他主動登門拜訪李斯，對李斯說：“關東(關東：泛指函谷關以東的地區(qū))盜賊很多，主上卻加緊征發(fā)徭役，修建阿房宮，還到處搜集狗馬等這些沒用的玩物。臣想勸諫，但臣的地位卑賤。這正是君侯的事情，君為什么不勸諫呢？”李斯嘆了一口，說：“的確如此，我早就想說話了?，F(xiàn)在主上不坐朝廷，天天呆在深宮，我如果有話想說，是不能讓別人傳達的，想見主上卻沒有機會。”趙高說：“君果真能勸諫的話，請允許臣為君侯留意，只要主上一有空閑，臣立刻通知君?！崩钏勾饝?。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正一步一步地陷進趙高為他設置的圈套。像往常一樣，贏胡亥每天都在縱情宴飲，眼前總是晃動著翩翩起舞的美女。趙高專門等贏胡亥玩得最投入、最專注的時候，才派人告訴李斯說：“主上正空閑，可以奏事。”李斯便急三火四地趕到宮門求見，贏胡亥的心里自然很不高興。一次這樣，兩次這樣，三次這樣，接連幾次都是這樣，贏胡亥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惱悻悻地說：“我平時空閑的日子挺多，丞相都不來。每當我玩得痛快的時候，他就請事。丞相這是怎么啦？是欺負我年輕呢？還是瞧不起我？”趙高連忙抓住這個時機，讒毀李斯說：“陛下這樣可就危險了！沙丘的計謀，丞相參與了?，F(xiàn)在陛下已經(jīng)立為皇帝，丞相的地位卻沒有提高，他這樣做，意思顯然是想割地封王！”贏胡亥默默地聽著，趙高的話已經(jīng)在他的內(nèi)心投進了深深的黑影，這黑影使他對李斯的不滿情緒不斷地膨脹?！氨菹乱遣粏枺歼€不敢說。”趙高故意賣弄地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丞相的長子李由擔任三川郡守，楚地強盜陳膀等人是丞相故鄉(xiāng)鄰縣的人，因為這個，他們才敢公開叛逆。他們經(jīng)過三川時，李由只守城，不出擊。高聽說他們之間有書信來往，不過，還沒有查實，所以不敢向陛下稟報。再說嘛，丞相在外面，權(quán)力比陛下大得多?！壁A胡亥認為趙高的話很有道理，他想懲治李斯，又擔心情況不實，就派人到三川調(diào)查郡守和盜賊相互勾結(jié)的事情。李斯得知這個消息以后，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趙高的當。不久，贏胡亥在甘泉宮觀看角抵和優(yōu)俳表演。李斯無法覲見，只好上書彈劾趙高，他在奏章里揭露趙高專擅朝政的罪行，指出趙高有邪惡的思想和叛逆的行為，趙高私人占有的財富比國家還要多。他最后又進一步指出：“陛下不圖，臣恐其為變也。”贏胡亥讀了奏章，很不高興，他召見李斯，斥責說：“這是什么話？趙高原本是宦官，他不因為處境安逸就為所欲為，也不因為處境危險就改變忠心，他品行純潔，心地善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今天的地位，朕認為他是賢才，君懷疑他，這是什么原因呢？朕年紀輕輕就失去先人，沒有什么知識，不知如何管理百姓，而君年紀又老，恐怕和人世隔絕。朕不把國事囑托趙君，應當用誰呢？趙君為人精廉強力，下知民情，上順朕意，君不要再猜疑啦?！崩钏拐f：“不，不是這樣。趙高原本是卑賤的人，無識于理，貪得無厭，求利不止，地位權(quán)勢僅僅次于陛下，他的欲望沒有止境，所以臣說危險?！壁A胡亥心里對趙高沒有一絲疑慮，他反倒害怕李斯殺了趙高，就暗中把李斯的話告訴了趙高。趙高說：“丞相所憂慮的只有高啦，高死了以后，丞相就可以做田常所做的事情了。”贏胡亥馬上說：“就把李斯交給郎中令吧！”趙高立即逮捕李斯。李斯套著刑具，身陷囹圄，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對“物極則衰”的擔憂，這么快就變成了事實。他仰天長嘆，說：“唉！可悲?。o道的昏君，怎么能為他出謀劃策呢！從前夏桀殺死關龍逢(p6ng)，商紂殺死王子比干，吳王夫差殺死伍子胥。這三個大臣，難道不忠誠嗎？卻不免一死。他們?nèi)耸撬懒?，可惜忠誠的對象是錯誤的。我的智慧不如這三個人，二世的暴虐超過夏桀、商紂和夫差，我因為忠誠而死，應該！”贏胡亥讓趙高負責審理李斯，追查李斯和兒子李由謀反的罪狀，李斯的宗族和賓客也全部被捕。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因為和李斯一起勸諫贏胡亥，也被關進監(jiān)獄里。趙高對李斯動用酷刑，拷打了一千多下，李斯無法忍受痛苦的折磨，只好招供。馮去疾、馮劫說：“將相不能受侮辱。”他們含恨自殺了。李斯沒有自殺，是因為他認為自己能言善辯，對秦國有功，內(nèi)心確實沒有反叛的念頭，希望能夠上書自辯，期待贏胡亥覺悟過來，把他赦免。他在監(jiān)獄里寫了一份奏章，陳述了他為秦王朝立下的汗馬功勞，希望贏胡亥能夠明察秋毫，為他平反冤獄。奏章呈上以后，趙高讓獄吏把奏章扔在一邊，不許上奏，他說：“囚犯怎么能夠上書呢！”趙高派自己的門客十幾個人假扮成御史、謁者、侍中，輪流審訊李斯。只要李斯翻供，就對他嚴刑拷打。經(jīng)過幾次反復，李斯變乖了，不論誰來問他，他都老老實實地認罪了。后來，贏胡亥派人核實李斯的口供，李斯牢記以前的教訓，痛痛快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狀。趙高把判決書送到贏胡亥面前時，贏胡亥欣喜異常地說：“要是沒有趙君，幾乎被丞相出賣啦?！钡鹊节A胡亥的使者到達三川調(diào)查李由的時候，李由已經(jīng)被起義軍斬殺。使者返回時，趙高索性編造了一套李由謀反的材料，強加在李斯頭上。秦二世皇帝二年(前208)七月，趙高判決對李斯實施五刑(五刑：黥、劓、斬左右趾、梟首、菹其骨肉)，還要在咸陽街市執(zhí)行腰斬。李斯走出監(jiān)獄時，跟他的次子押解在一起。他回頭對次子凄慘地一笑，說：“我真想和你再牽著黃狗一起從上蔡東門出發(fā)，追逐狡兔去，這怎么可能呢。”說罷，父子二人相對而哭。(李斯列傳)指鹿為馬中丞相趙高除掉丞相李斯以后，獨攬朝廷大權(quán)，他擔心群臣不服，就想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有一天，他帶來一頭鹿獻給秦二世贏胡亥，告訴贏胡亥說：“這是臣得到的一匹良馬?！壁A胡亥笑了，他說：“丞相錯啦，把鹿說成馬啦。”“這怎么不是馬呢？”趙高故作驚訝，他轉(zhuǎn)過身，詢問群臣。群臣有的保持沉默，有的故意迎合趙高說是馬，有的堅持說是一頭鹿。不久，凡是堅持說鹿的，都遭到趙高的陷害。從此，朝廷內(nèi)外，所有的官吏無不畏懼趙高，再也沒有人敢隨意談論他的過錯。(秦始皇本紀、李斯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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