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歐洲 新歐洲 核心歐洲

出版時間:2007/10/1  出版社:立緒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  作者:哈伯瑪斯 Jurgen Habermas  譯者:鄧伯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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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二○○三年五月三十一日,好幾篇討論歐洲與美國關係的文章,同時刊登在德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與瑞士的主要日報上,分別由歐洲幾位望重士林的學者執(zhí)筆﹝其中一名為美國人﹞。
這次有關歐洲議題的公開討論,堪稱前所未有,由德國哲學巨擘哈伯瑪斯﹝Jurgen Habermas﹞一手策劃、協(xié)調,旨在集思廣益,討論伊拉克戰(zhàn)爭後歐洲在﹝跨大西洋﹞世界中的地位。
這場論戰(zhàn)像極了十九世紀初期復興運動孕育民族主義的情況。哈伯瑪斯這位溝通行動的哲學家,希望透過學術將這次衝突突顯出來,並將之變成一次歐洲公共言論的誕生,其成果可謂驚人。這一次的亮相,如今已經使全歐洲都動了起來,隨後有第一波、第二波的迴響,甚至擴及歐洲之外的美洲大陸學者。
參與這次論辯的,幾乎網羅了全歐各大學重要學者,以及輿論媒體界的重量級人物,可謂全歐知識界精英傾巢而出。雖然這是以高水準報紙,通曉多國語言的讀者、知識階層和文化界人士為主,不及於一般的民主大眾,但毫無疑問地,這種陣仗已經足可在類似運動中留下傲人紀錄。
哈伯瑪斯所發(fā)起的這個運動,可以視為歐洲人對歐洲的「再發(fā)現(xiàn)」。歐洲的未來在哪裡?歐洲能否統(tǒng)一?能否成為一個新的國家?本書綜合各家的觀點,正反俱呈,因此也提供了一個全面性的角度,堪稱一扇認識歐洲的廣角視窗。
本書由三位美國學者丹尼爾?李維﹝Danial Levy﹞、馬克思?潘斯基﹝Max Pensky﹞及約翰?托爾佩﹝John Torpey﹞合編,旨在讓歐洲以外的讀者也能夠參與這次論戰(zhàn),深入了解歐洲人對自己以及對世界的認知。

作者簡介

丹尼爾.李維﹝Danial Levy﹞
任職於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社會學院(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Stony Brook)
馬克思.潘斯基﹝Max Pensky﹞
為紐約州立大學賓漢頓分校(Binghamton Universit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哲學系教授
約翰.托爾佩﹝John Torpey﹞
則任教於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的人類學與社會學院、以及歐洲研究中心。
譯者簡介
鄧伯宸先生
畢業(yè)於成功大學外文系。曾任報社編譯、主筆、副總編輯、總經理,獲中國時報文學獎附設胡適百歲誕辰紀念徵文優(yōu)等獎,現(xiàn)為《新觀光》雜誌專欄作者。曾翻譯多本英文著作,包括《影子大地》、《族群》、《綠色宣言》、《邱吉爾的黑狗》、《生活之道》、《黑暗時代群像》﹝以上皆為立緒文化公司出版﹞,以及《時間等候區(qū)》與《說謊》﹝以上為心靈工坊出版﹞?!毒G色宣言》曾獲國立編譯館94年度「獎勵人權教育出版品」獎勵,《時間等候區(qū)》曾獲衛(wèi)生署國民健康局「2004健康好書」首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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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8條)

 
 

  •      繼《極簡歐洲史》之后,我又讀完了《舊歐洲 新歐洲 核心歐洲》,對歐洲整體上有了更深入的認識。本書分為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以哲學家哈貝馬斯為首的大思想家大文豪發(fā)動的以統(tǒng)一歐洲為出發(fā)點的論戰(zhàn);第二部分是歐洲各國精英知識分子對此次論戰(zhàn)的回應;第三部分是論戰(zhàn)過后的后續(xù)反應。整書以歐美國家精英知識分子對于歐洲凝結為一個更有力的國家組織的論文為載體,客觀地反應了各個國家的精英階層對于歐洲現(xiàn)狀的理解與展望。這本書里的各篇文章基本都是在2003年寫成的。十年后的今天,“歐洲國”的愿景不僅沒有靠近,歐盟各國還被經濟問題搞得焦頭爛額。但是回看發(fā)生在03年的這場思想交鋒,里面那些閃光的觀點至今依然熠熠生輝。
       第一部分即為重量級人物的觀點都大同小異,歐洲需要更團結,要有一致的外交政策,要向統(tǒng)一的“歐洲國”邁進,否則歐洲將會裂解,在今后的地緣政治中變得無足輕重。反美主義是歐洲凝聚共識的重要因素,但各位大腕都講述得很隱晦,搬出所謂共同的歷史和經驗、世俗主義等和美國相區(qū)別的因素來形成“歐洲意識”。但反美主義又是國際政治中站不住腳的偏見,這讓賴以凝聚歐洲的根基顯得脆弱無比。
       綜合全書所有論文的觀點回看第一部分,首先要承認他們說得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如果歐洲沉淪于現(xiàn)狀而沒有改變的話,歐洲將會在國際政治中的地位越來越不重要,甚至淪為——套用艾柯的話說——危地馬拉。但是歐洲真的有必要整合成一個歐洲國嗎?這是歐洲歷史發(fā)展的必然,還是經過人為努力可以改造的事實?有沒有一個比歐洲國更值得期待的歐洲的未來?
      
       在第二部分來自歐美各國的回應中,很多篇文章都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回答。相對于哈貝馬斯們的慷慨激昂和遠大理想,這些回應顯得更加客觀實際:
       自由否決權的存在,歐盟就不可能建國;
       建立主權國家是在向民族國家時代倒退,歐盟是超主權的架構,是人類社會發(fā)展進步的體現(xiàn),歐盟甚至不需要一部憲法,也不需要一個歐洲國的愿景;
       如果歐洲要建國就必須確定疆界,但是一個開放的歐洲才更有活力;
       反美主義是具有很深歷史淵源的偏見,但歐美之間所共有的價值遠大于差異;
       外部矛盾刺激是喚起內部共識的必要條件,但是反美主義不能對整個歐洲起到這樣的作用;
       隨著政治全球化發(fā)展,構成民族國家的要素正在逐步消解,國際組織的作用越來越重要,深化合作共贏、加強在國際組織中的影響力才是歐盟發(fā)展正確的方向。
      
       第三部分是后續(xù)回應,里面共有四篇文章,前三篇分別討論了關于伊拉克戰(zhàn)爭的思考、歐盟未來發(fā)展方向以及歐洲的反美主義,并在最后以一篇和平獎頒獎典禮致詞作為全書的結尾。后續(xù)回應里每篇文章都含金量頗高,可以算是對全書討論的一個總結。
       綜觀全書,編者全方位展現(xiàn)了歐美知識分子對于歐洲未來發(fā)展方向的大討論,通過他們在各大報紙上的隔空對話,讓讀者對歐盟現(xiàn)狀以及歐盟未來發(fā)展方向有了自己的認識和理解,是了解歐洲政治現(xiàn)狀一個很好的窗口。
      
  •     《舊歐洲新歐洲核心歐洲》(Old Europe,New Europe,Core Europe)是各家專欄雜集,搜集了幾位大師對于美國出兵伊拉克事件帶給歐洲人自我認同的沖擊寫成的評論。由于這本書收集的文章均來自于報章的專欄,故讀來淺顯易懂,沒有學者們掉書袋賣弄學問的陋習。強烈建議對歐洲事務有興趣想要進一步了解的讀者閱讀。
      2003年2月15日,西歐國家人民發(fā)起戰(zhàn)后最大規(guī)模游行,為了反對美國片面決定出兵伊拉克(美國以海珊政權擁有大規(guī)模毀滅性武器應該加以摧毀為由,發(fā)動戰(zhàn)爭),以及抗議八國元首(西班牙、匈牙利、捷克、意大利、丹麥、葡萄牙、英國)秘密簽署“八國文件”支持美國。
      而就在三個半月后也就是2003年5月31日,數(shù)篇討論歐洲與美國關系的文章,同時刊登在德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與瑞士的主要日報上,分別由歐洲幾位學術地位崇隆的學者執(zhí)筆。這次有關歐洲議題的公開討論,堪稱前所未有,系由德國哲學巨擘尤爾根?哈貝馬斯(Jurgen Habermas)一手策劃、協(xié)調,旨在集思廣益,討論伊拉克戰(zhàn)爭后歐洲在﹝跨大西洋﹞世界中的地位。哈貝馬斯自己的文章發(fā)表于《法蘭克福廣訊報》,同時列名的還有法國哲學大師德希達﹝Sacques Derrida﹞。
      宣言發(fā)表的同一天,哈貝馬斯亦安排歐美多位知名的學者與作家,包括意大利的翁貝托?艾柯(Umberto Eco)、吉亞尼?瓦蒂莫(Gianni Vattimo)、瑞士的阿道夫?穆希格(Adolf Muschg)與西班牙的費爾南多?薩瓦特(Femando Savater)共襄盛舉,同時在歐洲各大報撰文呼應,立刻引起歐美兩地的熱烈回響,針對攸關歐洲統(tǒng)一的歐洲認同以及歐美之間跨大西洋關系的未來走向展開激烈辯論,形成一場正反俱呈的空前論戰(zhàn)。
      這場論戰(zhàn)像極了十九世紀初期復興運動孕育民族主義的情況。哈貝馬斯這位溝通行動的哲學家,希望透過學術將這次沖突突顯出來,并將之變成一次歐洲公共言論的誕生,其成果可謂驚人。這一次的亮相,如今已經使全歐洲都動了起來,隨后有第一波、第二波的回響,甚至擴及歐洲之外的美洲大陸學者。此運動可以視為歐洲人對歐洲的“再發(fā)現(xiàn)”。這也促使歐洲青年們在柏林圍墻倒塌后的十年,再次檢視一個“老問題”,歐洲的未來在哪里?歐洲能否統(tǒng)一?能否成為一個新的國家?
      參與這次論辯的,幾乎網羅了全歐各大學重要學者,以及輿論媒體界的重量級人物,可謂全歐知識界菁英傾巢而出。雖然這是以高水平報紙,通曉多國語言的讀者、知識階層和文化界人士為主,不及于一般的民主大眾,但毫無疑問地,這種陣仗已經足可在類似運動中留下傲人紀錄。
      尤爾根?哈貝馬斯開宗明義指出,2月15日是一個歷史性的大日子,可能會因為“象征一個歐洲公共領域的誕生而名垂青史”。那一天,數(shù)百萬人在全歐洲的城市,包括倫敦、羅馬、馬德里、巴塞隆納、柏林與巴黎,抗議伊拉克戰(zhàn)爭,這些示威聲氣相通、舉世同步,他看見了“一個催生歐洲公共領域的信號”。換言之,一個能“制衡美國霸權單邊主義”的歐洲儼然成型。哈貝馬斯強調,即使歐洲統(tǒng)一之進程到目前為止出現(xiàn)停滯,仍有必要先建立一個“核心歐洲”概念-以法德兩國為軸心,加上荷、比、盧與意大利等國扮演“火車頭”的角色,強調以歐洲的現(xiàn)世主義(secularism)、啟蒙思想、民主人權等傳統(tǒng)為基礎,帶動一系列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列車,形塑一個眾人皆可接受的歐洲認同,進而建立一個擁有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歐洲。
      哈貝馬斯認為,美國片面入侵伊拉克后,歐洲分裂為兩派,支持反對者各有之,已經撕裂了舊歐洲,唯有在“核心歐洲”之下,重新凝聚一股得以“制衡美國霸權單邊主義”的歐洲,歐洲才有進一步發(fā)展的可能性。而此時的契機,就如同一面橫跨太平洋的鏡子,照映出分歧的觀點,透過辯論與理性溝通,找回共同價值的可能。正因為歐洲本身就是一部充滿斗爭的歷史,無論是城市與鄉(xiāng)村、神權與世俗權力、信仰與知識乃至于國家與敵對階級,歐洲都比其他地區(qū)的文化嚴重得多。正因為如此,歐洲人民也較能夠從過往歷史經驗中學會如何溝通歧異、整合矛盾與化解緊張。承認歧異的存在-相互理解另類之所以為另類的特性——這即是一種基本的“歐洲認同”。
      以此延伸出的思想即反應在國家的政治思維與政策方針中-政治與宗教涇渭分明、對國家的組織與管理能力充分信任,但對市場功能卻表示懷疑、選擇接受福利國家以弭平階級沖突并帶來社會安全的保證。凡此種種,其實都突顯出美國與歐洲捍格不入的“兩個世界”。無怪乎歐洲人難以想象,一國的總統(tǒng)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公開禱告,并總是將重要的政治決策與“神圣的使命”扯上關系,而這樣的國家竟是自詡要帶領世界走向“和平”的超級強權。解開這條政治臍帶,追求康德式全球一家的理想。此其時矣!
      文章發(fā)表后,隨即在大西洋兩岸知識圈引爆一連串的回響,許多文人學者紛紛就自身所處之位置與哈貝馬斯等人的歐洲認同與世界未來之見解,提出不同看法。而在諸多回響其實可略歸結成兩大重點:其一是歐洲內部的紛歧,其二是歐洲各國在處里跨大西洋關系上尋求共同認同之問題。
      首先,哈貝馬斯的“核心歐洲”最引人爭議的地方在于,要如何讓非核心歐洲國家(地區(qū))能夠認同核心歐洲之概念?此概念源于1994年,由當時德國基督民主聯(lián)盟主席蕭伯勒(Wolfgang Schauble)與外交政策發(fā)言人列莫斯(Karl Lamers)提出“雙速發(fā)展歐洲(two-speed Europe)”,將歐洲國家區(qū)分第一級與第二級,就能啟動進一步整合。多數(shù)學者認為哈貝馬斯的核心歐洲觀,不過是另一個法德優(yōu)越論的“借尸還魂”、仍站在柏林的觀點為歐洲爭辯不休。不被歸類為核心歐洲的東歐學者對于哈貝馬斯以西歐為出發(fā)點的核心歐洲認同觀,可是有相當不同的意見。彼得?施奈德(Peter Schneider)就嘲諷地說“以前我是東歐人,后來升級為中歐人……,接著就在前幾個月,我變成了一個新歐洲人,但就在我還來不及習慣這個身分之前,又變成了非核心歐洲人”。
      許多非核心歐洲人根本不想理這場討論,哈貝馬斯的思想列車只是再一次地宣揚西歐菁英份子自以為的歐洲價值。對東歐人來說,美國的強權離他們太遙遠,而是只能電視上能看到的夢想。再者,即便達成理念上的共識,實務的操作上又如何化為可能蒂摩西?加頓?阿什(Smoky Garton Ash)與拉爾夫?達倫多夫(Ralf Dahrendoff)就針對哈貝馬斯純以康德式的“理想”欲建立一個擁有共同外交與安全策略之歐洲的實際操作面,提出強烈抨擊。
      綜而言之,無論是嚴謹?shù)膶W術辯論到譏諷式的評論,多元豐富的各式回應,正體現(xiàn)了歐洲民主與論辯風氣的傳統(tǒng)典范。哈貝馬斯的論點或許有其侷限在其角色與位置,也不論此次哈貝馬斯所拋出之議題是否能取得共識,光是這樣一場大規(guī)模的辯論,即令人見識到歐洲世界在思考此等重大議題時,訴諸“公共領域”之習慣與深度。
      我們更難想象,一個被喻為世界上經營超國家組織最成功的區(qū)域,對于“歐洲認同”竟然還能有如此多的歧見。誠如吉亞尼?瓦蒂莫所言,歐洲認同缺乏與民族意識相關的“自然”基礎。歐洲之存在,頂多只能算是一個“文化”單位。可以預期的是,這類的辯論在歐洲只會繼續(xù)延續(xù)下去,并且隨著國際局勢的改變帶給廣大的公共社群新的思考與想象,進而深化廣化歐洲的公共領域。公民社會(Civil Society)成熟的歐洲尚且如此,作為公民社會方才成雛型的中國,面對各種認同問題,又可否能跳脫既有的二元意識型態(tài),形塑出能理性論辯的公共領域?值得期待!
  •     想來這番介入乃是要引發(fā)更多的討論。哈貝馬斯所要求于朋友與同業(yè)的,在于以歐洲公民的立場,就當前歐洲的處境發(fā)表各自的看法,并對各國政府和現(xiàn)行(雖然仍未充分成形)歐洲政府提出一系列的吁求。
        當此之際,對于伊拉克戰(zhàn)爭,各國因立場互異而在歐洲內部形成尖銳的分歧,在此時此刻要對聯(lián)合歐洲的未來提出預測格外困難。某些東歐國家之加入歐盟,已將那些民主政治行之有年的國家拉到一塊,半推半就地把自己的國家主權跟那些實行民主政治未久的國家綁在一起,目的則是要增強一個由他們新打造的國家主權,即使代價包括必須犧牲與歐洲以外國家結盟的政策。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我們可以這樣說,一方面,的確是有一種歐洲意識與認同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卻也有一大堆可能的發(fā)展要將這一聯(lián)合給分解掉。
        在這里,舉個我知道哈貝馬斯也會用的例子:所謂的西方世界,其基本要素包括希臘與猶太一基督宗教遺產,誕生于法國大革命的自由、平等理念,始于哥白尼、伽利略、開普勒、笛卡爾與弗朗西斯?培根的現(xiàn)代科學遺產,資本主義的生產模式,國家、教會或普通法的世俗化,經過階級斗爭而達成的正義理念(全都是典型歐洲西方世界的產品,而且我們還能夠舉出更多),但時至今日,所有這些都已經不再屬于歐洲所獨有,而是擴散到了美洲、澳洲以及亞洲與非洲的許多地方,而且一一盡管并非各處皆然——已經大行其道。
        一個介于再生與沒落之間的未來:舊大陸的命運
        今天,西方文明(一個將本身在全球化過程中定位為成功模范的文明)不再是只等于歐洲。
        與此同時,在西方文明本身的內部,我們越來越認識到一種歐洲的認同。身為歐洲人,當我們走訪其他歐洲國家時,這種認同并不會那么強烈,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所看到的反而是彼此的差異,只不過,這就好像我們從米蘭到了巴勒莫(Palemo),或是從卡拉布里亞(calab血)去到都靈一定會看到差異是一樣的(以上均為意大利地名,米蘭、都靈為意大利北部城市,巴勒莫為南邊西西里島的第一大城市,卡拉布里亞則在意大利半島之最南端,與西西里隔海峽相望?!g注)。但我們若是跟一個非歐洲的文化接觸,包括美國文化,馬上就會有一種歐洲認同油然而生。我常有這種經驗,出席一場會議,與來自不同國家的朋友消磨一個晚上,或是在一次平常的觀光旅游中,很偶然地碰到一些人,他們若是來自法國、西班牙或德國,言談舉止間,總會讓我們覺得氣味相投,勝過從其他地方來的人。去年12月在巴黎,出席一項和平會議的開幕式,席間法國的哲學家部長呂克?費里(Luc Ferry)致詞(此公所言雖不驚人,說來卻是擲地有聲):時至今日,若說法國人還想對德國人動武,那是絕不可能的(同樣地,想到會有英國人去跟意大利人開戰(zhàn),西班牙人去侵略佛蘭德斯,也屬不可思議),但是,所有這一類今天看來都已經是明日黃花的沖突與敵對,在過去的兩千年卻是常態(tài)?,F(xiàn)在的情形可以說是破天荒的;若是回到五十年前,那可是無法想象的。我們或許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這卻仿佛是生來就有的。我們歐洲人,就算是最不入流的,碰到假日,今天都可以自由自在、大大方方地穿越國界,但若換作是我們的先人,荷槍實彈的人可就馬上逼了上來。
        一個法國人覺得自己不同于德國人,理由可以多到數(shù)不清,但不管怎么說,他們都繼承了一堆的經驗,使得他們乃至他們各自的國家看起來就是屬于同一類的,譬如說:有別于個人的成功只要各憑本事,而我們對繁榮福祉擁有一種共同的認知,卻是經過貿易聯(lián)盟的努力所達成的;我們都經歷過殖民失敗及帝國沒落的過去;我們全都受過獨裁專制統(tǒng)治之苦,對這種病毒了如指掌,任何一點點的征兆都難逃我們的法眼,因此,或許我們(至少是絕大部分)已經完全免疫。我們也全都經歷過本土的內戰(zhàn),甚至永劫不復的險境。我敢這樣說,如果有兩架飛機撞進了巴黎圣母院與倫敦鐘塔,恐懼、痛苦、憤怒是一定會的,但絕不至于驚嚇到荒腔走板,憂心到方寸大亂,出于本能地采取立即而毫無轉圜的反制行動,弄得第一次在本土遭到攻擊的美國人民人心惶惶而不可終日。
        總而言之,歐洲擁有太多共同的東西:歡樂與悲傷、光榮與恥辱、值得保護與應該懺悔的傳統(tǒng)。不同于其他國家,每個歐洲國家都跟亞洲與非洲互動密切,展開過沒有大洋阻隔的貿易與沖突。但是,這就足夠讓歐洲真正地團結起來嗎?正如我們每天之所見,其實不然,盡管歐元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盡管許多國家都希望得其門而入,成為共同體的一員。看起來,大家的確都想要參加一個聯(lián)盟,但加入以后呢?或許愿意放棄某些東西,但絕不是全部,同時又隨時可以翻臉,一如在有關伊拉克戰(zhàn)爭的問題上各有立場。
  •      我想評價歐洲和美國的關系時,滿腦子想的是——歐美其實是一對基友: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受,覺得保持一個姿勢很難受,需要換個體位;一個做了幾十年的攻,覺得感覺很好不想下來,于是就編了這本書。
       歐洲這種痛苦又愉悅的心情在書里屢屢出現(xiàn),而更明顯的是幾乎每個歐洲作家都試圖回答這兩個問題:“如何是歐洲?”“如何是歐洲共同體的基礎?”歐洲和美國不是簡單的孕育和繼承的關系,還有錯綜復雜的相互回流學習模仿的過程,所以哈貝馬斯試圖區(qū)分歐美的說法“政治上的世俗主義、福利國家、整體倫理重于個人權利等等”被后面的文章駁得幾乎體無完膚。劃清外部與內部,我者與他者的界限固然是確立歐洲主體思想的前提,但試圖削足適履,修改現(xiàn)實適合理論卻不是可取之道,而大歐洲主義的思想,還有意無意地散發(fā)著民族主義的惡臭,以反美為利益述求的大歐洲主義,如果實踐幾乎是注定要走向封閉與狹隘的:哈貝馬斯的大歐洲如何面對內部的穆斯林民眾和數(shù)量巨大的移民?難道忘記了納粹為了劃清種族的純潔與高貴對猶太人所做出的惡行?
       歐洲本身就不是能簡單形容的整體,歐洲的邊界在哪劃分更是眾說紛紜,英國與烏克蘭有多少共同之處?土耳其和俄羅斯是否也屬于歐洲?東歐如何融入歐洲大家庭之中?如何處理歐洲的這樣巨大的差異性?這些問題沒有解決,哈貝馬斯即使再殫心竭慮的設計新歐洲、核心歐洲、雙速歐洲也變成“還被罵死”?
       歐盟無疑是人類歷史上偉大的政治創(chuàng)舉,但歐洲甚至連最基本的共識都未達成(想象一個十萬人的國家能在十億人的組織里行使自由否決權的情形),就想成立一個反美國霸權的霸權集團,多少有點不自量力。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不必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也很難想象美國會與歐洲特別是西歐為敵,它們之間有太多的可以稱之為美國也可以稱之為歐洲的精神相連),至少不必選擇在當下,學會與強者共存才是明智之舉,特別是這個強者還是自己的基友的時候。
       很多人會拿歐盟與美國獨立戰(zhàn)爭13州建立邦聯(lián)繼而成立聯(lián)邦的事例作為前例,我個人覺得并不恰當。獨立戰(zhàn)爭有一個明確的外敵——英國;自身邊界也很清楚——13州;也不存在太多的思想和宗教的分歧,這些歐洲都不具備。更重要的是美國4年內戰(zhàn),南北死傷60萬人,以平等取代自由,實際上杜絕了州退出聯(lián)邦的途徑,通過第十三、十四、十五修正案無異于再造了憲法,還通過了一百年的改革才成為今日的美國,當代的歐洲能夠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和如此長的時間么?
       或許歐洲和中國會有一些類似,都曾經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但如今又都被邊緣化了,而如今的努力不過是歐洲想重回帝國的榮光,中國想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罷了,結果如何只能以觀后效了。
       說句題外話,當年做著春夢的中國政府聽說歐美要鬧別扭,像吃了偉哥般興奮想要插上一腳,歡呼羅馬式的和平即將終結,多極化的世界前景可期,但現(xiàn)實是他們小兩口吵架,和金鏈漢子半毛錢的關系也沒有。
  •      自大航海時代以來的500多年,歐洲無疑主宰世界歷史發(fā)展潮流的先行者。歐洲社會將其自身的經濟模式、政治制度與意識形態(tài)成功地轉化成了現(xiàn)代社會的標準樣板,通過殖民擴張與貿易交流,從而把整個世界納入了歐洲人所創(chuàng)立的秩序與規(guī)則之中。
       但是到了20世紀初,斯賓格勒的“西方的沒落”一語成讖地預言了歐洲的沒落:資本主義瀕臨崩潰、法西斯運動的興起、反殖民斗爭如火如荼以及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毀滅性打擊,繼而一道漫長的“鐵幕”橫貫歐洲,曾經的“世界中心”無可避免地淪為美蘇兩極爭奪與暗斗的戰(zhàn)場。經歷過興衰巨變的歐洲終于在痛定思痛之后,試圖尋求歐洲和平發(fā)展的根本之道:捐棄前嫌,共同發(fā)展。
       然而, “歐洲聯(lián)合”并非是一條光明無限的坦途,現(xiàn)實的需求與現(xiàn)困境錯雜交織,聯(lián)合與分裂的因子并存共生。正是在這樣的矛盾中,歐洲人開始了他們前所未有的思考與實踐。
      
      國家之上是否還有歐洲?——理想主義與現(xiàn)實困境
      
       中世紀時,歐洲人的“自我認同”中包涵兩個層次:其一是“民族”的自性,這也是形成“民族國家”的基礎;其二是“歐洲”的共同情感,這無疑是更悠遠的心理認同——共同的希臘—羅馬所傳承的文化,共同的基督教信仰,共同對抗穆斯林世界的斗爭經歷。但這種內在的心理需要強烈的外在刺激才能顯現(xiàn)出來,也正是冷戰(zhàn)時期共同而迫切的安全需要,才使得歐洲諸國愿意放棄仇怨,將“歐洲”作為一個整體,以期在美蘇之間取得獨立自主的地位。
       “歐洲聯(lián)合”也從不是一個空穴來風的美妙幻想,歐洲人引以為傲的羅馬帝國與查理曼帝國都曾締造過“歐洲一統(tǒng)”的盛景。而近代以來,民族國家的不斷強化與權利意識的萌發(fā),使得任何妄圖通過武力征服來實現(xiàn)的歐洲統(tǒng)一都成為遙遠的迷夢。所以無論是拿破侖還是希特勒,其命運終是“興也勃焉,亡也忽焉”。
       當然,對于“歐洲一統(tǒng)”的思考絕不僅僅只有“鐵與血”一條道路。哲學家與政治家們則期望一種和平的方式,最有影響力的就是康德。他曾設想過“聯(lián)邦式”的和平道路——立足于歐洲的現(xiàn)實,目標則是更為遠大的“世界聯(lián)邦”。這位啟蒙運動的代表、理性主義的先驅將世界永久和平的理想寄望于人類的理性,因為人類的絕對理性是譴責戰(zhàn)爭的。而只有在人民可以自由表達他們理性與意志的共和體制中,國與國之間彼此訂立條款結成聯(lián)合,才能創(chuàng)造和平。而各個國家聯(lián)合體的世界大同乃是人類由野蠻走向文明的一個自然而必然的過程[ 康德的觀點參見《永久和平論》,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5年。]??档滤珜У暮推降摹皻W洲一統(tǒng)”,直到經歷了無數(shù)次戰(zhàn)火洗禮后,才被如夢初醒的歐洲人所重新認識,康德的理想也正成了“歐洲一體化”中最重要的標桿。
       “歐洲聯(lián)盟”的目標是關于整體且顯而易見的,但阻礙的力量也恰恰來自歐洲內部,來自于國家意識的抵抗。它沖擊的正是《威斯特伐利亞條約》所界定的“國家主權”?!皻W洲聯(lián)盟”從開始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和平契約,而是需要讓渡部分主權的共同體,人們常常將其視作對美國1787年所實現(xiàn)的聯(lián)邦制的借鑒。在《羅馬條約》中,規(guī)定各成員國之間取消關稅、對外制定統(tǒng)一關稅、建立統(tǒng)一的農業(yè)與運輸政策、制定程序調整各成員國的經濟政策,甚至可以在必要限度內使各國立法趨于接近。其中的要求使得聯(lián)盟已具備了“超主權”的性質,而這也立刻遭到了當時一部分歐洲人的反對,產生最大影響的就是戴高樂。
       戴高樂是贊同“歐洲一體化”的,但對于他而言,“歐洲”始終是“多國家的歐洲”、“祖國的歐洲”。他強烈抵制一體化進程的加速,導致了法國在歐共體會議上的“空椅危機”。另外,法國在其后倡議修改表決方法,變“多數(shù)通過”為“一票否決”,目的正是要防止共同體對于國家主權的侵犯。戴高樂出于現(xiàn)實考慮的強硬態(tài)度使得歐共體的進展延緩,在關于英國加入等諸多問題上徘徊不前。但合理的協(xié)商機制已經形成,歐共體的進展已是水到渠成。
       70年代的石油危機與日本經濟騰飛,外部的競爭壓力陡然增大,西歐各國的輿論也終于達成共識:一體化的進程必需加速,統(tǒng)一市場已迫在眉睫,各成員國要把共同體的利益放在國家利益之上。這一時期最重要的成就就是提出《建設內部市場》的“白皮書”——旨在消除“三大壁壘”、實現(xiàn)“四大自由”,以及通過《但以歐洲文件》——將“白皮書”確認為有法律意義的文件,并使用“特定多數(shù)表決”的決策機制。正是這兩項切實的舉措,歐共體已經具備了走向經濟聯(lián)盟與政治聯(lián)盟最關鍵的道路。
       1992年,《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簽署,這份官稱“歐洲聯(lián)盟條約”的文件可以看做是“歐洲憲法”的雛形,其中要求的共同外交與防務政策、司法與內政的合作以及“歐洲公民”意識的培養(yǎng),每一條都意指一個“超越國家”的實體呼之欲出。1999年,歐元正式誕生,這次偉大的成就將歐洲的經濟結合在了一起,
       一個看似無限生機的“統(tǒng)一歐洲”在世紀末已經形成了。但今天的我們才發(fā)現(xiàn),新千年之后 “歐洲”所要面對的是更大的考驗。
      
      歐洲人的“門羅主義”?——“新歐洲”與“舊歐洲”
      
       前文所述的歐洲,實際上只是一個偏狹的概念,在中國人的通常意識中,“歐洲”大致就是英法德所代表的西歐社會,“歐共體”在早期只是“西歐的共同體”。哈貝馬斯對“歐洲性”的闡述正是基于對西歐社會的理解,他所認為“歐洲”就是:政治上的世俗主義、平息資本主義“創(chuàng)造性破壞“的共識、重視科技進步的“二律背反”、整體倫理重于個人特權、承認國家力量的暴力性與主權的有限性、能夠自省去殖民化后的邊緣弱勢。正是這樣的基礎才使得“歐共體”的理想得以在現(xiàn)實中有序地前行。而一切隨著蘇聯(lián)的解體發(fā)生了劇烈的變化。
       首先,“舊歐洲”們驀然發(fā)現(xiàn)在它身邊是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新歐洲”——它們都是在鐵幕之后被高壓控制下的“社會主義國家”,經濟水平低下,政治環(huán)境不穩(wěn)、民族矛盾尖銳。這些東歐與巴爾干地區(qū)的國家,對于“舊歐洲”而言,他們是否能算是“歐洲”的一部分呢?
       其次,美國失去了蘇聯(lián)的制衡,成為了唯一的霸權,日益以“世界警察”自居,在經濟與外交上的重心開始逐漸轉移到了太平洋,與歐洲的利益越來越背道而馳,其中尤其是布什政府悍然發(fā)動伊拉克戰(zhàn)爭。這讓歐洲意識到必須采取自己的措施來保障自己。
       最后則是來自歐洲內部,“主權”與“超主權”之間的矛盾在外部壓力緩解又悄然顯現(xiàn)。最重要的表現(xiàn)就是2005年《歐盟憲法條約》被否決,阻止這次“政治聯(lián)盟”關鍵一步恰恰是創(chuàng)始國法國與荷蘭。
       2003年5月31日,歐洲各大主流報紙在同一時間刊登了當時歐洲最有名的公共知識分子,包括了哈貝馬斯、德里達、艾柯等的一系列文章,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歐洲該何去何從”。這場由哈貝馬斯與德里達共同倡議的輿論高潮,是為了響應2月15日歐洲各地的“反伊拉克戰(zhàn)爭”的示威游行。這次旨在呼吁“歐洲聯(lián)盟”迅速行動的輿論攻勢,興起了歐洲乃至美國廣泛的關注,對這個問題的探討也成為當時公共領域最炙手可熱的話題,應和者、反對者、商榷者層出不窮。而這次大辯論無疑是對“歐洲聯(lián)合”過去與未來的一次大審視。
       最先發(fā)起的哈貝馬斯、德里達等人,都是德法意等歐盟核心國的知識分子,他們在理念上追隨康德的“聯(lián)邦主義”,強烈捍衛(wèi)“舊歐洲”的特性,進而提出了“核心歐洲”的概念。他們構想的發(fā)展藍圖是,“核心歐洲”先形成一股強大的對外力量,反抗美國的霸權,再由“核心歐洲”引領“新歐洲”實現(xiàn)共同進步。對于“核心歐洲”內部的主權紛爭,則還是寄望于他們自身的認同與理性。由此可見,德里達等人依舊延續(xù)了一直以來的康德式的理想主義。
       而后期的回應則顯然更多了現(xiàn)實主義的成分,意大利人斯皮內利原則上贊同“核心歐洲”的先行發(fā)展,而指責“舊歐洲”過于追求一致同意而遷就妥協(xié),致使發(fā)展延緩。英國人哈羅德·詹姆斯則體現(xiàn)英國慣有的對“歐洲”的若即若離,他認為德里達等人所提倡的新秩序,是把內政和外交混為一談的離譜錯誤——而這恰恰是“歐盟”的訴求。更多人則是看到了東西歐之間的差距:西歐一直希望以自己的模式來強迫東歐接受“歐洲聯(lián)合”,這使得東歐的學者質疑這是不是“舊歐洲”的門羅主義——西歐希望東歐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來阻止美國乃至俄羅斯勢力的侵犯,正像當年美國人將歐洲人拒于美洲之外的手段。
       東歐確實與西歐有著太多的不同,不同的歷史發(fā)展軌跡、不同的經濟發(fā)展水平,他們無法像西歐諸國一樣對于“歐洲”的自我認同,甚至在認同上,他們更傾向美國,而不是西歐?!皻W盟東擴”之后所引發(fā)的一系列包括經濟、移民等問題,正說明了無論何種程度的聯(lián)盟都依賴與參與各方的實力平衡,東西歐的差距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彌補這種差距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現(xiàn)代化的追問
      
       2008年的經濟危機又成了“歐洲聯(lián)盟”的一次重大考驗:冰島破產、希臘債務危機等,剛剛十歲的歐元面臨著巨大挑戰(zhàn),也讓這個依然脆弱多變的聯(lián)盟試驗自身調整的能力。只是有一點已不可改變,那就是“歐洲”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他們只能在這條道路上探索前行。正如阿道夫·穆希格說:歐洲是一個實體,其之所以存在,純粹是因為事實上他已經被創(chuàng)造出來了。
       而事實上,我們不妨將歐洲人所進行的活動視作一場對現(xiàn)代化的追問:是否可以有一種普遍原則所形成的共同體來取代“民族國家”成為新的組織形式,以求使世界和平而有序的發(fā)展?正像他們當年通過“民族國家”來開啟現(xiàn)代化進程一樣,但歷程無疑要更加艱辛曲折。
       “歐盟”之后的東南亞聯(lián)盟、南美國家聯(lián)盟,正沿著歐洲探索的道路不斷前進。而不久前的澳大利亞總理陸克文甚至提出了“亞太聯(lián)盟”——這可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地緣政治帶。全球化背景下,每個國家其實都意識到了合作遠比對峙來得更有用些。
       筆者非常贊同陳樂民先生的一段話:所謂“一體化”就是各個個別部分的“一體化”;“一體化”的基礎是“部分”,即各個“民族國家”?!裕^“一體化”的另一面,就是“民族國家”的現(xiàn)實存在。換一種說法,只要“一體化”這個概念存在一天,“民族國家”就要存在一天?!巴恍浴焙汀岸鄻有浴庇肋h會同時存在,是“一”和“多”的關系。
  •     在《里斯本條約》生效快一年了來看這本書,03年的歐洲人討論著一部歐洲憲法是否必要,共同外交政策是否可能,歐洲認同在哪。
      
      在歐洲各大報紙上轟炸歐洲認同的大辯論的確很精彩,但“反美伊戰(zhàn)”著實不是個好的切入點,這只會分裂歐洲。至于歐洲范圍的游行神馬的,書中所說的反美游行的確算第一次了。民族的認同感多來自于外敵(或者假象出的外敵來轉移內部矛盾,說遠了。。),美國自然不是歐洲的外敵,英國之類這些美國的好朋友國家怎么可能從這里產生認同,愛爾蘭這些中立國也只會覺得情何以堪??纯船F(xiàn)在歐洲范圍的游行,布魯塞爾一說要財政緊縮,整個歐洲就游行罷工了。歐洲的認同感也能通過這些與民族政治外交神馬的無關,但與民眾息息相關的事來慢慢的建立。
      
      核心歐洲的問題,或者法德軸心的問題,經濟危機后德國的復蘇太領先于其他歐洲國家了。東歐那邊波蘭似乎是發(fā)展的最好的了,波蘭的新領導人也更傾向于歐洲,而不是美國,就是就是,歐盟都給了你多少錢了搞發(fā)展了。雙速歐洲的問題到現(xiàn)在算是有結論了,并沒有除了歐元區(qū)外再建立個雙速歐洲。但是27個國家共同的外交的事想想就復雜。
      
      歐盟擴張的問題,一方面我不想看到土耳其加入歐盟,另一方面我也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歐洲的文化圈歷史圈到底有多大,現(xiàn)有的27國是不是有都在這圈里了,仔細算算也并非如此。2011或12年克羅地亞和冰島加入歐盟后擴張的事還是停停吧,土耳其至少再等10年吧。另一個問題就是移民了,從最近法國和歐盟的吵架(如果這算吵架的話)來看,西歐大國為了申根協(xié)定做了很大的犧牲,但是薩科奇的做法太“壞”了,這不是解決的問題的方法,大家都不要理他?。?!
  •     中國人的2000年前統(tǒng)一,使得外國人到中國,容易被中國內部多樣性吸引。
      
      歐洲人的分裂,使得中國人看歐洲,更容易把他們看成一個整體。但歐洲的現(xiàn)實四分五裂。
      
      內部差距很大,這部書有很好的介紹。
  •     地理決定論說,阿爾卑斯山呈放射狀的走勢決定了歐洲不可能統(tǒng)一。學者們苦苦的思索和爭辯,只為了追求所謂 核心歐洲,歐洲所代表的、所主張的、所擁有的,到底是什么。 那么,誰能站出來告訴大家,當今的核心中國在哪里呢。
  •     這個問題乍一看令人駭異:世上難道還有另外一個歐洲嗎?然而,地理意義上雖然只有一個歐洲,但在政治意義上遠非如此了,事實上,歐洲一體化進程中最頭疼的也是迄今無法解決的問題就在于:每個歐洲國家,甚至每個歐洲人,對于“歐洲”應該是怎樣一個歐洲,都有著不同的、難以協(xié)調的看法。從這個意義上說,“歐洲”從來就有許多個,單數(shù)的“歐洲”除了地理意義上之外并不存在。
        看看這本集子就知道問題有多么復雜和嚴重了。這里收錄了哈貝馬斯、德里達、艾柯、桑塔格等歐美頂級知名學者對歐洲政治使命和集體認同的看法,其討論的起因是伊拉克戰(zhàn)爭前夕,時任美國國防部長的拉姆斯菲爾德指責反對開戰(zhàn)的法德等國代表著“舊歐洲”,而贊揚波蘭等支持美國攻打伊拉克的各國為“新歐洲”,這一言論引起歐洲知識界的嚴厲批評和軒然大波,這本集子就是集中體現(xiàn)。將歐洲分為新舊,實際上意味著歐洲在重大問題上的公開分裂,哈貝馬斯和德里達就此針鋒相對地提出“核心歐洲”的概念,倡導以法德等國為核心,強調歐洲的世俗主義、啟蒙思想與社會民主傳統(tǒng),走出一條有別于美國的獨立自主道路。就此意義而言,說它是一篇歐洲獨立宣言,也不為過。
        然而這一概念同樣很難成為歐洲人的共識,尤其是英國和東歐等被排除在“核心歐洲”之外的那些國家的知識分子,對此很不以為然。正如書中一位德國學者自嘲的,就沖著“核心歐洲”是德國人搞出來的概念,頑固的英國人及東歐、中歐人就會抵死不買賬。對不同地區(qū)的人來說,歐洲也意味著不同的東西:對法德兩國來說可能意味著一種集體認同和使命感;對英國來說,歐洲應當是一個沒有政治龍頭、沒有刀劍、也沒有共同貨幣的歐洲;對北歐人來說,歐洲只是一個沒得選擇的“必要之惡”;而東歐人的歷史經歷和話語又全然不同,對他們來說,歐洲更像是一個未來的希望。至于俄羅斯和土耳其,雖然它們也時常自視為歐洲的一部分,但卻沒有幾個西歐人認真地贊同這種看法。
        因此,這就戳到了歐洲政治使命的阿喀琉斯之踵:“歐洲是什么?”這個問題的答案正是核心之所在。每當歐洲一體化進程中討論到吸收新成員國問題時,幾乎不可避免地總要談到這個問題。問題的麻煩正在于:歐洲自身太過多元,以至于每個成員國的人都有一段特殊的經歷,彼此難以共享一些相同的體驗,而這種體驗才是塑造整體認同的根本所在。這種多元既是豐富性的體現(xiàn),又是歧異紛爭之源——這也難怪,歐洲歷史的特點之一就是始終不斷的民族意識對抗。在這里,很難有一句口號或一個象征,能將所有人整合到一起。
        在伊拉克戰(zhàn)爭中,這個能團結起歐洲人的因素似乎倒是浮現(xiàn)了——那便是歷史悠久的反美主義。雖然美國在二戰(zhàn)中拯救了歐洲,但在戰(zhàn)后的歲月里,歐洲人始終將美國和蘇聯(lián)并列為最嚴重的兩大外部威脅,許多知識精英對歐洲可能墮入美國那種“浴缸和冰箱式的文明”深懷恐懼。在蘇聯(lián)崩潰后,美國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不可一世的帝國式單邊主義,更讓許多歐洲人十分反感,以至于有觀察家驚呼“大西洋在變寬”,西方內部出現(xiàn)了裂痕。這種對立情緒在伊拉克戰(zhàn)爭中更達到了數(shù)十年來的新高。
        歐洲人并不僅僅想奪取道德制高點,更想通過對美國單邊主義的反對,在國際舞臺上扮演一個有分量的角色。因為有一點是越來越明顯了:隨著中國、印度等新興力量的崛起以及美國這一超級強國的客觀存在,歐洲如果不能聯(lián)合起來作為一個整體參與國際事務,并發(fā)出唯一的聲音,那么最終歐洲的聲音恐怕越來越不會為世人所聽到。這就是為什么歐洲各國需要迫切意識到彼此間的共同政治命運和共同的未來。
        這場論戰(zhàn)也暴露出了歐洲內部深刻的分歧。許多人不止反對“核心歐洲”這樣的提法,也不認為只要與美國的價值相異,歐洲就能獲取確定的存在,嚴厲批評這樣的歐洲認同“絕對是行不通的”;甚至有人覺得歐洲沉迷于自己的價值觀只會走向一個死的歐洲,而只有成為一個不同文化的交匯點才能生機盎然,“哪來什么歐洲的獨立宣言,什么歐洲的價值,根本就是一步一步把歐洲的價值、歐洲的力量顛覆掉、謀殺掉?!睉撜f,這些多元的聲音并非沒有道理,而且也許正是這種多元本身,才是真正的歐洲。借用學者朔伊勒布的格言:“如果我們只做個歐洲人,我們就會毀了歐洲?!?
        然而這也確實造成了政治上的無力。取代歐盟憲法的《里斯本條約》光是為取得27個成員國的同意就花費了8年時間進行談判和批準,只要一票反對就無法通過——這讓人想起波蘭歷史上臭名昭著的“自由否決權”(只要有一名貴族議員反對,議案就無法通過),這最終成為波蘭內部嚴重分裂、國力衰弱的致命弱點。到現(xiàn)在為止,歐盟仍是一個由其成員國支撐起來的架構,每逢重大問題時總會暴露出無法迅速、一致作出決策的缺陷。
        正因此,雖然這場論戰(zhàn)爆發(fā)于2003年,但它所討論的問題和暴露出的分歧,則具有持久的意義,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期內仍將不斷被反復提及。不管歐洲最終應當是怎樣一個歐洲,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即艾柯發(fā)出的警告:“歐洲如果不成其為歐洲,就只有分崩離析一途?!薄诖怂竦爻姓J了歐洲仍是一個正在形成中的歐洲,這就是一切問題所在,但也是希望之本:人們有權不斷設想一個最好的歐洲,而那實際上就是在設想未來。
  •     載《瞭望東方周刊》
      此處為未受字數(shù)限制的未刪節(jié)原版
      
      (目錄導讀)現(xiàn)實之利,公共之辯,賢哲之夢
     ?。▋任膶ёx)雖然從歐洲煤鋼共同體到歐盟的歐洲一體化進程被認為是功能主義學說的成功;但實際上回顧關于歐洲一體化的思想史,歐洲從來就是意識形態(tài)的歐洲。
      
      希臘發(fā)生債權危機、西班牙經濟問題的凸現(xiàn)、 “歐洲2020”的歐盟未來十年經濟戰(zhàn)略的頒布、設立歐盟“外交署”進入議事日程……歐盟的2010年,似乎是從多事之春開始的。面對外界的關注,歐洲在埋頭打理這些問題的時候,或許已經是一種“又來了”的心態(tài)。
      各個領域進程不一的一體化程度,東擴后不再同質化的經濟發(fā)展水平和社會思潮與意識形態(tài),歐盟領導權問題,對外交一致的期待和實際上 “新歐洲”、 “舊歐洲”、“核心歐洲”、英國、美國之間的五角關系,這些問題對于綿長的“歐洲統(tǒng)一”的“賢哲之夢”而言,已經成為慣常的考驗。而在世界舞臺上的現(xiàn)實之利和市民社會傳統(tǒng)所涵養(yǎng)的公共之辯,讓歐洲在實踐之余,從來沒有停止過思考和爭辯。雖然從歐洲煤鋼共同體到歐盟的歐洲一體化進程被認為是功能主義學說的成功;但實際上回顧關于歐洲一體化的思想史,歐洲從來就是意識形態(tài)的歐洲。
      比如,2003年5月31日,因由歐洲對美、英兩國無視歐洲各國的反對出兵伊拉克的不滿,哈貝馬斯聯(lián)合德里達邀約三十多位歐美知識分子所進行的那場關于歐洲統(tǒng)一之路的辯論。
      雖然無緣親見當時西歐諸報筆戈紛飛的景象,但是日后結集出版,并在最近出了簡體中文版的《舊歐洲 新歐洲 核心歐洲》讓更多的讀者見識了那場辯論及其后續(xù),也由此讀到了文化歐洲、公益/公共物品歐洲之外的意識形態(tài)歐洲。書中第一部分“攻擊發(fā)起線:2003年5月31日”重現(xiàn)了這場有關歐洲未來的公民論政現(xiàn)場。而加上第二部分“初步反響”和第三部分“后續(xù)回應”,幾乎可以用華麗來形容的筆談陣容使得這本書同時成為文人論政隱形的盛宴。
      雖說這次討論是“由哈貝馬斯精心策劃”的,但哈貝馬斯和德里達搭檔并發(fā)表檄文,本身就囊括了可以引起一場知識分子大辯論的要素:一個德國人、一個法國人、一個是法蘭克福學派的代表人物、一個事后結構主義的代表人物、公共知識分子、事關跨大西洋關系、事關歐洲未來的話題——而后來的回應和熱議,確遠遠超過了老哈約稿時的預期。
      這塊“引玉之磚”儼然是戰(zhàn)斗性的,無論是長如口號的標題《2月15日,歐洲人民的團結日:以核心歐洲為起點,締結共同外交政策》;還是文中呼吁由法、德兩國主導建立“核心歐洲”,對外在國際社會中以一個聲音發(fā)聲,反對美國不負責任、唯自己意愿是圖的外交政策,對內加強“歐洲性”的建構,以文化的聯(lián)結填平“核心歐洲”、“舊歐洲”和“新歐洲”之間的差異,而不至于被來自于大西洋對岸的引力扯得四分五裂……儼然是大聲說出了“重建歐洲人的歐洲”。
      而呼應和回應的討論文章則平和了許多,也深刻了許多——雖然,幾乎所有作者全都明白表達了反對美國的立場。話題是規(guī)定的,又是當下國際時局的立現(xiàn),但討論的深入,決定了盛宴雖然隱形,但卻自然有其之所以為盛宴所在。每一個單篇的觀點都是激越的,卻在連成一體的譜系中有一個恰好的位置——每一篇都在說“不”,論證的語氣卻又都像在商榷般。或許是因為,知識豐富的人即使偏激也絕不會偏見;或許是因為,對于政策制定者的一錘定音而言,歐洲和美國都太過豐富。比如,穆希格指出“導致歐洲分分合合的,其實是同一件事:在自己與切身的傳統(tǒng)疏遠的過程中所得到的共同記憶與習慣。”抑或只是因為,爭辯也是一種建立福斯特(E. M. Foster)所說的“聯(lián)結”(connection),重申自身重要性卻也在同時反觀自身的一種方式。
      可惜的是,如此公共,如此知識分子的一次賢哲之辯,居然沒有斯拉沃熱?齊澤克的出場——2003年的斯洛文尼亞尚未成為歐盟成員國;2003年的歐盟在乎的是無視歐洲觀點的美國,而對“新歐洲”多少有些兄長心態(tài)。這場智識的盛宴,到底還是一場“核心歐洲”、“舊歐洲”和新大陸的對話,“新歐洲”還是成了看客。不然,齊澤克在給這場知識分子的盛宴或增色或增加麻煩的同時,也能有一些來自“新歐洲”和“邊緣歐洲”的聲音——雖然老齊在《伊拉克:借來的壺》中已經回應了這場討論,但是再公共的話題,只有“舊歐洲”和“核心歐洲”的參與,離成就賢哲之夢,還有很遠。
      
  •   頂一記
  •   滅哈哈~~謝謝~~
  •   要是歐洲越過這道坎,他們很可能會又一次地走在世界前面=)
  •   在我的印象里,西歐是歐洲的第一代表,甚至有時覺得它的價值觀和話語權就等同于全歐洲的價值觀和話語權。不斷對抗的民族意識,和它們建立的是民族國家有關吧。
    我也覺得土耳其和俄羅斯不像歐洲的一部分。還有就是搞不懂為什么一定要一體化
  •   認識歐洲,才能向先進靠近!
  •   最后一篇桑塔格的文章尤其有力。 讀到“文學即自由”時,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終于理解了文學以及一切藝術的本質。
    譯筆很好,可惜譯者自己遣詞用句的風格太濃,讀起來,哈貝馬斯和艾柯的腔調竟然很象。
  •   今天繼續(xù)讀,發(fā)現(xiàn)歐洲的知識分子們,或一本正經,或嬉笑怒罵,或溫和,或尖酸,但行文的邏輯性都很強,脈絡清楚。有些人還很會抓住一 點往死里掐。
      哈貝馬斯、德里達關于在歐洲價值已經以及成為普世價值后,如何定義,或者說,尋找把歐洲凝聚成其為歐洲的價值,確實沒有闡述清楚。
    吊詭的是,將歐洲價值擴張為普世價值的兩點核心:作為憲政主義和自由貿易主義代表的大英帝國,以及歐洲的殖民歷史;在哈老和德老的核心歐洲論調中,都找不到位置。
  •   歐洲人把正經當不正經,把不正經當正經,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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