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古小說鉤沉》手稿

前言

魯迅輯錄的古小說集《古小說鉤沉》，是典范的唐前小說史料整理著作，在中國小說史研究方面具有開山作用。在此基礎上撰寫的《中國小說史略》，則『初步壘筑了中國小說史的體系』三。魯迅（一八八一-一九三六），原名周樟壽，后改名周樹人，字豫才，浙江紹興人，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和中國小說史研究的奠基人。他所輯錄的《古小說鉤沉》，鄭振鐸曾這樣評價：『是干嘉諸大師用以輯校錄先秦古籍的方法，而用來輯錄古代小說的』，『不僅前無古人，即后有來作，也難越過他的范圍和方法的（《穴中國小說史家的魯迅》）。這并非溢美之辭，魯迅后來的穴中國小說史略所取得的影響就足以說明這一點?！豆判≌f鉤沉》輯錄周至隋散佚小說三十六種一千四百余則，引用古書凡六十余種，用以參校者又有十余種，二十余萬字，堪稱現(xiàn)代古小說史料整理研究的煌煌之作?！豆判≌f鉤沉》的撰寫，大概在一八九八年魯迅離開紹興之前便開始了資料的搜集工作，當時『披覽古說，或見羈奪，則取證類書，偶會逸文，輒亦寫出』（《穴古小說鈞沉序移》）。一九0九年，魯迅從日本留學回國，任教于浙江兩級師范學堂，開始系統(tǒng)地從事古小說的校輯工作，『翻類書，營集古逸書數(shù)種』（魯迅致許壽裳的信）。一九二一年二月，魯迅已經完成了輯錄工作，并署名周作人，在《越社叢刊》第一集發(fā)表《古小說鉤沉序》。撰寫此書的動機，固然由于魯迅自幼對古典小說有著濃厚的興趣，但他在序中似乎指出了更為深刻的原因：『是則稗官職志，將同古二米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矣。魯迅不僅改變了自穴漢書．藝文志》以來輕視小說的傾向，還把這項工作看作是對于國民性的探討。輯錄的目的再者就是匡正前人妄判篇目、改題撰人之類的混亂，魯迅曾批評《五朝小說》、《古今說?！返取菏呛[的祖師』，『誤人很不淺』（《集外集拾遣補編．破《官人說蒼〉》）。魯迅從事古小說史料的輯錄工作，與他所主張的開創(chuàng)性學術研究要進行資料長編也是分不開的。《古小說》在魯迅生前并沒有能夠得到正式出版，直到一九三八年始編入《魯迅全集》第八卷面世。其實早在一九二一年，魯迅便想出版，但因無刻版經費而未能如愿。一九二六年，魯迅在廈門大學任教時，也是出于同樣的問題而再度擱置。一九三五年，鄭振鐸編輯穴世界文庫移欲收入此書，但魯迅認為：三則放棄已久，重新整理，又須費一番新功夫；二則此種書籍，大約未必有多少人看，不如暫且放下，待將來有閑工夫時再說。（魯迅致鄭振鐸的信）但是魯迅沒有來得及整理，便在一九三六年溘然長逝了。

內容概要

　　魯迅輯錄的古小說集《古小說鉤沉》，是典范的唐前小說史料整理著作，在中國小說史研究方面具有開山作用。在此基礎上撰寫的《中國小說史略》，則“初步壘筑了中國小說史的體系”①。魯迅（1881—1936），原名周樟壽，后改周樹人，字豫才，浙江紹興人，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和中國小說史研究的奠基人。他所輯錄的《古小說鉤沉》，鄭振鐸曾這樣評價：“是乾嘉諸大師用以輯校錄先秦古籍的方法，而用來輯錄古代小說的”，“不僅前無古人，即后有來作，也難越過他的范圍和方法的?！保ā吨袊≌f史家的魯迅》）這并非溢美之辭，他后來的《中國小說史略》所取得的影響就足以說明了這一點。《古小說鉤沉》輯錄周至隋散佚小說三十六種一千四百余則，引用古書凡六十余種，用以參校者又有十余種，二十余萬字，堪稱現(xiàn)代古小說史料整理研究的煌煌之作。《古小說鉤沉》的撰寫，大概在一八九八年魯迅離開紹興之前便開始了資料的搜集工作，當時“披覽古說，或見偽奪，則取證類書，偶會逸文，輒亦寫出”（《古小說鉤沉序》）。一九○九年，魯迅從日本留學回國，任教于浙江兩級師范學堂，開始系統(tǒng)地從事古小說的校輯工作，“翻類書，薈集古逸書數(shù)種”（魯迅致許壽裳的信）。一九一二年二月，魯迅已經完成了輯錄工作，并署名周作人在《越社叢刊》第一集發(fā)表《古小說鉤沉序》。撰寫此書的動機，固然由于魯迅自幼對古典小說有著濃厚的興趣，但他在序中似乎指出了更為深刻的原因：“是則稗發(fā)職志將同古采詩之發(fā)，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矣?！濒斞覆粌H改變了自《漢書·藝文志》以來輕視小說的傾向，還把這項工作看作是對于國民性的探討。輯錄的目的再者就是匡正前人妄判篇目改題撰人之類的混亂，魯迅曾批評《五朝小說》、《古今說?！返取笆呛[的祖師”，“誤人很不淺”（《集外集拾遺補編·破唐人說薈》）。魯迅從事古小說史料的輯錄工作，與他所主張的開創(chuàng)性學術研究要進行資料長編也是分不開的?！豆判≌f鉤沉》在魯迅生前并沒有能夠得到正式出版，直到一九三八年始編入《魯迅全集》第八卷面世。其實早在一九一二年，魯迅便想出版，但因無刻版經費而未能如愿。一九二六年，魯迅在廈門大學任教之時，也是出于同樣的問題而再度擱置。一九三五年，鄭振鐸編輯《世界文庫》欲收入此書，但魯迅認為：“一則放棄已久，重新整理，又須費一番新功夫；二則此種書籍，大約未必有多少人看，不如暫且放下，待將來有閑工夫時再說?！保斞钢锣嵳耔I的信）但是魯迅沒有來得及整理，便在一九三六年溘然長逝了。《古小說鉤沉》是一部?？本珜?、學術謹嚴的著作，輯錄的材料可以分為五類：一、見于《漢書·藝文志·小說家》著錄者；二、見于《隋書·經籍志·小說家》著錄者；三、見于《新唐書·藝文志·小說家》著錄者；四、見于上述三志小說家之外著錄者；五、不見于史志著錄者。足見魯迅輯錄的工作不僅近乎巨細無遺，而且有著深厚的傳統(tǒng)目錄學功底。而?？钡墓ぷ鞔笾掳ǎ狠嬓．愇?，如《小說》“蔡邕母始懷孕”句，魯迅校以《續(xù)談助》“始懷孕”作“方妊”；校正文字，如《列異傳》“蘇娥”條，魯迅校云“具見《珠林》七十四引《冤魂志》，高安作高要，周敞作何敞，當據(jù)正”；詳加案斷，如《神怪錄》“吳詳”條，魯迅校云“案《御覽》七百十六引作志怪，其文較略”。更難能可貴的是，魯迅還利用了當時新發(fā)現(xiàn)的敦煌類書寫本資料，這是很有學術眼光的?！豆判≌f鉤沉》的輯錄，提高了魯迅小說創(chuàng)作的素養(yǎng)，有些甚至成為他創(chuàng)作的素材，如《故事新編》中的《鑄劍》即取材于《古小說鉤沉》中的《列異傳》?！豆判≌f鉤沉》也存在一些疏漏甚至失誤的地方，但瑕不掩瑜，絲毫不會影響這部著作的價值，可謂“雖叢殘多失次第，而涯略故在”（《古小說鉤沉序》）。存在的問題約略有如下數(shù)端：輯錄有誤，如誤引金王朋壽的《類林雜說》而入《裴子語林》；人物時代的排列順序有誤，如戴叔鸞是東漢時人，卻放在了晉初人物之后；資料收錄的也不全，如所輯殷蕓《小說》就不及余嘉錫輯本詳備。另外，一些錯字未及校正，缺字也沒有參校他本補上，采用的?？钡妆镜陌姹疽参幢M善，如《太平廣記》使用了清乾隆十八年的黃晟刻本，而此本則不如明嘉靖間的談愷刻本。其中有些問題，魯迅生前便已經注意到，也打算繼續(xù)整理使之更加完善，但遺憾的是終究未能實現(xiàn)這一夙愿。國家圖書館藏魯迅《古小說鉤沉》手稿，系周豐一捐贈，分為四冊裝訂，毛裝，共計79頁。第一冊開本25.7×16.3cm，半頁九行，行約二十八字。抄寫工整細致，行格間有批改。第二冊開本23.3×12.4cm，半頁八行，行約二十五字，藍格稿本。眉欄鐫有批注，版口下有“紹興府中學堂”字樣。第三冊開本25.4×16.2cm，半頁九行，行約三十二字。眉欄寫有“校了”、“校訖”字樣，說明此冊已經魯迅詳加?？薄５谒膬蚤_本28×17.1cm,半頁九行，行約二十四字，有朱墨筆批注。手稿有大量的魯迅生前校改筆跡，反映了他進行古小說輯佚的校錄過程，也表現(xiàn)了他縝密嚴謹?shù)膶W術研究品格?！豆判≌f鉤沉》的版本有一九三八年的《魯迅全集》本、一九五一年魯迅先生紀念委員會編輯的人民文學出版社本、一九七三年魯迅先生紀念委員會編纂的人民文學出版社本和一九九七年齊魯書社出版本等，這次影印出版國家圖書館所藏魯迅《古小說鉤沉》手稿本，對于充分認識這部書稿的撰寫情況，以及為學術界提供研究資料的底本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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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手稿》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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