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傳

出版時間:2010-1  出版社:山東畫報出版社  作者:止庵  頁數(shù):315  字數(shù):3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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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傳記屬于非虛構(gòu)作品,所寫須是事實,須有出處;援引他人記載,要經(jīng)過一番核實,這一底線不可移易。寫傳記有如寫歷史,不允許“合理想象”或“合理虛構(gòu)”。這本《周作人傳》自不例外。如此,雖然難以寫得熱鬧,卻不至于信口胡說。我只打算陳述事實經(jīng)過,無論涉及傳主的思想,還是生平;容有空白,卻無造作。至于自家看法,不管與他人相同或相異,均屬一己之見。

作者簡介

止庵,原名王進文,一九五九年生于北京。學者,散文家。著有《樗下讀莊》、《老子演義》、《神奇的現(xiàn)實》、《苦雨齋識小》等,校訂《周作人自編文集》(三十六種),主編《苦雨齋譯叢》(十六種)、《周氏兄弟合譯文集》(四種)。

書籍目錄

自序第一章 一八八五第二章 一九○六第三章 一九一一第四章 一九一七第五章 一九二三第六章 一九二八第七章 一九三九第八章 一九四五第九章 一九四九-一九六七結(jié)語參考書目重印本后記

編輯推薦

《周作人傳》是一部資料翔實、廣征博引、澄清疑問、原還真理的傳記作品;一部冷靜分析、深入探討、客觀論述、充分說理的研究著作。一條走近周作人這位充滿爭議卻又難以忽視的歷史人物的最佳途徑。兼具可讀懂、知識性、學術性作者最新修訂,精裝典藏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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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99條)

 
 

  •   止庵是個很有智慧的作者,看過他幾本書后,對其作品的質(zhì)量就沒再擔心什么了。至于《周作人傳》,我覺得,從文筆來論,是挺精致的,雖然略有幾處排印錯誤,但是我還沒見過有哪本書沒有錯誤的,這點沒什么好說的了。另一個,這本書的資料很全,而且作者的角度也很客觀,一切論述從材料出發(fā),是頗值得一看的。其他就不多說了,可以到網(wǎng)上搜搜相關評論。至于發(fā)來的書,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   在當今,欣睹還有止庵這樣的學人。止庵整理和編纂的周作人書系,對于過去和將來,是不會再有的了。止庵和周作人之間有一種恩情的關系。因為止庵,普通讀者得以睹周全貌,所有的讀者都應該感謝止庵。周作人大師的作品,將現(xiàn)代漢語的水平推至成熟的高度,迄今,周的作品,代表著現(xiàn)代漢語的高度(另一個人是張愛玲)。周的美學,是屬于過去中國和未來中國的,雖然它不屬于當代中國。假以時日,我們中國文學一定會出現(xiàn)這種從傳統(tǒng)中來的美。謝謝止庵先生!另,止庵先生所編《枕草子》是周譯作品一個特殊的文本,不能廣為發(fā)行(單行本),是中國文學的大損失。止庵先生若能在百忙中看到此信息,還望考慮此功德無量之事。少有讀者會花一千多塊錢,轉(zhuǎn)為《枕草子》而買一套編號買的書。雖然止庵先生有潔癖,但發(fā)行單行本,與潔癖并不沖突。
  •   文章嚴謹,內(nèi)容翔實,堪稱周作人傳的最佳作品。
  •   看過錢理群的《周作人傳》,大家手筆。止庵的《周作人傳》,沒有錢的有氣勢,文筆倒有些周作人味,可以慢慢品味的澀味吧。
  •   書正版,一個月時間斷斷續(xù)續(xù)看完,感慨萬千,對于我們這些要批判的繼承傳統(tǒng)的現(xiàn)代人來說,周作人那個年代的人們是我們繞不過去的豐碑。
  •   原來周作人是個這樣的人啊
  •   當時是為了寫論文買的,看了之后很喜歡,可以和錢理群先生的結(jié)合起來看看
  •   更佩服止庵老師了~ 而且就書的出版質(zhì)量也很不錯。
  •   止庵最好的一本書。
  •   止痷先生所著,內(nèi)容豐富,考究廣泛,值得推薦。
  •   喜歡周作為的為文筆調(diào)作者引用材料還是很詳實的確實有“理解之同情的”的效果
  •   在錢理群和止庵的《周作人傳》中我選擇了止庵先生的,就是因為看中了止庵嚴謹?shù)膽B(tài)度。書送來之后看了看,的確很不錯,只是封面被壓出了痕跡,這點有些遺憾
  •   一部冷靜分析、深入探討、客觀論述、充分說理的研究著作。
  •   讓傳主“夫子自道”,也是寫傳記一法。開頭尤其妙。
  •   喜歡周作人
  •   一直想買的一本書。未讀,有機會找時間一定認真讀一讀
  •   文學性一般,但更貼近歷史,錢理群先生有一本周作人傳,建議看看
  •   書剛收到,還沒來得及看,不過對外觀書的質(zhì)量非常滿意,暫給四個星。
  •   一介文人,身不由己,卷入紛爭。惜之、憐之
  •   rt,蠻影響心情的
  •   應該是本好書,本來是個好人。建議40歲后再看。
  •   對比其他傳記和研究資料,沒有發(fā)現(xiàn)有新的創(chuàng)見和資料,雖然作者不以前者為懷,但所謂只陳述事實卻也不易,不知有了周作人那么多的談往文章、日記和書信,這部傳記的價值就在于整合乎?
  •   正在看,需要慢慢看才行。里面很多引用,大部分非白話文,作者態(tài)度公正、客觀。看了一小部分大致上能了解一些周作人。
  •   我還沒有仔細閱讀,應該不錯的書
  •   筆調(diào)似乎跟著主人回到了那個年代,灰暗沉重??戳艘话俣囗摚€是看不下去了。覺得章節(jié)段落太長,顯得滯澀。而且大量引用文章、報刊名,國外人名佶屈聱牙,情節(jié)不引人,只是照片還有些新鮮感。主人的樣子很像日本人。
  •   精裝的裝幀不錯。怪的是2版2印,1-7000. 止庵下了極大的考據(jù)功夫,注解引述資料極難得,作者取舍自有其道(引用了許多知堂自述與愛知堂文筆人士的陳述表白),筆法仿夫子著春秋,看后可給3星。 舉例: 止庵說,魯迅祖父科場案“交給蘇州知府去查辦,知府王仁堪想含糊了事,說犯人素有神經(jīng)病,照例可以免罪??墒墙殒诠救藚s不答應,公堂上振振有詞,說他并不是神經(jīng)病,歷陳某科某人,都通了關節(jié)中了舉人,這并不算什么事,他不過是照樣的來一下罷了?!? 張建智考證魯迅祖父科場案,“蘇州知府王仁堪(可莊)即是王世襄之伯祖。我因撰《王世襄傳》,王老曾向我提供諸多王仁堪史料,如《王仁堪公行狀》,生平如下:“王仁堪公(1849-1893),字可莊,一字忍安,號公定,福建閩候縣人……光緒十七年辛卯(1891年)三月,赴鎮(zhèn)江府任……光緒十九年(1893)七月,公調(diào)蘇州知府,受代之日,士民遮道乞留。但公到蘇,即病泄瀉。十月十八日晚,赴江蘇糧儲兼分巡道約,在道署晚餐歸,已亥時,初覺體不適,肚下漲,痛特甚,夜不能睡。至次(十九)日,痛更甚,湯藥吐盡。延至次(二十)日時竟棄世。時光緒十九年癸已(1893)十月二十日子時逝世,享年四十五歲?!? 王知府行狀,于民國二十三年(1934)于《王蘇州遺書》十二卷行世。由此可見,王...仁堪由鎮(zhèn)江至蘇州,僅三月,暴病而逝,他不可能是魯迅祖父科場案之審判官。原因有二:一是王到蘇不久即病,與科場案審期時間對不上。另讀《王仁堪傳》,其一生為官清正、耿直,當年慈禧太后修頤和園,王直奏朝廷力阻(時年四十歲,見‘福州地方志編篡委員會’,1989年)。所以,若魯迅祖父一案移至蘇州,由他為主審官的話,或許不會如止庵《周作人傳》中所云:“知府王仁堪想含糊了事,說犯人素有神經(jīng)病……”說如此庇護之話。 鑒上小考,魯迅祖父周福清(介孚公)科場案庭審,應在杭州。而蘇州暫拘的,應是魯迅祖父周福清之仆人陶阿順。介孚公是杭州自首的,于時間尚后,故更不可能由王知府去親審。此案后經(jīng)杭州府知府、浙江藩臬兩司(即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會審,后定案。時間是十一月中旬(12月17日左右),周供認不諱?!?閱讀更多 ›
  •   止庵先生的書,大愛!字字珠璣。這不是一部可以看見周作人站立在窗前說了什么的描摹性的想象,而是一部是具體史料剪裁出的周作人的歷史圖像,孰優(yōu)孰劣,讀者自知!
  •   很喜歡,真的很不錯。
  •   傳記就應如此嚴謹?shù)膶憽S谐鎏?、有依?jù)、有想法。
  •   書到手的時候,兩個書角已經(jīng)有明顯被壓過的痕跡,不知道在倉庫里被虐的還是郵遞員,可惜可惜。
  •   名家名作,已經(jīng)買了止庵編的自編輯1、2
  •   有自己的特點,比較扎實
  •   中國的傳記總是戲說+抒情,相比之下,《周作人傳》所用材料都有出處,作者的態(tài)度冷靜,是傳記寫法的正路。
  •   尚未讀完。不過可肯定是一本用心用功的優(yōu)秀傳記。作者腹笥既廣,搜羅亦勤,也懷理解之同情。印刷裝禎亦好。
  •   本書極見作者的考據(jù)和資料取舍功力,盡量客觀的對傳主思想歷程進行了爬梳,堪稱十分難得的嚴肅的傳記。
  •   說實話不太喜歡止庵。讀這樣一本書,就仿佛與一個人對坐。嚴謹,卻有些冷膜。書,的確是好書。一句廢話都沒有。
  •   一個漢奸,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   因為意識形態(tài),這位魯迅先生的兄弟周作人很是被壓了幾十年。時代總是向前走,歷史總要歸于真實。
  •   止庵的名作
  •     《周作人傳》(止庵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9年第一版)
      關于周作人的傳記,坊間已有不少。如我讀過的就有錢理群的《周作人傳》、孫郁的《周作人和他的苦雨齋》、雷啟立的《苦境故事:周作人傳》、舒蕪的《周作人的是非功過》等等。周氏兄弟是中國現(xiàn)代文壇的“絕代雙驕”,而在隨筆寫作上,周作人更是獨一無二。止庵此書,放在眾多的周作人傳記里并不掩其特色,恰如作者所云:“本書的側(cè)重點與一般生平傳記亦有不同?!薄吨茏魅藗鳌肺淖智逋上玻畹弥霉P法,讓人耐讀。止庵關注的是“周作人的思想的發(fā)展脈絡和表述過程”,而且其作多引用知堂作品原語及日記,而少寫作者主觀之發(fā)揮,此所謂“所寫須是事實,須有出處?!毕胍C奇者,未免會大失所望。然而,我個人卻非常喜歡這本傳記,更欣賞止庵的寫作態(tài)度:“我只打算陳述事實經(jīng)過,無論涉及傳主的思想,還是生平;容有空白,卻無造作。”很多讀者把周作人定位為一位閑適的小品文作家,止庵為周作人作傳,首先即還原了周作人的思想者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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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作人的投偽,被視為大德的墮落,人品已無從談起。更有刺客曾經(jīng)潛入八道灣,企圖置之于死地。究竟何人所為,無從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行刺者必定以民族大義為宗旨,欲除奸耳。
      
      大節(jié)的虧損,以及意識形態(tài)的作用,便可看到完全相反的評價:一個成了無產(chǎn)階級的代言人,一個則是萬惡不赫的大漢奸。不免令人心中生疑,這是周氏昆仲的真實面目否?
      
      兄弟二人都從紹興起步,都在三味書屋就讀,都到日本留學,都看外國小說,都讀佛經(jīng),從經(jīng)歷和知識結(jié)構(gòu),何等相似。除去性格的差異之外,我覺得,其實彼此的分野沒有那么大。
      
      既為思想家,又為文學家,他們便不只是屬于紹興周家,他們成了公共知識分子,他們屬于全中國,后人的評價與操縱,他們無從把握。
      
      周作人之投偽,大約有其深刻的背景。
      
      從感情和經(jīng)歷上,他是典型的親日派,日本通過變革的方式,實現(xiàn)國富民強,在日本留學的親歷,讓他看到這個國家生機勃勃的活力,而眼下中國的虛弱,則讓他對抗戰(zhàn)充滿悲觀。在他的主張中,“和”大約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還有家庭元素,他有一個強悍的日本妻子,有一大家子人口,倘若搬遷,費時費力,假若妻子主張不搬,又覺得日本人來后自家安全可保之情況下,選擇不搬家亦在情理當中。
      
      而選擇與日本人合作,也是在這兩個前提下的結(jié)果。
      
      周作人持消極人生觀,民族大節(jié)問題上,怕亦是他考慮長久的問題之一。但終于接受邀請,擔任偽職,必定歷經(jīng)長久的心靈煎熬。他之后來為自己開脫,有保護校產(chǎn)和學生之心。但也終于洗不清那漢奸的烙印。
      
      假若是太平世界,他大約躲在書齋里,每日喝茶讀書,過避世的生活,拿點稿費足夠養(yǎng)家了。
      
      
      
      
      
      
  •      偶然的機會讀到止庵,在其文章中曉得此書,于是屁顛顛地買來,不得不贊揚一句,止庵書的封面可謂簡潔大方,而不落俗套,甚是喜歡,置于內(nèi)容方面,書友評論較多,對止庵的態(tài)度和寫法,兩個字:嘆服!
       梳理事實的同時頗多注解,細節(jié)之處可見止庵治學之嚴謹,順著這條線又陸續(xù)買了止庵先生編纂的周作人文集系列,可謂不可多得的好書!
      
  •     其實,本文是閱讀止庵先生很多作品之后的讀后感。也是舊作,無意中撞見一笑而過即可。
      
      
      想把止庵的書“一網(wǎng)打盡”,從頭到尾細讀一遍,是偶然翻過他的《遠書》之后?!哆h書》里面都是信?!八^信,原是不擬發(fā)表的私書,文章也只是寥寥數(shù)句,或通情愫,或敘事實,而片言只語中反有足以窺見性情之處,此其特色也?!保ā吨茏魅藭?序信》)這句話用于《遠書》,亦不為過。止庵自言不擅與人打交道。對于素所敬重的谷林翁,他也是“多所拘束,不敢造次”,所以在谷林先生的印象里,“止庵既迂腐又坦誠,面對輒覺有一股赤子靦腆,交談則不待多言,一字便深會洞徹”(《書簡三疊?致?lián)P之水》)。
      迂闊拘禮是一面,赤誠真率是另一面。且看止庵的自我解剖:“我自己其實多有‘法家氣’,批評不免苛刻”(致顧農(nóng));“我自忖骨子里近法,希望是儒,平日行事則似道”(致謝其章)。——與《樗下隨筆?三思而后》中“反思自己,覺得若論本性恐怕還是莊子一路,要說志向則越來越想追隨《論語》里的孔子,但是說實在的,老子韓非那一套我多少也會一點兒”似稍有差別。這個人對自己所做的事也有清醒的認識:“近來精力都花在撰寫近著《說道》(暫定名)上……以后有精力,還想為《論語》寫一部新箋,當然要有機緣;此外還想寫張愛玲論和周作人論,這差不多就是我一生想干的事了”(一九九七年致谷林);“我前后出過五六本書,自己覺得唯一有點價值的是《樗下讀莊》”(二〇〇〇年致張際會);“迄今所寫諸書,大概還以《神奇的現(xiàn)實》為最好”(二〇〇六年致江慎)。他的月旦評同樣值得玩味:“此公好像‘研究’過胡適,卻未得其半點思想神髓,亦可嘆也”(致謝其章);“若依我的看法,五十年來中國文壇,‘才盡’者固有之(譬如今日之張中行、季羨林兩氏),更多的怕是壓根兒沒有過才,而自以為有才”(致黃福群)。讓我刮目相看的還有他的自知自明和“不通人情”:有朋友“寫了夸獎的文章”,他“卻要來更正”(致黃福群)。有人請他到大學任教,他卻格外認真:“我自忖若是開些選修課程,或許真能貢獻一己之見,俾有助于青年學子別開眼界。若是講授基礎課程,則既感力不從心,又復多所約束?!保ㄖ吕钌┻@些年自由主義人士多如過江之鯽,可是我估量了一下,覺得還是這位從不標榜“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普通讀者更自由主義一些。
      
  •      止庵這部傳記的特點是資料比較翔實,用事實說話,當然我也是就感覺而言——全書大約八九成都是帶引號的傳主的日記、文章或者他人的話。這樣的傳記讀起來可能會枯燥,但在展現(xiàn)一個真實的周作人方面應該是比較可靠的。其實以周作人的文章、經(jīng)歷、與魯迅的關系等等,本身就極具看點,他的傳記又能有多枯燥呢?總的來說,這傳寫得不錯。
      
       在周作人所具備的諸多看點中,作者顯然最關注他思想的變遷,可以說,此傳乃是周作人的思想史。不過周的思想前后雖有矛盾之處,但總的看一致更多。歸結(jié)起來,周作人的思想大概是這么幾點:人道主義,個人主義的人間本位主義,教育無用論,倫理自然化,道義事功化,偉大的捕風。前三者是消極的一面或曰道家的一面,主張一切從個人出發(fā),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對人類的貢獻,文學是言個人之志,誰也不為;后三者是積極的一面或曰儒家的一面,主張即便是無用的風也還是要去捕的,文章也還是要于社會有益的,要探究人情物理,要做實事不務虛名。應該說,周作人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他身上的自由主義色彩和同時代的許多人相比更濃,他跟左右都不是一派,而是在耕耘自己的園地,開自己的小店。他對傳統(tǒng)的反對很激烈,思想革命的口號就是他提出的,但他不是全盤否定,而是要將中國傳統(tǒng)中過度的重倫理、重道義糾正過來。他極力稱許的人情物理,不知是否對李澤厚提出“情本體”有所啟發(fā)?這二人對待中國傳統(tǒng)的態(tài)度是頗近的。個人感覺周作人的思想在今天仍有其價值,周稱得上是一位思想家。
      
       文學方面,周作人的貢獻一在小品文,二在翻譯。閑適一路的小品文不是他的獨創(chuàng),他自己也從清代公安派一路追溯上去的,指出這是中國散文歷來一脈。在救亡的語境下,提倡閑適自然是要遭非議的,但從文學的長河看,這一路的散文別具重要意義,周氏的文章注定是要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周氏自己對于翻譯十分看重,特別是關于希臘神話和日本文學的翻譯,直到晚年仍在工作。這一方面是他的興趣所在,另一方面也是出于養(yǎng)家糊口的無奈,讓人唏噓。
      
       在抗戰(zhàn)期間擔任偽職在一般人看來是周作人人生的污點,周氏成了漢奸,對此該怎樣看?周作人之所以會出任偽職,有多個復雜的因素:一是周與日本的關系,在日本留學,娶日本妻子,熱愛并翻譯日本文學等,周說他所受“理”一方面的影響主要來自西方,所受“情”一方面影響主要來自日本,周氏比一般人對日本的了解更深,對日本的感情也更深,他是能看清日本的弱點和侵略的罪惡的,但他絕非一般中國人那樣簡單的仇日。二是他認定中國絕無勝算,這仗注定是要輸?shù)?,因此反抗是無用的,何況日本人還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差點要了他的命,說到底他就是個軟弱的知識分子,經(jīng)不起別人威逼的。三是他講“道義的事功化”,自己對于漢奸的虛名無可奈何,唯有在偽職上做些愛國的實事,例如保存北大校產(chǎn)、消極抵抗奴化教育等等。四是周氏為家庭責任所拖累,這使得他既沒能在抗戰(zhàn)爆發(fā)時如別人般南下,還要在日本人占據(jù)的北平養(yǎng)家糊口??偠灾鳛橐唤闀?,周作人出任偽職是形勢所迫。而他之所以沒像中國歷史上歷來有節(jié)氣的文人一樣抵抗到底或者自刎謝國,也許是因為他真的不在乎那樣的虛名,而要實實在在的做些事情,也許只是因為他軟弱怕死——如果真的如此,那么“道義的事功化”就成了他投敵的一個借口或者托詞罷了。真相到底如何,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周不是純粹的漢奸,他還是愛國的。
      
       抄知堂先生幾句話,以結(jié)此文:
      
       “蓋據(jù)我多年雜覽的經(jīng)驗,從書里看出來的結(jié)論只是這兩句話,好思想寫在書本上,一點兒都未實現(xiàn)過,壞事情在人時間全已做了,書本上記著一小部分?!薄稛粝伦x書論》
      
       “……我有一種意見想起來與時代很有點不相容,這便是我的二不主義,即是一不想做嘍啰,二不想做頭目?!膲虾苁瞧婀郑袝r不肯讓你不怎么樣,譬如不許可不做嘍啰,這還是可以了解的,但是還有時候并不許可不做頭目?!薄段膲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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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幾年前丁景唐先生寫過一篇長文《搜集魯迅著作版本的樂趣——兼談建立魯迅著作版本目錄學的一點設想》,在海了去的談論魯迅的文章中很是扎眼。周作人的舊版書也一樣有很多人專心搜求,但沒有誰敢起同樣的名目。宋朝人鄭樵把買書分為“八求”:一即類以求,二旁類以求,三因地以求,四因家以求,五,求之公,六求之私,七因人以求,八因代以求。沒得說,專門搜購某個作家的著作,——像周氏兄弟,該算作“因人以求”了。
      五十年代是搜羅周作人舊書的最好時光。1956年曹聚仁寫道:“筆者最近在北京東安市場搜到了一批知堂老人晚年的散文集,有《藥味集》,《秉燭談》,《秉燭后談》,及《書房一角》,那幾年的周氏散文小品,大致也搜得差不多了。”(《周作人悼范愛農(nóng)》載香港《熱風》雜志)
      除了著名的舊書圣地東安市場,街頭巷尾的地攤也是好去處,阿英的《文代會日記》即記錄了他1949年4月至9月間,在北京和天津的舊書攤淘得的周作人舊書二十余種,有時一次就能買到好幾種。日記里還記著書價,今昔對比,很有意思。當時水果的價格——“梨一斤360元(舊幣)”“平果一斤400元”,而阿英所購周書——“《苦竹雜記》150元”,“《陀螺》《瓜豆集》300元”,“《夜讀抄》《談龍集》《苦茶隨筆》450元”,“《永日集》150元”,“《藥堂語錄》70元”,“《風雨談》《藝術與生活》200元”,“《狂言十番》100元”,沒有太貴的,也沒有太便宜的。
      巴金六十年代托舊書店找來一捆周作人舊書,因為忙一直沒來得及細看。1982年秋黃裳去巴金家,閑聊中巴金從樓上拿了“一本《藥味集》,還有兩本《談虎集》”下來。這本《藥味集》竟是黃裳早年搬家時走失的那本,更奇異的是,周作人在老虎橋獄中給黃裳的“題詩”原跡仍舊安然夾在書里。此事也許要算“搜求周作人舊版書的樂趣”的無數(shù)故事中,最具傳奇色彩的一個。
      記錄搜購周書過稱最詳盡的要算常任俠先生了,他在《戰(zhàn)云紀事》(1937——1945年日記選)里約有幾十處購周書的日記。1937年4月8日記“上午至田漢家,??????歸校過花牌樓買《瓜豆集》一冊,又航空獎劵一條?!?938年7月26日記“上午天陰,雨。長沙張志強君獲一玉尺,函請沫若考證,沫若囑為代考,大概為偽制。晚間,過江,至市黨部。歌干班又無課。買《澤瀉集》一冊,《地下》一冊?!?br />   谷林先生亦有收集周作人書的雅好,時間也是在五十年代,后來他寫的《曾在我家》,專門詳詳細細記述尋訪周書的歷程,是這類訪書記中最好的一篇。谷林的搜書法另有異于常人的地方,他說:“我搜羅周氏著譯單行本之外,凡遇零種舊雜志載有其文字的,以及他人著譯之有其序跋的,也一并收購,往往發(fā)現(xiàn)集外文字,嘗思抄出別存,卒卒少暇,未盡如意?!蔽仪跋虻萌瘴陌妗恶橊勏樽印罚?943年版),是書乃周作人作序(中文)。雖是無心之得,卻暗合谷林翁之意,這書就算買值了。
       除了上面說的那種尋覓的樂趣,還有的周作人舊版書熱衷者,逕直向周本人索求。周作人留下來的書信和日記中有許多記載,記的是讀者來函索書,他有存的就給人家寄去,沒有了的就托舊書店代為尋找,總是給讀者一個交待。這樣的事周作人似乎比魯迅做得多,蓋弟弟比哥哥多活了二十多年也。
      1997年第1期《書城》有馬里千文《周作人未刊書信四封》,馬千里在五十年代末搜集周書“大概不出兩年,就收得二十種左右?!瘪R先生很細心,覺得尚不夠周作人自定散文集“二十二冊”之數(shù),便給周作人寫信求教。周作人1959年回信說“里千先生:來信敬悉。承問文集二十二種,均系已出版者,故《桑下談》不在內(nèi),內(nèi)有《知堂文集》列在第九種。《秉燭談》敝處尚存一冊,先生擬借看,日下當寄上,近因患感冒不能出門也。此致。敬禮 二月九日 周啟明”據(jù)此,我們知道除了送書,周作人還借書給不認識的讀者。
       我自己順理成章也是周作人舊版書的癡愛者,惟生不逢時,二十年下來,僅積得不足二十種,大部份還是使了強的——自拍賣會購得(稍可自慰的是,競買出價雖昂,畢竟全部是吳曉鈴先生舊藏),只有兩三種可算“偶遇之得”,這其中即有《藥味集》。
      
      
      
      
      
      
  •     怪的是2版2印,標明1-7000.。
      
      止庵下了極大的考據(jù)功夫,注解引述資料極難得,作者取舍自有其道,筆法仿夫子著春秋,看后可給3星。
      
      
      舉例:
      
      止庵說,魯迅祖父科場案“交給蘇州知府去查辦,知府王仁堪想含糊了事,說犯人素有神經(jīng)病,照例可以免罪??墒墙殒诠救藚s不答應,公堂上振振有詞,說他并不是神經(jīng)病,歷陳某科某人,都通了關節(jié)中了舉人,這并不算什么事,他不過是照樣的來一下罷了?!?br />   
       張建智考證魯迅祖父科場案,“蘇州知府王仁堪(可莊)即是王世襄之伯祖。我因撰《王世襄傳》,王老曾向我提供諸多王仁堪史料,如《王仁堪公行狀》,生平如下:“王仁堪公(1849-1893),字可莊,一字忍安,號公定,福建閩候縣人……光緒十七年辛卯(1891年)三月,赴鎮(zhèn)江府任……光緒十九年(1893)七月,公調(diào)蘇州知府,受代之日,士民遮道乞留。但公到蘇,即病泄瀉。十月十八日晚,赴江蘇糧儲兼分巡道約,在道署晚餐歸,已亥時,初覺體不適,肚下漲,痛特甚,夜不能睡。至次(十九)日,痛更甚,湯藥吐盡。延至次(二十)日時竟棄世。時光緒十九年癸已(1893)十月二十日子時逝世,享年四十五歲。”
      
       王知府行狀,于民國二十三年(1934)于《王蘇州遺書》十二卷行世。由此可見,王仁堪由鎮(zhèn)江至蘇州,僅三月,暴病而逝,他不可能是魯迅祖父科場案之審判官。原因有二:一是王到蘇不久即病,與科場案審期時間對不上。另讀《王仁堪傳》,其一生為官清正、耿直,當年慈禧太后修頤和園,王直奏朝廷力阻(時年四十歲,見‘福州地方志編篡委員會’,1989年)。所以,若魯迅祖父一案移至蘇州,由他為主審官的話,或許不會如止庵《周作人傳》中所云:“知府王仁堪想含糊了事,說犯人素有神經(jīng)病……”說如此庇護之話。
      
       鑒上小考,魯迅祖父周福清(介孚公)科場案庭審,應在杭州。而蘇州暫拘的,應是魯迅祖父周福清之仆人陶阿順。介孚公是杭州自首的,于時間尚后,故更不可能由王知府去親審。此案后經(jīng)杭州府知府、浙江藩臬兩司(即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會審,后定案。時間是十一月中旬(12月17日左右),周供認不諱。”
  •     止庵讀知堂,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讀,也不是研究者的賞玩,而是那種只能體會無法言說的深入骨髓的讀,這一點毋需看他如何理解自己和知堂這種隔代知識分子之間的關系,只要看他寫的書話,讀他的語言和想象他寫作時的神氣就能知道。在當代,不恭一點說,仿知堂寫作語言特點仿的最像的,恐怕非止庵莫屬。我相信很多讀者現(xiàn)在讀止庵的書,很多時候也是認同他這種語言上的模仿和繼承。這并無不妥,在任何時候,能消化得下知堂的敘事和說理風格絕非易事?,F(xiàn)在止庵來作這樣一部《周作人傳》,不從作者下的關于傳主的苦功說,也不從他掌握和陸續(xù)整理出版的相關材料有多少來說,單單從他在寫作語言以及氣質(zhì)的養(yǎng)成同傳主的傳承上來說,也是很有意思的。
        
      讀這本《周作人傳》大半的時候,我開始發(fā)現(xiàn),盡管止庵事先稱這部傳記作品是要把那些“未完成”訴諸筆墨留以紀念,“說到底還是‘讀后感’”,但其實是在集多年的研究力量和材料寫一部知堂老人的思想評傳。我們知道傳記作品從些微的形式上來說也有高下之分,那些以時間和歷史時間做經(jīng)緯,中規(guī)中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傳記,充其量不過是年譜的擴充,而在缺乏確實歷史材料基礎上寫出來的作品又像極了傳記小說或者歷史小說,真正成了為人揶揄的“傳記文學”;真正有勇氣而又有擔當?shù)?,莫過于一部思想評傳,因為思想評傳著眼的是傳主的生平價值,關照的其實是傳主一生的精神生活,他既容易陷入傳記作者本人的主觀推理的泥沼,又容易在相同的材料中得出引起爭議的結(jié)論。說到底,評傳勒令傳記作者必須把自己的結(jié)論和審美攤開來給讀者看,而不再可能隱藏在硬邦邦的史料背后,這就是思想評傳的超越和艱巨。
        
      同樣使人不時地想到“超越與艱巨”的,當然還是知堂先生本人。無論他的因為耳聞目睹當年日本新村之后產(chǎn)生的社會空想主義認同,還是他的以“貞節(jié)”大限為核心的婦女觀,還是他的以兒童審美和身份確認為核心的兒童觀,更有他的以“人道主義、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一脈相承的“人的文學”觀,以及走向傳統(tǒng)中國知識分子老路的“閉戶讀書”、獨享“藝術和生活自身”的晚年精神追求。走過的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一路上無時不在超越著當時之世,也獨自飽嘗了多方打擊的艱巨。多少年過去了,這個人的背影還浸淫在“叛逆”的陰霾之中,我們今天如何讀知堂?特別是,當所能見到的關于知堂這個人的材料都已經(jīng)浮出水面之后,我們今天如何讀知堂?這恐怕是對知堂文字和思想有所涉及的人經(jīng)常在思考的問題吧。
        
      而且,了解知堂老人生平的人,面對這樣一個歷史人物,面對這樣一個人物的傳記,難免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好奇。因為縱觀知堂老人的一生,有兩個地方不容忽略,即二周兄弟失和事件與知堂在北平淪陷之時的“留平不出”。在魯迅研究史料浩如煙海和周作人研究方興未艾的今天,再寫一部知堂傳記而且是以“評”為主的傳記,如何處理這兩段史實,這是最直接反映作傳人寫作思路的。我們看到,止庵在這里采取了極為審慎的態(tài)度,甚至有些苛刻,在正常引述材料的同時,并未像其他知堂傳記那樣做絲毫的進一步的發(fā)揮,沒有任何根據(jù)史料間的蛛絲馬跡進行推理的文字。以二周兄弟失和這一段的敘事舉例來說,并沒有出現(xiàn)用感情色彩表現(xiàn)作者本人道德判斷的語句出現(xiàn),甚至,在這一段落的附注和引注中也未加入他人業(yè)已發(fā)表的對“失和真相”進一步挖掘的內(nèi)容和結(jié)論,而這種情況在一般學術性評傳中是司空見慣的。止庵似乎將對知堂的摯愛深藏于胸,然后決絕地執(zhí)行材料的組織,而且并不用心要讓這些用到的“材料來說話”,不要被人視為這是知堂擁躉的杰作。但是,他越發(fā)克制自己發(fā)表觀點或者“使這材料來說話”,越發(fā)使人感到一種在紙面上極難尋覓的對傳主的感情。發(fā)現(xiàn)這一點,不是因為了解作者本人,乃是出于同樣對知堂的持久關注,而這樣的知堂迷之間心靈應該是相通的吧。
        
      這部傳記在寫知堂的1939年及后來事偽“留平不出”有它的特點,并未像其他知堂傳記一樣,要著力在周作人在這一特殊歷史時期的思想變化和遭遇事件對其最后決定的影響,在主要事件交代一過,作者立即將主要筆墨投諸于傳主在這一時期發(fā)表作品的思想解讀之上,解讀所涉及到的文章時,也并不出于為解釋“事偽”而取舍。從這里可以看出,作者作傳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對知堂編年的文章的解讀上——雖然也有個別的對歷史事件波及傳主的結(jié)論性的語句,也并不替?zhèn)髦髦M言其言行最后所決定的性質(zhì),但是卻使人感覺并不要從歷史事件來寫這個人,而是著重對其留下的著作進行深入的思想探尋和價值挖掘。對于見過多種知堂傳記的讀者來說,不得不說這種寫傳的理路是高明的。很多傳記作家寫作時,往往對于傳主思想價值的探尋尚未成型之時,受到歷史事件材料的干擾,就迫不及待地以歷史事件替代了思想歷程,做出了草率的結(jié)論。這是無法駕馭材料的表現(xiàn)。對于為什么要作傳,止庵是想清楚了的,而且堅決一以貫之。
        
      我深信,每一個喜愛知堂文字和文藝審美的讀者,在他們內(nèi)心深處,都隱隱地有著這樣一念頭,這年頭隱藏之深,恐怕竟然連他們自己也沒有發(fā)覺,那就是希望能用“寬容”的價值理念來替當年被人定性為民族叛徒的人翻案,至少是在思想價值上的。我本人即曾經(jīng)有著強烈的類似于此的念頭?!皩捜荨痹?jīng)是知堂老人在世之時長期提倡的一種社會承受,知堂的時代里人們多不能理解他、諒解他,今天人們談什么都要扯到“現(xiàn)代性”上來,現(xiàn)代人能否抉擇知堂的時代和自己的時代更好地來理解知堂呢,這真是對“現(xiàn)代中國”最殘酷的評判標準和考量。
        
      這部知堂傳記的尾聲,妄圖用時間之沉重來結(jié)束一個終身思考者的最終命運:
        
      “周作人死后三年,《知堂回想錄》由香港三育圖書文具公司出版。死后十七年,第一本署‘周作人著’的散文選本在國內(nèi)公開發(fā)行。生前未能付梓的《如夢記》、《老虎橋雜詩》、《希臘神話》、《浮世理發(fā)館》、《枕草子》、《木片集》、《路吉阿諾斯對話集》、《平家物語》等,陸續(xù)面世。他的全部著作和大部分譯作,均已重新出版。”(本書302頁)
        
      好像是一種結(jié)果,也好像是一種結(jié)局,似乎是時代先前所辜負的吧,在這樣的記述里,知堂晚年寫文追慕的那種淡薄寧靜一仍如前,稀見譯作和最后作品、散佚作品的整理出版和再版,有告慰傳主的意思在里面,也有后人對其的追念在里面。止庵確曾長期致力于知堂作品的挖掘、譯介和出版事業(yè),他這樣來說是恰當?shù)?。就因為知堂是時代的先覺者,這個人曾經(jīng)獨自品嘗過人世間不該遭遇的太多東西,就為了這個原因,我覺得自己仿佛就像是能理解他似的。
        
      2009-7-16
      
  •     魯迅對中國古文化的批判,似乎對我這個迷戀古文學的人來說,是見不得的?! 〉?,我仍舊很認真的讀完這本書?! ∠矚g,很簡單,緣于魯迅這個人,他的脊梁骨,是那個灰暗時代里,中華民族的柱梁!
  •     在上班來回的地鐵上,看完了《周作人傳》,后面看的有些潦草,真佩服止庵,全書下來,幾乎不著一絲評論,全用事實講話,這樣的傳記,看上去雖然有點資料羅列的嫌疑,但算是客觀公正,我比較喜歡;或者,我也喜歡另一種褒貶非常鮮明的傳記,尤其是以貶斥為目的的傳,如果是以偶像的角度去寫傳記,45度華麗仰角,肯定寫不好的。貶斥,也許會有種敵對的平等,難免失之偏頗,但總比拍馬屁傳記更加接近真實。迄今,看過堪稱公正客觀的傳記,這算是一本,還有一本是傅國涌寫的《金庸傳》,大學時期讀馮爾康寫的《雍正傳》結(jié)合著《雍正皇帝》的小說看,很好玩。但都帶有褒貶。大致上沒有走樣。
      
      周作人的一生,可謂波瀾不驚,總體感覺,他是個內(nèi)向的人,無非想好好生活,安靜生活,做些學問,譯些小說,寫點文字。在那個風起云涌的年代里,他也沒有過度的熱情,始終是個不瘟不火的人,沒有強烈的愛,亦無強烈的恨,甚至有時候有些迂腐,就是這樣一個幾乎算是無所求的人,也歷盡了艱辛。最后,被批斗的毫無尊嚴,凄涼的死在冰冷的床板上。
      
      他的選擇,仿佛都是別人幫忙做出的,王小波在 《思維的樂趣》里,一派天真的回憶小時候和哥哥一起偷爸爸的書看,他說:十三歲的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精神家園,人有兄長是好的。決裂之前,周作人幾乎一直沿著哥哥魯迅的足跡走自己的人生的。讀洋書,赴日留學,歸國寫作。。。。。魯迅是個合格的兄長,離鄉(xiāng)之后就不斷的給弟弟寄信寄書,信件介紹了外面的世界,書籍則是那個年代最寶貴的財富。周氏兄弟并沒有我們想象中牛逼,他們倆的科舉考試,連考三次,都考的很差。
      
      兄弟反目的事,也是一筆就帶過去了,大概真的是需要為尊者諱,為逝者諱吧,這件事對周作人的一生影響很大,至于所謂『漢奸』一說,大概是這么一回事:當時周作人在北大任教,而日軍侵華,大家紛紛避難離開北平,眾所周知,他們到云南辦了西南聯(lián)大,而周作人因為挈婦將雛,不愿逃難,加上他精通日語,也有不少日本友人,想著留在北平也不會有什么大礙,于是就留下,于是就被作為『留校教授』,為了保護校產(chǎn),他不得不出任所謂日偽職務。1945年,開始公審漢奸,他被定為死罪,至少也是無期,所謂患難見真情,那時還真有些不明真相的青年,欲置他于死地呢,這些也都是如今響當當?shù)娜宋锬亍Wx到此處,深覺悲哀,你愛你的國,為何非要把這么一個與世無爭的可憐人置于死地呢?中國人啊,中國人。
      
      后來,多得朋友襄助,加上民國時還是講法律的,他也遇到一個好律師,改判10年,1949年,國民黨政府敗北,周作人因此也就出獄,蹲了三年沒來由的大牢,而此后,他的半生都背負著漢奸的名號,及至文×革,雖然已經(jīng)垂垂老矣,還是不能善終,被折磨致死,這樣看來,真不如像魯迅那樣,早點撒手人間來得痛快。
      
      周作人的文章我看過的很少,如今已經(jīng)全無記憶了--這不能全怪我,林語堂,周作人,梁實秋這些屬于被封殺的范疇。以后留意,或可以看上幾篇了。
      
      周作人比魯迅稍高,長的很像魯迅,不同的是,他總是戴一副金絲眼鏡,精光的頭皮面皮,留一撮日式的小胡子,目光也總是冷冷的。他精通日文懂得俄文希臘文西班牙文,一生寫作翻譯了千萬字的作品。
      
  •     止庵先生這本在自序里強調(diào)“傳記屬于非虛構(gòu)作品,所寫須是事實,須有出處;援引他人記載,要經(jīng)過一番核實......不允許‘合理想象’或‘合理虛構(gòu)’······這都還不足以保證作者能對自己的預設立場保持審慎。
      
      值得稱道的是,先生對自己的立場始終力求謹慎,理性,客觀。
        
        看此書的同時,對照以前看過的《周作人生平疑案》,《回望周作人》專輯,感喟:對于爭議的歷史人物,止庵先生做到這點不容易。
        
        個人還欣賞的是,止庵先生提出的思想作為一種存在,與行為這種存在之間的可能關系。雖說也就是結(jié)語里的幾句話,足以令人深思。
      
  •     止庵文字學知堂,有幾分神似,所以先生來給周作人做傳,該是上佳人選。此書,裝幀素雅,文字亦平淡,仿佛知堂寫的自傳,呵呵?! ∮性u論說此傳無一字無來歷,不過倘若“來歷”過分局限于知堂先生自己所寫,難免沒有片面的嫌疑。而對于附逆一案,止庵其實走的谷林老人的路子——所謂發(fā)菩薩心而已,只是沒有明言罷了。我的疑問是:對于行為,或者人生,經(jīng)過排列的文字到底能代表多少?  書倒不錯,文字,無論作者文字還是大量引用的知堂文字,都是好文字,算作沖淡平和派的教科書也不為過。
  •     胡蘭成的《今生今世》借了幾個月了,總也借不到??磥?,好書,總是難借。我本不看胡蘭成的作品,一方面因為張愛齡,另一方面那兩個字不提也罷,提了難免讓人神傷。有次在書店,拾起一書《禪是一枝花》,心想,怎么會有這般好的書名呢,是誰寫的呢?一看作者,便將書放下了?,F(xiàn)在回想,那一刻的自己,真是殘酷。
      
      葛兄曾來信:散文這種體裁被胡蘭成和郁達夫兩人做到了極致。照片上的胡蘭成一看便知是一位地道的舊文化遺民,臉上露出的寬容抵得上一部四書五經(jīng)。說是薄情寡義,其實一無所有,身家如飄萍,柔情逐浮云。沒有一部書象他的《今生今世》平淡如許,他心里頭的盛世,只需有“清冷冷的喜氣”。
      
      葛兄的話從來都是不多的,偏偏這不多的每一句話,都對我深有教益,多年以后,也就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種無可名狀的淺薄,它淡然地存在,固執(zhí)地存在。假使我心中的那棵樹不能枝繁葉盛,那我該怎樣更好地去聆聽那一陣風呢?
      
      我很少看傳記,也很少關注四圍的世界,那日在圖書館找見止庵的《周作人傳》,卻很是欣喜。封面素潔,周作人說的那一段話,尤如他的一生,美卻飄零。原本以為周作人總該是樹人的哥哥,不想他追隨樹人多年,其一生的教益,最初多來自樹人。后來的事,就不用說了,都是傷心事。
      
      晚年,周作人說:“我也痛惜這種斷絕,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人總只有人的力量。”他們曾經(jīng)是最好的弟兄,分道的痛苦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更何況兩人都是富有革命性戰(zhàn)斗性而在內(nèi)心又必定是百般柔腸的人。那是怎樣的一段歲月呢,周在年輕的時候很有些“破腳骨”的風味,他花去很多時間在街頭上玩耍,他說他雖不是道地的“街之子”,但與街總是有緣。街上的事情知道得多了,人就容易惹事。敢惹事的讀書人,是不多見的,更是可愛的,我喜歡有“流氓氣”的讀書人,更何況這個讀書人對當時的婦女群體傾注了厚重的情感。在后來,他來到樹人身邊,樹人叫他譯書,他則只是沉默的消極對待,惹得樹人有天直接向他揮起了老拳。
      
      《周作人傳》寫得樸實、淡然,書內(nèi)作者不發(fā)表任何評論性的意見,作者也沒有習慣性使然,將一個人的一生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止閹很專注于周作人的作品,他所有文字的基調(diào)都建立在周作人自己的語言基礎上。
      
      周作人的語言,則總讓我生出沒有好好學國文的羞愧,以致于對文字只留有粗略的印象,要說能理解,要說有個縝密的思維,要說文字能在我的筆下起舞,那目前萬萬是不能夠的。然,美好的事物當前,好好虛心、好好用心,也是種大收獲的罷。
      
      我也是懶散的人,如有樹人這般的哥哥,匡正我指點我揮老拳我該有多好呵。
      
      當年,葛兄也想一掌扇我,可惜太遠,相隔著千山萬水。之后,我的臉雖不疼,心倒也是疼的。
      
      一師難求,一友難求,如今,這些我卻都擁有著啊,那么,幸福兩字,是否足夠形容?
      
      周作人回憶教他書的先生,第三位先生是這樣的:以前應考,出榜時見自己的前一號坐號的人錄取了,(他自己自然是沒有取,)就大怒,回家把院子里的一株小桂樹都拔了起來。
      
      他說中國在文學與生活上都缺少滑稽分子,不是健康的征侯,或者這是偽道學種下的病根。
      
      說起滑稽分子,突然想起王朔,這個充滿了京味的男子,他書中諷刺性的情節(jié)常給人以歡樂以刺痛,不是誰都有這般的幽默和能力的。
      
      又,中國小說之所以毫無成績,是因為“不肯模仿不會模仿”;我們要想救這弊病,須得擺脫歷史的因襲思想,真心的先去模仿別人,隨后自能從模仿中蛻化出獨創(chuàng)的文學來,日本就是個傍樣。
      
      到今天,我也是很同意周先生的這段話的,一個人的思想總是有限,一個人的生活閱歷也總是有限,在這些都是有限的前提下,諸如我般的女子,不如先對著一片葉子,觀察它的脈落,分辯它隨四季而不同的色澤,心內(nèi)總會有另一番景象的。怕只怕,一個人缺乏一種淡定,仰首向天的時候,不懂怎樣專注。
      
      “鄙人是中國東南水鄉(xiāng)的人民,對于水很有情分,可是也十分知道水的利害?!庇纱耍茏魅藙?chuàng)作了詩歌《小河》,正如他所言,物質(zhì)的生活是一律的,精神的生活是可以自由的……文化與思想的統(tǒng)一,不但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堪的。
      
      詩歌《歧路》中,他說:我如果有力量,我必然跟耶酥背十字架去了。/我如果有較小的力量,我也跟摩西做士師去了。/但是懦弱的人,/你能做什么事呢?……
      
      跟耶酥背十字架,多么微小又多么動人的想法呵。我相信他不是個懦弱的人,所以對他一生中遭受的苦難和不公平,心感沉痛。他自己在《破腳骨》一文中也說:“非有十足的忍苦忍辱的勇氣,不能成為一個像樣的‘破腳骨’。”那么他最后成為破腳骨了嗎?到了晚年,他已完全回歸到平淡自然,他只是想好好翻譯他的希臘文學。他說以前我們似乎多喜歡那邊(這個那邊指什么,我至今不甚明了)所隱現(xiàn)的主義,現(xiàn)在所愛的乃是在那藝術與生活自身罷了。他也說過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生活亦如他所言,用素雅的陶瓷茶具泡茶,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的塵夢。
      
      對于文學的價值,他這么解釋:假如征服了政治的世界,而在別的方面還有不滿,那么當然還有要到藝術世界里去的時候,拿破侖在軍營中帶著《維特的煩惱》可以算作一例。
      
      對于作文,他又有言,卻極富情趣。
      
      “我們在門外草地上翻幾個筋斗,想象那對面樓上的美人看著,(明知她未必看見,)很是高興,是一種辦法;反正她不會看見,不翻筋斗了,且臥在草地上看云罷,這也是一種辦法……我是喜翻筋斗的人。”
      
      “據(jù)我多年雜覽的經(jīng)驗,從書里看出來的結(jié)論只是這兩句話,好思想寫在書本上,一點兒都未實現(xiàn)過,壞事情在人世間全已做了,書本上記著一小部分?!?br />   
      ……
      
      止庵寫的這本書,的確是好書,再好不過的書。它從邏輯上來說,是暢達的,從語言上來說,是極富有密度感的,從感覺上來說,是容易讓人愛上這樣的一本書以及周作人這樣的一個人的。所以,感謝止庵,感謝生命中那些曾經(jīng)、現(xiàn)在、將來都在用筆耕耘著的人們。
      
      
      
      2010年1月15日
      
      
  •   "假若是太平世界,他大約躲在書齋里,每日喝茶讀書,過避世的生活,拿點稿費足夠養(yǎng)家了"
        
    小家優(yōu)先 大家本無什么可責備,甚至會生羨意嫉意。國難時期 先小家以丟大家為條件時 大家就難于接受了吧 恨意頓生
  •   當時還有一個錢玄同的侄子也投日了,叫錢稻孫,這兩人的日文造詣都是第一流的
  •   啊,錢稻孫是錢玄同的侄子?不知道周作人的作為里面有無湯爾和的影響,貌似他很尊重此人。
  •   錢稻孫巨牛無比的,精通多國語言,我覺得他和周作人的投日,更多是一種文化上對于日本的欣賞,周作人尤其對東京極有感情,他的《雨天的書》有所流露。要說這兩個人的人品,印象中魯迅兒子批評周作人比較厲害,其他人認為這兩個對保護北京大學校產(chǎn)還是有貢獻的,胡適等多有辯護,文潔若、楊聯(lián)陞筆下的錢稻孫也都比較和善。
  •   魯迅的兒子大約沒有什么是非觀,只是從親情的角度考量而已。感覺有些地方捏造了歷史,比如周豐三的自殺。
    對周作人的批評,頗有些反正投降了,誰都可以踐踏的意思。若說是文化上的欣賞,也不一定正確。感覺是綜合各種因素,總體衡量的結(jié)果。這本書里的意思,是周作人評斷中國打不過日本,才有降一說。
  •   民國以來好多漢奸我都比較欣賞,除去錢稻孫、周作人外,羅振玉、鄭孝胥、胡蘭成這些人的才氣真是讓人贊嘆啊
  •   呵呵,反比現(xiàn)在的才子是好太多。得說,這得益于那特別的年代,一是都有國語功底,二是向外學習,讀國外的作品很多。
    連黃仁宇這樣搞研究的,比之現(xiàn)代的作家在文字上一點都不遜色。
  •   聽上去類似現(xiàn)代哈日派...分子們偏唯美傾向嚴重
  •   說止庵是“普通讀者”,毫無小覷或仰視的意思。在我看來,普通讀者是他的人生寫照:“我這個人活到現(xiàn)在,差不多只做過讀書這一件事,如果這能算是一件事的話?!保ā恫寤ǖ貎宰?序》)類似的話,他在書中反復說過多遍。那么,這個普通讀者到底是怎么讀書的呢?他曾這樣評述他所推崇的谷林翁:“他引用過約翰生的話:‘一個人看書應該以自己的興致為主。如果他把看書當成一種作業(yè),對他不會有什么好處。’可是這似乎對立著的兩方面我看在谷林那兒原本是一回事;如果不‘以自己的興致為主’,他恐怕就不讀書了;如果不‘把看書當成一種作業(yè)’,他也不會讀得這那么認真?!边@段話完全可以移過來形容他自己??梢赃@么說,“有關書的一切,諸如書名、編法、注解、附錄、字體、錯字等等,都在他的關注之中”。(《如面談?慢慢讀來》)
    單說書名,他就再三致意:“現(xiàn)代文學史上有些書名我很羨慕,包括魯迅的《墳》,周作人的《秉燭談》和《藥味集》,廢名的《莫須有先生傳》,張愛玲的《流言》,等等……”(《云集?答謝其章君問》)同時他又不無自得:“我所愛做的事情之一是給自己的書起名字?!保ā读蠊P記?序》)這種情形,似乎有點像初為人父的男人給自己的寶貝起名字。止庵的“寶貝”大多有個古怪的名字,叫什么《罔兩編》、《相忘書》、《插花地冊子》,初看不知所云,再看還是云里霧里,只有讀過序或跋中的解說,我們才能明白其中的涵義。對于自家“寶貝”的名字,止庵總是絞盡腦汁,想定以后,覺得“自有意思”,便“不愿意改”——臺灣某家不懂事的出版商把《不守法的使者》擅改為《看穿西洋名畫》,他便“只當從未出過算了”,決絕如此。沈從文說的沒錯,有人“在作品成績上努力”,有人“則在作品宣傳上努力”。止庵無疑屬于前者,所以在這方面“既不愿屈人以從己,更不愿屈己以從人”。
    止庵讀書作文的態(tài)度,庶幾可用“純粹”二字來形容。他“常??戳藥资f字才寫成千把字的小文章”,有時甚至是幾百萬字。我看他的讀書記,實在是沉醉于閱讀本身,而“寫作還是余事”。真的是“讀書不敢懈怠,作文不敢茍且”。即便這樣寫出來的文章,他也沒有太當回事兒。就作文本身來看,他最常引用的《知堂乙酉文編?談文章》的一段話或可視為他的座右銘:“作文章最容易犯的毛病其一便是作態(tài),犯時文章就壞了。我看有些文章本來并不壞的,他有意思要說,有詞句足用,原可好好的寫出來,不過這里卻有一個難關,文章是個人所寫,對手卻是多數(shù)人,所以這與演說相近,而演說更與做戲相差不遠。演說者有話想說服大眾,然而也容易反為大眾所支配……文人在書房寫文章,心目卻全注在看官身上,結(jié)果寫出來的盡管應有盡有,卻只缺少其所本有耳?!痹谒劾?,“文章之理想境界,莫過于‘雜家態(tài)度,專家功夫’”(致楊棟),或者說要“有隨筆之態(tài)度,有論文之分量”(致李大星)。他自己的東西未必都能達到這個水準,但他的確是朝這個方向努力的。
  •   他談“史論皆文”的隨筆,我最感興味。就我的閱讀面而言,印象中除了止庵,陳平原也極講究“學術文”的寫作,還曾下大氣力研究現(xiàn)代中國的“述學文體”(注重此道者自然不少,但發(fā)而為文者似寥寥可數(shù))??上幍囊徊俊吨袊F(xiàn)代學術讀本》仿佛仍未面世。不過,我讀止庵“就文論文”談孟森(《心史叢刊》)、胡適(古典文學考證)、顧隨(《東坡詞說》和《稼軒詞說》)、俞平伯(《讀詞偶得》和《清真詞釋》)、孫楷第(《滄州集》和《滄州后集》)、浦江清(《浦江清文錄》)等人,發(fā)現(xiàn)它們有一共同點,曰“結(jié)實”,曰“本色”,曰“辭達而已”。王小波嘗向青年推薦翻譯家的譯作,并懇切表示“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對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不公道的”(《我的精神家園?我的師承》)。止庵沒有大聲疾呼,說“你一定要讀××”——這與他的性情不符——卻躲在一旁連連嗟嘆:“《顧隨文集》出版是在四年前,印數(shù)又只有區(qū)區(qū)六千,但偶爾還能在書店見著,每每不免有悵然之感?!保ā堕讼码S筆?<顧隨文集>》)因此,本文不得不借他的話鄭重指出:“我們要看好的散文,除了二周以降諸家之作外,還可以到二十至四十年代的文史方面的論著里去找?!保ā读蠊P記?<阿賴耶識論>》)同時,我也期望止庵能得償夙愿,研究現(xiàn)代中國散文史,編一部別開生面的散文選。
    在止庵十來冊隨筆集中,我對《如面談》最有感覺。其實,這本小書有些文章我并不喜歡,作者在《遠書》中也曾約略談及。然而,我注意到此書有一個重要的主題——“死”。在第一輯“思想之什”中,《生死問題》、《死亡辭典》、《死者》、《托爾斯泰之死》,單看題目即知。另外,《談疾病》實際上談的是病與死的關系,《談溫柔》談的是蒲寧作品中愛與死的關系。第三輯“懷人之什及其他”大都飄蕩著死神的幽靈,但并不鬼魅陰森,相反,平淡樸訥中深情蘊藉,殊堪嘆喟。
    “父親去世給我的真實感覺并不是我送走了他,而是我們在一起走過很長的一段路,他送我到一個地方——那也就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后的時刻——然后他站住了,而我越走越遠,漸漸看不見他了?!笨此骑L輕云淡,實則“此中有真意”,只有細細品味,才能讀懂其間的悲痛。
    魯迅是止庵景仰之人,但他對《憶劉半農(nóng)君》中幾句“非同凡響”的話頗為反感,因為“在我看來,失去生命總是一件悲哀和值得憐憫的事”。但止庵并未“止”于此,他對魯迅的死也如此看待,真正一視同仁。這是止庵的“非同凡響”之處。我讀過不少“自由主義者”談胡適的文章,大都寫得溫情脈脈,但一提到魯迅,有些人便條件反射一般使出各種“雙重標準”來衡人論事。其實,“最后歸結(jié)為文章里邊所表現(xiàn)的反正都是作者自己”?!对谒琅c死之間》寫的是魯迅穿越死亡之后的生命體驗,我一讀再讀,不禁贊嘆作者讀書之細,更感動于他心地之仁:“魯迅曾經(jīng)自號‘俟堂’,有待死之意,那是在他身體康健沒有死的危險的時候;這回真的要死了,他卻反復地講著自己不會死的話。在這期間他還寫過《死》,一般認為是當遺囑寫的,我現(xiàn)在卻不這樣看,我覺得這文章并非寫在死前,卻是寫在‘死’后,是重新回到生之后對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死的回顧,那結(jié)尾處‘后來,卻有了轉(zhuǎn)機,好起來了’的話也就并非是閑筆。魯迅信里所有樂觀言語與其說是寫給親友們,還不如說是寫給他自己的,是對自己日趨衰亡的生命的一種鼓勵,一種支持,他把這種鼓勵與支持差不多堅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這也是我看到他的絕筆信和遺容照片特別感到心酸的地方?!比绻f著書、編書時的義無反顧讓我看到止庵自由主義的特立獨行,那么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則讓我體會到他身上人道主義的深沉與溫柔。
  •   羅不特是懂止庵的。
  •   lss……
  •   這段話只是引用周作人的自述,并不是作者的話啊。
  •   依照作者目前收集的這方面工作資料來看,作者明明知道周作人的自述有誤的情況下,卻偏偏依舊采取錯誤的引述而引導讀者。。。
    呵呵,若說作者公然撒謊當然不對,說作者有司馬昭之心也許言重,也許他就類若郭沫若喜歡替權貴作翻案文章。。。
  •   那在書評中明知不是作者的話,卻偏偏采取錯誤的引述而引導讀者,那不是和止庵差不多么。
  •   10年第2版在這一段下面的腳註中加了一句“此案系杭州知府陳璚審理”(憑記憶寫的,但肯定10年精裝本較09年平裝本這裡多了這麼一句)。看來止庵在第一版出版後知道了審理此案者非如周作人所述係王仁堪,而係杭州知府陳璚,故在10年精裝本中增加了這一句。
  •   許多年前,讀過他的《雨天的書》,文字好安靜,是那種與世無爭的姿態(tài)。沒看過他的傳記,只是在關注魯迅時,順帶知道一些他的情況,比如兄弟反目一事,說魯迅,是被弟媳氣走的。誰是誰非,誰說得清。沒想到,晚景如此凄涼,不,應該是悲涼。
  •   我也想找來看看
  •   美文。不溫不火,撒手人寰。
  •   以后有機會 也想看看
  •   喜歡看你的品評
  •   蓋棺了,卻無法定論。
    歷史在一次次的涂抹中會逐漸遠離真相。
  •   LS:歷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真實早晚會浮現(xiàn)
  •   買了周作人翻譯的《今昔物語》,還未讀完,很是喜歡。
    看了LZ的評論,決定買來看之。。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樹欲靜而風不止。
  •   壽則多辱正是他的寫照
  •   他的作品看過大半,特別是翻譯的日本作品。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真相永遠是曲解的?;蛘哒f對于死人,這個世界再無真相。重現(xiàn)的評價都是后世或多或少帶有個人視角的評說,多讀他的書即可。
    梁實秋也滿有趣,記得有一篇回應別人評價他買汽車貪享受的文章,在我們這個時代剛好適用。覺得民國時候出去留洋的文人思想都比較具有先進性,他們的思想放在今天也是很時行的,可見偶們國內(nèi)民眾的認知并不見長啊。有機會還是多出去走走。
  •   呵呵,深有同感,看他的 苦雨齋談,絲毫不覺得這個人思想上有何問題啊。
    倒是 看胡蘭成的 今生今世 這個無恥之徒注定會是漢奸。
    所以看止庵為 兩個人做的序。明顯 有偏袒周的痕跡在。
  •   沒看過周作人傳,只看過一套苦雨齋的選集,看里面周作人自己的說法,他是經(jīng)歷了深思熟慮才作的決定,另外,當時這件事在當時震動極大,很多人勸過他的,也是無奈之舉吧
  •   在看錢理群《周作人傳》
  •   文化漢奸這個稱號應該沒錯。
    漢奸不一定引狼入室的武夫
    象他這樣北京淪陷后,擔任眾多日本偽文化機構(gòu)的要員,并且經(jīng)常自愿出席日本組織的大東亞共榮為目的的文化會議并署名贊同,不是漢奸又是什么?
  •   照ls的說法:《霸王別姬》里程蝶衣給喜歡京劇的日本人唱堂會,也是漢奸。
    本書沒寫他自愿出席什么大東亞共榮的文化會議,就算參加并簽署贊同,也要看簽署的是什么內(nèi)容。文化的事兒,別動不動就漢奸來漢奸去的。哪有那么多漢奸帽子等著發(fā)落丫~~
  •   政治、文化、思想...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愛看什么書就看看什么書
  •   歷史上的事,誰說的清楚
  •   表弟寫得真好。我覺得如果投入地去讀一個人的東西,至少短時期之內(nèi),你的風格會不知不覺像他。所以止庵有點近周作人,你這篇文風又好像止庵。
  •   只給3分,看來你看不得溫軟才情的人受到那樣的待遇
  •   看過周作人的文章 低緩平實 娓娓道來 很是讓人受用 政治的紛爭 讓文人無所適從 漢奸的頭銜 讓其后半生不得展顏 確實是悲劇 愛生活的文化人 何錯之有?
  •   LZ感覺像是在娓娓敘述一部老電影。沒讀過周作人,會找來一讀。
  •   最喜歡他筆下的烏蓬船,那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世界~美景~其實每個人都有資格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他沒有魯迅的激進,卻依舊自得其所~
  •   有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對比或調(diào)查:周的晚年和國民黨軍隊中手上那些沾有人民子弟兵鮮血的戰(zhàn)犯們的晚年會更好過些?國人更多的是注意所謂的名節(jié)問題的,人們可以原諒一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也可以贊賞一個回頭的浪子,但是卻不會放過一個失節(jié)的男人或女人,無論他們失的是什么節(jié)!所以俗話會說“蓋棺論定”你的一生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在你臨死前犯了一個錯,那結(jié)論幾乎就是這個錯誤了,但如果你的一生都在作惡,但在臨死前你突然悔改了,不作惡了,那結(jié)論就是這個不作惡了!這就是人性的缺點,人們只看結(jié)果,不看過程。所以才會有英雄不問出處的說法,也才會有笑貧不笑娼的現(xiàn)象。
  •   所以過程是不可以省略的
  •   “為何非要把這么一個與世無爭的可憐人置于死地呢?”
    與世無爭 只做一個看客? 當日軍侵華,行兇作惡無數(shù),有一半的國人與世無爭,后果會怎么樣呢?我承認作為一個文人,周作人的文學成就,心系天下不應該是一個文人基本素養(yǎng)嗎
  •   一。不一定誰都要心系天下,更不是文人的基本素養(yǎng)。
    二。就算是心系天下,每個人的方式也不同。
  •   周作人懂西班牙文?
  •   周作人文字有些好處,人也就無辜起來了——連魯迅的母親怕也不會同意的吧。
  •   昨天剛看了止庵先生在《鏘鏘》的談話,講到兄弟倆決裂之處還是充滿疑問。至于漢奸之說,我就不敢妄加議論了,有失節(jié)之處,但之后的境地也的確讓人覺得可憐
  •   要我說,周作人在日本生活的這近十年間,習性、思想已經(jīng)同日本有所趨同了,況且身邊又有個日本老婆,究竟他自己也說東京是他的第二故鄉(xiāng)。在日本使他的思想突變、轉(zhuǎn)為新人,而中國,在他眼里大多也過于蠻橫而落后吧。讓他在二者之間做選擇,的確是難。文人,就不該用政治去衡量的;文學,本來也是沒有國界的。
  •   大家還是去看看知堂的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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