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
出版時間：2004-1 出版社：遼寧畫報出版社 作者：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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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老那，他理平頭，開著一輛面包車，不太會喝酒，但和朋友一起吃飯卻常常梗著脖子喝得臉通紅，他不會推辭也無法推辭或許根本不想推辭。他言語不多有些木訥心中卻明白得很，而且很周到，很實在，全無半點花哨。
十余年過去，老那從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分配到海關(guān)，至今仍在海關(guān)。他鐘情于寫作，白天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他有許多應(yīng)酬，可還有時間寫作，已出版的長篇小說有《生死海關(guān)》、《城市蜿蜒》、小說集《觸摸黑夜》、中篇小說《幸福生活》等。
沒有了中心事件，沒有了大波瀾，把小說還原為生活狀態(tài)，還原為生命的初始和庸常的安排，這是老那的藝術(shù)追求，他的敘述還有一種追訴的意味，一種似水的流年的愴然，一種欲說還休的猶豫，一種難以克制的流瀉，讀者只好用心去讀，耐心地等待著老那的結(jié)束，而這一切，久久不來。老那期望給讀者的，正是這種閱讀期待。
這部《面朝大?！坟炌ㄖＷ拥倪@種思想和精神，在一種貌似無為的狀態(tài)里，敘說著人生最平樸最實在的也最淡泊的一種生存狀態(tài)，一種充溢著平淡生活的小小漣漪，像螞蟻一般咬噬著你的心，癢癢的，痛痛的，無傷大雅卻煽動著一種化作一場靈與肉的欲望，但即使如此，欲望也還是溫婉的，沒有你死我活的爭奪與撒咬，小人物之間的小小悲歡，連接著生活中莊嚴的一端，在一種詼諧的略帶幽然的氣氛中，漸漸地漫漶成一種焦慮。
書籍目錄
第一章
我拉著石留的手在廣場上走，心里想的是千年等一回的美好傳說，我知道大家都愿意在故事里講，在歌里唱，真能海誓山盟等在一個地方的人已經(jīng)難找了，就算有，大家也都當他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對此我感到欣慰，也感到悲哀。
第二章
師傅是個可愛的女人，如果她愿意嫁給我，我立馬就跟她去辦手續(xù)，盡管他比我大幾歲，這可難會貽人口實，問題是師傅一直對我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
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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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9條)
- 兩年前讀的，主人公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但是確實看進去了，而且我把整個故事都當真了，我甚至不相信這會是虛構(gòu)的，印象深的是，石榴對江說：“我是拜你所賜?！边€有和他妻子結(jié)婚時候一個二婚的妻子眼中居然會閃著的淚光，主人公利用權(quán)利大把大把的套錢，讓人覺得中國沒救了，世界太不公平了，江的價值觀就是不管別人的死活，只分和我有關(guān)系的人，和和我沒關(guān)系的人，這讓我聯(lián)想到閻真的《滄浪之水》，面對官僚主義主人公的心靈是多么高尚，仿佛屈原在世，我真的沒有他那么高尚。如果這真的是老那的自傳，建議他還是學學閻真吧，中國就是缺少覺醒的知識分子，跟西方和日本比中國真的太弱小了，我只能這么說，落后就要挨打，要居安思危，當初建立這樣一個國家，多少人承受了多少痛苦，讀讀革命者的傳記和魯迅，郁達夫，夏衍的文章，這些熟悉的人也許我們早就淡忘了，再重讀他們的書，就能想到如今的我們是多么的狹隘。
- 哈，算是舊書了。這本書是看著內(nèi)容與封面再看中的。內(nèi)容很生活?？戳俗屓擞X得就是身邊的人的故事。這本書看完了，我一個人靜靜的呆了一會兒。也是難得一本狼吞虎咽的書。
我個人非常喜歡的書。 - 閱讀老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個炎熱的夏季午后，我沿著廣州黃埔大道走，手里捧著廣東作家老那厚厚的兩本小說：《面朝大?！放c《城市蜿蜒》，這是老那2004年剛出的兩本新作，自2001年老那描寫海關(guān)的暢銷小說《生死海關(guān)》后，《面》《城》是文字技巧和內(nèi)容上更圓熟，厚重的現(xiàn)實主義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
?。牐?br /> 我在車上一路讀著回家，汗自背上滲透，絲絲的冷，老那的筆觸真實準確，作家對待創(chuàng)作的虔誠態(tài)度擊中我的心臟，又悶又痛。書里人物都一一活了過來，他們，離我那么近，近的就像我骨頭里抽出的一根肋骨。他們仿佛只有符號，沒有人臉，他們一個個自黃土地爬起來，臉灰黑的，自亙古深處走來，走的坎坷、堅實?！睹妗?、《城》，顯示出生命力和真實感的小說文本。你能從每一處細微的枝葉上捕捉到生活的氣息，感受到時代的氣息，聆聽到相同命運的呼吸。
生活像一張網(wǎng)，細密籠罩下來。書里的主人公鏗鏘出場，老那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著一群八十年代的名牌大學生的生活，江一，照二，馬獨用，江攝奔波在廣東沿海城市，從象牙塔里跌落現(xiàn)實泥沼，大學畢業(yè)后在社會上打拼，精神逐漸沉淪的過程，他們在現(xiàn)代都市里妄圖突圍又淪陷。老那貫有的細膩冷靜，卻更為凝重直接。他的臉，掛著一絲冷笑，又飽含同情。這樣的小說看起來很淡然，其實很沉重。它反映歷史，社會中人的存在，生存景況，反過來說，這樣的小說也受時代的約束。
老那小說文本里，“江一”“照二”們吃飯、工作、生存，與女子調(diào)笑、做愛。在情欲中煎熬，在人情中歷練。老那呈現(xiàn)給讀者一盆原汁原味的菜，辛酸苦辣，五味俱全?！敖弧薄罢斩眰兓緵]什么信仰，生活也只剩下原始的欲望，如何在沿海先進發(fā)達的城市立足、生存下去成了生活第一要素，間或和一些女子情愛糾纏，理想在無情巨大的現(xiàn)實面前破碎，他們紛紛中箭落馬，青春成長過程何其疼痛，何況身處的環(huán)境尤如泥潭。
?。牐?br /> 《城》與《面》是有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小說，《城》中描寫的群生狀態(tài)，《面》抽出其中一人大力書寫，小說脫胎于老那2000年的中篇小說《過渡時期》，千瘡百孔的現(xiàn)實，無序的喧嘩，《城》則用了開放式結(jié)構(gòu)，交錯描寫著北大學子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經(jīng)歷，“我”的命運，在《面》中更具邏輯性與延展性，生死輪回，城市蜿蜒，從農(nóng)村到都市，從名牌大學生到機關(guān)干部，角色的嬗變伴隨著價值觀的分裂，痛苦善良的小人物，如“套中人”“小公務(wù)員”，是現(xiàn)實主義作家的最愛，唯他們身上，濃縮了當代社會種種的更遞激變，人格分裂與信仰喪失的痛苦無常。小說文本揭示的人性深度，是心靈深處發(fā)出的絕望喊叫。
?。牐?br /> ?。牐?br /> 《面》中的“我”，是《城》中幾個北大男生中的一員，他的軟弱矛盾，憤怒無助，莫如說是那個“城”擁有的表象，廣州、深圳兩個商業(yè)化城市，成為當代城市題材文學中“生活在別處”的時代背景。“我”名字叫“江攝”，從一個農(nóng)村孩子考上名校，人生道路從此不同，告別了父輩們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畢業(yè)后在廣州海關(guān)任職員，機關(guān)里形形色色的人與事在“我”的生活里構(gòu)成一個萬花筒，“我”身上染有政府機關(guān)色彩和商業(yè)色彩，理想國破碎，棱角被磨平，“我”從一個單純的農(nóng)村娃漸漸蛻變成機關(guān)老油子，熱血青年成了麻木疲憊的男人。一直深愛女人“我”的女子“石留”最后的死觸動了他，他有覺醒，卻無力。臥軌自殺的海子是“我”虛無空間的精神導師，小說最后引用他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更多是一份“流年似水的愴然”與無奈。
“陌生人, 我也為你祝福
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愿你在塵世獲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死者已往，生者不息，小說是史詩，“八分之一”冰山下的東西留給讀者回味、咀嚼，老那始終沒有說教、拯救。只有原汁原味的生活碎片，記憶的事實。
“江一”、“照二”們的五官模糊著，你看不清他們的臉，可你懂得他們的欲，他們的欲求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爭斗，愛恨情仇都那么不易，他們沒什么東西可以信任，只有信任自己。最初的愛戀都獻給了無知的青春。他們是一群依靠本能生活的唐璜式的人物。書里遍布著容易忽視卻無所不在的細節(jié)，老那擅長人物對話、細節(jié)的勾勒描寫，這種自然主義的筆法搞的不好會陷入細節(jié)迷宮，閱讀老那因此成了一件不容易，卻是十分有趣的事情。無休無止，反反復復的細節(jié)里凸現(xiàn)出“江攝”“江一”“照二”對生命的無奈與嘲諷，老那悄然隱藏在幕后，肆意鋪陳著細節(jié)，反復渲染、無限煩瑣，生命是一個輪回，死亡不過結(jié)束塵世的一切。
讓我們看一看《城》中那些年青人的結(jié)局：“照二，一九九五年三月，隨中央電視臺赴西藏采訪途中，遭遇車禍身亡”；“馬獨用，一九九八年五月，北大校慶期間，心臟病發(fā)作，死于送院途中”；“江一，二000年九月，因腎功能衰竭死于廣州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看到他們的死，你甚至會長吁一口氣，“塵歸塵、土歸土”，他們都得償所愿了。
?。牐?br /> 安排他們生死的老那始終淡淡的，你看不到他的沉痛與吶喊，一切都消失在文本里的語境中。小說直到最后才能激動人心，對結(jié)構(gòu)自如的掌控，小說人物顯然有了人類命運更自如的體悟與表達，生命，原是一出是悲劇，同時也是喜劇。小說文本里的荒誕與苦澀，就這樣彌漫在空氣里。
正如老那自己的說的那樣，“在死亡線上掙扎過，在手術(shù)臺上躺過?；蛟S我的“苦難”并不是最為深重的，但我相信絕不比那些因種種原因故去的同學或朋友遜色。不同的是我還活著，他們死了?！?br />
閱讀老那，誠然是需要耐心的，在快速消費著一切的讀圖時代，“并不細致”的低調(diào)的老那，“開面包車、不太會喝酒、有點木訥心里明白著的”老那，他甚至是狡黠的，對生命質(zhì)地的敏感，參悟人生之大離大棄，才會對生活了無評判，還原生活及生存本質(zhì)，讀者屢屢淹沒在老那設(shè)置的生活細節(jié)中，驚駭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比“江一”們高明到哪去，甚至活的更卑微、低下。
?。牐?br /> “欲得真，便得真”，這是一種虔誠的生活及寫作態(tài)度，作為海子這個當代詩歌精神代表的學弟的老那，他上著班，有著應(yīng)酬，卻一年寫一本扎實有份量的小說，他的藝術(shù)探求顯得孤獨、寂寞，卻沉穩(wěn)。在文壇日漸喧嘩的聲浪里，老那，是一個異端。他固執(zhí)地寫他自己身邊的人和事：海關(guān)、兒時的農(nóng)村、都市里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氖彸鞘欣?，老那也在突圍，他與很多作家“與時俱進”后卻“泥沙俱下”不同，老那不是那種情緒化和撒嬌式的寫作。不矯情、不避世、不圓滑。他拿自己的書里的小人物“江攝”“江一”“照二”們當孩子般愛著，那些人是他的兄弟姐妹們，他再嘲諷的時候，也同樣給予一份深厚的同情。這種同情在書里，化成一種博大的力量，只是這種緩慢而沉著的力量會讓人的脊背一陣陣發(fā)冷。
?。牐?br /> 日子如往常一樣過著，忙碌著，我們以為遺忘了書里的人物，“江一”們卻“砰”地跳出來，滿不在乎地給你一拳，親昵、疼痛，他們的生命體驗抗爭也是我們?nèi)松?jīng)驗中的一部份，“江一”們于是血肉豐滿著，在城市日漸荒蕪的精神逃亡中，他們是凡人中的英雄，我謂之在平庸生活里能堅持活下去并活的像自己的，就是英雄。老那安排他們的出路大部分是死亡，這無疑是他的向往與絕望。
?。牐?br /> 經(jīng)過大悲痛后才會有的筆法，情欲愛恨都在烈火中烘焙過，身旁卻無一人拍手叫好。種種紅塵往事一目了然“靜觀”過，歲月的空杯子，交給老那滿滿當當?shù)幕貞洠驗樯釛?，故而留戀。老那的筆，質(zhì)樸、自然、富于人性，遠離虛假的情感。
在寫作里，老那是一個幸福的人。剃小平頭，布鞋，老那恰似深山古寺的“老衲”，世人的痛苦，盡了然。了然，卻不語。細細碎碎地端到你面前，不言不語，看吧，讀吧。淚卻悲傖流下，躁熱的太陽隱在天邊，隱含現(xiàn)實洪流之下的人類苦難早化成小說里人物的日常對話，“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卻不知，已是三重境界。
絢爛之極歸于平淡。似水流年，就這樣過了。
浮華世界，可以留住生命里一絲真實氣息的，唯有作家手里的筆，考驗作家良知的，還是這枝筆，還原生活且高于生活，我們在老那的小說重新活一次，又死一次。靈魂新鮮許多。藝術(shù)是和靈魂打交道的工作，小說就是和靈魂打交道的文字藝術(shù)。
?。牐?br /> 老那，是打動靈魂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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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老那，想說的地方有很多，但仔細琢磨一下，又把許多話給壓下去了。作為生活閱歷十分單薄的人，來點評他的作品畢竟有些班門弄斧。他的小說都是以生活為原形，極為真實的東西，很多的人與事都是我未曾經(jīng)歷過的。但是，不得不說的感覺遏抑了我的膽怯。
《面朝大?！返姆饷媸情冱S與湛藍組成的，這似乎表達了這本書的某一個心理歷程，當你從純凈走向深厚濃重的過程中受到了沖擊，視覺上如此的不協(xié)調(diào)，而當它們真正擺在一起時，你又并沒有突兀跳起，只是坦然接受。或者說，還有些欣喜地看到這人生的變化。我想，你可以選擇把它們放在一起，更可以選擇分開，但無論是哪樣，它們還是融合的恰倒好處。置于書架上，更是引人注意的那種。主人公江攝，把他的生活如此安排，甚好。
我不會再把筆墨傾注到江攝的變化過程中了，那是人世的一個必然，青澀年華到成熟時期的過度已不需要去關(guān)注。無論社會是否給予你特殊的照顧，你都將面臨著失去、得到、再失去、再得到以至無從知曉是否失去或者得到了某些你原本重視亦或不重視的東西。我只是想去抓住小說里所敘述的，找尋江攝的方向，心理上的和實際上選擇的。而找到了他的，就等于找到了老那的。
為了方便看到這篇文章的人們，了解我所說的，我還是要把江攝的來歷簡單說一下。忍饑挨餓的孩子——北大的莘莘學子（某個細節(jié)表明這還是個曾經(jīng)的文學青年）——初入海關(guān)的游手好閑外加好色之徒——麻木不仁又保存些良知的油條。大概的發(fā)展就是這樣了。我們對江攝的發(fā)展方向毫不鄙視，如果有人說，江攝過于惡俗，我只能判斷說話的人存在兩種可能性，一是虛偽，一是詩人。但如今的社會里，詩人太少，虛偽的人太多。江攝坦蕩去改變生活接納生活承認生活，從某個角度上講該是個值得去喜歡的人。作為一個個體，容易征服逆境，卻無法征服社會。
前面說到，江攝曾經(jīng)是個文學青年，這可以從“我在高校讀了七年書，實際上就是看了七年的小說”得出。寫作者老那不講究文字的排場，但注重細節(jié)，他在小說里許多個你料想不到的地方，安插一句話一個人一樁事，他的敘述沉著冷靜并且緩慢，瑣碎到你想去忽略很多段情節(jié)跳躍著閱讀。但是，當你閱讀到后來某一段中時，我斷言你會有些懊惱，你并不知道你正在閱讀的這一段情節(jié)或者人由何而來。而老那，大概，會偷笑?；蛟S你會說，這是寫作者的失敗，不善于抓住讀者的閱讀節(jié)奏?？简炞x者的耐心是個錯誤。而我卻認為，這恰恰是老那語言敘述上的一個特點，上世紀末到現(xiàn)在流行文化的蓬勃景象讓閱讀徹底墮落成為一次漢堡包盛宴。生于上世紀六十年代的老那，對這場語言簡要快餐閱讀的革命采取了回避態(tài)度，他選擇的仍然是自己所要表達的那種狀態(tài)。平靜而淡然，欲說還休。只要你靜下心，哪怕只有二十分鐘的傾心閱讀，你就不會輕易選擇跳過任何一段。這里，如果你不了解江攝讀書時的身份“文學青年”又怎能去理解他在面對工作后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時的反映及心理波動，而交代這個身份，老那沒有在任何一節(jié)里特意強調(diào)，只是在書中人物觥籌交錯時不經(jīng)意的言談等行為中帶出。除了剛才提過的那句話，還比如，“小江的文章寫的好極了?！薄熬氝^一噸紙的魏碑?！弊畈豢蛇z漏的是小說的結(jié)尾，江攝在海邊會想起海子的詩。我也想偷笑一下，這是典型的“文學青年”作為，老那終于明白的顯擺了一下。
江攝這樣的人，他的生活愿望是高出生活實際太多的?！拔膶W青年”這個名詞，不知道是從何時起變了性質(zhì)的，不再有欽佩和褒揚，大凡有人提到這個詞都是用一種比較夸張的口氣。江攝從夢游、混日子的狀態(tài)，承受生活洗練，經(jīng)歷官場渾水，這種大的跨度，給他的沖擊不會少于樓房倒塌。正如他自己所說，突然對升官產(chǎn)生了興趣。整個的人生理念被顛倒了。這是一種屈服，或許，還有點屈辱。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攝選擇了他所該選擇的方向。老那在描敘江攝與形形色色人打交道時主要采用的手法還是對話與心理活動。他的對話總是那么普通，像你在大街上聽到的一樣簡單，不去修飾，每一句都是你身邊人可能會說出的。真實感，是《面朝大?！凡荒懿灰辉偬岬牧咙c。老那現(xiàn)居廣州，所以我們有幸在這部小說里看到不少帶有廣東特色的稱呼。比如“大佬”“阿爺”“靚女”，這些詞匯并不會讓你發(fā)呆，只會使你有那么點小小的錯覺，似乎飛離所在的地區(qū)來到沿海，和江攝的無奈生活匯合在一起。作為閱讀者的你會感慨，無論在哪兒，我們都是無奈的。如果你如此感慨了，老那的目的就達到了。好的小說正是在這樣無為平靜的敘述中給你難以忘記的穿透感，讀者與寫作者的共鳴正是每一個作家所希望得到的。
坦白說，我始終抱著灰藍心態(tài)來閱讀這本書，說不盡的蒼茫，為了江攝或是老那而感慨。我知道的，一個好的寫作者在塑造主人公時是把自己的情感澆筑進去的。我看到了他的無奈與強顏歡笑。他面前鋪就了太多的路，卻沒辦法選擇自己所愿意走的。大概，本就沒有一條道路是他所想要的吧。人生就是這樣，給你太多的可能與不可能，那些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渴望之至的。
失去方向，這不光在江攝先特立獨行后舉手投降的復雜海關(guān)生活中體現(xiàn)出，也可以從他和若干個女人交往的過程看出來。這本書里的女人太多，繁雜的像大觀園里那些擺設(shè)的小玩意兒，她們雷同或者截然不同，保持一個性別，等在路上，只為了讓這個叫江攝的男人來發(fā)現(xiàn)并領(lǐng)回宿舍。我只用宿舍這個詞，因為我并沒有從哪一段文字中發(fā)現(xiàn)江攝想把她們領(lǐng)回家。只有一個叫洪玫的例外，但在某個早晨江攝打了她一耳光后，這個女人又回到路上了。當然，她們又有誰不離不棄地跟著江攝回家呢，石留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也是平靜而理智的，作為女人，我看著她的一笑一顰就知道，她并沒有應(yīng)諾下什么。在她與“軍閥”的抱負與既得利益兩種情感攙雜的婚姻出現(xiàn)后，我對她有了些厭惡。這些人，他們，過于理性了，理性得在男人與女人之間只存在性與剎那的溫情。老那在敘述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時，用的是最樸素甚至有些庸俗的文字，那么單調(diào)地重復著被紅色睡裙、豐滿胸脯、白花花大腿的吸引，毫無抒情意味，就象把家里腌制的蠟肉呈給讀者。我感到悲傷，江攝，他真實的讓人想大哭一場，他把鑲著金邊的外衣脫下，只給你看直楞楞的肋骨，卻全然不在乎觀看者的反映。十四世紀行吟詩人發(fā)明的詞“愛情”，在這里，是個被忽略的對象。隱約提起過，當你有所注意，立即打住。老那，你把你的方向弄亂了，埋汰到了蜘蛛盤旋的網(wǎng)中，而又隨時準備輕而易舉的逃離。閱讀的過程，是艱難的，我時常會為眼睛的潔凈而悲傷，我處在這樣一個紛亂復雜無奈的生活中，閱讀這樣一場紛亂復雜無奈的生活。
不知道是否是老那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原本就這樣安排，他在這部長達二十八萬字小說快要完結(jié)的時候，讓讀者明白了石留作為一位善良純真女性的執(zhí)著。她對江攝的愛從沒有過停止，在那個行進的人生路上，一直朝著那個既定方向走去，絲毫不離。那場婚姻不過是個掩蓋她熱烈愛著江攝的面具。我有些羞愧，為前面對石留的錯誤理解。她作為女性沉默地承擔了太多。我還有些詫異，老那的閱歷實在豐厚，他如此精明地考量了女性的忍受力與執(zhí)著。至于江攝的婚姻，與那位叫作馬羚的女人，我只能說，那是他累了，需要港灣休息。愛用在這里，有些牽強。小說發(fā)展到如此，江攝已經(jīng)不再混沌，他偏離了他原來的那條道路，并在新的路上堅定著。然而，石留死了。一個純凈的化身離開了江攝。這對他來說，只是小小的震動和傷感，甚至不足以影響他去喝酒做愛。但足夠了，本就是那樣一個出色干凈的江攝，石留的死已讓他再也不能無所作為的混沌下去。他似乎有決心回到自己的方向上了。小說的最后，他給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了兩點，幫助一個女人，勸說一個女人。這一段的敘述，沉靜舒展，有了些抒情意味，我讀的很是低沉，原來心里的那么一小塊不確定的愴然終于徹底爆發(fā)了。
老那，你是否偏離了你所要走的方向，你是否和江攝一樣的茫然?？赐耆珪?，我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而很明顯的是，這種擔心有些多余，作為一個理智而成熟的讀者是不會把主人公和寫作者的身份弄錯位的。而我這幼稚的詢問，恰好再次證明了老那小說寫作上的成功。
2004/9/29
- 呵呵，寫得可真夠深刻的。
這本書剛讀到一半。原本，每天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懶在床上看會兒書的。現(xiàn)在有一本書就在寫字桌上，可是沒有太大動力去翻閱。
看了你的評論，我想，我還是應(yīng)該堅持把它讀完。然后，再仔細的回味下這本小說。 - 哈，終于讀完了~
- 感覺如何。。。
- 嗯，感覺，和你一樣。只是，沒你深刻，呵呵。
讀完了后覺得，還是有收獲的。 - 在看面朝大海的時候，越往后看書越簿看得越慢，不想把這本書看完。看到榴死掉眼睛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