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撞上二十一

前言

　　我數(shù)學(xué)不好，經(jīng)常認(rèn)為負(fù)的加負(fù)的等于正的，高考的時候我的數(shù)學(xué)成績是23分。若干若干個年頭過去了，白天遇到難纏的事，晚上做夢我總是會突然出現(xiàn)在數(shù)學(xué)考場上。　　數(shù)學(xué)老師說：請大家看好題……　　我看了，考卷上的公式認(rèn)識我，我一點(diǎn)兒都不認(rèn)識它。心跳沒了……我嚇醒了！　　數(shù)學(xué)這么差，為什么還要知難而進(jìn)用乘法口訣給自己的小說命名呢？因為我們遇到難處需要下決心的時候經(jīng)常會說：“管它三七二十一呢！”　　三七二十一是一條定律，在人類的精神世界中，有太多的秘密和命運(yùn)的懸念不是用定律就能解讀出來的。愛情更是如此。人們．尤其是女人，在愛的戰(zhàn)場上付出了她們一生的東西，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幸福成了一種夢想?！　∪耸谴虿豢鍓舻?，這個夢破滅了還有下一個夢在前面等著你。

內(nèi)容概要

　　三七二十一是一條定律，在人類的精神世界中，有太多的秘密和命運(yùn)的懸念不是用定律就能解讀出來的。愛情更是如此。人們尤其是女人，在愛的戰(zhàn)場上付出了她們一生的東西，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幸福成了一種夢想?！　∪耸谴虿豢鍓舻?，這個夢破滅了還有下一個夢在前面等著你……

作者簡介

　　陳枰，國家一級編劇。內(nèi)蒙古人。主要作品有電視連續(xù)劇《激情燃燒的歲月》、《青衣》、《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民工》等，電影《天上草原》等。

章節(jié)摘錄

　　1　　翟耀東在報紙上看到這樣一段話：二十歲的男人半成品，三十歲的男人是成品，四十歲的男人是精品，五十的男人是極品，六十歲的男人是上品，七十歲的男人是廢品，八十歲的男人是紀(jì)念品。翟耀東今年剛滿四十歲，正處在精品男人階段?！　【纺腥说砸珫|沒結(jié)婚，是個連正經(jīng)戀愛都沒有談過的童男子?！　∪绻麖亩鍤q開始有人介紹對象算起，兩個月見一個，十二除二等于六，十五乘六……如此推算下來，翟耀東已經(jīng)見過九十個有可能成為他老婆的女人，還差十個就進(jìn)百了?？傆幸惶欤麜粋€女人的小手告訴她說：“你是我的百里挑一?！薄　〉砸珫|是個有夢想的人，白天無法實現(xiàn)，就在夢里繼續(xù)努力。這一天，他又做夢了，夢見自己攀著繩子上了墻，健步如飛地在墻上走?！　ο率亲约旱募遥白永锩婺坎磺宓睦掀藕兔婺坎磺宓膬鹤釉跍嘏年柟庀鲁燥?。一個蒙面人突然破門而入，他闖入得太突然，翟耀東猝不及防，腳一滑，仰面摔躺在墻頭上。翟耀東舉起來手里的DV機(jī)拍攝下來蒙面人的整個犯罪過程?！　V機(jī)里老婆拿出來一兜子錢，一萬塊一疊，十好幾疊。劫匪不滿意，他用胳膊狠狠地勒住老婆的脖子，老婆掙扎著扭過臉沖著鏡頭聲嘶力竭地喊起來：“耀子！耀子！”　　翟耀東想下墻，發(fā)現(xiàn)上墻用的繩子被母親收走了。老太太用那根繩子在院子里晾衣服?！　　皨?！媽！你快把繩子遞過來！”　　翟母聽不見兒子的喊聲，她把蕾絲胸罩、短褲和孩子鮮艷的衣裳一件一件搭在繩子上。翟耀東急得冷汗直流，他用手指摳著墻縫，壁虎一樣爬上屋頂，又從屋頂爬下去。他腳踩窗臺，順著窗子彈射進(jìn)屋子里。蒙面人松開他的老婆，掏出來手槍，動作漂亮地耍了個槍花，抬手就是一槍。彈頭發(fā)出刺眼的光，旋轉(zhuǎn)著沖著翟耀東的瞳孔飛過來。子彈裹著風(fēng)聲的嘯響里飄出來一個男人甜膩膩的歌聲：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陽光在翟耀東的臉上爬行，暖得人發(fā)癢，他的眼皮哆嗦了幾下醒了。他翻了個身，不情愿地睜開眼睛，電視里一個男票友正翹著蘭花指在唱旦角?！　〉阅赴迅蓛舻膬?nèi)衣內(nèi)褲拿到兒子的枕頭邊上說：“這么喊你，都不醒，看看幾點(diǎn)了？”　　翟耀東看了一眼手表，差十分九點(diǎn)，他慌忙爬起來換上衣服。幾天前他在都市生活報上登了一個征婚廣告，跟幾百個等待挑選的男人擠在一個二指寬的夾縫里。壓在他身上的不是博士就是碩士。介紹他一共用了二十幾個芝麻粒大小的字：B252年齡四十歲，身高一米七六，體重七十五公斤，職業(yè)，公司職員，未婚。字太小，眼神不好的，得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昨天，他接到了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約他十點(diǎn)鐘在覓渡橋旁邊的超市門口見面。　　翟耀東的家是一所老式的房子，一間臥室，一間客廳，外加一間違章蓋出來的廚房，面積大約60平方米。臥室翟母住，客廳里靠墻的地方，用三塊木板架起來一張床，翟耀東在這張床上一睡就是幾十年。他不覺得委屈，翟耀東有個特點(diǎn)，從來不跟比自己強(qiáng)的人比。沒有比上不足，那么就永遠(yuǎn)比下有余，所以他胸膛里那顆跳了四十年的心臟依舊紅潤細(xì)嫩充滿彈性。　　翟耀東在廚房里洗臉，翟母在旁邊倒水?dāng)D牙膏伺候他。翟耀東長得不像母親，他是墻上父親那張遺像的拷貝。翟母個子矮小，皮膚細(xì)膩，鼻梁高挺，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有些姿色的女人。　　翟母二十歲的時候嫁給了翟耀東的父親，先后生了女兒翟春紅和兒子翟耀東。翟耀東的父親體弱多病，四十不到就讓老婆守了寡。翟母靠一個月三十二塊錢的救助金把一對兒女拉扯成人。　　翟母不識字，她的是非判斷全部來自戲曲中的戲詞。女兒翟春紅違背母愿嫁給海員去了外地。翟母傷心了一陣過去了，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翟耀東是她一寸一寸養(yǎng)大的，在她的眼睛里，全世界的沒有一個女人配當(dāng)她的兒媳婦。誰嫁進(jìn)翟家門，她的兒子都吃虧。翟耀東見過九十個女人，其中五十個是被母親一蒼蠅拍子“拍死”的。另外的四十個是對方?jīng)]看上他?！　〉阅覆环?，撇著嘴說：“沒看上我兒子的女人，是沒有眼光的女人?！薄　ι蠏鞚M水漬的鏡子里映出來翟耀東的臉，翟母看著鏡子里的兒子問：“今天要見的那女的在哪兒上班？”　　翟耀東努著嘴把臉上的肉扯到一邊，仔細(xì)刮著腮幫子上的胡子茬?！　∷炖铩皢鑷！绷艘宦??！　　班牛俊薄　〉砸珫|擦干凈臉上的肥皂沫子說：“醫(yī)院?！薄　〉阅笣M意地“哦”了一聲?！　〉砸珫|坐在飯桌上，一只手操遙控器換了電視頻道，另一只手接過來母親剝干凈皮的雞蛋一口塞進(jìn)嘴里?！　‰娨暲镆粋€民工打扮的女人，偷偷摸摸地往地上和電線桿上貼小廣告?！　≈鞒秩苏f：我們要堅決杜絕這種影響市容的不文明行為……此新聞由本市居民翟先生提供?！　〉砸珫|得意地笑著露出來嘴里的雞蛋黃，他說：“一條這樣的新聞二百塊，《社會寫真》要是一個星期能用我一條新聞，每個月我就能多掙八百塊錢，比拼死拼活地長一級工資合算得多。”　　“昨天來人測量房子了?！钡阅刚f?！　　澳愀艺f兩遍了?！薄　　拔艺f八遍也不見你著急，多一口人，多十個平方米呢。你早晚也得娶老婆生孩子不是？現(xiàn)在不趕緊定下來登記了，面積一點(diǎn)沒得著，以后咱娘倆的房子還得祖孫三代四個人住，這么一想，心里都虧得慌。”　　“我知道?！薄　〉砸珫|穿好衣服往外走。　　“去那么早干啥？顯得多沒身份?！薄　÷犇赣H這么說，翟耀東放慢了穿襪子和鞋的速度，他站在立柜的鏡子前面把白色的棒球帽扣在腦袋上，又把微型DV機(jī)系在腰間?！　〉阅赴欀碱^打量著他：“戴這么頂孝帽子多難看？”　　翟耀東把帽子摘下來，看了看又戴上了。戴這頂帽子是昨天在電話里定好了，這是女方辨認(rèn)他的一個明確標(biāo)志，母親有意見他也不能搞了。約會地點(diǎn)在覓渡橋的超市門口。那女人在電話里告訴翟耀東，她穿一身黑衣服，打一把黑傘?！　〉阅覆幌矚g女人這副打扮，說：“一身黑？聽著就喪氣！”　　那女人的聲音低沉圓潤，沉浸在她的聲音里不由得不產(chǎn)生在太空里墜落的幻想。別說穿著一身黑，她就是披麻戴孝，翟耀東也會冒死去見她一面?！　∠鄬ο筮@件事叫翟耀東又愛又十艮。愛的是，每一個女人都是新鮮不可知的；恨的是，每次見面，女人們總是往費(fèi)錢的地方領(lǐng)他。不去，顯得不男人。去了，活生生地讓她啃一頓，肝疼肉顫不說，回家交不上賬，老太太嘮叨得勝過唐僧。媽是為自己好，這點(diǎn)他心知肚明?！　〉砸珫|在文化宮下車轉(zhuǎn)乘35路，車還沒有到，他仰著腦袋看站牌上的站名。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挽著丈夫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說著家務(wù)事，男人眼睛盯著站牌心不在焉地聽著?！　?5路車來了，翟耀東夾在人群中擠上了車。車門在售票員的大聲吆喝中關(guān)上了，司機(jī)發(fā)動了汽車，35路車緩緩?fù)伴_動，司機(jī)在后視鏡中看到一個女人跟著汽車拼命奔跑，她邊跑邊使勁拍打著后車門。司機(jī)踩了一腳剎車，打開了車門。女人跳上汽車，靠在車門上氣喘如牛?！　∈燮眴T大聲說：“剛上車的乘客請往里面走！”　　女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手拉著扶桿一使勁，離開了車門，鉆進(jìn)了車廂里。　　這個女人名叫鄧佑真，今天對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她要去交二手房的首付。從娘肚子里爬出來長到四十歲，這是她第一次有自己的家。沒結(jié)婚前，家是父母的家。結(jié)婚以后，家是丈夫的家。對父母來說，她是嫁出去的女。對丈夫來說，她是離了婚的老婆。在哪個家里她都是外人。俗話說的好：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坑的蘿卜是自卑的蘿卜，她得好歹找一個坑把自己這根蘿卜栽進(jìn)去培上土，黃土埋半截，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噹锖軗頂D，鄧佑真被不斷上車的人擠到了翟耀東的身后?！　　皼]買票的請買一下票！”售票員伸著脖子沖著剛上車的人大聲喊?！　∴囉诱嫣统鲥X包，拿出來十塊錢，遞給售票員。售票員夠不著，翟耀東順手接過來錢幫忙遞了一下。鄧佑真瞪著眼睛，看著售票員給她找零錢。她的眼睛很大很黑，看上去有幾分眼熟，這個熟藏在一個角落里，少年時期酸酸甜甜的感覺剛一露頭，倏地一下又沒了蹤影。　　汽車到站停下來，又上來了幾個人，他們推推搡搡地把翟耀東擠到了跟他一起上車的那對中年夫妻中間。女人的個子不高，頭發(fā)蹭著翟耀東的鼻子，她的頭發(fā)上有一股子炒菜的油煙味兒。翟耀東漲著鼻孔想打噴嚏，嘴張了兩下沒有打出來。女人沒有察覺丈夫被擠走，身邊已經(jīng)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她的手很自然地插進(jìn)翟耀東的臂彎里。翟耀東的腦袋一下子空了，心跳出來拖拉機(jī)開動的“突突”聲。他魚一樣地張著嘴，眼皮抖得不敢往起抬。翟耀東垂著眼皮，眼珠順著胳膊往下溜，他看到了一只白胖的手。這只手手指粗短，手背上面旋著五個很深的肉坑?！　　耙粫涸蹅z到超市買點(diǎn)肉餡。”女人眼睛看著窗外?！　〉砸珫|舌頭根兒發(fā)硬，唾沫干在了上牙膛子上。那只胖手松開了他的胳膊，伸到他耳邊，纏綿地攥住了他的耳垂，輕輕揉搓了一下又一下，翟耀東的腦袋“嗡”的一聲冒出了金屬聲，身上的汗毛齊刷刷地站立起來。他的耳朵小時候被母親掏耳朵的時候摸過，那個摸跟這個摸的性質(zhì)截然不同。這個摸很霸道，里面藏著一種不地道的東西，弄得他突如其來地尿緊?！　∨苏f：“我媽做的餡好吃，晚上叫她給咱們包餃子吃?！薄　〉砸珫|閉著眼睛咬著牙，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抽著涼氣。男人聽到老婆說話，他沒有搭腔。女人的手加重了力量，她狠狠地捏了一下翟耀東的耳垂?！　　耙徽f去我媽那，你就裝啞巴！”　　這只胖手勁兒真大，翟耀東疼得頭一甩，腦袋砸在身邊那個男人的太陽穴上?！斑恕钡囊宦晲烅懀瑑蓚€男人“哎呦”叫了一聲，同時捂住了腦袋?！　∨税l(fā)現(xiàn)自己捏錯了人，嚇得驚叫了一聲：“媽呀！”　　她的叫聲很大，引得車廂里的人紛紛回頭看。男人捂著腦袋扭過頭看他老婆，他的老婆臉蛋青中透紫，翟耀東的臉蛋紫中透青。這一男一女神色慌張，喘息未定，模樣十分可疑?！　　霸趺戳?？”男人虎著臉問?！　∨思t著臉看了翟耀東一眼，話翻上來又咽下去。男人抬手給了翟耀東一個耳光。　　“吃我老婆的豆腐，瞎了你的狗眼！”　　“你……”翟耀東后面的話沒來得及出口，男人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霸┩鳌眱蓚€字從胸腔里進(jìn)出來，橫卡在喉嚨口。翟耀東站立不穩(wěn)，朝后面倒去。乘客們猝不及防，一個撞一個，多米諾骨牌一樣驚叫著往后倒。車廂里大亂，男人揪住翟耀東的衣襟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翟耀東使勁掙扎，觸摸屏的手機(jī)從衣服口袋里掉在地上。翟耀東怕被人踩壞了，掙脫男人的手，趴在地上撿起來手機(jī)。男人看不見對手，急得一躥一躥地往高處蹦，他謝了頂?shù)哪X袋在人群的頭頂上一起一伏潮漲潮落?！　∧腥寺曀涣叩睾暗溃骸笆菭攤儍?，別往襠底下鉆，有種，你給老子站起來！”　　翟耀東撿起來手機(j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司機(jī)突然急剎車，車上的人往前一沖，翟耀東差點(diǎn)被撲倒。他左手緊緊抓住身前的欄桿，為了站得穩(wěn)，拿著手機(jī)的右手又扶住了頭頂上的欄桿。胳膊肘撞了鄧佑真的臉一下，鄧佑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討厭！”　　“怎么開車呢？”乘客們七嘴八舌地罵司機(jī)。　　司機(jī)把腦袋伸出去罵橫穿馬路的行人：“你不想活，別拿我當(dāng)墊背的！”　　行人低著腦袋急匆匆地跑過馬路?！　∑囋谝挾蓸蛘就Ｏ?，乘客們擁擠著下車，大家誰也不讓誰。翟耀東和鄧佑真同時卡在車門口，擁擠中，翟耀東的左胳膊無意間插進(jìn)了鄧佑真右肩背著的挎包帶中，倆人掙扎著一起擠了出來。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走得很急。翟耀東胳膊上挎著鄧佑真的挎包帶子拽得她一個趔趄，差點(diǎn)跪在地上。鄧佑真使勁把挎包拽回來，緊緊抱在懷里?！　∷芍鴥芍谎劬粗砸珫|，罵道：“搶劫?。　薄　〉砸珫|說：“我不是故意的?！薄　∴囉诱嬲f：“你還想說在車上耍流氓也不是故意的呢！”　　翟耀東憋的一肚子火被她撞了出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挎包帶子，把她拽回來?！　　罢l耍流氓了？誰耍流氓了？”翟耀東脖子上的青筋繃起來老高?！　∴囉诱嫠烂н^來挎包帶子，看到挎包的拉鎖好好地拉著，她摟著挎包，狠狠地瞪了翟耀東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砸珫|站在那里氣哼哼地盯著鄧佑真遠(yuǎn)處的背影，喪氣！真他娘的喪氣！早上做的那個夢肯定不是什么好兆頭，果不其然，一出門就觸了一連串的霉頭。　　翟耀東皺著眉頭罵罵咧咧地上了超市的臺階，他一眼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那個跟他約會的女人?！　⌒旄偰写┲簧砗谏蓍e裝，打著一把黑布陽傘，她揚(yáng)著小巧的腦袋，挺著細(xì)長的脖子，目中無人地站在臺階中央。這女人皮膚雪白，黑白對比產(chǎn)生了如此強(qiáng)烈的視覺效果。翟耀東的胸膛里“滋啦”一聲響，滾熱的烙鐵熨燙過去，胸中所有的不快都被熨得平坦舒展了?！　⌒旄偰杏靡簧砗诟嬖V前來赴約的人，她不是來搞對象的，她是站在新的約會地點(diǎn)上，憑吊她失去的青春歲月。她要給跟她約會的男人一個提醒，她不屬于他的生活?？墒撬哪?，她的手，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對翟耀東發(fā)出了難以抵御的呼喚?！　⌒旄偰袕哪R上方盯著翟耀東，目光嫵媚犀利。一塊一塊空白在腦海中跳躍而出，翟耀東在大腦短路的同時心臟也極度缺氧了。　　“你遲到了四十分鐘?！毙旄偰械穆曇羧岷蛣勇牐稽c(diǎn)兒都不像責(zé)備?！　　奥飞隙萝??！钡砸珫|聽見自己的聲音掛著水音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　⌒旄偰姓履R看著他，翟耀東的心被揪了一下，這是他見過的九十個女人當(dāng)中最耀眼奪目的一個。徐競男眼睛盯在他的臉上，兩排濃黑的長睫毛上上下下刷了幾下。翟耀東被她刷得心如擂鼓氣喘不均，他在心里默念著一二三四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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