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城練習(xí)曲

前言

　　操練青春的年紀　　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個時刻，想去寫一下自己的青春。但這并不是一件說說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因為你必須具有一份特殊且堅韌的信念，一份耐心。激動的思考過后，接下來是實實在在的體力活。你必須把這份原初的沖動漂亮地演繹成一個故事，一個有著開頭、發(fā)展、高潮、結(jié)尾的故事。然而在這個漫長無期的演繹過程中，變節(jié)就是難免的事情了，一些敏感微弱的細枝末節(jié)開始索然無味，甚至冠冕堂皇地成為著情節(jié)的附屬。然后故事的最后，暫且在你感嘆這還稱不上是一個完美故事的時候，你的青春成了別人的故事，或者，突然察覺你在自己的故事里并不存在，一些陌生的朋友們穿著本該屬于你的衣服，談?wù)撝驹搶儆谀愕脑掝}。這是相當奇特的感覺，因為他們并不會真正為著你的哀傷而憂愁，基于你技巧的好壞，他們在專業(yè)和玩票的演員范疇里來回徘徊?！　」适碌慕Y(jié)束，我們有了一個悲哀的時刻，因為選擇了書寫自我。怎樣才是真正的忠于自我，這與激情無關(guān)，甚至，與創(chuàng)作無關(guān)?！　∵@是個習(xí)慣用詩意來裝腔作勢的年頭，不合時宜很容易就成為自怨自哀的同盟，少了那不為人知的辛酸，多的卻是見仁見智的悲涼。他們統(tǒng)統(tǒng)被華麗地標上了文藝小青年的外套字樣，為著茶余飯后的小資情結(jié)渲染氣氛。青春這個物件不適于長期保存，而緬懷又過于嚴肅。所以關(guān)于這本書，我是幸運的，幸運的是在我還年輕的時候?qū)懴铝四贻p時候認為的青春。無論它是何種類型，小說、隨筆抑或影評，它們都是我青春歲月的一部分，然而記錄它們的同時我也在經(jīng)歷著自己的青春。由于這個美妙的時限，記錄和經(jīng)歷都變得如此的與眾不同，如此的獨一無二?！　　兜统蔷毩?xí)曲》里收錄的是我高中以及大學(xué)時期的作品，基于體裁的不同，分為五輯。輯一“那年夏天”，大多是我高中時期的一些隨筆。輯二“淺褐色的旅途，我的旅途”，主要為大學(xué)期間的隨筆。輯三“朝天堂方向奔走”，更傾向于中短篇以及微型小說的創(chuàng)作，基本上以大學(xué)時期為主。輯四“低城”，要相對有趣一些。由于這套書的體例要求，我將若干大學(xué)時期創(chuàng)作的劇本進行了改動，省去了諸如對話、舞臺提示等固有的戲劇形式，轉(zhuǎn)而成為現(xiàn)在敘事性較強類似于小說的文本。這部分的作品處在一個美妙的階段，一方面它們擁有了人物、情節(jié)以及故事發(fā)生所需要的背景，但它們并不是單純的小說，另一方面它們又不是真正的劇本，因為那些文字并沒有成為對話。從這個角度說。它們更像是等待成長的文字，美妙在于不確定性。小說和劇本似乎有著天壤之別，而真要細細分起來，它們之間的界限又顯得曖昧不明，像是戀人間的絮語。米蘭·昆德拉認為小說應(yīng)該毀掉確定性。同時，這也正是作者與讀者之間產(chǎn)生誤解的根源。讀者時常問：“您究竟在想什么？您要說什么？什么是您的世界觀？”這些問題對小說家來說是很尷尬的，確切地說，小說家的才智在于確定性的缺乏（I'abserice de certitude），他們縈繞于腦際的念頭，就是把一切肯定變換成疑問。昆德拉認為小說家應(yīng)該描繪世界的本來面目。即謎和悖論。小說和劇本有著無數(shù)的不同點，而確定性的缺乏恐怕才是他們繁復(fù)形式背后屬于內(nèi)心真正的情感共通點吧。輯五“看風景的，拾風景的”，是一些關(guān)于電影的隨筆與雜評。說起來，這輯名字來的還有些周折，起先想用“雕刻時光”，是塔可夫斯基一本自傳的名字?？赡苁钦劦诫娪暗谝粋€就會想到塔可夫斯基，那些關(guān)于鄉(xiāng)愁關(guān)于母親以及那些無數(shù)重疊的鏡子，是我真正的電影啟蒙。即便是之后又接觸了安哲羅普洛斯、基斯洛夫斯基，還是帶著塔可夫斯基的影子，所以“雕刻時光”這四個字至于我，倒不是隨便大街上某幾家咖啡店一時興起取的文藝名號，它有著更深也吏難取舍的含義，那是我心目中屬于電影的稱號。有了這層考量，自己的那些影評隨筆在這個名字面前也就相形見絀了。最后還是用了自己其中一篇影評的題目。固然不能雕刻時光，使其形成于無形，索性做個勤奮的記錄者，看風景的是自己，而拾風景的自然也是自己?！　￡P(guān)于前三輯的內(nèi)容和題材，這里并沒有太多的交待。有些作品是這次收入集子時才文重看的，有些都記不太清了，整理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當時的我是這樣的，學(xué)校的食堂是那樣的，那時的朋友、生氣的事和開心的事是這樣的，諸如此類。這是件很古怪的事，像是看到小時候的自己，看到現(xiàn)在再之前的自己，看到并不是很堅強的自己，看到的自己不是很像自己，但它們又確實是自己。因為那些自己。我們成為了現(xiàn)在的自己。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們又不得不說這樣的青春真好。這樣的自己真好。　　我們的青春年少可能沒有什么像樣的大事件，也不一定能夠成為別人故事里面的英雄。我們的青春只是在一遍遍的練習(xí)，在分不清算是孩子還是大人的年齡里，練習(xí)成為一個大人。這應(yīng)該就是我們說的操練青春吧?！　O雪晴　　2010年08月25日　　杭州青春坊家中

內(nèi)容概要

　　《低城練習(xí)曲》是“冰心獎獲獎作家書系”之一，展示二十年來中國四代兒童文學(xué)作家嚴肅、真誠的創(chuàng)作實績。呈現(xiàn)出當代兒童文學(xué)題材寬泛、風格多元、異彩紛呈的宏大氣象！　　《低城練習(xí)曲》里收錄的是孫雪晴高中以及大學(xué)時期的作品，基于體裁的不同，分為五輯。輯一“那年夏天”，大多是她高中時期的一些隨筆。輯二“淺褐色的旅途，我的旅途”，主要為大學(xué)期間的隨筆。輯三“朝天堂方向奔走”，更傾向于中短篇以及微型小說的創(chuàng)作，基本上以大學(xué)時期為主。輯四“低城”，要相對有趣一些。

書籍目錄

那年夏天講個故事給你聽那年夏天溫暖等待天上，有好看的星星生命里的空氣告別等等等等我的紙鳥書 屋麥田守望者游 戲永遠的小世界——“A—NA—XI—DI”淺褐色的旅途，我的旅途我的房間一個人的中秋節(jié)廚房小D我和媽媽的粥充值寵物看病記童年往事味道安全角落小外婆淺褐色的旅途，我的旅途游走在現(xiàn)實與想象之間柔美的水的折射朝天堂方向奔走朝天堂的方向奔走地中海氣候偶遇約會琴聲誰是誰的落水流花我如果遇見我平安夜光腳的女孩陽光溫和的下午綠煙草低城低城沒有言語的生活蘋果等看風景的，拾風景的在童年記憶中確認身份一切，在旅途之前阿里和莎拉的鞋無法改變，親愛的你聽見了嗎文本影像不等式完美的陳述句看風景的，拾風景的操練青春的年紀（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游戲　　有時候我們很像是在迷宮里為尋找出口而四處打轉(zhuǎn)的鴿子，為尋找幸?；驊n傷或快樂著。我們不清楚那顆最甜最香的幸福玉米在哪一個出口，也不清楚當我們?yōu)橐恍┍静粚儆谖覀兊男腋２患偎妓鞯仫w去時，一些沉靜、踏實的小幸福卻一直安穩(wěn)地待在離我們最近的地方，為我們守候?！　∥矣幸粋€基本上跟別人的媽媽一樣的媽媽。她可以每天在上班下班的單調(diào)里擠出時間來做一些好吃又好看的小菜，可以大冬天很神奇地不用洗衣機洗完一整盆衣服，可以想方設(shè)法把家里搞得很五星級賓館，也可以不分緣由劈頭蓋臉赳我一頓?；旧?，她符合一切我印象中媽媽的標準：不太懂得打扮自己。但可以讓原來白開水一樣的日子有滋有味、豐富得一塌糊涂。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媽媽需要多長的一段時間，不太明白一個媽媽怎樣去適應(yīng)照顧另一個人的責任。她必須熬上十個月，然后生下一個老跟她作對的小東西，然后把屎把尿地把他養(yǎng)大，然后沒日沒夜地想著法兒讓眼前這個小東西過得比她更好。反正我媽說了，就在生我痛得死去活來時，聽見我脆生生的一聲叫，她就溫柔堅定地下了決心，要做媽媽了。我不明白，就一秒鐘的事，她就改變了幼稚的心，決心要做媽媽了，決心要承擔起媽媽的責任了?！　寢尩母星椋乙恢庇X得處于半迷糊狀，有時覺得她真的很偉大，有時又恨她恨到牙癢癢。不過長這么大。我算是弄明白一件事，就是我把我一輩子的愛和恨全加一塊也敵不上媽媽對我的愛。所以不管我怎么氣她，都不劃算。但小孩子嘛，總是不服輸?shù)?。我總喜歡用自己的小氣、生硬、不講理去和我媽比試一下，我總這么去試探她其實柔軟的心?！　∫淮?，我從外面回家，天像下漏了似的，大雨狂下。我穿著雨披，可鞋子、褲子還是全濕了。進家門后，我把鞋一扔，嚷了句：媽等會兒幫我的鞋弄弄干，濕搭搭的明天沒法穿。嚷罷我就管自己坐下來看報紙。但那天我的脾氣和外面的潮濕程度成正比，像吃了炸藥一樣。不知怎么又沒頭沒腦地埋怨起媽媽來。媽媽那天很生氣。也狠狠地赳了我一頓。雨越下越大，我們越吵越兇。最后我索性狠狠甩出一句：你算什么你，我學(xué)習(xí)這么煩你還這樣搞，我不想跟你煩了！然后坐下，一聲不吭，埋頭只管做作業(yè)。媽媽也傻了眼，本身面紅耳赤想反駁我一句，但沒想到我竟一聲不吭了，也只好氣呼呼在一旁沙發(fā)上坐下?！　∥倚睦锇迪?，你狠吧，我比你更狠。我不和你說，我看你怎么兇。果然她一聲不吭了。10分鐘后，我開始慢慢抬起頭。想看看她在干什么，又怕她看見我在看她。接下來有趣的事發(fā)生了。我每隔一會就想看看她，其實她就坐在我身后。我只要稍微一扭頭就行，但我偏不。我開始擔心她了。她不會被我氣哭了吧，不會以后都不理我了吧。我實在熬得難受。我想自己只要扭過頭說一句我錯了，一切都沒事了。但我覺得實在下不了臺，所以一直僵在那兒。　　差不多一個小時，我聽見沙發(fā)上有聲響，我猜想她開始整理沙發(fā)了。我在心里默默說，只要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我就抬起頭說，媽，剛才我錯了。一會她真的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我又狠狠地想，只要她幫我把我的書包拎進我的房間，我就說媽我錯了。沒多久她真的這么做了。我微微抬起頭，見她氣鼓鼓的樣子，我繼續(xù)一聲不吭，她也一聲不吭。我繼而做出一個個的假設(shè)，假設(shè)她幫我倒一杯熱水。假設(shè)她幫我放好龜鱉丸，假設(shè)她刷好牙、洗好臉，幫我擠上牙膏，假設(shè)……但她真的一一做到了。我仍舊拉著臉，沒有說出口。最后，我狠下心想，如果她把我的鞋子弄干，我一定說。只是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我想她早不記得這些小事了。但她真的彎下腰，拎起鞋子，走進洗手問，幫我用吹風機吹鞋子。這時，我早已抬起頭，我仔細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彎腰，伸手，提起，我甚至在心底掠過一絲阻止她這么做的念頭。但她都做了，我只是一下子覺得耳邊嗡嗡地響，鼻尖酸得要命，眼淚順著手中握的筆一齊流到了剛寫的鋼筆字上，水藍色的字化開來了，我在我的眼淚里注視著她所做的一切。她沒有任何的賭氣、不自然。她一點點平常地做著。我一遍遍狠狠地罵自己不是東西。只是，我罵的這一切，她沒看到。她一直背對著我。然后她在洗手間里說了一句：不早了，來刷牙。語氣像以往一樣平常，卻甜蜜得讓我無地自容。　　我回想著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個字，發(fā)的每一個音。她幾乎每天都這么重復(fù)著。她重復(fù)著，安心著，沒有怨言。我每每熟視這些鏡頭。卻讓它重復(fù)著，安心著。沒有一絲感激。我恨自己恨到牙癢癢。　　其實。我一直習(xí)慣于和媽媽玩游戲，一個又一個的游戲。我在游戲中總能贏。不是我的小氣、生硬讓我贏，也不是她的好脾氣讓她總是輸。只是因為我是她女兒，而她是我媽媽。她微笑著、寬容著面對我的每一個錯誤。就這么簡單。而我卻滿不在乎，總是能贏。不在乎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幸福。　　無意中。知道媽媽喜歡站在陽臺上遠遠看我騎車上學(xué)去的背影。我沒有做別的，只是第一次在心里有了一種叫責任的東西。每天以最快的速度騎上車，拐過彎，然后在媽媽能望見我的那個路口，騎得特別慢。幅度特別大。我只想讓她明白。女兒上學(xué)去了。媽媽再見。我第一次，第一次想做個快樂的失敗者，讓媽媽傻樂一回，贏我一回。畢竟她和我之間的游戲，她注定輸一輩子。我對她的關(guān)愛永遠不及她對我的關(guān)愛?！　寢屢琅f每天挖空心思給我做好吃的東西，依舊每天把我裹得像粽子一樣讓我去上學(xué)，依舊每天準時站在陽臺前看我搖搖晃晃在陽光下遠去的背影，依舊每天做一些我還沒有察覺到的平凡小事，依舊每天在忙碌的工作中想她麻煩的女兒?！　∥覀兛赡苡肋h不明白我們的父母在想些什么，但我們可以肯定，他們平平凡凡的生活辛辛苦苦的工作是為了我們。我想等我們明白時，我們也是自己子女的父母了。　　我和媽媽繼續(xù)玩著沒人知道的游戲，繼續(xù)守著這簡單的游戲規(guī)則。而我也會在某年某月一個陽光燦爛的大街上，牽著已經(jīng)老得掉牙的老媽大聲說話給她聽，大聲說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然后低下頭狠狠地親她一下，然后讓她在滿大街人羨慕的眼光下傻傻地樂上下半輩子?！　‰x我們最近的幸福在我們身旁等候，我們可能在一秒鐘就能讀懂它，也可能要用上整整一輩子?！　?003年12月12日　　……

編輯推薦

　　《低城練習(xí)曲》是“冰心獎獲獎作家書系”之一，給我們的孩子們帶來了一場可心的精神盛宴！收集了冰心獎獲獎作家孫雪晴的短篇小說，希望能給讀者們提供種種有利于其成長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能從小把自己培養(yǎng)成一個有興趣愛好，有理想抱負，有不斷追求的人。傳承了兒童文學(xué)真、善、美的精神。主要以童話為主，利用多篇作品，在行文間讓讀者體會不管你面對著的是幸福和快樂，或是痛苦與不幸，都要勇敢地走：向著前方，向著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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