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和其他的時間Prawiek i inne czasy

出版社:大快文化  作者:Olga Tokarczuk∕著,易麗君、袁漢镕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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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太古是個地方,它位於宇宙的中心。
倘若步子邁得快,從北至南走過太古,大概需要一個鐘頭的時間,從東至西需要的時間也一樣。但是,倘若有人邁著徐緩的步子,仔細(xì)觀察沿途所有的事物,並且動腦筋思考,以這樣的速度繞著太古走一圈,此人就得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從清晨到傍晚。
一個名為太古,位於波蘭偏遠之地的虛構(gòu)村落。它的四方邊界由四位天使長守護:北面拉菲爾,南面加百列,西邊米迦勒,東邊烏列爾。太古的邊界有道看不見,且無法逾越的牆——那些自以為離開太古的人在牆前睏夢,他們醒來後,反身回家,將夢當(dāng)成了回憶。
禁錮在太古村的人們慾望本真,靈魂散發(fā)洪荒時代原始的氣息,愛和恨同樣強烈:伊齊多爾用他孤寂而蒙眛的一生愛著魯塔——以身體餵養(yǎng)太古眾多男人的麥穗兒和化身美男子的歐白芷樹,在夏夜交歡生下的女兒。
魯塔看得見隱形的太古邊界,聽得見菌絲體心臟八十年一次的搏動,到得了太古的中心。魯塔愛伊齊多爾,她在愛裡久久地、久久地折磨著他。
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當(dāng)魯塔逾越了邊界,前往遙遠的溫?zé)岬哪戏?,伊齊多爾要如何從世界四個窗口的束縛中離開……
奧爾嘉?朵卡萩藉著八十四則,以不同時間為題的小章節(jié),斷裂又連貫的呈現(xiàn)出,一個虛構(gòu)的村落長達八十年的人事變遷,從中映照出萬物存在的情境。她輕盈,詩意,充滿神話意味的書寫宛如一場亙古大夢,夢中流淌著生命、愛情,和時間的記憶。
太古是個地方,它位於宇宙的中心。
倘若步子邁得快,從北至南走過太古大概需要花一個鐘頭的時間,從東至西需花的時間也一樣。但是,倘若有人想繞著太古走一圈,邁著的是徐緩的步子,同時仔細(xì)觀察沿途的所有事物並且動腦筋思考──此人就得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從清晨一直走到傍晚。
太古北面的邊界是條從塔舒夫至凱爾采的公路,交通繁忙而且事故頻仍,因而產(chǎn)生了行旅的不安寧。這條邊界由天使長拉法爾守護。
標(biāo)示南面邊界的是小鎮(zhèn)耶什科特萊,它有一座教堂、一所養(yǎng)老院和一個由許多低矮的石頭房子圍繞的泥濘的市場。小鎮(zhèn)是可怕的,因它產(chǎn)生占有和被占有的熱望。太古與小鎮(zhèn)接界的方向由天使長加百列守護。
從南到北,由耶什科特萊至凱爾采的公路是一條通衢官道,太古就位於官道兩邊。
太古的西面邊界是沿河的濕草地、少量的森林和一幢地主府邸。府邸旁邊是馬廄,馬廄裡一匹馬的價值相當(dāng)於整個太古。那些馬匹屬於地主,而牧場則屬於牧師。西面邊界的危險是陷入驕奢。這條邊界由天使長米迦勒守護。
太古東面的邊界是白河,這條河將太古的土地與塔舒夫的土地分隔開來。然後白河拐彎流向磨坊,而邊界則以草地和灌木叢中的赤楊林繼續(xù)往前延伸。這個方向的危險是愚昧,而愚昧又是來源於想自作聰明。守護這條邊界的是天 使長烏列爾。
上帝在太古的中央堆了一座山,每年夏天都有大群大群的金龜子飛到山上來。故而人們把這山丘稱為金龜子山。須知創(chuàng)造是上帝的事,而命名則是凡人的事。
由西北向南流淌的是黑河,它與白河在磨坊下邊匯合。黑河水深而幽暗。它流經(jīng)森林,森林在河水裡映照出自己鬍子拉碴的面孔。順黑河漂游著乾枯的樹葉,微不足道的昆蟲在河的深淵裡為生存而掙扎著。黑河常連根拔起大樹,沖毀森林。有時黑河幽暗的水面會出現(xiàn)許多漩渦,因為河流也會發(fā)怒,並且不可遏止。每年暮春時節(jié)河水便氾濫開來,淹沒了牧師的牧場,滯留在牧場上曬太陽。於是也就繁殖出成千上萬的青蛙。整個夏天牧師都得跟黑河較量,而每年七月末氾濫的河水才會發(fā)善心給導(dǎo)入自己的主流。
白河水淺,流得歡快。在砂礫地上流出廣闊的河床,無遮無掩,看上去一覽無遺。白河的水清澈得透明,純淨(jìng)的砂礫底映照出一輪明月。它彷彿是條巨大的光華燦爛的蜥蝪,在楊樹林中閃爍著,頑皮恣肆地蜿蜒前行。它那調(diào)皮的遊戲是難以預(yù)見的。說不定哪一年它會在赤楊林中沖出一座島嶼,然後在數(shù)十年裡遠離開樹木。白河穿過灌木叢、牧場、草地流淌。沙質(zhì)的河床閃耀著 金色的光。
兩條河在磨坊下邊匯合。它們先是並排流淌,猶猶豫豫,怯生生,彼此渴望親近,然後就交匯在一起,彼此都失去自身的特色。從緊挨著磨坊的那個大喇叭口流出的河已既不是白河,也不是黑河。它成了一條大河,毫不費力地推動水磨的輪子,水磨將麥粒磨成粉末,給人們提供每日的麵包。
太古位於兩條河上,也位於因它們彼此的想望而形成的第三條河上。磨坊下邊由白河和黑河匯合而成的那條河乾脆就只叫河,它平靜地,心滿意足地繼續(xù)向前流去。
——〈太古的時間〉
天使沒有像人類這樣的智慧,對事物不作結(jié)論,不進行評判。天使不進行邏輯思維。有些人或許會覺得天使是傻子。但是天使從一開始自身就擁有智慧之樹上的果實,擁有純粹的知識,唯有簡單的預(yù)感才能豐富這種知識。
——〈天使的時間〉
天使看到的米霞的降生跟接生婆庫茨梅爾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偟卣f天使看一切都與凡人不一樣。天使們觀察世界不是通過肉體的形式,世界在不斷地繁殖出肉體形式,其自身又在不斷地毀滅它們,而眾天使則是通過肉體形式的內(nèi)涵和靈魂來觀察世界的。
上帝派遣給米霞作守護天使的天使看到的是筋疲力盡、痛苦不堪、衰頹至極、游移於生死之間的有如一塊破布一般的軀體──這就是生出了米霞的蓋諾韋法的軀體。而天使看到的米霞則是一片清新、明亮、一無所有的空間,過了片刻才從這個空間出現(xiàn)一個驚愕的、半清醒的靈魂。當(dāng)孩子睜開了眼睛,守護天使向至高無上的主表示感謝。然後天使的目光和人的目光第一次相遇,天使打了個哆嗦,就像沒有肉體的天使所能做到的那樣哆嗦了一下。
天使在接生婆的背後把米霞接到了這個世界上來:給她淨(jìng)化了生活空間,把她抱給其他天使和至高無上的主看,而他那兩片無形的嘴唇還悄聲說:「你們瞧呀,你們瞧呀,這就是我的小小的靈魂。」他充滿了不同凡響的天使的溫情,愛的惻隱之心──這是天使們所能擁有的唯一的感情。因為造物主既沒有賦予他們許多本能、激情,也沒有賦予他們許多需求。假若他們得到了那一切,他們就再也不是精神的創(chuàng)造物。天使們所擁有的唯一本能是同情的本能。天使們的唯一感情就是:無窮無盡的、厚重的、宛如蒼穹一樣博大無邊的惻隱之心。
現(xiàn)在天使看到了接生婆庫茨梅爾卡,她用溫水把孩子周身洗了個遍,用柔軟的法蘭絨把孩子擦乾。隨後天使瞥見了蓋諾韋法那由於用力而布滿血絲的發(fā)紅的眼睛。
天使觀察形形色色的事件如同觀察流水。事件本身並不使天使感興趣,不會使天使感到好奇,因為天使知道事件的源流和去處,知道事件的開始和結(jié)束。天使看到了彼此相像和不相像的事件之流,看到了在時間上彼此接近和疏遠的事件之流,看到了從另一些事件裡派生出來的事件和彼此毫無關(guān)係的獨立事件之流。但這對於天使一點兒也沒有意義。
事件對於天使們是某種有如夢境或一部沒有開頭和結(jié)尾的影片一樣的東西。天使們不能參與這些事件,事件對於天使們是毫無用處的。人向世界學(xué)習(xí),向紛繁的事件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有關(guān)世界和自己本身的知識,人在紛繁的事件中反思,標(biāo)定自己的界線、可能性,給自己確定名稱。天使無須從外部吸取任何東西,而是通過自身認(rèn)識自己,他自身就包含了有關(guān)世界和自己的全部知識──上帝創(chuàng)造的天使就是這個樣兒的。
天使沒有像人類這樣的智慧,對事物不作結(jié)論,不進行評判。天使不進行邏輯思維。有些人或許會覺得天使是傻子。但是天使從一開始自身就擁有智慧之樹上的果實,擁有純粹的知識,唯有簡單的預(yù)感才能豐富這種知識。這是一種滌除了推理的智力,同時也是滌除了與推理相連的錯誤以及伴隨錯誤而來的恐懼的智力,那是一種不帶成見的智慧,而成見往往是由錯誤的觀察產(chǎn)生的。然而就像上帝創(chuàng)造的其他所有的事物一樣,天使們是變幻無常的。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經(jīng)常在米霞需要天使的時候,米霞的守護天使卻不在她身邊。
米霞的守護天使──當(dāng)他不在米霞身邊的時候──經(jīng)常將視線調(diào)離人間世界,望著別的天使和別的世界,望著上帝賦予人世間的每樣?xùn)|西,每種動物和每樣植物的更高級的和更低級的世界。他見過存在的巨大的階梯,非凡的營造物和包含在營造物裡面的八層世界,他也見過纏身於創(chuàng)造中的造物主。但是倘若有人以為米霞的守護天使??吹街鞯拿嫒荩屈N這個人便大錯而特錯了。天使見過的東西比人多,但天使並非什麼都見過。
在思想活動回到其他的世界的同時,天使艱難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米霞的世界,這個世界與其他的人和動物的世界相似,是昏暗的,充滿了痛苦,有如一個混濁的長滿了浮萍的池塘。
——〈米霞的天使的時間〉
米哈烏覺得,所有這一切,這吊梢眼的軍官,這條路,這灰頭土臉的士兵的行進隊列,這一切曾幾何時都曾發(fā)生過,就連這句「您是怎麼回事」也曾經(jīng)聽過,至今還依稀在耳裡!他覺得,時間在回轉(zhuǎn)。他心中充滿了恐懼。
——〈米哈烏的時間〉
地主波皮耶爾斯基有一種不可抗拒的悲懼感,他總覺得世界在消失,世上的一切,無論好的還是壞的都在消失;愛情、性、金錢、激情、遠遊、價值連城的名畫、聰明睿哲的書籍、卓爾不群的人們──一切都從他身邊匆匆地過去了。
——〈地主波皮耶爾斯基的時間〉
椴樹,像所有的植物一樣,活著就是一場永遠不醒的夢,夢的開頭蘊藏在樹的種子裡。夢不會成長,不會跟書一起長大,夢永遠都是那副樣子。樹木被禁錮在空間裡,但不會被禁錮在時間裡。
——〈椴樹的時間〉

作者簡介

Olga Tokarczuk(奧爾嘉?朵卡萩) 
波蘭女作家,生於1962年。善於在作品中融合民間傳說、史詩、神話,以及現(xiàn)實生活。風(fēng)格揉合現(xiàn)實與魔幻,文字在似真似幻中反映出波蘭居民生活景觀,以及她內(nèi)在具體而微、神秘的世界。先後以《太古和其他的時間》和《白天的房子和黑夜的房子》獲得兩次波蘭權(quán)威的文學(xué)大獎「尼刻」(Nike)獎,既受到評論界的肯定,復(fù)得到廣大讀者的喜愛。
她曾說,這部小說的書寫是出自一種尋根的願望,尋找自己的源頭、自己的根,好使她能停泊在現(xiàn)實中。這是她尋找自己在歷史上地位的一種方式。

袁漢鎔
男,1933年生。1960年畢業(yè)於波蘭華沙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物理系,獲碩士學(xué)位。與易麗君合譯波蘭長篇文學(xué)小說《火與劍》與三卷長篇小說《洪流》等。

易麗君
女,1934年生。任教於北京外國語大學(xué),培養(yǎng)大量波蘭語人才。對波蘭文學(xué)的論譯著已逾500萬字。1984年獲波蘭人民共和國文化功勳獎?wù)拢?997年獲波蘭共和國文化功勳獎?wù)拢?000年獲波蘭總統(tǒng)授予的波蘭共和國十字騎士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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