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9-11 出版社:群言 作者:艾米 頁數(shù):318 字?jǐn)?shù):38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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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同林鳥”源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的俗語,所以這個故事是有關(guān)夫妻的。一直處于前臺的,當(dāng)然是譚維和小冰這對同林鳥,但故事里也寫到了好幾對別的同林鳥。這幾對同林鳥,碰巧代表了不同的夫妻類型,有“志不同,道不合”的謝怡紅和常勝;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藍老師兩口子;有“樂極生悲,盛極而衰”的葉紫眉和她的“青年企業(yè)家”丈夫;也有“心有天高,命如紙薄”的名牌大學(xué)高才生譚師傅和他的患難之交譚嬸。 但我寫這幾對同林鳥,并不是為了給各種夫妻類型找個代表,而是這幾對同林鳥都跟譚維和小冰的故事有關(guān)。所以說生活有時比構(gòu)思最精巧的小說還要精巧,比情節(jié)最離奇的小說還要離奇。仔細(xì)想想,其實也不奇怪,因為所謂“小說”雖然是由作者“編”出來的,但作者的想象也是源于生活的,沒有生活,就沒有想象。想象可以折射生活,反射生活,扭曲生活,美化生活,但都離不開生活。
作者簡介
艾米,2005年開始在“文學(xué)城”連載紀(jì)實性長篇故事。
著有:《十年忽悠》史上最浪漫的半自傳體小說,《至死不渝》感動6億人的凄美愛情,《不懂說將來》最無視倫理卻讓人不忍責(zé)備的情愛小說,《致命的溫柔》超越理性的敢愛敢恨,《三人行》人類最大膽的愛情宣言,《同林鳥
章節(jié)摘錄
譚維每次看見鄭個“打胎”的牌子,總覺得有點好笑,今天也一樣,他忍著笑,把自行車推到那店子跟前,叫一聲:“譚師傅,又要打胎了!” 店里一個五六十歲的干瘦老頭正在昏暗的燈光下修車,聽到譚維的叫聲,頭也不抬地問:“又搞出事來了?” “是啊,安全措施做得不好,這不,套子又破了……”話沒說完,譚維看見從狹小的店鋪那個狹小的內(nèi)門里走出一個女人,他馬上收起玩笑,很禮貌地問:“譚嬸在呀?” 被稱為“譚嬸”的女人笑一笑,問:“還沒舍得換輛摩托?” “換啥摩托?摩托有咱這‘永久’好使嗎?” “就怕你家小莊不這么想?!薄 靶∏f說我這‘永久’比摩托舒服多了,還安全……” 譚師傅看了妻子一眼,譚嬸不再提摩托的事,寒暄兩旬,回里屋去了?! ∽T師傅把手里正修著的那輛車推到屋外去了,譚維把自己的自行車提到屋子里來,統(tǒng)共就那么一點地方,譚維知趣地走到門外,.在一個舊得看不出原先油漆顏色的小板凳上坐下,等修車?! ⊥饷?,暮色四合。這是一條沒有街燈的小路,很窄,路邊有些很老的民房,還有幾個什么單位。但沿著單位的院墻,搭了一排違章建筑,住的都是“盲流”之類,使這條稱不上街道的街道有點蒼涼,有點黑暗?! ∽T維一般是不走這條路的,因為這里下雨一街泥,天晴一地灰,沒事誰跑這里來遭罪?除非是要修車,不然的話,他一般走A大附中門前的那條路?! ∷J(rèn)識修車的譚師傅已經(jīng)好些年了,都忘了第一次是怎么撞到這里來的了,只記得那次選這個地方修車,是因為外面那個牌子上的“打胎”二字,應(yīng)該是魏碑體,他小時候被父親逼著練過這種體,能看出來?!按蛱ァ眱蓚€字寫得非常有功力,跟別處那種歪歪扭扭的“狗腳跡”完全不同。出于好奇,他選了這家修車鋪,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這修車師傅是清華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反右的時候因為牙尖嘴利得罪了領(lǐng)導(dǎo)群眾,被打成右派,開除公職,趕回原籍,種田勞動。 政策稍微松動之后,譚師傅離開農(nóng)村,來到B市,當(dāng)年清華大學(xué)的高才生就成了一個“盲流”,做了修車師傅。后來雖然取了右派帽子,但也沒能回原單位,因為譚師傅這么多年沒摸本行,早就被日新月異的科學(xué)技術(shù)拋到八百里外去了,就算回了原單位,恐怕也只能看門了,那還不如就做個修車師傅,好歹也算是自己做老板?! 〔恢罏槭裁?,譚維總覺得自己跟譚師傅之間有一種宿命的聯(lián)系,都姓譚,都是十二月出生,老家是同一個城市,兩人學(xué)的是同一個專業(yè)。所以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從譚師傅身上看到了自己老年的光景一樣。他明知中國再也不可能搞反右了,即便搞也搞不到他頭上,但他總有這么一種感覺,不知道該叫“宿命”還是叫“認(rèn)同”?! ∮袝r說到譚師傅的命運,譚維總免不了抨擊這個,針砭那個,給譚師傅搞點民間平反昭雪:“怎么能這樣?一個人的命運就這么徹底改變了,這可是用多少金錢都挽回不了的損失啊!何況他們還沒陪你錢……” 譚師傅好像已經(jīng)“一笑泯恩仇”了,或者已經(jīng)超脫金錢了,只呵呵一笑,說:“可能他們知道金錢賠償不了,也就不勞那個神了?!薄 ∮袝r譚師傅也會暫時停下手中的活,半仰著頭,仿佛在跟什么超自然的BEING交流一樣,說:“人哪,就像螞蟻,忙忙碌碌地謀生存,作古正經(jīng)地窩里斗,但從來沒想到頭上就有一只大鐵拳,不定什么時候就伸出一只手指,按住你,輕輕地一捻……”于是譚師傅那根沾滿機油的手指在空中象征性地一捻,“你就報銷了……” 這個螞蟻和鐵拳的比喻,譚維從他爺爺那里也聽到過,但那時沒有現(xiàn)在這樣感觸深,可能是譚師傅的身世起了注解作用,也可能是小店的那種氣氛起了烘托作用,總而言之,就是聽得他很有一種在命運面前無奈而渺小的感覺。 不過今天譚師傅沒有雅興發(fā)表人生高論,只聚精會神地修車,用一個臟乎乎的臉盆裝了水,把拆下來的“胎”放在水里找漏洞。對面人家的電視正在播新聞,附近有炒菜做飯打雞罵狗的聲音,路人都是低頭縮肩,行色匆匆,完全是一幅“人如螻蟻,命如鐵拳”的畫面。 譚維正在那里小資著他的小資,突然聽見有摩托駛近的聲音,他想起譚嬸的話,心想是不是也該弄輛摩托了?正想著,只見那輛摩托停在了他附近,騎手兩腿叉站著,正微笑著看他。 他認(rèn)出那是他的同事謝怡紅,他沒想到一個人戴了頭盔可以使相貌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謝怡紅差不多是天天見面的人,兩個人都是B大的老師,而且在同一個系,共用同一個實驗室,但他從來沒發(fā)現(xiàn)謝怡紅的臉有這份英姿勃勃的俏麗?! ∷r候?qū)W了幾天繪畫的,所以看人的時候免不了扯到比例什么的上頭去。他想平時沒發(fā)現(xiàn)謝怡紅的這份俏麗,可能是因為謝怡紅眼睛生得上,額頭比較短,顯得臉的下半部分過長,但戴了頭盔,就把額頭拉長了,看上去眼睛就位于臉面的二分之一處了,而這個上下比例一般是孩子才有的。可見人的臉面好看不好看,比例太重要了,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兀自在那里出神,只聽謝怡紅笑著問:“怎么?不認(rèn)識了?” “呃……還真有點不認(rèn)識了,今天怎么……這么……”他有點怕謝怡紅,覺得跟她說話總是他吃虧,無論他說什么,謝怡紅都可以提個問題,把他問得人仰馬翻,所以他干脆呵呵幾聲,等于是劃個長線,讓謝怡紅自己去填空?! ≈x怡紅打趣說:“打胎???打好了沒有?打好了一起走,找個地方補養(yǎng)一下身子……” 譚維自慚形穢:“你騎的是……電驢子,我這……土驢能跟你一起走?” “把你的車丟這里修,我載你去吃酒席……吃完再回來拿……” “還是算了吧……” “怎么?小冰在家等著?那連她一起請了,我先把你載回去,然后我們?nèi)舜騻€的……” “不用了,小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你……趕快去赴宴吧……” 謝怡紅眉毛一挑:“小冰還沒回來?你也太放任自流了吧?讓她跟那些色鬼糟老頭子搞到這么晚還不回家,你就不擔(dān)心?” 一個“搞”字,聽得譚維心里一煩,不知道是在煩謝怡紅這樣說,還是在煩妻子莊冰這么晚還不回家,很可能兩個原因都有,因為小冰這么晚不回家也是謝怡紅起的頭。 謝怡紅跟莊冰是好朋友,因為比莊冰大幾歲,一直是以大姐自居,時時刻刻在敲打譚維,叫他不要欺負(fù)小冰。就是因為謝怡紅的攛掇,小冰才會辭了大學(xué)教職,跑去做保險。他對妻子做保險是比較擔(dān)心的,但小冰要做,所以他也不好過多干涉,有時就自欺欺人地不去想那些事。但謝怡紅顯然是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角色,一爪子就挖得他一個血印。 他沒吭聲。 謝怡紅呵呵笑著說:“又刺激你那大男子主義的脆弱心靈了吧?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知道怎么才能激得你跳,所以激你一下。這么多年了,你還沒看穿我的鬼把戲?” 譚維好脾氣地跟著笑了一陣,說:“你還是趕快去赴宴吧,別搞晚了?!薄 罢娴牟蝗ィ拷裉焓侨思艺埑?,不吃白不吃,走吧?!薄 皠e人請的是你家常勝吧?你常夫人光臨是應(yīng)該的,我這算個什么?算常夫人的保鏢?還是跑去吃白食?” “算我的面首就行了,”謝怡紅見譚維越來越不自在,解釋說,“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總象那些做二奶的,把個名分看那么重要。干嘛把事情的名稱看得比事情本身還重要呢?吃飯就是吃飯,好吃就吃,管它算什么?算常勝的老同學(xué),我的同事,行了吧?” 譚維還是不肯去,這種蹭飯的勾當(dāng),打死他也不愿做,又不是窮到了家里揭不開鍋的地步,干嘛去蹭飯?讓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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