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5-3 出版社:北京圖書館 作者: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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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宋熊克所著《皇朝中興紀事本末》(即《宋中興紀事本末》)又名《中興小歷》,是南宋高宗一朝的編年史,是一部頗受治宋史者重視的史學著述。但歷來僅以《中興小歷》為名著錄于目錄之書,置放于學者案頭,《紀事本末》之名反而不甚為人所知,以至作者姓名亦久佚無考。《中興小歷》雖有刻本流傳,然而自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宋史•藝文志》及明初《文淵閣書目》著錄之后,原本佚失,為世人所不睹,也已有六百余年。 目前流傳于世的《中興小歷》,只有一個四十卷的《四庫全書》本,是四庫館臣從《永樂大典》中輯錄出來的。但此本并不是一個好輯本,主要問題是:一、為了避清乾隆皇帝的名諱,把書名改為《中興小紀》;二、殘闕不全;三、館臣出于民族偏見,竄改原書。而根據(jù)四庫本的抄本印行的幾個傳本,如清廣雅書局光緒十七年(一八九一)刻本、商務印書館《叢書集成》排印本、福建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排印本,則不但上述問題得不到解決,反而由于所據(jù)底本「原文訛奪,不可卒讀」①,以及校點不善諸原因,錯誤較四庫本更多。 《中興小歷》需要整理才能更好地利用。最近幾年,我曾據(jù)宋人文獻增補校訂此書,雖有所獲,但終不能令人滿意。然而有幸的是,我在北京國家圖書館看到了清抄本《皇朝中興紀事本末》,經(jīng)考察,我認為它就是熊克《中興小歷》最早印行而以「紀事本末」為名的一個本子。 《皇朝中興紀事本末》抄本現(xiàn)存二十冊,七十六卷,不著撰人姓名,每卷之下題署「學士院上進」五字。每葉十一行,行二十二字。其記事起于建炎元年(一一二七)五月「康王即皇帝位于南京」,迄紹興二十年(一一五○)十二月,相當于四庫本《中興小紀》卷一至卷三四的記事范圍,而高宗朝尚缺佚紹興二十一年至三十二年的記事,可見抄本已非完帙。這個本子是清雍正九年(一七三一)的抄本,據(jù)書后所附宋筠的跋語,知抄本所據(jù)的底本乃「宋槧精本」,這從抄本中遇宋帝名諱多以他字取代,如「魏征」改為「魏證」,「齊桓」改為「齊威」,「章惇」改為「章厚」等情形中得到了證實。另考朱彝尊《曝書亭集》卷四五《宋學士院中興紀事本末跋》,原書也只有七十六卷,知宋刻本流傳至清初,已有若干卷散佚②。 朱彝尊和宋筠都可稱得上飽學之士,然而他們都未對此書細加研考,推尋其作者并發(fā)現(xiàn)其與《中興小歷》之間的關系。查宋王應麟《玉?!肪硭钠咻d錄宋代史書時已明確記載:「熊克《中興紀事本末》,一名《中興小歷》?!雇鯌腚m不是熊克同時期人,但與熊克同時的記載既都歸于泯滅,則此記載尤為寶貴。而《中興紀事本末》卷一七于紹興元年五月江東大帥呂頤浩言韓世清可疑的一條記事后,有撰者所作的評述,其中說:「呂頤浩方招安張琪,而世清襲擊琪,破之。頤浩以世清壞其事,故不樂?;杖肆_汝楫在言路,嘗欲為世清辯白而未果。今敷文閣直學士程大昌亦徽人,知其事,嘗親與克言之。」「親與克言之」正是撰者自及其名。上述這段話,同樣載于四庫本《中興小紀》的卷一○,可知兩書本一書異名,其撰作者本就是一個人。明代中期所編纂的《明一統(tǒng)志》卷七六《熊克傳》中也記載熊克「所著有《高宗紀事本末》及《九朝通略》」等書。另外,將此本與四庫本對校,又可以發(fā)現(xiàn)兩本實即一書。所有這些外證和內證,都有力地證明,由學士院上進的《中興紀事本末》與后來改換書名刊印的《中興小歷》,其撰作者正為熊克,應當是無可懷疑的。 熊克字子復,建陽人,宋高宗紹興二十七年(一一五七)進士,「博聞強記,自少至老,著述外無他嗜,尤淹習宋朝典故」③。宋孝宗淳熙九年(一一八二)七月以秘書郎兼直學士院④。其《中興紀事本末》撰寫于淳熙十四年(一一八八)前后。其書以「紀事本末」為名,是因為此書雖以編年為體,然而又注重把事件之起迄本末作綜合記述,多「聯(lián)書」之例,故初印時以此為名。而在有明一代和清代初年,這部《中興紀事本末》是和《中興小歷》并行不悖的⑤。 學術界歷來認為,《中興小歷》作為最早的一部高宗朝編年史,有其開創(chuàng)先河的功績,但同時又不盡人意。如陳振孫批評此書「疏略多抵牾」,李心傳批評此書「多避就未為精博」⑥,后人頗受其影響。但也有人公正地指出,其書「上援朝典,下參私記,綴緝聯(lián)貫,具有倫理。其于心傳之書,亦不失先河之導」⑦。更有人指出,晚出的李心傳所著《建炎以來系年要錄》,「以《小歷》為本」⑧。這后一點尤為重要。盡管有人否認《中興小歷》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的先河,但據(jù)我們實事求是核對,《中興小歷》一書什之八九都被《建炎以來系年要錄》整條全文收錄,其駁正《中興小歷》處雖亦不少,但也并不完全正確。所以,《中興小歷》一書的學術價值是不容抹煞的。 既然可以認為《中興紀事本末》和《中興小歷》是一本書先后刻印時所使用的不同書名,兩書本為一書,而《中興小歷》在流傳過程中幾經(jīng)災難性的摧殘,以致部帙不全,慘遭竄亂,則《中興紀事本末》的發(fā)現(xiàn),就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和學術價值。 其一是,訂正四庫本《中興小紀》及其傳印本的訛謬。四庫館臣為避滿族統(tǒng)治者的忌諱,曾對《中興小歷》大加竄改,不但改了書名,還對宋人稱呼女真人的「虜」、「胡」、「賊」、「夷狄」,以及涉及女真人物、官職、地理名稱等,或其認為有所違礙的字句,都肆行竄改。而此書由于是清初抄本,上述有所違礙的字詞語句都一仍宋本原貌而未加改動,這是極為可貴的。 其二是,四庫本及其傳印本《中興小紀》的缺佚,原本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四庫館臣在輯佚的過程中,曾有意或無意地對原本進行刪削,以致全書殘缺不全。今查《中興紀事本末》,其多出《中興小紀》前三十四卷的記事就將近七百條,幾達十萬言。四庫本《中興小紀》大量錯訛脫漏的語句,在此本中也大都完整而無缺誤。 其三是,在《中興紀事本末》多出《中興小紀》的記事中,有大量朝臣關于宋金和戰(zhàn)問題和南宋內政問題的議論,以及現(xiàn)今已經(jīng)佚失的宋人筆錄雜記,這些都是研究宋金史的第一手資料。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雖多征引《中興小歷》的記事,但往往不注明出處,而且,此書也同樣存在著清人竄亂的問題,故其相應部分的史料價值卻不如此本。 略舉數(shù)例:如《中興紀事本末》卷四六,紹興八年十二月丁丑,下詔金人歸還陜西地,令尚書省榜諭一條,記載宋廷應對和議及朝臣激烈反對的經(jīng)過,援引御史中丞勾龍如淵所著《退朝錄》記事一千余字,為四庫本《中興小紀》所遺佚?!督ㄑ滓詠硐的暌洝穭t編為正文,又不注出處,此則是《退朝錄》的原文,而《退朝錄》久已佚失(此書凡六引《退朝錄》,均極具參考價值)。 又如,《中興紀事本末》卷五一,紹興十年六月,劉锜大破金兵于順昌。四庫本《中興小紀》對此戰(zhàn)經(jīng)過全無記述,所缺佚甚多。此書則不但有近一千字的記載,還援引了《順昌破敵錄》和《順昌破虜記》兩書的原文。后一書,號稱搜羅極為宏富的《三朝北盟會編》亦未見引用,其所述金人韓常抱怨兀朮的話語,《建炎以來系年要錄》也失于記載。 再如,《中興紀事本末》卷五八,紹興十一年十二月岳飛獄事成,韓世忠質問秦檜岳飛何罪,秦檜的回答是:「飛子云與張憲書不明,其事體必須有?!鬼n世忠則曰:「相公言『必須有』,此三字何以使人甘心?」現(xiàn)存有關此事的史籍,「必須有」三字多作「莫須有」。而近人解釋「莫須有」則多作「或許有」,幾成學術定論。然而,「莫須有」三字的本意也即「自應有」,「一定有」,這是奸相秦檜硬要誣陷岳飛的典型語言,決不可作「或許有」解。應當說,此書作「必須有」是最接近秦檜語句本意的。正因為《中興紀事本末》具有如上所述的學術價值,國家圖書館出版社現(xiàn)今把這部存世的孤本影印刊行,以利海內外研究宋金和戰(zhàn)問題和這一時期歷史問題的學者們參考,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相信它的出版發(fā)行,也將對深入探討和研究南宋史學史,對《中興小歷》等有關史學著作的整理工作發(fā)揮作用。 由于是抄本兼是孤本,《中興紀事本末》各卷都存在一些俗體字異體字和錯字,個別卷次有錯簡的問題,如卷一上建炎元年五月庚子「李綱又上三議」等五條,似應移至卷一下建炎元年六月之前。請讀者在使用時稍加留意。
作者簡介
作者:(宋代)熊克
書籍目錄
上冊 序 建炎元年五月 建炎元年六月 建炎元年七月至九月 建炎元年十月至十二月 建炎二年正月至三月 建炎二年四月至六月 建炎二年七月至九月 建炎二年十月至十二月 建炎三年正月至三月 建炎三年四月至六月 建炎三年七月至九月 建炎三年十月至十二月 建炎四年正月至三月 建炎四年四月至六月 建炎四年七月至九月 建炎四年十月至十二月 紹興元年正月至三月 紹興元年四月至六月 紹興元年七月至九月 紹興元年十月至十二月 紹興二年正月至三月 紹興二年四月至六月 紹興二年七月至九月 紹興二年十月至十二月 紹興三年正月至三月 紹興三年四月至六月 紹興三年七月至九月 紹興三年十月至十二月 紹興四年正月至三月 紹興四年四月至六月 紹興四年七月至九月 紹興四年十月至十二月下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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