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題才子書

前言

《小題才子書》是金批八股文之書。金圣嘆自己談到過此書，《沉吟樓詩選》抄本和《唱經堂才子書匯稿》所附金圣嘆全部著作的書目，都列入此書。周亮工《尺牘新鈔》卷二《與黃俞邰》一信的眉批說：“圣嘆尚有《歷科程墨才子書》，已刻五百葉。今競無續(xù)成之者，可嘆！”可見周亮工曾親眼目睹此書初刻的部分內容，并知此書當時沒有完成全部的刻印?！缎☆}才子書》是金批時文，也即金批八股文。八股文雖然曾遭到錯誤的徹底否定和批判，但并不能抹殺其成就、優(yōu)點及其歷史意義。我在《流民皇帝——從劉邦到朱元璋》一書中的第四章《朱元璋：漢族最后一個開國皇帝》中指出：歷來對于朱元璋的兩點重要批評，即說他以科舉和八股文毒害知識分子，是造成封建社會的晚期文化和經濟發(fā)展停滯和衰落的重大原因，則需作一番必要的辨正。科舉制度始于隋朝，確定于唐代，而大盛于宋代。在元朝則被長期擱置，后雖恢復，任用也不大。朱元璋于明初洪武三年（1970）恢復和大力推進科舉制度，雙規(guī)定用八股文考試?！拔逅摹币院?，科舉制度和八股文大受批判，這成為學術界的一致性態(tài)度。如孟森認為：“明一代迷信八股，迷信科舉，至亡國時為極盛，余毒所蘊，假清代而盡泄之?！保仙犊茍霭浮?，《明清論著集刊》下冊，第391頁，中華書局1959）實際上對八股的批評，古已有之。南明呂留良《真進士歌》認為八股是明朝亡國的罪魁禍首，而顧炎武甚至謂八股之害，甚至焚術。《紅樓夢》批判八股和科舉，更是聞名。當然，在明清兩代擁護科舉和八股的人是極大多數。值得注意的是，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為八股文辯護的言論又起。啟功先生說：“其實‘八股’是一種文章形式的名稱，它本身并不善惡可言。”“由積弊而起的謔謚，不但這種文體不負責，還可以說它是這種文體本身被人加上的冤案?！保▎⒐Α墩f八股·引言》第1頁，中華書局1994）

內容概要

《小題才子書》一書的發(fā)現(xiàn)，為金圣嘆的研究又提供了新的重要的材料。為此，我特將此書標點，出版導讀本，并收入拙編《金圣嘆全集》中，以供讀者和學者參讀和參考。對梅慶吉先生的慷慨幫助，謹表謝忱！    今據此復印件給以標點，文中的旁批，為方便排印和閱讀，移入有關的文句之后。文中的小字金批，原全是旁批，特此說明。    本書的第二部分是《唱經堂才子書匯稿》，為方便讀者閱讀，在《金圣嘆全集》分卷本中，此書中的《唱經堂第四才子書杜詩解》已經單獨成冊，《釋小雅》、《古詩解》和《批歐陽永叔詞十二首》已經附入《杜詩解》之后，《左傳釋》、《釋孟子四章》已經附入《天下才子必讀書》之后，所以本書不再重復收入。    本書的第三部分是《沉吟樓詩選》，第四部分是佚著，第五部分是附錄。    我們將這些內容與《小題才子書》編成一本，以方便原來買過1985年版《金圣嘆全集》的讀者，這些讀者只要買了本書，就得到了增訂本《金圣嘆全集》的所有原著，也就有了完整的新編《金圣嘆全集》了。

作者簡介

作者:（清）金圣嘆　著，周錫山　編校

書籍目錄

前言小題才子書  導讀    小題才子文      序        序      重刻《小題才子文》記言四則  歷科小題文目錄    《論語》　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　雖曰未學    　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　齊之以刑        　吾十有五　無違樊遲御　父母惟其疾之憂　知之為知之    　祿在其中矣　相維辟公天子穆穆　下而飲　指其掌　入太廟每事問　天下之無道也久矣　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　回也聞一以知十　夫子之言性與天道　舊令尹之政　其愚不可及也　愿車馬　雍也可使南面　與之釜請益曰與之庾　原恩為之宰與之粟九百　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　則吾必在汶上矣明文必自集亦進入    　女得人焉爾平　觚不觚，觚哉觚哉　仁者雖告之曰　雖執(zhí)鞭之士　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　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　古之賢人也　夫子不為也    　曲肱而枕之　弋不射宿    　孔子曰知禮　揖巫馬期以告　君取于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          　必使反之    　抑為之不厭　才難不其然乎    　禹吾無間然矣　太宰知我乎　鉆之彌堅    　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　不為酒困      　歲寒　于曰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君子不以紺取飾　食饅而錫　出三日　鄉(xiāng)人飲酒　雖車馬    　迅雷風烈必變　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　于路問聞至后行之    　所謂大臣者　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　一日克己復禮　商聞之矣　足食足兵　二  　既欲其生　小入之德草    　三年有成      　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yī)    　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        　室曰不要君    　不以兵車    　相公殺公子糾    　賜也賢乎哉　道之將行也與命也　何必高宗　于曰臧文仲一節(jié)　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 　然固相師之道也　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    　民到于今稱之    　吾其為東周乎　可以群可以怨　遠之事君    　比干諫而死　隱者也　伯夷      　虞仲      　朱張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    　四飯缺適秦《學》《庸》　止于仁為人臣    　莫知其苗之碩　所惡于上　所惡于左　生之者眾　未有府庫財    　伐冰之家    　與其有聚并至　雖有善者　詩云鳶飛戾天　父母其頤矣乎　子孫保之    　受祿于天保佑命之　脩其祖廟    　忠信重祿四句    　朝聘以時　果能此追矣    　禍福將至    《孟子》　王曰叟　棄甲曳兵三句　晉國天下莫強焉　齊桓晉文之事　百姓皆以王為愛也　是乃仁術也　鄒人與楚人戰(zhàn)　惟士為能　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　召太師曰君也　昔者太王好色　王速出令　鄒與魯閧　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矢人惟恐二句　仁者如射　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　又稱貸而益之　相窺　其君子實小人　……唱經堂才子書匯稿沉吟樓詩選佚著附錄編校后記

章節(jié)摘錄

小題才子書導讀《小題才子書》是金批八股文之書。八股文在20世紀的早期和中期時名聲大壞，一則因1901年（清光緒二十七年）清廷取消八股科舉考試，改試策論，八股文則被認為是誤國、過時的考試方式和考試，不久后又廢除了科舉制度；二則五四運動之后，新文化陣營全盤否定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傳統(tǒng)經典，而八股文的內容出于儒家經典，因而被指斥腐朽落后、空洞無物，當然更在掃蕩之列。最后，八股文及其起承轉合的寫作方法，被認為是僵化過時的文體和寫作方法，也成為新文化一致聲討的對象。八股文的優(yōu)點、成就和歷史意義的確不能否定，我們應該以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對待一切歷史事物。我國在文革后隨著撥亂反正的進行，許多過去被全盤否定的事物開始重新認識。20世紀末，朱東潤先生的《陳子龍及其時代》（據朱東潤先生1982年給我的書信介紹，此書完成于1982年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鄧云鄉(xiāng)先生的《“八股文”三問》（1983年作，《水流云在雜稿》，北岳文藝出版社1992），最早對八股文作了高度的肯定。1986年我在給第二屆全國戲曲研討會的論文《牡丹亭人物三題》中，對科舉制度給予高度肯定，也包括對八股文考試的肯定。接著啟功、張中行、金克木《說八股》（中華書局1994）和王凱符《八股文概說．八股文的是非功過》（中華書局2002年出版的修訂本）等專論八股文，則有了一定程度的公正評價，其中張中行對八股文的評價很高。后又有龔篤清《八股文鑒賞》（岳麓書社2002）和拙著《流民皇帝一一從劉邦到朱元璋》（朱元璋章，2001年完成，上海畫報出版社2004）給以八股文高度地評價。以上諸先生的諸多精彩論述是了解八股文最好的導讀文章。其中鄧云鄉(xiāng)先生的文章最有功力，但鮮為人知；龔篤清的大作論述精細，但印數不多。下面我將他們諸位的主要觀點作一綜合，介紹八股文的有關知識和評價，同時發(fā)表自己的拙見。一　八股文的定義、內容和形式八股文是其俗稱，八股文的正式名稱是制藝、經義、制義。制，皇帝的命令或制度?；实勖鞯奈乃嚱凶觥爸扑嚒?。講解經書道理的文章叫做“義”。八股文又稱時文、時藝。時，時事。時文是相對古文而言，時藝是相對古藝而言。八股文又叫四書文，因為題目都限定在儒家經典《四書》的范圍之中。八股文的外號和渾號叫“敲門磚”。因為八股文只用作考試，除此別處無用。等到考進進士，做官之后，就不必再做八股文，不必再看八股文了。古代知識分子只是為了敲開科舉仕宦的大門而已，敲開之后就丟掉了八股文。制藝、時文之所以稱之為八股文，是因為全文有八比，所以原來稱為八比文。八比，從元代《書義矜式》所定的“八比法”而得名。明代成化時，這個八比法規(guī)定了舉義文章的格式、字數。八比法規(guī)定，文章分為八個小段：破題、承題、起講、提比、虛比、中比、后比、大結。八小段中，中間四小段，都是對偶的長句。比者，并也，即排比句，兩兩相對照，共四部分八層，故稱“八比”，這是從文章格式上取名。后來“起講”又叫“原起”?！氨取庇纸小肮伞保禾峁?、虛股、中股、后股，于是后來八比文習稱為八股文。至清代后期，作八股文時，虛股一般都略而不寫，實際上只有了六股了，但名稱還叫八股文。八股文規(guī)定三百字完篇；清代乾隆四十三年后放寬篇幅，鄉(xiāng)試、會試以七百字為限，超過作為廢卷因此，當時的八股文都是五六百字的短文。乾隆五十四年，會元尚居易因第一篇八股文字數超過一千二百，連功名也被黜革，至清末，字數限制則略為寬松。八股文的題目，有極短的，也有極長的。短的只有一二個字，長的有一百多字，將整章書當題目，有的甚至把兩章書連在一起當題目，稱為連章題。還有截搭題，相連的兩句，前一句的最后兩個字或幾個字與后一句的最前面一二字，并在一起，做個題目。如“不亦說乎有朋”，就是把“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二句中，取不成句的六個字，連起來做題目。還有如“且格子曰吾十有五”，是把前面所引連章題中前一章中最后兩字“且格”與后一章第一句連在一起，作為題目。 八股文的題目還分為大題、小題兩類，這兩類題目，本書前言已有介紹，這里不再重復。二　八股文在歷史上的命運八股文在明代風行天下，在明朝亡國前后，八股文遭到當時文人的批評和否定，并達到批判和否定八股文的第一個高潮。甚至有人認為明朝因盛行八股文而亡國，但這種批判有很大的情緒化成分，而且不少是言不由衷的。以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為例，正像龔篤清先生《八股文鑒賞。八股文淺說》所指出的，顧炎武罵八股文誤國，甚于焚書坑儒，可他最喜愛的兩個外甥徐乾學兄弟都在入清后以八股文顯，而成為高官。黃宗羲在明末清初批判八股文的思潮中是主將，但其晚年，他為八股文寫得好的孫子，拉關系，要手握重權的徐乾學為其開后門，讓孫子能順利參加鄉(xiāng)試考中舉人，他在《與徐乾學》信中云：“小孫黃蜀，余姚縣童生，稍有文筆。王顓庵公祖歲總科考，求閣下預留一札致之，希名案末。顓老相待甚厚。舐犢之情，實為可愧。”此信尚存，白紙黑字，不容辯解。王船山的兒子以時文名，孫子也當教諭，教人寫八股文，龔先生因此而譏諷其口是心非。我認為，他們三位年時血氣方剛，批判科舉八股之時可能是真誠的，但歷經滄桑、年歲已老后，對科舉、八股有了新的認識，故而有此言行。至清朝，清繼明制，八股文取士的科舉制度依舊施行。清末，國家面臨衰弱的嚴峻形勢，如同明末一樣，又有不少人認為是八股誤國，前已言及。至光緒二十七年（1901），清政府取消八股文考試，八股文終于退出歷史舞臺。 三 八股文的優(yōu)點、成就和歷史意義如果客觀地審察，八股文有其不可抹殺的優(yōu)點和成就。古人對此早就有所認識。李贄說八股文是“古今至文”，八股文能培養(yǎng)人的道德信仰?！肚迨犯濉泛汀肚灏揞愨n》“考試類”記載，清代統(tǒng)治者也懂得因八股文能“闡發(fā)圣賢之微旨，以觀其心術”，“時藝所論，皆孔孟之緒言，精微之奧旨。參三經、史、子、集以發(fā)其光華，范之規(guī)矩準繩以密其法律，雖曰小技，而文武干濟、英偉特達之才，未嘗不出乎其中”，“若廢制義，恐無人讀四子書。講求義理者矣”。故而清代繼承明制，大興科舉八股考試。歷史證明，八股文能夠培養(yǎng)人的思維能力。明末著名文人陳弘緒在崇禎年間說：“八股，學問聰明之會也。三百年人主玉帛在是，即人才川岳在是。故辛亥（洪武四年明太祖開科舉之年）以來八股未窺而能詩古文者鮮矣?！薄∮秩缤鯘O洋《池北偶談》記云：　 余友一布衣，甚有詩名，其詩終格格不通，以問汪鈍翁。曰：此君正坐未解為時文故耳。時文雖無關詩與古文，然不通八股，理路終無由分明。近見《玉堂佳話》，言作文字當從科舉中出，不然，則汗漫披猖，出入終不由戶。受乾隆賞識，時文大師方苞被命編選《欽定四書文》，他在《欽定四書文．奏折》中說八股文“所以久而不廢者，蓋以諸經之精蘊，匯涵于四子之書，俾學者童而習之，日以義理浸灌其心，庶幾學識可以漸開而心術歸于正也”?！度辶滞馐贰穼婆e制度和時文持全盤否定的態(tài)度，但此書第十一回魯編修卻說：八股文章若作得好，隨你做什么東西，要詩就詩，要賦就賦，都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若是八股文欠講究，任你做出甚么來，都是野狐禪，邪魔外道。其對八股文訓練寫作的出色效果作了高度評價，與王漁洋轉述汪鈍翁的話如出一轍。鄧云鄉(xiāng)先生說：但為什么這樣，都未說出十分明確的理由。只汪鈍翁“理路無由分明”一語，值得玩味。什么叫“理路分明”，又如何才能“理路分明”呢?前者看《曲園課孫草》，其《自序》云：教初學作文，不外清醒二字。一篇之意，反正相生，一線到底，一絲不亂，斯之謂清，其用意遣辭，務使如白太傅詩，老嫗能解，斯之謂清。然清矣、醒矣，而或失之太薄，則亦不足言文，所以失之薄者，何也，無意無辭也。

后記

世上本無《金圣嘆全集》一書，我在讀研究生期間完成了《金圣嘆全集》和《王國維文學美學論著集》的輯編，以方便自己的研究，提供給學術界和讀者共享。我自小喜歡文史，但求學和治學道路曲折。一則因高中畢業(yè)時貧病交加，沒有機會讀大學，先后在小學、中學當教師，幫助父母養(yǎng)家活口，只能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堅持自學。二則因出身于沒有文化的底層家庭，兼之遭遇文革，自學中缺乏指導，只能自己摸索學習，故而至今感到自己缺乏幼功（未能在幼年、少年記憶力最好的時侯，大量閱讀和背誦古代經典詩文），很少有書看，兼之青年時代正值文化禁錮的嚴酷時代，看不到書，所以至今還自感做學問的底子很薄，不及其他眾多學者的基礎扎實、學問寬廣。三則受到打擊多。早在文革初起的1966年暑假，因我業(yè)余苦讀古書、洋書而被批判。在我工作的“上海小學”（一度曾是“上海中學”的附?。蛔鳛檫\動的主要批判對象，校領導組織全體教師狠批我“大讀封資修的書籍”、“個人奮斗”、“走成名成家道路”的“政治錯誤”，貼了我?guī)讉€教室（包括室外和樓梯走廊）的大字報。1973年四人幫批判“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時，我又因教育認真而被公開批判。盡管如此，我在整個文革中，一直沒有放棄過學習和讀書。而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堅持學習的艱難滋味，是現(xiàn)在青年難以想像的。

編輯推薦

金圣嘆佚作最新、發(fā)現(xiàn)　世上孤本《小題才子書》首次出版《小題才子書》為金圣嘆佚著《小題才子書》被發(fā)現(xiàn)后，首次出版問世，以上海掃葉山房光緒十五年（1889年）重刻本為底本，并收錄《唱經堂才子書匯稿》及其他最新發(fā)現(xiàn)的金圣嘆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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