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音樂筆記

出版時間:2002-3  出版社:上海音樂出版社  作者:陳丹青  頁數(shù):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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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題記  這本集子,是1992到1998年間,我遠遠躲在紐約寓所陸續(xù)寫給上?!兑魳窅酆谜摺冯p月刊的十幾篇文字。這些文字的讀者,就我所知,一位是約稿的編輯,另一位就是我?,F(xiàn)在,趁這集子的出版,我要特意向那位約稿的編輯鞠躬致謝,為什么呢,因為經(jīng)他的撩撥,我從9年前開始了持續(xù)的寫作?! 懽?,我一向喜歡的,但除了就學前后的所謂“創(chuàng)作談”,以及不像文論不像批評似的零星稿約,20多年間僅只發(fā)表過可數(shù)的幾篇,內(nèi)容不出美術(shù)的范圍,美術(shù)以外的話題,哪里夢想過呢,然而做夢似地,去年以來,我竟寫成兩本“書”,一本是已經(jīng)上市的《紐約瑣記》,一本是尚且擱著晾著的《多余的素材》。內(nèi)容不論,書寫的文體,勉強算是“散文”或“隨筆”的意思吧,“文學”當然談不上,但畢竟可以自視為“寫作”,而從此在畫畫之外,多一招游戲騙騙自己了。畫圈子里外或生或熟的朋友于是詫怪:你還寫作?是的,我的那兩本“書”之所以斗膽承應,居然寫成,就是有這位編輯早早地就在催我動筆了?! ∥乙x謝他。且稱他為Z君吧——9年前,是在深冬,我頭一次回國省親,在滬西一間極小的居室里遇見了Z君夫婦,吃飯聊天。得知他是弄音樂的,手上正編著《音樂愛好者》這本刊物,我就胡亂地說些紐約的見聞。不記得怎么一來,提起曾在曼哈頓尋看過霍羅維茨的喪儀,待講到電影近鏡頭里老霍的大鼻孔怎樣地懸著一滴鼻涕,Z君忽然打斷我,高聲說:哎呀丹青,你把這個寫下來好不好?  我記得他一臉當真的表情。表情對我很起作用的。9年前,國中的出版業(yè)哪里能同今天比,Z君的興致是在組稿,我的興致是在寫作:寫什么呢,我自己并不知道,當有人給我指定了話題——譬如霍羅維茨的鼻涕——我就果然寫起來,只是當初不想到后來會連續(xù)寫下去,更別提拼湊起來出本書?! 〗系奈葑記]暖氣,其時我在地處北端的紐約呆了11輪春秋,早忘了穿著棉襖夾褲在睡房里縮作一團的那份陰冷與寒氣,可回國就為了懷舊呀,身體也在懷舊的。是在南京岳家的舊寓——現(xiàn)在早已拆成了一堆瓦礫——我泡杯滾燙的茶水暖暖手,用討來的哪家醫(yī)學院公文稿紙開始寫,寫完寄出,過幾個月,就在紐約收到Z君寄來薄薄一冊滴了霍羅維茨清鼻涕的《音樂愛好者》,同時他就催討下一回的稿子了?!  鹅`堂琴聲》算是我頭一篇謄寫干凈拿去發(fā)表的文字習作,粗糙簡單,還用“琴聲”與“靈堂”擱在一起作題目,弄成小小的酸雅,騙讀者注意,現(xiàn)在想來,真像少年時代頭一回學抽煙,怕人看見,又想要人看見,手勢、吞吐,盡在學架式??墒且桓檫^,喉嚨癢癢地也就接了第二第三根,雖是嗆著咳著,也談不上癮,卻不知不覺抽上口,不想戒了,何況還有個Z君頻頻給我遞煙點火呢?! 〉铱蓮奈从羞^談?wù)撘魳返耐?,給Z君那么手指勾一勾,我竟不負責任寫起來:所謂“責任”,是指我所沒有的音樂知識,每篇所寫,不過是些“關(guān)于音樂”的日常見聞,并不真在談音樂;所謂“不負”,自然是指我一旦離譜太遠,行家大約會對這“愛好者”的無知,付之一笑吧,而且那一笑,我看不見,不必非得臉紅。Z君,則從不拆穿我的門外胡言,只管哄著我一期接一期寫,這樣子,6年期間給他寫了將近10篇,到了1997年,有別家出版社約了我來寫《紐約瑣記》,又要回頭談?wù)摦嫯嫷氖虑椋瑳]有余裕了——1998年的《赴死的演奏》,是我給刊物的最后一篇,《瓦格納問題》寫寫停停,竟忘了寄出去,現(xiàn)在可以收進來?! ∵@些稿子,尤其是最初幾篇,距今頗有些年頭,當初下筆,不免假想國內(nèi)欠缺對于外間的了解,所以略微介紹國外音樂生活的狀況點滴,今天看來,真是在胡說,譬如紐約昂貴的音樂會票價上百美金,在今之內(nèi)地算什么呢,聽說上海音樂廳的多明戈演唱會,幾千元一票,銷售一空,紫禁城的露天歌劇大演出更是出票天價,照樣坐得滿滿當當,這些,真要讓我輩羞煞……。好在對于海外華人的“落后”與“土”,今之國人早已十分地了然而寬容,看在這些異時異地所寫成的文字,該不會與我一般見識吧?! 〈送馕匆娪谄诳钠?,均是新添的:《階級與鋼琴》,借自尚未面市的《多余的素材》,因與音樂沾邊,今夏為展事去歐洲,順道造訪波恩,歸來寫成《貝多芬故居》。去年在上海圖書館作講演,題曰《石庫門弄堂里的歐洲藝術(shù)》,所談70年代海上遺事,時過境遷,竟像是古代的傳說,其中也談及音樂。末尾的《答〈音樂愛好者〉編輯部問》寫得漫無邊際,是因要給此書加添字數(shù),而種種話題的鋪衍,也倒說出了不少感觸,這感觸,若是沒人聊起,我是不會著筆,更不知道自己對于音樂與文藝抱有這樣的意見:我的寫作,是要寫下去,才知道會寫出什么來?! 念}名,原先是徑取現(xiàn)成的《外國音樂在外國》,結(jié)果給編輯改作“音樂筆記”,加上我的名姓。這總讓我不自在:明明一個畫畫的家伙,出本“音樂筆記”,算什么呢,且我看畫聽樂,從不作筆記的。但以我出國前的經(jīng)驗,編輯就是“領(lǐng)導”,領(lǐng)導拍板,只得默然從命。好了,關(guān)于成書的原委,現(xiàn)在都交代在這里了。上個禮拜,《音樂愛好者》編輯部給我寄來一沓子新版本,不單改成彩色的月刊,還從里邊滑出亮閃閃的CD碟片,而版式、紙張、印制,都比我供稿的舊版本講究而體面得多,活像新出閣的姑娘家,不敢認了。我略一翻看,竟有點念舊,又有點慶幸:就在那簡陋的舊版本上,我開始發(fā)表文字的習作,也幸虧是躲在那里,我弄出這些勉強稱之為散文的東西,而且真是不敬,假音樂的名義——真的,我不是虔誠的“音樂愛好者”,直到此書將要問世,我才明白自己其實是個厚著臉皮的“寫作愛好者”,這是要請諸位愛樂者多多包涵的?! 《稹鹨荒晔率?/pre>

內(nèi)容概要

  《陳丹青音樂筆記》這本集子,是一九九二到九八年間,作者遠遠躲在紐約寓所陸續(xù)寫給上?!兑魳窅酆谜摺冯p月刊的十幾篇文章。這些文章是作者說些紐約的關(guān)于音樂的見聞。作者陳丹青1982年初自費留學美國,以自由職業(yè)畫家身份定屆紐約至2000年。同時春,應清華大學美術(shù)學院邀請回國,為2000年清華大學百名特聘教授之一,現(xiàn)任繪畫系第四研究室責任教授。

作者簡介

  陳丹青,1953年生于上海,1978年以同等學歷考入中央美術(shù)學院油畫系研究生班,1980年畢業(yè)留校,1982年赴紐約定居,自由職業(yè)畫家身份定居紐約至2000。同年春,為2000年清華大學百名特聘教授之一,現(xiàn)任繪畫系第四研究室責任教授。

書籍目錄

題記靈堂琴聲告別交響曲外國音樂在外國(之一)外國音樂在外國(之二)外國音樂在外國(之三)外國音樂在外國(之四)外國音樂在外國(之五)音響、唱碟、聽音樂再談音響、唱碟、聽音樂三談音響、唱碟、聽音樂浮光掠影百老匯赴死的演奏階級與鋼琴瓦格納問題貝多芬故居附錄:  石庫門弄堂里的歐洲藝術(shù)  答《音樂愛好者》編輯部問

章節(jié)摘錄

  請暫且關(guān)掉音響,收起CD吧。深巷的琴聲,即便是初學者的練習曲,也動聽的(不過可別是上海我家隔壁那對男女大白天叫唱卡拉OK)很久很久沒有音樂,終于聽到了,你會在乎演奏版本么(一位北京女作家自述:出獄當天,她回到家就放聽《彼爾·金特》組曲中的“黎明”);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場合,聽到你意中的熟稔的音樂,又是何等驚喜(想想看,誰沒有這種經(jīng)歷?);沒有音樂也無妨,在一群半生不熟的朋友中,有一位與你聊起音樂,趣味相投,“音樂”即已在場。電影中的音樂(當然是指好的配樂)會使你神旺,騙你下淚(因種種理由,或毫無理由),但不少中國電影中的主題曲卻使音樂為音樂本身所損害,并殃及電影。高明的紀錄片絕少配樂,但能聽到記錄現(xiàn)場的音樂,或僅僅是聲音。那是什么音樂、聲音,不重要的,在日?!扒榫场敝校魳酚袝r比音樂會更有效地呈現(xiàn)音樂,表達音樂。是的,音樂需要情境,有時,音樂就是情境。但音樂并不分分秒秒需要臺下的聽眾。  可是耳朵永遠醒著。你所痛恨的音樂(想起被侮辱、批斗?),別人的葬禮或婚禮上的音樂(只是路過、聽到),別離時火車站激越吵鬧的音樂(現(xiàn)在火車站倒安靜多了,少了什么?),還有如今無所不在的廣告音樂(并不都難聽的)。那不是在欣賞、品鑒,那是生活中的音樂。生活中的音樂也能轉(zhuǎn)化為音樂生活,甚至藝術(shù)。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晚上八點半,新聞聯(lián)播結(jié)束,國際歌,胡同少年分頭會齊,大打出手。  任何音樂都可以被再度傾聽,再次確認。音樂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不知道誰在聽。超級音響卻在一開始就被賦予明確的任務(wù),即層層喚醒耳朵的功能。器官是需要驗證的,然而再靈的耳朵也難參與音樂的想象。指揮家演奏家在臺上所聽到的樂隊的聲效,必與我輩不同,帕瓦羅蒂、卡拉斯又怎樣傾聽自己的歌聲?我們的耳朵尚有許多永難測知的境界,音響、CD,不過是音樂的諸般境界之一。狗、驢,或一匹兔子對人類的音樂作何感應?它們也是生靈,耳朵比我們大而長,還老是豎著呢。  ……    書摘1  林林殞命的時刻,據(jù)說是凌晨一點鐘前后,那會兒,時代廣場街區(qū)就跟白天一樣熱鬧的?! ∮浀媚悄昃旁挛译S一伙中國同行去祭悼林林。到達時,已經(jīng)有一只紙板箱擱在他遇難的墻角,箱面上是死者遺像(復印的,很模糊)和幾枚點燃的蠟燭。時在六、七點鐘之間,下班人潮和酒店進出的千百雙皮鞋、高跟鞋、衣裙下擺,及人手一只提包,掀起陣陣疾風,把燭火煽得來回直抖,幾幾乎給吹滅。林林,是那年紐約市一千三百多名死于非命的鬼魂之一,雖說因為他來自中國,又是藝術(shù)家,報刊電視早為此案發(fā)了顯著的消息,但見多識廣的紐約人,還有那夜興沖沖趕劇院的游客們,誰會格外動心呢。而況紐約人走路是出名的快,有一出百老匯秀某場啟幕,就只見幾十位男女演員扮成紐約路人在臺上來來回回風風火火足足暴走一分鐘。  祭悼一過,就游行。路線是早經(jīng)申請并規(guī)定好的,從第44街拐到時代廣場兜一圈。由于是“少數(shù)民族”,又事關(guān)命案,這一帶“片警”特地出動二十多名摩托騎警在隊伍外沿(其實游行者不過五十來人)排成一線,頭戴鋼盔,一路靴跟點地,隨同我們的步行速度緩緩蹭著,伴著,嚴防意外??谔柺请S你喊,但效果形同那幾枚風中的蠟燭:途經(jīng)上演《歌劇幽靈MAJETIC  劇院,正是入場時間,人都漫到街上來了。再走不遠,ASTOR PLAZA電影院適才散場,人又漫到街上來了。隊伍還成什么陣勢呢,而且用英語喊口號泄公憤,既不順口,又叫不齊整,偶有側(cè)目駐足的洋人,只為習慣性地讓讓道,兼看一眼警察的摩托車陣吧。一轉(zhuǎn)彎,時代廣場到了,游人如織,燈光大亮,這兒是全紐約超尺寸廣告牌和霓虹燈最集中的地段:凱文·克萊的內(nèi)衣內(nèi)褲,SONY牌電子屏幕,柯達膠卷熒光看板,閃爍灼目鋪天蓋地,再就是刻下正在上演的百老匯秀巨幅廣告海報:《相見圣路易斯》、《維克多維克多利亞》、《西貢小姐》、《貓》、《悲慘世界》……這世界索性一片“悲慘”,也叫痛快,可以成全一本書、一出戲,可是入夜走在熱鬧喜氣的時代廣場人流中,又在為亡友祭悼游行,這時,你  倒給“世界”來下個定義看看!  言歸正傳。不過美國音樂劇的“正傳”,張佺先生已經(jīng)“縱談”過了。我能向諸位報告什么?  譬如《貓》劇劇場,整個兒是用仿制的街頭大件垃圾組構(gòu)的,扮成眾貓兒的演員就從觀眾座席的各個角落夾道躥上舞臺,正像是貓的隨處出沒?!段髫曅〗恪分忻儡姵纷咭荒?,一架真的直升飛機轟轟烈烈降落在舞臺中央。機頭螺旋槳的瘋狂旋轉(zhuǎn)聲震耳欲聾,前排的看客頭發(fā)都給吹得瘋子似地。而冉·阿讓步出監(jiān)獄,一路在《悲慘世界》看到的景觀,是由巨大的圓型旋轉(zhuǎn)舞臺載送農(nóng)工士紳一截截掠過聚光燈下,隨后沒人黑暗,你以為阿讓在“走”,其實他一邊昂然唱著,一邊在旋轉(zhuǎn)臺的旋轉(zhuǎn)中邁著肥腿反向逆走,一刻也不曾離開舞臺正中投射在他身上的燦爛光芒呢?! 〉@些玩意兒同音樂劇的“音樂”沒關(guān)系。說起《魔笛》、《卡門》、《波希米亞人》,諸位即便沒看過,也或許能著即唱幾句劇中的名曲——那年,一位從前蘇聯(lián)遷來紐約的羅斯托夫男子做了我近鄰,他英文說得吃力,索性唱起古典歌劇段子,我也居然應聲跟著,雙方“談話”立即“暢通”——百老匯劇在英美固然家喻戶曉,但不像古典歌劇中的“歌”可以脫離歌劇“母體”,在“世界”范圍傳唱的。中國傳播過美國音樂劇嗎?又可曾傳唱開來?即或年輕人當作流行歌唱了上口,是否知道出處?一九九三年,我請一對北京畫家觀賞《貓》劇,出場后,他們驚喜地說:“啊呀,原來是這首歌!我們早就會唱的?!蹦氖赘枘?,就是劇中的主題歌——眾貓兒之中,有只最丑最臟,連貓類也要嫌棄的老雌貓,臨死之際,她可憐兮兮唱起來:先是輕吟低訴,逐漸放聲,最后呼天搶地一迭聲哀號:“Touch me!Touch me!”(撫摸我,撫摸我!)我聽著,毛骨聳然,隔座傳來像是噎著嗆著似的劇烈咳嗽,偏頭看去,一位紐約胖男人正在宏亮地抽泣呢。接著,舞臺上方降下一個金光萬道的巨大物事,那瀕死的丑貓(其實是個美麗的女演員)渾身披掛著襤縷破衣(像極了從泥塘或陰溝里撈起的貓兒),歪歪斜斜登上去,融化在金光中,緩緩“升天”了?! 〈蜃。殖兜揭曈X上去了?! ∥沂莻€“音樂愛好者”。準確地說,一個古典音樂愛好者。除非親自坐在劇院里,我從未獨自傾聽百老匯劇的音樂,更不會收藏這類唱片。再好的電影音樂,一散場,我也沒想到過要去買唱片。是百老匯劇音樂不好聽?說實話,聽那只“雌貓”用美聲哀號,還有《悲慘世界》里那位為單戀所苦的窮姑娘在月光下唱的詠嘆調(diào),我都給鼻涕眼淚弄出來。我所看過的七八部音樂劇,沒有一出是不動聽,不動人的。但凡國內(nèi)朋友來訪,我都勸他們看一場音樂劇,假如我打定主意花閑錢,也寧舍古典歌劇而取百老匯秀。知道嗎,當《歌劇幽靈》在洛杉磯巡回時,據(jù)說一位太太訂足了四個月期間的每一場票,天天晚上去她的包廂報到呢。  在家靜聽古典歌劇,我從未想要特意地去看。此地什么歌劇都在上演,每周六下午電視電臺就有歌劇專題節(jié)目,全本轉(zhuǎn)播,連同幕間的名角兒訪談。歌劇,巴羅克時期的我要看,可能因為宮廷服裝滿足了我對巴羅克古典油畫的情結(jié),但美國人演歐陸的劇情,聽唱可以,觀看,卻到底大欠氣質(zhì)。浪漫派的大部分歌劇,以我的偏見,不要看。普契尼的《圖蘭朵特》,簡直災難。純就可看性,歌劇比百老匯音樂劇差得遠了——再補一句:這是我的偏見?! 」诺涓鑴】梢圆豢炊牐倮蠀R劇卻能且聽且看,什么道理?兩者相較,怎樣不同?張佺同志的“縱談’’均已有所詮釋,但我自有一堆問題無法當面請教,此刻稿子還得寫完,姑且先自胡說下去:  同古典歌劇相較,百老匯音樂劇算不算是給大眾看的俗劇?不然。十八、十九世紀的歌劇,多半就是當時的俗劇,二十世紀歸人陽春白雪一路,那是文化上的變遷,俗眾雅眾,是人也換了,雅俗的概念也在換。今天美國的平民百姓打扮停當去看一場百老匯音樂劇,算是風雅的情、事,要說當下的通俗文藝,該是電視肥皂劇和好萊塢的季  度電影?! ≌f百老匯旨在娛樂,也不盡然?!翱v談”指出三十年代以降音樂劇內(nèi)容已涉及倫理與政治,主題相當嚴肅,是大實話。在五光十色的音樂劇背后,其實充滿美國意識形態(tài),同中國文藝自古“寓教于樂”的傳統(tǒng)如出一轍:勸善、報應、大團圓、英雄美女、人生無常之類,都有一套美國式的說法,逗得你哭哭笑笑,好不動心。百老匯劇向來還包括我們熟知的傳統(tǒng)話劇,那可是正派極了,一路秉承易卜生、契訶夫、肖伯納,以及美國二十、三十年代社會批判劇的余脈,一旦上了百老匯舞臺,我們就得以高于北京人藝話劇經(jīng)典《茶館》水準以上的演出效果去想象之。八六年達斯汀。霍夫曼還親自主演亞瑟。米勒的《推銷員之死》,場場爆滿,一時成為演藝界盛事。法國大導演路易。馬盧最后的一部電影,就是在百老匯老劇院用百老匯名牌演員拍的契訶夫全本《萬尼亞舅舅》?! 〈送猓倮蠀R更有前衛(wèi)、實驗的一面。西42街和下城西格林尼治村那些通稱“外百老匯”(Off Broadway)和“外外百老匯”(Off Off Broadway)的小劇場,是美國,包括歐陸演藝圈人士賞析和獻藝的地盤,半由國家資助,半由私營,并不以大眾票房為取舍的?!?/pre>

編輯推薦

  瞬時,上萬男女老少風吹草動般紛紛起立,照例右掌按在左胸,齊聲跟著唱。我是在場的外國人,不會,也不必唱,只為人境隨俗,入場隨眾,也便起立,垂著手臂,茫然環(huán)顧全場,直到曲終落座?!  锻鈬魳吩谕鈬贰 ∫魳凡恢雷约旱拿\,不知道誰在聽……  音樂并不分分秒秒需要臺下的聽眾……可是耳朵永遠醒著。  ——《三談音響、唱碟、聽音樂》  是掌燈時分,弄內(nèi)有女人下班的高跟鞋走過,有姨娘開門倒水呼喚小兒,家家傳出油鍋煎炒與碗盞磕碰的合奏,莫扎特在其間狂奔?!  峨A級與鋼琴》  我竟被您這樣地縱容著談?wù)撘魳罚瑧{什么呢?  ——《答〈音樂愛好者〉編輯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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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37條)

 
 

  •   音樂筆記
  •   陳丹青音樂筆記
  •   看看音樂
  •   內(nèi)容豐富 結(jié)構(gòu)清晰 你值得擁有
  •   618買的,便宜
  •   陳老師的書必須要看
  •     音樂不是裝飾
       
       不知何時,今日在中國,古典音樂是一種被加上太多門檻又賦予太多裝潢的外來事物。有錢人花巨資購置地產(chǎn),豪車之余,還會追逐名酒和藝術(shù),音樂也不能幸免地成了一個抽象的象征著高雅的符號,而不是音樂本身。所以,天價葡萄酒“拉菲”有天涉嫌造假,意大利家具“達芬奇”和意大利沒有關(guān)系,只落得一片大眾的訕笑。
       
       陳丹青說,“資產(chǎn)不等于階級。高級轎車里鉆進鉆出有資有產(chǎn)的款兒腕兒,也只見資產(chǎn),不見階級。那些年倒是抄沒資產(chǎn)的人家走出個人來,瞧著更像資產(chǎn)階級:他們終于給整得只剩階級,沒有資產(chǎn)了?!薄渡虾5慕鹬τ袢~》里上海灘永安百貨家族的郭四小姐,從保鏢、丫鬟簇擁的錦衣玉食到文革時候被抄家被批斗的潦倒,始終一如既往的淡定和溫潤,想來就是如此。千金易散,音樂不是裝潢。
       
      音樂是生活
       
       “外國音樂在外國”系列文章是陳丹青著墨最多的。這里的外國自然是歐美國家,這里的音樂指的是古典音樂。縱然,流行樂大行其道,搶盡風頭,古典樂并未衰微,兩者更多的是不同軌道上的列車。音樂會,歌劇,音樂劇,不是偶爾拿來顯擺的貂皮大衣,而是生活的一部分。對國人來說,這些可以統(tǒng)稱為西洋樂,一種異國情調(diào),雖然也有很多愛好者;而對高鼻大眼的歐美人來說,宗教是出生即受洗的,彌撒曲也好,巴赫也好,與信仰連為一體;而歌劇,與之相關(guān)的故事是耳濡目染,好比梁祝之于國人;更鮮明的對比是,國人認為上等人比附的高雅的百老匯劇,不過是美國人真正通俗的“國劇”;我自然不是要刻意劃清中西界限,夸大差距,只是不論再怎么國際化,文化還是有歸屬地的。即使是好萊塢暢銷全球的大片,也打著深深的美國烙印。
       
       音樂本是脫胎于生活,也必須和生活著的人息息相關(guān)才有生命力。所以美國的一出口碑好的音樂劇,會有長龍一樣的隊伍早早守候,那種一票難求的場面,國內(nèi)怕只有春運時才會出現(xiàn)。這和鈔票關(guān)系不大,而是音樂融入了生活。
       
      音樂不說話
       
       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的一個很大的區(qū)別在于,大多沒有歌詞,也沒有所謂的名字。古典音樂需要聆聽,流行音樂往往被哼唱。與流行的直截了當相比,古典音樂是一種含蓄深邃。沒有歌詞,所以你可以細細品味;沒有名字,所以你可以深度感知;它需要寧靜的空間,容不得喧囂。也因為沒有歌詞,可以超越語言的隔閡,沒有名字,也沒有既定框框。
       
       我們今天聆聽莫扎特,肖邦,傾聽貝多芬,巴赫,自然還原不了當年的興味和情景;當年的樂章的醞釀和誕生,今人亦只能隔岸觀火;再有一個不同版本的演繹,造成了時空的距離。也正因為如此,你與音樂本身的交流,有了一種私密的氛圍和密封的對話。音樂之美,在于原本單調(diào)的音符經(jīng)過大師之手后的神奇組合,在于簡單而又豐富,在于每個人有不同的解讀。音樂本身就是一種共通的語言。就像電影《鋼琴師》里,納粹軍官和落魄的波蘭鋼琴師,在音樂面前,可以暫時撇下所謂的偏見和戰(zhàn)爭。
       
      我們的古典音樂
      
      古典音樂在很大程度上與一串拉丁字母組成的人名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我在想,我們的音樂在哪里?音樂沒有國界,可是音樂家是有國籍的。我們的古典音樂也曾演繹千年的風流。遙想當年,伯牙子期因《高山流水》成知音;卓文君和司馬相如因《鳳求凰》譜寫一段佳話;一曲《廣陵散》畢,在牢籠里的嵇康將魏晉名士之風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時至今日,這些已然成了遙遠的絕響。即使在民國,章詒和也在《伶人往事》里試圖還原當年的京劇之盛,可謂萬人空巷,雅俗共賞,名角輩出。京劇和茶米油鹽的生活的融合,也不遜于茨威格的《一個歐洲人的回憶》里維也納的音樂氛圍吧。文化之繁盛,可見一斑。文化之顏面,無需贅言。
      
      如今,“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或者像周杰倫唱的:“斷了的弦,該怎么接?”
  •     本人本來就很喜歡陳丹青,因為作為一個藝術(shù)家,他非常的謙卑,總是說自己的畫風畫法已經(jīng)過時,但是他的作品卻是中國美術(shù)史上的一個里程碑。作為一個文化活動家,卻說自己是沒有文化的,但是他對社會,對人生的思考卻超過了一般的文化人。
      讀這本書是在一個老師的琴房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一直想買卻找不到地方買。所以就借了帶回去看了。
      作為一個音樂專業(yè)的學生,丹青先生雖然沒有從音樂的結(jié)構(gòu)或者音樂理論來剖析音樂的美學。這是他的謙卑,因為他不是音樂家,他不需要用華麗的專業(yè)詞匯在這裝逼。但是他卻用一個聽眾,從不同指揮家,交響樂團,演奏家對同一作品的演奏在告訴大家聽真正的好的古典樂的方法就是同一作品聽不同的版本,這是一個聽眾對音樂最直觀的個人感受。而一句話卻讓我影響深刻,音樂是個人的,自私的,就是要一個人安靜地享受。這才是音樂的本質(zhì),讓人感受聲音的美,讓人安靜。
  •     乘著音樂的翅膀
      
       ——讀《陳丹青音樂筆記》
      
       初夏的午后,日光不毒,微風正暖,我手捧一本陳丹青先生的音樂隨筆集,耳畔循環(huán)播放著書中多次提及的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激越的旋律和著飄逸沁爽的墨香,讓我一時間沉醉于其中,無法自拔。
      
       對于一個活躍在美術(shù)界的圈內(nèi)人來說,寫這種音樂方面的隨筆似乎有點兒“外行”,但陳丹青先生用他自己獨特的親身體驗告訴我們:藝術(shù)是相通的。任何一門藝術(shù)都與其他藝術(shù)相關(guān)聯(lián)著,只要你是一個善于觀察生活的有心人,藝術(shù)就絕不會將你拒之門外。說來也好笑,陳丹青先生的這本小書的緣起其實是他和朋友的一句玩笑話“鋼琴大師霍洛維茨的鼻涕”,朋友聽了這個故事,著實感到十分的新奇,“逼”著陳丹青用這個故事作發(fā)端,連續(xù)的寫下去,終于湊齊了這本書。
      
       細細讀來,似乎在看一只微縮的音樂萬花筒,也好似在交響樂的國度里旅行。書中沒有大段大段的音樂理論,有的只是作者一些細致入微的個人“淺見”。這些看似并不專業(yè)的感受和見解,恰似一只項鏈上的珍珠,一個接一個的串聯(lián)起來,掛在脖子上是一件賞心悅目的藝術(shù)品,放在那里就是一件耐人尋味的工藝品。
      
       在《外國音樂在外國》中作者這樣寫道:“瞬時,上萬男女老少風吹草動般紛紛起立,照例右掌按住左胸,齊聲跟著唱,我是在場的外國人,不會,也不必唱,只為入境隨俗,入場隨眾,也便起立,垂著手臂,茫然環(huán)顧全場,直到曲終落座……”從這段小文字中,我們可以窺見國外觀眾的音樂素養(yǎng)以及他們對于音樂這種獨特文化的認同感,也可以約莫感到作者的惶恐與小心謹慎:欣賞音樂在西方被視為一種至高無上的文化活動,所以大凡去音樂廳聆聽音樂的人們,都對音樂抱有一種虔誠的心態(tài)。在充分享受音樂的時光里,沒有龐雜的事務(wù)纏身,沒有瑣碎的市井擾攘,人們?nèi)绱说拿C穆,如此的膜拜與追隨,想必,這就是崇高的音樂所帶來的震撼。在《浮光掠影百老匯》中,作者將百老匯大街沿途的風土人情略微向讀者作一簡介之后,緊接著寫到了作者在欣賞百老匯經(jīng)典歌劇《貓》的一番感受,由此生發(fā),又寫到百老匯的歷史,即百老匯的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最后又聯(lián)想到中國的歌劇《東方紅》。30幾頁的文字將百老匯最精華的部分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讓讀者仿佛與他一起周游了一圈百老匯,盡管是”浮光掠影“,但也玲瓏精致。尤其在《階級與鋼琴》一文中,有這樣的句子:“是掌燈時分,弄內(nèi)有女人下班的高跟鞋走過,有娘姨開門倒水呼喚小兒,家家傳出油鍋煎炒與碗盞磕碰的合奏,莫扎特在其間狂奔?!痹谶@里,作者很巧妙的將古典音樂與市井百態(tài)的生活融合在一起欣賞,高跟鞋與開門倒水,油鍋煎炒與碗盞磕碰,都是多么平凡的日常聲響,然而作者憑著一顆敏感的心靈,捕捉到了生活與藝術(shù)之間的息息相關(guān)的奧秘,誰會將這些聲響與大師的音樂聯(lián)系在一起呢?也只有身處于藝術(shù)圈之內(nèi)的丹青先生可以描寫的這么傳神與生動。
      
       音樂同文學等藝術(shù)形態(tài)一樣,是無階級,無國界的,它乃是人類溝通的一座橋梁,文化傳承的紐帶,靈魂的慰藉品。陳丹青先生以他特有的藝術(shù)家的眼光帶我們做了一次古典音樂的旅行。現(xiàn)在,讓我們再次凝神諦聽,那來自天穹之外的崇高樂曲…..
      
      
  •     我喜歡音樂,自認為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但在古典音樂方面幾乎一竅不通。盡管如此,盡管許多作曲家我不認識,許多現(xiàn)代偉大的演奏家和曲子我也沒聽過,唯一遇到有認識的歌手是作者在談?wù)撁绹餍幸魳返臅r候,什么披頭四,the bee gees等等,但這些絲毫不影響我感受到作者對音樂的熱愛。
      
      只有一個真正對音樂有愛之人,有心人,才能夠?qū)懗鋈绱松羁痰母形?。我愛音樂,有我自己的音樂記憶,有離不開音樂的生活,但對于作者,似乎他已經(jīng)把生命交給了音樂,音樂已經(jīng)是他的生活 - 正如他在維也納拜訪過莫扎特貝多芬的公墓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熱淚難抑,“他們是莫扎特貝多芬啊,就這樣年復一年躺在野外,陷在草泥里”。
      
      他的音樂的見解,是一份修為,但更多的是一份熱愛。藝術(shù)家真不愧是藝術(shù)家,思想高度上的確超出我們一大截。讀完此書,感觸頗深,我想,如果我們真心喜歡音樂,這本書都值得大家一讀,看看大師們生活中的音樂,或者說音樂生活。
  •     87頁 “《鱒魚》演奏版本我曾選過不下十套,總是差強人意……是在計較音樂詮釋還是在糾纏于無法核對的記憶?……”
      音樂一詞若換成其他概便可配上“世事大抵如此”的總結(jié)。
      
      
      
      
      
      
      
      
      評價太短為毛不給發(f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還沒看完呢么么么么?。?!
  •      去到一個地方,不僅僅可以深入那里,了解那里。更重要的是,可以更清楚的懂得一個人。
       一篇一篇的的論述中,終于決心偷閑再來絮叨一番。
       第一次看到跟上面一樣的照片,是在2009年的秋天,在一個叫“出逃”的相冊里。剛剛結(jié)束六屆鋼琴大師班的助理工作。剛剛從北京看完莫扎特《費加羅的婚禮》之后不久,正在著手撰寫里面重唱段落的音樂和人物分析。不同的是,那張照片里的景象,籠罩在09年8月的夢幻的陽光里,與相冊的“出逃”意象吻合,真的可算是個出逃的理想地。
       然而,這個城鎮(zhèn)竟也是莫扎特千方百計想逃離的地方,似乎天才總是要逃離出去的。“歐洲人有歐洲人的維度”,不管音樂還是文學。因此,在陳丹青的筆下,卡夫卡眼中的布拉格,米蘭?昆德拉那“在巴黎,我更布拉格”的呼聲,都成了他們逃離卻又彷徨的結(jié)。然而,莫扎特在他筆下幸免于難。因為莫扎特一直是人們眼中的天才,在陳丹青眼中也是。當他在2009年秋天,于同一個位置拍下上面這張照片的時候,一定在不停地哼唱那些簡單而純真的調(diào)調(diào),或許是莫扎特的天才構(gòu)想,也或許是剛從集市聽來的鄉(xiāng)野即興。只不過,秋季的陽光,似乎已沒有那么暖,沒有那么恣意的灑脫。她只是站在陳丹青的身后,成為《在薩爾茨堡》這一章節(jié)的座上賓,幫助他講述這一小鎮(zhèn)的故事。一些人,一些音樂,一些建筑的見證。
       翻看《外國音樂在外國》,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些對音樂的期待。雖然,這是陳丹青九年前《音樂筆記》的增補版,可是他畢竟是個畫家。在今天的公眾眼中,稱其為公知也不為過,回國十年,他縱然也已經(jīng)起了那么多的變化。文字似乎顯然比畫作要多得多。名為“外國音樂”的小冊子,在文字間尋找音樂的蹤影,也多少如預料般比較困難。記憶里的自己,從來不讀那些沒有實體分析的音樂論著。僅僅買過的一本趙鑫珊《貝多芬之魂》也在被翻過一半之后沉睡在一邊。完全臆想的理念,曾遭受自己多少唾棄。不過,陳丹青,也有他自己的維度。
       他所想說的,也正如他在序言中已經(jīng)講明的,“不過是些‘關(guān)于音樂’的見聞,并不真在談音樂”。如他所說,摒棄那些看似僵硬的音樂分析再來看這些文字的話,果真又是另一番面貌?;蛟S這就是畫家的維度,在建筑與歷史中,思索音樂的定位,思索音樂家的想法,思索自己本身對于那些街道、那些河流、那些往事的認識。被改編成木偶劇的《魔笛》、沃爾塔瓦河、似笑非笑的霍洛維茨、上海石庫門、紐約百老匯、以及社會主義犧牲品肖斯塔科維奇等等等等,不僅僅是他音樂觀的代言,也成為他對文化與體制的反思素材。這樣的一本音樂筆記,所看到的,便不光是對聲音意象的感觸,更多的像是對歸國之后深感文化沒落的不滿與期冀。傅聰,對陳丹青來說是讓人深感欣慰的,然而,傅聰卻也已然不是中國文化的代表。在西方,傅聰始終以中國古詩詞來比喻古典音樂,把德彪西視為東方的代言。然而在國內(nèi),多數(shù)情況下淺薄的家學所造就的我們,也不甚能夠理解他的語言。好在,我們?nèi)匀辉诮邮?,不停地吸納。只是,所持有的,仍是對西方發(fā)源地的仰視之情。亞納切克在國內(nèi)開始被接受,雖然在他看來,與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的火熱不無關(guān)系。同樣會讓他沒想到的是,文學的風潮雖然盛行,卻也只是一時的火熱,淡出之后的藝術(shù),并沒有帶動亞納切克的廣為熟識。甚至說,在讀到書中那四個字人名的讀者里,有幾個會在腦海中牽出些許線索的呢。當然,這不是文學的責任,更不是陳老所能準確做出預料的。而且,即使是陳老,也承認,他看過昆德拉討論亞納切克的文章,卻真實沒有聽過。
       耳邊響起舒曼的《詩人之戀》,于是想起他筆下永遠憂愁的勃拉姆斯。對他來說,那是一種標志,一種勃拉姆斯永遠走不出的困境。即使是勃拉姆斯乖張灑脫的交響曲,他也是偏愛里卡多?夏伊棒下的溫婉爾雅。(這種溫雅的氣質(zhì),也應該是他在鋼琴家中偏愛阿勞的原初動因。提到聽過的錄音,他眼中的阿勞是比霍洛維茨更耐聽更深邃的大師,這點讓我深深的贊同。確實興奮于老霍的音樂,卻從未有過聆聽阿勞時的感動。早先決定要去練習的很多作品,也是在聽過阿勞的演繹后,深深的戀上并借此動力堅持下來的。)然而,他也覺得郁悶的勃氏堪以“外交辭令”式的文風與瓦格納通信。尼采放置勃拉姆斯的肖像來氣瓦格納,正說明了他相當?shù)挠绊懥κ雇吒窦{不能將他無視。沒錯,勃拉姆斯反潮流,但是他“真正”繼承了德奧的傳統(tǒng),沒有導向“瓦格納式的法西斯”。他延續(xù)了德奧傳統(tǒng)里最讓陳丹青看中的所謂“文脈”,啟示了馬勒,于是最終有了肖斯塔科維奇,使這一條線終于走到了20世紀的社會主義國家。也是在他的意象中,這條線,在社會主義國家斷送了。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做出這樣的判斷的。畢竟,如其所說,除了出生地,他造訪過的前社會主義國家,只有德國和捷克。肖斯塔克維奇的斷線,是否真如他所認為的是體制或是文化的壓制造成的,還是無法確認的。他向往哈維爾的短劇帶來的笑聲,淡然于肖斯塔科維奇對蘇共的嘲諷,習慣于另一個意識形態(tài)的世界中的上層批判。然而,如此種種,讓我讀懂,一個自由藝術(shù)家,是多么希望一個更寬松的表達環(huán)境。
       絮絮叨叨想寫preview,卻已經(jīng)不知道寫成了亂七八糟什么東西。只是,另一個視角下的音樂,另一個視角下的藝術(shù)史,另一個視角下的旅行游記,可以讓人看清陳丹青的“出逃”,他筆下的音樂,雖然模糊,卻似乎也勾勒出了一個他心中的世界,作為一個靈魂與理性并置向前的藝術(shù)家心中的世界。
      
  •     陳丹青的文章看過不少,但成冊的書卻還是第一次讀。這種文章集,就是將一個人集中起來一次性消費,雖然消費的過程就如吃飯一樣,也是一篇篇地看,不過感覺不一樣。這是個連續(xù)吃的過程,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F(xiàn)在陳丹青先生關(guān)于音樂的文章,都堆在這里來了,從這些文章里,你可以充分地了解他對于音樂的見解。
      
      在此書中,盡管從文字上與以前所看到的陳丹青沒什么兩樣,一樣的家??跉?,不裝不做作,但談樂的陳丹青,似乎少了些火氣。他結(jié)合自己聽樂的經(jīng)驗,談音樂對自己的感動,娓娓道來,不疾不徐,還挺有味道。在書中,他從自己在國外聽樂的經(jīng)驗寫起,再回憶年少之時在國內(nèi)的聽樂史,現(xiàn)時的體驗與過往的經(jīng)歷交織在一起,頗讓人能找到契合之處。
      
      本書皆是陳丹青為上海的《音樂愛好者》雜志所寫的樂評,他從1992年開始寫,一直寫了九年時間,收集起來就是此書中的十來篇文章。書后面約四分之一的篇幅,附錄了兩篇文章,一篇是談老上海的歐洲藝術(shù)的,一篇是答《音樂愛好者》編輯部問。前者是篇演講,談音樂的地方不是很多;后來很長,雜志所問的問題也很多,作者正襟危坐,比前面文章嚴肅得多地暢談了對于音樂的理解。陳丹青是搞繪畫的,他來談音樂我是特別的有意思:一是因為藝術(shù)的觸類旁通,他比其他的評樂者也許多些藝術(shù)的眼光;二是他弄的是視覺藝術(shù),而評的卻是聽覺藝術(shù),也看看他是如何在這兩者之間轉(zhuǎn)合承接的;三是盡管他也是藝術(shù)家,但對于音樂亦只是私底下的愛好而已,不過他經(jīng)歷豐富,想看其閱歷對于音樂愛好的影響。這三條,在書中還都能找出答案來。
      
      其實,還有一條我沒有說,就是我特別欣賞陳丹青的直言風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假飾,不虛托,亦不留情面。反正就是一個業(yè)余愛樂者,說錯了也沒關(guān)系,音樂再專業(yè),不也是演繹給無數(shù)業(yè)余者聽的?如果一門藝術(shù),最后只能在專業(yè)者之間去尋求欣賞者,那么這門藝術(shù)也就死了。古典音樂至今仍是充滿活力,就正在于有無數(shù)的業(yè)余愛樂者們在支持著音樂。陳丹青在書中強烈地表達了自己所喜歡的作曲家及曲目,也談到了自己所不喜歡的作曲家,如馬勒,盡管與我的旨趣并非一致,但也讓我擊節(jié),因為我相信他說的就是他真正的喜惡,作為一個聽眾,也有權(quán)表達自己不理性的愛憎來??吹揭恍I(yè)人士的樂評,動不動比較幾個版本的高下之分,甚而奢談作曲家曲目的高下,確是甚讓我反感。其實世面所見之音樂,除了極個別外,大多已是頂尖之作,其中的差別甚微,要想從技術(shù)或者其他方面評定高下相當?shù)牟豢赡埽藭r只有個人的好惡在起作用。強行地將自己的好惡加諸于作品之上,加諸于讀者之上,讓人甚覺可笑。所以,現(xiàn)在讀樂評,我是基本不讀所謂專業(yè)人士的,相反如陳丹青這樣只是基于自己感受的樂評,更得我心。
      
      音樂并不神秘,無所謂懂與不懂,只有能感動打動自己就行,能與自己的心靈相契合就行。音樂創(chuàng)作出來,就是讓人去欣賞去理解,每個人的經(jīng)歷不一樣,心境也有差異,那么同樣的音樂對于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感受,正所謂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如果音樂只有一種解釋,只能有相同的感受,那么音樂也早就消亡了。除了以音樂為業(yè),需要去創(chuàng)造音樂者,他們必須有著專業(yè)的訓練,有著專門的知識外,對于聽眾來說,要想了解音樂,要想深入于音樂的堂奧之中,聽,似乎是唯一的選擇。陳丹青在書中坦言,他基本不讀音樂類的雜志或者書籍,似乎也沒有受過專業(yè)的訓練,只是喜歡,不停地聽,在畫畫時開著收音機聽,在當知青時躲在蚊帳中聽,去音樂廳里聽,聽得最多的還是從收音機里。收音機是他音樂的啟蒙,也完成了對于他音樂聽覺的最初洗禮,在他少年的時代,收音機是他最容易獲得的賞樂機會。而到了國外,到了紐約,他仍然是聽電臺居多,因為那最為方便。我開車時也喜歡聽古典音樂,但一般不聽唱片,而是聽RTHK4,那是香港專播古典音樂的電臺。聽電臺的節(jié)目,不像聽唱片,一切都是預定好的,電臺能夠帶給你驚喜。當你打開收音機,如果傳來的第一個樂句恰恰就是你所喜歡的,那會給你多大的驚喜啊。
      
      陳丹青在書中對于自己如何聽,寫得相當?shù)某浞郑牟粩嗟芈?,不斷地欣賞,讓他有了音樂的積累,也有了音樂的鑒賞力。對于很多的音樂愛好者來說,也是如此。在聽的過程中,就會對各種音樂形式有了了解,就對各個作曲家的風格熟悉起來,就對各種演奏的版本之間的細微差別有了感受,欣賞音樂的水平自然會得到提高,因為鑒賞力就是在比較中形成的。古人有云:“讀書破萬卷,下筆若有神?!逼鋵?,對于欣賞音樂來說,亦是如此。你的音樂聽多了,自然無師自通。陳丹青就是個例子。
  •     本來想找陳丹青《退步集》的,偶然發(fā)現(xiàn)去年就想讀的這本《外國音樂在外國》,正好就讀了。這本書不能從書面去讀它,它與藝術(shù)有關(guān),與音樂無關(guān)。讀到的是陳丹青的思想,書中多次提到了電影《莫扎特傳》。我也看了這部影片,影片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莫扎特張狂、怪異的笑聲,至于莫扎特是不是真的這樣笑,于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想導演就是通過這樣的聲音,傳達出了一個真實的、受上帝寵愛的莫扎特。一個神童,必將有一個不一般的世界等待他,當莫扎特病倒窗前口傳《安魂曲》的那刻,我真的相信,莫扎特是那個時代的寵兒! 有人評價說這書記錄的是與音樂有關(guān)的人、物、事,但不是音樂本身。這樣一來,更期待讀他的《退步集》了
  •     這兩天翻出《陳丹青音樂筆記》來看,再次動容于他的敘述之中。每個人所知道的事情其實都是很多的,但能夠通暢表達出來的人并不多。陳丹青應該是那少數(shù)中的一個,這種通達的效果,在早些年間,自己就曾經(jīng)見識并了解了,但要說到做到其實是非常之難的。
      
      我想,陳丹青的通達一部分是天賦中的敏感,另一部分也跟歲月的磨洗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當然也有其生活環(huán)境的影響。
      
      能夠把自己的經(jīng)歷與思維活動如此細致地記錄和表達,這是說他敏感的理由。相信他經(jīng)常會在鬧市中沉思,因為他的敏感不能讓他忍受漫長的等待。
      
      人的經(jīng)歷是一筆寶貴的財富,關(guān)鍵在于你怎樣地去挖掘它,尤其是在細小的事情的不斷再現(xiàn)和深究。陳丹青向我們示范了如何去對待這份寶貴的東西——轉(zhuǎn)化為自我的言說。不過要注意,陳丹青的經(jīng)歷只是陳丹青的,我們的需要我們自己去經(jīng)歷。
      
      很難說,自己的聽音樂看美術(shù)作品的初衷是什么,也許是一種對現(xiàn)實生活的逃離吧!
      
      “通達”需要天分,也需要時間,更需要磨練。
      
      
      題外話二則:
      
      1、有了一點想看木心的文字的沖動。
      
      2、最喜歡《赴死的演奏》那一篇
  •     文/ 王晶
      
      已發(fā)于南方都市報。職務(wù)寫作。勿轉(zhuǎn)載。
      
       《外國音樂在外國》是一本有趣好看的書。有趣在陳丹青開門見山地說:“回國定居十年,被恩準的言說空間越來越少。不如談?wù)勊囆g(shù),既風雅又安全?!币痪湓挶阕屓藭妮笭?。好看在他寫得極通人性,連霍洛維茨的葬禮上那一滴鼻涕都寫得清清楚楚。陳丹青寫的這本小書積累了多年的體會,也確實講清楚了一件事:外國音樂其實不在別的地方,它就在外國。
      
       這句話在紙面上是廢話,但是在紙面之外就是實話:只有音樂開始的地方,才能留下莫扎特與貝多芬身后的面模與手稿,留下海頓房前那顆栗子樹下的果子。我能體會到陳丹青撿起那幾顆栗子時的心情:那大抵與我在法國南部小城阿爾勒的一家咖啡館里發(fā)呆,突然發(fā)現(xiàn)身處之地便是凡·高筆下實景時的震驚是一樣的———突然之間,對凡·高的審美記憶遇到了觸手可及的真實世界,藝術(shù)與現(xiàn)實的界限突然被打破,這種感覺奇妙又幽默,恰如霍洛維茨于鋼琴之外的那滴清水鼻涕。只是要欣賞海頓,并不需要觸摸海頓門前的栗子樹。談起貝多芬,人們也只需記得貝多芬的輝煌與溫柔之美,而不必記得他屋頂有根什么樣的煙囪。栗子樹與煙囪,雖處于真實的世界,卻與審美需求無關(guān),與對音樂的體驗無關(guān)。因此也就在一次次的轉(zhuǎn)述中被抹殺了,真實的世界與藝術(shù)拓展出的想象世界就這樣被沉默地撕裂開。
      
       為什么一本談?wù)撏鈬魳吩谄浒l(fā)源地的書,能讓人讀得如此有興致?我想,就是因為它提供了處于音樂之外,卻又難以割舍于音樂的真實世界的描述。那里,栗子樹是有它的位置的———海頓見過它,說不定還為它寫過詩和動機樂句,只是你我無法從樂句中重繪他的意象。而有時,這被轉(zhuǎn)述、復印所省略掉的真實世界中的細微之處,對藝術(shù)體驗來說卻是不可缺少的。你不須摸過那棵栗子樹才能聽懂海頓,但只有親眼見過C reteil的苜蓿在三四月里遍地開放起來,見過奧賽博物館中莫奈的原作,才知道他筆下的苜蓿花心總多出那么一筆突兀紅色的道理———那不是技法,是對事物的真實體驗。我相信如果你去問莫奈,他會真誠地告訴你他之所以那么畫,是因為他看到的事物就是如此。
      
       只是,那一句音樂的動機、一幅畫里的點睛,經(jīng)過唱片、畫冊的轉(zhuǎn)述,經(jīng)過音樂史與美術(shù)史的教訓,全然消失,或者變成了與其本身無關(guān)的教條。而中國人看西方藝術(shù),往往就是通過這種與音樂、美術(shù)其實無關(guān)的東西來學習、模仿。比如說,你可以在一些地方美術(shù)館里看到這樣的油畫:它對光線與人物的描述全盤來自文藝復興,而主題并非撫摸骷髏的孕女,而是50年代打扮的中國工人在洗腳。這種錯位,就來自藝術(shù)與現(xiàn)實無奈的分裂,藝術(shù)被層層轉(zhuǎn)述,自我中心的解讀所產(chǎn)生的誤差。
      
       姚大鈞曾經(jīng)寫過一篇名為《中國,全球凝視》的批評文章,把中國現(xiàn)代音樂的問題歸結(jié)為“自殖主義”等幾大弊?。骸?那些作品)似乎全是用林姆斯基高薩可夫會的全部技巧來配上和聲及色彩的中國民謠旋律,用格林卡和鮑羅廷風格做成的風景明信片,以及圖畫性可媲美柴可夫斯基的交響詩。然而那些俄羅斯作曲家是在寫異國情調(diào),而這里可是中國人用音樂將他們自己描繪成異國一般。怪哉。”
      
       而相比于姚大鈞的指責,我寧愿相信這些畫家、作曲家是在真誠地犯著無奈的錯誤。你能如何要求這個思想和感受經(jīng)受沖擊和混亂,兼又被文化互視的視線差所扭曲時代,難道把海頓的栗子樹挪過來種在中國嗎?(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wǎng))
      
       但是真的有人這樣做了:上海松江的一處區(qū)域,若只看照片,與英倫三島風景幾乎毫無二致,別致的小房子層層相連。其真實與原汁原味,簡直可以做《福爾摩斯》電影的外景地。但是,且慢,那英式的路牌上寫的是什么?你沒看錯,那寫的是“泰晤士小鎮(zhèn)”,五個優(yōu)美的漢字,站的是中國人的立場。簡單的五個字讓人猛然醒悟身處布景,而非現(xiàn)實。一股暴發(fā)與銅臭之氣,也就頓時把優(yōu)美掃得精光。
      
       退一萬步而言,這藝術(shù)上、城市建設(shè)上的問題實在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它們所透視出的“外國究竟是什么”這么一個認識論的問題,才是真正的要害問題。
      
       在中國近代一百年里,總有人希望把西方文化結(jié)出來的果與它所在的那個真實的世界剝離開。總有人打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算盤,把槍炮、音樂、美術(shù)當做純粹的分析型技術(shù)工種,要取長補短,要師夷長技以制夷。我們徹徹底底折騰了一百年,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弄明白外國到底是什么。其實談?wù)撏鈬魳吩谕鈬@個話題,不僅是風雅安全,也是很有必要的工作。咱們不光可以談外國音樂在外國,也可以由此引申開來,談?wù)勍鈬枷?、外國歷史在外國,這樣才能搞得清楚為什么師夷長技還是制不了夷。我們中國人時常批評西方人有種東方主義傾向,卻不常批評我們自己對西方作為一個真實世界的了解,其實少得可憐。(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wǎng))
      
       海頓家的栗子樹什么也不說,只讓別人去述說。明智者,自會取其果實而賞之。
      
      
  •     讀這本的時候,每次聽的都是complete edition of chopin。一整盒CD聽完,書也看完了。
      
      嗯?!鞍秃站拖袷且蛔烫?,歐洲沒了教堂還是教堂么?”
      書中的觀點很多都有所與我契合。而因為感興趣的話題,所以做了很多文字以外的摘抄。
      
      墓碑的教堂的音樂廳的故居的那些寫的很感性。但是本身陳丹青的筆觸是蠻犀利的。由于不搞音樂,畫畫又和音樂都同屬藝術(shù),可能表達的就會感性的東西更多些。
      
      anyway,推薦給喜歡古典和歐洲的朋友。
      稍稍有些厚,耐心讀完。
  •      圍棋史上有個著名的神話傳說——“爛柯”,語出自南朝梁國任昉的《述異記》:
      
       信安郡石室山,晉時王質(zhì)伐木至,見童子數(shù)人棋而歌,質(zhì)因聽之。童子以一物與質(zhì),如棗核,質(zhì)含之而不覺饑。俄頃,童子謂曰:“何不去?”質(zhì)起視,斧柯盡爛。既歸,無復時人。
      
       信安郡在今浙江衢州,故事中所說的石室山,因為這個美麗的神話故事,已經(jīng)被人們稱為爛柯山了。故事說晉代有一個叫王質(zhì)的樵夫,砍柴的時候到了這山中,看到有幾個小孩一邊下棋一邊唱歌,王質(zhì)就到近前去聽。孩子們把一個形狀像棗核一樣的東西給王質(zhì),他吞下了那東西以后,竟然不覺得饑餓了。過了一會兒,一個孩子對他說:"你為什么還不走呢?"王質(zhì)這才起身,卻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斧子上那木制的斧柄已經(jīng)完全腐爛了。等他回到人間,與他同時代的人都早已去世了。
      
       我在少年時看到這個傳說,并未深思。近日讀《陳丹青音樂筆記》一書,又勾起了我對“爛柯”這個典故的回憶。
      
       陳丹青先生在此書末尾回答記者的提問,其中有一段對話,很有意思,大意如下:
       記者:“您一天作畫多長時間?”
       丹青先生茫然,回答:“不知道?!?br />    記者詫異:“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丹青先生說:“有時候,我在街上散步,看到相貌奇特之男女,或是莊嚴宏偉之建筑,或是一花一草一木,不自覺地就把手放進褲兜里,默默臨摹。我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什么時候在畫畫,什么時候不畫畫。所以無法回答你的問題?!?br />   
       這段對話讓我心中似有光明一閃而過,與“爛柯”的典故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就是人們苦苦追尋的“幸?!卑?!愛自己做的事情,做自己愛的事情,哪怕??菔癄€,地老天荒,我自神游在藝術(shù)的天地之中,時間的魔力、人事的侵擾、俗世的憂愁,都不能減損我內(nèi)心的幸福。這簡直就是福音,是天啟!而這種幸福的名字,就稱之為“專注”。
  •     兩個月前的一天,友人讓我推薦讀物。彼時剛?cè)胧忠槐尽锻鈬魳吩谕鈬?,尚未打開,就急著推薦給了他。裝逼的痕跡是比較明顯的:我都關(guān)注陳丹青了,我都聽莫扎特海頓舒伯特了,我牛逼吧?。吭倥κ遣皇蔷涂梢运乃嚺嗄炅??我如是天真地盤算著。
      
      但我并非是在對全書質(zhì)量毫無知曉的狀態(tài)下推薦的。之前有人將《在薩爾茨堡》一文的鏈接發(fā)給我,我曾仔細品閱。陳丹青在鹽堡有過三五日的逗留,時間太短,觀察片面,解讀主觀,但這不妨礙他將歐洲這個巨大的農(nóng)村每年趕集的景況描寫得活靈活現(xiàn)。再加上他那復古的文風,我儼然找到了精神的避難所。
      
      事實上,哪怕沒有陳丹青頗具文采的描述,只要沾到了薩爾茨堡的邊,就一定會成為那時我的文字嗨藥,讓我暫時逃離剛從歐陸回國之后的諸多困頓。的確,剛回家的第一個星期是回歸現(xiàn)實的過程,就拿過馬路來說。每次走在斑馬線上,我不顧左右徑直穿行。這種在腐朽歐洲理所當然但卻不顧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國情的行為,在有東方拉斯維加斯(堵城)美譽的武漢,其結(jié)果往往是幾乎與奪路的車輛親密接觸。而每當這個時刻,我都恨不得揪著司機的衣領(lǐng),把他從駕駛室拽出來質(zhì)問,“你乘著大鋼炮,想碾我的小肉軀,你虧心不虧心?。?!你是殘聯(lián)主席他爸啊!”又比如,你們這幫人,在地鐵站擺出文明的姿態(tài)排成兩隊等車。但地鐵一來,開門的三聲訊號聲仿佛吹響了你們搶座的號角,馬上跨到門前恨不得把要下車的先推回去,與其這樣你們假裝排哪門子隊呢?直接把那當NBA總決賽第七場的三秒?yún)^(qū)然后開擠不就得了?這種種的不快唯有讓時間倒流才能解脫,照片,博文,書籍,電影,只要能把我?guī)Щ貧W洲,那就來吧。(其實為情節(jié)的鋪陳,筆者放大了自己的苦悶。事實上請相信中國人的適應能力——回國還沒十天我就開始隨地吐痰大聲喧嘩淘盜版英文書了。誰怕誰?。。┯谑顷惖で嗟奈淖謳一氐搅藲W洲,回到了奧地利,回到了薩爾茨堡。
      
      
      薩爾茨堡,我愛叫它鹽堡,與音樂脫不了干系。可事實上它與音樂盛傳最直接的聯(lián)系其實都勉強得很。
      
      一是《音樂之聲》。這部電影經(jīng)典在鹽堡郊外取景,因其影響力,幾乎成為城市名片,該市的旅行社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噱頭??墒撬_爾茨堡當?shù)厝藢Υ酥跎?,多?shù)人不曾看過甚至是聽說過這部作品。據(jù)說因被《阿凡達》疑似取景,張家界著名景觀“南天一柱”更名為“哈利路亞山”。我認為薩爾茨堡沒給命名個“音樂之山”、“G大調(diào)山”或者“山脈中的五線譜”之類的,當?shù)芈糜尾块T領(lǐng)導必須來中國張家界等地公費考察學習先進的宣傳和管理經(jīng)驗,以提高薩城旅游雞地屁。
      
      二是莫扎特。這位奧地利作曲家,不僅是古典主義音樂的杰出大師,更是人類歷史上極為罕見的音樂天才,有“音樂神童”的美譽。他短暫的一生為世人留下了極其寶貴和豐富的音樂遺產(chǎn)。Blah,blah,blah,好吧,這是百度來的,其實我對他不大了解。但我真的知道,這位離經(jīng)叛道的天才,很早就離開了鹽堡,早期的鹽堡人民也沒有多么待見這個“叛徒”。只是當“莫扎特出生地”之名號孕育出巨大的商機,他的畫像才出現(xiàn)在了巧克力包裝上。綜上,鹽堡并不是最正宗的音樂之城。
      
      不過歷史的可疑不妨礙薩城培養(yǎng)下一批音樂才子。在小若蝦米的鹽堡,鄙人所待的學校與莫扎特音樂學院也就步行五分鐘的距離。除了本人多次自發(fā)瞻仰該校的校舍以及學子們以外,學校也曾組織我們集體參觀和欣賞歌劇。我自卑地發(fā)現(xiàn),那種由音樂而生的氣質(zhì),是我等俗子不能奢求的。終于,在那一場歌劇之后,我意識到了,XX,你不要裝了,你不是這塊料,連欣賞都不配。在那個零下十五度的冬夜里,我有一半的時間在打瞌睡,以至于著涼第二天重感冒;另一半的時間我在羨慕嫉妒恨,“MD,坐第一排那小伙子,你丫爽了,女豬腳褲衩是什么顏色的,你一定看得一清二楚吧!哼!”我與高雅音樂的緣分走到了盡頭。
      
      于是我徹底地投身到如何下青椒肉絲面比較好吃的課題研究中。當然,這是第三個月之后的事情了,前兩個月我還沒找到亞洲超市,只能拿意大利面來充數(shù),那時一個問題籠罩著我:為什么我下面的味道怪怪的?沒洗干凈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每天下午五點,電腦響起《康熙來了》或者林宥嘉的新專輯,我洗菜切菜炒菜盛菜,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是誰他媽的發(fā)明出國這么孤獨的事兒”小組的名字起得太絕了。它用“孤獨”定下出國的主基調(diào);在表達語氣上用“他媽的”而不是更惡劣的帶有生殖器官的詞匯,則顯示出我們在文明社會里的克制,以及作為一位男性在國外生活中生殖器的閑置,以至于讓人都忘了自己還長了那玩意。
      
      當然,我會利用一些空余時間外出旅游。但考慮到我所持的并非申根簽證而僅僅是奧地利本國D簽證,那根本就不是旅游而更像探險或者游擊戰(zhàn)。我躲在去布拉格列車的衛(wèi)生間里,藏在標致206的后座狹小角落穿越意大利來到夢中的南法,在摩納哥被警察請上警車……那種內(nèi)心的煎熬無人知曉。
      
      終于,我對自己僅會的四道菜肴忍無可忍,我對于偷雞摸狗的旅程不再期待,我開始板著指頭數(shù)日子,為兩個月以后的約會精心策劃著,盤算著在米樂星唱K要點哪些歌,與誰去江灘吹晚風。
      
      我回到了家中。大家都說,哎呀,你回來了啊,音樂之都氛圍很好吧,莫扎特好啊。我笑而不語。薩爾茨堡從此刻記在我的回憶中,但我記得的,不是歌者四濺的口水、指揮家快甩脫臼的雙臂,而是在鍋前等啊等啊,等著青椒肉絲面煮熟,然后揭開鍋蓋,那味道像一粒腸胃的偉哥,催起我全部的食欲。
      
      薩爾茨堡,你讓我成長了。
      
      
      
      謹以此文紀念我在鹽堡吃鹽的日子。
      
      
  •     開始時間: 5月8日 周六 14:30
      結(jié)束時間: 5月8日 周六 16:30
      
      地點: 北京 朝陽區(qū) 世貿(mào)天階北街時尚大廈2層L214 時尚廊
      發(fā)起人: 么兜 婆婆
      組織者: 岑
      類型: 講座/沙龍
      
      
      活動介紹:
      因為活動當天進場是實名制簽到的, 所以, 到時在我們的官網(wǎng)上報了名, 填寫了齊全的真實資料的報名者便能進場.(未在官網(wǎng)報名者需在活動簽到處現(xiàn)場實名簽到並填寫好真實資料方可進場)
      
      報名地址及行車路線:
      http://art.trendslounge.com.cn/Article/ShowInfo.asp?ID=326
     ?。ㄏ到y(tǒng)只要提示“您的信息已成功提交”便表示報名成功,并不會有郵件回復提醒)
      
      蔡國強大概慣於做個純粹的藝術(shù)人, 陳丹青則總有餘興去心系天下. 共同點卻是, 創(chuàng)作系人群的腦袋中, 永遠裝著太多的主見意見偏見.. 那, 就來碰一碰吧, 可以笑容可掬也可以火花四揚~ 就聽由二位, 扯談藝術(shù)與政治, 個中精彩, 敬請期待.
      
      蔡國強VS陳丹青,兩位頂級藝術(shù)家的一場對談,對農(nóng)民與城市、藝術(shù)與商業(yè)、知識分子與草根階級等諸多問題進行深入探討,并與讀者一起分享他們在藝術(shù)領(lǐng)域的經(jīng)驗,歡迎參加!
      
      
      
      蔡國強,1957年生于福建泉州,當代藝術(shù)領(lǐng)域中最受矚目和最具開拓性的藝術(shù)家之一。擅長以火藥創(chuàng)作作品,對西方藝術(shù)世界產(chǎn)生了巨大沖擊力,西方媒體稱之為“蔡國強旋風”。連續(xù)多年被英國權(quán)威藝術(shù)雜志ArtReview評為世界藝術(shù)界最有影響力的一百位人物之一,曾獲第48屆威尼斯雙年展國際金獅獎(1999)、美國歐柏特藝術(shù)獎(2001)以及第二十屆福岡亞洲文化獎(2009)等。曾擔任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閉幕式核心創(chuàng)意小組成員及視覺特效藝術(shù)總設(shè)計,其“大腳印”創(chuàng)意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陳丹青,著名油畫家。早年作《西藏組畫》,重建中國油畫與歐洲傳統(tǒng)的聯(lián)系,奠定其在當代中國繪畫中的歷史性地位。1982年赴紐約定居,作大型并置系列,擺弄視覺與歷史,為“歷史畫”尋找當代語言。近年多作書籍靜物,并以油畫筆觸向傳統(tǒng)水墨致敬,玩味中與西、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之間“觀看”的詭譎。
      2000年回國,任職清華大學美術(shù)學院,2007年卸去教職。其間,因辭職事件及公開批評教育現(xiàn)狀引發(fā)社會廣泛關(guān)注,成為輿論一時焦點,更被媒體推崇為影響中國的五十位知識分子之一。除了教育,他對城市、影像、傳媒等文化領(lǐng)域的諸多現(xiàn)象亦有獨到見解和批評,并以其率性和機敏,給予公眾心智與感受力的沖擊,是目前中國最具影響力的文化批評者之一。
      
      
      
      
      《蔡國強:我是這樣想的》
      
      蔡國強 著
      定價:36.00
      出版時間:2010.05
      
      本書為首部全面介紹華人藝術(shù)家蔡國強生平與藝術(shù)的傳記作品,除了呈現(xiàn)蔡國強獨立但并不孤單的藝術(shù)追尋之路外,同時還原蔡國強既是人子也是人夫、人父的親切形象,從他“信風水卻不信算命”的自成一格宇宙觀開始,溯憶奶奶、故鄉(xiāng)泉州、求學時代、青春戀曲……從前種種,發(fā)現(xiàn)他“以萬變應不變”關(guān)注瞬間靈光的當下實踐觀,以及他仍持續(xù)不斷向未來開展的,以不可思議狂想與奇觀沖撞各形各色文化符號的深沉幽默感。
      
      
      《異想天開:蔡國強與農(nóng)民達芬奇》
      
      王寅 著
      定價:33.00
      出版時間:2010.05
      
      2010年5月-8月,在上海世博會全面展示城市美好生活的當時當?shù)兀虈鴱娕e辦“農(nóng)民達芬奇”展覽,將中國農(nóng)民自力更生發(fā)明制作的飛碟、飛機、賽車、潛艇等搬進美術(shù)館展出,并將現(xiàn)場展示制作“機器人”“航空母艦”的過程,以“文化現(xiàn)成物”的概念,展示人類永不停息的創(chuàng)造力。
      本書稿圍繞“農(nóng)民達芬奇”展覽,深入挖掘蔡國強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觀,以及其對中國社會、農(nóng)民的生活及創(chuàng)造等問題的認識,通過大量的農(nóng)民創(chuàng)造物,討論這些看似業(yè)余、粗糙甚至橫沖直撞地去滿足夢想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其背后的美學和意義.
  •     不太喜歡這本書,雖然看完了,并且是很快看完的。對于陳丹青了解的不多,以前覺得是一個大畫家,結(jié)果看了音樂,怎么感覺總是有著一種說不清的“狹隘”的感覺。
  •     《外國音樂在外國》我在中午洗完碗之后,就著花果茶讀完了,甚至于早早地先於我一直愛不釋手的《玫瑰的名字》。
      
      昨兒讀書的時候,有個朋友在MSN里談到《傅雷家書》里,傅雷將莫扎特比作李白,將貝多芬比作杜甫。本來想說,陳丹青對此有他自己的看法,后來卻說了我的看法——每一個人聽音樂的感受,其實都是獨一無二的。
      
      傅雷心中的莫扎特,陳丹青心中的莫扎特,我心中的莫扎特,你心中的莫扎特,永遠不會完全一樣,有時候相似都會是表面的。
      
      “會心處還期獨賞”,陳丹青沒獨賞,他說來出來,讓我們?nèi)ケ容^,讓我們知道,我們大家多么相似,卻又多么的不同。
      
      看過肖復興的音樂散文,讀過曹利群的音樂散文,再看陳丹青的音樂散文,以及其他更多的或者名氣大或者名氣小的音樂散文,大家都不盡相同的感受,這就是古典音樂,或者更深入一些,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陳丹青的音樂旅程與他的繪畫旅程是重疊的,說音樂的時候,牽掛著他的畫,一顆愛藝術(shù)的心,朗然若明月。
      
      在音樂面前,需要談文采飛揚么?我覺得不需要。因為音樂本身就是一種飛揚的華彩。
      
      那些有機會去探訪偉大音樂家藝術(shù)家故居的人們,留下了他們在拜謁后的感觸,於我們這些沒有機會去拜謁的人眼中,如此神往,其實,陳丹青在告訴我們,當年在蘇北農(nóng)村的他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可以去,所以,對我們來說,有一天,我們說不定有機會再去的。
      
      陳丹青原來是上海人,現(xiàn)在是美國人,雖然定居北京,我原來是貴陽人,現(xiàn)在是上海人,目前定居上海,將來呢?未來,無法預料的。
      
      我沒想到的是,陳丹青也喜歡泰勒曼,他說,“泰勒曼的有些段子美得令人暈眩,像是暮春初夏的好太陽照在院子里”。泰勒曼是我越來越喜歡的一位作曲家,我喜歡在泰勒曼的曲子尋找快樂的點滴,夢想的點滴,最愛他的那四組幻想曲,我現(xiàn)在甚至想,將來或許有一天他會與巴赫、亨德爾并稱。不過,目前估計沒人這么想的。
      
      這本書是很自由的書,作者沒有將他的思想強迫給你,即便有點滴所強迫的地方,他自己也會修正,雖然,他帶著他的傷痕,但他依然不斷追逐向前的,他甚至在告訴你,無論怎樣困苦的環(huán)境里,你都可以找到音樂或者繪畫,或者別的,因為古典音樂是針對人的心靈的,它是來自你內(nèi)心的。
      
      這是一部有體系、有結(jié)構(gòu)、有風骨、有內(nèi)質(zhì)的書,值得一氣呵成看完,也值得隔三岔五翻出來瞅瞅。對了,插播一句,陳丹青喜歡唐朝的《國際歌》,但他不知唐朝樂隊,他不感冒蔡琴,因為雅。多可愛的陳丹青先生。
      
      謝謝陳丹青先生,謝謝贈我此簽名書的我的好友。
      
      此文寫在胡公身故后二十一年忌日,想想陳丹青平素的言論,不覺莞爾。
      
      原文:
      (本文已刪節(jié))
      
      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idWriter=2996523&Key=778855067&PostID=23116001&BlogID=150117
  •   大爺厲害!!
  •   "外國音樂其實不在別的地方,它就在外國。"三年后你是第二個陳丹青,或者比他還厲害??春媚恪?/li>
  •   圖書館借來還沒來得急看就到期還掉了
  •   +2
  •   ++。。。
  •   武漢不是東方芝加哥么?
  •   =-=''+1
  •   LZ,我喜歡你的風格!你講講你在國外的生活吧。(好吧,已經(jīng)完全脫離主題了)
  •   東方拉死維加四,不是上海嗎
  •   我是沖青椒肉絲來的··
  •   喜歡這種文字調(diào)調(diào)。
  •   陳丹青很上海人,很小資又很實惠的人。
  •   我覺得樓主 可以 仿韓寒了
  •   “是誰他媽的發(fā)明出國這么孤獨的事兒”小組的名字起得太絕了+10086
  •   見解獨到,剖析深入,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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