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獨行者

出版時間:2006-8-10  出版社:小知堂  作者:卡森.麥克勒絲  譯者:胡宜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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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特立獨行的十二歲少女法蘭琪,因生活沒有目標而感到徬徨。有一天,她聽到哥哥即將結婚的消息,遂與黑人女傭班瑞妮絲以及六歲的堂弟熱烈討論。在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與自我思緒的推波助瀾下,法蘭琪想在哥哥的婚禮上主動出擊——她想做個不速之客,與新郎、新娘共度蜜月旅行!
卡森.麥克勒絲擅長描寫對愛的渴求與寂寞的心靈,在《婚禮的獨行者》中,以踏入青春期的少女法蘭琪面對哥哥婚禮的一連串心靈絮語與行動,呈現青澀生命的強烈孤寂感。

作者簡介

卡森.麥克勒絲(Carson McCullers)
1917年2月19日出生於美國喬治亞州哥倫布市,原名魯拉.卡森.史密斯。20歲與李夫斯.麥克勒斯結婚,並改名卡森.麥克勒絲。23歲發(fā)表第一部長篇小說《寂寞獵人》,各界佳評如潮,一夜之間成為文壇明星。麥克勒絲忠實描繪弱勢族群的心靈掙扎,對處於社會邊緣的貧困種族及殘障群體給予高度關懷,被田納西.威廉斯譽為「南方孕育出的最優(yōu)秀散文家」。
卡森.麥克勒絲的作品並置了憂愁與堅毅,以其敏銳的觀察力投注人性關懷,筆下人物或帶有殘疾,抑或想法偏激,然而她的精神卻如此溫暖寬容。在日常生活的表象之下,蘊含了對人性及生命本質的深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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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47條)

 
 

  •     最后,弗蘭淇是找到了她的 我們 嗎?(看了好多篇評論才覺得自己真的讀了這本書)
      
      書中三個主人公都是孤獨的人啊 約翰死了,貝麗尼斯要嫁人了 (與愛情無關 與魯迪無關) 弗蘭淇有了新朋友瑪麗 絕口不提那次婚禮 。
      
      生活最后最后還是會幸福的。
      
      約翰,弗蘭淇最后想到他時只是 陰郁、灰白、徘回不去的樣子,沒有幾句話,像個很乖的小孩,悄悄地死了,弗蘭淇沒被許可探望。約翰在她甚至所有人的記憶里只殘存了很單薄的印象,會極少被想起,極少有他存在過的痕跡。有一種非常冷、非常孤獨的感覺。
      
      貝麗尼斯老是提到她的愛情,她愛著的魯迪。逝去的總是那么美,因為無法觸及,弗蘭淇、我們永遠無法得知,他們從前真的那樣幸福嗎?
      
      很感動的一個畫面是,他們三在快要全黑的廚房里,貝麗尼斯軟和寬大的肩膀摟著弗蘭淇,約翰也吃醋地往貝麗尼斯身上挨。
      
      人們飄零著同時卻被限定,被限定而又飄零著。三人哭成一團,是對他們的終將分離有所預感嗎?
      
      書中最后一句:
      但這話沒有說完,因為靜默已被擊碎,幸福像電流一剎那擊中了她,她聽到了門鈴聲。
      是瑪麗,她的新伙伴,在所有人之中選擇她做知心朋友的瑪麗,來找她了。希望弗蘭淇是不再孤獨了的。所有人都是。
  •     不論是《傷心咖啡館之歌》還是《婚禮的成員》,麥卡勒斯筆下的人物似乎永遠都處于一種不成熟的狀態(tài),帶著一種病態(tài)兒童的感覺,他們總是固執(zhí)的呆在自我遐想的空間里成王,自我封閉,一方面渴望進入他人的世界,一方面又拒絕他人。他們偏執(zhí),覺得自己認定的東西就一定是那樣,卻往往事與愿違。他們的生理與心理的生長速度似乎是脫節(jié)的。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也永遠是一個封閉隔離的小鎮(zhèn),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但始終不會影響小鎮(zhèn)上的人世生活。這樣的小鎮(zhèn)是一個限定。同時這些孤獨且缺失安全感的人物也渴望一種歸屬感,渴望一份感情的陪伴與安慰,他們更渴望的是有一個可以理解自己的對象。
      而母親的缺失是弗蘭淇成長過程中的一個致命問題,同時這一點也是麥卡勒斯筆下許多人物的問題,被一個鰥夫撫養(yǎng)長大的孩子,尤其是心性敏感的女孩,在她的成長過程中缺失一個正面引導的力量,沒有人告訴她如何從孩子成長為少女,從一個少女健康的成長為一個女人。而母親又是女兒在成長過程中摹仿的對象,她日后想要成為一個什么的女人的參照。
      可貝麗尼斯不懂弗蘭淇在想些什么,“我們不知怎么就開始了一場錯誤的對話。”貝麗尼斯與弗蘭淇關于名字的爭論意味深長,名字對于成人來說意味著名聲,意味著一個人與俗世生活一切羈絆的聯系,意味著他存在的根據,而對于弗蘭淇來說,名字并沒有意義。弗蘭淇不相信命運。無疑名字也是一個限定。貝麗尼斯因為自己坎坷的人生經歷而認命,但弗蘭淇她不想就這樣被限定。
      在《婚禮的成員》中,成人世界的法則不適用于弗蘭淇,同樣處于青春期的少女團體也排斥著她。她要過成年人的生活,穿成人的服飾。她把哥哥的婚禮看成了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折點,看做她與這個世界產生關聯的結點,她要參與到這個世界中去?!澳銈兙褪俏业奈覀儭?,她在尋找一種自我認定,身份認定,她需要一個承認,需要一個歸屬。她不想被當做一個無知或者無理取鬧的孩子。一個懵懂成長的少女真正害怕的也許是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她幾乎盲目的向鎮(zhèn)上的人宣泄自己,敘事自己的理想的事,然而事與愿違,“我只希望,我活著的時候永遠不要有人和我說話。”她恨不能叫全世界都死去。她得不到成人一樣同等的尊重與支持,也許是青春期的孩子得不到重視與注目。她是多么的傷心,她想擺脫那個小鎮(zhèn)上毫不起眼、平凡無幾的自己,想要做人群中特別的那一個,尋求一種個體的特殊性與獨立性,同時又希望微小的個體力量也可以來撼動周圍的發(fā)展與變化。一只蝴蝶是無法產生蝴蝶效應的。她無法參與到這個世界的任何變遷之中,她被無情的世界拒絕了??墒堑教幎际窍薅?,各種秩序與規(guī)則的限定,你應該怎樣做好這件事,你應該做一個怎樣的人,你應該過怎樣的生活。
      弗蘭淇企圖通過婚禮來掙脫掉她原本一成不變的生活軌道,但這個計劃失敗,此后是離家出走,但她顯然沒有足夠的力量與勇氣,真正做好迎接未知世界的準備。她沒有力量只身闖蕩世界?;蛟S結局,就像貝麗尼斯說的那樣:“我們到處嘗試,使盡渾身解數,但無論如何總是不能掙脫?!倍ヌm淇,世界太遙遠,她不再有任何辦法參與其中。
      “人們飄零著的同時卻被限定,被限定而又飄零著?!比嗽陲h零,人與人之間究竟存在著什么樣的一種聯結關系,這是麥卡勒斯終其一生在探究的。彼此孤獨隔離的人,內心封閉的現代人,人與人之間無法做到一種可以信賴的理解,但那個無法和青春與世界和解的少女,她卻想要去看清這個世界,遺憾的是,她的冒險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倉惶謝幕。麥卡勒斯清楚地看穿了人們的困境,描繪孤獨卻不給任何的出路。這不僅僅是一個個體成長的困境,更是人類的普遍困境。麥卡勒斯很善于用她的孤獨來使我們迷路,而在《婚禮的成員》這里,連愛的力量也沒有了。所有的故事,都只發(fā)生在個體自己的身上而已,一切的成長,生理與心理的,都是個體自己在完成的。
      約翰死了,瑪麗來了,貝麗尼斯即將離去,而門鈴還會被敲響。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半是女孩,一半是女人,好像永遠被限定了的蝴蝶標本。
      艾米利亞小姐用木板把自己釘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弗蘭淇長大后會不會變成艾米利亞小姐那樣呢?那像電流一樣擊中她的究竟是不是幸福呢?
      
  •     麥卡勒斯最孤獨的作品
      
      悶熱的盛夏、骯臟的廚房,只有這兩個畫面,單調的場景切換。獨眼的黑人廚娘,汗津津的6歲男孩和處于青春期巨大焦慮之中的12歲女孩,只有這三個主角,單調的結伴而坐??峙逻B麥卡勒斯都要承認,《婚禮的成員》是她孤獨作品中最孤獨的了。然而,就在這最簡約的素材之下,她依然將最擅長剖析孤獨的本事發(fā)揮到淋漓盡致。
      
      小鎮(zhèn)之乏味讓少女不堪忍受。她偷盜、她暴躁、她惹是生非,只為換來一點點死水微瀾和關注。在極端無聊之下,哥哥即將舉行的那場盛大婚禮幾乎成為少女活下去的理由。去參加哥哥的婚禮,然后和他們一起度蜜月,環(huán)游世界并再不回來,幾乎成為少女改變自己的唯一動力。于是,她四處炫耀著這個計劃,為能擺脫與廚娘、男孩組成的糟糕組合加入哥哥、嫂子的完美組合而癲狂的做著準備。同時,與厭惡的小鎮(zhèn)依依惜別甚至生出些許留戀。然而事實證明獨眼廚娘的預言才是對的,那場婚禮中沒有這個正在瘋狂長個的少女一席之地。僅僅是她抓住的一根稻草,根本無法抵御孤獨的洪流。
      
      誰能畫出孤獨的樣子?
      麥卡勒斯能!
      作為美國南方文學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麥卡勒斯已經被國內的大多數讀者接受并歡迎,她的作品自從被李文俊引進國內以來,受到很多人的關注,尤其《心是孤獨的獵手》一直暢銷不衰。麥卡勒斯從來不缺榮譽和贊美。她是美國南方文學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 20世紀四五十年代紅極一時的美國“神童”女作家,英國著名作家普里徹特(V.S.Pritchett)曾于1955年稱麥卡勒斯為“當代最優(yōu)秀的美國作家”;美國批評家沃爾特?阿倫(Walter Allen)稱她為僅次于??思{的“南方最出色的小說家”;田納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一直把她看作“奇跡的創(chuàng)造者”;美國作家戈爾?伐達爾(Gore Vidal)將她稱作“南方最偉大、最負持久聲望的作家之一”。
      而在中國,麥卡勒斯備受錢鐘書關注。蘇童評價她:“筆下的故事仿佛是在說愛,亦是在說憂傷,或者絕望,小說背后滲透著麥卡勒斯獨有的氣質,不只拘泥于文字的表層,故事本身亦是悲傷。事實上,自海明威、??思{之后,美國作家陣營沒有再出現高過這兩人成就的,反而,以典型個人風格為新的陣線,麥卡勒斯歸屬其中。”
      麥卡勒斯的成就便是善于捕捉孤獨。《婚禮的成員》被認為是她最成熟的作品,“最孤獨的心靈之歌”,“不能增減一字的小書”,20 世紀50 年代由她本人改編為戲劇在百老匯連續(xù)上演501場,獲得巨大成功。
      上海三聯書店這個最新版本的內封上,麥卡勒斯在照片里的樣子是那么年輕,留著齊齊的劉海兒,臉上有孤獨、委屈又倔強的表情,像極了《婚禮的成員》中的弗蘭淇。那個肉體在瘋長心靈卻無法填滿的少女。
      
      榮格說:“她的作品是一座沒有彼岸的橋?!?br />   其實,孤獨就是不能到達彼岸,永遠站在橋上。
      
      
      
  •       此書看得我不知所以。一個美國南方小女孩關于哥哥婚禮以及幾天生活的作品。到底要表現什么,實話我,我真的欣賞不了,可真不理解。
        我只能略略領會,這個少女正處于青春期,那婚禮的消息刺激了她的青春叛逆性,使其產生一連串的想法和做法。很迷惘很短但也很叛逆。這是人生的必經之路,正如婚禮也是如此。僅此而已。我已無法理解太多。
  •      吉雷斯?德魯茲說,抽象不是對形式的否定。它假定形式是折疊,反以“心靈風景”的方式存在于靈魂或腦海里,存在于高處??ㄉ男℃?zhèn)結合了想象和魂景,凄慘,衰弱,充滿末世氣息,他們的文化,似乎是按照一個不可捉摸的模式建立起來的,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成為了小說里無從排解的孤獨情感的移情場域,被設想為南方人棲息的產所,那些南方人被難以容忍的炎熱氣溫和枯燥乏味的生活逼迫的發(fā)了瘋。年幼的弗蘭淇便是如此。
       《婚禮的成員》成型于1939年秋天,五年之后才正式出版。麥卡勒斯回到哥倫布的家鄉(xiāng),在遭遇外在挫折時,她只想呆在母親身邊。她的孤獨感不斷加深,內心躁動不安。她重新記起了當她童年時期的鋼琴教師瑪麗塔克告訴她即將離開哥倫布時她所體會到的那種強烈的被拒絕感,以及這個家庭和音樂在她少女時期帶給她刻骨銘心的精神痛苦。她還意識到她過去對利夫斯的珍貴的愛情已經消逝。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對她不復存在。南方令人壓抑,但北方也不是萬能藥。這部作品成型非常艱難,直到在沙都才最終完成。因此卡森題獻給沙都的女主人伊麗莎白埃姆斯小姐也是不無道理的。小說里的弗蘭淇是米克的延續(xù),也是少女時期卡森心理的真實寫照。青少年的形象在卡森小說中占了相當大的比重??ㄉx予了這些青少年迥異的性格——一方面抗拒著成人世界,卻又不得不進入。在此之前,他們都是成人世界的游蕩者,不得不順應法則被俘虜成為成人世界的人質,變成面部模糊,身份確定的族群。他們試圖不確定,進行自我設定,在這個抗拒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自己的內在已經被分化。這些青少年在未被設定之初,都具有強烈的雙性色彩,所有人都是雙性人,所以婚姻和婚床當然不是全部……他甚至親自證明了它——他內心深處的一部分有時很渴望自己是個母親。希望米克和貝貝是他的孩子。”
       顯然這種不確定反而更加接近了人性。因為沒有壓迫和恐嚇,恰是成長的過程引發(fā)了分化。如果沒有分化,他們將會停留在人原始的荒蕪境地??ㄉ亚嗌倌甑某砷L更多的敘述為一個非暴力馴化的過程——少女弗蘭淇在逃離家庭的時候被警察和父親扭回家中,“她在陌生人的包圍中有古怪的溺水的感覺”
      
  •     我常常莫名地喜歡一些虛幻的地方,它們只存在于小說或者影視作品中。當我偶然地想起,當這些想象的造物栩栩如生浮現眼前,我仿佛置身其中,心里就會萌生出一種近似于愛的感情。
      這樣的地方不算很多,比如《鐵皮鼓》中的洋蔥地窖,雅賊系列中伯尼的二手書店,《夜工》中深夜的紐約旅館……也包括一些美劇,《老爸老媽浪漫史》中的樓頂天臺,《波士頓法律》中艾倫和丹尼克瑞晚上喝酒的露臺,《老友記》中兩個老友房間的對門過道(或許有人奇怪為什么不是中央公園咖啡館)……
      《婚禮的成員》是我看的卡森?麥卡勒斯的第四本書。主人公是十二歲的少女弗蘭淇,身高五英尺五又四分之三英寸,穿七號鞋,在同齡人眼中中像個怪物,沒有誰跟她玩。她常常呆在自家廚房,和六歲的表弟約翰亨利、廚娘貝麗尼斯在一起。
      我喜歡這個廚房,四四方方,寂靜而幽暗,墻壁上滿是約翰亨利的涂鴉:圣誕樹,飛機,士兵,花朵。三個人常常圍坐餐桌玩牌,未明的話語在心上開花,綻放,等著將它們說出來。
      “當那最后一餐的第二輪開始時,已過了五點,將近黃昏。在以前的這個時辰,拿著紅色撲克牌坐在桌邊,有時他們會開始批評造物主。他們會評判上帝的工作,說起自己將怎樣造一個更好的世界。”約翰`亨利上帝會提高嗓門,快活而尖聲尖氣,和平時大不一樣,他的世界是美味和怪物的混合體,絲毫沒有大局觀:暴長的手臂,可以從這兒伸到加利福尼亞;巧克力的地面;檸檬水的雨;額外一只千里眼;折疊式尾巴,累的時候放下來支撐身體坐著;結糖果的花。
       貝麗尼斯的世界是個大同的世界……但老弗蘭淇的世界是三個世界當中頂好的一個?!€重新安排了四季,將夏季整個兒刪除,添加了更多的雪。她計劃人們可以隨時來來回回地從男孩變?yōu)榕?,隨他們怎么變……
       如此這般,他們三個在廚房桌子邊,評判造物主及其成就。有時他們的聲音彼此交錯,三個世界便纏繞在一起。上帝約翰?亨利?韋斯特。上帝貝麗尼斯?賽蒂?布朗。上帝弗蘭淇?亞當斯。在冗長沉悶的下午即將結束時的這些個世界?!?br />   在“那個綠色的、瘋狂的夏天”,三個人在廚房的最后一次相聚,是麥卡勒斯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一個章節(jié),他們說了很多古怪的話,從人心的深淵到時間的極遠處,廚房變成了宇宙洪荒中的一個浮島,漂流在無盡的孤獨之中。
      貝麗尼斯講她的故事,她和第一個丈夫魯迪,講她的幸福和喪失,講她后來不斷遇見的魯迪的碎片,她說,“有時候我簡直希望從來不認識魯迪,你會被寵壞,讓你此后太孤單……你交往了太多差勁的男人,只是為了擺脫這種感覺?!?br />   在弗蘭淇心里,世界日行千里,漂流離散,旋轉不止,而她被禁錮了,在某個空間里,無法逃脫,“我們互相看得到對方,摸得到對方,年復一年待在同一間屋子里。然而我總是我,而你總是你。我除了自己,不能是別的任何東西,而你不能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能是你自己。”
      她問,“但這一切有什么意義?人們飄零著的同時卻被限定,被限定而又飄零著?!?br />   結過四次婚的貝麗尼斯知道她的意思,“我們所有人都被限定了。我們生來就各有各命,誰都不知道為什么。但每個人都被限定了。……也許我們都想自由,掙脫了好自己做主,但無論怎樣努力都在定局之中?!?br />   一個黑人廚娘,一個白人少女,一個六歲男孩,他們說著話,從下午,到黃昏,到夜幕降臨。
      后來,他們哭了。他們在同一瞬間開始哭泣,就像在這樣的夏夜,他們常常齊聲歌唱一樣。
      我想,他們在那間廚房里,忽然間了然了命運?!拔覀冊谶@兒——就現在,這一分鐘,此時此刻,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兒,這一刻就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永永遠遠?!?br />   我知道麥卡勒斯筆下的每一個人,心里都有一個無法填滿的空洞,一個深不可測的空間,其中郁結著黑暗,混亂,絕望,偶爾有的一絲微光其實是幻覺。而每一個空洞都是孤獨的,彼此間隔著大洋,隔著巨山。
      秋天到來的時候,弗蘭淇要搬家了,貝麗尼斯打算嫁人,約翰亨利死于腦膜炎,“那時正是黃金般的天氣,是大濱菊和蝴蝶的季節(jié),空氣清冽,天上日日一碧如洗,透亮明媚,像清淺的波光水色?!?br />   他們的廚房將不存在,而我將會記得。
      “廚房里影影綽綽,一切越來越深地陷入黑暗,而話語聲盛開。他們輕聲細語,他們的聲音盛開如花兒——如果聲音可能像花,而話語聲能夠開放。”
      
      
      
  •     在這個掛著大風,天天天藍,陽光明媚,但什么都仿佛干不了的煙花三月,呆在屋里有意外看到這本書的感覺真是"bingo''。
      不知道別人怎么樣,書里的弗蘭奇就是小時候的那個丁寶寶。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覺得街上所有的人都會注意自己;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有一種想要流浪的想法;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認為別人不理解自己在說什么;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認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加入到大人的談話中去;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也總是想換個響亮的名字;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覺得模仿大人做事會得到別人的欣賞;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
      小時候,那個丁寶寶總是覺得自己在同齡人中是佼佼者。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以一年,那個丁寶寶慢慢不見了,消失在慵懶有迷亂的歲月里,不再幻想,不再自戀,不再慌張,大家把這叫做成長,可以一會兒覺得自己擁有整個世界,可以轉眼又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但睡了一覺以后又會覺得自己是個lucky one ,就這么變化莫測,總覺得時光緩慢,離長大遙遙無期,怕讓人覺得另類卻總要整點兒與眾不同,喜歡星期五的晚上什么事情都覺得那么有希望,最怕星期天的晚上,當太陽快落山時的黃色總是把什么都蓋上一抹絕望的色彩。一年又一年,日子就像用吸管喝水,咕嚕咕嚕地源源不斷,可突然西里一聲,就沒有了。最后的我也是哪也沒有去成,什么夢想也沒有實現,還是呆呆地呆在熟悉的廚房里玩著老掉牙的游戲,朋友的到來沖淡了一切不愉快,幸福像電流瞬間沖擊,快樂在那個時候就這么來的漫不經心和不可思議。
      但不知為什么,總是想念那個時候,那個總覺的孤獨但希望滿滿的小時候。
  •     小說從一個夢開始。
      一、冬天,雪花,阿拉斯加,冬山,愛斯基摩人
      婚禮的明凈與美好——統(tǒng)統(tǒng)與雪白純凈的冬天聯系起來。
      二、怪人
      怪人宮,黑人瘋子,陰陽人,她自己。p83 男孩愛上男孩P99 改變性別;瘋子士兵
      三、死亡,孤獨,自我認同
      她恨自己,她害怕,寂寞,害怕世界把她拋在一邊,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她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渴望離開現在的自己?!八朗呛芸膳碌氖隆?br />   假扮墨西哥人;
      
      值得注意的地方:
      1. 名字的更換:弗蘭奇--潔絲敏--弗蘭西斯;你的生活圍繞你的名字而積累。
      2. 音樂,心中的樂章
      3. 愛;電擊;熟悉與陌生;成熟與幼稚
      
      問題:
      1. 約翰亨瑞的角色,他為什么會死?他的死亡對于弗蘭奇的意義是什么?過去的一切的結束?虛幻的夢境?
      2. 對婚禮的愛的本質在哪里?夢破滅后,瑪麗和婚禮是否有關系?
      
      
  •     【中國麥卡勒斯研究社書評項目組】
      
      關注小站:http://site.douban.com/140271/
      
      編輯:澤陽
       澤中丁
      
      導語:學院派的分析容易陷入亂套理論的誤區(qū),而平常讀者結合自身經歷得來的閱讀體驗卻往往呈現出多面的真實。本次對《婚禮的成員》一書書評的整理,意在烘托百家爭鳴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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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相似作家:
      
      麥卡勒斯就像耶利內克的前期版,耶利內克寫女性的無力感和黑暗系寫得那么HIGH,我反而覺得很厭惡了。大概是耶利內克的力度到了,但美感消失了( 柳具足)。
      
      張愛玲與VW,一樣的早熟、少年得志以及一生為病痛纏繞( 等風聲 )。
      
      喜歡卡爾維諾 是因為他詩人的情懷哲人的思考;喜歡麥卡勒斯 則是因為她把平凡寫得讓我感動 (五月微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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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篇幅:
      
      寫長篇過長,中篇尚可”的建議
      
      遲徒兒對此有其精妙的總結:女性更鐘情于對未知的空泛幻想和勾畫,而男性總在基于現實基礎上向理想狀態(tài)改變。所以女性想逃離現實,而男性多努力去改變現實(費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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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孤獨:
      
      青春的本源。在孤獨中默默成長。
      
      麥卡勒斯接開的傷疤:每個人都在反抗虛幻中生活,并漫無目的的孤獨與生(雨)。
      
      越來越覺得,麥卡勒斯有種奢侈品的質地。
      孤獨而矜持地停在暗處,不動聲色地吞吐著幽幽藍光,魅惑至死(嬗姜)。
      
      麥卡勒斯的南方小鎮(zhèn)是孤獨的母體,她本身即孤獨的代名詞(澤中丁)。
      
      有的時候,孤獨是人想象的一種借口( 嗯嗯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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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敏感:
      
      有人為自己的敏感付出過慘痛的代價。這就像穿過一條只有你知道的長長的隧道,穿過一片漆黑,穿過恐懼,重新抵達光明的那一天,回來的已經再也不是原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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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成長:
      
      青春期的孩子是一種怪獸,半人半童,成人的肢體已經從幼稚的皮里蛻了出來,但心靈還只是通過象暑假一樣漫長的夢和幻想來接觸和想象世界。
      
      成長中的一切都不是驚險小說,只是成長路上的一道檻,過來這個檻,該怎樣得怎樣(歡樂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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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話語:
      麥卡勒斯的風格,文字有些硬,書中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總是冒出一些硬邦邦的話語,讓人不知所措(lilic )。
      
      編者按:很多作品都習慣于把一些很哲理的話交給小孩或瘋子來述說,這是不是一種功力的不足呢?就好像以前有作家不知道該如何結局,只好安排給主角一場死亡。麥卡勒斯也有欠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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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女性:
      
      我必須說《婚禮的成員》讓我覺得她沒有超越“女性”這個范疇。一個評論家說女性之所以在很多世界頂級的位子上所占的席位少于男性,是因為女人很難得超越“女性”這個范疇。這就好像是日本設計一樣,日本設計永遠不可能是世界設計,因為它有濃厚的日本風味,但是世界喜愛日本設計( 設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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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人物:
      
      約翰亨利的死實在是出乎意料。腦膜炎。十天后就死掉了。我以為結局他會變成GAY之類的(淺生。 )。
      
      編者按:小說第三部分有結筆過快的嫌疑,原因大概是編輯催稿,麥卡勒斯又急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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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元素:
      
       南方、小鎮(zhèn)、女孩、黑人,這是麥卡勒斯小說里共有的元素 ( ale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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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聯系:
      
      事實上,這場婚禮,不僅是一個孩子的仲夏夜之夢,亦是我們每個人曾經的迷局。我們修煉了多少年,才明白“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才放棄了對于那永遠的彼岸的向往?我們又豈非終生在尋找與世界的聯系,以獲得安全感?只不過,我們已經長大到學會明白:這聯系靠的不是某個符號或儀式,而是我們付出的愛( 卿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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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其他作品:
      
      《傷》的愛 太殘酷 《心》的愛 太深沉 《婚》是有點放肆的 而孤獨卻都是那么直接 (五月微藍 ) 。
      
      這部小說遠沒有《心是孤獨的獵手》復雜,甚至顯得單薄,然而同樣地完美地表現出了可怕的孤獨,說是可怕,某種程度上這種孤獨又具有一種迷人的魅力(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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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作家本人:
      
      麥卡勒斯絕對堪稱刻畫孩童的圣手。難怪有人說,麥卡勒斯本人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砂眼)。
      
      我想我是流連并沉醉于麥卡勒斯作為女性的敏感內心和細膩筆觸,也許僅此而已。
      麥卡勒斯的下筆是時而荒誕和詭異的,幾乎有些天馬行空。
      在她的短篇中,確有一些無關冷漠孤獨或者情感的寡淡,反倒好似信手拈來的奇人異事。
      麥卡勒斯的筆下似乎有著一股魔力,讓這場婚禮狂想之后的一切變故,看來是如此的自如和坦然,卻又讓內心難以平靜(matchbox)。
      
      我大膽的假設,是她(麥卡勒斯)的敏感,任性和刻薄成就了她。(亂彈琵琶)
      麥卡勒斯在成熟的角度回歸了青澀的經歷,所有細膩的描寫慢慢將一件平常的事情渲染成一個好象能左右命運的重大事件。
      
      麥卡勒斯很偏愛這種有獨立精神世界的格格不入的少女,瘋狂的信奉著某種夢想,但又在現實中寂寞的那種人,也許她也曾經是這種人吧(石小艾)。
      
      
      麥卡勒斯刻畫的“弗蘭琪”淋漓之極,活脫地一只赤夏中焦躁彷徨,蠢蠢欲動的流浪狗,書頁上能“聞”到躁動青春在午后的陽光中霍霍成長而散發(fā)的熱氣。
      
      麥卡勒斯可能是唯數不多的我喜歡的“嘴里沒實話”的女人,她固執(zhí)地以自己的想象描述她跟一群人的友誼,她的紐約“大房子”,她的同性戀女友們。
      
      無論她的生活如何絢彩光鮮,父母慈祥溫暖,愛情甜美浪漫,然而一個會寫字的女人,都是能夠一直很好地與自己相處的女人,這或許是區(qū)別“俗人”與“才女”的標準之一,所以世界上少了位主婦,多了一名“作家”(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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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語:很多人讀《婚禮的成員》讀得過快。如果你讀完全書,只看到一個小女孩的奇思妙想,覺得荒唐無比,那你等于沒有讀過這本書。
      
      麥卡勒斯是一個非常注重細節(jié)的作家,這本小說應當特別值得細讀。建議有能力的話看原文。一字之差,繆之千里。另外,麥卡勒斯不僅是個小說家,也是詩人,哲學家。后兩種身份在《婚》里體現地淋漓盡致。
      
      特別提醒,周玉軍譯本中“因為生活圍繞你的名字而累積”一句,大錯特錯。
  •     標題:Lily Mae Jenkins的滯后出場:怪人身份,兩性傾向,以及麥卡勒斯《婚禮的成員》里對南方的糾葛情愫
      
      作者:B.E.McKinnie和C.L.Dews
      譯者:澤陽
      
      【麥卡勒斯研究中心翻譯計劃】
      
      原文下載地址:http://ishare.iask.sina.com.cn/f/22894226.html
      請尊重知識產權!
      特別聲明:限于水平,譯文若出現不符合漢語規(guī)范,或者有歧義之處,敬請諒解,并跟帖直接給予批評。另,為避免誤解,地名人名原則上給原文,需要對地名人名加腳注,望告知譯者。
      
      正文如下:
      
      
      盡管南方大地對卡森?麥卡勒斯的小說和戲劇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她本人對這一方水土始終懷著糾葛的情感. Delma Eugene和Louis Rubin分別在題為《卡森?麥卡勒斯與南方大地》和《卡森?麥卡勒斯:審視痛苦的美學觀》兩篇文章中深入探討了她對南方大地產生這種情感狀態(tài)的可能根源以及由此對她作品施加的影響。然而這兩位評論家都忽略了也許是造成她想要逃離南方念頭的根本原因。
      
      本文通過對一位隱約出現在作品中的人物的分析,指出正是南方大地憎惡同性戀、苛求兩性舉止的分化,麥卡勒斯才有了這種糾葛的情感。而這位人物曾被采用后在她的第一部小說中被棄用,而且只在后期的一部小說以及由該小說改編的劇本中提到。我們不僅從劇作家和非傳統(tǒng)型的南方女性這兩種身份角度重新闡釋麥卡勒斯,而且倡導對她所有作品中的同性戀和性別認定(gender identity, 這個短語的定義為個人對自我性別的界定,可以是男性、女性、雙性或者無性)加強徹讀。這種對麥卡勒斯的南方情愫的解讀可以在一個鬼神附體般的“嬌小的黑人同性戀”Lily Mae Jenkins那找到新線索。
      
      1938年,卡森?麥卡勒斯向Houghton Mifflin提交了一份她的第一部小說《 啞巴》(正式發(fā)表時叫《心是孤獨的獵手》)的提綱,參加一個新人小說比賽。她在提綱中自敘說《啞巴》講的是五位隔離、孤獨的人物的故事,他們都在尋找情感出口以及超越自我的事物并與之完成精神合體。其中之一,便是一個叫John Singer的聾啞人,而整部小說正是圍繞他而展開的。麥卡勒斯同時把其中一個設定的次要角色描繪成“一名被遺棄的體態(tài)嬌小的黑人同性戀”,“他經常出現在Jake (Blount)工作的陽光德州秀(Sunny Dixie Show)上,總是在跳舞。他的心靈和情感世界富有童真,并且他完全不適合去自食其力”。此外,麥卡勒斯還在提綱中提及他人對Lily Mae的看法,包括Portia向她的父親Copeland博士描述Lily Mae的話:
      
      “Lily Mae現在非常可憐。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有任何男生也這樣,他對男生的關注多于對女生的。當他更年幼的時候,他曾經無比可愛。他總是穿上女生的衣服,然后歡笑不止。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可愛?!?
      
      在《啞巴》提綱的另一部分里,讀者可以獲知其他人物折磨Lily Mae的緣由。麥卡勒斯這樣寫道:“(Lily Mae)憑借音樂和舞蹈方面的天賦成為Willie的朋友中的一員。Lily Mae總是半餓著肚子,持續(xù)在Portia的廚房外流連,試圖飽食一頓。當Highboy和Willie走開了,Portia就對Lily Mae予以照顧。Portia說,“(Lily Mae)長大后變得與眾不同了。他一直難飽肚腸,真是可憐萬分。他愿意到廚房里坐下來和我聊天。他為我表演舞蹈,我給他做點小餐”。根據這份提綱,“Willie的故事用一種陰郁單一的語調一再重復。然后整個場景開始轉變。Willie坐在嬰兒床上開始彈他的豎琴。Lily Mae應聲起舞。夜?jié)u深,場景變成狂野無拘又人為制造的歡笑聲” 這些描述中許多重要細節(jié)能說明麥卡勒斯曾打算把Lily Mae這個人物用在小說草稿中。正如在Lily Mae的介紹部分描述他的那一串詞語——“被遺棄的”、“嬌小的”、“同性戀”、“不適合的”所顯示的,他代表了隔離的、自閉的、孤獨的人物,象征了所有人共同的隔離本質,帶動了對
      類似的被隔離的人物的同情慰藉,也激發(fā)了同情心。
      
      事實上,Portia和其他人物,并不是完全容納Lily Mae的,而是僅把他當成日常生活的調劑品。Portia從Lily Mae那得到鼓舞這一事實對應了麥卡勒斯的描述,把這一人物界定為能超越性別和性的分明界限并撫慰另一位局外人。Portia借Lily Mae分散自我的注意力,來逃離她自身的孤獨,正是因為她和他同病相憐。比如,她在一個白人家做女傭。最終Lily Mae同時扮演了局內人和局外人的角色:他的處境折射出當時社會對待那些跨越規(guī)范舉止的嚴格邊界之人的矛盾心態(tài),畢竟像他這樣的人還是擁有薩滿教徒般的、能治療人心的或者說是移情的本領。
      
      也許把卡森?麥卡勒斯稱作劇作家并不那么恰當,況且無論如何,劇本《婚禮的成員》在她創(chuàng)作長廊里只是曇花一現。麥卡勒斯僅僅寫了兩個劇本,其中之一的《婚禮的成員》還改編自她的同名小說。她唯一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劇本《美妙的平方根》在1957年的百老匯只短暫上演,從戲劇和文學角度看都算是失敗。1958年,在《美妙的平方根》的印刷本的前言里,麥卡勒斯提到,她感到自己缺乏接受關于舞臺創(chuàng)作的系統(tǒng)訓練,這個不足也體現在她對《婚禮的成員》的改編過程。
      中:
      
      “Tennessee Williams寫信給我,提到這本書,他問我是否可以夏天跟他一起到Nantucket度假,我接受了他的邀請。在那個新生友誼之光的海邊夏天,他建議我把《婚禮的成員》改編成劇本。我起初還有些猶豫,畢竟我對劇場一無所知。我畢生才看過十部戲劇,這還包括高中時期看的Hamlets和Vagabond Kings?!?
      
      如果麥卡勒斯自己也不把自己視作劇作家,對戲劇知之甚微,更偏愛散文創(chuàng)作,那么對《婚禮的成員》(1946年經改編登上舞臺)里呈現出來的雄渾力道,高超天賦和嫻熟戲韻,以及十年后的《美妙的平方根》里暴露出來的下滑功力,粗糙行文和松散布局,又作何解釋呢?Lily Mae Jenkins這個夾雜過多自我色彩的人物,以及麥卡勒斯作為南方人的內在掙扎,或許提供了一種解讀。
      
      對于《心是孤獨的獵手》一書的讀者來說,Lily Mae Jenkins可能不是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因為當這部小說在1940年發(fā)表的時候,這個“體態(tài)嬌小的黑人同性戀”已在手稿中被剔除。Portia轉向其他人物來聊以安慰,Highboy替代Willie在故事中原有的舞者角色,而其他人物(Jake Blount, Portia, Dr. Coperland和Mick)則填補了空缺的局外者角色?!缎氖枪陋毜墨C手》發(fā)表六年以后,麥卡勒斯把Lily Mae Jenkins重新安插在她的小說也是劇本的《婚禮的成員》中。不同于《啞巴》中的預定出場,Lily Mae Jenkins并不作為一個人物在《婚禮的成員》出現,而是僅被一名主要人物提及。而且,不像在《啞巴》提綱中,他發(fā)揮了多重相反的作用,Lily Mae Jenkins在《婚禮的成員》里角色單一。
      
      《婚禮的成員》戲劇化地講述了Frankie Addams的故事,她是個接近于性成熟期的孤單的女孩子,大量筆墨寫她如何尋求和另一個人建立意蘊豐富的關聯以及尋找家鄉(xiāng)狹小的南方小鎮(zhèn)之外的世界。在Frankie Addams吐露心跡,計劃在她哥嫂的新婚典禮后與他們一同歸屬她所謂的“我的我們”,企圖用這種社會性和精神性的紐帶排解內心的孤獨和隔離感后,作為她家的廚娘兼管家的Bernice,嘗試向她灌輸異性戀中一夫一妻制的世俗觀念。
      
      Bernice:“真是又傻又擰。你比我想的還要傻得多。憑什么你覺得他們愿意讓你跟著?兩人是伴,三人添亂。這就是婚禮的真諦。兩人是伴,三人添亂?!?
      Frankie:“你就等著瞧吧。”
      Bernice:“還記得大洪水時期?記得諾亞和方舟?”
      ……………………………………………………………
      Frankie:“你等著瞧,他們會帶上我?!?
      Bernice:“如果他們不呢?”
      Frankie:“如果他們不帶我,我就自殺?!?
      
      Frankie相信死亡是抗爭世俗的異性戀觀念的唯一方式。自殺看似她僅有的選擇,而以死要挾這種做法(在Bernice眼中)減輕了Frankie那種“我的我們”情結的嚴重度。Frankie帶給Bernice強烈的負面回應信號,她以死要挾,拒絕接受從婚禮中脫離的結局,這迫得Bernice舉一些離經叛道的舉止為例當反面教材。
      
      Bernice:“…我聽說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貝麗尼斯說,“我認識一些男人,愛上的女孩那么丑,讓你懷疑他們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John Henry:“是誰?”
      Bernice:“我認識一些女人,愛上了名副其實的撒旦,當他們開豁的蹄子邁進自己的門檻時,她們還要感謝上帝。我認識一些男孩,心血來潮愛上別的男孩。你認識莉莉·梅·詹金斯嗎?”
      Frankie:“我不確定?!?
      Bernice:“呃,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他穿著粉色綢上衣四處招搖,一只手還叉著腰。這位莉莉·梅(Lily Mae)愛上了一個叫尊尼·瓊斯的男人。男人,聽到了吧。后來莉莉·梅變成了姑娘。他改變了天性和性別,成了個姑娘?!?
      Frankie:“真的?”
      Bernice:“真的,徹頭徹尾?!?
      Frankie:“很奇怪,我想不出你是在說誰。我一直以為自己認識的人很多?!?
      Bernice:“呃,你不是非得要認識莉莉·梅·詹金斯,不認識他你也照樣活著。”
      Frankie:“不管怎樣,我不相信你說的?!?
      Bernice:“呃,我不跟你吵,我們在說什么來著?”
      Frankie:“怪人怪事?!?
      
      Lily Mae在這一幕中只是作為怪人怪事的舉例之一,對這樣的人社會可以容忍但不能完全接納。Bernice說“你不是非得要認識莉莉·梅·詹金斯,不認識他你也照樣活著”,暗示Lily Mae在劇本中的作用局限為一個隨意的例子。Bernice引用Lily Mae的時候,剝奪了他(譯者加:作為人存在)的主體性,強調了一個明顯的事實,變性只能進行一次。Louise Westling在她的論文《假小子和反女性氣質》中這樣寫道:“整本小說中,矛盾的性圖景被巧妙地栽植在黑人變性者Lily Mae身上。這種陰陽人的或雌雄同體的指代總是被放在暗處,畢竟小說的主線是講Frankie最終不可阻擋地茍同自己是女性的觀念?!蓖荒恢?,稍后Bernice言歸正傳,開導Frankie說:“但是,我真正要警告的話在下面。如果你開始愛上了像那樣聞所未聞的東西,你會經歷什么呢?如果你繼續(xù)這樣狂熱,這(譯者加:指Frankie哥哥的婚禮)不會是最后一次,對這一點你也深知。然后你會變成什么人呢?你的余生都將在插足別人的婚禮中度過嗎?
      
      Bernice認為,Frankie之“愛上一場婚禮”比Lily Mae變性更為荒唐怪誕。Bernice似乎將Frankie的奇思怪想與Lily Mae的所作所為劃上等號,因為兩者都不為世俗社會所認可。Bernice擔憂Frankie的將來,組織寓言故事說服她從眾,“要走跟大家一起走”(譯者加:此處原文為一句諺語,意為從眾比較安全)。她對這個小女孩的告誡,說明異性戀始終是主流價值觀,違反公認的常理是徒勞無功的。
      
      Lily Mae在《啞巴》中是預設角色,中途被剔除,最終重現在麥卡勒斯的小說兼劇本《婚禮的成員》里,這正好在文本范圍內解釋了麥卡勒斯內在的掙扎,關于性/性別身份和與養(yǎng)育她的南方大地之間的糾葛關系。值得關注的是,麥卡勒斯在寫與Lily Mae有關的作品時的生活與創(chuàng)作環(huán)境。麥卡勒斯從構思她的第一部小說《啞巴》的提綱,到修改定稿(那時變?yōu)椤缎氖枪陋毜墨C手》)期間,一直和她的丈夫Reeves McCullers生活在1938年到1940年間,在North Carolina州的Charlotte和Fayetteville。小說發(fā)表后,麥卡勒斯夫婦在1940年搬到紐約,他們在那離婚,卡森便和一大群跨國界的藝術、音樂、文化圈朋友交流甚密,麥卡勒斯把這一時期稱為她的“啟蒙時期”,正如她在自傳中所說,給了她創(chuàng)作《婚禮的成員》的靈感。
      
      顯然,麥卡勒斯是于1940年到1945年間,在紐約市和位于紐約州的Saratoga Springs的Yaddo藝術家之角這兩處完成《婚禮的成員》的主體部分創(chuàng)作的。至于小說改編為劇本的過程則深受Tennessee Williams的影響,根據麥卡勒斯的回憶,正是他提議進行改編,并在1964年Nantucket島的那個夏天,給她帶來友誼和靈感。
      
      Lori Kenschaft在《同性戀與人類關系:從女同性戀角度閱讀麥卡勒斯》,詳細描述了這段時期如何對應了麥卡勒斯日益強化的對性和性別的自我意識:
      
      “《傷心咖啡館之歌》寫于1941年的夏天;《婚禮的成員》從1939年持續(xù)寫到1946年。1940年,麥卡勒斯愛上A.C.Schwarzenbach,一個她后來認為算是在她一生的最激情部分出現的人。根據給麥卡勒斯寫傳記的作者說,她的丈夫對她著迷于其他女性早習以為常。那年秋天,他們離婚,她就搬到一個集體宿舍。她的鄰居包括終生親密伴侶的Benjamin Britten和Peter Pears,Christopher Isherwood。W.H.Auden和他的新情人Chester Kallman也很快搬了進來。下一個夏天在Yaddo,麥卡勒斯的男性著裝和頭式很讓人誤以為她是“男人婆”。
      
      麥卡勒斯在《我如何開始寫作》一文中提到她對家鄉(xiāng)的情感以及她自17歲起就想離開前去紐約的愿望:1934-35的那個冬天,家宅,整個小鎮(zhèn),都似乎在折磨我青春年少的心靈。我渴望游走。我特別想去紐約?!?
      
      她周圍人對她的雙性人格和男性著裝的負面反應,很可能就構成她拼命想要逃離的原因之一。在麥卡勒斯的傳記《孤獨的獵手》中,V.S.Carr用文化焦慮來解釋麥卡勒斯的青春期經歷:“當卡森還小的時候,一些女孩組建迷你的女性主義團體,在麥卡勒斯經過的時候朝她扔石頭,然后在一旁大聲竊笑,在聽覺范圍內拋來諸如標明“怪物”、“丑八怪”、“同性戀”這樣字眼的稱號?!?
      
      麥卡勒斯通過Frankie Addams和Mick Kelly這些人物身上類似的逃離念頭,來表達她想要離開南方的愿望。正如Oliver Evans指出的,Frankie Addams和Mick Kelly帶有很強的自傳色彩:“當然,Lula Carson Smith(譯者加:此為麥卡勒斯的本名)和Mick Kelly的相似度不言而喻:她倆都長得比同齡人高大,都是假小子,她們的父親都是小鎮(zhèn)的珠寶商。至于Frankie Addams和Lula Carson Smith的相似度就更高了?!币舱鏟resley注意到的,“對于Franki和Mick來說,離家出走都是擺脫不可逾越的界線的一種方式。”
      
      Carr(譯者加:就是麥卡勒斯傳記的那位作者)指出了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的糾葛情愫:“她的創(chuàng)作需要她時不時回到過去,正如一些年前在Yaddo,她告訴Eleanor Clark的那樣,她必須間或回到南方大地,重溫記憶里的‘恐懼感’。”
      事實上,在接受Esquire雜志的采訪時,麥卡勒斯曾經評論說:“人們總是問我為什么不更多地返回南方大地。但是,南方大地對我來說是個情感地帶,夾雜著所有的童年記憶。當我回到南方大地,我總是陷入爭論,所以重訪Columbus會激起很多愛和敵意?!?
      
      對她第二部小說《金色眼睛的映射》里人物的負面評價,確認了麥卡勒斯的擔心,如果把Lily Mae這個人物留在《啞巴》中,會不為大眾所認可。在她未完成的自傳《照亮及暗夜之光》,回憶《金色眼睛的映射》出版后她回到家鄉(xiāng)面臨的回應:“《金色眼睛的映射》剛發(fā)表,這以及隨后的宣傳,在小鎮(zhèn)著實掀起波瀾,特別在Ft.Benning,the Army Post(譯者加:此處為軍事基地)附近一帶。有3K黨人這么和我說,‘我們是Klan(譯者加:3K黨分部之一),我們不喜歡黑人情人或妖精。今晚是你最后一晚’”。
      
      如果說這種反應,證實了她猜測南方大地對她作品反應時產生的焦慮,那么麥卡勒斯積極想要生活在北方大地的念頭就無疑進一步得到了強化。生活在一群她所謂的“我的我們”人中間,工作在促成她政治和社會意識覺醒的的環(huán)境下,麥卡勒斯開始徹悟南方大地不可容忍她。正如Presley寫道,“在布魯克林,年輕的麥卡勒斯發(fā)現,在《心是孤獨的獵手》的簡單邏輯思路架構里,什么可以挽救Mick Kelly這一人物:一個她能保持與眾不同的口味的地方(譯者加:特指布魯克林這個地方),一個充滿同情的社區(qū),那里她可以不招來排斥性的批評”;或者如麥卡勒斯自己在“布魯克林是我家”一文中提到的那樣,“那是布魯克林最讓我喜歡的方面,即在這里每個人無須和別人保持一致”。
      
      到麥卡勒斯發(fā)表《婚禮的成員》的時候,她也感受到了對她身上女同性戀或雙性戀的認可。搬到紐約后,她發(fā)現一片新土地,這里她可以和別人建立任何她想要的關系。找到一個包容同性戀的社區(qū),這幫助麥卡勒斯重新審視自己眼中南方大地具有頑固性和壓迫性的那些觀念。在重溫南方大地對變性者的態(tài)度時,麥卡勒斯也許覺察到她對南方大地認知中的疏漏,明白她試圖影響那里持續(xù)進行的社會變革的努力是多么徒勞。
      
      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的種族主義和不包容性的更深刻理解,體現在她的最后一部小說《沒有指針的鐘》里。根據V.S.Carr,“卡森在《沒有指針的鐘》里描繪的南方大地,和她早期作品中的一樣,非常遺憾地缺乏公正和人道關懷。這片南方大地,她雖離開了,卻仍對之愛憎難分”。Presley把Carr反映的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的反應誤讀為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缺乏了解:“《沒有指針的鐘》里,麥卡勒斯試圖尋根,但是她所謂的南方大地從未存在過,自然也不會出現在這本小說中”。然而,正因為她負面地經受過種族主義,或者更重要的說是對憎惡同性戀,南方大地在麥卡勒斯作品里從不是公正的、包容的。(譯者加:這里的意思是說一個地方本無所謂好壞,麥卡勒斯遇到的人和事讓她眼里的南方變得不那么友好)
      
      也許是為了把對她的隔離等同于南方大地里的性犯罪,麥卡勒斯虛構了一些反映她的挫敗感的人物。根據Oliver Evans, “讓麥卡勒斯經受不利的指責的是她選擇的那些人物和場景。無可否認的一點是,她小說里的人物都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大能遇到的類型,場景又顯得不尋常,甚至說是離奇”。通過塑造不為人熟知的人物,麥卡勒斯成功地說出了那些和她一樣成長在一個帶有壓迫性的南方大地上的進步南方人內心的隔離感。
      
      盡管他們列舉細節(jié)和自傳方面的背景,頗有建樹地梳理了麥卡勒斯與南方大地的關系以及這層關系對她作品的影響,Presley和Rubin都遺忘了麥卡勒斯根深蒂固的想要逃離家鄉(xiāng)的一些原因。Presley誤讀南方大地憎惡同性戀這一事實對麥卡勒斯的影響,轉而批評她的逃離心態(tài),并推測南方大地上讓一個怪異女子無可承受的那些痛苦生活無可厚非,至少為她提供了寫作靈感:“在職業(yè)初期,她就掙扎想要擺脫南方人這一身份的負擔。重要的是,在這種掙扎外,一些一流文學作品應運而生。但一旦她放下內心世界的憤怒,她寫的作品就與俗流無異。我堅持認為,她早期的成功和后期的失敗都很大程度上歸結于她掙扎于與南方大地的關系的程度”。
      
      Presley似乎也同時批評麥卡勒斯長久對南方大地缺乏信賴,導致對南方大地現狀的忽視:“卡森?麥卡勒斯與她成長土地的關系提醒我們,這不只是對南方大地戀人般的小吵小鬧。戀人般的小吵小鬧隱含著一如既往的互相理解、互相尊重”。
      Presley認為麥卡勒斯作為一個作家的主要心結來自于她對自身過去的漠視,這一觀點反過來說更易理解。麥卡勒斯始終沒有放下南方大地,而是南方大地漠視她。從一個憎惡同性戀和女性的社會脫身一陣,對麥卡勒斯和她的那些怪異的南方人同伴,以她那兩個移居外國的南方朋友Tennessee Williams和Truman Capote為例,來說再恰當不過。
      
      Louis Rubin在《卡森?麥卡勒斯:審視痛苦的美學觀》一文中假想了麥卡勒斯想要搬往紐約的原因:
      
      “紐約是藝術之都,文化之都,成就之都,在那孤獨的外省人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結合卡森?麥卡勒斯的特殊境遇來看,她滿懷痛楚和孤獨卻仍保持洞察力、刻畫才、同情心,這些品質恰恰只能反彈自一個對言行舉止嚴厲規(guī)范要求并可怕貫徹這些要求的社會環(huán)境,以至于在這樣的規(guī)范下的所有失敗或無能都值得一提。如果有一堆強烈的愿望,而一個人不能實現它們卻仍可以安然自居,那么她會去尋找類似的痛楚(譯者注、加:指前面無法圓夢、痛恨自己無用之類的情感),通過確認別人也有痛楚來減輕內心的孤獨?!?
      
      然而,對麥卡勒斯和她筆下的人物們來說,如此的私人距離(譯者加: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安全距離)很有存在的必要,考慮到南方大地對異常舉止的強烈反應。模糊不清的“這點理由或那點”(譯者加:此處應該是批評Presley等人的論文)會非常不幸地忽略一個重要因素,即南方大地在憎惡同性戀和堅持種族主義方面是拒不妥協(xié)的。
      
      盡管我們對麥卡勒斯把《啞巴》提綱改動為小說《心是孤獨的獵手》的過程還知之甚微,卻可以找到兩個可行的理由來解釋Lily Mae Jenkins的消失,麥卡勒斯也許將Lily Mae Jenkins從小說的正式印刷版中剔除出去,是因為她認為南方大地不能忍受一個性犯罪(譯者加:原文為sexual transgression ,這個詞有三層意思,一指性騷擾,二指使用武力的性侵犯,這里應該是最后一層意思,即指性行為違反宗教的教義)的故事,不光對(麥卡勒斯通過寫小說這一行為)講述這種違法故事,還包括對(通過描寫Lily Mae Jenkins的生活)記錄性越界行為。也許麥卡勒斯還認為,對于她土生土長的Georgia州的Columbus鎮(zhèn)來說,Lily Mae是不被接納的,或者說,像Lily Mae Jenkins這樣有多重社會角色的人無法令人想象會出現在Columbus當地。
      
      麥卡勒斯起初構想的生活在南方大地上的Lily Mae Jenkins,到把他從第一部小說中剔除,再到在劇本《婚禮的成員》里讓他重新出場,這一系列舉動反映了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的糾葛情愫以及這塊地區(qū)對兩性傾向和性犯罪的強烈反應。
      對南方大地之外的地方一無所知,或者是無法在南方大地或小說里想象出一個適合Lily Mae的地方,麥卡勒斯不得不剔除他這一角色。Lily Mae的消失可能只是因為作者在作品的場景里無法安排他,而進行了相應編輯(也許就想麥卡勒斯構想不出她在南方大地會有什么未來)。Lily Mae的這一消失,也使得麥卡勒斯筆下的人物不再承擔解決南方特殊身份困境的路徑之責,這個困境伴生著一種模糊色彩,麥卡勒斯也正是為此而一直掙扎。麥卡勒斯把Lily Mae從小說中剔除,是仁慈之舉。沒了Lily Mae,麥卡勒斯讓他免受那種她本人熟知的命運折磨,即在南方大地上,精神和自我迷失后痛苦死去。
      
      再看看麥卡勒斯在她的失敗之作《美妙的平方根》的印刷版介紹,可以發(fā)現麥卡勒斯自答了一些縈繞不去的問題,包括能在《婚禮的成員》里戲劇化呈現青春期困惑的創(chuàng)作動力,而Lily Mae在這其中恰恰只是個幻影。
      
      “當人們問我為什么要創(chuàng)作劇本,我只能先回答另一個問題。為什么有人要寫作?我認為作家寫下把內在的沖突,來在宇宙世界和象征世界超驗自身的(往往是潛意識的)感受。作家選擇的主題往往帶有很強的私人色彩。我認為我的主要主題是精神隔絕。當然我自己就時常感到孤獨。這之外,作家自身也是混亂的。一個作家很快發(fā)現他的身份并不唯一,而是也經歷他筆下所有人物的生活,并且他的境遇也獨立于他的日常生活。我和我虛構的人物生活在一起,這讓我的孤獨感減輕了很多?!?
      
      也許之上的獨白,對Lily Mae Jenkins在她的小說及劇本中的定型之類的問題,也對她為什么是劇作家之類的問題,提供了很好的解答線索。也許作為一部重演她童年的戲劇,《婚禮的成員》是麥卡勒斯唯一一個可以成功戲劇化的故事。麥卡勒斯也許被認為不光只是在為舞臺改編她的小說,也是在戲劇化她青春期時在性別和性方面的掙扎,并在改編《婚禮的成員》過程中重新審視那些關于無解的心理方面的材料。Lily Mae也可以看成其中一位與麥卡勒斯一起生活的人物,幫助她減輕孤獨感。然而,給Lily Mae安排的角色并未體現麥卡勒斯對南方大地的批判,也解釋不了她在用Lily Mae這個人物時為什么會舉棋不定。
      
      當麥卡勒斯重新安排Lily Mae Jenkins,放進《婚禮的成員》,仁慈地只對他一筆帶過,她借他僅想批判南方大地缺乏想象力,不能為這樣一位人物提供容身之地。如果他還在《心是孤獨的獵手》里的話,Lily Mae本可以充當麥卡勒斯面前的鏡子,反映她內心痛苦的掙扎。相反,麥卡勒斯將他從小說中剔除,在《婚禮的成員》里重提他,來反映南方大地的太過老實規(guī)矩和內在不包容性,這個南方如此不包容,以至于讓麥卡勒斯太過現實地明白她的圖變之作都是白費力氣。
      
      完
      
  •     剛在群里和豆友聊完麥卡勒斯的《婚禮的成員》,趁著記憶仍然熱烈,便記錄下來這些所思所感,以便日后的追憶。麥卡勒斯《婚禮的成員》講述了一個12歲的小女孩,因為一個暑假身高漸長,父親認為她不能再同小女孩似的與父親睡在同一張床上。女孩的思維也隨著這樣的認識觀置后換隨之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對亨利夸夸其談哥哥的婚禮,并認為哥哥會帶著他一同遠行。于是婚禮變成了她夢寐以求的一次盛宴,同時她也希望通過婚禮以及隨同哥哥一同去度蜜月來換取變化原有的生活。
      
      粗略地看這部小說,是可以將“孤獨”作為整篇小說的主題。但是細看沒一個情節(jié),卻又并不是如此。作為一個12歲的女孩子,身心正在發(fā)生前所未有的轉變,無論是生理上的日漸成熟,還是思維上的逐漸懵懂與覺醒,都使女孩對自我原有的兒童身份產生懷疑,同時對于世界的認知程度也在逐步加深。世界認知的迷惑感與生活目的的茫然感,交織成了少女內心的死結。而只有向往哥哥的婚禮和遠行,才能暫時緩解這種兒童時期的閑愁和疑惑,并對自我的存在保持樂觀態(tài)度。顯然女孩始終是保持樂觀態(tài)度的,雖然她對黑人保姆貝利尼斯宣傳,倘若婚禮后哥哥沒有帶她遠行,她將用父親的手槍自殺,但更可見她對與婚禮的覬覦和奢望?;槎Y成為了女孩進入生活的索道,成員身份讓她找到了自我的價值歸宿。
      
      她的孤獨來自幾個原因,一方面,他感覺到了周圍似有似無的認同感和漠視感。父親和表弟亨利對她向來的莫不關心,黑人保姆貝利尼斯對她的善意勸說的不被理解。另一方面,則是由于存在價值的個人認同,隨后發(fā)展而形成的帶入感和遞進發(fā)展。她需要通過一次逃亡,來轉變12歲生理和心理尷尬期給她帶來的不適感。 顯然這種逃亡,我們在前人的文學及影視作品中多次被提及。如《麥田里的守望者》、《四百擊》以及很少人知道的美國影片《小小逃亡者》。
      
      孤獨促發(fā)逃亡的念頭,而成為婚禮的成員則成全了這次逃離孤獨。豆友遲徒兒對此有其精妙的總結:女性更鐘情于對未知的空泛幻想和勾畫,而男性總在基于現實基礎上向理想狀態(tài)改變。所以女性想逃離現實,而男性多努力去改變現實。麥卡勒斯的這部關于孤獨、逃亡和成長的小說,有兩個討巧之處:一為種族矛盾淡化描寫;二則為女孩成長心路歷程的較全面描寫。麥卡勒斯寫作的年代,美國種族歧視現象還是較為凸顯。而從人道主義角度,緩和種族矛盾不僅是美國文學自南北戰(zhàn)爭后的一個趨勢,同時也符合當時時代背景。我無意去考證馬克吐溫的《哈克貝里?費恩歷險記》和麥卡勒斯的《婚禮的成員》誰先寫出來,但是自《哈克貝里?費恩歷險記》已降,美國文學的開明人士都將黑人作為善的化身。這一點在福克納的《喧嘩與騷動》中也較為明顯。
      
      而女孩成長的較全面描寫,外加那個“晨光熹微”的婚禮,便是我們閱讀下去的最主要原因。豆友風聲認為這部小說還稍顯不足。當然這似乎是普遍讀者的看法,在我們看慣了那些西方文壇大師的經典之作后,再回頭來觀賞這樣一部雖優(yōu)秀卻不足以偉大的作品,我想并非一件壞事?!痘槎Y的成員》對于我們這群懷抱寫作夢想的讀者而言還有非常之多學習的地方。無論是她關于人物性格的描寫、情節(jié)的設定還是對這場遲遲未來的婚禮的烘托,我想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通向優(yōu)秀兩字。但是我們要記住,這是麥卡勒斯最成熟的作品之一,我們尚且已經可以提出“寫長篇過長,中篇尚可”的建議,似乎覺得這幾年小說還是沒有白讀。
      
  •      卡森·買卡勒斯的《婚禮的成員》,依然寫的是孤獨,這一次,主人公的內心獨白更多,還未到十三歲的弗蘭淇的孤獨困擾顯得那么真實動人,因為這是孤獨的開始,似乎寫得也更游刃有余,來去自如。
      
       婚禮的故事說來并不復雜,可以說得上構成戲劇沖突的情節(jié)寥寥可數,整個小說圍繞著弗蘭淇的哥哥的婚禮展開,全文以對話和獨白居多,向我們勾勒出弗蘭淇的生活圖景。
      
       卡森向來喜歡寫南方夏天的小鎮(zhèn),這次亦不例外,環(huán)境描寫依然精彩,無處不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憂愁感,那些陽光、蟲鳴和掛鐘,肯定不會讓人失望??ㄉ瓕戇€未到13歲的小女孩,似乎這個年齡正是孤獨發(fā)跡的時候,人會對事和物突然敏感起來,開始喜歡上獨處,弗蘭淇就是這么一個離群已久的女孩,但這個時候,她似乎意識到這種孤獨的可怕,想著逃離,因為她的身邊沒有一個她的我們,貝麗尼斯已過三十,她們交談起來,難免不對味,貝麗尼斯太喜歡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去取笑和譏諷弗蘭淇的煩惱的愚蠢,而約翰·亨利又太小,弗蘭淇的孤獨困境,他不會懂,所以,弗蘭淇開始在小鎮(zhèn)的街上尋找陌生人,向他們說起婚禮,而與企圖不良的士兵的約會事故,卻又一方面顯示了弗蘭淇的不成熟,莫大的孤獨和自身歷練的不成熟像兩片鐵板壓在弗蘭淇的兩頭,這樣的弗蘭淇,總多了那么一點可憐和傷感。
      
       孤獨,誰都有,因此,卡森寫到孤獨的一些相連細節(jié)時,便特別容易觸動人心,無論是對黑暗的害怕、寂靜的驚慌和死亡的思考,都處處把弗蘭淇推向了一個孤立點,她,或說一個個體,在孤獨面前,總是單槍匹馬面對,如果你選擇了投降,那么孤獨也許不會那么可怕,你終究會認識到孤獨是人生的一部分,若是你反抗,那么你終究會遍體鱗傷,就像第三部分的時候,盡管卡森用了很少的筆墨寫婚禮,但還是讓人傷嘆不已,弗蘭淇對婚禮的計劃那么細致,對婚禮的希望那么大,但婚禮確實實把她拋到地上,即使她要選擇離家出走,但沒有同伴,她邁不出小鎮(zhèn)一步。
      
       而貝麗尼斯說起魯迪的故事時,似乎印證了人的一個終極命運——孤獨,即使你現在身邊存在多么你愛的人,你也逃離不了。貝麗尼斯嘲笑弗蘭淇對婚禮的癡迷,便似乎是對孤獨的自嘲了。當然貝麗尼斯也不是一開始就投降了,她試過,三次結婚就是例證,但那只是跟一個破碎的影子的癡心妄想。都說結婚后,兩個人結合在一起,人就不再孤獨了,但人又冥冥之中要走向孤獨,可嘆,可嘆。
      
      
  •      我太記得自己還是弗蘭淇的時候了,那些無意識的孤獨和幻想,那些當自己理所當然的預設及臆想在現實面前被擊碎時的無助與自我厭惡,過剩的精力和滿腦子古怪念頭不知該從哪個出口發(fā)泄……
      
       對于年幼又不愿意承認自己幼稚的弗蘭淇來說這些感覺都太陌生,她還不知道孤獨是每個人的宿命,不懂得之后的人生里還有一千一萬次等待她去經歷的失望。她會慢慢失去那些飄忽的幻想而變得平庸,但關于“我為什么為我”“為什么每個人都被限定在這個本我”里面的問題還是會不時蹦出來叨擾她平凡的生活。
  •     麥卡勒斯的作品我很想都看一下,但是圖書館就只有這幾本。我覺得《傷心咖啡館之歌》寫的跟《心是孤獨的獵手》一樣的好,有種說盡人生百態(tài)的感覺。一個描述了各種各樣的人,一個說出了人生各種各樣的狀態(tài)和不可避免的東西。這些似乎都是我以前就明白的道理,麥卡勒斯表達出來的就像是我自己說出來的一樣。所以我總說,她寫的東西讓人覺得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
      
      但是我必須說《婚禮的成員》讓我覺得她沒有超越“女性”這個范疇,因為她寫出的是一個青春期女孩對于成長、朋友和被認同的渴望。這點是慶提醒我的,她說一個評論家說女性之所以在很多世界頂級的位子上所占的席位少于男性,是因為女人很難得超越“女性”這個范疇。這就好像是日本設計一樣,日本設計永遠不可能是世界設計,因為它有濃厚的日本風味,但是世界喜愛日本設計。“女性”也是這樣一個概念,但很奇怪的是,為什么她寫出的道理我都明白呢?是因為我的理解就只有我自身的程度,還是麥卡勒斯終究不過是一個跟我一樣的走不出女人兩個字的女人?其實有點悲哀,我覺得扎哈·哈迪德是一個超越了“女性”概念的建筑師,她綽號“建筑女巫”,也可以很容易看出她似乎不再是一個“女人”。但是她一直獨身,應該并不幸福吧。麥卡勒斯也有凄慘的背景,世界上很多雕塑、繪畫、文學都產生于凄慘的背景,難道凝聚了人類悲哀的東西最打動人?還是說人類最動人的主題恰恰是有悲哀凝結出來的?真是“天若有情天易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下學期,準備借《沒有指針的鐘》和《金色眼鏡的映像》好好看一看。
      
      
  •     十二歲的女孩子,總有各種各樣的幻想,她的世界是怪異的。
      當心里一片黑暗的時候,她想憑借什么得以掙脫,她想尋找自由和光明,她困頓于暗處,不停地掙扎,不停地與自己較量。有一天,她的心中忽然亮起一盞燈,那燈也許是一個人、一件事或者一場婚禮,一切可能帶來改變的事物都可能成為燈。那燈光吸引著她,她就像一只小蛾子一樣,撲打翅膀,匆匆前往。誰知,一切都只是光影,只是虛無,沒有溫度,沒有渴望中的溫柔,只能撞在厚厚的燈壁之上,只能抱怨、痛苦、流淚、承受。之后,忘卻,再追尋另一盞燈。
      就是這樣,直到女孩長成女人,她的燈才會漸次熄滅,她的小腦袋里才會漸漸被現實占據。
      不過,有些人的燈卻永遠被點亮。她想改變自己,想逃離已知的世界,想追求自由。這樣的女人,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     不應該在再一次回歸孤單的時刻接觸麥卡勒斯的,但還是在一個突然醒來無法再睡去的夜里開始讀《婚禮的成員》。
      
      讀的過程并不完全美妙,幾番想把書扔掉,但總是又被它吸引回來,斷斷續(xù)續(xù)看完了。
      
      麥卡勒斯的風格,文字有些硬,書中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總是冒出一些硬邦邦的話語,讓人不知所措,開始的時候不是很喜歡弗蘭淇,叛逆,固執(zhí),神經質的女孩,約翰.亨利也是個很可怕的小孩,老氣橫秋,很久我都未確定他到底是個六歲的孩子,還是又一個成年畸形人。
      
      弗蘭淇是個問題少女,喪失了十二歲孩子的快樂。成長的陣痛,在故事開始的——“那個綠色的、瘋狂的夏天”,她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長高,變成個怪物。突變的身體也許是一切的根源,它使得這個孩子空前的“孤單”。所有的團體都將她拒之門外,她再也無法與任何人建立親密快樂的關系。
      
      于是她只能在廚房,一個本不屬于她的地方打發(fā)時間,和貝麗尼斯——黑人女廚子,約翰.亨利——奇怪的小表弟們混在一起打牌。他們似乎是一個死氣沉沉、互不情愿的團體:“他們三個坐在餐桌邊,把同樣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br />   
      她膩味,無聊,無力擺脫,不愿承認。
      
      此時,哥哥和未婚妻準備不久就在臨鎮(zhèn)結婚,即將到來的婚禮成為弗蘭淇的夢想,那一對新人兒成為她為自己重新選擇的“我們”,他們看似甜美、新鮮、親密,她迫切地要融入他們,重建一個世界。在這里我們看到弗蘭淇的天真,這天真中和成人化的固執(zhí)糾纏在一起。
      
      作者一再說,弗蘭淇不相信愛情,起初我以為這并不合理,但逐漸理解,弗蘭淇的世界缺乏這種東西,她難以理解,就直接拒絕了,再加上早熟少女的自以為是,她理所當然地拒絕愛情這種虛幻、軟弱的情感。這亦是天真的另類表現。
      
      所以夢中婚禮與愛情無關,也只有不懂愛情的人才天真地以為可以融入新婚愛人的世界。她也完全不懂男人和情欲,所以才會和猥瑣的大兵約會。
      
      本質上弗蘭淇和約翰亨利一樣,都是稍顯怪異的孩子。約翰亨利戴著眼鏡,有著碩大的膝蓋,在墻上亂涂奇怪的畫,他的身體和精神也是非正常的,所以和弗蘭淇一起被逐出了兒童世界。
      
      成人世界也對她關閉,小鎮(zhèn)對于她,就像每個孩子童年的家鄉(xiāng),既熟悉又陌生,你可以熟知每個角落每條街道,但你完全不懂它所掩蓋的秘密。派對、約會、咖啡館、商店、衣服、以至于婚禮,這些東西構成一個成人世界的復雜的符碼網,她可以觸碰,但無法解讀。
      
      故事結束時弗蘭淇還沒去參加期待的婚禮。但她終究會去,會懂,會長大。她似乎開始理解貝麗尼斯的故事。她打破了色迷迷大兵的腦袋之后不會不對整件事考慮一番的。她會揭開一個個秘密,走出她的空白。
      
      另外,貝麗尼斯的故事很溫馨。不相信愛情的麥卡勒斯為這個可愛的黑人女子安排了一段甜蜜的愛情,很是難得,貝麗尼斯說,我曾經比世界上一切的人都要幸福。讀到這里時我心里暖暖的。當然這不意味著完滿。九年的愛情之后終生不休的尋覓和受傷——這就是貝麗尼斯的宿命。
      
      “他不能讓我振顫?!薄@是貝小姐對愛與不愛的解釋。
      
      孤獨中讀麥卡勒斯始終是一種奇怪的感受,她硬硬的,觸碰你,又拒絕你,最后告訴你:孤獨是宿命。
      
  •     讀這本書的時候,大量的回憶突如其來的涌進我的腦袋,它們是那么新鮮,所有的回憶象在同一時刻一起發(fā)射上天的焰火,在黑色的空蕩蕩的天空中同時爆炸開來,變成連成一片的閃耀著刺眼光芒的光球。
      Carson McCullers又不可思議的寫了一本完美的書。12歲少女在一個美國南方小鎮(zhèn)熱得發(fā)瘋的夏天里所發(fā)生的故事。一個對于自己的存在發(fā)生疑問的青春期少女,對一個人為什么只能是自己而不是其他,對一個人為什么只能與她目前這一切發(fā)生關系而無法擺脫,這些讓人沮喪的問題象這個夏天只能炎熱無法象阿拉斯加寒冷一樣具體客觀卻無法得出讓她滿意的答案。
      青春期的孩子是一種怪獸,半人半童,成人的肢體已經從幼稚的皮里蛻了出來,但心靈還只是通過象暑假一樣漫長的夢和幻想來接觸和想象世界。
      我在一輛郊外奔馳的中巴車里醒過來,漫長的被陽光曬得發(fā)白的公路在前面快速的縮短,然后在更遠的地方延伸開去,車里所有的人都在睡覺,所有人的身體都在以同一個節(jié)奏和方向輕輕的搖晃著,車廂里除了發(fā)動機穩(wěn)定而機械的轉動聲,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聲響,車窗外面飄蕩著黏得發(fā)燙的風和死一般的寂靜。我覺得車子不象是正被某個人駕駛著,更象被鴕在某個大鳥身上正在公路上方無聲的超低空滑翔。
      那是外婆死后第二年的暑假,我渡過了一個沒有她的暑假,漫長而苦悶的夏天,但其實那天已經不是夏天,那一刻如果說出來會被人哈哈大笑因為節(jié)氣上這已經變成了秋天,這些讓人無法弄懂的怪里怪氣的時間切分。我坐在那個車里,突然意識到了她的死亡,她真的不再出現,這個世界甚至包括我在內都不再和她有所交集,我長大了一些,更想念了她一些,這些她都可以不用管了,她停在屬于她的時間的盡頭。不再向前。而我坐在這輛車里在火熱的丑陋的車里飛一樣的向前開走。我用了一整個暑假的時間,沒有她的整個漫長夏天的時間,終于在結束的時候明白了死亡是個什么東西。路似乎有它自己的腿,它明白要去哪里,走到哪里結束,我們坐在這輛蠢笨的車里,被它牽著夢游一樣的飛著。我非??剩粋€上午的旅程和熱得發(fā)白的太陽已經把我烤得干透了,擦根火柴肯定就能把我點燃。我用力的舔了舔嘴唇,卻嘗到一點咸的味道,我才發(fā)現我已經哭了好一陣。我要在這條公路的盡頭下車,而從今以后的路都不會再有她的出現了,她留在了那個起點,而且是永遠。那一瞬間我的心痛得讓我無法忍受。
      Carson McCullers寫的這個孩子,在她因為長大而疼痛的身上,復活了我大量的關于過去的回憶,這些回憶都是關于我突然在某一刻認識了這個世界一些至關重要的大事情的時刻。我的感受和她的感受在我的大腦接受這些文字的時刻交匯在一起,我受到令人愉快的撫慰,象那次在車里哭著睡著后,我在暈沉沉的焦渴的夏日暴曬下做的一個夢,我夢見外婆站在我的身邊,我因為睡覺看不到她,但我知道她在那里,我夠得著的地方,那真是一個我現在還記得的甜美的夢。
  •    ?。▋扔型虏?,不喜勿入)
      
      
      弗蘭淇就是個悲劇,純的。
      
      整場“幸?;槎Y之旅”僅僅只是她自己的狂熱臆想,或者,說得淺顯易懂點--就是YY。
      
      “你們是我的我們”,從這句別出心裁的話中,我們可以很明確地得出一個結論:處于偽蘿莉年齡階段的孤獨青少年,YY過度必將導致常識嚴重缺失型腦殘--新婚夫婦之間豈能容得第三者插足?!
      
      這名腦殘志堅的偽蘿莉,在以類似“白素貞被野蠻的法海和尚拖進金山寺里從此與許官人思君不見君生死兩茫?!钡谋粗吮粧仐壷埃恢本ぞI(yè)業(yè)地為讀者呈現著一個渴望陪伴的孤獨分子近乎歇斯底里的臨床癥狀:絞盡腦汁地試圖從渴望依附的人身上找出一個簡單易行的共同點--然后為自己制造一個共同點--繼而重新沉迷于已經融入同伴的瘋狂YY中不能自拔--別跟我提什么吸引力法則,本書的結局已經昭示作者不相信此法則。
      
      弗蘭自始至終都沒能明白:這是一場婚禮,這是一場關于愛情的儀式。這個儀式是一扇門,在門的另一頭,相伴是永恒的主題--但主題是兩個人的,她什么也沒有。
      
      
      失眠之作,純手機鍵盤輸入,謝絕拍磚。
  •      “他們出生”貝麗尼斯說,“然后死去”。
       “但這一切有什么意義?人們飄零著同時卻被限定,被限定而又飄零著。所有這些人,你不知道是什么把他們聯結在一起。這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原因和聯系?!?br />   
      PART1 飄零著的個體
       P35“他們來了又走了”
       “他們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難過?!?br />   
      PART2 某種愉悅而短暫的聯系—>(破滅)—>孤單
       1.與遙遠的JA的聯系
       2.與眼前的約翰亨利、貝麗尼斯的聯系
       3.與陌生人的聯系、尤其是與藍眼士兵
      
      PART3 飄零著的個體+新的聯系
       一個晚上看完這本書
       閉眼想起第一章里的一段描述:
       P45某個黑人男孩吹響怨曲,是誰她無從知曉……曲調低沉抑郁而悲傷。然后就在一瞬間……小號跳入一段節(jié)奏搖蕩的爵士狂歡。等到狂歡告終,號聲變得細弱而綿長,隨后又重新回到開始的藍調,就像是在講述那個紛擾不安的漫長的季節(jié)……然后,毫無預兆地:就在那曲調剛剛要確定下來的時刻,音樂卻結束了。小號聲突然中斷。就這么突如其來,小號驟然停止了吹奏。
      
       一瞬間、跳入、告終、重新回到、紛擾不安、漫長、毫無預兆、突然、突如其來、驟然
       個體->聯系->消亡破滅->聯系中斷->個體->新的聯系->消亡破滅->聯系中斷……
       低沉抑郁而悲傷->狂歡->細弱而綿長->紛擾不安->停止
      
       仿佛預示著生命以及故事情節(jié)的鋪展、推進、重復、不安和無可預料的終止
      
       書里經由女主角和貝麗尼斯的口兩次提到暴風雨就要來了
       不安、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的暴風雨
       是否可以理解為上帝安排的某些原因下的某種聯系
       始終不安的飄零的個體始終不安
       甚至連上帝手下的聯系也是驟然地出現又不由分說地離去
      
  •     游走在成長的邊緣,弗蘭淇總是那么孤獨。
      同時,也是麥卡勒斯的孤獨。
      然而,哪一個為弗蘭淇感懷的人,不感到孤獨?
      如果這就是成長,那么我們注定不能躲過這些年輕的憂傷和迷茫。
      或許我們都曾這么離群索居過,不是么?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這千百年前的孤獨,這么原樣的蕩漾著漣漪,在誰的心底,泛起圈圈?
      和米克一樣,她們都是游走在成人邊緣的少女,她們渴望有人聽得到心底的那支歌。
      所以,米克喝酒,抽煙,在屋頂上憂傷,心里創(chuàng)作自己的歌曲,暗戀辛格。弗蘭淇游走,徘徊,在沉默中孤獨,幻想著逃離,以及新的生活。
      她們的青春,是不是也少了點年少激昂?
      或許這才是青春的本源。
      在孤獨中默默成長。
  •     前幾天的一個晚上,我和H在金漢斯吃自助。每天晚上自助餐廳里都有兩個助演的女孩,一個唱歌,一個拉小提琴。說實話,在人聲嘈雜的餐廳里唱歌和拉琴,加之她們的表演也不是那么精湛,所以并沒有多少人去關注她們。但是那一天晚上有些不同,有一個小女孩,只有兩三歲的樣子,齊齊的到肩的斷發(fā),癡癡地站在吧臺前看兩個助演的女孩表演,一旦她的奶奶要抱她走,她就哭的很傷心。她喜歡吧臺上的兩個漂亮姐姐,還有她們手中的話筒,她一點都不膽怯,后來自己爬上了吧臺,整個晚上都和那兩個大姐姐呆在一起。
      
      我當時想,有些人的命運就是命中注定的,仿佛有些人就是為一些東西而生的,比如這個小女孩,看著她拿話筒的樣子是那么安詳和開心,仿佛就擁有了整個世界。這樣的人簡直是太幸福了,在這個世界上筆直的前進,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難都會一直向前。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更多的是漫無目的,思考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尋找自己的目標和方向,或許,是在青春期短暫的,或許是一輩子。
      
      《婚禮的成員》中的弗蘭淇就是我們眾多漫無目的中的一位。和《心是孤獨的獵手》中迷戀音樂的米克相比,弗蘭淇顯然要更孤獨一些,這樣的漫無目的的生存狀態(tài)讓她把哥哥的婚禮當成了救命稻草。她拼命地反抗,反抗這個世界上包裹在她的周圍過于平庸和枯燥的一切,但是你反抗的其實是虛幻,沒有目標的反抗其實是沒有結果的反抗。人的心靈包含的整個宇宙,甚至是被上帝的心還大,但是人只能活在自己的軀體這不到半立方米之中,這是一種天然的落差,導致了大多數人終將流向平庸,慢慢地慢慢地走向熄滅。
      
      每個人都在反抗虛幻中生活著,有些人反抗一生,有的人反抗青春期,那些反抗一生的人,也許會留下一些思想、文字或者別的。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活在現實的軀殼中,更多的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平凡事而耗盡身心。那個才是人類最徹底最本真的本質呢?其實永遠沒有一個答案。因為,我們都包裹在自己的軀殼里,“我是我,而你是你”,“我除了是自己,不能是任何別的東西”,那么人類又是什么呢?談論它本身是無意義的,我只能談論我自己,如果是給你聽的話,又是無意義的。這樣的一種掙扎和躁動,漫無目的的生存,也許只能慢慢地等待“幸福的電流擊中的時刻”。
      
  •     “一切從弗蘭淇十二歲時那個綠色、瘋狂的夏季開始。這個夏天,弗蘭淇已經離群很久。她不屬于任何一個團體,在世上無所依附“。很顯然,開篇的基調已經打下,麥卡勒斯在此將一如既往地描寫孤獨。
      
      十二歲的少女是正成長發(fā)育的年齡,而弗蘭淇發(fā)育如此之快,儼然成為巨人,十二歲又十個月身高達五英尺五又四分之三英寸,折合下來就是近一米七,一年增高四英寸,對于我這個矮個子來說,心生羨慕,吃了什么增高產品,穿了什么增高鞋墊?以這個趨勢長下去,到十八歲就是兩米九的”怪物“,于是葡萄架下容不下她,和伙伴一起又有些不屑,她是個”局外人“。我心里突然冒出個想法,身高體型對融入某個團體的重要性甚至不亞于一致的性格話題。想當空姐?那一米五以下就沒門。想坐教室前排?那誰讓你長那么高,不坐后面浪費了有限的教室空間。想當富婆?你都沒有LV,冒充個什么?
      
      和《心是孤獨獵手》里的米克一樣,因為個頭瘦高,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米克和弗蘭淇都被排斥在群體之外。米克會將內心劃分為里屋和外屋,弗蘭淇有沒有類似的劃分書上沒有透露,不過,兩個人性格的想象點實在很多。米克爬上鄰家屋頂偷聽莫扎特,弗蘭淇會為飄來的音樂而心襟搖動,米克禁不住一伸手觸碰發(fā)育正好的乳紅,她會提議和玩伴一起裸泳,她一提這種建議,我眼前一亮,立即對她的愛更勝一層——去你的,當然不是因為色情。她會叛逆地半夜起來抽煙,而弗蘭淇有一次從小店里順手牽羊,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設想著遠走他鄉(xiāng),以逃遁那份孤魂野鬼的感覺,她會在鎮(zhèn)上到處亂竄,隨便找陌生人搭訕,更在參加婚禮之前夜以身試性,縱使是出于無知,被紅頭發(fā)的士兵誘奸,但其中不乏她對性的好奇而主動赴約的心理動機。
      
      回想起來還有個安妮弗蘭克,我印象很深,這位生在多舛時代的可愛少女在日記里記敘了大量她對自己身體變化的好奇想法。索菲亞科波拉在電影《少女自殺》里更將鏡頭對準心理早熟的少年男女。未成熟年代的一切遐想都屬正常,成長的過程總歸伴隨著一系列懵懂不解,幻想迷惑。大學時有位老先生曾有點激動地告訴我,你現在的所有悲傷,所有迷惘都會隨著成長慢慢消失,因此根本沒什么大不了,全不過是一個人在那嘰嘰歪歪,自怨自艾罷了。
      
      何止限于少女,《沒有指針的鐘》的杰斯特和舍曼也會為誰多認識幾個字而相互炫耀,舍曼更是孤注一擲地向每個名女人發(fā)去認親信,會報復性地作出一些”對著干“動作。麥卡勒斯為何如此鐘愛描寫孩子,而且大多是處于臨界成熟狀態(tài)的孩子,這讓我很好奇。
      
      如果對麥卡勒斯個人有所了解的話,又有可能會對號入座,這個文筆下的孤獨獵手卻是生活中不折不扣的”未成熟少女“,她會任性地跟男人,或者女人上床,會在老伴第一次自殺未遂時,因樹枝斷裂,說上一句責難,“勞駕,利夫斯,如果你必須自殺,到別的地方去。看看你把這棵梨樹搞成什么樣子了!”她高度自私,又極端任性,設想著我本來大概不會喜歡這樣一個人,她和張愛玲形成鮮明對比,張固然文字尖酸刻薄,一字能刺得人鮮血直冒,她文字背后卻有顆細膩善良的心,而麥卡勒斯,文字也是刻薄,毫不造作,我沒忍住了解了一下下蛋的這只雞,從傳記里看到的小片段基本是負面大于正面。
      
      縱使如此,在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將三聯的這套小說集看完,這一路過來,對她的喜愛絲毫沒有減少,作為她的追隨者,我大膽的假設,是她的敏感,任性和刻薄成就了她。而這種喜好可能早有淵源:自我第一次看紅樓的時候便喜歡多質而任性的黛玉。曾和一網友聊天,說到,如果一個女人事事包容,遇事隱忍不發(fā),也不在親密的人面前使使小性子,想來其實挺可怕的。
      
  •     人,總有迷惑的時候。
      有著無數的想法,憧憬,逃離眼前的一切。
      對現有的感到莫名的厭惡,無趣。
      
      總覺得有股子似曾相識。
      
      出走,離開,抱著對未知的無限憧憬。
      足以使一個7歲的女孩感到興奮萬分。
      
      
      無限的想法,現實的煩躁,不斷沖擊著她。
      
      特有的時間背景,環(huán)境。
      
      每個人心中混沌,迷茫,不知身在何方。
      
      很喜歡一個段落,
      她對貝麗尼斯,那個對逝去丈夫有著無限眷念,卻不知如何開始新生活的女人說,我們在這兒---就現在,就一分鐘,此時此刻。但在我們說話的當兒,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地球上沒有任何力量能把它拉回來,過去了。你想過這個嗎?
      
      安靜,一片黑暗。
      
      彼此靠近,呼吸相聞,相擁而泣。
      
      同一時間,毫無預兆,異常默契。
      
      麥卡勒斯總有這樣的力量,慢慢的讓你進入她的世界,融合沉靜。
      
      對自己的無數次的對話,是她的風格嗎?
      
      或許在她的生命中,這樣的場景曾無數次上演過。
      
      如果沒有,又怎么會如此深刻呢?
      
      孤獨的味道,自我的救贖,緩緩道來。
      
      
      
      
  •     如果我“成長”的時間定義在15歲到20歲,我可以說我是看著麥卡勒斯的書長大的。中國大陸如今已經出版了她的5本書,我已經看了4本。麥卡勒斯是我迄今為止最喜歡的女作家,對她的作品我的共鳴感僅次于卡夫卡的作品。當然了麥卡勒斯作為一個女作家她不可能像卡夫卡這般男作家一樣在自己的作品中構架起一個理性,完整而牢固的世界觀與方法論,她也不過是在描寫復雜情感而已,就算描寫的再怎么絲絲入扣但好像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她對情感的洞察與描摹在我看來確實登峰造極,或者恰好是因為我的經歷與性格原因所以我對她筆下的人物情有獨鐘,也許是后者吧。
      
      先來說說這個女作家的出身吧。她生于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的一個美國南方小鎮(zhèn),鎮(zhèn)上總是駐扎著士兵。她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慢慢長大。這樣的成長環(huán)境對她的日后創(chuàng)作產生了絕對的影響。
      
      比如她筆下總是出現的小女孩。小女孩住在閉塞的南方小鎮(zhèn)上,她敏感,愛幻想,小鎮(zhèn)在物質與精神上的雙重荒蕪與小女孩無盡夢想的矛盾日復一日地折磨著她。她正在成長為一個妙齡少女,正在準備去感受男女之情,但是這個即將達到的階段因為它的不完整性給小女孩帶來了不可解決的焦慮與痛苦:“個子長高了,身體卻還沒發(fā)育好,站在鏡子前,覺得自己像個長手長腳的怪物。”或者突然絞盡腦汁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女人然后走到街上去而覺得平常的小鎮(zhèn)在自己眼里都變了樣等等。這般的小女孩,還常常去愛慕著別人的愛情,還把自己想像成了其中的一員但到頭來才發(fā)現別人的愛情和自己毫無關系。
      
      
      比如軍隊與同性戀。因為軍隊里男性過于密集而總是會產生同性戀,或者雙性戀。作者成長的小鎮(zhèn)上總是駐扎著軍隊,關于這些軍隊里的故事也都成為了作者的素材。
      
      
      比如孤獨。麥卡勒斯的作品的靈魂就是'孤獨"。作者的人生經歷決定了她作品里的所有人物都是孤獨的。
      
      《婚禮的成員》這是我讀的小麥的第一本書,據說是她最成熟的作品。當我讀完了其他3本再來看這本時,我個人覺得成熟是因為絕望以及連單方面的愛也被洗刷得干干凈凈。主人公是個小姑娘,她的夢想,就是參加哥哥的婚禮,然后和他們一起去度蜜月,遠走高飛。但是在小姑娘的世界里,“在那個綠色的、瘋狂的夏季”,每一個孤獨的人都被深鎖在各自的內心空間,無法進行任何有意義的交流。到頭來她終于發(fā)現她與哥哥及新娘沒有任何關系,她還是孤獨一人。她對自己正在成長中的身體及心靈的不完整性有著深深的恐懼,所以她為了戰(zhàn)勝這種恐懼而濃妝艷抹去了酒吧,在那兒認識了駐扎在本地的年輕士兵。年輕士兵竟然以為她是個輕佻放蕩的女人而帶她去了旅館,后來小女孩逃了出來,但是逃出來的原因竟是不解多于驚恐。個人認為這是最傳神也是最悲傷的情節(jié)。
      本作中的小女孩是最豐滿的麥氏小女孩,也是最可憐的麥氏小女孩。而她身邊的人同樣孤獨,而他們的孤獨是完全無法解決的。安于現狀思想狹隘的姐姐們,不論有沒有知識文化都遭受壓迫的有色人種,對政府充滿仇視的激進者。簡單而膚淺的小鎮(zhèn)被美國的南北差異與矛盾割裂成了一份份孤獨,孤獨中無意識浸透著的痛苦卻并不簡單與膚淺。 這部作品算中長篇中最難懂的,也是小麥作品里罕見的沒有描述愛情的作品?;叵肫饋砦以谶@部作品中找到的共鳴感到底是什么?也許是炎熱,焦慮,單調,偏僻的小城鎮(zhèn)與無盡無邊幻想的掙扎,也許是成長中的自己看起來像個長手長腳的怪物,也許是對與自己無關的情人間愛情的戀慕,也許是相比我們我每個人心中從未消逝過的對孤獨的自我意識,而那么羨慕小女孩以及她的世界是那么孤獨,但是小女孩卻從來沒有真正意識到過。
      
      
  •     上午聽不成講座,換了自習室,把麥卡勒斯的《婚禮的成員》一股勁的看完了。
      
      看完后覺得很悶。
      
      曾經我只讀過她的《心是孤獨的獵手》,那時她筆下的孤獨感就已經深深刺痛我。
      
      而這本傳說中是她最成熟的一部作品。依舊是個小女孩做主人公。
      
      十二歲。"剛剛有了性別的雛形,關于愛、不滿、悲傷,都剛剛開始體驗。在這個巨大無邊的世界面前,她顯得怪異、孤獨而瘋狂。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有都是時間和借口胡思亂想;周圍的人們?yōu)榱松娑β担靡怨聠魏妥杂伞?quot;
      
      
      
      她想逃離她所存在的世界,她自己的那個我,她的名字,她生活的那個鎮(zhèn)子,以及那個漫長的夏天。
      
      她想借一場她遠在冬山的哥哥的婚禮讓她換一種生活。
      
      她好奇于鎮(zhèn)上逗留的士兵,他們來自于不同的國家,下一刻也不知會去世上的哪個角落。她想獻血給他們,想自己的血液隨著他們流淌于世界的各個地方,卻因為她太小而不能。她只是想做些什么讓她覺得自己還和這個世界保有某些聯系。
      
      她覺得孤獨。卻逞強說怕那個叫約翰亨利的小男孩太孤獨才收留他過夜。就連最后她鼓起勇氣離家出走時,在漆黑的夜里她也想著有人能和她一塊。
      
      她拖著行李。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怎么去。她不知道那個被她砸了頭的士兵死掉沒有。她只一味的想逃離。
      
      就像貝麗妮斯在那個尋常的夏日午后在廚房里對她說的。
      
      “我想我隱隱約約地知道你的意思,”她說,“我們所有人都被限定了。我們生來就各有各命,誰都不知道為什么。但每個人都被限定了。我生為貝麗妮斯,你生為弗蘭淇,約翰亨利生來是約翰亨利。也許我們都想自由,掙脫了好自己做主,但無論怎樣努力都在定局之中。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他就是他。我們每一個人都被自己限定。”
      
      
      
      限定。逃脫。這樣的字眼都是如此的熟悉。
      
      就像昨夜和某人的談話之后我愣坐在這里半餉。躺在床上依舊是失眠。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生活的很盲目。盲目的追求,盲目的接受。其實我也想出去,嘗試另外一種生活。那些多姿的文學、哲學、美術、音樂,以及充滿神秘色彩的宗教,太多太多東西吸引著我。
      
      可是,我被限定在了這里。我生來就是我?!ㄊ∪ヌ嗟睦碛桑?,所以,我只能像現在一樣,為自己的專業(yè)努力,司考,過或者不過,為謀生奔波。
      
      
      
      我給某某發(fā)短信,說覺得自己過得太過膚淺,世界如此大,有時覺得自己像在舞臺上的小丑。我們總在做一些自以為要去做的事情,但是,那些真的是我們要去做的么?
      
      瑤勸我說人的欲望和奢求不能太多,看問題容易走極端。說我心情總是能被人影響。人生在世,不求每件事都能自己,但是有過就行。
      
      是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必須那么現實么?必須現實才能快樂么?
      
      我發(fā)現曾經的我有太多的自以為是。固執(zhí)的以為這個世界怎樣就真的是這樣。而現今我在努力接受一些不一樣的思想。我討厭曾經的自己??墒?,我卻又在如此盲目的開拓自己。太多沒有觸碰到本質的東西。原來所謂的根本依舊沒有改變。我不過是在走馬觀花而已。
      
      
      
      “昨天,以及此生的十二年中,她只不過是弗蘭淇而已,她只是一個我,不論到哪里去、做什么事都只能是一個人。其他人都有一個我們可以投奔,所有人都有,就只除了她。當貝麗妮斯說我們,她是指哈尼和大媽媽,她的窩,或者她的教派。她父親的我們就是那間小店。所有俱樂部的成員都有一個我們可參與、可談論。軍隊里的士兵能說我們,就連犯人還能用鏈子栓成一隊。只有老弗蘭淇沒有我們,除了一個或許說得上:就是由她和約翰亨利以及貝麗妮斯構成的這個可憎的夏季組合——這個世上她最不想要的我們。如今這一切突然結束,都改變了。她的哥哥和他的新娘來了。仿佛她與二人的初見,觸動了她內心深處早已知曉的一件事:他們是我的我們。這就是她感覺如此異樣的原因所在:他們遠去冬山,拋下她獨自一人。老弗蘭淇的軀殼被孤零零地丟在鎮(zhèn)子里?!?br />   
      
      
      我記得讀到這兒的時候,我也在腦海里搜尋我的我們。卻發(fā)現除了那幾個,其他的我已經無法去把握。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忙活。為了生存,必須這樣。我知道我永遠只能是一個我,我不能奢求太多。
      
      這些天,H、F那些曾經能說我的我們、已經擁有另外的我們的,都問我和某人怎樣了,或者問我是否還是一個人,我只是笑呵呵的說還是一個人啊。除了偶爾寂寞一下,其實沒有怎樣,就像我和某人說過的,大三都快完了,沒有必要再談了。
      
      有時我也想,或許我是個花心的姑娘。
      
      我可以喜歡你,喜歡很多個你,或許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愛你,不想和你有未來,不想和你結婚。那么,所以還是不要在一起吧?;蛟S,這就是所謂的水瓶的博愛精神。恩,真?zhèn)ゴ?。哈?br />   
      
      
      故事的結局。約翰亨利的死實在是出乎意料。腦膜炎。十天后就死掉了。我以為結局他會變成GAY之類的,沒想到就這樣死掉了。葬在了那個同樣葬著查爾斯大叔的家族墓地。
      
      好吧。死吧。去一個我們活人誰也無法抵達的世界,也挺好。不用愁著娶妻生子,不用愁著柴米鹽油。死去吧。
      
      
      
      
      
  •   那你是真的沒看懂,這部小說是有很深的哲學意蘊的,你可以參考一下我們在麥卡勒斯研究社小站做的工作。不過,相對來說,處于青春期更容易理解這部小說。第一遍讀的時候,很容易以為只是個小女孩在奇思妙想而已。
  •   也許,我年紀太大了,也沒時間好好領會她了。
  •   寫的真好,我也極愛廚房里的片段。
  •   你一定要教教我
    麥卡勒斯 應該怎么看
  •   讀讀卡森的傳記方知這是卡森寫得最用心同痛苦也是她最看重的小說,她一直在找“我的我們”,一直又在遠離。
  •   有朋友和我說,麥卡勒斯因為長年身體情況,所以某種程度限制了她的寫作。她長居美國最重要的二流作家,但是作品影響了美國后世文壇許久。是一個繞不過的作者??赡芄陋毜谋澈缶褪怯幸环N逃離的愿望,但是顯然麥卡勒斯的身體沒有給她這種生理上逃離的能力,而寫作多少緩解了她寂寞生活的痛苦吧。
  •   她一共也才五本書,你也就剩兩本沒看了~
  •   現在想看的東西不多了,而且變來變去,有什么愿望就得趕緊實現。
  •   是啊,真奇怪,我想看的東西越來越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   真懷疑想看的東西變少是不是正在萎縮的表現~~~
    記得以前您一進圖書館就一副如魚得水的摸樣呢~~~
    今晚上我要去另一個校區(qū)去看琵琶獨奏會,說什么也得逛逛哪里彪悍的圖書館,重振一下銳氣~~~
  •   最近又有點讀書的心了
  •   一地雞毛~
  •   命運到底是什么呢?可能都是無所
  •   我?guī)缀跻呀浲涍@本書里的具體內容,唯一記得的是它的文字之美,以及閱讀它是的愉悅。
  •   如果一個女人事事包容,遇事隱忍不發(fā),也不在親密的人面前使使小性子,想來其實挺可怕的。
    +1
  •   到一定程度 人總會爆發(fā)的!
  •   點了一杯咖啡,心情好灰~
    感覺有點醉~
  •   今天剛剛看了一半
  •   這本最傷心·····你怎么每天神出鬼沒的???
  •   今天考完試啦...現在小麥的我只剩指針和這本各看了一半其它的都看了
  •   針我還沒看,其實還有一本卡森的傳記你沒有,俺有沒買的說。你給我在QQ里出現吧OK?
  •   有的時候,孤獨是人想象的一種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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