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上)

出版時間:2011-4-9  出版社:聯(lián)合文學  作者:谷崎潤一郎  頁數(shù):374  譯者:林水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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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序  小說的主要舞臺──蘆屋,是大正時期(一九一二 ~ 二六)於大阪經(jīng)商成功的商人所全新開發(fā)的住宅區(qū)。這座城鎮(zhèn)裡有以大阪梅田為起點的阪急.阪神兩條鐵路通過,依山傍海風光明媚,甚至於戰(zhàn)後實施日本國內前所未有的「豪宅條例」,成為首屈一指的高級住宅區(qū)。尤其是靠近山區(qū)且視野遼闊的地帶,吸引不少人在此興建豪宅。蘆屋於《細雪》日文原文裡雖然是寫成「蘆屋」來表示,但於現(xiàn)今日本則是標記成「□屋」。昭和十五年(一九四○)蘆屋升格為市,這一年剛好與小說後半情節(jié)發(fā)展的時期相疊合。  蒔岡四姐妹一家人當初會從大阪船場這處歷史悠久的批發(fā)商店街,搬遷至同樣是位於大阪的上本町內,主要是父親晚年「趕上住宅和店鋪分開的潮流」。長女鶴子對外招贅丈夫,讓蒔岡一家能夠繼續(xù)傳承下去。然而,丈夫辰雄卻放棄蒔岡家代代相傳的家業(yè)(奇妙的是作品裡對蒔岡的家業(yè)從未有明確的描述),而於銀行工作。之後,辰雄晉升為東京丸之內的支店長,決定將一家搬至東京澀谷定居。在大阪的本家裡,未婚的三女雪子及四女妙子則因為跟姐夫之間的相處關係不佳,經(jīng)常拜訪二女幸子位於蘆屋的住處,不知不覺中則在蘆屋這邊住了下來。蘆屋的房子當初也是掛著蒔岡的名義,可看做是蒔岡家的另一個分枝。幸子與會計師的丈夫貞之助,以及即將上小學的女兒悅子一起在這裡生活。生性原本就喜歡熱鬧的幸子,對於兩位妹妹把蘆屋這裡當做是本家而住下來的這件事,雖然心中對本家感到有些顧忌,但仍是打從心底愉快地接受這兩位妹妹。與擁有喜愛傳統(tǒng)舞蹈、製作人偶等多樣興趣且個性活潑的妙子完全不同,內向的雪子把姪女悅子視如己出,從全心全力照顧姪女的過程中,獲得不少喜悅。年歲即將邁入三十大關的雪子,試過幾回相親,可惜沒一次成功,而錯失婚期。另一方面,妙子則是跟在船場地區(qū)經(jīng)營貴金屬買賣的奧□家三少爺──啟三郎兩人有著一段維持五六年之久,像是孽緣般的關係。幸子在丈夫貞之助的理解和協(xié)助之下,為兩位妹妹(特別是未曾對自己的婚事上表現(xiàn)積極態(tài)度的雪子)的婚事奔波勞碌。同樣的,幸子也對妙子的戀愛對象每次總像奧□那樣不甚登對,而打從心底感到煩惱。幸子雖然對兩位妹妹不順利的愛情抱持過度的同情及憐憫,有時也會由於兩位妹妹出乎意料之外的失態(tài)與行動,感到「胸口好像被刺了一下」。儘管如此,她對妹妹們以及搬去東京居住的長姐依然維持不變的手足之情。而丈夫貞之助則能理解妻子以維繫自家姐妹之情為重心的生活,並長久以來支持妻子的行動。幸子、雪子、妙子三姐妹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許多,三人有許多共通處,但也各自擁有不同的長處,給外人三姐妹感情很好的印象。  幸子在作品中佔有相當?shù)姆至?,其身邊的人際關係大致如上所述。當我們把焦點轉移到她位於蘆屋的房子上時,會發(fā)現(xiàn)蘆屋的房子與大阪上本町舊家昏暗的氣氛相比,有非常大的差距。此外,蘆屋的房子也跟長姐搬遷至澀谷的家不同,完全沒有東京新興住宅所呈現(xiàn)出來的平凡庸俗感。一年四季綻放美麗花朵的庭院裡,陽臺上放著白樺樹做成的椅子。庭院的隔壁,則是住著遠從德國來的一家人,兩戶透過小孩的互相往來,維持良好的互動關係??蛷d裡,暖□內則是燃燒著柴火,還擺著一架鋼琴。一家之主則是在晚飯結束之餘,於茶幾旁品嚐年代久遠的白葡萄酒以及起司。在這裡,跟法籍老師學習法文會話,或是姐妹們打扮得風光體面,一同出席著名海外鋼琴家的小型演奏會,都是習以為常的日常風景。換句話說,在戰(zhàn)前的日本社會裡,去除貴族與財閥等特權階級之後,唯有在極少數(shù)的富裕中產階層才可見到這種不受古老秩序束縛,且悠閒舒適的歐化生活樣式。不單如此,這裡的生活同時也保留著深厚的日本獨特傳統(tǒng)習慣、風俗、技藝等。對蒔岡家的姐妹而言,影響這些日常生活的樣式並非來自當時被視為生活指標的「帝都」(即東京),而是來自於地理面積範圍相對狹窄卻急速現(xiàn)代化的阪神地區(qū)。在此,千萬不可忘記蘆屋與當時對外開放的港口──神戶之間有著相當接近的距離。明治維新(一八六八年)後經(jīng)過將近七十個年頭的歲月流逝,歐美文化從神戶居留地業(yè)已確實地滲透至庶民階層的生活當中。蘆屋儼然成為一處連結西化的神戶以及傳統(tǒng)的大阪的交界處?! ∵@一點,我們亦可從幸子身邊的人際關係中得到相同的印證。為雪子介紹結婚對象的人物是幸子經(jīng)常光顧的美容院老闆娘,或是一同於女學校就讀的朋友,這些人可算是代表神戶山手地區(qū)領先接受歐化又擁有閒暇時間的階級。另一方面,幫忙搬遷或是照顧病人的人物,則是昔日就在蒔岡家有深厚主從關係的傭人,或是像阿春那樣宛如成為家族一員的女僕。跟前者相比,後者對蒔岡一家的忠誠是值得信賴且不會受到任何動搖。他們對於施予恩義之情的蒔岡家,是絕不會做出任何違背本家或主人意思的事情,遑論會有什麼背信忘義的行為。幸子非常瞭解這些,這是因為她熟知生存於舊秩序社會裡人們的個性。這個部份可以由雪子相親的過程中輕易地看出來。一同跟著雪子的相親對象前來,自稱為「常董」的中年紳士,就算他擁有著顯赫的頭銜,幸子仍毫不遲疑地認為這位中年紳士就是那種舊式商店裡一定會有一兩位「善於討主人歡心或逗主人笑的掌櫃或二掌櫃」。這個時期,正也是古老傳統(tǒng)的商店透過股票上市,轉換蛻變成全新公司組織的時代。儘管如此,幸子卻可以快速地從自己昔日在本家生活的經(jīng)驗當中,看出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質及本性?! Q句話說,能讓幸子迅速做出判斷的背後裡存在一個大前提,那就是:無論資本主義經(jīng)濟如何一點一滴的改變舊有社會價值觀,以及鬆動由年功序列堆砌出來的社會制度,但是蒔岡姐妹們的內心裡面,要求下人們應該遵守的道德標準並未因此受到任何影響或是有所改變。就算幸子每日過著上述接受西方文化的時髦生活,當稱呼她自己時會使用「御寮人樣」這個只有在大阪商人之間流通的字彙,不難理解在她心裡仍儘可能地希望保留舊社會流傳下來的秩序。另一個例子則是,當幸子要外出參加音樂會時,希望有人幫她打理身邊周遭時,會喊「□□□□、□□□?!埂2浑y看得出來「□□□□」這個在大阪商人之間原本用來指稱小女兒的特殊字彙,在這個家裡仍是相當常見。如同前面所述,蘆屋從江戶時代起就深受古老大阪文化的影響。所以在日常生活裡會使用「御寮人樣」或是「□□□□」之類的語詞,並不特別。但是,這個習慣在搬遷到東京的本家裡,應該會漸漸消失不見。從去過東京的雪子口中可以得知,在東京這邊就算說出「蒔岡」的名號,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於是鶴子夫婦兩人□開不必要的排場,過著樸實儉約的生活。在東京的人際往來之中,沒有人會先特地去練得一手好字,再來開始寫感謝信,一是沒有這個閒暇,二是沒有這個必要性。相較之下,「蒔岡」這塊招牌的名與實,反而對蘆屋這個「分枝」而言,均不可或缺。值得注意的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妙子會用「御寮人□□」來稱呼幸子,「御寮人□□」這個詞在不知不覺當中,具有填補「蒔岡」家這塊招牌的功用。妙子的性格就如同美容院老闆娘曾經(jīng)說過,她就像是現(xiàn)今二十多歲的年輕太太一樣,是一位「頭腦好的非常多」的人,深知如何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完成家事,並且具有行動力的新世代。話雖如此,妙子對船場地區(qū)的感情或許會與幸子、雪子兩人有所不同,但在作品裡可看見她亦會無意識地使用「御寮人□□」一詞。  此時,若我們把閱讀的焦點切換到日語原文上面,必須注意在作品裡同樣是「御寮人樣」一詞,會因為說話者而有不同的寫法。雖然這個字在日文發(fā)音上都是「□□□□□□」,書寫成文字時則有「御寮人□□」及「御寮人樣」兩種方式。如同前述,前者出現(xiàn)在當妙子對著女僕稱呼幸子的場面。後者則出現(xiàn)在昔日於蒔岡家擔任僕人的兒子,面對幸子指稱位於東京的長女鶴子的場面。後者的情況中,由於是僕人稱呼本家的太太之故,會使用「御寮人樣」是極為自然的選擇結果。而妙子跟幸子為親屬關係,且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拘束感,所以稱呼幸子時不是使用「樣」,而是以「□□」來表示。文章內如果妙子是以「御寮人樣」稱呼幸子時,則會給讀者過度誇張、不自然的感覺,且彰顯兩人之間的心理距離。在這裡我想要強調的是,上述細微的語感差異在中文裡使用表示女主人的「太太」一詞並不能完全含括,而唯有藉著在表示方法上有較多選擇的日文才能傳達出來。從漢字與平假名的組合之下,微妙的使用方法暗示著人與人之間的上下關係,或是感情心理上的遠近距離。還有,作家谷崎潤一郎是在當時(甚至是現(xiàn)今為止)特別意識到日文具有此一特徵的作家?! 嶋H上,谷崎在開始書寫《細雪》之前,曾經(jīng)收集過出現(xiàn)在日文小說裡各式人物階層所使用的詞彙,加以考察之後,於昭和九年(一九三四)出版《文章讀本》一書。這本書已由□明珠女士翻譯完成,透過聯(lián)合文學出版社出版。值得一提的是,谷崎在《細雪》之前,於昭和十一年(一九三六)發(fā)表了《貓與莊造與兩個女人》,這部作品以蘆屋靠近海邊的地區(qū)為舞臺,內容以描寫當時的庶民生活為主。中文版同樣也是由□明珠女士翻譯,聯(lián)合文學出版社出版?! 」绕樵凇此降呢毞ξ镎Z〉的散文當中寫道,隨著年華老去,當自己無法再像年少時期一樣藉由空想,以大膽、莽撞的方式進行創(chuàng)作時,「唯有倚賴事實或經(jīng)驗,創(chuàng)作的熱情才能傾瀉而出」。從這段文章看來,我們不可否認當他創(chuàng)作《細雪》的時候,昭和十年(一九三五)起與森田松子正式婚姻生活裡的「事實或經(jīng)驗」提供給他質量豐富的創(chuàng)作題材。小說裡谷崎對蒔岡一家的基本構成、姐妹的特徵、擁有閒暇時間夫人們的生活,或是賞櫻、捕流螢等代表四季的日?;顒幼龀鲈敱M的描寫。谷崎雖住在距離蘆屋不遠之處,但他未曾在蘆屋居住過。然而,《細雪》裡的世界並不是由谷崎用空想所建構出來的,而是谷崎自己多次造訪蘆屋之後,最後決定把蘆屋作為小說的舞臺,這也同時意謂著《細雪》並未跳脫出谷崎本身的實際「生活範圍」。不過,《貓與莊造與兩個女人》裡阪神鐵路上靠近海邊的蘆屋,以及《細雪》裡阪急蘆屋川車站附近的蘆屋,帶給讀者兩種截然不同的城市印象。雖說現(xiàn)實生活裡的蘆屋也是如此,而在《細雪》裡谷崎更是為它披上一層華麗的薄紗。與蘆屋相鄰的神戶市魚崎地區(qū)裡有一座名為倚松庵的古屋,這裡曾是谷崎的故居,倚松庵現(xiàn)今被留存下來並對外開放供世人參觀。至少現(xiàn)在看來,倚松庵的規(guī)模跟《細雪》裡對蘆屋的描述還有一段差距。谷崎會做出比現(xiàn)實生活更加華麗的描寫,應該就如同一般認為,谷崎創(chuàng)作本作品之前,花費三年歲月才告完成的《源氏物語》白話文翻譯工作,對他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 ≌押褪四辏ㄒ痪潘娜┠辏都氀凡糠輧热菰譃閮纱戊峨s誌上發(fā)表,由於軍方干涉之故而無法繼續(xù)登載下去。儘管如此,谷崎仍於戰(zhàn)亂中孜孜不倦地書寫這部作品,並在戰(zhàn)爭結束後於昭和廿二年(一九四七)至廿三年(一九四八)年之間透過雜誌發(fā)表下冊內容,整部作品的全貌才得以逐漸完整,並劃下完美句點。這部誕生於日本瀕臨國家興亡關頭的文學結晶,不難想像在其背後隱藏著戰(zhàn)後日本人忍受飢餓貧困與戰(zhàn)禍之苦,對富貴生活投以欣羨的目光,以及面對失去戰(zhàn)前曾經(jīng)擁有的優(yōu)雅生活之際,所抱持著強烈的哀傷心情?! ∽钺?,我還想補充一點:「細雪」這個詞彙有雪花輕飄飛舞的意思,這並不是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使用的詞彙,而是具有詩情意境的文言雅詞?! P薮髮W教授山口政幸∕文  鄧延桓∕譯

內容概要

  惡魔作家的女兒國,陰翳深處的芍藥圃,
  谷崎潤一郎織錦蒔岡家四姊妹優(yōu)雅燦爛,而瀕臨潰滅的人生。
  一幅巨大奢侈的長篇人間畫軸,展讀如櫻花凋落的末世華麗。
  日本文學大師 林水福 全新精譯
  《細雪》問世六十年,唯一繁體中文正式授權版
  惡魔作家的女兒國,陰翳深處的芍藥圃。
  誕生於日本戰(zhàn)爭存亡之際的《細雪》,
  谷崎潤一郎站在時代背面,
  以碎玉撒落銅盤的精緻觸感,
  寫下對於優(yōu)雅貴族世界行將消逝的懷念。
  蒔岡家姊妹們的四季比其他人更像夢境。
  春日盛裝,讓粉淚櫻雪墜落於髮鬢與袖口,
  或在夏夜撲捉流螢,如金色時光消逝在蒼白的指端--
  傳統(tǒng)之美是同徐徐打開的摺扇,拂來芬芳稀微的風。
  那些端莊的儀式、姿容與用語,
  正是對於舊日世界的回眸,如金鷓鴣,
  在硝煙與沙塵中拖長了反光的尾羽。
  活在新舊文化交替之處,這種美麗,
  以及對美麗的堅守,完全是奢侈。
  還有什麼比瀕臨崩潰的優(yōu)雅更為燦爛的?
  《細雪》正是以無窮細節(jié)堆積起來的,
  懸崖貴族平金織錦的長篇畫軸。
  西元一九三○、四○年代,隨著日本經(jīng)濟的繁盛,大阪的經(jīng)商世家在蘆屋地區(qū)落土扎根,這群上流世族奉持著傳統(tǒng)開懷擁抱新式文化,過著東西交雜的綺麗生活。
  大阪船場家的蒔岡姊妹便是帶著傳統(tǒng)優(yōu)勢,展開她們的豐富人生。
  二姊幸子於結婚後與丈夫搬至蘆屋,與大姊鶴子丈夫不合的三妹雪子、么妹妙子在本家與二姊蘆屋家交替居住。幸子與丈夫貞之助與女兒悅子,是令人欣羨的模範家庭,同時也是妹妹們的最佳避風港。
  幸福人妻幸子眼見雪子已過適婚年齡,與丈夫兩人積極為其物色合適對象,而另一方面妙子飛蛾撲火的愛情也讓家人們頭痛,生怕蜚短流長影響雪子的婚姻之路,故事便在雪子一次次的相親中展開……
  小說中對於姊妹們的美貌以及迥異個性,有細緻的描寫,而夫人們身穿合服出席家庭音樂會、賞櫻、捕螢的悠閒時光,也是當時上流人家生活的寫真。

作者簡介

  谷崎潤一郎
  明治十九年生於東京日本橋(1886~1965)。東京帝大國文科肄業(yè)。明治四十三年與小山內薰等創(chuàng)刊第二次《新思潮》,發(fā)表〈刺青〉、〈麒麟〉等,受永井荷風激賞,確立文壇地位。最初喜歡西歐風格,關東大震災後遷移到關西定居,文風逐漸轉向純日本風格。以《癡人之愛》、《卍》、《春琴抄》、《細雪》、《少將滋幹之母》、《鍵》等展開富麗的官能美與陰翳的古典美世界,經(jīng)常走在文壇的最高峰。晚年致力於《源氏物語》的現(xiàn)代語翻譯?!都氀帆@每日出版文化賞及朝日文化賞,《瘋癲老人日記》獲每日藝術大賞。一九四九年並獲頒文化勛章。一九六四年被選為第一位獲得全美藝術院榮譽會員的日本作家。
■作譯者簡介林水福
  日本**東北大學文學博士?,F(xiàn)任臺北駐日經(jīng)濟文化代表處臺北文化中心主任。曾任**高雄第一科技大學外語學院院長暨副校長、輔仁大學外語學院院長暨日文系主任及所長、日本**東北大學客座研究員、梅光女學院大學副教授、中國青年寫作協(xié)會理事長、中華民國日語教育學會理事長。著有:《源氏物語的女性》、《日本文學導遊》、《讚歧典侍日記之研究》(日文)、《他山之石》、《日本現(xiàn)代文學掃描》、《中外文學交流》(合著)、《源氏物語是什麼》(合著);譯有谷崎潤一郎的《鍵》、《卍》、《癡人之愛》,遠藤周作的《深河》、《醜聞》、《武士》、《沉默》、《海與毒藥--遠藤周作中短篇小說集》、《我.拋棄了的.女人》,井上靖的《蒼狼》,及辻原登《飛翔的麒麟》(上、下)、《家族寫真》等書;評論、散文、專欄散見各大報刊、雜誌。

書籍目錄

《細雪》中文版序文(山口政幸∕專修大學教授)
細雪內文

章節(jié)摘錄

  井谷是神戶東方飯店附近、幸子們常去的美容院的女主人,聽說很喜歡幫人作媒,因此,幸子早就拜託她雪子的婚事,也給了照片,前幾天去做頭髮時,「太太,能不能一起喝個茶?」趁手空時邀幸子,在飯店的大廳第一次談這件事。沒跟您商量是我的不對,不過我想慢吞吞會讓好姻緣跑掉,所以把借給我的小姐的照片先給對方看,大約是一個半月之前的事。之後有一陣子沒消息,所以自己都快要忘記,對方在這段時間似乎調查您家的樣子,大阪的本家,分家以及本人,連唸過的女校,書法茶道的老師那兒都去問過了。  因此,家裡的情況一切都了解,連發(fā)生過的新聞事件,專程到報社調查弄清楚那篇報導是錯誤的,完全能夠諒解;不過我也說,是不是會惹事的那種小姐,最好能自己見個面看看。我說明到他能夠理解。對方很謙虛說:蒔岡小姐跟我的身分不同,我的薪水不多,不敢妄想能娶到這麼好的小姐,就算娶到了讓她在貧窮家庭吃苦耐勞也過意不去;不過萬一有緣能夠結婚的話,是最感激的了,所以要我說說看?! ∫牢业挠^察,對方到祖父一代,還擔任北陸某小藩的家老,現(xiàn)在還有房產的一部分留在故鄉(xiāng),因此,就家世這點來說也沒什麼不對稱的不是嗎?您這邊世出名門,在大阪說到「蒔岡」也有過一段輝煌歷史,不過,--我這麼說很失禮,不過,如果一直緬懷舊日時光,結果只會讓小姐的緣分遠離,所以差不多就好了怎麼樣?現(xiàn)在薪水是少了一點,不過才四十一歲也不是沒有調薪的空間,而且,跟日本的公司不一樣有較多自己的時間,他說夜間的鐘點可以增加月入四百圓以上是容易的,所以新婚的家庭可以過著有女傭的生活是沒問題的。人品嘛,我自己的二弟是他中學時的同學,從年輕時就很熟,可以掛保證。  話雖這麼說還是請您們自己調查一下,他說晚婚的原因完全是喜歡挑漂亮的沒有其他理由,我想這是真的。他住過巴黎,而且超過四十歲,不可能完全沒有碰過女人,不過自己這段時間和他見面的感覺,真的是很老實的薪水階級,完全不懂得吃喝嫖賭的樣子。喜歡漂亮的,這在正經(jīng)人士也是常有的,他或許是見過巴黎之後的反作用吧!太太一定要純日本式的美人,不適合穿洋裝都沒關係,斯文、賢淑,姿態(tài)優(yōu)美,會穿和服,臉當然要漂亮,不過他聲明最重要的是要手腳漂亮的,您家的小姐我想是最適合的。--談的大概是這樣的內容?! 》鲳B(yǎng)因中風而長期臥床的丈夫,同時經(jīng)營美容院,另外還栽培一個弟弟拿到醫(yī)學博士,今年春天還把女兒送進目白中學,井谷比一般婦人頭腦轉得不知快幾倍,做什麼事都很有要領,而且不會讓人感覺有生意味道,缺少女人味,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心裡的話什麼都說出來;那種說話方式並無惡意,不過是迫於需要有話直說而已,反而不會給對方不好的感覺。幸子最初聽井谷又急又快的說話方式,也相當不以為然;不過,慢慢聽多了之後對她還勝過男性的老大氣質的善意說法,充分了解,而且,她思路清楚,毫無間隙滔滔不絕的說話,只有俯首接受的感覺。接著,她說那麼趕快跟本家商量,我這邊也儘可能把他的身家調查清楚,就離開了。  緊接幸子下邊的妹妹雪子,不知不覺錯過了適婚期也已經(jīng)三十歲了,針對這一點也有人懷疑或許有深的理由;其實,並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要說最大的原因,無論是本家的姊姊鶴子或幸子,或者是當事人的雪子都被晚年父親的豪奢生活、蒔岡這個舊家名、--也就是名門的舊名氣套住,希望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婚姻對象,其結果對起初絡驛不絕來談的婚事,總覺得分量不夠就一直拒絕,漸漸地社會不理睬再也沒人上門談婚事了,這段期間家運更是衰落得厲害。因此,井谷說的「不要想從前」的話,真的是為我們好的親切的忠告,蒔岡家的全盛時期頂多到大正末期,現(xiàn)在不過是留在知道那時候的一部分大阪人的記憶而已。  不!更率直的說,看來全盛期的大正末期,無論生活上事業(yè)上都放縱的父親的做法,逐漸出現(xiàn)惡果,已經(jīng)破綻百出。之後不久父親逝世,事業(yè)經(jīng)過整理而縮小,接著把從舊幕府時代開始歷史悠久的船場店鋪讓與他人之手;幸子和雪子之後久久忘不了父親生前種種,到改建為現(xiàn)在的大樓之前為止,經(jīng)過大體上還保留從前樣子的泥灰牆的店鋪前,總會依依不捨地往微暗的暖簾內部瞧一瞧。  只有女兒沒有兒子的父親,晚年隱居把戶主身分讓與養(yǎng)子辰雄,也讓次女幸子招婿分家,三女雪子的不幸原因在於那時候已到了結婚期,終究無法由父親之手覓得良緣,同時和姊夫辰雄之間感情不睦。說起來辰雄是銀行家的兒子,到被招贅當養(yǎng)子之前一直在大阪的某銀行上班,繼承養(yǎng)父的家業(yè)之後實際的工作也還是養(yǎng)父和掌櫃在擔任。養(yǎng)父死後,不顧妹妹和親戚們的反對,把再堅持下去說不定還可以維持的店號讓給蒔岡家傭僕系統(tǒng)的同業(yè)男子,自己又回去當原來的銀行員。為什麼會這麼做?  認為自己跟講究氣派的養(yǎng)父不同,腳踏實地的另一方面有點膽小的個性,不適合經(jīng)營面臨困難,而自己又不熟悉的家業(yè),於是選擇更安全道路的結果,就當事人而言因為重視自己身為養(yǎng)子的責任才會這麼處理;然而雪子念舊之餘,心中不滿意姊夫這樣的行動,覺得已逝的父親也一定跟自己同感,大概在九泉之下責怪姊夫吧!正好就在那時候、--父親死後不久,姊夫非常熱心介紹結婚的對像。那是豐橋市世代是財主的嗣子,擔任地方銀行高級幹部的男子,姊夫上班的銀行是那家銀行出資的,由於這樣的關係,姊夫非常了解他的人品和資產情形?! ≡僬?,說到豐橋三枝家的門第沒話說,對現(xiàn)在的蒔岡家來說算是高攀了,他本人也是好得不得了的人,事情進展到相親階段;然而,雪子跟他見了面,不會想嫁給他。倒不是說他沒有男性風度,而是,總有鄉(xiāng)下紳士之感,確實人看來相當好,但是一副毫無知性的臉。問了之下,說是中學畢業(yè)時由於生病的關係沒有繼續(xù)升學;一想到大概不是念書的料子吧!而雪子從女學校到英文專修科都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擔心將來無法尊敬他?! 『螞r,雖然是資產家的後嗣有生活的保證,要生活在地方的小都市豐橋恐怕會受不了寂寞,幸子比誰都同情,說一定要雪子過得這麼可憐嗎?從姊夫的角度來看,小姨子的學問方面或許很好,但是過於因循畏首畏尾的典型日本女孩,所以適合在刺激少的鄉(xiāng)下地方過安穩(wěn)的日子,他看準本人也不會有異議,才這麼決定的;然而出乎意料,內向、害羞、在人面前不隨便開口說話的雪子也有不可貌項之處,姊夫那時候才知道她並不是逆來順受的婦人?! 《┳舆@邊如果心中已經(jīng)決定「否」的話,早點說就好了,卻老是模冷棱兩可的含糊回答,到了最後關頭也不跟姊夫或上邊的姊姊說,而跟幸子表白的是,可能在太過於熱心的姊夫之前或許說不出口,而像那樣子話少到那種程度,正是她的壞習慣。因此姊夫誤以為她內心並未否定,而對方也在相親之後突然熱衷起來誠懇希望能夠結婚,事情已經(jīng)進展到無可退之處;然而雪子一旦表明「不」的意思之後,無論姊夫或姊姊們輪流說破嘴拜託、規(guī)勸,她始終不說一個「好」字?! ℃⒎虮緛硇南脒@是九泉之下的岳父也會很高興的婚事;因此大大地失望,更麻煩的是對對男方,還有居中斡旋的銀行的上司,怎麼回話呢?不禁冷汗直流,--而且,如果有好聽的理由還好,卻出了個臉沒有書卷氣的難題,連這種很難有第二次機會的好姻緣都嫌,純粹是雪子的任性,如果胡亂猜疑,說是雪子本來就存心讓姊夫難堪,似乎也說得過去?! 哪谴沃?,姊夫對於雪子的婚事似乎是受夠了,別人來談婚事雖然很高興,側耳傾聽;卻極力不積極促成,或者不先表明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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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7條)

 
 

  •   買完就降價了而且這個外包裝實在太差
  •      今天是十月初九,小雪。也是在今天把《細雪》看完,說來也巧,可是節(jié)氣和書名不搭半點關系。以前不了解唯美,自己也沒有那么深刻的經(jīng)歷去闡述其的內在思想和外在表現(xiàn)。個人感覺,唯美在字面上體現(xiàn)出來給人的感覺像是,把十分重要緊急的事用平和的語氣說出來,平常的事情非要說得那么美好。
       唯美,主要美在人和物,雪子端莊古典美,妙子新潮活潑美、悅子聰明可愛美,京都的櫻花美,富士山的雪景美。事情總由景物展開,景物也因為事情的解決格外令人流連忘返。在文中,主人公二姐幸子,帶著家人去看景,肯定會順便忙些事情,外出忙事情時肯定不會錯過去欣賞美景。逢年過節(jié)要穿和服,要跳日本舞、要彈曲唱戲;賞月要題詩,相親還不忘捉螢火蟲。時間大都會出現(xiàn),某某展時我們順便去干嘛,要不等到來年三月櫻花開放時,為了看某出戲不得不多留宿一宿…
       關于人物,故事再復雜,敘述出來的感覺并沒有那么緊張,翻兩頁書,事情就可以解決了,人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三姐妹和長房的關系再差,兩三封信也能把寒冰融化。妙子的愛恨情仇,你是風兒我是沙,生米煮熟飯,到底誰背叛了誰,幾滴眼淚也就過去了,絕沒有刀光劍影。
       唯美是虛弱,唯美是病秧,唯美的事情需要人多磨,唯美的人需要人細心呵護。
       文章是講在二戰(zhàn)時期,日本沒落貴族的生活,突出了兩女子的相親和愛情故事。因為有貴族的存在,階級表現(xiàn)得會那么明顯,貴族是需要傭人的,傭人是個標志,傭人沒有,代表著從貴族走到了平民。在中國這個社會,鐘點工傭工的出現(xiàn),這也是新一代貴族的崛起,由于在無產階級領導下,大多人覺得這不是貴族的發(fā)芽,而是高品質生活的追求,大多他們不會承認自己是貴族,只不過有些時候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貴族大多鋪張浪費,這是正?,F(xiàn)象,而在新時代新起的貴族,生怕別人知道他們很富有,眾所周知的富豪平時表現(xiàn)得也相當?shù)驼{。在早些時候,階級那么明顯,貴族就是貴族,平民是體會不到的,哪怕是幾百年前貴族的生活,在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在,平民還是體會不到的。時代再變遷,貴族變平民,總有一段血淚史,平民變新生代貴族總有一段奮斗史。
      
  •      看谷崎潤一郎的《細雪》的時候,案頭還有本三島由紀夫的小說,原來打算間雜著看完的,只是《細雪》實在是過于溫婉平和,和三島筆下扭曲的世界對照著看刺激太大,年代上也是間隔太大,于是便暫時放棄了三島。
      
      
      
       《細雪》可以看做一部昭和十年左右日本,特別是阪神地區(qū)的風物志,雖然是沐浴歐風美雨,但卻尚未褪去古日本的鉛華的時代的面影。記敘也是古典小說的節(jié)奏和手法,盡量地織得厚重,而不是刺的深刻。至到“私小說”一代的時候,這種溫文爾雅的敘事手法分崩離析,只剩對人的欲望和激情無限制的剝離和描摹了,健全的情節(jié)尚且不保,對于時代的吟詠,對于風物的熱愛便也不復存在。這樣說并非貶低“私小說”,只是對于熱愛風物描寫的人來說,少了在小說中遇到這一樂趣的機會,未免過于遺憾。
      
       我讀小說的時候一直在想,為什么人喜歡讀小說。遭遇到內心真正的自我是一方面——也是大多數(shù)現(xiàn)當代小說追求的主要目標;而找到人活著的另一種可能性是另一方面,而這是古典小說長盛不衰的秘訣所在:你可以選擇生活在平安時代清涼殿上,亦可以選擇昭和年間神戶六甲山下;你可以選擇誕于槳聲燈影的江南水鄉(xiāng)小鎮(zhèn)上,也可以選擇誕于佐治亞州開滿棉花的農場中,轉瞬即逝的短暫人生因為小說而獲得接近無限甚至永恒的延長和豐富。于是無論當下處于一個多么糟糕的時代,處于一個多么糟糕的境遇,都能獲得超脫日常的滿足。在這個多舛而不乏悲慘的世界里,小說家說有了光,于是就有了光。在現(xiàn)在這個時點上,讀谷崎之前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地點中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個時代,在讀谷崎之后連和服的帶子都可以如數(shù)家珍,在開天辟地這一領域,沒有比小說家更加強大的王者。
      
      
      
       風物這個東西大概是小說家筆下烘云托月的道具,那么閑閑地蕩上一筆,卻讓沒有榮幸睹其芳容親其芳澤的后人陶醉不已。似以前讀到“高剔銀缸”時,想象著銀器紅燭、美人玉手撥簪子挑燈花該是怎樣的一種風情,四字閑情,卻讓人宛如親見其景。
       《細雪》中寫到雪子給幸子打維生素B時熟練的手法:用砂輪劃斷瓶頸,把藥水吸進注射器,扎針后在進針處又拍又揉,使肌肉松弛一文活靈活現(xiàn),又如幸子作為井谷的做媒謝禮,去大阪三越百貨公司買了和服衣料,諸如此類的不厭其煩的敘述把一個時代的風貌復刻得分毫不差。
      
       上方文化的風雅,在幾次賞櫻的描寫中尤為淋漓盡致。往常都“在南禪寺的瓢亭吃提早吃夜飯,看一年一度必不可少的京都舞,歸途去祇園看夜櫻,當夜住在麩屋町的旅館里,第二天去嵯峨和嵐山,在中之島附近打開盒飯吃飯,下午回到市區(qū),去平安神宮的神苑里看花,在神苑的櫻花樹下徘徊踟躕……回到蘆屋的家里,一直等到第二年的春天,整整一年中間,只要一閉上眼睛,神苑里每棵櫻花的顏色和樹枝的姿態(tài)都能描繪出來。”京阪地區(qū)如詩如畫的生活情調讓觀者沉醉。
       另還寫到妙子在山村舞舞會上使用的鶴子的嫁衣,“是她們父親全盛時代讓三個畫家在衣料上畫了日本三景的草稿染制的。一套三件,最上面那件畫的是嚴島,底子是黑色的,第二件畫的是松島,底子是紅色的,第三件是白底子上畫著天之橋立……”,黑褂底下?lián)u曳地拖著紅色和白色的底裙該是多么驚艷的色彩。
      
       提到和服,記得茂呂美耶曾經(jīng)記敘到她岳母那一代人的衣著習慣時說,和服以前穿起來很是便利,只是戰(zhàn)后對其繁瑣化,導致逐漸不太有人常年穿用了,原文大概是這個意思。在東京乘電車時偶爾還能看見個把老太太穿著淡紫色的和服行動自如的樣子,年齡上仿佛不會是戰(zhàn)后生,大概是常穿和服的最后一代罷?,F(xiàn)在回想起來便和《細雪》中的幸子和雪子對上號了。料想現(xiàn)在看到旗袍什么的,多為侍應著用,也沒有人穿著旗袍神色自若,便覺得遺憾。
      
      
      
       再說人物的刻畫,古典小說的套路基本上是不隨便褒貶人物的,便是褒貶也不袒護著誰,據(jù)說谷崎是不贊成妙子這樣的人的,然而對于妙子亦無批判諷刺,描寫她的美依然一絲不茍,唯獨見得批判味道的,是借得雪子之口詰問她如何濫用啟哥兒錢財?shù)囊欢?,然而這一段亦沒有挖苦,只是平淡地敘了。
       提到妙子最后偷偷來到蘆屋,“走到樓上她以前住的那個六鋪席的屋子一看,里面輝煌燦爛全是雪子的嫁妝,壁龕里大阪親友以及其他方面所來的禮物堆積如山。妙子雖則比雪子先成家,可是誰都不知道這件事,因此她只能從寄存在這里的許多行李中取出一部分急需要用的東西,獨自悄悄地包在蔓草花紋的包袱皮里,和大家談了三十分鐘話就回兵庫的家去了?!笨赡芄绕橹饔^上是想借此諷刺下不為他贊頌的妙子,但是在喜愛妙子的讀者而言,更加烘托出了妙子的勇敢。見仁見智,文學作品從來沒有明確的問題和正確的答案在里頭。
      
      
  •     這是高中時候買的書,也算是我買的第一本小說。
      快十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書已經(jīng)被翻爛了。
      那時候從家去學校的公交車還是雙層的,早上人很少,我就坐在二樓,一路搖搖晃晃看著書。
      看書的時候心里總是有些興奮的。
      
      也許是原著的筆觸確實細膩,但是也不能抹殺譯者的功勞。也許這也是我曾經(jīng)試圖將文學翻譯作為論文方向的指引之一,不過后來回回轉轉還是敗給了二語習得。
      就是這么不可想象。
      
      大學三年級時,雖然已經(jīng)有能力讀懂原著,但學校貧瘠的圖書館(當然是貧瘠在我學的專業(yè)里)無法滿足我的欲求。機緣巧合一個島國學者來為我們講座,做了幾個游戲之后,便細細問起大家為什么選擇這個專業(yè)。
      細雪成為了我的答案。可能學者覺得因為一本小說和一部紀實片而選擇大學專業(yè)太兒戲,也可能他精通于異文化交流,對本國文學不甚關心——就像來中國工作多年的外教不知道《圍城》和錢鍾書一樣——他聽了我的回答后只是細細思考了,沒有給我正面的熱烈回應。讓我難免有些失望。
      精讀老師對細雪情節(jié)的錯誤羅列也讓我有些許失落感。
      
      而那之后的很多年,每年我都會重讀細雪至少兩遍。沒有厭煩,但是我也沒有認真統(tǒng)計過雪子究竟相親了幾次,但是這條主線上串著的顆顆明珠卻讓我總是難忘。
      幸子在我心中總是美麗的,妙子應該是有甜美可愛的笑容和桀驁不馴的個性。而雪子,就是純白加淡紫的顏色,一絲絲憂郁的芬芳氣息。
      
      天生好吃,讓我總對書里描述的各種飯莊飯局念念不忘,也讓我對和服產生了喜愛,甚至想去蘆屋川走一趟,看看記憶和想象中的高級住宅區(qū)在真實的現(xiàn)在中是個什么模樣。
      
      細雪真的會讓我珍藏。
      待我再重讀一遍,也許會有心情寫上幾份書評。
      
  •     大概三個月時間,斷斷續(xù)續(xù)讀《細雪》,終于在昨晚翻到了最后一頁。有的書就是這樣,耐著一萬分的心讀完,然后并沒有更懂得些什么,也沒有豁然開朗,更沒有想要做出決定的沖動,甚至讀書人等待結局的心情比書中人更為激烈;零零散散、一字一句,沒有教唆言語,沒有人生價值的高談闊論。然后偏偏就是這樣,簡單到談不上情節(jié)的平常敘事,無編排無預兆無伏筆順其發(fā)生的從容筆調,卻讓我覺得不能輕易讓“讀完”這一節(jié)點溜過,于是寫下一篇留個紀念。并沒有帶來什么實際覺悟,但又覺得這個節(jié)點很重要,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關西家族仿佛活生生存在于某個時空,并且一直活著那里,通過寫書人打通了維度,它才呈現(xiàn)出來。準確地說,我覺得寫書人是一部攝像機,觀看的時候,機器隱藏在表面之后,我們可以只去關注影像,但又時時刻刻受著機器沉默不語的引導。于是,我甚至不能流暢打出谷崎的名字,卻記住了幸子雪子妙子。
  •     轉自blog:http://www.hushlight.com/?p=762
      
      谷崎潤一郎的作品,我先看的《春琴抄》,然后是《瘋癲老人日記》??赐辍洞呵俪泛笮睦锩俺鏊膫€字“波德萊爾”,都是邪惡又美麗,《瘋癲老人日記》里又加了日式的淫蕩。
      
      然后又看了《細雪》,感覺就像看了三島由紀夫的《假面的告白》后又看了《潮騷》,你們都是具備精分潛質的天才啊...
      
      谷崎動筆寫《細雪》之前,剛翻譯了《源氏物語》,受影響不小?!都氀分γ枋龅氖侵猩蠈与A級日?;纳?,同時也是具有美感,可以再三把玩的日常。這種具有審美意味的日常,不光是春賞櫻來夏撲螢,也包含了人情世故,風俗禮儀。
      
      簡單概括的說,《細雪》主線是大阪的沒落望族蒔岡家兩個女兒的婚事。細是小妹妙子,雪是三女雪子,但很少以兩人為視角,主要是借二姐幸子和二姐夫貞之助的眼睛,從側面描寫。
      
      貞之助這個角色,總覺得是谷崎潤一郎在故事里的化身。他有點像大觀園里的賈寶玉,但不光識花知花惜花,還有能力護花。雪子社交無能讓相親對象大為光 火,他巴巴的寫信為雪子解釋,倒不是為了挽回什么,只是不忍心中的瑰寶被人低看。雖然看不上妙子的作為,但奧畑來敲詐,貞之助也毫不猶豫的掏錢擺平。對夫 人幸子也是沒的說,一想到幸子“喜悅的笑容”,就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洪水區(qū)找陷落的小姨子,愛屋及烏可見一斑。
      
      幸子人如其名,雖非萬事如意,但無疑是四姐妹中最幸福的一個。不似大姐鶴子受經(jīng)濟拮據(jù)和子女眾多困擾,也沒有雪子,妙子的婚姻煩惱。家庭上丈夫可靠,女兒可愛,和兩個妹妹的關系是姐妹,是朋友還有點像母女,社交方面人情練達,雪子的幾次相親都是她里里外外張羅。
      
      雪子深具日本古典美,平常都做和服打扮,也不乏西式的愛好,彈鋼琴,吃西餐,學外語。社交能力低,出個門都要人陪著,打電話像蚊子一樣說不清楚,遇 事輕易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連幸子征詢她意見也只是嗯,唔作答,搞得幸子每次幫她相親都要思前想后,左右衡量,生怕雪子有什么不滿。但她并非沒有主張,在一 處以雪子為視角的段落中,證明當初拖到最后才拒婚確實是為了讓大姐夫辰雄難堪,溫柔嫻雅的雪子也有壞心眼的一面:P 幸子的側面回憶中,雪子曾經(jīng)滔滔不絕的雄辯把辰雄駁得體無完膚,難怪辰雄對這個事實上仰己鼻息的小姨子又忌憚又巴結。最后谷崎在結尾處給35歲的雪子安排 了一樁相當美滿的婚事,但又說“此身行作出岫云, 日暮猶試嫁衣裳”,還是舍不得清凈女兒嫁做人婦呀。
      
      妙子各方面都像是雪子的鏡像,喜歡穿洋裝,愛好跳日本舞,心靈手巧,很早就能獨立生活,游走在不同男人之間,最后未婚先孕,倉促出嫁。細雪全書都是 隱忍克制的文風,人物白描為主,很少下評語。唯有妙子生病一段,不但用體味暗示妙子不潔,還明白指出妙子這些年生活放蕩,顯得相當突兀。
      
      細雪結尾處,不光雪子妙子出嫁,連阿春也要回老家相親,“這個家不久將人去樓空,變得冷冷清清的”,愛熱鬧的幸子消沉不已,寶玉一聽到有女孩要嫁人的消息就沮喪,大概也與此類似吧。
  •     當年在大學圖書館借了這本書,登記圖書的老師幫我登記了書后就說了標題這句話。
      
      這是一本從標題開始就給人以美感的書,也是我剛開始接觸日本文學所讀的書之一。也許我對日式審美的印象也是從這本書開始的吧。
      
      已經(jīng)過了幾年,對小說內容的記憶已有點模糊,只記得雪最后的歸宿看似不錯但仍有隱隱的委屈。但漫卷的安靜幽玄之美卻很難忘記,細細的描繪著俗世人生。
  •     
      前兩周上海下了三天雪,在這三天里很應景地讀完了《細雪》。風俗小說是這樣好,輕緩節(jié)制,一切仍為故事服務。談到唯美主義,于斯曼的《逆天》和王爾德的《道連格雷畫像》極盡綺麗奢艷,讀起來快活,作為小說其實不入流。比較理想的唯美該是《細雪》這樣,未必訴諸感官或小確幸,只有一種疏離的回甘。
      
      (不過,少了小確幸的唯美還是唯美嗎?就像最終我還是不爭氣地對下列名詞產生了執(zhí)著心:“與兵”四喜飯、明石鯛魚、薩摩水晶花、紅垂櫻、千代紙、島田髻、市松娃娃、山村舞、末生流插花、江馬細香、菊五郎、鶴屋……我甚至又想重學日語,真是太不穩(wěn)重了。)
      
      雪子這個人,看明白她的還是姐夫貞之助和第五次還是第六次吹了的相親對象橋寺。她在電話里扭捏羞澀搞砸了相親后,兩個男人的客套通信十分有趣:
      
      “記得我曾經(jīng)對您說過,她的性格并不陰郁,內心反倒有璀璨的一面,到現(xiàn)在我也深信我的話沒有講錯??墒?,一個女子到了她那種年齡,連應酬話都講不好,不管怎么說,也是沒有能耐到極點了,您的生氣是百分之百應該的,只此一層,她就沒有資格做您的妻子……妹妹成為這樣一個落后于時代的女性,完全是家庭教育不好的結果?!保ㄘ懼?br />   
      “您說令妹落后于時代,這是您謙虛。不論令妹歲數(shù)多大,卻始終保持著少女的純真,不染流俗風氣,這是極可貴的品質。做這種女性的丈夫的人必須高度評價她的純真,有義務重視、愛護這種可貴的品質而不使其受損。要做到這點,必須對她的性格深刻了解,并且無微不至地加以體貼。像我這樣的鄉(xiāng)巴佬完全不具備這種資格。從這點出發(fā),我認為我們的結合對雙方都不會幸福,因此才謝絕了這門親事的?!保蛩拢?br />   
      兩下里都會說話極了,虛與委蛇,斟酌角力,倒是在世故的真誠里接近了客觀評價。
      
      
  •     只看完上卷就覺得一種言語不盡的美麗,閱讀時的心情不管何時都能被它感染愉悅,處處透著日常生活中隱約的樂趣與幽默,文字平平淡淡卻讓我深感清新典雅,是這半年讀的日本文學中最喜歡的一本,甚至是迄今讀過的最喜歡的一本書。
  •     細雪這本書的閱讀,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中間經(jīng)歷了不少的事情,然則,也正因為如此,讓我有了更多思考他們的東西。
      首先,我先承認,我并不排斥人性論調,但是并不意味著我支持簡單粗暴地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來說明問題。
      細雪就是這樣一本書,你既不能簡單地用人物分析來評論他們,也不能采取社會關系上來分析她們。畢竟細雪中的四個姊妹,所代表的,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階級,不同的社會立場,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細雪如同一副浮世繪。毫無疑問,谷崎潤一郎是崇尚古典美的,正如同他明顯傾向于雪子一樣,而批判妙子一樣,雖然談不上什么歷史反動,但是妙子身上的進步性,與雪子的保守性,就如同兩幅完全不同風格的畫,一副是朱耷的水墨,一幅是郎世寧的油畫。正由于這樣的不同,而谷崎自己也預見到了雪子那樣美麗的日本傳統(tǒng)終究會消失,被塵世滾滾的資本入侵,不斷地擊敗,不斷地擊潰,從而消失在這世間。這樣美麗的消失,從歷史的角度來說,固然是進步的,然而這樣的進步,并不能給谷崎潤一郎帶來太多的審美感受,所有細雪在這樣長的篇幅里面,充滿了感傷,充滿了曖昧。而谷崎潤一郎所崇尚的美,也正如細雪一樣,飄落了,然后融化地干干凈凈。質本潔來還潔去,本來就是一種了不得的幸福。谷崎在書中幾次提到了賞櫻花,并不是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習俗來進行描述,而是櫻花所代表的就是沖上九霄,然后粉身碎骨。這樣的美麗便是如此。然而,雪子所代表的美麗卻沒有辦法達到這樣效果,只能曖昧的,一點點融化,最后消散于泥土之下,這便是悲哀之處。
      也是谷崎潤一郎所要哀悼的東西。
  •   啊,本來想看 關于瘋癲老人的,結果是洗雪啊。
    這部書當年圖書館借的,電影也好,很經(jīng)典。
    其實 瘋癲老人日記 我也是很喜歡的。
    這種精分是日本人的一大特色。
    那是啥,你看過另一部《癡人之愛》么?
  •   也是,連三島都能寫出《潮騷》這么正常向的小說。
    《癡人之愛》還沒看過呢,谷崎的書只看過春琴抄,瘋癲老人還有這個細雪
  •   《癡人之愛》也值得看看。變態(tài)愛的又一概念性指導。
  •   谷崎的書都在待看列表里,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輪到了...=,=
  •   作為小說其實不入流。
  •   木訥的我為啥沒有看出他們話中的“虛與委蛇,斟酌角力”?
  •   呵呵,書里很多這樣的對話,尤其書信,展示了日本人的全面細致周到禮貌似乎啥都說了又啥都沒說,也是我很喜歡這本書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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