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陳其美先生楹聯(lián)輯

內(nèi)容概要

民國名流痛挽陳其美（英士）
劉作忠
1916年5月18日，被孫中山譽為“民國長城”、“民國起義首功之人”的陳其美（英士），因堅決反對袁世凱復辟倒退，被袁所遣兇手暗殺于上海。消息傳出，海內(nèi)外震驚，人們紛紛以挽聯(lián)這種特殊方式悼念英烈，譴責兇頑。據(jù)筆者已搜集到的1000多副挽聯(lián)看，字數(shù)最多的一聯(lián)達117字（作者為陳其美的堂兄陳其烺），字數(shù)最少的挽聯(lián)僅4字。
挽聯(lián)作者遍布全國各地，還有部分海外華僑、華人和國際友人。各挽聯(lián)或以文言為句，或引經(jīng)據(jù)典，或緬懷逝者的豐功偉績，或沉痛記述擁袁誤國的歷史教訓、討袁護國所付出的昂貴代價。試舉例說明：
黃興與陳其美兩位開國元勛，本來公誼私情甚篤，因在幫助孫中山組建中華革命黨問題上產(chǎn)生重大分歧而長期不和。當陳其美殉難的噩耗傳至海外，正在日本東京的黃興立即致電《民國日報》轉孫中山：“驚聞英士兄為奸人所戕，舊同志健者又弱一個，極為慘痛，共和未固，遽失長城?！?916年6月3日，中日人士在東京鶴見總寺為陳其美舉行追悼大會。黃興抱病參加，并奉獻挽聯(lián)一副：
脫幘攬賢殷，早知狙伺來狂客；
橫刀向天哭，如此艱難負使君。
“幘”，頭巾，帽子。“狙伺”，暗中窺視，伺機下毒手。上聯(lián)大意說：陳其美有著禮賢下士、攬英延才的品德與胸襟，然而對早有告知的刺客卻失去了應有的警惕；下聯(lián)大意說：我現(xiàn)在只能橫刀向天哭泣，在此討袁護國的艱難時期，竟因養(yǎng)病去國而有負于君。上聯(lián)祭悼亡友，下聯(lián)悲憤自責，盡述其至痛。
章太炎與陳其美素來政見不和，陳殉難時章正被袁世凱軟禁于北京。袁死，章獲自由后立即返滬，與孫中山、黃興等共同發(fā)起“陳英士先生暨癸丑以后諸烈士追悼大會?！闭掠H撰《告癸丑以來死難諸君文》，并與會親祭。文中除緬懷陳其美等反袁志士，還對過去與陳的沖突檢討，自稱“其罪將彌甚于炳麟等也”。1917年5月，章太炎與孫中山等人又發(fā)起陳其美靈櫬歸葬吊唁活動，章親往吊唁，并奉獻挽聯(lián)：
愿君化彗尾；
為我掃幽燕。
彗尾即彗星；幽燕指袁世凱所在的北京。此聯(lián)表達了章太炎對陳英士的親切感情和懷念，并寄托了巨大的哀思，希望所有革命者學習陳英士，發(fā)揚陳英士的革命精神，掃除帝孽，把革命進行到底。
于右任是陳其美十年革命活動中最親密的戰(zhàn)友之一。于任《民立報》社社長，陳為該報?？嫱馇谟浾?，兩人以此陣地共同致力反清活動。1911年7月，于積極協(xié)助陳在上海成立同盟會中部總部。兩人又一起策劃上海武裝起義和“二次革命”。1915年夏，孫中山組織討袁的中華革命軍，陳為東南軍司令，于為西北軍司令，成為孫中山深為信賴的骨干。在艱苦的反清、反袁斗爭中兩人互相支持，患難與共。陳其美殉難，于右任痛不欲生，他以淚研墨，挽聯(lián)數(shù)副志哀。如懸于湖州追悼會會場的挽聯(lián)
十年薪膽余亡命；
百戰(zhàn)河山吊國殤。
薪膽，即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此聯(lián)以凝煉的字句，高度概括陳其美十年反清、討袁、肇建民國的豐功偉績。還有一聯(lián)：
春嘗秋禘生民淚；
山色秋光烈士墳。
“禘”，古代祭名?！抖Y記·王制》：“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 ，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标惖牡匚幌喈斨T侯，可用“嘗”、“禘”二字。此聯(lián)至今仍鐫刻于湖州陳其美墓地石牌坊上。
光復會首任會長、同盟會負責人之一蔡元培對一些人反對陳其美素有異議，他稱陳“智仁勇三者俱備”、“對總理主張絕對服從，沒有絲毫異議，輔助總理，進行革命，很有偉大的成績”。他奉獻的挽聯(lián)，引典故、敘軼事，稱頌陳的文韜武略，實際上是為弟子作“評傳”。聯(lián)為：
軼事足征，可補游俠貨殖兩傳；
前賢無愧，定是子房魯連一流。
“游俠”，古稱輕生重義、勇于救人急難的人?！柏浿场?，商人。陳其美早年經(jīng)商、習典當業(yè)和絲業(yè)，曾在上海同泰絲棧當佐理會計，后來又廣交上海實業(yè)界巨子沈縵云、王一亭、虞洽卿等，并動員他們加入革命隊伍。這些為革命廣事交游的“軼事”，是可補“游俠貨殖兩傳”的。而陳其美的文治武略可與“義不帝秦”的魯仲連和“漢初三杰”之一的張良（子房）相提并論。
蔣介石與陳其美的公誼私交非同一般。1906年，陳其美經(jīng)同鄉(xiāng)兼盟兄周淡游的薦介，結識了正在東京求學的蔣志清（蔣介石）。兩人一見如故，很快結為義兄弟。蔣介石經(jīng)陳其美介紹于1908年加入同盟會，并結識了孫中山。蔣對這位年長十歲的良師益友的知遇之恩銘感不忘，自詡為“陳（其美）烈士的化身”，“沒有陳（其美）烈士就沒有國民黨”。陳其美的摯友張群、黃郛、邵元沖、吳忠信等人后來均成為蔣氏政權的中堅，其侄兒果夫、立夫兄弟也深獲蔣介石的重任。蔣奉獻的祭文和挽聯(lián)一字一血，披肝瀝膽。祭文說：“自今以往，世將無知我之深，愛我之篤，如公者乎？”其挽聯(lián)為：
天道無知，苦思公十年舊雨；
中原多故，乃壞汝萬里長城。
舊雨，即老朋友。壞汝萬里長城，語出《南史·檀道濟傳》：檀道濟早在晉朝末年就隨宋武帝打天下，戰(zhàn)功卓著。至宋文帝時，又領兵伐魏，連戰(zhàn)連捷。其部署和兒子也才華出眾。因遭人猜忌，被借故處死。道濟被捕時，“乃脫幘投地曰：‘乃壞汝萬里長城！’”后多用此典喻殘害功臣，自毀邊防。
孫中山身邊的一些革命黨人所奉獻的挽聯(lián)也各具特色。如青芝老人林森的挽聯(lián)：
萬里歸來，精靈若接；
百年論定，功烈在人。
精靈：靈魂。晉左太沖《吳都賦》：“舜焉游焉，沒齒而忘歸，精靈留其山阿，玩其奇麗也?！?br />“民國四老”之一的張人杰（靜江）為湖州巨富之一，曾多次捐巨款資助陳其美反清、討袁。1915年3月，張應孫中山之邀任中華革命黨財政部部長。他奉獻有二副挽聯(lián)，其中一副為：
知己重感恩，溯頻年海上追隨，氣誼之投，箴規(guī)之摯，誠堪刻骨銘心，不圖小別經(jīng)旬，伏枕
一函悲永訣；
如公安可死，嘆今日域中擾攘，元兇未滅，群逆未殲，正待犁庭掃穴，詎料猝演慘劇，同袍
五族哭先生。
犁庭掃穴，謂犁平其庭院，掃蕩其居處。比喻徹底摧毀敵方。
1914年7月8日，中華革命黨正式成立，孫中山為總理。根據(jù)章程規(guī)定，設協(xié)理一人，孫中山提出曾任過都督的胡漢民（廣東）、陳其美（上海）兩人中選一人。兩人互相謙讓，結果協(xié)理一職從缺。后陳任總務部長，胡任政治部長。1916年4月，胡漢民化名陳國榮自日本返滬全力協(xié)助陳其美。陳遇難之際，胡恰在同寓樓上，聞槍聲下樓，陳已成仁。胡的挽聯(lián)是：
其魄至弱，其魂至強，死者亦有知，豺狼當?shù)镭M能久；
為道太厚，為身太薄，天下正多事，麟鳳非祥奈若何。
古謂“精神能離形體而存在者為魂，依形體而存在為魄?！鄙下?lián)謂逝者形消魄滅，但魂仍在而且非常之剛強。下聯(lián)以道（思想、學說）厚身薄表達對逝者的贊揚和惋惜。
戴季陶祖籍湖州，其夫人紐有恒也是湖州人。戴還是中華革命黨最早的黨員之一。1914年，陳自日本返東北領導革命活動，戴緊緊追隨。陳領導上海光復，戴沖鋒陷陣。當袁世凱惡毒攻擊陳其美之際，戴季陶奮筆疾書，予以反駁。陳、戴二人患難與共，情篤誼深。陳殉難，戴的挽聯(lián)為：
不敷衍，不調停，不畏人言，一副俠骨，妒煞宵??；
為民福，為國利，為謀革命，全身熱血，保障共和。
武昌首義爆發(fā)前后，居正等作為武昌革命黨人的代表，兩次自鄂赴滬購買槍械，均得到陳其美的大力支持。“二次革命”討袁，居正受陳其美之托，堅守吳淞炮臺廿余日，是“二次革命”期間最激烈的戰(zhàn)斗。“二次革命”失敗后，居、陳先后亡命日本，居正經(jīng)常出入陳舍，陳視居正夫婦“親熱如同家人”。中華革命黨在東京成立之際，陳其美、居正作介紹人，孫中山首先宣誓加入。后陳任總務部部長，居任黨務部部長。中華革命黨組建中華革命軍，陳為東南軍總司令，居為東北軍總司令。陳遇難之際，居指揮山東革命軍正同袁軍浴血奮戰(zhàn)。居奉獻的挽聯(lián)頗有其所篤信的佛家氣味：
君已脫然卸仔肩，本無所謂死，更無所謂賊；
天真未欲平中國，既速奪我友，又速奪我仇。
上聯(lián)謂陳已逝世，超脫物外，生死仇敵已不復關心；下聯(lián)講自己，怨天不欲中國太平，使我失去了朋友，又失去了報仇的機會。
譚人鳳與陳其美為同盟會中部總會總發(fā)起人之一，總負責人之一。他的挽聯(lián)回憶了兩人這段不平凡的經(jīng)歷和對殺人“逆首”的譴責：
二三子主持中部同盟，忍教次第摧殘，偏我先生留后死；
六十翁不顧前途險象，但祝英靈呵護，斬他逆首快民心。
作者長逝者18歲，是年56歲，所以自稱“六十翁”、“偏我先生留后死。”
張群是在留學日本時與陳其美結為知己的。上海光復之役，張為陳的得力幫手之一?！岸胃锩庇懺?，張積極襄助陳在上海組織江蘇討袁軍，任總司令部副官長，張奉獻的挽聯(lián)引用《莊子·  胠篋》中的典故，以對竊國大盜袁世凱的鞭撻，對老友的懷念。聯(lián)為：
竊國者侯，一部春秋誅亂賊；
有功則祀，大江南北吊將軍。
黃郛與陳其美為留日同窗。陳策動上海起義，黃積極協(xié)助。上海光復，陳被推為都督，黃任陳部參謀長兼第二師師長。兩人肝膽相照，結為異姓兄弟?！岸胃锩笔『?，兩人先后到達日本，共度亡命生活。黃先后有三聯(lián)挽陳，其一為：
憶昔日建牙滬瀆，我非景略，謬許談兵，際茲大義復伸，方期重賦同仇，永安華廈；
痛今朝撒手塵寰，世無鉏麑，竟賊民主，所幸人心未死，誓當滅此朝食，上慰英靈。
建牙，牙，軍前大旗。古代出兵，在軍前樹立大旗稱建牙。景略，即東晉十六國前秦北海劇人王猛之字。應苻堅招，相契如三國劉備之與諸葛亮。及堅即位，以猛為中書仕郎，一歲五遷，權傾內(nèi)外，軍國內(nèi)外萬機之務，莫不歸之。鉏麑，春秋晉靈公時力士。靈公無道，趙盾數(shù)諫。公患之，使鉏麑往殺盾。明往，盾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鉏麑以盾為賢，不忍殺；無以報命，乃觸庭槐而死?！皽绱顺场保Z出《左傳》成二年：“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焙笠孕稳荻分緢詻Q，消滅了敵人再吃早餐。
邵元沖是同盟會和中華革命黨最早的成員之一，辛亥革命后，他任上?！睹駠侣劇房偩庉?，為討袁護法作了大量宣傳工作。1915年12月的肇和艦起義，邵是主要策劃者之一。陳其美殉難后，他撰寫了多篇文章悼念這位親密戰(zhàn)友，并有挽聯(lián)：
來日大難，飲恨無窮，誰憑橫流奠滄海；
碧血猶殷，哲人其萎，空余肝膽耀乾坤。
哲人，明達而有才智的人，《禮·檀弓》上：“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
吳忠信與陳其美是留日之際的盟友。1915年12月5日，陳在上海發(fā)動討袁的肇和艦起義，炮轟江南制造局，吳幾度出生入死，為之襄助。翌年5月18日，陳在日本人山田寓所為袁世凱所遣兇手刺殺，時吳方推門入室，槍聲頓起，擾攘間，吳之右門牙一顆被撞落，幸未罹難。大難不死的吳忠信對盟友的早逝惺惺相惜：
痛幾輩前赴后繼，慷慨爭先，所志尚未成，地折天傾公被賊；
記三年出生入死，患難與共，臨危無以報，?？菔癄€我同仇。
上聯(lián)“賊”此作動詞，傷害之意。
后來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董必武和他的老搭檔、曾任《新華日報》常年法律顧問張國恩合獻了一副挽聯(lián)：
海外憶同盟，何滬水無情，又演遯初慘劇；
邦交正多事，獨湖山有幸，更添武穆芳陵。
董必武于1911年11月被選為同盟會湖北支部評議部評議員?！岸胃锩笔『笥啥踅?jīng)滬亡命日本，參加中華革命黨。1915年6月，董與同鄉(xiāng)、同盟會會員、中華革命黨成員張國恩一起回國，策動武昌南湖炮兵團起義，事泄被捕入獄。袁世凱死后方獲釋。遯初，即宋教仁之字。時任國民黨代理理事長的宋教仁因鼓吹“議會政治”，于1913年3月20日為袁世凱所遣兇手暗殺于上海車站。陳其美靈樞于1917年5月歸葬于其故里湖州碧浪湖畔峴山之陽，與地處杭州西湖之濱的岳飛（武穆）陵不遠，所以下聯(lián)說“湖山有幸，添武穆芳陵?！?br />后來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林伯渠系同盟會和中華革命黨最早的成員之一。他當時以湖南護法軍總司令部參議兼財政廳廳長的名義，奉獻一聯(lián)：
憂國如先生有幾人，滬瀆起雄獅，子弟八千恣決蕩；
殉難與鈍初同一例，星辰垂變象，男兒七尺付仇讎。
鈍初，也系宋教仁之字。仇讎，仇敵。
1911年夏，聚集浙江定海岠山的奉化棲鳳幫漁民與寧海樟樹幫漁民，為爭奪捕撈水路發(fā)生械斗，死傷多人。陳其美和戰(zhàn)友周淡游應邀冒酷暑前往調解，經(jīng)多方努力，兩幫言歸于好。奉化棲鳳漁民由此與同盟會建立友誼。后來，陳其美在寧波組織反清敢死隊，棲鳳漁民有多人參加。當陳殉難的噩耗傳至定海，漁民們聯(lián)名奉獻一聯(lián)至上海陳之靈堂：
倒帝制，擴民權，旋乾轉坤，偉業(yè)特開千古局；
抑強宗，扶羸族，解紛排難，余恩永鐫小民心。
杭州西湖白云庵寺僧好俠仗義，常暗中支持反清的革命黨人，該庵一度成為革命黨人的秘密機關。陳其美遇難后，寺僧德山、意周二人聯(lián)名為之挽聯(lián)：
哲人云亡，邦之不幸；
共和復活，民何能忘。
眾多的挽聯(lián)中，有署名“玄妙觀道士陳明霈”奉獻的一副古色古香聯(lián)：
惇史述清芬，鄭重鄉(xiāng)推祭酒；
典型懷古處，吁嗟會散耆英。
惇史，有德行之人的言行記錄。清芬，比喻德行高潔。晉陸機《文賦》：“詠世德之駿烈，誦先人之清芬?！奔谰?，酹酒祭神。古時饗宴酹酒祭神必由尊者或老者一人舉酒祭地，遂謂位尊者或年長者為祭酒。古處：往日相處的情意。耆英，年老優(yōu)異的人。
辛亥革命前后，革命黨人的主要社會力量是會黨。交結會黨，首先要入幫，陳其美曾在上海加入青幫，一度是上海青幫的大頭目。后來，陳其美等組織青紅幫兄弟參加上海武裝起義，并成立敢死隊，成為攻打江南制造局的重要力量。為陳其美奉獻挽聯(lián)的有不少會黨兄弟，如上海三大亨之一杜月笙的挽聯(lián)：
滬瀆振軍威，保境安民膺重任；
英靈成先烈，素車白馬顯神儀。
陳其美任滬軍都督期間，曾有志于高麗、安南、印度、馬來、暹羅等“弱小民族竭盡扶助之力”。據(jù)他的侄兒陳果夫回憶：“叔在申、與朝鮮某某等組織一秘密結社，名‘新亞同濟社’，專為謀朝鮮獨立。叔為該社監(jiān)督，且作物質上精神上之援助。……民國元年底，袁氏促叔出洋考察工商，先匯四萬元來申，此款由我代管，但不滿兩月即用罄，其中大半為幫助同志，其五分之一約計八千元左右，為幫助朝鮮、安南、印度革命黨人，及朝鮮在中國留學生之學費等?！标惼涿姥畴y的噩耗傳至海外，華人、華僑、國際友人紛紛挽聯(lián)志哀。如留日學生總會的挽聯(lián)：
薄海同悲，奪我元戎黃歇浦；
歸魂何處，見公靈爽浙江潮。
公元前248年（楚考烈王十五年），春申君黃歇受封于吳（今江蘇蘇州），在今浙江湖州南郊置菰城縣。上聯(lián)的“黃歇浦”喻陳其美。靈爽：神明、精氣、猶言精爽。浙江潮：浙江古名浙水，又名之江。有二源，合流至富陽縣為富春江。至錢塘縣境則為錢塘江，由此入海。因錢塘江漲潮，異常壯觀，故有“浙江潮”之稱。
日本與中國一衣帶水，源遠流長，日人對漢學研究頗深，東武劍郎的挽聯(lián)可見一斑：
賊猶存焉，問何時掃穴犁庭，殲除元惡？
公竟去矣，看今朝素車白馬，憑吊英魂！
新加坡華僑謝碧田的挽聯(lián)：
公真民黨健者，百折不撓，維持國是；
我為先生慰矣，元兇作惡，畢竟天誅。
自署“三韓志友”的趙素卯挽聯(lián)：
素心贖大眾，白日當空，世界萬邦歌革命；
碧血化群芳，綠蔭滿地，滬江四月吊英雄。
加拿大域多利中國國民黨交通部同人的挽聯(lián)：
公歸去休，抔土幾埋名士淚；
我憑吊處，中原未斷偉人悲。

作者簡介

劉作忠（1954-0000），湖北省荊州市人。小學5年學歷，以自學成才，能讀書寫文章。知名文史專家。中國楹聯(lián)學會會員，全國聯(lián)壇十秀之一，湖北省優(yōu)秀文史工作者，荊州市十大藏書家之一，全國百名優(yōu)秀讀書家庭之一，湖北省荊州市《人文荊州》主編。
參加工作后，曾經(jīng)喂過豬、放過牛，割過馬草，修過鐵路，炸過石頭，挖過白蟻，種過地，飽嘗了世態(tài)的冷暖炎涼，歷盡了人世的艱辛與滄桑。1982年后一直從事地方史志工作。歷任荊州市政協(xié)文史辦公室主任、副研究員，中國楹聯(lián)學會會員，中國南社與柳亞子研究會會員，中國近現(xiàn)代史史料學會會員，荊州市《人文荊州》主編，荊州市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副主席。1983年開始，自己花錢3年內(nèi)行程2萬多公里，走遍湖北。如今，劉作忠共收集各類文史書籍2萬多冊。先后編注了20余種地方史志，出版了5本專著，開創(chuàng)六個第一：其中《湖北地方楹聯(lián)專輯》一書為中國文學史上第一本湖北地方楹聯(lián)專輯，奠定了先生在楹聯(lián)界的影響和地位，其聲名遠播海內(nèi)外；《民國野史》一書為解放后大陸第一本民國野史，奠定了他在海峽兩岸研究民國史的地位；《挽孫中山先生聯(lián)選》為中華民國國父仙逝70年來第一本挽其楹聯(lián)專輯（出版兩次）；《挽陳其美先生楹聯(lián)輯》為辛亥革命功臣陳其美殉難80年來第一本專輯；《近代荊州名人剪影》為湖北省第一本荊州地方名人專輯；主編的《荊州百年》一書為湖北省第一部地市級斷代通史。憑著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已在海峽兩岸省級以上報刊發(fā)表100萬余字有關近代史事的文章。1987年被湖北省總工會評為全省33名自學成才者之一；1993年被沙市市政府評為首屆“修志先進工作者”，同年被沙市市職工自學成才評審委員會評為全市十名“自學成才優(yōu)秀職工”；1994年被中國楹聯(lián)學會評為全國“聯(lián)壇十秀”；1996年被湖北省政協(xié)評為“優(yōu)秀文史工作者”；2000年被荊州市知識工程領導小組評為荊州市“十大藏書家”；2001年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和全國婦聯(lián)評為全國百名“優(yōu)秀讀書家庭”；2002年被荊州市社會科學聯(lián)合會聘為學術委員；2004年被荊州市政府聘為城市規(guī)劃委員會委員；2005年被湖北省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聘為“湖北省荊楚民間文化研究基地管理委員會專家組成員”。其事跡先后被《人民日報》《臺灣日報》以及美國的《星島日報》等數(shù)百家報刊、電臺、電視臺所報道。
出版有：《湖北名勝楹聯(lián)》（1988年湖北人民出版社）、《民國野史》（1993年江蘇人民出版社）、《挽孫中山先生聯(lián)選》（1994年山西高校聯(lián)合出版社初版，2000年蘭州大學出版社重版）、《挽陳其美先生楹聯(lián)輯》（1996年武漢測繪科技大學出版社）、《近代荊州名人剪影》（2003年湖北辭書出版社）、《荊州百年》（總纂，2004年紅旗出版社）等；以責任編輯編輯地方史志20余種，在海峽兩岸省級以上報刊發(fā)表100萬余字有關近代史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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