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年6月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卡特琳娜·哈克 頁數:355 字數:124000 譯者:史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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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9·11”的動蕩驚恐中,昔日戀人雅各布和伊莎貝爾在柏林重逢,這對令人艷羨的愛侶組成家庭,遷居倫敦開始了新的生活,卻就此推開了一扇空房間的門,墜入一場劫難。 當伴侶間的溫存開始變得漫不經心,當英俊暴戾的毒販、年老陰郁的律師、熱情世故的同事闖入他們的生活、與他們盤亙在一處,更深的孤獨和不安開始暗涌,災難開始醞釀。 所有人的關系都岌岌可危,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而他們的熟視無睹、回避和冷漠終于無以為繼。誘惑與暴力也許是懲罰,而犧牲品卻是鄰居家一個孤獨孱弱的小女孩……
作者簡介
卡特琳娜·哈克(Katharina Hacker),1967年生于德國法蘭克福,先后在弗萊堡和耶路撒冷修讀哲學、歷史、猶太研究。曾在以色列工作多年,1996年開始在柏林生活,并全身投入寫作。
章節(jié)摘錄
1 “一切都會變樣的。”搬家的車丁零咣啷地開走,戴維鄭重宣布。他把薩拉抱起來放在自己肩頭——好久都沒這樣了——然后順著馬路往下一溜小跑,直奔到教堂。教堂前站著一位牧師,朝他們親切地打招呼。樹葉正開始變黃?!安乓稽c點,你看見了沒?”戴維說,“因為現在才剛剛九月份?!彼谝豢梦嗤湎抡咀?,好讓薩拉可以扯下一片樹葉?!昂么笠黄??!彼_拉吃驚地說。戴維放下她,小心地把葉子舉到她面前,“比你的臉還大呢?!彼J真地說?!拔覀兏蓡醽磉@兒?”她又問了一遍。戴維耐心地解釋給她聽,最后不忘總結一句:“現在這兒就是你的家?!彼_拉若有所思,怯怯地說:“可昨天還不是。”“對,昨天還不是,”戴維表示贊同,“昨天我們才剛搬到這兒?!薄凹偃绗斏唐胚€活著,這兒也不是。”薩拉說?!凹偃绗斏唐呕钪?,我們就還住在克拉珀姆?!贝骶S表示她說得沒錯,但他已經不耐煩了,“上來!”他說著便蹲下身。她一條腿跨過他頭頂,兩手扯住了他的頭發(fā)?!皠e抓頭發(fā)啊。”戴維一邊喊,一邊邁開步,順著馬路下坡,再順著馬路上坡?!艾敻覃愄胤蛉寺?7號,”戴維問她,“你記得住嗎?”薩拉乖乖地跟著念了一遍?!澳惚仨氈肋@個,萬一你哪天走丟了,”戴維鄭重地叮囑她,“因為馬上你就要進學前班了?!薄耙驗槲荫R上就要進學前班了。”薩拉一邊喃喃地說,一邊騎在戴維肩上朝他們的新家奔去?! 【S多利亞式的房子一幢挨著一幢,只是房子正面有些細微的差別。有些房子帶地下一層的房間,有些沒有。在沒有“花園公寓”的地方,花園——一個四面由磚墻圍起來的長條——就歸住在底層的人家用。小過道的一端連著馬路,另一端通向地窖,以前這里用來放煤,現在則堆放著退役的家具、床墊和破舊的電視機。那兒還擺著張嬰兒床,薩拉的爸爸好不容易才把它搬了上來,嘴里不住地罵罵咧咧?!澳阍摳吲d點?!眿寢屖貙λf,然后兩個人便因為沙發(fā)上蓋著的單子吵起來。單子上印著攀緣植物的圖案,中間還有只碩大的老虎。沙發(fā)擺在凸窗前,從外面一眼便可以看見萬綠叢中神氣活現的老虎?! 翱?,波利!”薩拉一邊喊,一邊騎在戴維的肩上朝過道走來。一只黑白花的貓咪跳上沙發(fā)靠背,抻長身子,腳爪碰到了老虎的頭?!翱矗ɡ?!”戴維跟著叨咕了一句,然后豎起耳朵聽他父親激動的說話聲。他們正按門鈴的時候,媽媽拉開了門,眼神呆呆的,對他們熟視無睹?! 暗戎?,”晚上,戴維坐在床沿上,摸著她的頭發(fā)說,“這兒跟克拉珀姆可一點也不一樣?!薄耙驗榉孔硬灰粯訂??”薩拉問?!耙驗榉孔硬灰粯?,人也不一樣,”他說,“爸爸會找到份工作,你沒看見媽媽那個高興樣子嗎?”薩拉不作聲,滿腹疑惑。“你會進學校上學的?!贝骶S的口吻不容置疑。他站起身,躺到自己的床上?!按骶S?”薩拉叫他,但他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是個星期一,她被走廊里的人聲吵醒,然后是“砰”的一聲門響。沒人來喊他們起床。再后來門又關上了一次,四下里靜悄悄的。她起身跑到窗前,看到外面停著一輛小巴士,司機撳下按鈕,上車用的踏板伸了出來,他邊抽煙邊等,直到從對面房子里走出來一個老太太,登上車。接著司機重新把踏板合回去,鉆進駕駛室,把車開走了。戴維不在,爸媽也不在,只有波利走過來,在薩拉腿上蹭來蹭去。起居室里還擺著些箱子,她的玩具也裝在里頭。這一天過啊過啊,怎么也過不完,到了下午,戴維終于回來了,穿著一身嶄新的校服。一進門,他立馬就聞到味兒不對,接著發(fā)現薩拉貓在沙發(fā)后面,褲子上濕了一小塊兒。他捶了她一下:“我要不說出去,有什么好處?”他幫她把褲子洗干凈,看上去很發(fā)愁的樣子?!霸蹅儼阉鼟斓酱皯羟懊嫒?,”他說,“媽媽絕對不會發(fā)現的?!彼蜷_放在起居室的箱子給她找玩偶,一件一件往外拿東西,她躲在沙發(fā)后面,撫摩著波利?!翱鞄蛶臀遥 辈灰粫?,戴維捧著盤子和餐具過來了,“等著吧,媽媽會帶吃的回來,今天晚上咱們四個就坐這兒一起吃?!薄斑€有波利。”薩拉說?!班?,還有波利?!贝骶S點點頭。 2 電視機高高地放在棕色臺架的頂部,地板上晃動著斑駁的影子:正在坍塌的大廈,紛紛從窗口縱身跳下、一頭栽進死亡的人。餐桌上擺著為不下三十位客人準備的杯盞盤碟,不過大多數人還沒有來。岑佳下午買來了三瓶杜松子酒和一箱史威士飲料,“有些客人覺得葡萄酒的勁兒還不夠厲害,讓他們喝這個吧?!彼呎f邊指了指頭一次被請來的雅各布。他是早上從紐約回來的,幾天前還在世貿中心。其他人把他當一個幸存者那樣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提問,神思恍惚的他卻并沒有回應。伊莎貝爾走進岑佳的工作室,去給阿麗克莎打電話。又是錄音留言。伊莎貝爾納悶,阿麗克莎和克拉拉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兒了。電視機前,她噙著眼淚,手握聽筒,電話那頭傳來阿麗克莎三言兩語的留言。她不禁想到,為什么人們會為那些不認識的人流淚,對自己身邊的不幸卻無動于衷呢?這真是太荒謬了。岑佳的工作室里擺著一個灰色的小沙發(fā),皮沙發(fā)套已經磨舊了,靠枕歪倒在一旁;沙發(fā)面上有一長溜顏色相對較淺的地方,很明顯,有人曾經試圖刮去沙發(fā)上的一塊污漬。她坐下來,猶豫片刻后松開鞋子,把腳擱到了靠背上。她想閉上眼,就幾分鐘;門響了,雅各布走了進來,沒打招呼就徑直坐到她旁邊,她的腳差點就碰到了他的脖子。“你不記得我了?!彼隙ǖ卣f。她淡定地注視著那紅棕色的頭發(fā)和有些過于柔和的面龐,圓圓的臉頰使他的嘴看上去有些小,但這個缺陷卻被堅挺的鼻梁和高高的額頭所彌補。他相貌不錯,起碼讓人看著很舒服。她想不起來他是誰。圓腳的舊臺幾上,放著一個玻璃杯,里面是三枝凋謝的玫瑰,花莖已經發(fā)黑,亮晶晶的水中漂著片葉子,像是被放大了。岑佳喊了句什么,是朝她或朝這個男人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有些潮濕的掌心里,等待著。伊莎貝爾的腦子里出現了三個字:弗萊堡。盡管隔著山水,隔著數年光陰,隔著無數次的抉擇和千回百轉的機遇,記憶還是從她腦海中洶涌而出:被雨打濕的樹干,光禿而陰郁地立在昏暗的天色中;問過苗的稀疏灌木,猶如被一場襲人樹林深處的暴風撫亂;還有通向比得哥煦山的陡峭山路,夏天的時候,山毛樣樹下就像是林中空地,郁郁蔥蔥長滿了青草,樹木彼此相隔,仿佛它們不愿各自的清幽被別人打擾……驚訝中她叫出了他的名字:雅各布。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次散步,想起了那片樹林,黃昏和潮氣,想起了驅使她去抓雅各布的手的那種迷亂;盡管她明白,她還會回到自己的情人身邊,回到她那凌亂而卑微的同居生活中。透過半掩的門,一束光照進來,恰好落在那三枝玫瑰上?! ⊙鸥鞑计届o地呼吸著。她的臉還是那么光滑。皮沙發(fā)上的污漬似乎比原來大了一圈。她的脖子仿佛變得柔軟了,他多想吻吻它。她的眼睛坦然地回應著他的目光。而從前她卻是個那樣膽小的姑娘,在樹林里走都會覺得害怕,于是跟著他回到他那間暖氣不足的學生宿合;他明白了,她并沒有在等他?! ♂炎哌M門來,踩著高跟鞋,一臉苦相。發(fā)現了坐在沙發(fā)上的一男一女,她不禁笑出了聲,朝他們兩人喊了句什么,卻沒人理會。 回到家,伊莎貝爾又試著撥了一次電話,卻還是沒有找到阿麗克莎。電視機開著,飛機劃著完美的直線向第二幢大廈沖去?! 〉诙烨逶?,她第一個來到辦公室。她啟動電腦,打開窗,昨夜一場雨過后,石砌的路面顯得無比清新,而高速鐵路的弧形磚線卻毫無生氣,好似末日將近。伊莎貝爾的辦公桌上放著她昨天打印出來準備拿給安德拉斯和彼得看的草稿:藍色字母拼寫的公司所有人字樣“Parlnier&Tamow”熠熠生輝;公司名稱下面是一行醒目的大字:“房屋管理——柏林房產經紀公司?!彼龢酚诎鼣堖@些讓兩個男人頭疼的瑣碎工作:公司標牌、宣傳冊、信紙、名片——好了,集腋成裘,就剩宣傳冊了?! ∈c,彼得終于來了,輪到她去午休。她來到哈克市場,與往常這個鐘點相比,今天這里顯得冷清了一些,但咖啡館和餐廳都開著,游客們坐在里面,顯然在為要不要繼續(xù)他們的觀光計劃而舉棋不定,四處是登著大幅照片的報紙。伊莎貝爾身著半長的緊身裙,腳穿跑鞋,走過警備比往日森嚴的猶太教堂大門口,一直到了奧拉寧堡大街,最后掉轉頭,拐進了羅森塔勒街。天空陰沉,街道和櫥窗蒙著牛奶般的霧翳,行人像是裹在一層薄帳里,一邊觀望,躲藏。他們在想什么?在想出門的時候該戴張什么樣的面具嗎?伊莎貝爾在一家鞋店的櫥窗前停下,照見自己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把橡皮筋從頭上扯下來:淺褐色的頭發(fā),粗細恰到好處;一張勻稱的、不折不扣的鵝蛋臉——多虧這過于完美的形狀,這張臉才顯得與眾不同。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在她旁邊,好像從地縫里蹦出來似的,站著一個小姑娘,頑皮地學著她的動作,然后做了個鬼臉,跑開了,腳上是一雙粉紅色的小芭蕾舞鞋。伊莎貝爾下意識地朝自己腳上瞥了一眼,走進商店。女店員一臉不悅地抬起頭,把攤開的報紙往柜臺邊一推,一不小心報紙落到了地上,第二次崩塌無人理會,那一刻凝固在照片上,像是被凍僵了一樣……雅各布說八點鐘在“毀滅天使”等她。伊莎貝爾心想,關鍵問題不在于鞋子,而是在于一個人怎么穿,會不會穿。她讓店員遞來一雙帶半月形矮跟的鞋,是那種一頭尖的狹長形狀,鞋身是發(fā)暗的、不均勻的黑褐色。腳面上,一條黑色的綁帶固定在左右兩邊。新裝的薄鑲木地板已經有了些劃痕,伊莎貝爾對著鏡子來回走,鞋跟“咔噠咔噠”地敲在地板上?!敖裉焱砩衔矣袀€約會,所以——”“今天晚上?”女店員反問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不解,伊莎貝爾心想,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買這鞋子又不是為了參加葬禮。她開始想像自己是一部濫俗愛情劇的女主角,即將出現的人不是雅各布,而是她的弗萊堡情人,衣服里還帶著一股不怎么般配的干草味兒——她怎么會突然這么想,真是可笑。不過和雅各布一樣,他也會馬上認出她來的,因為她二十歲以后一點兒都沒變,她的臉還是那么光滑,純潔無瑕。 她繼續(xù)在鏡前走來走去,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女店員蹺著二郎腿坐在旁邊,兩腿緊裹在褲管里,一只手在撥弄自己腳上的鞋。這是雙高跟鞋,紅色,鞋扣是一只金黃色昆蟲的樣子。店員望著正在試鞋的伊莎貝爾,偷偷撇了撇嘴,一聲不吭;她忘了放音樂了,但這么一個日子放什么樣的音樂才合適呢?外面的車開得像是比往常慢了一拍。櫥窗外,有個小孩兒騎在自行車上,母親緊扶著車后座。雅各布約她今晚見面——“‘毀滅天使’,不見不散”。他的口氣不容置疑。“不見不散”,其實這話他用不著說出來。說完他不再微笑了,而岑佳卻咯咯地笑個不停,還煞有介事地為他們把門帶上。半月形的鞋跟在鑲木地板上噠噠作響;這會兒要有點音樂該多好,來點節(jié)奏,放段傷感的曲子。女店員走到柜臺跟前,朝放著音響的地方優(yōu)雅地俯下身去,兩腿前屈,瘦小的臀部向后翹起來,襯衫下露出白花花的一小截腰身,光滑,結實,曲線柔美。“看上去挺酷,真的?!迸陠T面無表情地說?! ∠挛?,伊莎貝爾終于給阿麗克莎打通了電話?!鞍萃?,我們能出什么事啊,你瞎著什么急呢!”后面?zhèn)鱽砹丝死男β?。伊莎貝爾的心里像針扎一樣難受。每次都是這樣,她在阿麗克莎那里從來不是至親密友,從來都不是,可為什么……因為她們在一個屋檐底下住了兩年?算了,不管怎么說今晚有雅各布等她;“我等你”,他撂下一句話便走了。剛來柏林那年,為了讓自己擺脫海德堡和弗萊堡的鄉(xiāng)氣,伊莎貝爾瘋了一樣地買衣服,可她的穿著還是被漢娜取笑了一番。阿麗克莎搬去克拉拉那里之后,伊莎貝爾就開始攢錢,開始攢她的過去和將來,好讓自己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蜷在過去和將來之間的那道窄縫里。父母寄給她的錢,她動也不動,不拿去“隨便開銷”——父親每逢圣誕節(jié)和她生日寫來的信上,都會有這么一句。伊莎貝爾脫下鞋,穿著黑色的長筒絲襪站在鑲木地板上,朝店員點了點頭。279馬克。外面?zhèn)鱽硪宦暭鈪柕乃圾Q,有軌電車在啟動。伊莎貝爾果斷地把跑鞋丟進一只張開的紙口袋,兩腳重新伸進新鞋里。鞋跟在人行道上發(fā)出清脆的叩擊聲。一個小男孩搖搖晃晃地蹬著他的腳踏車,一邊仰頭看她,一臉的開心,再朝伊莎貝爾扭回頭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孩子們都喜歡她,好像她自己就是個小孩子,只不過是喬裝打扮了一下。阿麗克莎稱她是“老少女”,還買來小孩子穿的毛圈浴衣,把伊莎貝爾裹在里面給她拍照。空中,一架直升機在盤旋?! ? 雅各布早早醒來,步行去了辦公室。一夜雨之后,街道恢復了往常的干燥,但這卻是一個透著涼意的壞天氣。三月份他就滿三十三歲了。一年一年地總結過去似乎越來越不重要。從現在開始,時間將會過得更慢。對于已經過去的,作個簡單的總結,讓自己大致清楚就夠了,他想,這沒什么難的,三五句話就可以交代。街上行人寥寥,最初看到的幾張面孔嚴肅呆板,讓他很是不快。他心想,你們既沒有遇上什么倒霉事,也沒誰說你們非倒霉不可,何必這副樣子。母親去世之后,他還沒有遭遇過什么真正的不幸。她是在他快過十二歲生日時死的。之后菲妮姑媽便搬到他們家去住,每天給他們父子倆做午飯時,她的臉上總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滿足:現在她的弟弟離了她就沒法過,他和那個波莫瑞小市民的婚姻也終于不攻白破——因為這個女人死了。雅各布沉默了好幾個星期,和菲妮姑媽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姑媽把她弟媳安吉麗特的寫字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一點清空,里面那張畢德麥耶式的寫字臺是他弟弟當初送給妻子的禮物,菲妮忍住心頭的怒火,又不敢隨意處置,但她把抽屜里的信和照片統(tǒng)統(tǒng)清理出來,其他家具都差人取走,它們是兩張沙發(fā)椅,一個小桌,安吉麗特‘霍爾巴赫在七十年代買來的幾張雅科布森設計的彩色椅子,可以吹起來的透明的塑料凳子,還有燈具。四年后,當菲妮姑媽為了迎接弟弟的新女友葛楚的到來而再次清理房子時,雅各布才發(fā)現,房間里的陳設早已不是原來的面目。他試圖回憶他的母親,回憶她曾經喜愛的那些色彩明快、線條簡潔的家具。他渴望有一天能夠從這個房子里徹底搬出去,到那時他便再也不用鼓起勇氣去打開那扇房門,面對屋里死一般的漆黑和寂靜了。而不久之后,葛楚的信心也在這里消耗殆盡。晚上,她拎著大包小包回來,走在他父親的前面,大聲地喊著雅各布的名字,在廚房里放她的那些舊磁帶:披頭士,胖子沃勒,賽羅尼斯·蒙克。但這樣的情形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這所房子就像是一個旅店,而他們則是隨時會出發(fā)上路的匆匆過客,甚至連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以免碰壞這房子里的陌生家具。他的父親一個人留了下來。葛楚對雅各布說,即使他不去上學,她也會離開這所房子的。他沒有幻想過她會為了他而留下來,但他是真的愛她。走的那天,她租了一輛小貨車,把他和他的所有家當運到弗萊堡,臨別時,她吻了吻他的嘴唇。床墊是她幫他一起搬進新房間里來的,他傷心了好幾個月,后悔自己沒有和她做愛。雖然沒過多久他便開始和他的女同屋調情,還和她上了床,但他心里還是對最終還是離開了他父親的葛楚念念不忘,等著一封永遠不會來的信。直到三年后,在一堂法律史講座上偶然成了伊莎貝爾的鄰座,他才又一次墮入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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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房間》描寫了不知所措穿行于這個世界的一代人,別開生面地闡述了擁有和存在?! 睹麋R周刊》 小說以顫抖的、氣氛緊湊的語言質疑了我們社會的價值,作家表現的是當下社會的問題,她的問題同時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問題:“你想如何生活?你的價值是什么?你應該如何行動?” ——德國圖書獎評委會編輯推薦
《空房間》榮獲2006年度[德語文學界的奧斯卡]德國圖書獎,《明鏡周刊》暢銷書榜首圖書?! ∷谙?,他是不是從來沒有注意到鄰居家的響動,因為她每次都是在一樓自己的房間里聽到的,也許他也聽到了,只是不加理會而已,因為他憎惡暴力,而對于他所厭惡的東西,他是不愿意讓它們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難道就沒有一條微小的裂縫或是一點變化,能在心里引起不安、好奇,或失望?四周靜悄悄的,她在安然無恙的房間里來回穿梭,因為無心工作,她最后只好出了門,坐地鐵來到英皇十字,讓車水馬龍的喧囂和工地上機器的轟鳴聲把自己包圍。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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