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ertad!自由派作家們

前言

　　1936年9月5日，晚上，有兩個男人在巴黎勝利廣場一家飯店進晚餐。一位六十七歲，另一位三十五歲。年長者從蘇聯(lián)歸來，他在那里受到精心的接待，完全符合他的介入知識分子、國家良心的身份地位?！　∧贻p者從西班牙回來，他是共和國軍隊的上校，是他親手創(chuàng)建的航空縱隊的領導人?！　∷麄儍扇吮灰徊糠州浾摲钊羯衩?，被另一部分輿論嗤之以鼻，斥責七旬老人為共黨分子、通奸犯、同性戀，而那個年輕人是文物盜竊犯、叛節(jié)者和革命黨。　　安德烈·紀德，安德烈·馬爾羅。　　這兩人都勇氣非凡，是他們這代人的象征，從兩座城市歸來，莫斯科，馬德里，在那里20世紀轉(zhuǎn)入一個新岔道。作為一位小說家，怎么能不坐到他們的桌子上傾聽、描述，跟隨他們和所有越過邊境的人一同出發(fā)呢？　　三十年前，藝術大舞臺的大幕向著蒙馬特爾和蒙帕那斯拉開。洗衣船、圓頂咖啡館、洛東達咖啡館、丁香園咖啡館接待了當代世界最有天才的作家與畫家。雅里、畢加索、阿波利奈爾、桑德拉爾、莫迪利亞尼、蘇丁——還有其他許多出類拔萃的人物，使現(xiàn)代藝術直至20年代一路上都精彩紛呈。他們是《波希米亞人》（1998）一書中的主角?！　IBERTAD中的人物走的不是同樣的路。畫家已經(jīng)讓出地盤。除了畢加索和達利、馬松和米羅還留在路邊，昨天的畫壇藝徒都已不做聲了。他們把話筒留給了作家。這個時代成就了文學上的高談闊論。然而它充滿風險。它要人介入。它猙獰可怕?！　「恫ㄏＣ讈喨恕返臅r代相反，LIBERTAD的時代是史詩的時代。1914年，藝術家參軍保衛(wèi)法蘭西。二十年后，他們?nèi)绻?zhàn)斗，不再僅僅是拯救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而是保衛(wèi)一種世界觀。法西斯主義在歐洲各國門前徘徊。它使德國癱瘓，它使西班牙遍地戰(zhàn)火。對一部分人來說，莫斯科是堅固的堡壘；對另一部分人來說，是幻滅甚至是背叛的象征。面對著危險產(chǎn)生一種戰(zhàn)斗的藝術。加西亞·洛爾卡、馬爾羅、紀德、卡帕、海明威、畢加索……每個人帶了自己的鋼筆、畫筆、目光，在這些燒焦的土地上創(chuàng)造了杰作。他們在世紀初的兄弟來到了。而相反他們自己卻出發(fā)了。巴黎不再是世界的首都。它變成了十字路口。世界各國的作家、詩人都經(jīng)過這里然后前往召喚他們的城市與國家。　　藝術家齊聲高喊自由、平等、博愛。他們不再同從前一樣了。時代攜了他們的手。他們離開了亨利·繆爾杰珍愛的象牙塔而進入了人生的角斗場。昨日的波希米亞人，他們轉(zhuǎn)變成了現(xiàn)代人。

內(nèi)容概要

巴黎——莫斯科，巴黎——馬德里，巴黎——紐約——巴黎。1930年代，巴黎成了世界知識分子的集散地。馬爾羅、紀德、卡帕、畢加索、海明威、洛爾卡們帶著他們的鋼筆、畫筆、目光，來到了巴黎。巴黎是一個十字路口。世界各國的作家、詩人都經(jīng)過這里，然后前往召喚他們的城市和國家。    二十年前，法國的藝術家們參加軍隊是為了保衛(wèi)法蘭西，而這時，他們?nèi)绻?zhàn)斗，不再僅僅是拯救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而是保衛(wèi)一種世界觀。Libertad!這是一個史詩的時代。彼時，法西斯主義在歐洲各國門前徘徊，它使德國癱瘓，使西班牙遍地戰(zhàn)火。莫斯科對一部分人而言是堅固的堡壘，對另一部分人來說卻是幻滅甚至背叛的象征。有信仰、有理想的自由靈魂在這鐵馬金戈的時代所冒的風險不亞于戰(zhàn)火中的士兵，但他們還是在燒焦的土地上創(chuàng)造了傳世的杰作。    藝術家齊聲高喊自由、平等、博愛。他們不再同從前一樣了。時代攜了他們的手。他們離開了珍愛的象牙塔而進入了人生的角斗場。昨日的波希米亞人，轉(zhuǎn)變成了現(xiàn)代人。

作者簡介

丹·弗朗克（Dan Franck），法國作家。生于1953年。巴黎索邦大學社會學專業(yè)畢業(yè)。1980年發(fā)表第一部小說《希臘歷朔日》，即獲得“處女作小說獎”。此后作品不斷問世，主要有《阿波麗娜》（1982）、《晚間的夫人》（1984）、《告別》（1987）、《瘋?cè)肆陥@》（1989）、《分離》

書籍目錄

作者前言第一部分  巴黎-莫斯科　1  夜航　2　在紅場上　3  十月劇團  　4　彷徨的靈魂　5　耳光　6　哈爾科夫會議上的否認　7　艱難的死　8　一位天才登場　9　神圣的達利　10　嘉拉　11　一見鐘情　12  大人物與小夫人　13　改變世界　14　政治與藝術　15　苦難的詩歌　16  戰(zhàn)斗　17  王家橋酒吧第二部分　莫斯科-巴黎　18　卡夫卡式人物　19  鄉(xiāng)村別墅　20　精心組織的旅行　21  通過國會大廈第三部分  巴黎-馬德里　22　劇院　23  聲明書  　24　洛克希德·奧里翁飛機　25  文物盜竊　26　愛情與文學　27  通不過！  　28　戰(zhàn)爭與革命　29　人民陣線　30　西班牙航空縱隊　31  哦嘞！  　32  第三共產(chǎn)國際的筆桿子　33  綺爾達與羅伯特　34　勝利廣場　35  訪蘇歸來　36  阿爾卡薩　37  阿爾瓦塞特的作家　38　死亡在馬德里　39  復仇　40　這僅是一次再見　41  塞維利亞的美人　42  同志，快跑，舊世界在你的身后！第四部分　格爾尼卡　43　貴族與顛覆　44  美男子與戰(zhàn)爭　45　筆與槍　46　格爾尼卡的橡樹　47　畢加索先生的愛情　48  畫時激情如火　49　圣女西蒙娜第五部分  巴黎-紐約-巴黎　50　訴訟　51　星期三晚會　52　南北回歸線　53  阿爾法-羅密歐轎車  　54　夜間訪客　55  《希望》　56　這位老人第六部分　最后的邊疆　57　一名儒將　58　一個青年女子　59　特魯埃爾　60　特魯埃爾山脈　61  洛爾　62  西班牙換位游戲　63　戰(zhàn)爭接著戰(zhàn)爭

章節(jié)摘錄

　　1 夜航　　我為我的人民害怕，他們身體粗壯懶惰，心靈充滿天才，但是對人生是陌生的?！R克西姆·高爾基　　在一列穿越歐洲黑夜的國際快車上，一個男人輾轉(zhuǎn)難眠。平時，他像一個孩子那么入睡，不論哪兒，不用等待。他墜人疲勞的濃霧，在長沙發(fā)、靠椅、地毯，有時甚至在電梯里，到處跌倒就睡?！　∵@天夜里，什么方法都無效。邊境線就像幾條靜止的線，他數(shù)了一條又一條。自然環(huán)境也隨著國家而變化。有幾位海關員、警察過來了，他每次起身，交出證件，然后又回到臥鋪，在夜燈昏暗的光照中身影龐大。他閉上眼睛，由著內(nèi)心思潮起伏?！　]用。　　他別想睡了。　　這不是因為人在旅途上，他從湄公河回來，他長期生活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他飛越過非洲、安第斯山、法國、大海與沙漠?！　∵@不是因為對新形勢的焦慮、事故的恐懼：童年時代的跌跤、成年后的事故在他身上留下數(shù)不清的傷痛，這一切都是在不可言狀的情況下產(chǎn)生的?！　】赡苁侨思椅兴娜蝿帐顾榫w不安，這對他是太不尋常了。還是因為他冒險進入一個他不認識的大陸。還有不尋常的是這列火車，那么平靜地擺動。這與他習慣駕駛的科德隆飛機的沖動與拉泰293機的笨重不一樣。拉泰293是魚雷發(fā)射管似的水上飛機，就在幾個月前，他帶著它一起沉入了圣拉斐爾灣……　　這位旅客泄了氣，坐起來，讓一米八三的身材下了鋪位，打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立刻這種神秘的印象又襲上心頭，每次他走進過道都感覺到的。一種完全孤寂的感覺。絕對的隔離?！　]有聲響傳過間隔小室的木板。簾子放下，花邊下垂，絲織物都一動不動。銅制的門把閃閃發(fā)光，像新的一樣?！　∵@位旅客走在干凈的厚地毯上。他拉開第一扇移門。然后第二扇。第三扇。床鋪上都沒有人睡。車廂是空的。他是無人豪華車廂的唯一占用者。他想到他占了這部分車廂，猶如里維埃拉一家大酒店里的唯一主人，空有那些璀璨的金銀寶貝。他是一列馳往莫斯科的幽靈火車里的特殊乘客?！　∷刂^道走，在折棚處一個踉蹌，穿過一節(jié)空車廂，然后又是一節(jié)，再是一節(jié)，又是折棚，他走出了頭等臥鋪車廂，推開三等車廂的門，他停在那里，呼吸屏住了?！　≡谒媲?，層層疊疊堆滿人，有的在木頭長凳上，大多數(shù)在地上，頭靠著包裹或者卷攏的被頭，四肢任意伸著，幾百名波蘭工人、婦女和兒童在那里休息，他們都是回國去的。這里再也沒有靜默、皮椅的氣味、花邊的輕輕擺動。而是埋怨、尖叫、驚呼。車軸不是發(fā)出嘆息聲，而是沖撞聲。一個嬰孩吮吸熟睡母親的奶頭。一個光頭男人累得七歪八倒，頭撞著骯臟的車窗。眼睛睜開時像是用玻璃做的?！　√K聯(lián)天堂，在這里，跟頭等車廂那里相比另有一副面目?！　∵@位旅客猛然醒悟，他的失眠癥是怎么來的：這趟考察只怕其中有詐。　　這是1935年4月27日凌晨一點鐘。那人往回走。他又找到了安靜、奢侈、無人分享的逸樂?！　≡陬^等車廂里，一個包廂的門打開過了。這位旅客走進去。他尋找其他幽靈。一個人也看不到。但是他認出了一種氣味，一個消失的女旅客的氣味。他從未遇見過的一個女人，但是他認得出她的香水味。這是嬌蘭公司用他最近出版的一部書名作為牌子的香水味：《夜航》?！　?在紅場上　　我不相信什么錦繡世界。我肯定到過的地方太多了，不會不知道這都是糊弄人的?！矕|尼·德·圣?？颂K佩里　　幾天前，安東尼·德·圣埃克蘇佩里坐在圣日耳曼大道利普餐廳的一張桌子前?！栋屠柰韴蟆返拇笕宋锲ぐ枴だ追騽偛耪埶ツ箍茖ξ逶乱蝗沾笥涡袑憥灼獔蟮?。　　這兩人在1934年便認識了。拉扎雷夫喜歡作家與詩人。他曾向柯萊特、讓·科克托、布萊斯·桑德拉爾約過稿。要去蘇聯(lián)跑一趟，他想到了他的這個朋友，因為他是當下紅人。此外，大家也不知道他對蘇聯(lián)的看法，在那個時期報刊上到處都是贊成或反對這個社會主義國家的表態(tài)文章，這位作家對這個問題從來沒有發(fā)表過意見，他被人認為不過問政治。他不同于他的朋友梅爾莫茲，他不跟拉·羅克上校的火十字分子來往。如果左派要比右派更吸引他，這是因為他的朋友亨利·讓松更接近左派。讓松是電影編劇和《捆綁的鴨子》報的專欄編輯，堅定的反軍國主義者，徹底的和平主義者，是自由思想家加斯東·貝杰里的密友。一切都不太明顯，外界都不知道?！　∈グ？颂K佩里自己也需要達到收支平衡。自從郵政航空公司并入法國航空公司以后，他的工作也從飛機駕駛艙搬入了公司宣傳處辦公室，經(jīng)濟情況也就黯淡不少?！兑购健芬粫玫?931年費米娜文學獎，其版稅早已花光多時。他帶了妻子去兜風的布加迪轎車拆去了皮椅和螺釘。他在夏那萊依路的公寓租金很貴。這趟出差歸根結(jié)底來得正是時候?！　〉鞘グ？颂K佩里對蘇聯(lián)一無所知。不了解這個國家、它的語言和人民。那天晚上，他單獨坐在利普餐廳的火車座里想的就是那件事。他在自問他怎么才能夠了解更多情況，應該去找誰。正在這時有一個人走進了餐廳，圣?？颂K佩里跟他很熟，與他一起吃過乳酪，在巴黎小酒店的吧臺上喝過數(shù)不清的最后幾杯：詩人萊昂-保爾·法格。他煙蒂含在嘴里，目光飄忽——近視與斜視逼得他如此——海軍藍雙排扣上衣上面都是煙灰；氈呢帽下一綹棕色頭發(fā)掩蓋他的禿頂。那個人別著榮譽團勛章。真的還是假的？保爾·萊奧托認為他戴了假的才得到了真的，因為他的一位朋友，愿意保護他不受到戴假勛章的起訴，給他弄到了一枚真的，以后就要他把假的扔了。　　法格，本人就是一首詩，不可救藥的饒舌者，赴約從不準點，永遠在街上漫游，人懶得出名。他在加斯東·伽利瑪那里領預支款，但從不履行合同。有一天，出版家不勝其煩，邀請他到鄉(xiāng)下的寓所吃飯，把他關進一個房間：　　“你有一張桌子、紙張、一支鋼筆。給我寫吧?！薄　⊥砩?，詩人涂黑了好幾十頁紙?！　　翱梢阅钅顔?？”　　每張紙上，字跡寫得端端正正，萊昂-保爾·法格寫上清一色這句話：我是護衛(wèi)艦的艦長?！　〖铀箹|·伽利瑪聳聳肩：怎么跟這么一個家伙去干仗？這個人很久以前還在《新法蘭西雜志》上鬧得不亦樂乎，因為編輯要在他的詩篇里配上三點省略號?！　　拔也灰c”，他大叫，“我只要兩點！”　　他要求出版社把他的詩集重印……　　法格晚上睡得很遲，中午以前起床。他叫一輛的士，把他帶到自己喜歡的首都為數(shù)眾多的咖啡館之一。他喝上一小杯。然后走出門，在巴黎街頭散步，走進其他小酒館。他聽別人談論。有時當他喝過了量，他吆喝他們：　　“你，我操你的！你也一樣！”　　當他累了，就到伽利瑪出版社去轉(zhuǎn)一圈，要不就選擇去《文學新聞》出版社，那里的椅子更舒服。他歇一歇，睡著了。最后一個離開的職員喚醒他。那時，萊昂-保爾·法格再前往他常去的為數(shù)眾多的巴黎沙龍之一。大家尊重他，因為他有才氣，有文化教養(yǎng)。大家討厭他，因為他總是遲到?！　∷谝估镉殖鲩T了。在巴黎繼續(xù)進行他沒完沒了的漫游。往常他在利普咖啡館停一停，里面的陶瓷方磚是他父親畫的?！　∷谀抢镆姷搅耸グ？颂K佩里。在作家對面坐下，點了一份佩爾諾酒，接著對他留在家里的貓萊昂比翁大唱贊歌，然后把一位肉商的地址抄給他的同行，那家店里的紐克火腿喜歡美食的人吃了都有口皆碑，在一杯酒后又續(xù)杯兩次的時間里對戈布林路、蒂倫路和地獄弄進行了一番論述?！　　澳煜ぬK聯(lián)嗎？”圣埃克蘇佩里問?！　　耙稽c不熟悉。但是我可以打聽?！薄　【瓦@樣隔了幾天，圣?？颂K佩里在利普跟亞歷山大·馬金斯基親王見了面，這個過流放生活的白俄，向他介紹了俄羅斯民族的盛衰史?！　〉窍嘈攀裁茨?？當他抵達俄羅斯-波蘭邊境上的涅戈萊洛夫車站，《巴黎晚報》的特派記者發(fā)現(xiàn)一個光滑平靜的世界，那里有綠色植物和一支茨岡樂隊迎接旅客。即使警察局官員也很可愛?！　∽骷倚念^閃過一個疑問：這個太平僅是一種粉飾嗎？因為蘇聯(lián)若是這么一個綠樹與音樂的天堂，為什么這個問題還會引起那么強烈的爭論呢？為什么無條件支持者跟反對者不停地大動干戈呢？　　列車繼續(xù)往前開……　　凌晨到了莫斯科，“我得到的第一個印象是：這是一個群蜂飛舞、充滿生氣的大蜂窩。”（引自圣?？颂K佩里《給人生一個意義》）　　城市在梳妝打扮迎接國際勞動節(jié)。在街道上、房屋里、工廠內(nèi)，斯大林的服裝師都在工作。他們張燈結(jié)彩、擺花、掛上有國旗顏色的大幅布條。在大樓的正立面布置巨大的木板人像，代表幸福的勞動者，面孔朝著金光閃閃的太陽，雙手拿金錘子和銀鐮刀。紅場上一片紫紅色，四周都是旗子、三角形裝飾旗、橫幅，顏色從紫紅到醬紅。工人在安裝話筒、放映機和揚聲器。有幾位眉頭緊皺的工頭驅(qū)散礙事的閑人。警衛(wèi)保護著人民之父的休息，把走得離克里姆林宮城墻太近的討厭人群往后趕。若要看斯大林，只要往別的地方去看。他到處都是：墻壁、商店櫥窗、飯店、劇院的海報、上衣的駁頭上……　　在人群中，男人頭發(fā)都剪得很短。圣?？颂K佩里很驚訝，上前問。這是斯大林的命令。蘇維埃新人身子筆挺，臉上無毛，這樣是對祖國、勞動和本人的尊重。在工廠、商店和大學里，不論什么崗位上的領導接到命令，要把沒有經(jīng)過剃刀洗禮的男人逐出他們的工作崗位。　　圣?？颂K佩里回到薩瓦酒店。他寫他的第一篇報道，給《巴黎晚報》編輯部打電話。　　他口述。　　雷奧米爾路，一片激動。作者的文筆，敏感的人道主義精神，描寫的深刻，叫打字員拉羅莎太太流出了眼淚。第二天讀者也被征服了?！　?月30日，記者得到通知他不能參加5月1日紅場上的游行儀式。必須更早提出要求，因為要調(diào)查。不是誰都能接近斯大林的?！　〈笫桂^、朋友、喬治·凱塞爾（作家約瑟夫·凱塞爾的弟弟、《瑪麗亞娜報》駐莫斯科通訊員）對這樣的措施都一籌莫展。紅場是直徑為一公里的圓周中心。出了這個圓周什么都可以。進入這個圓周，只有政治官員是受歡迎的?！　∈グ？颂K佩里很惱火。建筑物開始有了裂縫。第二天幾乎不可挽回地坍塌了?！　∵@是勞動節(jié)慶祝日。作家一早起床為了不錯過任何祝賀活動。一公里外不管怎樣也總比什么看不見的要好。他穿好衣服，拿了筆記本和鋼筆，離開房間，走在一條無人的過道上。他向蛇發(fā)女魔戈耳戈打招呼，像在所有的蘇聯(lián)酒店，哪層樓都有這樣的人值班。他大膽走進樓梯。他在底樓的水晶燈下經(jīng)過。門前沒有穿制服的仆歐站崗。他手握住門把，往外推。門扉沒有轉(zhuǎn)動。門關上了。酒店都上了鎖。圣?？颂K佩里呼喊、打聽、發(fā)脾氣，毫無作用。他成了囚犯。薩瓦酒店坐落在紅場和莫斯科大劇院附近，因而在戒嚴的圓周內(nèi)。誰都不能外出。門要到下午五點鐘才可以開?！　∮浾呋氐椒块g。他感到苦澀失望。一小時過去，然后又一小時。突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過來，這個聲音誰都不及他熟悉。這像是自遠而近的雷雨，來自天上的風暴。是飛機。是檢閱。　　圣?？颂K佩里跳下床，離開房間，沒人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人到了外面?？赡芩召I了戈耳戈，或者是電梯員。他看著，一千架飛機飛過。精彩出色的航空大隊。屋頂上空的一排銅墻鐵壁?！　×⒖?，武裝的人流流過時，紅場四周的閘門打開了。其他隊伍在走近過來：老百姓的隊伍。長長的灰色和黑色縱隊，高舉斯大林主義的紅色橫幅闊步前進?！斑@些人，從工作服，從身體，從心靈，直至根子都投入其中”。四百萬游行者在克里姆林宮的目光下經(jīng)過。但是他們一旦離去，群眾隊伍中馬上出現(xiàn)合唱團與手風琴。那時，天性的快樂占了上風?！　∵@過了多少時間？對安東尼·德·圣埃克蘇佩里只需四天就發(fā)現(xiàn)了蘇維埃制度的現(xiàn)實情況。敵對派系在未審先定罪的訴訟中的沖突知道得少，而人變成了“泥胎”的情況則知道得多?！　√K聯(lián)，他見到了。他后來沒有再去過。他的作家同行組織會議討論這個國家的現(xiàn)實或者保衛(wèi)在那里看到的文化，他都拒絕參加。安東尼·德·圣埃克蘇佩里從來不是，以后也不是個介入作家。他是個飛行員作家。　　當他回到法國，他去《巴黎晚報》社領取支票，還清幾筆債，考慮起一項可以給他帶來五萬法郎的新計劃：打破巴黎-西貢的飛行紀錄。但是要完成這項任務，他必須把他的法爾曼402去換一架科德隆·西姆：一百八十馬力，最大航程一千二百公里，巡航速度每小時二百八十公里?！　∫粓鰤簟！　?十月劇團　　大家準備高唱那首必不可少的《國際歌》。但是我的記憶出了毛病。怎么也記不起第一句是什么，我問旁邊的人。“起來，全世界的罪人，”他回答我說。他又狠狠加上一句：“他們馬上都要站起來了?！薄R塞爾·杜亞曼　　莫斯科，對于許多戰(zhàn)前的藝術家，是全世界無產(chǎn)階級的黃金國。理想樂土的首都，那里來了一群新人類。面對日益高漲的納粹威脅，對它寄予巨大的期望。　　因而，他們都去那里。　　早在1934年，從倫敦已有一艘船下海。為什么是倫敦？因為在那個時期，人民陣線還沒有當權，俄國輪船是不允許停泊在法國港口的?！　∮洿褟臍W洲各國來的許多劇團運送到蘇聯(lián)海岸，去參加工人戲劇的奧林匹克?！昂献鳌碧柕募t色水手發(fā)現(xiàn)了黑色藝人。東歐的巴拉萊卡琴跟西歐的合唱團、口琴、歡樂輕快的手風琴一唱一和?！　☆I舞的是十月劇團。它來自巴黎的無產(chǎn)者郊區(qū)。它參加過《人道報》節(jié)、公社社員墻紀念會、集會、群眾大會、各種各樣游行，會上搗蛋鬼紛紛獻出他們的聲音，計有雷蒙·布西埃、伊夫·阿萊格勒、馬塞爾·杜亞曼、蘇珊·蒙泰爾、莫里斯·巴蓋、羅杰·布蘭、馬克斯·莫里斯、讓-路易·巴羅、馬塞爾·穆魯奇、法比昂·洛里、路·契莫可夫、雅克·普雷韋爾……一群稱兄道弟的人。他們不僅僅給人民大眾演唱，知識分子也有來當觀眾的——如紀德，就是被伊夫·阿萊格勒吸引而來的。　　在30年代，他們參加了由世俗教育合作社制作的第一部影片，那時就磨合在一起了。合作社是由一位進步教師塞勒斯丁創(chuàng)辦的。然后他們都成長了。雅克·普雷韋爾寫了《新聞萬歲》來反對報刊的腐??；寫了《事情已有眉目》（與朱利安·卡萊特合作，由皮埃爾·普雷韋爾花八天時間拍成影片）；為舞蹈演員喬治·波米埃創(chuàng)作《失業(yè)者》；為了反抗美國對九名黑人的不公正判罪寫出《救救斯科茨博羅的黑人》?！　　?/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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