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法西斯((D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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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2條)

 
 

  •     每個人都從自己的觀點看世界,每個人都是人。那些普通人,普普通通有血有肉有文化有感情的人,是怎么為法西斯主義所迷惑而投入其中的呢?
      蘇聯(lián)導演羅姆在《普通的法西斯》這部紀錄片中以反思的形態(tài)講述了普通的人如何會變成"普通的法西斯"主義者的。那些為希特勒賣命的納粹分子原本也只是日常生活中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人。羅姆從個人崇拜、個人迷信的教條主義角度,反思法西斯的思想起源,從希特勒個人的爆發(fā)史,尋找法西斯形成的社會基礎(chǔ)。
      《我的奮斗》這本當初精裝的羊皮書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又重見天日,新納粹黨的死灰復燃證明希特勒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精神正如他當年演講時一樣“永存”,直到現(xiàn)在“法西斯主義精神”都或深或淺的影響著現(xiàn)代社會,因為人類極度欲望的惡性腫瘤是不會得到根除。
      羅姆正是在蘇聯(lián)藝術(shù)思想得到解凍后,在《普通法西斯》中發(fā)表了自己的觀念和意見并研究隱藏在人性內(nèi)部的法西斯元素。
      故事片大師羅姆,為了搜集素材,走遍東歐各國博物館,觀看了200萬米膠片和大量照片。他把素材按主題進行分類,將歷史場景和現(xiàn)代畫面巧妙的結(jié)合起來,從主觀理性上對新聞素材、影像資料進行匯編剪輯,每一格畫面都有獨立的意義,經(jīng)雜耍蒙太奇后形成對比性畫面,調(diào)動觀眾進行主觀的思考。
      羅姆為影片配的解說詞極具主觀色彩,雖然被蘇聯(lián)的文學報批為情感冷漠但卻充滿著滑稽幽默的戲劇性,不僅用第三人稱來講述,同時也以第一人稱希特勒本人的口吻表達出來,更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與此同時,當畫面呈現(xiàn)出迫害猶太人的駭人眼目的圖片和鏡頭時卻配上歡樂的音樂,納粹士兵猙獰的笑容和已被處死的僵硬的面目在同一畫面出現(xiàn),極具反諷和冷嘲的意味。
      《普通法西斯》不是按照紀錄片的歷史時間順序敘事,而是呈現(xiàn)一種思想的結(jié)構(gòu),分有16個片段,每一個主題之間獨立卻相互參照、相互印證,從歷史的真實面目中再現(xiàn)歷史事件的諸多細節(jié)和反映現(xiàn)實的意義。
      人之初,性本善,羅姆用可以代表快樂、希望和未來的小孩子和他們的畫在影片的開頭和結(jié)尾相互映襯,那些畫就是孩子們眼中的世界。然而在被法西斯主義籠罩下的德國,孩子們從小接受法西斯主義精神的熏陶,習慣殘酷和無情,用身體排成我們屬于你的字樣,效忠希特勒。
      紀錄片結(jié)尾處再現(xiàn)那些奧斯維辛集中營囚犯的照片,羅姆用他們的表情和眼神的特寫告訴人們“他們雖然早已不在人世,但他們的眼睛仍然活著,他們的眼睛看著我們?!?br />   
  •     2005年我寫了這篇文章:
      
      2008年我看到了一篇文章《誰種植了 希特勒草莓! 》和一個紀錄片《普通的法西斯》。
      
       其實這兩個東西都是一樣:夸張或不客觀。
      因為歷史,因為社會,甚至因為人的習慣想法的需要,我們總是要用一種模式去套用。
      說到偉人,或英雄人物,所有的光芒都在他一人身上:無私,偉人,高尚,正直。。。。。。
      而說到壞人,所有卑劣的東西都在他身上:慘酷,無情,自私,殘忍,虛偽,貪婪。。。。。。
      
      我們也習慣了這樣思維,我們不難容忍一個偉人或英雄亂扔垃圾;同樣,我們也不能接受一個壞人,如希特勒也喜歡寵物,如狗。好象壞人什么都壞,才符合我們心目中的標準,如果他做了好事,如扶老太婆過馬路,也是有企圖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同樣,如果一個大眾眼中的好人,我們會形容描繪他什么都好,哪怕做了一件壞事,如隨地吐痰,也是情有可愿的?;蛘呶覀儾粫蟮?,因為這樣有損于英雄在我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是的,我們就這樣一廂情愿地用這種模式來思考,來對待這類人,他們的光輝遮蓋了他們的缺點;而壞人的丑陋又扭曲了我們的判斷。我們總覺得他們之所以是這樣,必然和我們不一樣,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簡單地用好和壞來分別:好的都屬于好人,英雄,偉人;壞的都屬于壞人,惡魔和罪犯。二者如同水火,不能相容,好人的品格只有好人才配擁有,壞人的思想也只有壞人才想得出。
      
      這樣,好人活得累:為了符合大眾心目中的形象,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包括真實的自己,同時,不得不隱藏自己,包括自己內(nèi)心的渴望。更有的,沉醉于這種光輝中,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也不是他應該做的事,都是為了滿足大眾的標準,最后,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而壞人,更慘,做了好事也沒人信,就這樣,活著人們的置疑與不信任中,而這種東西,又推向他們陷入更深的泥譚中。社會上很多犯罪人員就是因為初犯沒有得到社會的包容與諒解,幫助與支持,最后,自暴自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走上另外一條路,這當中,我們應該考慮我們在他們的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是推波助瀾還是加油添火。
      
      我希望我們能用客觀地角度來看人,或按我的說法,從人性的角度出發(fā)去對待他們。是的,他們是和我們不一樣,好的地方比我們好,壞的地方比我們壞,可是,他們有的我們也有,只是,他們的言行比我們更直接,更徹底,更極端,更大膽,更毫無顧忌。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人,和我們一樣,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有情緒,有愛也有恨,有樂也有悲,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你我身上都有的缺點和優(yōu)點!
      如果我們能從這們的角度出發(fā)思考問題,我想不論對他們,還是對我們都是一種負責:他們會因為我們的理解而做得更好更真實;而我們也不會因為固為的思維模式而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解,包括對真理,真相和真實的了解。
      
      張廣天在他的書里談到了馬驊,他死后,很多部門紛紛打聽他的事跡,希望樹典型,造英雄,想挖掘他更多的英雄事跡,希望為他立碑樹傳,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他既不是什么組織派遣的,也沒有響應什么號召;及不是從屬那個單位,也不依靠什么組織,完全是個人行為,結(jié)果最后為他歌功頌德立碑樹傳的念頭打消了。由此,我們可以看出,社會,不論是新聞還是政府還是個人,都形成這里的思維模式,都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去解讀社會事件。如談星爺?shù)摹洞笤捨饔巍?,他就是拍著玩的,可是我們就要往上套,什么后現(xiàn)代,什么新新人類,什么主義,什么思想。。。。。。結(jié)果星爺自己也糊涂了,那有那么復雜。
      
      由此可以看出,我們的思維模式是多么可怕,又是多么僵硬,有的簡直就是個人想當然的。其實我自己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所以有時候覺得這個社會太復雜,可是有太簡單。
      
      所以,每每談到希特勒或林肯等歷史人物,我總想,他們真的這么偉大和邪惡嗎?
      
      我喜歡這句話:偉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我們跪下來而已。
      
      說到英雄了,扯遠點,都說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如希特勒,除了他自己,還有時勢,也就說整個社會中你我這樣大眾和他一起作用。如二戰(zhàn)時的德國社會又有多少人敢站出來說不呢?多少人不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而又有多少人利用他,打著他的旗子和口號來為自己謀利,為自己鏟除異已,撈權(quán)獲利呢?如同我說的,在某種程度上,他們被大眾用來變成自己的替罪羊,把他們自己在整個社會過程中的罪惡都推到他們身上,誰知道后來高喊打倒他們的人中有多少當時正是高喊擁護他們的人呢?我問過,難道他們真的有這么大的能力嗎?如果沒有一幫打手,沒有大眾的支持,他們做得了這么多嗎?我們能不能問問人們自己在這個歷史過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寫到這,想到了牧師馬丁.內(nèi)莫勒(Martin Niemoeller)的懺悔“當他們把魔掌伸向共產(chǎn)黨人時,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chǎn)黨人;當他們把魔掌伸向猶太人時,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當他們把魔掌伸向貿(mào)易聯(lián)合主義者時,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貿(mào)易聯(lián)合主義者;當他們把魔掌伸向天主教徒時,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后,他們把魔掌伸向了我,這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站出來為別人說話了”。
      也想到了圣經(jīng)的故事:有婦人犯通奸罪,依照摩西的法律當亂石砸死。法利賽人把這樁公案交給耶酥裁決。耶酥說,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砸她。人們聽了這話,從老到少一個一個都離去了。結(jié)果,沒有一個人敢把手中的石頭砸向這位婦人?!都s翰福音》8:7
      還有圣經(jīng)箴言錄中的話:不要去評判別人,以免自己被別人評判。
      
      在這里我不是為他們開脫,而是希望我們自己也反思自己,他們的錯中我們占了幾分或是不是我們也有?或說如果我們有這樣的權(quán)力,我們是不是也會這樣?我想是的。我們嫉惡如仇,我們欲除之而后快,我們快意恩仇,我們眥睚必報,我們對人不對事。。。。。。。
      有人問我文革有正面的作用嗎?我說是的,有的。文革等各種運動讓我看到人性最兇殘,最瘋狂,最隱秘的,最真實的一面,平常你看不到的人性的種種丑陋全在文革展現(xiàn),好一處人間戲劇。究竟是文革造成了還是文革引發(fā)了?我覺得是引發(fā)了這些本來潛伏在人的心靈最隱秘的部分得到了爆發(fā),得到了發(fā)泄的渠道。有美好的也有丑陋的,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人性是如此不可捉摸是如此復雜。更讓進一步對人性進行審視和評判,不論偉大還是丑陋。如果我們能從人性的角度思考問題,我覺得我們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誤解,可以讓我們對很多問題看得更真實,包括對于歷史的解讀,如果我們能用客觀的角度去看,去思考,我想我們可以對別人對自己了解更深也更真實!不被別人欺騙,更不被自己欺騙!
      
      
      誰種植了 希特勒草莓!
      
      
      一
        
        1933年8月1日,星期一,一個極為普通的日子。
      
        德意志第三帝國總理辦公廳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封從*德國農(nóng)村寄給總理希特勒的來信。寫信的是一位普通的果農(nóng),名叫布魯諾·科赫(Bruno Koch)。他在信中寫到:“我終于如愿以償,成功地研制出一個全新的珍貴草莓品種。為了展現(xiàn)對帝國總理的敬仰和愛戴,我懇求將這個新品種命名為‘希特勒草莓’。”信寫得十分誠懇,情感也很真摯??吹贸?,這位農(nóng)民非常實在,真心實意地希望帝國元首能夠接受以他的名字命名草莓的請求。
      
        像這樣普通人所寫的普通的來信,帝國總理辦公廳每天都要收到成千上萬。信以及郵寄來的包裹來自德國各地,有些還是來自歐洲其他的國家。寫信的有男女老少,職業(yè)形形色色,有工人、農(nóng)民、國防軍士兵、知識分子、政府公務員,還有中小學生。而來信的內(nèi)容也是五花八門,參差錯綜。多數(shù)來信是表達對帝國元首的崇拜和感激之情:“阿道夫·希特勒,我們相信你,沒有你,我們就是一盤散沙;有了你,我們就是一個民族?!薄澳氵f給我們你的手和你的目光,這目光至今仍使年輕的心蕩漾;美好的幸福它永遠將我們陪伴,這一刻產(chǎn)生如此強大的力量?!边€有不少是寫給希特勒本人的情書。從“堅決保證真正的愛情”,愿意與元首結(jié)為伉儷,到表示立誓要為領(lǐng)袖獻身,奉獻出自己的貞操。一些年輕的姑娘在信中寫到:“親愛的元首,聽說您沒有孩子,這令我難以平靜”,“親愛的元首,我想跟你生一個孩子,這是一位薩克森女人的愿望。”
      
        希特勒的辦公室里堆滿了這些求愛者寄來的精心編制的五顏六色的毛衣和漂亮的襪子。當然,這些信件希特勒本人還沒來得及拆看,就被手下人處理掉了。如果哪位崇拜者特別執(zhí)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寫信“干擾元首”,對不起,自然會有人通知蓋世太保去收拾他(或她)。當時的德國,有不少寫信者被宣布為 “精神有障礙”,被送進所謂“療養(yǎng)院”。即便如此,仍有許多不明真相者繼續(xù)不斷地向領(lǐng)袖抒發(fā)情懷,表達情感〔1〕。
      
        在“萊比錫國際電影節(jié)”獲得大獎的《普通的法西斯》這部紀錄片中,曾真實地記錄下了德國民眾是如何狂熱地追捧希特勒的。
      
        在紐倫堡召開的納粹黨的大會上,莊嚴巍峨的主席臺上方,懸掛著希特勒親自設計的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NSDAP納粹)的黨旗,黨旗為紅底白圓心,中間嵌著一個黑色“卐”字,十分醒目。對于黨旗的設計,希特勒自鳴得意。他在《我的奮斗》一書中說:“任何黨都應該有一面黨旗,用它來象征莊嚴和偉大……紅色象征我們這個運動的社會意義,白色象征民族主義思想,‘卐’字象征爭取雅利安人勝利斗爭的使命。”一只巨大的雕塑即普魯士雄鷹,高高地懸在納粹黨旗的上端,桀驁不馴,睥睨一切。廣場四周強烈的探照燈光柱,將整個夜空照射得如同白晝。數(shù)十萬群眾和軍隊聚集在廣場,舉旗列隊,高舉火炬,游行示威。震耳欲聾的口號聲、鼓樂聲以及瓦格納的雄渾樂曲,與希特勒歇斯底里的演講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令人震撼不已的第三帝國交響樂。成千上萬的人們忘情地呼喊著,高唱著,向著主席臺上那個大獨裁者歡呼致敬,如醉如狂。
      
        希特勒的演講充滿激情,讓臺下的群眾更加熱血沸騰、心潮澎湃,“德意志民族是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民族,德意志的未來要靠我們的人民!只能靠我們的人民!德意志人民,神圣的德意志人民,必須用自己的勤勞、智慧、冷靜、勇敢來克服一切困難!只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前進,我們的民族才能振興!”我想,任何一個德國人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一定會激動得渾身顫抖,一定會為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民族中的一分子而感到自豪萬分,一定會為擁有希特勒這樣最“偉大”的領(lǐng)袖而感到幸福無比,也一定會為德意志即將成為最強大的帝國而感到興奮不已。任何一個德國人一旦陶醉于這樣強烈的種族主義情感當中,一旦癡迷于如此盲目的個人崇拜以及極端的愛國主義情緒當中,自然會從理智走向瘋狂,從善良陷入邪惡,從文明墮落為野蠻。
      
        令人悲哀的是,此時此刻,他們自己卻渾然不覺,一直沉浸在一種崇高的榮譽感和責任感之中,真的以為要跟隨偉大領(lǐng)袖投身到無比壯麗的革命洪流中,去創(chuàng)造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神圣事業(yè)。
      
        面對這一切,正像西方學者所評價的,“攝影機不會撒謊,它把希特勒惡魔般的本質(zhì)和把人類自制力喪失殆盡的情況表現(xiàn)得如此淋漓盡致,它所揭示的真相永遠使人不寒而栗”。
      
        面對這一切,我們又該說些什么呢?黑格爾政治哲學中有一個極深刻的觀點,至今未曾被人們恰當?shù)乩斫狻f:國家不是建立在物質(zhì)上,而是建立在精神上、思想上的。當1932年,已經(jīng)成為納粹黨首領(lǐng)的希特勒曾躊躇滿志地宣稱“國家社會主義塑造了一個包括兒童和老人的群體,沒有人能夠使這部德國生活的龐大交響曲沉默”時,他的愿望實現(xiàn)了。希特勒所締造的第三帝國就是一個建筑在納粹主義精神上、建筑在那個時代的每一個德國人靈魂中的罪惡之國。
        
        二
        
        七十多年后的今天,當我們回顧這些珍貴的史料時,不能不感到愕然:這難道就是深受魏瑪文化熏陶,產(chǎn)生過康德、黑格爾、歌德、馬克思、愛因斯坦、巴赫、貝多芬等天才巨匠,充滿理性的德意志民族?這難道就是被馬克思譽為由于“高盧雄雞的高鳴”和“思想的閃電”的射入從而得到復活的德國?
      
        筆者曾由衷地感嘆過德國人民的素質(zhì)。在《留德十年》這本書中,季羨老回憶,二戰(zhàn)后期,當年他寄居的德國小城哥廷根因燃料極為緊缺,市政府下令允許市民上山伐木,不過,僅限定在市政府做過記號的樹木,其他樹木仍舊不許砍伐。盡管德國冬季異常寒冷,當時的生活又十分困窘,可是哥廷根的市民無一例外,全都自覺地遵守政府砍伐的規(guī)定。我曾設想,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我們國家將會怎樣?會不會由于生活的艱辛出現(xiàn)亂砍亂伐?會不會為了執(zhí)行政府的規(guī)定而派出軍警去看管這些樹木?
      
        二戰(zhàn)后期,美軍攻入法國境內(nèi),俘虜了一批德國軍官。一天晚上,美國軍營舉行晚會,也邀請了一些戰(zhàn)俘營里的德國軍官前來參加。一些美國軍官上臺表演節(jié)目,而德國軍官則旁坐一邊靜靜地觀看。臺下有一位名叫施密特的德國少校對表演不以為然。這種情緒被一位美國將軍看出來了,他詢問施密特少校:為什么?少校言道,你的樂師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樂曲時有許多錯誤。
      
        美國將軍頗為自負,特別是作為戰(zhàn)勝國的軍人覺得顏面上受到羞辱。他趾高氣揚地邀請這位戰(zhàn)敗國的俘虜去演奏。施密特有些遲疑,剛一起身就被美國人拉到了鋼琴旁邊。施密特整了整軍服,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演奏。流淌、優(yōu)美的音樂旋律伴隨著高雅的演奏風度,使整個大廳一片沉寂。結(jié)束以后,爆發(fā)出一陣經(jīng)久不息的熱烈的掌聲。
      
        此時,美國將軍尊敬地問起施密特,是不是從哪個音樂學院畢業(yè)的?少校頗感驚訝,回答道:我從沒讀過音樂學院,我只是從西里西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yè)的正規(guī)德國軍官。
      
        趙鑫珊《希特勒與藝術(shù)》一書也曾提到,二戰(zhàn)結(jié)束后,駐德美軍清查蓋世太保的財務,結(jié)果讓他們大吃一驚,這個曾經(jīng)在納粹時期權(quán)傾一時、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的秘密警察組織,竟然沒有貪污事件。聯(lián)想起許多國家屢屢出現(xiàn)的腐敗,不禁叫人感嘆:管中窺豹,日耳曼民族的素質(zhì)和教養(yǎng)由此可見一斑。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著高度文明素養(yǎng)、自律廉潔的民族卻如此擁戴希特勒這樣一個制造種族滅絕的殺人犯,一個毀滅世界的戰(zhàn)爭狂,甚至不顧一切后果地跟從他,把整個歐洲,包括他們自己拖進了不堪回首的浩劫之中,成為毀滅人類文明的罪魁禍首,這究竟是為什么?
      
        1938年11月9日,在德國歷史上發(fā)生了令人震驚的“水晶之夜”。這個極具浪漫色彩的名稱,卻是與最丑惡的迫害猶太人的暴行聯(lián)系在一起的。從11月9日夜晚到10日凌晨的一夜之間,德國各地的一百九十一座猶太教堂變成了一片火海,超過七千五百間的猶太人的百貨商場和商店被洗劫一空,數(shù)百幢的猶太人的居所被付之一炬,數(shù)千名猶太人慘遭侮辱、毒打,大約三萬名猶太富人遭到綁架,被勒索的贖金高達十億馬克。劫難之后,四處都是殘垣破壁,破碎的玻璃猶如嗚咽哭泣的水晶,在慘白的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事后,為了補償所謂“眾怒”,猶太居民還必須掏出一百萬帝國馬克作為“贖罪金”。
      
       據(jù)史料記載,希特勒當政時期,曾有數(shù)十萬德國人參與了對猶太人的迫害和屠殺。遭到納粹殺害的猶太人高達六百六十萬。參與迫害和屠殺的這些人并非全是希特勒的黨衛(wèi)軍和蓋世太保,不少是來自各行各業(yè)的中下階層民眾。為什么這些“普通的德國人”會積極地、自愿地參與納粹的大屠殺?為什么他們對自己猶太同胞如此殘酷?甚至當希姆萊已經(jīng)要求停止屠殺之后,許多人反而還不肯住手?
      
        二戰(zhàn)結(jié)束后,在德國的盟軍占領(lǐng)區(qū)內(nèi)曾開展了一次名為“去納粹化”的清洗行動。除納粹一級戰(zhàn)犯必須在紐倫堡接受審判外,有四分之一的德國人口在盟軍占領(lǐng)區(qū)內(nèi)接受了“思想改造”。為此,美軍專門成立了一個搜緝與甄別組織,叫做“智慧小組”,小組成員前后共有二萬二千人之多。他們設計了一份詳細的調(diào)查問卷,規(guī)定凡年滿十八周歲的德國人都必須填寫。問卷雖然只有兩頁,但卻設計了一百三十二個問題。美國人希望借此篩選出具有危險傾向的德國人,清除納粹勢力在公共生活中,尤其是在政治、觀念、司法制度方面的影響。
      
        從1946年春天開始到1949年夏天,“去納粹化”的清洗活動足足忙活了三年。在參與被調(diào)查的一千三百四十一萬德國人當中,有六百五十萬人曾是納粹黨員,這其中有將近五十萬名教師。調(diào)查還顯示,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公務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法官和律師都曾經(jīng)是納粹黨黨徒。
      
        在英克·布羅德森和卡洛拉·施特恩所寫的《他們?yōu)槭裁葱е蚁L乩铡愤@本書中披露了一份資料,在希特勒統(tǒng)治時期,共有一千三百多萬納粹黨徒,幾乎占到當時德國整個人口的六分之一,如果加上少年隊和希特勒青年團的人數(shù),當時的德國,簡直可以說就是一個“全民納粹的國家”。
      
        一個民族有很高的“文化教養(yǎng)”,有“行為嚴謹”、“舉止自律”、“品質(zhì)廉潔”的高尚品質(zhì)確實是好事,也的確能使個人保持潔身自好。但這絕不能保證這個民族不會誤入歧途,也不能保證這個國家在極權(quán)專制的體制下不會做出危害其他民族和國家的罪孽來。或許,能否正確地把握國家的自身發(fā)展方向,能否真正運用民主手段把握人民的自身命運,使之成為捍衛(wèi)做人的權(quán)利,更能體現(xiàn)一個民族的素質(zhì)。
      
        盧梭曾斥責過歷史上的那些“高貴的野蠻人”,盡管他們很“高貴”,高舉著正義的標語,高呼著高尚的口號,但卻干出了卑鄙無恥的行為。因此 “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但人想做天使,卻做出惡魔的行為”。由此,更值得我們進一步反思的是:納粹罪惡的形成以及眾人參與的根源;更值得我們進一步檢討的是永遠將人類劃分為敵人與朋友是否理智;更值得我們進一步詰問的是:“為什么人性中的丑陋與罪惡在極權(quán)專制的體制下會得到如此充分的表演和淋漓盡致的發(fā)揮”?
        
        三
        
        毋庸置疑,當生活在專制的體制下,每一個人都被灌輸“國家利益至上”的時候;當每一個社會成員渺小到?jīng)]有個人意志和權(quán)利,只能依附于國家機器的時候,機器上的每一個齒輪與螺絲釘也只能隨著整個機器的轉(zhuǎn)動而運轉(zhuǎn),絲毫無法擺脫這部機器的控制。
      
        美國學者亞特蘭認為,極權(quán)主義統(tǒng)治者認為最理想的子民并不是真心信服自己觀念的人士,而是喪失分辨力、匍匐在觀念腳下的民眾。德國人民的悲劇告訴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暴力、恐懼的極權(quán)制度下,一切資訊來源受到封鎖,或是只有經(jīng)過篩選才能得到;一切教育受到歪曲與控制;一切文學、藝術(shù)被當作洗腦的工具,這時候,即使是一個文明和修養(yǎng)極高的民族,它也無法具有衡量善與惡的標準,也無法具有明辨真?zhèn)闻c判斷是非的能力。這時候,人再不是作為個體的人而存在,而是作為物質(zhì)的人而存在,他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作為某個政黨的工具、國家的工具、某個統(tǒng)治者的工具。
      
        希特勒曾打算通過宣揚自己的學說,把它當作一種指導和團結(jié)人民行動的工具,來達到作為推行法西斯主義的目的。在《我的奮斗》中,希特勒設計了一個“理想的國度”,在德國,孩子出生后,并不能馬上成為公民,而只是“國家的臣民”。只有在接受了為他設計的學校教育和體能訓練,并在統(tǒng)一的軍事系統(tǒng)中參加軍事訓練之后,“這個年輕人,如果他健康而且檔案中沒有污點,才會被授予公民權(quán)”。多么蠻橫又多么霸道!任何一個德國人只要不接受希特勒的洗腦,不接受納粹的黨文化教育,即使是正常人,也不能算是公民,而只是“臣民”,是奴隸。
      
        不客氣地說,希特勒確實做到了。正如他自己所表述的:人們“常常是察覺不到堅決支持的是一種背棄人類社會價值的世界觀。人性和人道主義的價值觀從我們的頭腦中完全排除了”。通過戈培爾指揮下的納粹宣傳機器喋喋不休地灌輸,德國人民完全接受了納粹專政具有歷史及存在的合理性和具有合乎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價值觀念;完全接受了為了“德意志民族的振興”,“為了日耳曼民族獲取更大的生存空間”,有理由將“不適合生存的個體、低劣的民族、墮落的階級驅(qū)逐并消滅”;完全接受了納粹文化對于各種詞匯所賦予的新的注解,諸如“人民”、“民主”、“道德”、“正義”、“法律”、“善良”等等具有普世原則的本意全都給顛覆了的解釋。
      
        在這種情況下,難道還能期盼德意志民族有理性、有思辨能力嗎?此時,對于他們來說,善良與殘暴,有罪與無罪,正義與邪惡,這類名詞已經(jīng)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所謂“有罪”、“邪惡”就是任何阻礙他們實現(xiàn)“日耳曼人統(tǒng)治世界”的歷史過程的行為。
      
        1938年,希特勒幾乎是用一種傲慢的口吻宣布:“除了以德國人的方式思維,以德國人的方式行動,他們(指德國青年)什么也不用學習?!闭邕@位獨裁者所言,德國人十歲開始加入少年隊,十四歲加入希特勒青年團,然后加入納粹黨,加入青年義務勞動軍,加入德國國防軍后,立即又被吸收進沖鋒隊和黨衛(wèi)軍。他們不可能再是自由人了,他們的整個一生也都不再會有自由了。
      
        在《希特勒時代的孩子們》這部書中,真實地記載了納粹是如何通過教育將“法西斯精神”從小就灌輸?shù)矫恳粋€德國兒童心中的。
      
        宣揚“雅利安人血統(tǒng)優(yōu)良”與“猶太人血統(tǒng)低劣”,是希特勒種族主義的核心。為了達到“自然的、持久的、不矯揉造作的”宣傳效果,納粹分子在教科書中向孩子們講述:在自然界中,同類物種與同類物種在一起,一群巖羚羊絕不會讓一頭鹿來領(lǐng)隊,一只公椋鳥只跟一只母椋鳥交配。同類物種相互吸引,繁育同一物種。只有人類違反自然規(guī)律,進行干預,進行“人工雜交”。這樣做的結(jié)果,會把最壞的特征集于一體,形成罪惡的雜種。接著,他們又將這樣的謬論引述到 “種族與猶太人問題”上。在當時的學校中,經(jīng)常會有老師借題發(fā)揮,侮辱猶太孩子。魯?shù)婪颉ぐ团矤柣貞浾f:老師把他叫到全班同學的面前,然后問道:“知道什么是雜種嗎?”班上無人說話,孩子們只是在生物課上聽說過這個詞。沉默片刻,老師指著魯?shù)婪颉ぐ团矤栒f:“他就是雜種。他媽媽是猶太人,這就說明一切?!?br />   
        為了煽動孩子們仇恨猶太人,納粹分子還編造了許多兒童讀物,像《毒蘑菇》、《不要相信綠色荒原上的狐貍》等來毒害污染孩子們幼小的心靈。古德倫·寶澤旺說,她至今也忘不了這些卑鄙的文章。
      
        《毒蘑菇》講述的是,有一位女孩,她媽媽要她到牙科醫(yī)院看病。她與另外一位女同學共同到了診室,醫(yī)生先叫那個女同學進去看病。當然,這個醫(yī)生長著一張猶太人的臉,彎鉤鼻子,吊吊的嘴唇,大大的眼袋。這時候,坐在外邊的女孩忽然聽到診室里剛進去的同伴發(fā)出尖叫:“不,醫(yī)生,請不要這樣!”然后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后來醫(yī)生出來示意要她進去,她嚇得跑掉了。古德倫·寶澤旺回憶道,那時,作為孩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猶太人對那個女孩究竟干了些什么?這個故事讓我整個青年時代都無法擺脫噩夢〔2〕。
      
        在這樣的教育和熏陶下,仇恨的種子就潛移默化地種下,并慢慢地開始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當他們長大成人,參加沖鋒隊或是黨衛(wèi)軍屠殺猶太人時,已經(jīng)感覺不到有任何內(nèi)疚,有的只是仇恨的發(fā)泄和崇高的歷史責任感。一個吃“狼奶”長大的孩子,不可能指望他具有人的善良品格。
      
        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邪惡勢力在干罪惡勾當?shù)臅r候,會告訴世人他們的行為是邪惡的、見不得人的。如果邪惡勢力公然以邪惡為招牌,恐怕世界上也就難有邪惡勢力的存在了。任何邪惡必然與謊言相伴,只有摻雜了謊言的罪惡,才會顯得高尚;只有披上正義外衣的邪惡,才會蠱惑人心。但邪惡勢力本身對自己的罪惡是心知肚明的,他們知道如何才能讓善良的人們甘心情愿地接受他們的罪惡。正因為如此,世界上才會有悲劇,而最大的悲劇就是被邪惡勢力所欺騙,助紂為虐,卻一直以為在維護正義和公理。
      
        著名思想家、哲學家米歇爾·??略会樢娧刂赋觯骸跋L乩蘸湍骼锬嵩?jīng)有效地動員和利用了群眾欲望的法西斯主義,存在于我們所有人中間。存在于我們頭腦和日常行為中的法西斯主義是使我們愛慕權(quán)力,渴望被支配和被壓迫的法西斯主義。”
        
        注釋:
        〔1〕〔2〕古多·克諾普:《希特勒時代的孩子們》,人民文學出版社,第133、1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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