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出版時間：1988.10 出版社：三聯(lián)書店（香港）有限公司作者：楊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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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3條)

　　知識分子。
　　這個名號，農(nóng)民朋友向往，工人兄弟嫉妒，大院子弟覺得不過如此。
　　事實上，真的是不過如此。
　　只是為了吃飯，拿來養(yǎng)活自己的手段不同。
　　文字，看似無害，但也可以傷人。
　　就好像，文人，看似溫和，也可以不全然善良。
　　
　　
　　今天早上看著看著就把楊絳的《洗澡》給看完了，看完以后，心里就不免驚呼：就這么沒了？！
　　對，就這么沒了！
　　本以為許彥成“洗澡”沒那么容易過，本以為許彥成和姚宓或許還有更多的交集，至少，群眾的眼光應(yīng)該是雪亮的，他們能看出姚宓和許彥成隱秘的情誼，結(jié)果，許彥成的交代就這么得到了群眾的認(rèn)可；結(jié)果，許彥成和姚宓就這樣離散了，只留下一句：“你的話，我句句都記著?！?br /> 　　
　　看完以后，覺得這一切都很平實，平實得讓人感到壓抑，這就是生活嗎？壓抑的生活才是真實的生活吧，我們的選擇多少是自己隨心所欲的呢？我們都喜歡自由快樂的生活，以前很信奉莊子的一句話：內(nèi)心真正快樂的人是這個世界對他無所要求的人?？墒沁@樣的人有嗎？除非我們六親不認(rèn)，除非我們斬斷紅塵。所以，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一直快樂的人，而每個人的快樂都是倏忽而逝的。它不像苦痛，憂郁那樣來得持久?？鞓?，快樂，不是有個“快”字嗎，可見人間一切樂事都飄瞥難留。而一到我們途遇困境時，便覺得日子就像是跛足的老爺爺，緩慢地拖著身子，讓你靜靜地深深地去感憂悒之情。
　　
　　小說以姚宓和許彥成的感情變化為明線，而我這樣的庸俗之人，首先選擇去感受的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愛情。在情感的小說里，總免不了一個主題：婚外情。許彥成有自己的妻子，女兒，但是他似乎從未嘗過愛情的滋味，他以為對杜麗琳忠誠就好，他以為婚姻有了忠誠便好，是的，他做到了，他在遇到姚宓之前從未對杜麗琳撒過一次謊，可是，那又怎么樣呢？當(dāng)他遇到姚宓時，他才了解到愛情的美好滋味，他以為他這一生就是尋找生命中的另一個“她”，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完整。而姚宓在情深處時，居然許下了“我愿做你的方芳”的承諾。但最后，他們很理智地選擇了分開，這樣安靜和諧的分離，突然讓我想起了《天外飛仙》里，童遠(yuǎn)對著天空大喊：“小七，我不愛你。”也許，愛一個人的方式，不一定是要在一起，以一句“不愛你”結(jié)束，心里可能會留下更恒久的溫情。他們不愿對方承受道德上的譴責(zé)，我相信如果他們選擇了在一起，也不免會遭受周遭和自我的強烈譴責(zé)，除非他們能拋下他們對親人的責(zé)任，跑到一個荒蕪的小山上，想《愛的階梯》那對老人一樣，與世隔絕，相守終老，但顯然這是不現(xiàn)實的。所以，到最后，要怪只能怪他們沒能早點相遇，一切都是命，都是緣。所以，我欽佩他們的選擇，只是，不知道，他們要用生命的多少時間去稀釋這樣痛的選擇，可否云淡風(fēng)輕？
　　
　　在現(xiàn)實的世界里，當(dāng)我們聽到“婚外情”三個字的時候，大多數(shù)是無盡的譴責(zé)與嘆惋，而文學(xué)的世界里，很有意思，基本都是以一種同情和理解的方式去敘述。我想，也許是因為，在現(xiàn)實的世界里，很少人是站在當(dāng)事人的立場去感受他們的情感，當(dāng)然，這也很難；其次，在這個大人的世界里，情感這種東西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人們現(xiàn)在選擇自己婚姻去留的時候，大多還會衡量很多身外的其他東西，所以，大多數(shù)人選擇安穩(wěn)地彼此守候。勞倫斯寫《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的時候堅信“性”可以拯救英國這個國家，這真是駭人聽聞，但當(dāng)我看完渡邊淳一寫的《男人這個東西》的時候，我有一點點開始相信了。人首先是一種動物，然后才是一種社會的動物。作為動物，他可以本能地去選擇，但是，作為一個社會性的動物，他可不能。他心里要承受更多的東西，所以，據(jù)說，日本的男人很多都生活得很壓抑，他們身上男人的那種野性也隨之消失了。在電影《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的結(jié)尾，兩人各自離開自己的配偶，開始新的生活。這樣的結(jié)局，讓人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但是，我們也會暗自欣喜。比起康妮和帕爾金，在遲子建的《門鏡后的樓道》中的那對老人就顯得那么不幸運了。具體的情節(jié)已經(jīng)模模糊糊了，只記得小說中的“我”常常會把一些過期的雜志報刊讓一個收垃圾的老婆婆帶到舊書市場去買，而收舊書的是一個老爺爺，在這一來一往中，他們彼此有了好感，但是，老爺爺家里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婆，于是他們遭到了強烈的反對。我相信，任何一個人，從道德的角度看，都會反對他們的結(jié)合；但是，如果從一個人的角度，從一個需要情感的正常人的角度看，你會同情，你會原諒，你會答應(yīng)。但是，他們最后也沒有得到溫情的祝福，孤獨地先后離去。
　　在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里，首先他把愛情看作一種很深的人際關(guān)系在講，這種深刻的現(xiàn)實主義的臨摹，總讓人感到血淋淋的。無論是吳摩西還是牛愛國，他們的妻子都出軌了，通過小說的描寫，你不會對他們的妻子投以很大的鄙夷，反而會感到她們都是很有勇氣的人，她們道德這種東西扔在一邊，隨心所至，和她們的情人出逃。有一個場景印象深刻，吳摩西在車站偶遇自己的妻子，看到她正和她的情人在一起啃烤地瓜，他們雖然衣衫襤褸，但是，他們臉上蕩漾的那種笑容是他從未看到過的，于是，他又一次選擇了離開，算是沉默的成全吧。
　　但有時想想道德這種東西也是個好東西。有一次，腦袋里突然在想，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是不是要沖破道德的束縛？當(dāng)然，越想越覺得不對。多少破碎的家庭讓子女飽受痛苦，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不公平的。于是，我安慰自己，在人人上發(fā)了一條這樣的狀態(tài)：對男人的道德約束是對女人的保護(hù)，反之亦然。所以，男人不要不甘心，女人也不要委屈。我不知道文學(xué)里的那些理解會不會改變社會的理解，但我知道，對孩子心靈的傷害一定是無法彌補的。所以，我很信奉老爸的一句話：找對象的時候，眼睛要睜大一點，結(jié)婚以后，要學(xué)會閉閉眼。
　　
　　最近看完渡邊淳一的《男人這個東西》之后，我感到有點失落，我覺得愛情就像是快樂一樣，一個“快”字，便把它的本質(zhì)給暴露出來了。好像一旦把戀愛關(guān)系確立下來，就缺少了某種激情，這樣的切身的體會讓我對愛情有點失望，讓我對婚姻更加失望。就像有人講的，選擇婚姻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長久的婚姻就是將錯就錯。但我們都是凡人，我們貪戀短暫的快樂，那種快樂實在是太美好了，比世界上任何一種美味都更具有吸引力。所以，我更愿意做一個俗人，糊里糊涂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去探求什么本質(zhì)，偶爾犯點小錯，偶爾鉆一下牛角尖，就像錢鐘書說的：“如果一味的思考：自己為什么生存？人生究竟是什么？之類的的問題話，有的人說不定就會自殺。同樣，如果考生對考試抱著為什么的疑問，那么他也許會退出考試。暫且不談所涉及的事物是好是壞，僅就避開事物的實質(zhì)這點而言，不失為獲得輕松。”所以，我也就懶得去探求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永恒的愛，雖然答案也許是否定的，但是，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了答案，豈不是很悲催？所以，我寧愿把這些煩人心的問題都放在一旁，自由自在，開開心心地去探索，去尋找。一路蹦蹦噠噠的，才會生活得開心。
　　
　　我要做個俗人，我要今生的快樂。我知道，我這一生必會辜負(fù)很多人，愛我的，我愛的，但我愿隨自己的心走，不后悔便好。
　　
　　楊先生這本小集，花了一天的時間看完。很久沒有這樣看書的經(jīng)歷了。
　　回到50年代，那些總想給人洗澡的人，被逼洗澡的人，自覺洗澡的人，不想被洗澡的人，是被那個時代裹挾住（那神經(jīng)病的時代也是他們造成的，自做自受吧），但我總覺現(xiàn)在的時代還是有這四種人，只是比重變了，而且不想被洗澡的人是更多的，因為人的眼睛打開了，就不會再想回去了，想給人洗澡的人的勢力會越來越小，至少我是不想被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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