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沉浮

內(nèi)容概要

　　明朝末年，天下動蕩。后金大汗皇太極欲獨霸中原，李自成率農(nóng)民陜西起事，戰(zhàn)火蔓延了大半個中國。但北京朝廷內(nèi)，崇禎帝卻誤聽奸言，將一代名將袁崇煥下獄，以通敵罪判處極刑。　　已經(jīng)退休的后部尚書孫承宗持袁崇煥手信來到山海關(guān)重新執(zhí)掌大局，并派遣特使吳三桂奔赴北京解救袁崇煥，由此也掀開了長達十幾年間中原大地的風(fēng)云動蕩局勢。　　在這個大時代的變局中，少年吳三桂與多爾袞分別來自于不同的陣營，在各自的導(dǎo)師洪承疇與范文程的引導(dǎo)下，也都迅速地成長起來。他們的紛亂的戰(zhàn)火與紛爭中，遭遇了愛情、忠誠、承諾與信仰的重重挑戰(zhàn)與抉擇，最后為了爭奪天下，與草莽碼英雄李自成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勢。1644年，因為陳圓圓事件，吳三桂與老對手多爾袞聯(lián)軍，終于在山海關(guān)的石河掀起了改變中國歷史進程的戰(zhàn)爭，并從此結(jié)束了中國歷史上漢人封建王朝的天下?！　≡跉v史的滾滾洪流面前，眾人的命運隨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又無一例外，為爭奪天下，走上了悲劇的人生歷程。

作者簡介

　　劉劍，河北省秦皇島人。十七歲發(fā)表作品，多年來致力于小說創(chuàng)作與晚明史研究。著有長篇報告文學(xué)《中國式離婚報告》、長篇社會小說《天使不在線》、長篇歷史文獻《帝國雄關(guān)》、《帝國鐵騎》、（臺灣版）等?！短煜麓髣荨肥瞧洹昂每礆v史小說系列”的開山之作，融厚重的歷史內(nèi)涵、準(zhǔn)確的歷史交、全新的歷史視角及精彩的創(chuàng)作技巧于一身，成為新歷史小說的扛鼎之作。

書籍目錄

序曲第一部 凌遲第二部 兄弟第三部 美人第四部 戰(zhàn)火第五部 屠龍第六部 英雄第七部 命運尾聲后記

章節(jié)摘錄

　　一支筆在鋪開的宣紙上疾走，奮臂揮舞，濃墨潑灑間，一行行大字鐵畫銀鉤，躍然紙上：　　“戰(zhàn)守逶迤不自由，偏因勝地重深愁。　　榮華我已知莊夢，忠憤人將謂杞憂?！　∵呩吘瞄_終是定，室戈方操幾時休?！　∑乒屡髴?yīng)腸斷，椿樹凋零又一秋?！薄　÷溆诩埫娴淖謴妱庞辛?，在書寫者更為強勁的腕力控制下，相互糾結(jié)的每個字力透紙背，呼之欲出?！　　昂米?！”“好詩！”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聲音來自站在書者身后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黑臉膛粗臂膀，另一個身材中等，敦實壯健，全是一等一的壯漢，他們的身上、臉上，都布滿了污泥與血漬，似乎剛剛經(jīng)過了數(shù)番血戰(zhàn)?！　邔⒚P輕輕地放在桌上，并不轉(zhuǎn)身，但卻是對著身后的人說道：“祖大壽、滿桂，這詩寫于何時，你們可曾記得？”　　兩人想都沒想，同時說道：“乃一年前袁爺巡視覺華島時所作。”　　“不錯。當(dāng)年我在覺華島上，寫下此詩，還有一人也頗為贊賞，并親自抄寫一遍，裝裱后送給我掛在廳堂之上。可后來，我卻要了他的命。你們當(dāng)時都曾勸我，大敵未退，豈能擅自殺掉大將？我沒有聽你們的，始有今日之禍，此時在你們的心中，是否為此心有不甘？”　　兩個壯漢對視一眼，同聲道：“末將不敢。”　　書者轉(zhuǎn)過頭來，望著身后的兩個人。雖然寫得一手剛勁的字，但他卻是一個身材瘦小、皮膚白皙、看起來非常書生氣的中年男人，與兩個壯漢站在一起，頗顯虛弱，只是眼中那精光閃爍的眸子中，透著倔強而不屈的光芒?！　　坝惺裁丛捑驼f，不必吞吞吐吐，祖大壽，你先說。”　　祖大壽微一思索，拱手道：“毛文龍久居皮島，驕橫跋扈，不服將令，貪墨兇殘，早已天怒人怨，袁爺殺他，實在是有一萬個可以站得住的理由。至于始有今日大禍一說，末將覺得事實并未如此。那皇太極繞道喜峰口，自外蒙古避開咱們的寧錦防線直取北京，事實上袁爺您早有預(yù)料，只可惜，皇上不聽咱們的直言上奏，未曾在重要關(guān)口派去一兵一將，始有今日之禍，怎能與袁爺你誅殺毛文龍扯上關(guān)系？朝中若有人因此非議，純屬妄言?！薄　　昂茫?。”袁爺點點頭，又問另一大漢滿桂，“滿桂，外界多有傳言，說你我不合，今日城外一戰(zhàn)，你損耗兵馬過千，又被我軍誤射，身中箭傷，你的心里，也不知是否還在怨恨我？這些我都顧不得了，今日事，我倒也要聽你說說?！薄　M桂呵呵一笑，道：“我老滿是個粗人，只知袁爺決定的事，是不會有錯的。寧錦一戰(zhàn)之后，袁爺你的風(fēng)采已令我老滿折服。什么將帥不合的謠言，咱們是理也不用理他的。那些費腦子的事我不去想，袁爺只要一聲令下，折我一些兵馬又如何？誤射了我又如何？什么勞什子的對與錯，我老滿連想都懶得想?！薄　　昂茫?，你是粗人，也是直人，但你直人粗人的說法，也自有你的道理。當(dāng)年寧錦一戰(zhàn)，咱們以心相交，其實已經(jīng)是平生知己，今天你精忠報國，不計小惡，足可以見你赤誠之心。祖大壽，與滿桂相比，你算得上是個足智多謀的智人。只可惜，直人也好，智者也罷，都無法消退皇上對我的疑心。今早你們也已經(jīng)見到了，我們大軍在德勝門、廣渠門外與皇太極血戰(zhàn)一天，死傷者已達六成兵力，而所帶的糧草又遠遠不夠了，可是皇上卻不讓大家進京歇息，自開戰(zhàn)始，城門緊閉，如臨大敵，連我都無法進入。我們這支勤王之師，只怕戰(zhàn)得勝那女真人，也過不了自己人這一關(guān)?！薄　∽娲髩叟c滿桂聽得此話，面上均有悲憤難抑之色。滿桂拱手道：“袁爺，咱們撤吧！人家不待見咱們，何必受這種鳥氣？”　　袁爺微微一笑，看著祖大壽道：“你呢，也是這個想法？”　　“依末將看，現(xiàn)在我們只能派人進城，請孫承宗大帥、錢龍錫大人出面，訴說我們受的委屈。”　　袁爺搖搖頭，道：“皇上對我已經(jīng)起疑，現(xiàn)在出動兩位大人，其實于事無補，反而會連累了他們。邊釁久開終是定，室戈方操幾時休。我大明江山，自開創(chuàng)以來，同室相操、干戈相搏之事，從未止絕。今日皇太極攻入北京城下，我關(guān)錦鐵騎死傷還是小事，我只怕的是，從此后，借毛文龍被殺、皇太極入口之戰(zhàn)，天下復(fù)又因為我袁崇煥一人，落入黨爭紛議之亂，扶持我的孫大人、錢大人，也會因此被卷進這個漩渦之中?！薄　　八锏模　睗M桂怒道，“老子在前線拼死廝殺，他們卻在背后暗箭傷人，這仗不打了！袁爺，我派一支精兵護你回寧遠，北京外城之圍，您就交給我和祖大壽兩個人罷了?！薄　∽娲髩鄣溃骸皾M桂話糙理不糙，我看袁爺，這也是個道理。”　　“不，這不是個道理?！痹鐭〒u頭道，“天下雖大，但其實沒有我們的退路。只因為我們自打從軍的那一天起，就立志要做一個忠臣，做一個良將，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我勸勉你們的話，你們可曾忘記了？我袁崇煥受大明皇恩，以一介書生成為封疆大吏，位卑尚且不敢忘記國恩，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封妻蔭子？所以，有委屈也好，有誤解也好，甚至皇上對我有了殺心也好，都不能阻止我們的腳步，這一仗我們必須打下去，打下去，不是為了博得個舍生救主的好名聲，而是為了我們心中的夢想。這夢想，歷經(jīng)刀光劍影，風(fēng)刀霜劍，其實從來沒有離我們而去，報效君王，救得百姓，我們?yōu)榇硕鴳?zhàn)，馬革裹尸，死得其所?！薄　∽娲髩叟c滿桂被袁崇煥慷慨激昂的話語深深感染，同聲道：“聽大帥的，馬革裹尸，死得其所?！薄　≌f話間，突然門外有人報，北京城內(nèi)，有圣旨到?！　≡鐭ǖ热思泵τ觼硎?，來使是個太監(jiān)，進得來也不廢話，打開圣旨就念：“薊遼督師袁崇煥接旨?！薄　≡鐭ㄈ斯蛳?，太監(jiān)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袁崇煥一心為主，勞苦功高，朕召袁崇煥即刻進宮，平臺相會，共商國事，欽此?！薄　≡鐭ㄖx恩，又問道：“稟公公，我的軍隊連日苦戰(zhàn)，車馬勞頓，缺衣少吃，傷者慘重，不能醫(yī)治，可否請圣上開恩，準(zhǔn)我軍士入城緩沖休養(yǎng)，稍息片刻？”　　太監(jiān)道：“圣上特別囑咐，只準(zhǔn)袁崇煥、滿桂、祖大壽三人進城，其他人等，一律就地待命。”　　袁崇煥、滿桂、祖大壽三人聽了這話，眼中難掩失望之情。滿桂騰地站起來，就要說話，祖大壽急忙又將他按下，太監(jiān)見了假作不知。袁崇煥問道：“公公請休息片刻，我安頓一下兵馬，馬上動身。”　　太監(jiān)道：“不用安頓了，現(xiàn)在就走吧。城中已經(jīng)做好迎督師入城的準(zhǔn)備，這就隨奴才請吧？”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袁崇煥三人隨太監(jiān)走出大營，出得大營之外，一陣?yán)滹L(fēng)突然襲過，吹得眾人全身不禁縮了一下。此時正是十一月，天氣陰冷，北京廣渠門外，只見幾萬大軍暴露于荒野之中，到處可見傷腿傷臂的士兵，三個一群五個一伙，靠在一起，呻吟不斷，寒風(fēng)吹過，吹得旌旗叭叭作響，也吹得眾軍士的衣袂飄揚不定?！　∽娲髩垭y抑心中的悲憤，道：“公公請看，咱十萬關(guān)錦鐵騎，與女真人一戰(zhàn)之后只剩下了四成，剩下的人不但人人有傷，且缺衣少餉，若還不賑濟，只怕就全都要交待在這里了?！薄　√O(jiān)無言以對，支吾幾句道：“圣上曉得，曉得的。將軍放寬心?！薄　兹舜┻^軍營，一直走到城門腳下，城上守軍見他們來了，從城門之上放下一個用繩子系著的大筐，徐徐降了下來?！　√O(jiān)向袁崇煥一拱手道：“督師大人，您先請。”　　滿桂大怒，道：“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開城門？你們要用這個東西送大帥上去嗎？”　　祖大壽道：“這也太過分了一些?！薄　√O(jiān)道：“督師大人，圣上有旨，敵軍環(huán)伺，為防不測，只能出此下策。請大人體諒大局，此時暫受得一絲委屈，但皇恩浩蕩，圣上一定會感念大人之德?！薄　≡鐭曋矍暗倪@個大筐，片刻之后，緩緩走近，抬腿邁了進去?！　∽娲髩壑挥X得內(nèi)心一陣刺痛，哽咽道：“袁爺，不要去！”　　袁崇煥望著這倆人，眼中沒有憤懣，透出的卻是平和與堅定的神采。望著大家，袁崇煥平靜地說道：　　“兩年前，圣上在平臺召見我，問我?guī)啄曛畠?nèi)可以平定遼東，我說五年之內(nèi)就可平遼。圣心大悅，賜我尚方寶劍，給我兵權(quán)人權(quán)，可惜，今日平遼之諾未能兌現(xiàn)，皇太極又打到了城門口，而朝中有人借此非議，又提起我擅自殺掉東江大將毛文龍的舊事，今日平臺再會，吉兇難測。我袁某已經(jīng)站在了這些風(fēng)口浪尖的上面，既然身陷是非，再也躲不過去，那所有的功與罪，就由我一人承擔(dān)著吧?！薄　〕巧鲜剀娨娫鐭ㄟM了筐里，下一聲令，絞索啟動，大筐緩緩升起，薊遼督師袁崇煥的身體隨之緩緩向城上升去?！　　霸瑺?，不要去啊！”祖大壽滿眼淚花，在城下喊道?！　〉牵鐭ǖ纳碜右呀?jīng)升了起來，一步步向高高的城頭升去，在這個升高的過程中，袁崇煥只見得祖大壽等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漸漸聽不見他們的說話，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了。突然間，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永不服輸、從無敗績的大帥，有種莫名的恐懼與感傷?！　〉谝徊苛柽t　　一　　公元1629年，是為大明王朝最后一個皇帝崇禎繼位的第二年，此時的中原大地，正是群雄逐鹿、國家板蕩、人民流離的時刻。大明王朝經(jīng)過二百多年的風(fēng)雨，積疾難返，日漸衰落，遼東勁敵后金國虎視眈眈，漸成大患，中原各省則是流寇四起，戰(zhàn)火不息，內(nèi)憂外患，一并而發(fā)。這從人們的行為舉止都可以看得出來，已是十二月臨近年關(guān)的季節(jié)了，北京城內(nèi)，人人卻仍如驚弓之鳥，戰(zhàn)戰(zhàn)兢兢，全無過年的氣象?！　∵@一年的冬天，來得也比以往更早。自十月開始，竟然就下起了小雪，此后兩個月間，雪就時常會抽冷子下了起來。到了十二月，天冷得更有些異常了。這一天傍晚，雪又下了起來，朔風(fēng)吹處，細雪飄飛，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一片銀白掩映于微黯的天氣里，分外肅殺?！　”本〇|城區(qū)一帶，雪下得似乎更緊一些。沿著一條小巷，空曠的路面上，有一頂小轎突然在雪中出現(xiàn)，吱吱聲音中，小轎漸行漸近。抬轎的是四個壯漢，轎的周圍則還有八個人屏聲息氣，矮著身子跟著行走，這八個人著錦衣，佩腰刀，穿黑色的皂靴，雖然強壯，但行走卻杳無聲息，且沉默寡言，一看就是練家子。他們護衛(wèi)的這頂小轎外飾是用緞面鋪就，里層裝有厚厚的棉膽，外面雖有風(fēng)雪，但遮掩嚴(yán)密，人坐進去就如同躲在溫暖的棉被里，一絲涼氣也滲不進去?！　∮袃蓚€路人見這架勢，頗為好奇，竊竊私語：　　“看這架勢嗎，像是宮里的人？”　　“廢話，在東廠胡同，不是宮里的人，敢這么直來直去？”　　“我猜轎里的人準(zhǔn)是個公公……”　　轎中有一聲輕咳，帶刀的錦衣衛(wèi)士立刻欺身上前，向說話的方向怒視，目光如刀鋒凌厲，把兩個路人嚇得當(dāng)場呆立，不敢行進。　　轎里有個蒼老的聲音輕輕說道：　　“算了，還有正事，別和路人為難了?！薄　″\衣衛(wèi)士對著轎子躬身道：“路人無知，驚擾了公公大駕，奴才失職！”　　轎中人依然輕聲輕氣地說道：“咱家從來不與草民斗氣。既然知道他無知，就更不用一般見識了。幾位辛苦，快點到那地方，見著那蠻子，咱們也好早點回家。”　　第一部凌遲錦衣衛(wèi)拱手道：“是。恭聽曹公公教誨?！薄　∞I子在東廠胡同繞了幾個圈子。東廠胡同位于王府井大街之上，西至東皇城根南街。明永樂十八年，明成祖朱棣在這里設(shè)立東廠署，從那時起，老百姓私下把這地方稱為東廠胡同?！　|廠這個組織，盡人皆知。永樂時設(shè)它的目的是刺探“謀逆妖言、大奸大惡”之事，但是在百姓與滿朝文武心中，大奸大惡這四個字，多半還是如數(shù)奉還給它為妙。東廠的職能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之外，辦案的基層人員稱為番子，直接受提督太監(jiān)統(tǒng)領(lǐng)，只聽皇帝一人之命，可不經(jīng)過審訊調(diào)查就能隨意抓人，權(quán)力之大，無可比擬。　　轎子在一處大宅子外停了下來。這宅子外邊平淡無奇，并不巍峨，但門口卻涂得黑黢黢的，看起來卻深不可測，兩個巨型石雕獅子立于兩旁，齜牙怒目，一塊寫有“明察秋毫”的長方形牌匾高懸在房頂，森然之氣盡現(xiàn)。而在這塊匾的左側(cè)，還有一塊并不大的黑匾，并不醒目，但是上面寫的兩個字卻令人看了無不心驚膽戰(zhàn)——“詔獄”?！　≡t獄也是東廠的特產(chǎn)。這里關(guān)的人，多半原來都是朝中的權(quán)貴，一旦犯事，就被番子拿來拘在這里，日夜刑拷，追贓訊問。落在番子們的手里，想活著出去太難了，即使僥幸不死，也要丟半條命，這已經(jīng)是盡人皆知的事實?！　∞I子在這里停下，帶頭的錦衣衛(wèi)想發(fā)話，轎中的人說道：“不必擾了他們，我們直接進去吧?！薄　∞I簾掀開，轎中人從里面走下來。但見他四十多歲年紀(jì)，慈眉善目，面色白凈，嚴(yán)寒天氣，也不見他穿棉衣，只一身粗布衣裳，除了頂上的冠帽看著有些富貴，其他方面也瞅著平淡無奇?！　　昂醚　彼p輕用手在空中拂了一下，抓了一把雪花在手心，“也不知這是祥瑞，還是確有些冤情，你怎么看？”　　被他問話的錦衣衛(wèi)不敢多說，只低頭道：“公公明察，公公說什么就是什么，奴才只聽公公的話?！薄　」珖@口氣，道：“不說話的都是聰明人??！這滿朝文武，聰明人是越來越多了。連你們這些小崽子們也想玩他們這一套了？只不過，你們的話原本就沒什么金貴的，他們卻是大明的臣子，他們都不說話，都在這里玩小聰明，這天下，還不就亂了去了?！薄　∷脑捯魟偮?，門口閃出了一個牢頭模樣的人，出了門就一跪在地，也不管地上積雪，磕頭如搗蒜：“奴才該死，不知曹公公老祖宗駕到，有失遠迎，請老祖宗賜我一死！”　　曹公公呵呵一笑：“你不該死。這牢子里的人，該死的多了，不該死的也有不少，你這就死了，他們怎么辦？起來吧。咱家只問你一句，對那個人，你們動了刑否？”　　“回公公，遵您囑咐，小的們等得手癢，也不敢動刑。”　　“讓他們再癢幾天吧。這刑嗎，誰也不許先動，動了的，仔細我砍他的手。”　　一行人徑直向詔獄里走去。這詔獄在外面看著不起眼，但一進去，你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原來又深又長，黑糊糊的，只有一些微弱的燈光，勉強可照亮地面。牢頭在前面拿著一個氣死風(fēng)燈，在前面引路，眾人穿過一個長長的通道，向下拐了一個彎，里面的光線漸漸就亮了起來。　　“將燈滅了。”曹公公低咳一聲，聲音幾乎低得杳不可聞?！　±晤^急忙將燈滅了。他想，曹公公可能還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看見他的。對于曹公公的話，你只有馬上執(zhí)行，絕不能問三問四，這是規(guī)矩。壞了規(guī)矩，后果不堪設(shè)想?！　〔芄牡涂人坪跏莻€暗號。身旁的人變魔術(shù)般地拿出了一個黑皮套頭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從頭到腳，曹公公被裹在了一團漆黑之中，再加上本來就微弱的燈光，讓他有如一個移動的黑色幽靈，陰森可怖?！　∵^道兩旁是排得密密的牢獄，所有的牢獄都如鐵箱一般，木籠模樣，門口被密密的鐵柵欄封死，幾乎難見空隙，一把大鎖掛在鐵柵欄中間，一股股惡臭的味道從里面?zhèn)鬟^來，令人聞之欲嘔。只聽得牢房里一片沉寂，間或有細細的呻吟之聲傳出，但也并不響亮?！　∵@一條布滿牢籠的過道極深極長，一眼都望不到頭，一排排牢房排列下去，也不知里面關(guān)著多少人。奇怪的是兩邊卻看不見多少看守的人，獄吏們都不知去了哪里。走著走著，過道開始向下低著伸出一條路來，越走地勢越低，最后似乎來到了地底。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曹公公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三丈之處，有一排長長的鐵壁通道架在那里，儼然是天梯模樣，上面光線很弱，有很多獄卒在上面佇立?？床灰娝麄兊哪?，只看見相同顏色的靴底在頭頂懸掛，原來看守的人站在這天窗之上，如果不是剛才那一聲低微的咳嗽，底下的人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上面有人。這監(jiān)獄里的肅然之氣，與別處大有不同?！　±晤^賠笑說：“公公恕罪，不知您遠道而來，這些人還沒來得及回避。我這就發(fā)話，讓他們撤了。”　　“算了，人家忠于職守，不能因為我來就壞了規(guī)矩。也難為了你，這么大牢子，竟然一點噪聲都聽不到?！薄　　肮麒b，為了怕擾亂公公，我已經(jīng)將所有人犯的口都用棉布塞上了?！薄　〔芄淅湟恍Γ骸岸伦×俗煲捕虏蛔⌒陌桑@些表面工作，還是少做吧?！薄　±晤^連連點頭，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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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亡清興，中原大地最后的較量，"三國"逐鹿，風(fēng)云人物的生死抉擇?！　∽詈每吹臍v史，最好看的小說。　　大明王朝最后的命運如何收場，大清帝國輝煌的歷史何人創(chuàng)造？大順王國興衰的密碼誰來破解？山海關(guān)一戰(zhàn)，歷史如何被改寫？多爾袞、皇太極、吳三桂、李自成、崇禎、陳圓圓、洪承疇……身處大變局時代的風(fēng)流人物，又將何去何從？揭開王朝輪回交替、時空變換的宏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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