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樓:詩與慾望的迷宮

出版時間:2006年  出版社: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股份有限公司  作者:宇文所安  譯者:程章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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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目錄

中文版序 i
迷樓:使人迷失的宮殿 vii
緒論 1
第一章 誘惑∕招引 25
第二章 插曲:牧女之歌 103
第三章 女人∕頑石,男人∕頑石 135
第四章 置換 215
第五章 裸露∕紡織物 315
結(jié)語 387
徵引文獻 403
譯者後記 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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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23條)

 
 

  •     
       前面看宇文所安的書,有《追憶》《宇文所安自選集》《初唐詩》《盛唐詩》,現(xiàn)在只還剩下些印象,個人感覺《追憶》是其中最好的一本,作者的個性、分析都凸顯的很好,由小詩、小情景而引入一個很寬廣的的視野,可以看出宇文所安沉溺于詩中很深并很有所得。宇文所安所寫的唐代詩歌史我讀得并不很完整,可感的地方不太多,其中對詩人的評價、背景和在當時歷史中的語境有獨到的地方。讀宇文所安在看田曉菲的書之后,一時很對胃口,就一直看下來,不過其中也略有瑕疵,但是仍然是很不錯的研究,甚至是非常的才氣,不拘謹,文筆也是一流,有我喜歡的氣息在。
      
       《迷樓》這本書我看得并不是很明白,其中引述的感官、欲望是很有意思的話題,但是我不大喜歡,而這是本書的主要部分,并且我對國外的詩也很陌生。書中討論中西詩歌中的愛欲問題,是一個嶄新的嘗試,對詩歌的熟悉度、挖掘、識見都不錯。其實只就主題、內(nèi)容而言,無論涉及到什么,都是會很普通,但個人的體驗、思想的積淀注入其中,再熟悉的東西也會鮮活起來,這也是宇文所安的特長。
      
      
       現(xiàn)在讀詩的人不多。我認為詩是“慢”的藝術(shù),若不能靜下心來,就不會體會出其中的意境、滋味和深廣。幽微的東西、想象力離現(xiàn)在的人越來越遙遠,一流的詩人越來越少,能進入詩的內(nèi)核并有所感的人也越來越少。宇文所安的意義就在這里,一個不錯的向?qū)АR驗樵娨膊皇亲悦鞯?,時代在遠逝。
      
      
       詩歌是付諸感官和意象的,如果用理論來解釋,難免會有抽離和背棄。以迷樓來作喻,相對于詩的寫作和閱讀,都如置身于與一個欲望、迷離、游戲的處境中,“在迷宮里,一個人總想走出去,在迷樓里,個人卻盡情享受留在里面的經(jīng)歷”。
      
      
       宇文所安的《迷樓》寫出了詩歌的一種傳統(tǒng),即直述感官、透出欲望的這一類型,而這在中國古代的詩歌傳統(tǒng)中并非主流,作者從可能性和詩歌可能具有的意向性來闡釋,我覺得是有過度闡釋的嫌疑。
      
       宇文所安說:“詩歌的游戲使思考困難的問題成為可能,也使得我們說出在“嚴肅”話語里無法言說的東西?!皣烂C”語言的種種習慣迫使我們把事物歸納進熟悉的范疇,作出司常見慣的尋常區(qū)分;詩歌則允許我們看到在“嚴肅”話語里被迫壓抑的各種關(guān)系。在西方傳統(tǒng)中,詩歌有時被視為“嚴肅的游戲”?!比绻美硇院统橄蟮倪壿媮硭伎?,其中有難以克服的困難,有時我更相信直覺和感悟,由自然狀態(tài)中得到的更與自己、現(xiàn)實相貼近。關(guān)于“游戲”的內(nèi)涵,田曉菲在前面的《留白》中提到,我很自然的想到“后現(xiàn)代”的一些討論。如果把“游戲”看做不認真中的認真,還真是很妙的一種姿態(tài)。
      
       詩歌也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     2001年春天的一個星期五,哈佛大學教授宇文所安正在給學生講中國唐詩《長恨歌》。突然有個學生遞上來一張紙條:“請問教授,楊貴妃的洗澡水里放了什么東西,才使她洗后‘侍兒扶起嬌無力’?”宇文所安的本名叫斯蒂芬?歐文(Stephen Owen),是國際漢學界首屈一指的唐詩專家,但是他卻被這個問題難住了,苦笑著說:“實在抱歉,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我可以回家問我妻子?!庇钗慕淌诘钠拮邮侵袊?,上世紀80年代國內(nèi)盛極一時的“北大神童”田曉菲,現(xiàn)在也是哈佛教授。當天晚上,田曉菲告訴丈夫,楊貴妃洗澡水的古代名稱叫“蘭湯”,是用多種天然香草和名貴香料煮過的水,所以“水滑”,而中國的香草比如蘭草、艾葉、菖蒲、柏葉等經(jīng)過高溫煮沸,其中的藥性成分揮發(fā)彌漫,吸之過多會使人產(chǎn)生輕微的不適,這就是導致楊貴妃“嬌無力”的原因。
  •       盡管我有所避諱,不稱這些陸續(xù)冒出來的漢字組成的團體為“書評”,但是在未來的讀者心目中并不能達成共識。對于一篇文章(我更樂于叫“文學作物”),人們總是想找到一種辨識辦法,將其體裁叫出來,就好像從蕓蕓眾生中找到了一支醒目的小分隊。于是,我要下一番功夫,使讀者意會到它還是別的什么。
        顯然,它不是為僅存一日的報紙副刊而寫,也不是營銷學的分支,從一開始,它想做的就是找到使自身延年益壽的秘訣。當然,《迷樓:詩與欲望的迷宮》這本早期著作的生命力頑強與否,很大程度地決定了它的壽命長短。如果以同舟共濟的立場去觀察另一位乘客,或這艘駛向未來的船,就會發(fā)覺“書評”的本性。
        這項工作的目的不包括向陌生人和親人推銷一本書、一個奇妙的觀念,尤其不是把芳香介紹給從未涉足這本書的人,與其說在隨機地找一些潛在讀者,引導他們?nèi)タ匆粋€究竟,不如說我在自娛自樂:跟自己的記憶力進行一次野外賽跑。最合適的讀者本應是宇文所安,然而,他沒有必要了解我此刻的想法,即便我是一只令人好奇的孤懸海外的荒島。盡管如此,我并不垂頭喪氣,而是在自我告誡:與他一同分享那些被撫弄的芳草所蘊含的干勁。說到底,這項工作的初衷在于自我說服。
        那些值得為之動筆的“書”應當是無法竭盡的信息,而緊隨其后的書寫活動無非是驗證人類多數(shù)工作的毫無疑義,這一工作反而是有趣的。這項工作可否真實地反映出一位用心的讀者在展覽一本書時,隨著頁碼的增大,他的興致與精力不斷發(fā)生了哪些變化?他在哪些頁碼上停留時間最長,在哪里又匆匆忙忙,在何時他大體掌握了“書”的形象,并能預測它之后的命運?這本書所顯示的信息與無法顯示的、有意隱瞞的信息各自占據(jù)怎樣的比例,“所顯示的信息”中得到正確理解的成分有多少?又該如何判斷理解的“正確”?
        于是,它發(fā)出新的命令:“再讀一遍!”只有與這本書的作者保持相近的鑒賞力,才有機會與之平起平坐,才不辱使命,否則,就必須節(jié)外生枝,蜻蜓點水般地掠過這張巨大湖面,尋找自身的合法棲息地。
        如今談論詩歌,好比是從事一項不合時宜的活動。跟隨《迷樓》去暢游昔時詩歌的境況,就好像有人在夜里伴你行進,為你壯膽。我們不可避免地要回溯到某一時刻:在那里,“詩歌”作為爭執(zhí)的對象,作為左右陣容的分界線,為我們講述歷史風云。宇文所安正是從“某一時刻”開始自己的主題,猶如他插足于過去時代的一場辯論會,一邊旁聽,一邊將滿腹經(jīng)綸整理干凈。
        與另一些場合不同,他并不從“詩言志”這一東方思想入手,而是從柏拉圖的警告啟程的。他快速制造了甲和乙兩種立場,然后富有見地地逐個解釋,其間還不忘考察分類標志是否可靠,他會順帶提及另一組分類:丙和丁。但并不為之深入。在他高談闊論,就要引人入勝之際,他會反唇相譏,立即擺脫剛剛得到的安全感,把好不容易跟上步伐的讀者置于再次迷失的處境。
      
        “但是詩歌確實會引導公民誤入歧途。它可以說一些甜蜜的、誘人的話語,打動我們,讓我們潛移默化。在正規(guī)情況下,我們稱諸如此類的事件為迷失,我們能夠隱約認識到這種迷失中包括著從令人厭倦、老生常談式的社會價值觀中越軌而出的快感,而當有人問起我們,我們總是大聲重申我們對那些價值觀是信守不移的?!?br />   
      “歧途”是什么?“正途”又在何方?詩歌的引誘是如何發(fā)生的?為什么有人懼怕這種引誘?他為我們介紹“詩歌”為了謀生是怎樣變成交際花的。他看到過一張協(xié)議簽訂的全過程,“詩歌”在那張法律文書上按下了手印。仿佛正統(tǒng)的歷史篇章就這樣形成了,但是,他的建議是:“我們打算騰空博物館中所有的抽屜,將碎塊斷片全部攤在地板上,然后以令人愉快的組合方式將它們重新拼裝,從中創(chuàng)造出奇妙的故事?!?br />     是的,我們要欽佩他的介紹信上的彬彬有禮、錯落有致,但是我們無法預知他會給予怎樣的范例,這些范例在服務于主題的前提下是否嚴格遵循時間秩序。于是,我們不便撈起褲腳、捋起衣袖,從中協(xié)助一番,只好佇立一側(cè),聽他介紹一首詩的部分段落如何引起后代讀者一層淺淺的蔑視的笑容,并對他“我們要挖掘這層笑容的根源,追蹤牽動肌腱扭動皮肉的脈動力量的來源”這一決心表示信服。
        后來,他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沒有一首詩是純粹個人的行為:它是個人對公眾的回應?!泵渴自娨词菍δ撤N社會價值觀的拋棄,要么是奉承,但都關(guān)乎人生態(tài)度。這一結(jié)論的得出基于后代讀者的立場,也許詩的原作者并不這般認為,然而,當他面對“散落在博物館地板上的碎片”,并俯身拾起它們時,就陷入了一種交流之中:詩的作者已經(jīng)發(fā)言,這次交流更多的是在讀者自身一分為二所形成的兩個人之間進行。我們?yōu)槟懿峦冈姷谋疽舛老?,也為擁有一種重新拼裝的才能而興奮。
        他總能輕易地取得我們的信任,他矗立在詩與我們之間,好比是我們消化食物的胃,在使我們可能成為詩的出色讀者之前,招引我們先成為他的忠實讀者。我們是讀者的兩次冪。我們常常感激他充任了開路先鋒。這要歸功于他非凡的挖掘才能,而且從采掘到各種碎片身上,他立即看見了、聽到了它們滿身是嘴以及嘴角上凝固的唇語,他竭盡所能地說服我們相信它們在講述一直未終止的古老話題。并且,他造成了多個懸念,卻不打算交給我們一張風景區(qū)的鳥瞰圖。我們被招引進去,但即使我們中途抽身而去,他也允諾不會有任何損失:這本書的上下文關(guān)聯(lián)并不重要,你可以從任何一個段落開始默讀。他的優(yōu)勢與魄力正好在于平均地分配思想的鋒芒。
        詩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這兒有一張?zhí)幏?,可以醫(yī)治百病,他并非開具它的醫(yī)生,而是它的介紹人——他在利用各種手段闡明它的性質(zhì)。他首先是一位好的讀者,具備了從一行字所占據(jù)的視野中發(fā)明其新鮮意思的能力,一眼就看見了其中潛伏的引擎,通過發(fā)動它,為他的讀者緩緩講解各種隱情。當他慢條斯理、穿針引線地介紹其中陰晴時,我們不由得同意這正是詩之本意——現(xiàn)在,我們也是這般想的,而以前我們沒有注意這么多。
        “沒有注意這么多?”難道詩中果然有一些量化指標,借助合適的方法,就能找到它們?在占為己有的同時,我們不禁麻痹了思想,以至于產(chǎn)生一種失望情緒:從此之后,恐怕再難從這首詩中找到新的乳汁。他幾乎窮盡了這首詩的實際含義和潛在含義,但幸好他不是從創(chuàng)作者的角度深入其中,從而留下了機會:一首詩是如何形成目前這個樣子的?這一問題他涉及的并不多。
        在閱讀中,我們務必跟上他躍進的步伐,了解到他的動力與動機,尤其關(guān)注他的挖掘工作是否很快就取得了成效:他剎那間就占有了一塊領(lǐng)地,既是“屬于我的”(mine),同時也是“礦藏”(mine)??瓷先?,他永不疲倦,總能找到迂回的小道?,F(xiàn)在,一地的碎片,既有東方的,又有西方的,他開始講解,煞有介事,滔滔不絕,一方面使我們見到他的博學不僅僅是偶然事件構(gòu)成的,另一方面他狡猾地推銷出他在碎片中發(fā)現(xiàn)的關(guān)聯(lián),并使我們同意他是盡心盡力的講解員的不二人選。
        如果他再放慢腳步,聚集在碎片上的信息沒有一絲一毫能逃脫他的視線。我們不知道他下一步該去往何方,我們正忙于小結(jié)他的華爾茲舞步。他招引我們參與一次又一次考古發(fā)現(xiàn),但不允許在場的其余人表態(tài)——實際上,他一個人所說的勝似在場的其余人的心聲之和。他比任何人都心細,在自己的語法體系中頗具耐心地吐露,這種奇異的品質(zhì)具有如此的魔力:他的讀者偶爾發(fā)現(xiàn)的新事物很快就被聲明早已歸他所有。所以,我們在閱讀中正經(jīng)歷一次次角斗,以突破他的束縛,取到不為他涉及的重要證據(jù),來驗證閱讀的力度:而這給挖掘和拼裝工作整體上造成了增益的效果。
        我們不禁反思:他的博聞強記確實使已到手的碎片發(fā)出奇妙的聲響,但是,我們不免認為,這只是在現(xiàn)有條件下的最佳說明,而條件一旦改善,比如更多碎片的出土,就可能使他辛辛苦苦編織的網(wǎng)有不小的破綻。我們似乎看到他在窗前玻璃桌上將事先抄錄的資料(或打開記憶中的某些書的褶痕)逐一移入他的寫作文稿之中,對于這一織補、縫紉工作的能力,他深信不疑。于是,我們又看到:在某處,他本可以一竿子到底,講清船只行駛的形勢,但是,為了平衡幾條素材都想獨享篇幅的矛盾,他不得不鋪展開來,迂回前進,花一些精力來貫通這些素材之間的障礙,好像在它們之間存在不少暗礁。
        這些被摘錄出來的詩句正是“詩的一種抄本”,他認為“詩是可以一遍一遍地抄寫下去的”,“詩歌的文本及其誘惑的力量是共有不變的,但是每經(jīng)過一次閱讀和朗誦,招引的條件亦隨之而改變?!碑斘覀冊谶@本書上看到這些詩句時,雖談不上面目全非,但一個個飽滿的情感孕育的時刻不復存在了,在這一首首詩的最早讀者與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它們受盡了時光的摧殘(或分享了時光的璀璨),并把一份份敏感的、脆弱的報告遞交給詩的最近一次閱讀時機。
        他為“引誘/招引”設計了一系列的反應,并為這些反應備齊了素材;我們可以看到他周旋其中,自得其樂,一會兒是男人的引誘、女人的拒絕,一會兒是女人的反引誘、男人的空歡喜,一會兒是欲望的一拍即合、半推半就,一會兒是冷艷無情、鐵石心腸。仿佛他是兩性關(guān)系的發(fā)明人,并且豐富了這一關(guān)系四周的場景:那些稍有瓜葛的景象競相作為不時之需的隱喻應召而至。顯然,他不僅僅是在分析兩性關(guān)系,他的注意力還分布于這些方面:兩段引文之間的關(guān)系、兩個術(shù)語之間的關(guān)系、兩個行文段落之間的上下文關(guān)系、兩個愛不釋手的觀點之間的關(guān)系。
        有時,我們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支配這些被挑選出來的碎片,把它們逐一派遣到注意力所在的空間,還是他被這些簡潔的引文支配——在它們強烈的授意下,發(fā)展自己的思路,不斷推陳出新,找到一條條歧路?那些鑲嵌在行文段落中的詩行提供了段落前行的動力:關(guān)鍵詞。從中我們似乎得出了相應結(jié)論:要挖掘這些詩行中的底蘊,非得借助于“無韻的散文”不可。看上去,那些連綿起伏的散文段落是對所引用的詩行的評論,盡管兩者結(jié)合的初衷在于闡明關(guān)于欲望的諸多話題。
        第三章插入了不少引文,或可反過來說,有不少段落為了這些積攢下來的語錄服務,關(guān)于“頑石”這個關(guān)鍵詞的強硬推薦,使我們頓時不知所措;事實上,這一章跳過去不讀,似乎也沒有太大損失,它只是他的思維鏈條的一個不起眼的環(huán)節(jié)。
        到了第四章,“置換”這個關(guān)鍵詞的登場使第一章尾聲所及元稹、白居易的通信再次繞梁,我們繼“頑石”造成的眩暈之后,毫無心理準備地被拽入新的敘述框架內(nèi)?!爸脫Q”意在探討一種位置得失所蘊含的趣味,也正好與兩性關(guān)系中一個古老話題相吻合:喜新厭舊。這一探討擁有廣闊的視域:一方面他可以察看詩中每一個層面、一些重要詞語或意象發(fā)生了置換與否,關(guān)乎到詩的修改、如何保持準確性等問題,也牽涉到詩的性質(zhì)問題:它是否為言詞對現(xiàn)實世界置換的效果?另一方面他還可以觸及詩的“傳統(tǒng)”話題,對先驅(qū)者與篡位者的關(guān)系詳加分析??疾臁爸脫Q”問題是他長期閱讀所儲備的一種敏感反應,是對兩個事物之間的相似性的密切關(guān)注。他把我們帶入“隱喻的狂歡節(jié)”,使我們相信:“替代的才智變成了言詞對自我遭受的物質(zhì)暴力、對被轉(zhuǎn)化為物的激烈抵抗?!彼o予“置換”越多的合理口吻,我們卻越發(fā)警惕,盡管他對所援引的詩句有符合目的的使用(用渴望的意義替代了整體的意義),或他對“脫離全文背景”進行了自我辯解:“記住,它只是一本書:你高興怎么讀,就可以怎么讀?!蔽覀儾幻獯y,他的心意在于“讀”與“寫”的置換——哄你開心,爭取你的贊同,在給予你閱讀合理性的同時,逼迫你接受投桃換李的交易,從而認為“高興怎么寫,就可以怎么寫”這一處事原則也合情合理。
        當他以“裸露/紡織物”為題闡述各種若隱若現(xiàn)的話題時,實際上在謀求得當?shù)某雎罚河嘘P(guān)欲望的滿足與走出迷宮。他找到了方便之門,這是一件無縫天衣,然而,他在鈕扣未扣緊的一剎那就看見了豐腴。圍繞紡織物的遮掩、有意無意的微微凌亂以及凹凸身體的貼切表示,他縱情探討了一種簡單辯證法的諸多變異。在此,不由得稱贊那些適時插入的詩行對應了他的心愿,而且他在化解這些糾纏不休的各種引文的矛盾時顯示出非凡的矯捷。如果我們緊隨其后,就能發(fā)現(xiàn)他對“裸露/紡織物”另有意趣、用途上的發(fā)掘。也許一只蘋果或橙子也令人看見相應的裸露與遮掩。
        在閱讀中,我一直想找到他把相應的邏輯植入詩的探討框架中的蛛絲馬跡。難道“言詞”正是詩的外衣?他那般謹慎、吝嗇,使我始終不得一飽眼福。如果說“置換”所研究的是時間性,那么對“裸露/紡織物”的沉迷就是對空間性的深情。人的身體、水果的身體、詩的身體……都是對位置感的屢屢摸索,都提供了張冠李戴的無限生機。他花了不小的力氣用于分析身體有意呈現(xiàn)或躲藏的動機,并緊緊盯住那些情侶在相互呈現(xiàn)之前碰到的情況。所以,當他得出如此判斷,我們毫不見怪:“身體及其孿生遮蔽物——藝術(shù)和紡織物——唇齒相依。身體需要衣服,以便顯露自己(否則,它就要淡出,退回到不受人注意的伊甸園的動物群中);而沒有身體的衣服便不再是衣服?!?br />     在他精心建設的敘述框架中,有兩種相反方向的目光不斷交織:由外向內(nèi)的張望表明受到了誘惑,或一種視覺倫理的輸送,而這正是他所談及的陷入迷樓之人的處境——這人巴不得長久地淪陷,容忍著自我不能自拔,至于張望的動機與收益,不言自明;而由內(nèi)向外的春光外泄也好,暗送秋波也罷,講述的是一種釋放與裸露——招引外來者,挑逗未知的時間。也許此舉符合迷宮的性質(zhì):渴望走出去,以證實身體的活力猶存。
        總之,他對“看”的多種變化(張望、遠眺、凝視、窺探、對視、俯瞰、觀賞……)進行了動機上的層層省察,并把它們統(tǒng)稱為一種獨特的似是而非的“看”:欲望。盡管他的大多數(shù)觀察都是基于歷史文本,是一種間接的、重復的閱讀式的“看”,但是他盡心盡力抹去了這些文本上的灰塵,推開了各種門窗,引導我們看了一個夠,同時,這一行為模式正好提醒我們:所有的觀看最終落實在類似“詩”的各種文學作品上,都需要一個個壯碩的中介物——有了“詩”,所有目光不期而遇,寓意其中,任人揣摩。
      
     ?。?006年9月)
      
  •      13歲,宇文所安就被中國的古典詩歌迷住了,從興趣步入專業(yè)領(lǐng)域,用西方理論及華美文筆作學術(shù)文章。《迷樓》的文字大概是他文章里綿密柔軟的,像一次醺然的迷途。
       宇文所安說詩歌設置迷樓。詩歌最初召引和收容的,也許是人的動物性,但詩歌揭示又掩蓋欲望,使之更強烈更神秘,在一層薄紗般的阻礙面前,甚至變得更優(yōu)美起來;沉醉于美,于是人類不能滿足于赤裸裸的最后結(jié)果,很多人寧愿“迷失”于中途,而引出一條又一條迂回的“歧路”。讀者想在詩歌里感知愛欲時,就被種種冒險、想象和追憶所俘虜,最終在自身被喚起的愛欲和美感中“迷失”。
       “迷失”是危險的,卻幾乎伴隨著所有類型的審美體驗,孔子說“鄭聲淫”,他聞韶樂而“三月不知肉味”,有一種失掉原本狀態(tài)的危險。柏拉圖既贊美詩人,又要把詩人逐出他的“理想國”,原因一樣。
       欲望喚醒生命,生命孕育詩歌,詩歌卻警醒地避開最后的終點——欲望的挫折、終止,亦即人生的真相。創(chuàng)作者沉溺其中“已惘然”,無法面對現(xiàn)實,就有了許多毀滅、頹廢的情事,時見作家深陷其中:日本文學里,不單情死、情傷、虐情比比皆是,唯美混雜著暴力,像芥川龍之介、三島由紀夫、川端康成等,甚至死于自戕。
       也許感官、欲望之美,越深入越是無法自撥的吧。這樣看來,宇文的闡釋,依然是溫文爾雅的,他解讀著詩藝和欲望中的優(yōu)美,卻對其中的危險點到即止。宇文用接近“魔”的筆法寫“著魔”,如果看得頭暈腦脹的話,關(guān)上書,定定神,跳出來就是。但真的執(zhí)迷于唯美,可就難以突圍了。所以走到極致的文學藝術(shù),也許都是不甚健康的...
  •      4月3日下午,哈佛大學東亞系James Bryant Conant特級教授(哈佛教授級別中最頂級的一級)比較文學系主任宇文所安親臨鼓樓,為我們獻上堪為華章的演講《說煙:幻想的借代》(On Mist: Synecdoche of the Imaginary)。宇文氏說煙道霧,將古典詩歌中的“煙”加以梳理,發(fā)覺其中蘊含的借代、隱喻和寄寓,饒富趣味。講演中一段關(guān)于“金陵煙霧”的,正好契合于大好春光時節(jié),金陵王氣之地鋪陳排闥。筆者有幸在前排靠講壇處目睹盛況,不勝榮耀。與偶像(準確地說,加上主持程章燦教授[三聯(lián)版《迷樓》的中譯者],應是兩位偶像,看一送一)近距離接觸,一睹風采,拍照,要得簽名,不亦樂乎,著實成了“追星族”。多虧了宇文絲毫沒有明星的架子,平易近人,儒雅謙遜,才能讓我等“放肆”,而Zizek來訪的時候,那架勢實在嚇人。宇文中文說得不錯,但自謙說起來沒自信,故采用中英文結(jié)合之方式(讀詩、必要的提點用中文,其余英文)?,F(xiàn)場發(fā)了中文文本,文筆曼妙,據(jù)說為其學生翻譯。當場亮點不斷,妙語連珠。特令人感懷的是,宇文說,中國古典詩歌不只屬于中國人,更屬于全世界。外國人解詩或許每每出現(xiàn)誤讀、差池,但國人來解不見得便能完全開解個中真味,拘泥于一元詮釋或中華中心主義,而排斥漢學的研究實績,畢竟不是明智的選擇。閱讀,終究是讀者與文本在不同時代境遇里的相遇而生發(fā)的點點滴滴。現(xiàn)刊發(fā)一篇舊文,以向宇文致敬。
      
       迷樓原為隋煬帝建造的一座供其恣意淫樂的宮殿,煬帝曰:“使真仙游其中,亦當自迷也??赡恐弧詷恰?。迷樓如迷宮,“人誤入者,雖終日不能出”([唐]無名氏《迷樓記》)。
       我以為一種好的閱讀是必須保持一定距離的,自我的主體性絕不能喪失在作品的“誘惑”里面,盡管我承認投射式閱讀可以感同身受地體驗諸多未明之意。閱讀中我也力圖把自己抽出,貼得太近乃至融入文本之中都會遮蔽自己的視野,如今很少有作品能讓自己沉迷。但宇文所安(斯蒂芬 歐文)是個例外。從一讀到《他山的石頭記》的自序開始,我就迷上了這個哈佛大學的漢學家,不可理喻。宇文所安于自序曰,“我以為中國古典文學非常需要‘散文’(essay),因為它已經(jīng)擁有很多的‘論文’(paper)了”。一篇好的散文應該“entertain an idea”(直譯為“娛思”):予人“思想的樂趣”,把一個想法視為一種可能性,無論接受、拒絕、抑或修正,“在開始的時候,它只是一種令人感到好奇與著迷的可能”。宇文氏接著說:“中國古典文學研究的學術(shù)傳統(tǒng)需要保持,但是它需要補充,需要一個開放的空間,一個歡迎來訪的想法的接待站。”“傳統(tǒng)不僅僅意味著對過去的保存,它還是連接起過去和現(xiàn)在的一種方式。傳統(tǒng)總是在變動當中,總是在尋找新的方法來理解過去,使得對過去的思考仍然出動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蹦軌蜃x到如此新穎且創(chuàng)意的見解,頗為投緣。因為喜歡,故而從不算豐裕的資本里摳出一部分以收藏他的書,因為想時時地、長期地營造那種沉迷的好感覺。
      
       宇文氏的寫作如同迷樓,將不同文化的、不同歷史時期的、不同參照的事物放在一篇文章或一本書里,旁征博引,橫跨時空,打通古今中西,活用但并不套用流行的西方批評路數(shù),展現(xiàn)出寬廣的文化胸懷和開闊的學術(shù)視野。宇文氏主要從個人獨特的閱讀體驗出發(fā),對研究文本進行close reading,嚴肅認真之中見出輕松嬉戲、充滿精湛“思”,在中國古代詩學、比較詩學、中西文論等諸多領(lǐng)域進行富有冒險性和想象性的奇妙嘗試與探險。作者在進行“詩”與“思”的對話,享受探險的快感之同時,也給讀者奉上了文本的愉悅——我們發(fā)現(xiàn),原來古代文學研究還可以變得如此生動、鮮活,如同鯉魚跳出水面帶起水珠滾滑荷葉。不能保證宇文氏闡發(fā)的一切都是準確的,切合原意的,非漢語學界研究者的“誤讀”(misreading)在所難免,但誰能擔保古代之人比今世之人理解作品更為透徹,中國學者比西方學者理解文本更為透徹?宇文氏以其越界穿行的書寫實踐極大地豐富了古典詩學的研究風貌,開辟了一道道亮麗無比的風景線,被開辟的疆界漸行漸遠延伸向無限廣闊的天空。文字華美綺麗——我看的是譯文(宇文氏作品的中譯本大都由其內(nèi)子田曉菲翻譯或校對)據(jù)言宇文的英文十分優(yōu)美典雅。如此,閱讀作品亦如進入了迷樓,不但迷而忘返,而且樂而忘返。
      
       宇文氏以《莊子 逍遙游》里的惠子的大葫蘆為比喻,倡議一種“瓠落的文學史”,“一部文學作品不僅應該被放在這種文體的歷史里加以討論,而且它還隸屬于一個我稱之為‘話語體系’的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指的是在某一特定的時間閱讀、傾聽、寫作、再生產(chǎn)、改變以及傳播的團體”。于是,宇文氏要努力做到的就是“準確地表述在一個‘話語體系’當中原始材料和文本傳播流通的實像”。這就明顯地區(qū)別于大陸的古代文學研究狀態(tài)。在這種文學史觀影響下的文學研究自然也別開新境界。記得在海外漢學方面頗有造詣的程章燦老師說,漢學研究在大陸、歐美以及日本呈現(xiàn)出非常不同的三種面貌。宇文所安大約能代表歐美吧,當之無愧的。這塊大洋彼岸瑰麗的石頭應當引起大陸學者的重視。
      
       對韓愈《南山詩》、李賀《昌谷詩》、柳宗元《小石城山記》頗費匠心的細致比較,展現(xiàn)出宇文氏對中唐 “自然景觀的解讀”。從韓愈的《雉帶箭》詩出發(fā),導向“唐朝的公共性和文學藝術(shù)”此等“現(xiàn)代性”的論題。再比如“劉勰與話語機器”、“特性與獨占”、“斷片的美學”等,皆“集開新境界”。而《初唐詩》、《盛唐詩》等專著獨具慧眼、流金溢彩,在一些被看作炒得很爛的領(lǐng)域烹調(diào)出美味盛筵來。
      
       在我的推介和帶動之下,好幾位同學都買了宇文氏的書。能把自己的喜歡與大家分享,真好。
  •     看完了宇文所安的迷樓。得承認,我被這本大名鼎鼎的書弄得有些疲倦。一來是讀書這一習慣已被久置,二來是甚覺作者的文筆與我波長不符。宇文所安口口聲聲的“我們”讓我很有些無所適從:他代表的是誰、他的聽眾又是誰?再加上所謂的Essay體——談不上優(yōu)美二字(當然很可能是譯者的關(guān)系),作為嚴肅的論述又嫌煩瑣含糊,太不簡潔;頗有囈語橫空而起且滔滔不絕之勢。我嫌他想太多又說太多,看著不免覺著煩躁。
     ?。牐?br />   我以為這書決定性的好處在于選材精當。第一,切入點好,作者選取的是詩中的欲望,這是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題材,是單純而復雜的片斷,也是頗能體現(xiàn)詩學長處的主題。第二,實例好,他按他的需求,精挑細選出十幾篇詩,而這些詩歌不僅在各章節(jié)中能獨立按此章主題被分析,還能在全書的范圍內(nèi)前后呼應發(fā)展,作者對材料的運用可謂圓轉(zhuǎn)如意。所謂“提出了一套跨越時(古-今)、空(東-西)的獨特的闡釋套路”“(對各家各代詩歌)一視同仁地欣賞”,其實是落實在愛欲這一主題的恒久與通用上的。宇文所安剖析詩歌的憑借點,從一開始就是主題,而非外在的形式。這使得他的話語能更容易被讀者掌握并認同,只要是具有常識且邏輯的推斷,并不容易引起很多爭議。
     ?。牐?br />   書凡五章。誘惑/招引;插曲:牧女之歌;女人/頑石,男人/頑石;置換;裸露/紡織物;另加緒論結(jié)語。我個人比較喜歡的是第三章,圍繞著皮格馬利翁這一例子展開的探索,大部分分析清晰而直接。類似“……他的目的(Ronsard, “一百遍我渴望自己能夠變形”)是要理解她……但是惟有在想象中侵犯她才能獲得這樣的理解,這樣他就到了一個自我矛盾的邊緣,他期盼以強求獲得愛情,而愛情又只有當它是自由自愿地給予的時候才成為愛情……這禮物即是他者,但此時它已不再是他者,而只是他自身意圖的一種建構(gòu)。這個藝術(shù)即使獲得了完美無憾的成功,也已經(jīng)走向其預期效果的反面”這樣的分析,在書中大量出現(xiàn)。事實上,作者所探討的一切都建筑在矛盾之上,所謂“正是在有破綻的地方,藝術(shù)臻于完美無缺,在這種時候,它喚起了既受到約束又失去控制的自然本性”(第五章),這正是作者所關(guān)注討論的中心,而,由于矛盾的本性,使得宇文所安的滔滔不絕成為可能,他盡可以一直講下去。
      
      在迷樓這本書中,我最為贊賞的,還是作者的組織眼光與能力。能在千頭萬緒中抓到一些關(guān)鍵,并清理成明晰的脈絡進行自己擅長的寫作,真是令人羨慕的事情。
      
  •     哦,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精彩的緒論了??磻T了劉小楓他們巾頭氣十足的“詩與哲學”的爭論,再看宇文所安談論詩歌與我們的欲望,飛流直下,目不暇接。
      詩歌是怎樣嘲笑我們的虛弱,激起我們這些螺絲釘從革命的大機器上脫身的強烈欲望?而共同的價值,又如何…………………………(待續(xù))
      
      
      
      (計劃中的最后一句,另起一段)桃花多處急抽身。
  •     讀《迷樓》后,寫給姑娘的詩。
      
      我會教它們?nèi)绾螌δ阏f
      你就可以知道我想讓你聽
      
      如果,使喚春天的鳥兒,教會每一只一個字母,就能拼起你的名字。如果,一句話,從初冬日講到雪融,姑娘來了又去,頭發(fā)長了又長,總有一天,你就明白我的言語,其實是極貧乏,又極簡單。我根本愛你,根本是企圖從你的形式里,找到自己(歌德語)。
      
      我知道有些事情無法抵擋 正如
         這個春天 它們在身體里播種
        而渴望文字的手正如渴犁的貧農(nóng)
      別回頭 我的愛人
        過去在來路上裹著死亡的尸衣 步伐繁冗
          我不能回頭 我不能看見你的身體
      被任何悔意擊中
     ?。ㄟ@是俄耳浦斯,去救他的妻子
       那傳信的神 他
       站在有所逼迫的來路 于是)
      我們不能重返 我們必將前行
      
      這故事屬于希臘神話。俄耳浦斯腳步匆匆。他名字拗口的愛人和赫爾墨斯——掌管死與通信之神立在一起,裹著尸衣的腳步拖拖沓沓。他們走小路,他們在一起,兩個愛人,一個神,兩個活人,一個死人。這是一個交易,俄耳浦斯扔掉回眸的權(quán)利,死亡便不得不從愛人的軀體上退席。然而,各位,拐一個彎,他仍然聽見身后的腳步聲,請問怎么能不叫忠誠的愛人,回頭去注視一眼她臉上的紅暈?整個森林里都是嘆息,赫爾墨斯,他也垂下眼簾。唯獨不嘆息的是愛人,巨大的死亡,把她罩得嚴嚴實實。死亡是她的全部遮蔽。她不知道曾經(jīng)有所希望,更不會有所懊悔。別回頭,別回頭,否則嘆息和淚水,全部屬于俄耳浦斯。
      別回頭,別回頭。
      
      事到如今 我的力氣已經(jīng)耗盡
      但愿我能寵你嬉笑 聽你言語
      我大概只能愛你如一豆臺燈
        我從夜里把它偷偷運走
      我看你亮在別人的床頭
      我不能言語 必將前行 不可回頭
      
      我愛你如一杯涼的檸檬水
        但笑是不涼的
      我愛你是徒勞 是旋轉(zhuǎn)你的面前
      好心的大人!
        請與我共舞一曲
        
      小米,以及愿意讀詩,說詩的你們,請聽我說。我覺得寫詩是一個與文字背道而行的過程,我追求的病態(tài)的簡約,在詩歌中全部成形。我只能祈求,那些不因我意愿出現(xiàn)的語詞,可以如我所愿地拖長語言的節(jié)奏,讓它不再那么猴急。當它們分行地,陳述地鋪開時,在段落中看似從容的節(jié)奏,忽然顯出力不從心的局促來。
      
      詩果然是檢驗我們文字的有力武器,而火是我們文字的唯一歸宿。我只能努力教那些文字說了我想說的,也許這樣,你就能聽見我想讓你聽的??上覀儾荒芑厝グ藲q,那個與神和自然更為接近的年齡,在那里你愛我只需一咧嘴,我愛你老是笑個不停(小米語)。
      
      
      
  •     不得不佩服這些老外漢學家,他們的思路是那么寬闊,又是那么地沉迷于自己的研究,從完全不同的角度來解讀中國古代的詩歌美學。
  •   奇怪這是給一星的原因嗎
  •   翻了,沒細看。印象是:喜歡。
  •   宇文的書,我想更多的是“好玩”,有趣,富有啟發(fā)性,要說多有深度是比較難的。
  •   “內(nèi)子”是稱自己的夫人時用的,難道你是宇文所安?
  •   絕倒,這個特級教授的稱呼太喜感了,就是校級的講座教授,哈佛最高教職
  •   迷樓之后,看完了追憶、初唐詩和盛唐詩。
    追憶和迷樓的寫法差不多,不過選材范圍小,解析也不多生枝節(jié),比較清晰。雖然對于材料的理解錯誤繼迷樓后再次出現(xiàn),不過總體來說,作為非母語的研究者,真是很不容易了。
    在網(wǎng)上看到很多評論,說一個美國學者能深入研究中國詩歌到這個地步,簡直讓中國讀者都覺得慚愧起來了。我想中國的讀者,雖然更容易體會本國詩詞的美感,卻也容易由于慣性而產(chǎn)生鈍感與惰感,并只按自己的口味挑選自己喜歡的作品記誦。初唐詩書中有些例詩文句佶屈聱牙,又或是千篇一律的應制詩,要我作為讀者,是看都懶得看就直接跳過的,想想國外做學問的人怎么費力氣一字一句地去理解,就覺得很了不起。
    不同的文化背景產(chǎn)生了關(guān)注點的不同。在中國被竭力強調(diào)的所謂“詩眼”、“警句”,對于外國學者來說很可能沒有太多效力。宇文所安關(guān)注整體超過片斷,不論是單篇詩歌,還是整部詩史,都是如此。他追尋的是脈絡、邏輯、整體,而對于母語的讀者來說,對詩歌的片斷的心有靈犀,應該才是讀詩的趣味與意義所在。
  •   我不知道是我沒看懂,還是翻譯問題,目前看到第四章“置換”的第一段就開始犯迷糊,作者的話比那“九歌”令人費解得多了。接著再往下讀,幾頁紙翻了好幾遍,還是不明白。
  •   也認為這本書結(jié)構(gòu)設置確實很獨到,而在比較解析時實在難吸引人,大概書者太過于沉迷語言自由,忘記或者不想顧及閱讀的人,又或者這根本是譯者的問題,哪怕是那個特殊的田曉菲。
  •   旁征博引得我有點暈糊~~~
  •   嘿嘿。。。扒拉老呂的舊墳。。。甚是開心
  •   挖墳
  •   你想說的是【頭巾氣】吧……還是你一直以為是【巾頭氣】?
  •   這篇爛尾了,我想刪
  •   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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