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的洋務新政(全二卷)

出版時間:2003年4月1日  出版社:第1版 (2003年4月1日)  作者:樊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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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的洋務新政(套裝全2卷)》由上海書店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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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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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1840年國門被堅船利炮打開以來,中國社會面臨著數千年未有之局面,如何擺脫被動挨打,走向自強之路。中國社會各階層——地主,官僚,知識分子以及農民都開始了艱苦地探索。太平天國被絞殺,宣布農民理想化的道路在強大的封建地主勢力下無法實現,但這一農民運動給了統(tǒng)治階級沉重打擊,不得不使他們反省如何振興以求挽救統(tǒng)治。于是借著這通亂子,中國近代以“自強”為口號的洋務運動步履蹣跚的邁開了步子。
      這步子剛邁出便受到重重阻礙,洋務派與守舊派之間不斷發(fā)生激烈的爭論,雖然洋務亦步亦趨的展開了,但在邊疆地區(qū)及鄰近國家普遍,連續(xù)地發(fā)生被侵略以至被滅亡的危機的形式下,地主階級中又出現了一個既與洋務派和守舊派不同,又與這兩派脈脈相通的第三者。這就是以“清流派”著稱于近代中國歷史的士大夫政治集團與派別。
      
      清議和清流最早是出自《楚辭?漁夫》中屈原的一句感概:舉世皆濁我獨清,到了《孟子》里也有類似的語句,可是依然換成孺子和孔子了:“有孺子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鬃釉唬骸∽勇犞G逅瑰t,濁斯濯足矣。自取之也?!保ǎ骸睹献?離婁上》)。因此最早所謂的“清”字容易讓人聯(lián)系到品德高尚操守嚴明以及直言敢諫忠君愛國等。所以,晚清的清流派最初也是一群翰林因上疏言事而互相結援形成的集團。最初出現于19世紀70年代后期,活躍于80年代前期。( 清季的洋務新政?466)。他們以“平章國故,摩勵群僚為己任”,在清廷內外評議時政, 上疏言事, 彈劾權貴,指斥弊政,對外倡言反對侵略,對內要求整頓紀綱,他們每當遇到應言之事,相互呼應,一拍而起,聲討糾彈,“幾乎有宋元祐之風,一時遂有清流黨之目” ( 陳夔龍. 夢蕉亭雜記 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5)
       一般認為,清流派以軍機大臣且為帝師的李鴻藻為領袖,所謂“朝列有清望者,率倚以為重(清史稿 卷四百三十六 中華書局 1977年 12368頁)。惲毓鼎也說:“高陽李文正公當國,寶為之魁,疏人多報可,彈擊不避權貴,白簡朝入,墼帶夕褫,舉朝為之震竦?!?(惲毓鼎.崇陵傳信錄.清代野史叢書.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9.)其下有所謂“翰林四諫”等名目,中心人物就是張佩綸,張之洞,陳寶琛等人。尤以張佩綸一直在京任職,后來又任總理各國事務大臣,為最活躍。當時有些京官“呼李鴻藻為青牛(即“清流”諧音)頭,張之洞、張佩綸為青牛角,用以觸人,陳寶琛為青牛尾,寶廷為青牛鞭,??其余牛皮牛毛甚多?!?br />   對于清流派,存在有以下幾種觀點,角度不同,皆有片面之嫌。一是認為清流派就是由慈禧太后用以牽制和打擊奕等洋務派,而培養(yǎng)出來的一批打手。二是認為是一群上疏言事邀功,沽名釣譽之徒。三是把清流派堅持抵抗侵略,視同守舊派的盲目排外,把他們反對和要求罷斥對外妥協(xié)的大臣的行動,看作是打壓洋務人才。最后一點,尤其為人們所誤解,其實清流派與洋務派之爭,主要是反對洋務派對外妥協(xié)的方針,而對于引進西方技術,開辦近代軍工,則是大力支持的。這點,我們可以從清流派的反對者口中知曉,李慈銘曾以謾罵口吻道“妄人張佩綸議設海師,廣購鐵甲輪船,分扼各海口。……其愚已甚。然張之洞等群邪交煽,并為一談。國家不悉誅此輩,禍未已也?!保ɡ畲茹? 《越縵堂日記》 42冊 荀學齋日記乙集上,第48頁)。所以,清流派主張的既不與洋務派一致,又與守舊派有很大區(qū)別,他們堅持的實際是地主階級的第三條道路。以下從清流派的產生,主要思想,結果和評價等方面,對晚清清流一派作簡單的探討和分析。
      
      
      清流派的產生
      
      拋棄統(tǒng)治階級內部黨爭不說,清流派的產生,乃時局的產物?!扒辶髋傻呐d起,實際是由外國在七八十年代的新的侵略所造成的邊疆地區(qū)與鄰國存亡危機,和洋務派在外國侵略面前所表現的怯懦退讓與屈辱,及守舊派一味盲目排外與無所為,而激蕩起來的?!保ㄇ寮镜难髣招抡?70)
      這點可以從清流派諸人所述可見:陳寶成在1881年總結數十年外國侵略形勢說“臣維道光中葉,夷患始著……咸豐季年,其禍遂不可收拾……總理衙門之設,二十年矣,卻日講自強,而未見有若何實際。”張佩綸也說“時艱日亟,斷非安坐所能圖存,亦非主和所能弭耳?!彼J為外國侵略者之所以敢放肆在邊疆地區(qū)和鄰近國家步步緊逼,蠶食吞并,主要是因為清政府只知道妥協(xié)茍安,不事自強的結果。
      在時局危亡的情況下,清流派認為洋務派與守舊派的做法都是錯誤的。張佩綸就說“近日不明洋務者固執(zhí)不通,而所謂明洋務者,亦是固執(zhí)不通,但知洋理,不知中國之理,在彼以為大通,而自鄙人觀之,正是固執(zhí)不通也”“過操迂儒之論,佩綸不屑,徒循島人之求,佩綸亦不屑。……夫任天下之大事,須曲盡人情。不知洋人之情,誠不能辦洋務,不知中國君民之情,獨能辦洋務乎?”(張佩綸 《致李肅毅師相》 《澗于集》 書牘第1卷第28頁)
      于是,在這種情況下,朝廷中一些既反對守舊,又不滿洋務的人由于政見相和而走到了一起來,互為支援,針砭時政,形成清流派。
      
      
      清流派的主張及其與洋務派之爭
      
      清流派的主張:對外力主抗戰(zhàn),學習西方軍事技術,壯大軍事力量,用武力抗擊外國侵略者對邊疆地區(qū)和鄰近國家的蠶食和吞并,是謂“攘外莫亟于經武”。對內反對貪污腐敗和不知振作,希望起用作所所為的人,所以又叫做“修內莫亟于用人”。
      
      清流派與洋務派之爭集中體現在對外方針上,就在于對外國侵略者敢不敢以武力抗爭。當時李鴻章實行的是“以夷制夷,外須和戎”的外交方針,而清流派則主張強硬的外交。早在伊犁事件發(fā)生的時候,張之洞就針對李鴻章不敢抗擊俄國戰(zhàn)爭的恫嚇,一味主張妥協(xié)投降的態(tài)度作出批評說“李鴻章高勛重寄,歲糜數百萬金錢,以制機器,而養(yǎng)淮軍,正為今日,若并不能一戰(zhàn),安用重臣?”( 張之洞.張之洞全集(卷二).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第41頁)。清流派與洋務派對外方針之爭,典型的表現在中法戰(zhàn)爭和朝鮮事變上。
      光緒八年(1882年)二月,法國侵占越南河內,企圖沿紅河進犯中國云南。清朝統(tǒng)治階級內部形成了主戰(zhàn)與主和兩大派,李鴻藻為代表的清流派是主戰(zhàn)派的中堅,李鴻章則是主和派的首領。李鴻章認為中國一向“兵單餉匱”,決不可與歐洲列強輕言戰(zhàn)事。若開仗,即使“一時戰(zhàn)勝未必歷久不敗,一處戰(zhàn)勝,未必各口皆守”,法國吞并了越南,也不過是“伏邊患于將來”,假若因援越得罪了法國,就將“兵連禍結”,動搖全局。李鴻藻反對主和派不作積極抵抗,單純強調維持和局的政策。他堅持存越抗法,保衛(wèi)中國邊疆不受侵擾,積極支持吏部主事唐景崧赴越,并聯(lián)絡黑旗軍首領劉永福義師保衛(wèi)越南。李鴻藻又與張佩綸先后提議,舉薦唐炯任云南巡撫、徐延旭任廣西巡撫,統(tǒng)帥清軍開赴中越邊境地區(qū)備戰(zhàn)應敵。在戰(zhàn)爭期間,李鴻章認為“對法越事無良法,中國實力不足,應早結束?!倍铠櫾鍎t積極主張?zhí)肀眇A,同時與樞臣商定致北洋書,“將檄各國,明告以來侵北圻定當開仗也?!狈ㄜ姄魵яR尾船廠后,李鴻章即建議總理衙門與法國講和,如進行戰(zhàn)爭,“一開釁即不可收拾。與之戰(zhàn),法始必負,繼必勝,終必款?!?(顧廷龍,葉亞廉.李鴻章全集(電稿一)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第220頁)拒絕乘勝追擊,匆匆與法國簽定條約,喪失大量主權。
      1879年,日本吞并琉球,1882年,朝鮮發(fā)生“壬午兵變”,日本圖謀控制朝鮮。是時,李鴻章丁憂,張樹聲署直隸總督,派兵平定了戰(zhàn)亂。事后清流派評議到“上年高麗一役,李鴻章謂張樹聲不宜救援,恐日人向我開釁。迄今日本就我范圍,并無動靜。若使李鴻章在任,高麗必為琉球之續(xù)矣”黃體芳抨擊李鴻章說:“議和則李鴻章必與人先,義戰(zhàn)則李鴻章必落人后?!?br />    從這兩例便可看出,在對待外國侵略的態(tài)度上,清流派與洋務派有著根本不同的立場。不過,清流派的主戰(zhàn),并不是盲目好斗,這點又不同于守舊派的以戰(zhàn)爭作孤注一擲。他們既反對守舊派那種以為只要清政府下詔聲罪致討,布告中外,就可以鼓舞士氣,把侵略者打退的狂妄論調,又反對守舊派那種強求前敵將帥每戰(zhàn)必勝,一有敗挫,輕易將帥的張皇作法。他們積極主張仿效西法,購置新式武器。張佩綸就說他從光緒八年初到十年春間,為了抗擊法國侵略越南和反對日本吞并琉球,“先后十一疏,無一不以水師,火器與將才并論”。擔任總理各國事務大臣以后,更是“幾于每飯不忘增購軍火”。以此可以看出清流派對于仿效西法,興辦新式海陸軍的重視。從這個方面看,清流派似乎于洋務派立場一致,但其實還有少許不同,就在如何管理新式軍隊和軍工上面——清流派主張全國統(tǒng)籌規(guī)劃,例如辦海防和水師,清流派要求清政府專設機構統(tǒng)一經營和指揮,就與洋務派各集團把他們所掌握的各項洋務事業(yè)視為本集團私有財產相矛盾。
      
      對內方面,清流派主要抨擊洋務派的腐敗行徑上。洋務運動利潤豐腴,許多官員借辦洋務之機中飽私囊,各種腐化現象也層出不窮,這是遭到清流派批評的主要地方。陳寶琛在奏折中指出:“近來派駐各口之輪船,操演多不合法,設靶試炮中者決絕少,管駕牟攜眷自隨,往往舍船往岸,倡樓酒館,征逐嬉游,大二副一下,相率效尤,漫無紀律,以致技藝生疏,船械銹蝕,駕駛遲緩,遠遜洋人?!彼蚯逭岢鼍妫骸耙坏┯芯?,我以荒惰弛蘼之將,當彼精銳嚴肅之師,不待戰(zhàn)而勝負決矣?!保?中國史學會.洋務運動(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6.第515頁)張佩綸則指責福州船政學堂“十余年來,考較生徙,不無徇濫”,陳寶琛則強調“慎重洋務”,對講求洋務的人員“嚴加查核,必其品其才皆足勝人,方可優(yōu)保破格錄用,以免浮囂輕薄者,濫廁其聞”。在批評當政官員腐敗的同時,清流派也注意培養(yǎng)和提拔人才,他們反對那些老臣以未經歷練為由阻撓新進的做法,說“人才不索何獲,不學何能?如李鴻章,左宗棠等,若非中原多事,久歷兵間,其才何由而成?何由而現?他們要求給予新人歷練的機會,而不是一遇挫敗就貶斥,如此則“數年之后安不更有駕李鴻章,左宗棠之上者!”(張之洞 張之洞集 第二卷 奏議2 第10—11頁)
      
      
      清流派的結果及評價
      
      清流派是從守舊和洋務中冒出的第三者,因此也常常受到兩方面的攻擊。李鴻章因為洋務事務常常被請流派掣肘,心情可想而知,因此批評力度最大,曾寫信給朋友說:“清議之禍,于明季如出一轍”,更將請流派稱為“窮京官爛名士”。如果說作為當事人的李鴻章之言有失偏頗的話,那立場相對中立的曾紀澤的話應該更有說服力。曾紀澤的日記中這樣寫道:“今世所謂清議之流,不外三種:上焉磧磧自守之士,除高頭講章外,不知人世更有何書,井田學校必欲遵行,秦漢以來遂無政事,此泥古者流,其識不足,其心無他,上也。中焉者好名之士,附會理學之余緒,發(fā)為虛懸無薄之莊言。或陳一說,或奏一疏,聊以自附于腐儒之科,博村正之聲而已,次也。下焉者視洋務為終南捷徑,鉆營不得,以媢嫉之心,發(fā)為刻毒之詞?!保ɡ顣r岳 胡濱 《從閉關到開放》 人民出版社 1988年 352頁)很顯然曾紀澤也認為所謂的清流清議不過是動機不同淵源各異的“好名之士”,本想到洋務行列里撈些好處,專營不得就轉而攻擊洋務,以求博得“清“的名聲。歷來對清流派的批評集中于三點:敢于言事,但空話居多。為官清廉,但多非能臣。對外強硬,但紙上談兵。雖然未必全對,也有中肯之語 。他們的失敗,就來源于自身固有的弱點所到導致的各種矛盾使然,一是各方面對清流派的記恨。二是統(tǒng)治集團最高權力之爭,特別是慈禧對奕的不滿。三是對外國侵略者的妥協(xié)和抵抗之爭。
      光緒十年二月十五日(1884年3月12日),法軍陷重鎮(zhèn)北寧,形勢十分危急,一時言路大嘩,要求嚴懲敗將,宣戰(zhàn)反擊。三月初八日(4月3日),左庶子盛昱上奏折彈劾樞臣,矛頭所向主要是李鴻藻和張佩綸,要求奕訴等人振作精神,力圖補救。但一直與奕沂有矛盾的慈禧卻借此大做文章,趁機把奕訴趕下臺,同時驅散清流派。五天后諭旨發(fā)下,對軍機處全班人馬一概否定,協(xié)辦大學士李鴻藻“囿于才識,遂致辦事竭蹶”,被開去一切差使,降二級調用;恭親王“委蛇保榮”,“謬執(zhí)成見”,“開去一切差使,并撤去恩加雙俸,家居養(yǎng)疾”;其他三位成員寶氌、翁同觫、景廉也遭到罷軍機、革職降級的處分。代之而起的是禮親王世鐸、戶部尚書額勒和布、戶部尚書閻敬銘、刑部尚書張之萬、工部左侍郎孫毓汶的新軍機處成員。李慈銘曾評價新舊軍機處人馬是“易中駟以駑產,代蘆服以柴胡”。甲申朝局之變使清流派的靠山李鴻藻下臺了,主戰(zhàn)陣營大不如前。之后不久,清流派另一骨干人物張佩綸赴馬尾督戰(zhàn),終以慘敗收場,使“怨家得以指摘非議”,加上清流派所保之云南巡撫唐炯、廣西巡撫徐延旭皆獲慘敗。因此張佩綸也下罪被貶,發(fā)往宣化府軍臺效力贖罪。至此,清流派名存實亡,各自散開,有的如張之洞就轉化為了洋務派。
      
      清流派自此成為中國歷史的匆匆過客,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留下了不可消弭的痕跡。他們繼承了中國古代士大夫憂國憂民,直言進諫的傳統(tǒng),社會風氣為之一振,體現了國難當頭下一個中國士大夫的良知和堅守。在對待外國侵略方面,堅持抵抗,知道采取新法謀求國家和民族獨立,又勇于任事,潔身自好,不避勞苦,這在惟知因循茍安,腐敗糜爛的統(tǒng)治階級中,“確有一股羊群駱駝之概”。另一方面,清流派的諫言有助于消除洋務企業(yè)的官僚化、腐敗化的習氣,有利于洋務企業(yè)的生產和經營活動的開展;同時對洋務企業(yè)的支持,也推動了洋務運動的發(fā)展和清流派自身的新轉變。
      在那個時代,清流派作為地主階級的一派,獨立于守舊和洋務之外,探討了一條自強圖存的道路,如上所述,中心在于對外堅持抵抗,對內修明政治。他們的目的是恢復和重建地主階級的獨立統(tǒng)治。這種無法超脫本階級的“幻想”本身就包含有失敗的因素,因為腐朽衰落的王朝統(tǒng)治階級已經無力恢復自己的獨立統(tǒng)治。另外,在實際過程中,清流派深處黨派之爭的漩渦中,為黨爭所累,自己也缺乏西學的經驗,有些主張過于理想化,終至失敗的結局。這一歷史事實說明,這一獨立于守舊與洋務之外的第三條道路在中國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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