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之間

內(nèi)容概要

　　西方人求真，中國人求善。兩種追求導致兩種文化傳統(tǒng)。二者比較究竟孰優(yōu)孰劣？近百年來一直是學界的熱門話題。為何這一話題會有如此的理論魅力？是學術(shù)本身的重要？還是現(xiàn)實的刺激？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本書作者認為，這是因為它緊扣著現(xiàn)代中國思想與文化啟蒙這一主題，既關(guān)乎著對傳統(tǒng)文化的反思和批判，亦關(guān)聯(lián)著對西方文化的評價和取舍，或者說緊連著現(xiàn)代中國的命運問題?！　”緯谙到y(tǒng)研究中西方歷史與文化的基礎(chǔ)上，對二者進行全方位的結(jié)構(gòu)性比較。其不同于以往的研究成果是：思想優(yōu)先，不拘泥于純學術(shù)的究問；緊扣現(xiàn)代中國文化之走向這一主題，帶有強烈的啟蒙色彩；發(fā)作者自己之所想，而非人云亦云；形式活潑，語言通俗易懂，可讀性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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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深入之必要人類文化：從一元到多元再到一元軸心時代與文化民族性的產(chǎn)生中西神話與英雄崇拜上帝崇拜與祖先崇拜真善美問題天人合一與天人相分政教合一與政教分離貴族社會與平民社會所有制同人的自由問題民本主義與人本主義作為一種歷史形態(tài)的資本主義中西啟蒙思想之異同中國文化的出路問題后記

章節(jié)摘錄

　　問：您將人類文化的發(fā)展史概括為一個從一元到多元再到一元的過程，上面我們已經(jīng)談到，由原始的一元過渡到多元，轉(zhuǎn)折點是文明社會的出現(xiàn)。那么請問，從多元到現(xiàn)代的一元又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答：文明的擴展是一個由點到面的過程。最初，文明的亮點是散落在世界各地。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五大文明區(qū)(加上瑪雅文化為六大文明區(qū))。當然在我看來，看作三大文明區(qū)，或許更恰當些。因為在古代世界，兩河流域、古代埃及同古代希臘，文化是緊密相連的，相互影響的程度比較深。如果從大的方面看，古代世界實質(zhì)上主要是三個“世界”，即地中海世界、中國和印度。北非、西亞、歐洲(甚至包括伊斯蘭教興起之前的阿拉伯)，都可看作地中海世界。中國古代亦有“天下”的概念?！洞髮W》里面有“治國平天下”的說法，明確地把“國”與“天下”區(qū)別開來?！皣笔侵T侯國，“天下”是統(tǒng)歸周天子的全部版圖。而且在古人的觀念中，“天下”既是一個地理概念，更是政治的和文化的概念。從文化的層面說，“天下”即中國文化所能被及和化成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說，地中海世界也好，中國的“天下”也好，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世界。真正的世界及其觀念是近代才有的，是哥倫布航海之后的事情。地理大發(fā)現(xiàn)的真正意義是將世界幾大洲真正的聯(lián)為一體。自此之后，便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歷史，人類文化亦由此而由多元向著新的一元的道路發(fā)展?！　枺簭牡乩泶蟀l(fā)現(xiàn)到今日，　已經(jīng)有了五百年的歷史。在這五百年里，西方文化一直主導著人類文化的航向。這樣一個基本事實是否可以說明，新的一元化的文化主要是西方文化?　　答：這既可說是一個基本的事實，也是20世紀之前學術(shù)思想界的共識。我們知道，黑格爾考察人類歷史，基本上就是這樣一種思路。在他看來，人類歷史如同天上的太陽，從東方漫游到西方，這一過程同時也是人類不斷成熟和完善的過程。換句話說，在黑格爾看來，東方各族的文明盡管古老，但都不是成熟的，只是到了日耳曼民族興起之后，才有了成熟的歷史形態(tài)。這一觀點系統(tǒng)地表述在他的《歷史哲學》一書中。馬克思雖然不像黑格爾那樣貶低東方，但卻同樣認為西方資本主義文明必將擴張到世界各地，而各民族也只有接納西方文明才是其前途所在，關(guān)于這一點，我們在前面已經(jīng)作過討論，茲不贅。不過有一點需要指出，以19世紀末為界，前后的情況是大不一樣的。在此之前，西方人對他們的文化及其向外傳播的能力是充滿自信的，而其他民族對此亦沒有多少懷疑。盡管在俄羅斯、日本和中國等地有過文化討論，但基本趨勢都是按照西方模式而從事本民族經(jīng)濟與政治之建設(shè)的?？墒堑搅?0世紀，由于西方自身的文化危機和東方各民族獨立解放運動的興起，西方價值受到了越來越多的懷疑和詰難。但不管怎么說，西方文化和社會發(fā)展模式仍是主領(lǐng)世界大潮的。我們今日的“與世界接軌”，大體上也主要是與西方世界接軌。我想這一點，應(yīng)該是沒有異議的。至于在一元化趨勢之下，如何看待文化的世界性與民族性之關(guān)系，我想把此話題留待以后再談。因為只有在將中西兩種文化作細致的比較之后，此話題才可能談得透徹?！　≥S心時代與文化民族性的產(chǎn)生　　問：我們前面談了人類早期文化由一元向多元的過渡，只是就其大體情況而言，并未作具體的描述和分析。而我覺得，此話題是非常有意義的。我們今日談中西文化比較，許多人只停留于現(xiàn)象的描述，而沒有作深入的學理追問。比如說，西方人的思維主要是天人二分，中國人則為天人合一。問題是，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差異，此差異又是怎樣形成的?又比如，西方人崇尚個人主義，中國人強調(diào)集體主義，差異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按照您的理解，差異之形成在由原始社會向文明社會的過渡期。那么問題是，在這一過渡期，各民族文化之差異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答：人類歷史距今已有幾百萬年。這幾百萬年，一般將之分為原始社會和文明社會兩大階段。文明社會只有萬余年的歷史，絕大部分時間人類是生活在原始時代。這樣一種時間比例是很有意義的。一方面，它告訴我們，文明社會還是多么年輕，多么稚嫩；另一方面，此種時間比例同時也應(yīng)是我們的歷史觀。許多歷史的與文化的現(xiàn)象，只有將其放在這一時間觀中予以考察，便可得到合理的解釋?！　〉牵@里面還有一個時間問題，同樣是我們必須認識到的。西方人有一句諺語，叫做“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樣道理，文明社會也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而是長期演化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在由原始時代到文明時代，有一個漫長的演化過程，至少有幾千年的歷史。這一過渡期，從西方的歷史看，大致相當于從克里特文明到希羅多德時代；從印度的歷史看，為哈拉巴文明到佛教的產(chǎn)生；從中國的歷史看，為五帝時代到周代初年?？墒?，我們原來研究歷史，大多將這一過渡期的意義忽視了。說文明，幾乎都是從最早的文明時期說起?！　枺耗@樣看待人類早期的歷史，是不是受雅斯貝爾“軸心時代”理論的影響?　　答：雅斯貝爾關(guān)于“軸心時代”的理論于我看待人類的歷史和文化，的確很有幫助，但是，在雅斯貝爾之前，就已經(jīng)有學者十分重視這一過渡期了。18世紀初，意大利哲學家維科就把人類歷史分為神的時代、英雄時代和人的時代，其中英雄時代便是這一過渡期。比維科稍晚的法國哲學家孔德把人類歷史分為神學時代、形而上學時代、實證時代三個階段。其中的“神學時代”大抵相當于維科所說的神的時代與英雄時代。19世紀末，英國人類學家弗雷澤把一部人類史分為巫術(shù)時代、宗教時代和科學時代三個階段。所謂“巫術(shù)時代”，也就是孔德所說的“神學時代”。這一時代的上限雖是模糊的，但下限卻是明確的，即體系化的宗教的產(chǎn)生。應(yīng)該說，雅斯貝爾“軸心時代”之理論的提出，很大程度上是得惠于這些思想資源的?！　枺郝犃四倪@番話，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人類歷史的分期，除馬克思是從經(jīng)濟形態(tài)著眼之外，其余的思想家?guī)缀醵际菑挠^念形態(tài)著眼的，以人類心智發(fā)展的階段性作為歷史分期的依據(jù)。您剛才講到的維科、孔德、弗雷澤是如此，黑格爾其實也是這樣的。他把人類歷史比作東升西落的太陽，分為東方世界、希臘世界、羅馬世界和日耳曼世界四個階段，同樣是以人類心智的發(fā)展情況作為分期之依據(jù)的。因為在他看來，人類歷史便是自由精神進展的過程?！　〈穑耗蟹浅：玫膶W術(shù)敏感，每每能夠看到問題的實質(zhì)。情況的確如您所言，絕大多數(shù)的思想家都是十分重視觀念歷史的。以往，我們都是將此類歷史觀統(tǒng)稱為“唯心史觀”而予以拒斥，實則是過于偏頗和偏激的，沒有仔細想想，為什么那些大哲學家、大思想家，大多都是唯心史觀者?有沒有它的合理性?正因為不作這樣的思考，所以在我們的歷史教科書中，才沒有從原始社會到文明社會的過渡期?！　∥幕秩齻€層面，即器物、制度和觀念。我們原來教科書之錯誤就在于，只看到器物和制度兩個層面的發(fā)展和變革，而極大地忽視了觀念文化的重要性。事實上，人類歷史的進展，最具有實際意義的乃是觀念的變革。盡管經(jīng)濟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細究起來是一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關(guān)系，但有一點卻是明確的，即人是有意志和思想的，一切歷史活動均出于觀念的指導。這一基本事實就決定了觀念的重要性無可置疑。　　……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人是文化的動物?！　∥幕旧硎悄康模哪康氖侨祟悶榱私鉀Q自身的問題?！　∥幕制魑铩⒅贫?、觀念三個層面。這三個層面又大體上對應(yīng)人類所面對的三個問題，即人與自然、人與人、靈魂與肉體的關(guān)系問題。人的最高價值是“自由”二字。　　社會發(fā)展是結(jié)構(gòu)性的，如果制度和觀念兩個層面的文化沒唷相應(yīng)的變化，物質(zhì)文明即使發(fā)展了，也只能是畸形的社會。

編輯推薦

　　中西文化比較，學者一家之言，獨立思考風范，啟蒙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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