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之歌

前言

我的詩神，請俯下身來，看看這土地，看看這土地上揮汗如雨的人們，勞作的人們，他們太普通，不容易吸引詩神的眷顧?？墒俏业脑娚瘢阋玫皖^細(xì)察，帶著母親的慈愛?？纯丛趶N房里做飯的婦女，她們的臉龐在爐火的照耀下紅彤彤，多么健康?？纯丛陂T房里打盹的保安，夜深了，只有月光還在悄悄注視著他們?？纯丛诓耸袌鲇憙r還價的商販，他們系著圍裙，被活潑的鯽魚濺出的水花打濕了袖口，你不覺得他們認(rèn)真的模樣，寄托著他們對于生活的熱望？我的詩神，再把頭扭向操場：一群學(xué)生在打籃球，他們跳躍著，奮力爭搶，幾個孩子手牽手在水泥地上練習(xí)單排滑輪，角落里一個老人面壁在做氣功，神態(tài)安詳，女學(xué)生在塑膠跑道上奔跑，她們修長的雙腿還不足以引起你的艷羨？流浪貓在馬口鐵皮屋頂上凍得瑟縮，饑餓的嬰兒在搖籃里哭鬧。我的詩神，你看見了嗎？你看見鬢發(fā)斑白的學(xué)者已經(jīng)在臺燈下寫了一個通宵？你看見農(nóng)民工一家就著昏暗的燈光在打火鍋嗎？你看見老婦人戴著老花眼鏡在給孫兒縫補衣服嗎？我的詩神，只剿氐下頭顱。你都會看得到。我的詩神，或者就在隨便一個地方俯下身來，你會看見熱情的泥土。帶著地衣和蕨類植物渴求的目光，在方寸之間，泥土也自有它謙遜而卑微的夢想。你低下頭，捧起一把泥土。你會聞見它的芳香。你仔細(xì)盯著它看，你會發(fā)現(xiàn)它們在和陽光歡快地舞蹈，它們裊娜的身姿只有待你靜下心來，你才能看到；你也會看見螞蟻或者蟑螂從上面爬過，你不會覺得疹人，因為你會發(fā)現(xiàn)生命總是美麗的，生命給這個世界帶來幻影，并給泥土的靜謐注入神秘。我的詩神，請暫時拋開你的美聲唱法，給失眠的人們哼一支催眠曲。我的詩神，請暫時把你朝思暮想的永恒放下，這里還有許許多多短暫的生命需要你的照料。我的詩神，請暫時脫下你朝霞的制服，你會發(fā)現(xiàn)眼前粗糙的槐樹皮也可以御寒，也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力量。我的詩神，請向下看，你將不再孤單，那么多人也在眼巴巴看著你，他們期待你的注視已經(jīng)太久太久。

內(nèi)容概要

在《塵世之歌》中作者凌越寫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有自己的職業(yè)、經(jīng)歷、性別和種族，他們吵吵嚷嚷，曲終人散之后卻將語言的光華回贈給我。有一天我忽然意識到：我描寫了世界，也就是描寫了我自己。時間開始發(fā)揮它巨大的威力——無論對于我還是我的詩而言，1985年，那個被詩的輕微的戰(zhàn)栗捕獲的無知少年，怎么忍心將日后被完整鑲嵌于文字里的命運稱為“殘酷”？而最初作為一項事業(yè)的詩歌開始和我的生命融合?！秹m世之歌》既是一種表達，也是生命本身。

作者簡介

凌越，原名凌勝強，1972年生于安徽銅陵。詩人、專欄作家，現(xiàn)供職于廣東警官學(xué)院。著有詩集《塵世之歌》《虛妄的傳記》和《隱逸之地》等。

書籍目錄

我的詩神，請俯下身來（代序）
輯一塵世之歌
 題詩
 開闊的海平面，白帆點點
 骯臟的河水流過城市
 沒有聽清的誓言
 我成天閱讀
 墮落的城市
 猶如晨光的一閃
 這些鬼花招我已厭膩
 汗珠布滿困倦的軀體
 我生來就是大嗓門
 這種對于春天的哀憫
 無聊的黑夜扮著鬼臉
 我的雙腳仍舊踏在碎石子上
 天南地北，我行蹤不定
 我才不是什么紳士
 夜色黏稠
 在鄉(xiāng)間公路上
 把門帶上，伙計
 帆船擱淺在沼澤地中
 傍晚重新使我安靜
 隨手抓起雨的鏈條
 陰天逼視著我
 我快速地記錄
 樹影抽打汽車
 從白晝的自閉癥脫身
 我到過無數(shù)城市
 此地的貧窮令我自信
 當(dāng)火車啟動
 我貪戀庸常的時日
 在思緒中收獲秘密的快樂
 我要履行夜晚的法則
 雨夜不再光顧這個悲戚的角落
 詩跟著我的腳踵
 迷失在自省中
 故事借助黑夜展開它的斗篷
 不再體恤道德的潰敗
 彩燈在寒夜里閃爍
 給shell
 我覺得安心
 從晚風(fēng)中勒索鞭子
 給外婆
 以善的名義
 是誰將我送到此地?
 我和市長握過手
 我的歌聲先于我拜訪黑暗
 詞語是魔鬼
 預(yù)產(chǎn)期的臨近讓我焦慮
 召喚童年的陰影到詞語里筑巢
 秋瑾出走
 買鞋
 我不斷退回到起點
 靜默是我的法則
 我在家與家之間穿行
 我蔑視紙上的戰(zhàn)功
 服膺精神對人世惡俗的征服
 冬天在精神的鹽堿地里播下種子
 慵懶的下午復(fù)制著幸福
 我人生的花蕊已經(jīng)全部開放
 盡管我從未與你同眠
 請來我心中筑巢
 我沉迷于耳環(huán)的囈語
 順應(yīng)幻影的指引
 陌生的歡樂
 我只跟影子混戰(zhàn)一場
 不再糾纏在一己的痛苦里
 帶著貧窮和星辰
 你躺在一杯黃土下
 我要撫平語言的波瀾
 大地在無知和謬誤中昏唾
 從鐘表的滴答聲中
 我冥思苦想
 依拉草原
 閉上眼睛
 太陽纖長的金色觸手
 風(fēng)暴過后
 這城市屬于我
 我和成千上萬本書籍為伍
 我即將出發(fā)
 沒有真正的對與錯
 我要歌唱
 對著夜色，我滔滔不絕
 風(fēng)在反復(fù)拍打門扇
 詞語將我們完整地隱藏
 我心里有一個形象
 一天，我在城市里駐足
輯二虛妄的傳記
 在油膩的春天
 請偏一偏你的身子
 在房間里
 兔子的臉
 近來我無所事事
 我一輩子也說不出事情的真相
 白天的光漫射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
 對他，人們曾寄予厚望
 我坐在那兒微笑著
 我越來越熟悉不規(guī)則的城市生活
 姑娘們晚上真漂亮
 為什么不再回憶
 這日子突然地讓我感到驚慌
 為此，我奮不顧身
 我的經(jīng)歷還不足以摧毀那些欲望垃圾
 第一次置身事外
 由于一塵不染的愛
 這世界已變得困惑
 一個個麻木的路人
 我在夢中再一次變得沉重
 我們在樂曲里絕望地相擁
 急于表白的人
 我們回過身
 假如用顯微鏡觀察這個人
 人們正相互問候
 他在午夜穿過城市
 寂靜長出了毛發(fā)
 我移轉(zhuǎn)面孔，朝向風(fēng)
 隔著一個空想的人的距離
 有一陣，我兩眼發(fā)黑
 這個懶蟲
 甜言蜜語在減少
 雨敲打腦袋
 他用睡眠鎮(zhèn)痛
 贊美你！這些刻意保留的污穢
 這封信不用再看了
 一年內(nèi)數(shù)次搬遷
 在他睡著的時候
 這個世界仿佛在重新列隊
 不，我要說不
 他已沉浸干冬天的氣氛
 不斷縮小的針眼
 快艇穿過窗欞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形象
 滾開！這美德和彬彬有禮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
 他的朋友說“丟7”
 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輯三城市素描
 夜
 冼村印象
 雷雨
 眺望
 秋天
 城市之夜
 寒流
 晴朗的十月
 在“夜貓”迪廳
 給天橋上的乞討者
輯四隱逸之地
 我們在寂靜的屋子里過冬
 隱逸之地
 這世界
 生活
 407室
 我們乘著話語的翅膀
 猶豫之冬
 一個記憶
 東山湖之夜
 窗前
 即景
 回憶之火
 書
 你走過來
 我的眼睛望著虛無的你
 黑夜之書
 夜晚的聲音
 輕聲的獨自
 太陽目光
 傾聽
 夜晚，我們停下來
 海
 我喜歡寒夜里的獨白
 雪不停地替換著你的形象
 也不是秋天，也不是恨
 囈語與獨自
 病中
 雨夜
 沉默的人
 星空
 后記

章節(jié)摘錄

版權(quán)頁：   夜從汽車引擎和空調(diào)器的呻吟中傳來居民區(qū)里變味的琴聲，建筑物的輪廓粗野而生硬，在此之上，月亮照例傾吐著銀色的絲線。濱江路在藍光和黃光的修飾下宛如恐怖電影里陰森的墳場，公園里心不在焉的情侶開始留意到柵欄后窺視的眼睛。酒吧在伙計不耐煩的吆喝聲中打烊，出租車?yán)^續(xù)在街道上盲目地飛馳。發(fā)黑的眼瞼重疊著麗影恍如夢境，筋疲力盡的浪子回到家中。夜色定期清洗著血液里的雜質(zhì)，人們?nèi)缤瑒游锖ㄋ蚪绘?。昨夜，衣櫥的門自己打開了，剩下的圣徒神情沮喪地鉆進了被窩。冼村印象人頭攢動，啊，熱鬧非凡，猛烈的熱浪驅(qū)趕著人群擁向這段城市里耀眼的盲腸——男人和女人在此大方地匯集。大片低矮破舊的民房蹲伏在陰影中，相鄰的高樓驕傲地聳立。誰都想從混合著泥土、香水和精液的氣味中鑄造出符合時代規(guī)則的愛情標(biāo)本。年輕人騎著摩托在小巷里穿行，轟鳴的馬達驚醒了發(fā)廊里夢游的女人。獵艷者佝僂著脊背，他們犀利的眼神則追不及待地書寫著“尋歡作樂”。一片虛空籠罩著午夜的冼村，燈光，強行掠奪著白晝殘余的歡欣。凌晨時分，妓女們拖著困倦的軀體歸來，她們終將在睡夢中迎接珠江上叉一輪渾濁的朝陽。雷雨雷聲蠢蠢欲動在暗紅色的天空揮動著閃電的鐵拳，抽搐的心房在極樂中重新得以安寧。蝙蝠在狹窄的樓宇間緊張地盤旋，風(fēng)追逐著巷子里奔跑的小販，腳手架參差不齊像無數(shù)把匕首抵御著暴動的天空。窗戶雪亮，低矮的樓群瑟瑟發(fā)抖，而人在眺望——前世與今生。喘息、痙攣，大地愈發(fā)陰暗，在復(fù)仇的夢中，渾身的經(jīng)脈震顫不已。雜貨店里，避雨的中年人面色焦黃，又一陣?yán)茁暆L過天際，黑色的渡輪在驚慌中靠岸，更遠(yuǎn)處，暗淡的烏云正吞咽著河流。眺望摩天大廈空有簇新的發(fā)光的衣衫，電梯呆板地旋轉(zhuǎn)、搬運，有如模范工人。人進入蟻穴——黑漆漆，抬頭仰望時，一架飛機遮蔽了一角藍天。一列火車寂靜地跨越郊區(qū)的鐵橋，汽車意外地遲緩、爬行，將日暮的消息傳送到熱氣騰騰的廚房，有人奇怪地稱之為“生命的氣息”。等待建設(shè)的工地一片荒涼，窩棚、垃圾、滿臉污垢的農(nóng)民心滿意足地充當(dāng)著戲劇的配角。彌漫的煙塵駐留在沉默的路人的心中。悲傷的游子不再急著出門尋找同類，而是用手中的煙蒂點亮了萬家燈火。這時候，愚蠢的人們竟然相視一笑，學(xué)著交通警察向蒼天致以滑稽的敬禮。秋天草坪舒展著被夏日僥幸放過的身軀，安靜中放射著秋日病室的氣息。年輕的情侶相對而立，并不說話，汽車?yán)锏某丝蛽u晃著行注目禮。發(fā)臭的江水在遠(yuǎn)處成為城市一景，對面嶄新的樓宇怯生生地將臉上的油脂悄悄抹去，無數(shù)雙眼睛看見了——幕此刻的悲??？一輛出租車脫離了下午密集的車流，司機左顧右盼在灌木叢中小便。真不容易，時間和地點給每一個行人的臉上鑲上了安詳?shù)男θ荨Ｇ锾?，以襯衣和套裙招呼著人們，尖嘴猴腮的主管打領(lǐng)帶漂亮多了，此刻，他貓著腰收拾文件，不會留意到窗外清澄的空氣正醞釀著傍晚的風(fēng)。城市之夜天空戴上了黑色的眼罩，夜像監(jiān)獄看守般威嚴(yán)地到來，沿途拋灑著星星的硬幣，給飽受痛苦折磨的夢想家和勞動者。嬰兒在明亮的窗戶里安睡，污穢不堪的市區(qū)蠢動著蛆蟲的欲望。女人們涂脂抹粉走上街頭，演唱會散場時，人群如同鬼魂。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心靈奇怪地沒有重量，超市里燈火輝煌，醫(yī)院里病人在呻吟，吸血鬼狼吞虎咽吞食著霓虹燈管，街道上，幾個男人縮著脖子在寒風(fēng)里行走。睡夢中有人清點著離棄的人們，一群女人驚叫著散開，救護車追趕著消逝的生靈，裸體的人丑陋而猥褻，哼著淫蕩的小曲。寒流寒流給城市涂上了陰冷的色調(diào)，灰色、黑色、藏青色調(diào)和成無人問津的黃昏的版畫。天橋變成了瘦骨嶙峋的手臂——不是畫師，而是痛擊冷漠蒼天的拳擊手。細(xì)雨輕撫著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屋頂，壯觀的歌劇院和角落里的斷壁殘垣。冷空氣掀開了纏繞在往事里的帷幕，逝者在云端俯瞰一出出迅疾的戲?。簭尼t(yī)院里走出來臉色蒼白的少女，她無助的眼神配合著四周寥落的城區(qū)。小酒館里，一群人吃火鍋，熱熱鬧鬧，往后看，則是裸露胸膛的冰冷的街道。墻上石灰剝落，書寫者拿著筆出神，一群搬運工打鬧著經(jīng)過（穿著紅色的工作服）。盆栽植物在輕霧中綠得嚇人，主婦透過門廊看見了歸來的游子。

后記

這本詩集收錄的最早詩作《星空》寫于1990年，迄今已經(jīng)22年，如果算上中學(xué)時代的習(xí)作——我記得我的第一首詩寫于1985年秋天，當(dāng)時我還是初中二年級學(xué)生——我寫作詩歌已經(jīng)有27年。這是我首次為自己正式出版的詩集撰寫后記，對此我沒有什么怨言，因為我喜歡的很多詩人多半命運多舛，別說出版詩集了，就算是維持基本的生存都很艱難。和他們相比，能夠安心寫作已經(jīng)算是上天的眷顧；另一方面，出版作品的延遲也賦予我從容檢驗自己詩作的可能，同時可以便利地清除年少時剛剛掌握某些寫作技巧時的輕狂心態(tài)，使我得以一種較苛刻的眼光審視過去的作品。    輯二《虛妄的傳記》和《隱逸之地》中的大多數(shù)詩作寫于大學(xué)畢業(yè)那兩年?！峨[逸之地》里的那些短詩，使我獲得最初的自信，因此更堅定地邁上詩歌之途，不再猶疑。我當(dāng)時甚至以為自己可以沿著《隱逸之地》的抒情風(fēng)格寫上一些年頭，但是生活的變故、閱讀視野的拓展，再次扭轉(zhuǎn)了我的詩歌路徑，讓我對詩歌的現(xiàn)代性問題產(chǎn)生持久的興趣，組詩《虛妄的傳記》則是這種興趣轉(zhuǎn)向的直觀體現(xiàn)。憑著年輕人特有的輕率的勇氣，在這組詩中，我斷然拋棄了傳統(tǒng)抒情詩所慣用的意象，代之以有意識選取的龐雜的城市意象，而詩中的情緒也相應(yīng)為之一變，由略帶感傷的沉思轉(zhuǎn)為譏刺和反諷。一個年輕人在詩中也在城市的陋巷里穿行，他時而惶惑時而魯莽時而激憤，他在各種人稱中變換著臉上的面具，而唯一不變的是他心底的痛苦。    1995年底《虛妄的傳記》基本告竣，我開始著手下一部作品的寫作?！秹m世之歌》這個名字是后來想到的，但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尚不具名的新作品處理的題材簡言之就是“蕓蕓眾生”，這樣的想法也是《虛妄的傳記》的自然延續(xù)，我不再滿足于細(xì)致梳理一個年輕人敏感的內(nèi)心世界，或者也可以說，當(dāng)我完成對一個城市青年詩意的剖析之后，對于更廣闊世界的關(guān)注勢必到來。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組詩我寫了這么久。1996年春天我開始寫作《塵世之歌》，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一個比《虛妄的傳記》更大的作品，否則它羸弱的身軀是不足以支撐起“塵世之歌”這個“碩大”的名字的，但我預(yù)計的寫作時間不過一兩年而已，那時我還年輕，充沛的體力和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讓我很自然把寫作之路視作坦途。但緊隨而至的生活的黑暗開始籠罩我，我開始了解我的局限以及語言本身的局限，我開始重新考慮寫作和生活、寫作和世界的關(guān)系。在心靈那席卷一切的陰沉的力量面前，我的詩歌寫作終于陷入困境——我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付它，贊美和斥責(zé)都顯得過于輕佻。大概有十年，詩歌的羽翼只是偶爾將我?guī)胛铱释奶摽罩?，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在積攢力氣還是在滯悶的日常生活中漸漸枯竭。    所幸2007年以后，我似乎又得以沐浴在繆斯那含情脈脈的目光中，一種寫作的幸福伴隨著詩句又開始簇?fù)碇摇Ｔ凇秹m世之歌》中，我寫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有自己的職業(yè)、經(jīng)歷、性別和種族，他們吵吵嚷嚷，曲終人散之后卻將語言的光華回贈給我。有一天我忽然意識到：我描寫了世界，也就是描寫了我自己。時間開始發(fā)揮它巨大的威力——無論對于我還是我的詩而言，1985年，那個被詩的輕微的戰(zhàn)栗捕獲的無知少年，怎么忍心將日后被完整鑲嵌于文字里的命運稱為“殘酷”？而最初作為一項事業(yè)的詩歌開始和我的生命融合。它既是一種表達，也是生命本身?！兄x繆斯，每每將我從日常瑣事的泥淖中憑空拎起。    感謝版畫家劉慶元提供封面版畫，他的版畫以另一種方式詮釋了我的創(chuàng)作理念。感謝藝術(shù)家馮峰，他精心的設(shè)計賦予本書簡潔樸素的品格，那正是我的詩期待的品格。感謝劉麗安女士，她的慷慨使這些藏于抽屜深處的詩作得以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

編輯推薦

《塵世之歌》收錄的最早詩作《星空》寫于1990年，迄今已經(jīng)22年，如果算上中學(xué)時代的習(xí)作——我記得我的第一首詩寫于1985年秋天，當(dāng)時我還是初中二年級學(xué)生——我寫作詩歌已經(jīng)有27年。這是我首次為自己正式出版的詩集撰寫后記，對此我沒有什么怨言，因為我喜歡的很多詩人多半命運多舛，別說出版詩集了，就算是維持基本的生存都很艱難。和他們相比，能夠安心寫作已經(jīng)算是上天的眷顧；另一方面，出版作品的延遲也賦予我從容檢驗自己詩作的可能，同時可以便利地清除年少時剛剛掌握某些寫作技巧時的輕狂心態(tài)，使我得以一種較苛刻的眼光審視過去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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