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個人烏托邦傾向

內(nèi)容概要

　　對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閱讀始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在能夠接觸到的譯介文本和有限的介紹中，留下的印象大抵是異化、荒誕、扭曲等。但即使是這點有限的閱讀，也使我異常興奮，因為其中所蘊涵的危機意識，和正在某種意識形態(tài)理想中覺醒過來的我們這一代人（文革紅小兵），在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極大的親和性，類似痛苦、絕望等否定性概念給予我的是一種如此痛快淋漓的感覺，而且立即就和“思想深刻”聯(lián)系在一起，認為“理想”之類是人的天真膚淺所致，等。當時中國當代文學正是“現(xiàn)代派”熱，自己偶爾對同齡人的創(chuàng)作做一點批評文字，會比照著說中國的“現(xiàn)代派”如何的不夠“現(xiàn)代”，因為它們并不是真正的“絕望”，因此也就不夠“深刻”云云，還相當?shù)臄蒯斀罔F。

書籍目錄

總序 蔣承勇　序 劉象愚　導論　第一章　家園：詩與思的建構(gòu)　　　一、里爾克：存在的領(lǐng)悟　　　二、葉芝：“駛向拜占庭”　　　三、普魯斯特：反抗時間流逝　　　四、超現(xiàn)實主義：人性的全面解放　第二章　神性追與意義秩序：艾略特的宗教精神　　　一“荒原”深處的祈盼　　　二、皈依天主教　　　三、時空中的意義呈現(xiàn)　第三章　和諧與愛：伍爾芙的人性渴望　　　一、宇宙人生的冥思　　　二、“生命之樹上的蓓蕾”　　　三、燈塔意象　第四章　頑強的自我：卡夫卡的亮光　　　一、“我像一個孩子，在成年人中流浪”　　　二、個體面對群體的靈魂堅守　第五章　沉浮中的靈魂拯救：奧尼爾的終極追尋　　　一、宗教意義上的精神救助　　　二、尊嚴尋求與情感訴求　　　三、無限意義上的“天邊外”　第六章　意義生存：西西弗斯的努力　　　一、薩特：人的“自由選擇”　　　二、加繆：清明意識中的道德人格　　　三、歷史尷尬中的人性亮光　　　四、人與“絕對”的較量　結(jié)語　參考文獻　后記

章節(jié)摘錄

　　在培養(yǎng)了歌德、諾瓦利斯那樣在深層精神世界中無限追尋的詩人的德國，在20世紀又貢獻出了大詩人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1926)。這位同樣深入精神世界深廣之處的現(xiàn)代詩人，以他對存在的詩意領(lǐng)悟，一生中不斷地質(zhì)詢和肯定著存在的意義。其《杜伊諾哀歌》和《致奧爾甫斯十四行詩》，就是他進行終極追問的兩部杰作?！　　『５赂駹栐凇对娙撕螢椤分兄赋隼餇柨耸恰柏毞r代的詩人”。時代之所以貧乏，是因為存在被遮蔽了；在這樣的時代，只有在詩與思的對話中吟唱的詩人，才可能言說存在，使存在敞開和澄明。盡管他沒有明確地將里爾克的詩稱為詩與思的對話，但他對里爾克的分析和探討在某種程度上確是圍繞著有關(guān)“思”、“存在”的命題而展開的。于是，在海德格爾的筆下我們看到了哲學的里爾克?，F(xiàn)代新教思想史家勒塞在他的《里爾克的宗教觀》中稱里爾克為“詩人神學家”，因他“重建了虔信之人的榮耀”，認為他在詩中宣告了“新的救世論”。勒塞在基督教的資源中層開追溯，在里爾克的詩作和通信中發(fā)現(xiàn)了詩人的宗教使命感。于是，我們又看到了宗教的里爾克?！　　∷麄兌加凶约旱慕槿胍朁c，有自己長篇累牘的理由。但無論是哲學的還是神學的，在一個重要的問題上他們殊途同歸：即里爾克面對著世界存在質(zhì)詢著意義——個人生命的終極家園。　那么，就讓我們在終極意義這個角度，進入里爾克詩的言說之中。　　　在《杜伊諾哀歌》和《致奧爾甫斯的十四行詩》⑦這兩部重要詩作中，里爾克常用的終極性詞匯是本質(zhì)、永恒、不可見之物、天使、實體等。但這樣一些所在或者說境界并不存在于可見的世界里，是需要刻苦地去尋找的?！　　　栋Ц柚弧分苯犹岢隽恕霸谶@個被人闡釋的世界，我們的棲居／不太可靠”。如何不可靠呢?張目所見，是那些出現(xiàn)在時間中的東西，街道、樹、黑夜、春天、一陣琴聲……，在這些可觸可見的物事中，我們強烈感受到的是“流逝”，在流逝中生命被耗蝕著?！栋Ц柚分校娙丝畤@人類的情形：在有限的生存中，“柴火一爐爐相續(xù)，我們散發(fā)的氣息一天天衰竭”，“我們的生命從我們身上飄逸，如朝露作別小草，／如熱氣從華宴上蒸騰”。因此在《哀歌之九》中連續(xù)出現(xiàn)“我們，逝者中的逝者。／每個一次，僅僅一次。一次即告終。我們也一次。永不復(fù)返”，于是“我們催促自己，想要成就它，／想要擁有它，在我們簡單的手掌里”?！　　?yīng)該說，物質(zhì)性生命的耗損和經(jīng)驗世界的虛空是喪失掉彼岸以后的20世紀的大“畏”，表達這樣的“畏”成為許多文學藝術(shù)的內(nèi)容。怎么辦，如何在如此的“流逝”中去把握意義，使生存稍稍可以忍受?在《哀歌之一》中，里爾克首先想到愛情。歐洲文學史上，羅密歐與朱麗葉不但以感天動地的愛情消弭了家族世仇，而且使愛情的光芒照亮了墳?zāi)?。在那樣的感情世界，生命的意義多么明確和光彩!存在多么具有確定性!但莎士比亞在20世紀還能有此靈感和激情嗎?里爾克質(zhì)問，在戀情世界，他們是否能夠相互之間把握住，在“對方的狂喜中”，抓住一些永恒?詩人似乎很有經(jīng)驗的說，也許，在最初的感覺中，有一種“純粹的延續(xù)”，“相互允諾永恒”；但天長日久，狂喜消失，一切中斷，行動與我們的期望有了距離，愛也在流逝——這就是愛情的真相。里爾克原來不相信愛情，而且理性洞明。他在《哀歌之三》中近乎殘酷地探察了愛的高峰中掩藏的脆弱，一代代的憂怨，從孩童時起就存在于人體中的古老原始趨向，因此男女之間的融合也只不過是互相的掩蔽，在瞬間中震顫，最終“留駐毫無指望”。我們看到，西方文學中對愛情那種生生死死的歌頌，在里爾克這里已經(jīng)變色，他清醒地剖析了這個境界的不可靠，認為再大的熱情也會在時間中褪色?！　　]有了愛情的救助，讓人們更清晰地體會著生命的“流逝”，到處是流逝。而且，更為清晰和可怕的是，在漫溢世界的“流逝”中，終點是“死之存在”，生命“一次即告終”。需要說明，里爾克的“死”是和無限相連的一個概念，沒有宗教中的來世或?qū)θ说膽土P的含義。它是一個人們無論如何也望不到的所在，是人類無力能及的深淵。里爾克說，在碑文上、教堂里，能聽到許多死人的聲音，但卻不能理解這種現(xiàn)象：這些離開人世、“不再從前所是”、不再“寄予期望的”人們，組成了死的秘密，“它的存在是無限的”。它無聲地存在著，對人類虎視眈眈，將人類的生命變成了一件赤裸裸的有限物質(zhì)。“我們轉(zhuǎn)向萬物，永無超脫”，“目睹一切相關(guān)的事物在空間／如此松散地漂浮”，感到恐懼?！　　∵@就是里爾克所面對的總體狀況。他嘆道：“哦，微笑，今在何方?／哦，仰望：心靈簇新，溫馨，逃逸的波浪——；／我多么悲傷：我們就是這樣?！薄∫磺卸荚诹魇?，死亡吸納著一切。他在《哀歌》第五首中發(fā)問：“何處，呵，何處才是居處……”　　　我們感到了里爾克的焦慮。那種面對虛空的無著落和面對死亡的無法洞明，使生成為漂浮的灰塵。他需要將自己拯救出來，給生命找到一個“居處”?！　∑蒸斔固?Marcel Proust，1871—1922)是一個特殊的作家，特殊在他極為嚴重的哮喘病使他很年輕時就只能關(guān)在自己的房間，與外界隔絕，即使在家里接待賓客，從床上起來時也需要穿得很厚很多。因此，他的房間就是他在人世間的一座方舟。但身在斗室，他的精神偏偏像關(guān)不住閘的江河，溢到四面八方，迫使他去尋找自己生命的方向和意義。他說：“面對生活，我們許下那么多諾言，終于有一刻，我們?yōu)椴荒苋繉崿F(xiàn)它們而深感絕望，我們朝墳?zāi)棺呷?，我們把死亡稱為‘難以實現(xiàn)自己命運的不幸給予援助’，但是，即使它使我們解脫了我們對于生活許下的諾言，它卻不能使我們解脫出我們對自己許下的保證。而我們對自己的第一個諾言就是為創(chuàng)造價值與意義而生活。”普魯斯特不能忘懷這樣的諾言，他不僅需要身體的方舟，而且更需要精神的方舟，來擱放他對人生意義的思考和敏感脆弱的心靈以及對人世生活的眷戀?！?yīng)該說，普魯斯特建造了這座方舟：這就是他的長篇巨制《追憶似水年華》?！　　∑蒸斔固氐姆街塾袃筛饕еＲ桓侨松恼嬷B，在這個方向展開了作家對時間空間中的人生思考；一根是藝術(shù)的真諦，是作家融匯人生真諦的方式。兩根支柱包含了一個對人生的二度拯救問題。　　　普魯斯特需要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時間流淌。這是和里爾克有些相同的命題，但普魯斯特更敏感于年華的消失對個體生命造成的傷害。小說中有兩個場面，一個是少年時期在家里，一個是成年時期在社交場合，都是敘述那個主人公馬塞爾是如何刻骨于時間這個怪物的。由于馬塞爾自幼喜歡文學藝術(shù)，但又沒有恒心和信心，也不知道能否寫出好的東西。于是有一天父母談?wù)撍奈磥恚赣H說“他不再是孩子，他興趣不會變了”，意思是現(xiàn)在可以決定未來的道路了。這樣簡短的一句話，而且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對話，在馬塞爾的腦海里立即激起了接連不斷的波瀾：第一是他的生活早已經(jīng)開始(他原以為還沒有開始呢!)，將來的事和過去的，事不會有多大差別，只是一個一個的連接而已；第二是他并非處于時間之外(他還以為自己處于時間之外呢!)，而是像小說人物一樣受制于時間的規(guī)律。什么叫小說人物呢?他說，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雖然知道地球在轉(zhuǎn)動，但并沒有確切的感覺，于是我們坦然安心地生活。而在小說中，開始我們看見的滿懷希望的青年，到結(jié)尾已是八旬老翁，步履蹣跚地在養(yǎng)老院散步：讀者清晰地看到了時間的流逝。由此馬塞爾突然感到自己像那些小說人物一樣，成了時間中的一員，并且聽到作者在書的結(jié)尾用殘酷、冷漠的語調(diào)說“他越來越少離開鄉(xiāng)間，終于永遠定居鄉(xiāng)間”等等。父親的一句話即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迅速的一生，從頭望到尾。這種聯(lián)想讓尚未成年的他恐懼萬分。　　　在蓋爾芒特親王府上，馬塞爾作為這里的?？?，和那些公侯王爵互相寒暄。寒暄中出現(xiàn)對他的一些稱呼，盡管他知道對方是為了表示親切和友好，但卻在他的心里落下冰霜。比如，蓋爾芒特公爵夫人稱他為“老朋友”，以表他們友誼的深厚；親王的侄兒稱他為“老巴黎”，是恭維他在巴黎這座令人?；蠛推G羨的大都市的地位；一位年輕人對他自稱“您的小朋友”，自然既是為了表示尊重，也是為了和他套近乎，說明他的份量之重；還有人一直說他如何如何“顯得那么年輕”，而當他在看一下自己以前的朋友時，他們也確實近乎老翁了等等，他感到所有這些語言、態(tài)度、形象，都在給他講述著一個事實：他老了。就在這種時刻，時間無情地打擊著他的心靈，一下子在他的腳下堆起歲月的高山。他感到了暈眩。他打量著這個人，那個人，這些事，那些事，這些場景，那些場景，在自己的思索中不斷地見識著時間的痕跡，清晰地看到了變化。而變化，仿佛是“死亡的序曲和通報人”，在變化中，死神在人們的背后逐漸逼近?！拔业谝淮伟l(fā)現(xiàn)時光的流逝，從對他們而言的時光流逝聯(lián)想到我的似水年華，我不禁大驚失色。而他們的本身并無好惡的衰老卻在告訴我老之將至，令我大為傷感。而且，老之將至還在通過話語一次接一次地向我宣告，它們每隔幾分鐘對我來一番棒喝，就像終判的號角。”　　　艾略特在《基督教與文化》中有一整套關(guān)于社會、文化和基督教的看法。他認為，現(xiàn)代文化大部分是消極的，因為“國家越是高度工業(yè)化，物質(zhì)主義哲學就越容易盛行，而且這種哲學也就越有害。英國達到高度工業(yè)化的時間要比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都早得多。而這種無限制的工業(yè)化趨向則造成了各個階級的男男女女脫離傳統(tǒng)，疏遠宗教，并變得容易受群眾煽動的影響：換句話說，他們成了群氓?！倍遥I(yè)化還導致人性的扭曲和自然資源的匱乏，大多數(shù)的物質(zhì)進步是一種使后人將要付出慘重代價的進步。“我指的僅僅是，對待自然的錯誤態(tài)度暗含著對待上帝的錯誤態(tài)度，其結(jié)果只能是不可避免的毀滅?！焙驮S多對現(xiàn)代化發(fā)展心存憂慮的人道主義思想家一樣，艾略特感到現(xiàn)代的急功近利給人性和自然社會帶來了損害，不過他更多的是從缺少宗教的角度來談這個問題的。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后記　　對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閱讀始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在能夠接觸到的譯介文本和有限的介紹中，留下的印象大抵是異化、荒誕、扭曲等。但即使是這點有限的閱讀，也使我異常興奮，因為其中所蘊涵的危機意識，和正在某種意識形態(tài)理想中覺醒過來的我們這一代人（文革紅小兵），在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極大的親和性，類似痛苦、絕望等否定性概念給予我的是一種如此痛快淋漓的感覺，而且立即就和“思想深刻”聯(lián)系在一起，認為“理想”之類是人的天真膚淺所致，等。當時中國當代文學正是“現(xiàn)代派”熱，自己偶爾對同齡人的創(chuàng)作做一點批評文字，會比照著說中國的“現(xiàn)代派”如何的不夠“現(xiàn)代”，因為它們并不是真正的“絕望”，因此也就不夠“深刻”云云，還相當?shù)臄蒯斀罔F?！　『髞?，隨著閱讀的逐漸增多，慢慢感到一些現(xiàn)代主義作家并不是一味地在“絕望”著、“荒誕”著，在那些“否定性”下面，鋪墊著某種頑強的“肯定性”的東西。感到其中自有深意，只是自己還不能把握。同時，在自己不勝坎坷、至今難堪回望的人生旅途上，特別是在那些跌落深淵的日子里，居然漸漸生出一種強烈的類似“信念”的東西：人是要有希望的，也是該有希望的，并且應(yīng)該為一種美好的希望去奮斗的。在這里，我應(yīng)該感謝那些不斷出現(xiàn)在困境中的種種情誼，是那些人性的深度理解和具體救助，加強了我對“信念”的執(zhí)著，同時也深深理解了深淵中陽光的重要性。還有豪克的《絕望與信心》、賓克萊的《理想的沖突》、弗羅姆的《占有還是生存》、尼采的《悲劇的誕生》、《圣經(jīng)》、國內(nèi)學者朱學勤的《道德理想國的覆滅》、劉小楓的《十字架上的真》以及有關(guān)現(xiàn)代神學的譯介，等等，對這類書籍的閱讀，不斷以各種角度給我鋪墊著“肯定”思索的底氣。因此，當我有機會重新比較系統(tǒng)地去閱讀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時候，在原初“否定”的親和性上面，又產(chǎn)生了“肯定”的由衷契合?！　「兄x我的導師劉象愚教授，他對我的破格錄取使我有幸成為北京師范大學的一名學生，獲得三年的博士學習時間。當我在惶惑匆忙中決定了以“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個人烏托邦傾向”為畢業(yè)論文題目時，我知道自己是想要“澆自己之塊壘”了。因為讀博前一直想寫的題目本是“20世紀西方文學主題研究”之類，并且已經(jīng)就此請教我的老師夏中義教授，但考慮下來，一是覺得題目有點大，二是框架中的一部分—“20世紀的浮士德”（意義追求主題）更符合我的心智求索。于是不斷往小里縮，最后集中到現(xiàn)代主義文學文本內(nèi)部的理想傾向上面，而且一開始就清楚，我是會持贊賞大于理性梳理的態(tài)度的?！　г趯W術(shù)角度給予題目以肯定。做論文期間是一個伴隨著導師的鼓勵和支持的過程，從內(nèi)容所涉范圍到章節(jié)鋪排，從提出具體要求到檢查成文，還盡量為我提供一個國內(nèi)外學術(shù)研究的視野，并針對一些觀點進行探討和質(zhì)疑，使我在“借他人酒杯”上也盡量取得某種客觀視角。同時感謝教研室的陳停教授和劉洪濤博士，他們在我的開題報告上提出的意見給我啟發(fā)，劉洪濤博士對原初論文題目（理想傾向）的質(zhì)疑使我重新審視一種觀點的概括方式，避免了含混之嫌。還要感謝社科院的周發(fā)祥教授、周啟超教授、陸建德博士，清華大學的羅鋼教授，北京師范大學的李正榮教授等，他們對論文方向的肯定和在答辯會上提出的修改建議，一方面使我對自己的觀點增加信心，另一方面幫我開闊了視野。在這里，我要特別感謝華東師大的張弘教授，他對我的論文不厭其煩地閱讀并提出宏觀和微觀的建議，并在我答辨之后繼續(xù)與我探討相關(guān)問題，給以后現(xiàn)代的觀照和辨析，這種對學術(shù)的負責精神和人性情誼使我深為感動并受益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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