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9-3-1 出版社: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作者:吳蘇媚 頁數(shù):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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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微雨的清晨,在甘南的小鎮(zhèn)上,她想起夢里歐芹對她說的話,我們那里挺好的,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永遠不會受傷害。可是歐芹,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所謂愛,就是給予對方殺死你的權(quán)力,如果你愛他,你就免不了被他傷害,怎么可能永遠避免悲傷痛楚絕望這些呢。
作者簡介
吳功媚,曾用筆名菊開那夜。1979年生,女,水瓶座,蘇州人。自由職業(yè)者。愛好旅行、電影、閱讀。青春文學當紅領(lǐng)軍人物,文筆清空雅致,在《花溪》、《南風》等多本雜志上發(fā)表短篇小說,并開辟個人專欄。至今出版的作品有《隱忍的生活》、《空城》、《一直到厭倦》、《有一種疼,微微》、《聲聲嘆》、《七宗愛》、《麗江無戀事》、《得不到,已失去》、《愛別離》等。
書籍目錄
沒有人,生來就是完整的在這美好而狂暴的世界里我們這些兩手空空的人啊把她當做世上最美的玫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獨處的能力旅途盡頭,星辰降生她真的決意一個都不原諒沒有人看著你的時候你是誰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沒有人,生來就是完整的 傅善祥最近迷上一種狀態(tài),那就是站在天橋上看底下滬寧高速上疾馳而來的汽車。一輛輛飛一般的車子好像都向著她而來,隨時能把她撞個粉碎,壓過她的骨頭,不動聲色地繼續(xù)飛奔,像一出轟轟烈烈的劇幕,最后卻什么也沒發(fā)生?! 「瞪葡椴⒉粫咎?,因為不相干的路人會認為她是瘋子,她厭惡那些帶著訊問神情的人向她投來的目光?! ∷芎?,只是喜歡趴在欄桿上,看著在速度里有著巨大沖擊力的世界。她忍不住想象自己從這里跳下去會造成什么樣的結(jié)果,最近的那輛車出于驚駭?shù)谋灸芗眲x車,然后所有的車子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撞擊,旋轉(zhuǎn)。再或者她縱身一躍,所有的車子都無動于衷,沉浸在自己的慣性里。于是她的身體就像一件破碎的玩偶,反反復復被拆毀,最終被車輪甩到路邊。有人報警了,血肉模糊的她將會被抬走?! ∵@只是一種想象,傅善祥知道自己不會死?! W芹卻是真的死了,葬禮簡樸素凈得等同于無。 料理后事的整個過程,傅善祥都沒有哭,哭和流淚是不一樣的,哭有聲音,她只是安靜地流淚,很自制地抹掉,告訴自己要清醒?! ∷c火葬場聯(lián)系好了火化的日期,再找運送的車子。置辦歐芹最后的衣服,并親自替她略施脂粉,花圈也買好了,挑選了歐芹最漂亮的照片放大,一樁樁有條不紊。歐芹因為是臉著地,面容已經(jīng)毀掉了一半,只有照片里的她依然巧笑嫣然。 傅善祥默默在棺前佇立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回頭對工作人員說,可以了。然后歐芹被緩慢地推進焚燒間?! 》贌g的小窗前擠著許多人,他們號啕大哭,撕心裂肺。陸續(xù)有尸身被推入火爐,親者悲傷的情緒被激發(fā)到最激烈的地方,知道肉身不在了,從此真的陰陽永隔。傅善祥覺得心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有些暈眩,勉強站住?! 泝x館這個奇異漠然的地方,竟也有這樣好的陽光,周圍充塞著隱約的哀曲,以及高高低低的悲號聲,但在附近休息著的人們,也有笑聲傳來,甚至有人還帶了寵物來。 這些大概不是至親,而是沾親帶故出于禮儀而出場,心里并沒有哀傷,遺體告別也幾乎不看,低頭走三圈了事。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她用歐芹最喜歡的藏式披肩細心地裹好了骨灰盒,緊緊地抱在懷里?! 」腔液猩夏菑堈掌钱斈觏n先楚拍的,歐芹看著心上人,笑得如此甜美?! №n先楚第一次見到歐芹是在學校草坪上,一大群人坐著,韓先楚的老鄉(xiāng)也在里面,大聲喊他過去。晚風吹拂,夕陽殘照,對面的女孩朝他看了兩眼,唇邊似有笑意?! ∧翘焱砩享n先楚洗完澡回寢室,小陶說剛才替他接了個女生的電話,對方?jīng)]說名字,只是讓他下樓?! №n先楚不明所以,趿了雙拖鞋下樓去了?! ≡趯嬍覙乔暗目盏厣檄h(huán)顧一周,沒看到什么人像在等他,略站了站便想回去了,不遠處卻傳來一聲“喂”?! ∫粋€瘦弱單薄的女孩坐在欄桿上,雙腿略微晃蕩著,黛色裙子,長長的?! №n先楚走過去,認出是草坪上坐他對面的女孩,是你找我? 她點點頭,用一種非常平靜的口吻說,我叫歐芹,歐洲的歐,芹菜的芹?! №n先楚愣了會兒,忍不住笑了,可是我們并不認識?! ‖F(xiàn)在就認識了,我叫歐芹,你叫韓先楚?! №n先楚笑得更厲害了,你把我的對白也搶去了,除了名字和寢室電話你還知道什么?! ]有了,她從欄桿上跳下來,兩手拍了拍,自顧自地走了。 韓先楚怔了會兒,仍然沒有搞明白狀況,于是追上去問,這是什么意思?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韓先楚,慢慢地解釋道,就是說,我對你,有點意思?! №n先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她又輕飄飄地走遠了,似乎原也不在乎他怎么想?! ∧谴瓮蝗缙鋪淼谋戆拙痛藳]有了下文,韓先楚再也沒有得到那個女孩的任何消息。她既沒有電話,也沒有再來找他,韓先楚倒是舉止走樣了,從不熱衷于電話的他開始搶接電話,在圖書館食堂大禮堂等地方留意她的身影,那苗條瘦弱衣袂帶風形如鬼魅的模樣?! ∮袔状我姷剿h遠的,她應(yīng)該也看到他了,但她的眼神從他頭上飄過,視若無睹,搞得韓先楚心生迷惑:她真的說過我對你有點意思這樣的話? 為什么表白之后沒有下文,出現(xiàn)如此突兀,而后又離奇冷淡,似乎她原也不打算再有什么旁枝末節(jié)。韓先楚有些惱意,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被這種小事所左右。確實只是一件小事,喜歡韓先楚的女孩有很多,寫信來的,打電話來的,當面示意的,但大體上都有個基本的邏輯,就是韓先楚得婉轉(zhuǎn)拒絕掉,他拒絕了,事情才算結(jié)束,否則總有什么不應(yīng)有的曖昧仍然存在著,這讓他有絲絲縷縷的念想?! ∨郧脗?cè)擊,知道她喜歡去圖書館二樓翻雜志,他也去了,連去了三晚方才見到她,她似乎剛剛洗完澡,頭發(fā)微濕,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味??匆娝麜r,她笑了一下,不閃不躲也不驚異,大大方方坐在他邊上。 她翻閱雜志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全無耐心,配圖一律不看,文字亦不求甚解,五分鐘后就換了另一本?! ∵@么陜?韓先楚發(fā)話問她。 我只看想看的東西,她再度坐下。 這回韓先楚又留意到,她竟是從雜志的最后一頁看起的?! ∷?,真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人。 兩人沉默地看了約有一小時的雜志,韓先楚看完一本,歐芹已換了七八本。 韓先楚合上手里的《臺港文學選刊》,輕聲問她,吃點東西去? 她轉(zhuǎn)頭看他,好?! D書館的白熾燈如此明亮,照得她臉上有一種奇異光芒,頂上淡綠色的吊扇以最慢的速度旋轉(zhuǎn)著,旋轉(zhuǎn)著,讓人心神不定?! ∷麄兤鹕黼x開圖書館,大概是節(jié)約電能的緣故,走道的燈一盞也沒有亮起,全是借了外面的月光,昏昏暗暗冷冷清清。歐芹右手搭著扶梯,慢慢地一步步摸索著。韓先楚站在下方等她,看不清嗎? 她“嗯”了一聲?! №n先楚伸出手,其實伸手的時候并沒有仔細斟酌,只是出于一種友好善良的反應(yīng),意識到其間的曖昧寓意時,想再縮手已經(jīng)晚了?! W芹將手交給了他?! 『芏嗄旰箜n先楚仍然記得那天晚上歐芹的手,是右手,纖弱冰涼,她的手竟是如此這般的涼,一點也沒有夏天的感覺,卻也那么適宜地出現(xiàn)在夏天,似乎她真的是冰肌玉骨,清涼無汗。他們相愛在夏天。韓先楚總覺得夏天是綠色的,處處皆是樹影婆娑,偶有蟬聲掠過,所見顏色中希望多一些嫩綠淺綠深綠,好讓眼前一抹清涼,心生歡喜?! ≡诹胰昭籽紫拢现鴼W芹的手,如果可以許個愿的話,韓先楚心想,自己一定是愿意時光永遠停留在2003年的深夏,最初,一切只有美好,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試探、推敲,帶著羞怯尋找對方的眼睛,唯恐出錯而演砸了全部的對手戲?! 〈蟾潘腥说膽賽鄱际侨绱?,都希望人生只如初見般美好,這樣就不會有接踵而來的傷害、背叛、掙扎、痛楚、哀慟、絕望…… 歐芹最終也沒有贏過自己,她對傅善祥說,有兩個我:一個我想要好好地去愛對方,溫柔和善,低眉順眼,全部聽從對方的喜好,以賢良淑德為美德,不別扭不任性不發(fā)瘋;而另一個我,時時想要破壞周遭一切,興風作浪,無事生非,具有來源不明的毀滅力,她用自戕的方式傷害無辜的人。善祥,我一點也不喜歡我自己,我也不要做我自己,你明白嗎?我打不過我自己,她總是贏,為什么她總是贏,她總是嘲笑另一個我? 那是歐芹哭得最厲害的一次,傅善祥陪著她一起哭,兩個人就這樣傻傻地哭了許久?! ≈髿W芹一直努力重建自我,那么艱難痛楚地,雙手一顫,自我猶如一座泥土壘成的城堡,轟一聲就倒塌。沒用,一點用也沒有。如果她生來就不是完整的?! ]有人,生來就是完整的?! ∨c韓先楚分手后,歐芹去了西藏阿里,甚至沒有知會傅善祥,似乎一切只是倉促的臨時決定,在對阿里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去了?! 「瞪葡閷Π⒗锏奈ㄒ挥∠缶褪强追鄙氖论E?! W芹在信里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西寧,淡淡的天氣,可口的食物,這里離德令哈也很近。她說,善祥,你記得德令哈嗎?那首海子的詩?! ≡趺磿挥浀媚兀齻兌嗝聪矚g海子,圖書館里有一本海子的詩集,兩人就合伙專門借這一本,你還我借,我還你借,以至于這本書在她們手里保存了大半年?! 〗憬?,今晚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今晚我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眼淚 姐姐,今晚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傅善祥不知同歐芹說什么好,想勸阻她回頭,告訴她放棄學業(yè)是多么愚蠢的事,可有必要說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放棄意味著什么?! 「呓淌趯Ω瞪葡檎f,如果歐芹聯(lián)絡(luò)你,務(wù)必讓她趕緊回來。其他同學也這么說,包括韓先楚。他找過傅善祥兩次,對于她說的一無所知表示懷疑?! ∧銥槭裁催€要關(guān)心她的去向?是真的擔心還是怕自己為此承擔道義上的責任?善祥淡淡地問?! ∷呛芟雽n先楚心平氣和的,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事情走到這一步,是鳥兒自己折了羽翼。但面對韓先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以犀利的語言發(fā)問?! №n先楚眼神里散發(fā)出痛楚?! 矍槠鹣仁且粋€人的事,幸運的話會變成兩個人的事情,最終,愛情注定只是一個人的事?! W芹有時會寄來沒有落款的明信片,只能從郵戳上看出她的大致方位。 對于歐芹的離開,傅善祥是最在乎也是最淡定的一個,寢室里的其他女孩帶著好奇的窺私欲,旁敲側(cè)擊想打探到更多細節(jié)。到底是怎么回事?歐芹和韓先楚之間到底怎么了?分手的原因。歐芹又去了哪里? 她不給任何回應(yīng),生活秩序一切照舊,早上八點準時起床,一日三餐,上課下課,時間填得滿滿的。在食堂里一個人吃飯也很安然,并不會像其他女孩那樣,覺得—個人吃飯是件可除而不安的事?! 「瞪葡橄矚g一個人吃飯,自從歐芹離開后,她也喜歡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去圖書館,一個人上課,一個人洗澡。在大學的最后兩年,她一個人平靜度過?! ∩钜狗礆W芹寄來的明信片,再拿出地圖來一一對照,用手指劃出她走過的軌跡,如同自己也參與這一遠行?! ∧愫脝??傅善祥在心里輕聲問?! ∵^去的時光,她們親如姐妹,往事歷歷在目。那年夏天,她大汗淋漓地拖著沉重的行李,爬到了五樓的寢室,最先看到的就是正在梳頭的歐芹,只一個模糊的側(cè)面就喜歡上她。她們相視一笑,她的聲音很是動聽,她說她姓歐。 有這個姓?傅善祥有些驚訝,我只知道有復姓歐陽的?! ≌嬗校?,改天給你看身份證?! ∷⌒〉哪樎裨谝活^長發(fā)里,不夠美,五官都生得平平,好在每個零件都長對了位置,合在一起有生動的靈氣,尤其是眼神。傅善祥喜歡歐芹的那雙細長眼睛里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似乎充滿了無限倦意,又帶著天真的好奇,凝望的時候凜冽深邃,微笑的時候又極其清澈純潔,她像一只被遺棄在荒野的小獸,狀似凄苦無助,卻又充滿了野生的頑強?! 嬍依镒钇恋呐抢杵G書,活潑開朗,笑容明媚,對異性有吸引力,對同性有親和力。黎艷書有時候很迷糊,經(jīng)常犯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誤,但人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原諒她。
編輯推薦
這,是一個與西藏有關(guān)的故事——《我的他,我的她》。 少女歐芹在戀愛受挫后,中斷學業(yè)去遠方旅行,走了大半個中國后,一直走到西藏阿里,在漂泊的歲月里,她一直和女朋友傅善祥保持著通訊,寄明信片,發(fā)伊妹兒。而傅善祥在畢業(yè)后,進了家出版社,向作家霍頌?zāi)霞s稿,并在其間愛上了他。戀愛半年后,她發(fā)現(xiàn)霍頌?zāi)蠈扇酥g的交往寫成了小說,傅善祥在失望與憤怒的情緒下,與霍頌?zāi)戏质?。傅善祥的大學同學黎艷書在成為霍頌?zāi)锨槿撕?,向霍頌?zāi)辖視粤诉^去的秘密,霍頌?zāi)戏讲胖獣砸恢迸c傅善祥聯(lián)系的歐芹早于多年前逝世。那么,與傅善祥通信彼此慰藉的歐芹究竟是誰呢? 這里面究竟隱藏著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吳蘇媚(菊開那夜),你生而孤獨,于無人處漸行漸遠。悲觀如花過眼,滄海如淚凝成。蒼老之后,平生歷歷,只是一聲久釀的嘆息?! 【凵⑷缁ň迫鐪I,今生寂寞彼岸涼,《花溪》、《南風》主編傾情推薦?! 」陆^傷痛?! 翘K媚,曾用筆名菊開那夜。江南女子。 已出版作品有《隱忍的生活》、《空城》、《一直到厭倦》、《有一種疼,微微》、《聲聲嘆》、《七宗愛》、《現(xiàn)江無戀事》、《得不到,已失去》、《愛別離》等?! o可言說的寂寞處處生花,擬歌先斂的人生默默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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