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維熙散文精選集

內(nèi)容概要

　　從維熙作品大都是描寫1957年以來風(fēng)云變幻的政治生活，本文集精選了他的以苦難成就的一系列反映勞改生活的經(jīng)典作品，這些小說充滿了對美好人性的呼喚，字里行間溢滿人世間的悲情。以其深沉雄健的筆觸，描繪出中國廣闊的生活畫卷，展現(xiàn)了種種靈魂與肉體扭曲的圖景，悲情中蘊(yùn)藏著多彩的人生。

作者簡介

　　從維熙，1933年出生于河北玉田縣。曾任教師，北京日報記者、編輯，中國作家協(xié)會黨組成員兼作家出版社社長、總編輯?！　?955年出版小說散文集《七色雨》，1956至1957年，出版短篇小說集《曙光升起的早晨》和長篇小說《南河春曉》。自1979年，先后發(fā)表的中篇小說《大墻下的紅玉蘭》、《遠(yuǎn)去的白帆》、《風(fēng)眼淚》，曾獲全國一、二、四屆中篇小說獎；電影《第十個彈孔》獲文化部全國第一屆優(yōu)秀電影獎。之后，作者先后出版了長篇小說《北國草》、《斷橋》、《酒魂西行》、《逃犯》、《裸雪》、《龜碑》，以及中篇小說集《驛路折花》、《雪落黃河靜無聲》、《祭紅》、《牽駱駝的人》、《鼻子備忘錄》等等。

書籍目錄

第一輯 大地描魂十一章漓江情韻男兒山女兒河山的圖騰傾聽黃河漫步“原子城”走筆“秦坑儒谷”貴妃之謎面對“兵馬俑”深圳語絲千年一嘆讀韓愈第二輯 感悟人生十四吟聽秋獨飲底層情緣年夜春歌南窗風(fēng)景花兒也有痂醉時布谷夜啼雨天，有一只白鴿城市“突圍”十月的懷念上海往事長安遺夢雄雞一唱天下白雨中四季第三輯 昨夜潮聲九憶人與馬的歷史詠嘆熒火之光憶中國“吉普賽”人王臻殤醉斗生死劫挖火者元大都尋夢錄蘆花白頭最相思第四輯 海峽說夢三題流淚的蟹爪蘭阿里山看云酒醉臺北第五輯 遠(yuǎn)行者的背影六幀蒲柳雨凄凄春雨瀟瀟送葉楠荷香深處祭文魂“巴金星”的光輝在胡適故鄉(xiāng)蕭紅故園讀蕭紅

章節(jié)摘錄

　　漓江情韻　　雨霏霏，霧茫茫。雨霧好像是漓江頭上的紗巾，一直籠罩在它美麗的面頰之上，與它形影不離。是不是因為朦朧是另一種美麗誘惑之故，我不顧旅途的疲勞，走出江邊的公寓，進(jìn)入了朦朧的山水之中。中國古代就留下“猶抱琵琶半遮面，千呼萬喚始出來”的佳句，但煙雨漓江是呼喚不出來的羞女，始終深藏在它的紗巾里。因而，那江里的漁舟，江里的游船，以及江邊的垂釣者，都成了朦朧詩里的一個個逗點，在雨霧漓江的詩章中，挑逗著你手中的筆，把大自然中的絕美編織成篇?！　∥衣降浇叄肓瞄_雨霧的蓋頭，看一看它的嬌美。我很快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幻想，就是借來濟(jì)公活佛的芭蕉扇，也無法讓漓江的雨霧消散，使山水變得清晰可讀。自笑天真之際，只好向朦朧詩中的一個個黑色標(biāo)點走去，我希望把它們看得真切一些；如果靈感顯圣，還真有可能把它串聯(lián)成一首雨霧漓江圖的絕美詩文呢！我先向最近的一個標(biāo)點走去，它圓圓的像是標(biāo)點中的句號，我推斷那是一把傘，傘下坐著的該是江邊的一個垂釣者，正在等待魚兒咬噬魚餌呢！等我走近了，才知道我只猜對了二分之一，那圓圓的東西確實是一把雨傘，但傘下空無一人。這是誰丟在這兒的？難道它的主人到哪兒解手方便去了？待我轉(zhuǎn)身要離去時，傘下忽然有稚嫩的童音對我問候：“你好———你好———”我頓時愣在那兒了：這是誰在問候？又是問候誰？我定睛看了看我的四周，沒有一個人影，還沒容我醒過悶來，那細(xì)嫩的童聲又飛了出來：“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卑パ剑∷诒痴b韓愈描寫桂林山水詩中的佳句，這傘下一定藏著一個頑童，在和我這個初到漓江的人開玩笑哩！于是我躬下身腰，仔細(xì)地尋覓與我開玩笑的傘下頑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把傘下哪有什么頑童，是鳥籠里的一只蜷臥在橫桿上的鸚鵡，在江邊上與我逗趣?！　∥胰滩蛔∈曅α似饋怼ｋm然我不是時代的福爾摩斯，但憑著我的智力，還是推斷得出來：這一定是誰豢養(yǎng)的一只寵物，那把傘放在這兒為這只鸚鵡遮雨，說明主人離這兒不可能太遠(yuǎn)。但是我等待了一支煙的工夫，還是不見主人歸來，索性蹲下身子，仔細(xì)端詳起這只鸚鵡來了。這是一只綠羽紅冠、長著彎彎嘴巴的鳥兒，見到我俯視它的時候，又對我來了一句歡迎詞：“要知漓江美，請你登木舟。”在文學(xué)領(lǐng)域里，我是討厭鸚鵡學(xué)舌的，因為那是藝術(shù)的重復(fù)；更為失態(tài)者，成了某種功利傳聲筒。但是面對這只漓江鸚鵡，我則一反常態(tài)地久久與它凝視，進(jìn)而我猜想他的主人，一定是個十分風(fēng)趣的搖船人。不然的話，學(xué)舌的鸚鵡何以會出口成章呢？　　完全是出于好奇，我點燃了第二支煙，在噴煙吐霧中等待它主人的出現(xiàn)。終于在漓江朦朧詩中，又出現(xiàn)了一個標(biāo)點———那是一個破折號，順著江心漸漸向江邊移動過來。我從木槳擊水的聲音中悟出：那破折號是一只小舟。這一刻，我的智商似乎復(fù)活了：這葉扁舟上的搖槳人，一定是這只神奇鸚鵡的主人；這只鸚鵡，是它的主人有意安排在這兒，以鸚鵡的語言用以吸引游客的。妙———這個超人的奇思妙想，等于給這首朦朧詩，又增添了一個驚嘆號！　　果然，一葉木舟從雨霧中現(xiàn)身。一個低沉蒼勁的男低音傳入我的耳鼓：“你是過江，還是想游漓江？上船來吧！”　　我已癡醉，就是沒有他的邀請，我也會登上這條木船的。這不僅因為雨霧中的漓江之美，動物中的飛禽能出口成章，吸引我想見一見這位搖船的人。由于我登船之心過于急切，一只腳險些踩進(jìn)魚艙之中。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一只載客的游船，而是一只漁舟，船艙里沒有陳設(shè)座位，只有漁人的網(wǎng)和歡蹦亂跳的活魚。那搖船人自白說：“對不起，讓你受驚了。無人游江時，我這只船在這兒打魚；有人過江了，我的船充當(dāng)擺渡；當(dāng)然也有愿意乘小船游江的，我便載客游江?！闭f著，他拉開一塊雨布，拉出來一把矮矮的木椅子讓我坐下。這一瞬間他離我最近，我才看清木船主人的臉：他的臉清癯瘦削，讓我想起了《西游記》中的孫猴子。之后我又發(fā)現(xiàn)他的身條和那張臉一樣消瘦，特別讓我吃了一驚的是，他長著一只永遠(yuǎn)感到“路不平”的跛腳———他是個一走一歪的殘疾人。我的興致頓時跌落了下來。他卻不知我心態(tài)上的變化，依然興致勃勃地對我說：“看你這身行頭，不像是本地的過江人。你想去哪兒看景？不要看我的船小，它可以從漓江搖到桃花江，先生如果有遠(yuǎn)游的野興，我還可以送你到陽朔，那兒有一條洋人街，是中國的一絕?！薄　∥覔u搖頭，告訴他昨天我已經(jīng)乘坐游艇，去過那些景區(qū)了。　　“那么，你登船的意思是……”他不解地望著我?！　∥冶鞠敫嬖V他我是出于好奇，想看看撐船人的。不知為什么，嘴上卻說出另一番話來：“隨便你吧，沿江漂流而下，看看你掄網(wǎng)打魚也行。”　　“我還是頭一次碰上你這樣的游客。”他說，“沒有準(zhǔn)確的去處，怎么定出船票的價錢？”　　我說：“我相信你是個誠實人，不會宰游客的?！薄　　昂我砸姷茫俊彼α似饋?，“說來聽聽！”　　“你敢把鸚鵡放在江邊，不怕人順手牽羊地拿走，說明你有大肚彌勒佛的大度和善良。這樣的人，必然也會受到別人信任。我就是其中的一個?！蔽艺f，“該怎么比喻才到位呢，你這條舊的木船，怕是頂不上那只鸚鵡的價格。要是有人把鸚鵡偷走，你不是太虧了嗎？”　　他聽明白我的來意后，大聲地笑了起來。那朗朗的笑聲，驚飛了江邊的水鳥，像是標(biāo)點中的一串黑色省略號，消失在漓江茫茫的雨霧深處。至此，我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言明是鸚鵡為媒，引我來和他相見的。在我看來，漓江風(fēng)景天下無二，但已然讓千古文人寫濫了，我來船上，只是想看一看調(diào)教鸚鵡讀詩的搖船人。僅此而已。　　他的笑聲從高空跌落了下來，瞬間變得肅穆無聲，歷經(jīng)了片刻的等待，他才對我說起他的故事：他自幼是個殘疾，父母生下來就把他拋到江邊，是一對在江上擺船的夫婦，把他抱回家里養(yǎng)大成人的。待收養(yǎng)他成人的兩個老人先后走了，他不甘心靠吃“社會低保”打發(fā)日子，便接過來這船這槳，開始了搖船生活。有一天，他到鳥巿去買捕魚的魚鷹，合適的魚鷹沒有買到，卻買回來只有一條腿的鸚鵡。據(jù)鳥巿上賣鳥的人說，它之所以只能“金雞獨立”式地站在籠子里，是當(dāng)初捕捉它的時候傷及了它的腿。他忽然想到那鳥兒與他的命運近似，便把它買了下來。從此，這只鳥兒與他朝夕相伴了。　　“那韓愈贊美漓江的詩，是你教它的？”我問?！　　安皇恰９鹆秩硕紩痴b這兩句詩，它聽多了，就會學(xué)舌了。”　　“那么請客人登船的兩句話呢？”　　“兩個瘸子之間，心靈相通，我一點撥它也就會了?！闭f這話時，他似乎十分開心，因而又爽朗地笑了起來?！　≥喌轿页聊瑹o言了。此時，一艘豪華的游輪，從江心疾駛而過，由于雨霧濃濃，游輪的船頭亮起了燈光。昨天我是乘這樣的游輪，遠(yuǎn)行陽朔的，船票價格240多元。我不知這個腿部殘疾的搖船人和他那少了一條腿的鳥，在雨霧漓江上苦心經(jīng)營一天，能有多少收入。我想問問他，但嘴唇像被貼了封條一般，怎么也沒能開口。我不愿再耽誤這個搖船人的寶貴時間，順著衣兜里掏出一張50元的鈔票，遞到他的手里。為了防止他拒收，我說明天我來坐船。這是先交上訂金。之后，我匆匆下船，走進(jìn)雨霧茫茫的江灘?！　∥易呓W鵡籠子，低聲告訴它：“明天他回北京了———你學(xué)一遍?！蹦闹@只鸚鵡，并不學(xué)說陌生人的語言，我只好向搖船人言明我明天的歸程。他從船上跳了下來，急切地對我喊道：“不可以———不可以———老先生，我身殘志可沒殘……”我匆匆離開江灘船，隱身在漓江的雨霧之中。待我回到江邊公寓，脫掉濕淋淋的衣服，站到玻璃的窗子前，希望能再看一眼那只木船的影子。不僅那船那傘不再是朦朧詩中的標(biāo)點，連天水相連的漓江也變得若有若無了———漓江下起了滂沱大雨?！　『?！陰柔情致的漓江和充滿陽剛的人，編織成了漓江一首美麗的人文詩章……　　男兒山——張家界意象之一　　昔日曾經(jīng)讀過多少篇描寫張家界的文章了?？赡苁浅鲇诠P者的孤陋寡聞，似乎沒有讀到過對這片奇山，感悟出的奇想文字?！　∥膶W(xué)是幻覺孕生的嬰兒，如果死了聯(lián)想，就如同一只飛鳥，被折斷了彩翼。一尊雕塑再美，也難以如生靈那般；山水的描述文字，不同于攝像機(jī)器，只是能拍攝下它的形影，而更為重要的，怕是要賦予它內(nèi)在的生命象征。　　前年秋深，與一些友人共游了張家界的全部景觀。在接受當(dāng)?shù)仉娨暸_采訪的時候，友人們各抒自我的獨特感受時，我說：中國的名山大川不計其數(shù)，各有各的性格。黃山以其秀而馳名天下；華山以其險而使游者折服；五臺、九華、普陀、峨嵋以其禪佛之靜，而陶冶來客之心境……唯張家界以其山勢之挺拔偉岸，一根根石柱似要刺破天穹之戟，而使游客心曠神怡之余，感到人在戳天石柱之林面前的渺小和卑微?！　埣医缰鴮嵤且蛔嫔健Ｃ鎸λ牡谝粋€直覺，使我想起了位于美國西南部的紅石山。紅石山與張家界群峰都是“仙人掌”況的峰巒組合，它們之間的不同之處，在于美國紅石山的每一塊石頭都是紅色的；而位于湘西的張家界，更貼近山體自然的青灰色。但是它們的共同特色，就是山巒的組合多由拔地而起的石柱連接而成。說得更為原始一點，它頗有遠(yuǎn)古“生殖崇拜”的圖騰形象。因而在我的眼里，張家界的山具有男性陽剛之美，這在全國所有景觀中，是獨一無二的。我真不知道，億萬年前當(dāng)?shù)貧み\動時，在天崩地裂、地火巖漿形成造山的霎間，那些赤熱的漿液，何以會凝聚成沖天的火柱而不塌落，致使它成為后世的山中之奇?！　‘?dāng)我們在天子山纜車爬向它的最高峰時，俯身從纜車中下望，可見一座座高聳的巖柱，像是列隊的武士，從眼下排隊而過。這一瞬間，我首先想起來那些西安的兵馬俑；仿佛那是威嚴(yán)秦時猛士，只把殼體留在了西安，而這里才是他們的靈肉。更加使人感到奇?zhèn)サ氖牵谥舛d禿的頭頂上，居然還能長出體態(tài)彎曲的松柏來，這真算是造物主的一大奇功。那形象頗有點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中，那些身著迷彩服的大兵，頭冠上盤戴著的綠色偽飾?！　∫蚨鴱埣医缰?，可以歸屬于男子漢家族。那些戳天石柱，還讓人聯(lián)想到《斯巴達(dá)克斯》里的古羅馬角斗場，它們赤裸著身軀，顯示著女性永遠(yuǎn)也沒有的男性神力。當(dāng)我們從纜車上下來，站在它的腳下，再一次自下而上地仰望它的時候，似乎找到了人類的遠(yuǎn)祖“亞當(dāng)”和神話中的“太陽神”；使我們每一個生活在今天的男人，都能在這面鏡子之前，檢查一下我們自己的身軀，是否也站得那么筆直。當(dāng)然，那些游客中夢幻情巒的“夏娃”后代，更可以在這兒受到愛情的啟迪——因為我們的生活中，嗲聲嗲氣的奶油小生越來越多，鐵打的男子漢越來越少；那么你就到這兒來尋夢算是來著了——這兒盡多彪悍的男性模特的標(biāo)本?！　】催^了張家界，我似乎明白了一點：湖南為什么出了那么多的錚錚硬漢。毛澤東從湖南橫空出世，演繹出一場震驚世界中國革命。賀龍最早鬧革命的地方，就在湘西山區(qū)，他在這山間驛路騎馬夜行時，由于征程匆匆，竟然不知坐在他身后馬背上的女兒捷生（賀捷生），從馬背上墜馬滾落草叢。直到解放后，賀龍主持西南軍區(qū)工作時，他才派人來湘西尋找他的這位寶貝千金。望著這一座座男兒山，我還想到了在廬山為民請命——敢于直言大躍進(jìn)后百姓疾苦的彭大將軍，他一生寧折不彎，直到生命最后一息。還有一個埋骨于江西共青城的胡耀邦，他亦出生在湖南，在“兩個凡是”的迷霧籠罩全國時，敢于率先提出為全國錯劃成右派——五十五萬落難的知識分子平反的，就是這個身材瘦小、心境崇高的偉人。他們堪稱是在這些大山的靈肉和形影?！　∵@些留名于青史的一代偉岸雄才，使我對那些沖天石柱頓生敬意，因為正是這些堂堂的鐵血男兒，給后來人留下一面自視的明鏡，那些蠅營茍狗活在這人世間男人，面對這面明鏡當(dāng)汗顏到無地自容！　　我愛張家界?！　∥腋鼝圻@些如劍似戟直戳天宇的山巒?！　?000年5月　　女兒河——張家界意象之二　　張家界景區(qū)猛洞河的名兒，起的太男性化了一點。問及放舟人，才知這是古代湘西少數(shù)民族，為了表示自己的生存力量，而留下的姓名。　　從王村（因在此地拍了電影《芙蓉鎮(zhèn)》，又名芙蓉鎮(zhèn)）登船順河而下，兩岸山巒疊翠，碧水飄渺無垠——我不知她從哪兒來，又流到哪兒去。放舟人告訴我，此時天氣太涼了，不然的話可以從河的源頭，坐皮筏一直飄流下來，飄到十分遙遠(yuǎn)的地方。至于那遙遠(yuǎn)的地方，是個什么地名，因為放舟人說的是湘西地方土語，我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聽清那個名字?！　ξ襾碚f，那地名并不重要，只要是有這條河就行了。昨晚，去了苗寨，看苗家女兒在簧火旁婆娑起舞，有一個苗家女兒，把一只定情的彩色繡球，誤擲在我的身上，引起了苗寨的一片笑聲。文友們說了些什么調(diào)侃的話，我都沒有聽見：但是我看見了那苗家女兒笑彎了腰時，披散在我眼前黑絲般亮麗的頭發(fā)——那是時尚中任何美發(fā)的廣告模特以及任何美發(fā)用品，也無法仿制出來的黑發(fā)——并被那美麗的黑發(fā)驚呆了?！　》胖塾谶@條河上，我忽然明白了，只有與這樣清純的水為伍的人，才能長出那樣美麗的烏黑的頭發(fā)；只有喝這樣大自然乳汁的女兒，才能有出水芙蓉般的潔白膚色。這是久居城市的女兒們，用什么進(jìn)口的化妝品，也無法達(dá)到的清純。人與水——水與人，在我的面前交融為一個諧和的畫面時，我覺得此時此刻，這葉偏舟正行駛在一條女兒河中?！　　?/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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