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所欲為

內容概要

許多人都喜歡收藏，朱一后也不例外。除了喜歡收藏字畫外，他還喜歡收藏“人”。和收藏字畫一樣，朱一石注重收藏的這個“人”的增值潛力。人民都說他是平安市的半個組織部長。他不僅要賺錢，他還想成為平安城的真正的主人……

作者簡介

薛勇，1951年生。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供職于河北保定市文聯。現為保定市作協(xié)副主席，《青少年文學》副主編。中篇小說《四樓上的媳婦們》獲河北省首屆文藝振興獎及《飛天》優(yōu)秀作品獎；中篇小說《故土》獲河北省第三屆文藝振興獎。散文《行刑地的百年隨想》獲“貝特斯曼”杯全球網絡原創(chuàng)作品大賽散文獎。近年出版長篇小說四部：《大雪作證》、《恩怨朝陽》、《沒有永遠》、《夢魘》。

書籍目錄

第1章第2章第3章第4章第5章第6章第7章第8章第9章第10章第11章第12章第13章第14章第15章第16章第17章第18章第19章第20章第21章

章節(jié)摘錄

　　第1章　　手機是在聶大海的車駛進市公安局大門的一剎那響起來的?！奥櫨?，我是衛(wèi)新，你在哪兒呢？”聶大海一邊尋找著車位，一邊聽電話。他看見建南區(qū)分局顧淳局長的黑色廣本剛剛停穩(wěn)，便將自己的灰色普桑貼過去?！拔夷茉谀膬?？今天上午市局有會。”聶大海聽衛(wèi)新的聲音有些低沉，覺得不大對勁，忙問，“什么事？”衛(wèi)新停頓了一下，說：“要不，我一會兒再給你打？”聶大海說：“我還沒進會議室呢，你趕緊說，是不是又有了大案？”聶大海心里沉了一下，心想分局里兩樁命案還沒破呢，又來一樁，這是要我好看呢。那邊的衛(wèi)新說：“大案倒不是……是……”“你小子怎么啦？吞吞吐吐的，什么事不能痛快點說！”聶大海有些不耐煩了，顧淳局長已從廣本車里鉆出，看見聶大海的普桑挨著他的車停下了，就笑瞇瞇地站在一邊等?！　　奥櫨?，是，是這樣……我們庫察街派出所昨天晚上抓著一個偷摩托車的，那小子太不老實，我們就……教育教育了他，誰知那小子太不禁教育……”　　聶大海大吃一驚：“把他打死了？！”　　“那倒沒有，不過……也夠戧，我們把他送新華醫(yī)院了，這會兒正在搶救……”　　“你們，他媽的混蛋！”聶大海罵了起來，“盡給我惹事！誰讓你們打人的？誰給你們打人的權力了？嚴禁刑訊逼供，說過多少次了？你們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聶局，我們錯了……不過，也不全是我們的錯，那小子要是痛快點……”衛(wèi)新還想解釋什么，聶大海已經聽不進去了，“好了，我不想再聽你的廢話?！彼麙炝耸謾C?！　　霸摀Q換啦，”顧淳見聶大海終于從車里鉆出，第一句話便是，“聶老弟，你該換換坐騎啦！”　　廣本和普桑并在一起，好像一只天鵝和一只土鴨子。聶大海聽出了顧淳的話，但裝作不懂，說： “我的普桑還新著呢，剛四五萬公里，正好使呢?！薄　☆櫞拘πΓ骸袄铣€有三個月吧，三個月后老楚的那輛帕薩特還不是你的呀?！薄　÷櫞蠛Ｒ残πΓ骸邦櫨诌@是高抬我了，可就怕我沒這好福氣?！薄　☆櫞菊f：“這是板上釘釘的事，現在臨河區(qū)分局又是你在主持工作，老楚的班你不接誰接？”　　“那就謝謝顧局的吉言了?！甭櫞蠛ｋS口說著，卻沒往心里去。換了往常，顧淳的這幾句話或許能讓他的心里漾起一絲自得。聶大海不是那種幾句好話就不知自己姓什么的人，但好話無論如何聽著要比壞話舒服。可眼下聶大海的心里完全被衛(wèi)新剛剛匯報的那件事所充斥著、攪擾著，像一團亂麻。媽的，真是添亂！　　去年五月，距平安市五十公里的沙縣出了一樁警察開槍打死老百姓的事。那是一名縣公安局的刑警，在飯館吃飯時和鄰桌的一個小伙子發(fā)生了口角，那刑警掏出了槍，誰知小伙子一點不怕，說拿槍嚇唬誰，開呀，有種的你沖老子開一槍！槍就真響了。小伙子倒了，開槍的刑警傻了，站在那兒愣怔了好半天。此事在沙縣和平安市掀起軒然大波。《平安晚報》一個叫鞠虹的記者率先把這事捅了出去，一篇洋洋數千字的《你把槍口對準了誰》的像通訊又像雜文的文章，刊在了《平安晚報》的頭版上。據說這事市里本想捂著的，鞠虹則把這篇文章拿到省里給主管政法的副書記看了，那副書記當即憤怒地表態(tài)：“這是人民警察嗎？這是土匪！”有了省主管政法的副書記的表態(tài)，平安市的態(tài)度也鮮明了。一連幾個月的時間里，《平安日報》、《平安晚報》、平安電視臺、平安電臺都在反復報道、討論這起槍殺案。迫于輿論壓力，平安市公安系統(tǒng)開展了一場警風自查、自糾活動?；鶎用窬瘞缀趺恳粋€人都寫了書面匯報。這場大討論的結果是那個開槍打死老百姓的刑警被判了死刑?！　∵@場大討論還在延續(xù)。聶大海所在分局一個叫小馬的民警，在一次騎車上班的路上，和一個大塊頭小伙子的車子別在了一起，繼而發(fā)生了糾紛。分明是大塊頭無理取鬧，可當時圍觀的人群里，竟然沒有一人向著小馬。原因是小馬那天穿著一條警褲，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問了一句：“你是哪個單位的？”小馬太老實，說：“我是臨河區(qū)公安分局的?！边@下好了，圍觀的人們開始紛紛指責小馬，猶如開一場批判會：“原來是警察呀！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警察就更不應該撞人了！”小馬說：“不是我撞他，是他撞的我。”人群里馬上就有人說：“撞就是撞了，還不承認！警察就這態(tài)度呀！”“警察怎么了？警察犯了錯也得道歉！沙縣那刑警牛不牛？還不是照樣斃了！”“對，讓他道歉，不道歉別想走！”根本不用大塊頭還嘴，他得意地點了一支煙，不時地斜一眼小馬。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栽了吧？還牛嗎？乖乖說好的吧！在眾人壓力下，小馬只好梗著脖子說了句“對不起”才算了事?；氐椒志?，小馬越想越氣，逢人就說：“這算怎么回事？這警察當得也太窩囊了！”　　市公安局的這個會聶大海本是無權參加的，進了三樓小會議室，只隨便掃了一眼在座的，就知道他是一個特例。與會的除了的局長、政委，以及幾個副局長，還有市局刑警大隊長、交警支隊長、車管所所長。各分局來的也都是一二把手，不是分局長，就是分局政委。聶大海僅是臨河區(qū)分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正科級。或許正因了這一點，他能參加這個會這件事本身就賦予了一種令人想象、猜測的成分，否則停車時建南區(qū)分局顧淳局長也就不會有那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了?！　h的時間并不長，從開會到散會，不過半個小時多一點，且內容只有一個，就是國家環(huán)?？偩纸M織的一個規(guī)格頗高的考察組三天后要來平安市考察，市局要求各分局做好轄區(qū)的治安工作，消除一切不和諧的聲音．考察組在平安期問，決不允許有損于平安市形象的事出現。其實就這些內容也是聶大海事后反復回憶方記起的。當時他的腦子里滿是衛(wèi)新他們打壞的那個偷摩托車的人，他想這個人無論如何不能死，死了可就糟了。到時媒體一曝光，說不定就又是一個“沙縣刑警槍殺百姓案”啊。電話里衛(wèi)新說這個偷摩托的人正在搶救，這說明什么？說明非常嚴重，說明這個人雖然現在沒死，但隨時可能死去。衛(wèi)新這幫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有這么打人的嗎？如此這般地去想，會議內容聶大海還能聽進多少？他記得的是肖屹局長傳達的市委常委會的精神，然后張政委講了幾句，主管治安的孫副局長又講了幾句，最后就聽肖屹局長說：“今天的會就到這兒，散會?！彪S著一片椅子腿的滑動聲，人們都站了起來。聶大海也站了起來，正要轉身，他聽見肖屹局長喊他的聲音： “噢，臨河區(qū)分局的聶大海同志，你留一下。”　　聶大海將目光停在肖屹局長的臉上，他擔心聽錯了，但肖屹局長眼睛里閃出的光卻是肯定的。于是他留了下來，跟著肖屹去了他的辦公室。聶大海停下來的一霎，他看見建南區(qū)分局長顧淳沖他眨眨眼。那意思：“好事呀，聶老弟！”　　于是聶大海也就往這方面去想，是不是肖局要跟我說說這事呢？或者說幾句鼓勵的話，暗示些什么。臨河區(qū)分局長楚天明還有三個月要到站是事實，且楚局有著嚴重的腰椎問盤突出癥，現在家養(yǎng)病。關于接老局長班的事聶大海不是沒想過，尤其是當老局長需要養(yǎng)病休息，指定他來主持臨河區(qū)分局的日常工作后，更是時常在腦子里過一下。他明白老局長的用心。政委剛從部隊下來，為彌補業(yè)務上的不足，去省警校進修半年。按說老局長不該在這時候請假休息，但老局長偏偏就要這時候休息。他對聶大海說：“鍛煉鍛煉吧，別想有什么依賴。”但市局是怎么考慮的就不得而知了，肖屹局長是怎么想的？臨河區(qū)分局共三個副局長，主管治安的潘副局長或許年齡偏大了，不具備競爭優(yōu)勢，可還有主管政工的副局長嚴波呢，他是從市局下來的，年齡和聶大海相當，是肖局一手提拔起來的。肖局難道不會考慮嚴波嗎？　　肖屹和聶大海的談話內容卻與聶大海的猜測根本不沾邊。尤其想不到的是當他跟在肖屹的身后，朝著局長辦公室走去的一刻起，他人生命運的軌跡就發(fā)生了改變?！　⌒ひ贋樵谏嘲l(fā)上坐下來的聶大海沏了一杯茶。那一瞬聶大海就明白肖屹要對他說的絕不是他個人的事。他從肖屹眼睛里看到了異常嚴峻的神色。隨后肖屹也坐了下來，他點了一支煙，說：“是這樣，把你留下來是有一樁非常艱巨的任務要你去完成?！薄　　?/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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