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財政

出版時間:2008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作者:洪振快 著  頁數(shù):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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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歷史是一些記憶的碎片。拂去碎片上的塵埃,一覽真實的底色,然后把這些碎片拼合成一幅比較完整的圖案,使之呈現(xiàn)出動人的風景,這就是讀史者的工作。不過,每個人撿到的碎片既不一樣,拼合的方法也大有差異,所以拼合起來的圖案并不相同,呈現(xiàn)的風景自然也各有特點。本書的工作是力圖拼合一幅名為“亞財政”的歷史圖案,記憶碎片主要來自清代的朱批奏折、內閣檔案、史料筆記、方志譜牒、文集日記、經(jīng)世文編等可資利用的一手材料。所謂“亞財政”,是一種非正式的財政制度、一種亞生于國家正式財政制度(經(jīng)制財政)的歷史現(xiàn)象。之所以認為它是“亞財政”,是因為它具有三個特點:一、已經(jīng)普遍化、制度化,而不是個人的、個別的行為;二、盡管已經(jīng)制度化,但卻不是正式的制度,并不是國家認可的;三、它和國家正式的財政制度如影隨形,相伴而生??梢耘e個例子。比如說下級官吏給上司送禮是“亞財政”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形式,咸豐年間的一位官員向皇帝報告說,在四川,基層官員都對給上司送禮深感痛苦,一個州縣官員每年向總督、藩臺(布政使)、臬臺(按察使)以及他們的頂頭上司道臺和知府送的禮,多的達到一萬幾千兩銀子,送給上司的這些禮和國家正式稅收沒什么兩樣,絕對是不能少的?!盟脑捳f,是“上司各項陋規(guī)等于正供,不能短少”。(咸豐四年五月二十六日四川學政何紹基奏折,《東洲草堂文集》卷二)所謂“正供”,那是國家正式稅收,是國家的正式財政制度。而所謂“陋規(guī)”,就是“亞財政”?!奥?guī)”在清代是一個總概念,它下面可以分出許許多多的次級概念。像給上司送禮,細分有“見面禮”、“節(jié)禮”、“賀禮”、“謝禮”、“別禮”、“盤庫禮”、“抄牌禮”、“過站禮”、“表禮”、“水禮”等概念,人們熟知的“冰敬”、“炭敬”、“程儀”等也屬于這類范疇。比如“冰敬”和“炭敬”,表面上看起來是以冬天送取暖費、夏天送降溫費的名義送的,其實它們都是“節(jié)禮”這一大類下面的小類:“冰敬”是端午節(jié)的“節(jié)禮”,炭敬是春節(jié)的“節(jié)禮”,這些“禮”是地方官員送給京官的,送的時間就在端午節(jié)和春節(jié)前,一般是由地方官派專人送到京官府上的。在地方上沒有這種講究,就不叫“冰敬”、“炭敬”,而直接叫“節(jié)禮”(或“節(jié)敬”、“節(jié)儀”),除了端午節(jié)和春節(jié),在中秋節(jié)也是必須送的,加上官員的生日,在清代前中期稱為“四節(jié)”,后來連官員夫人生目也要送禮,稱為“三節(jié)兩壽”。為什么地方官員及其夫人生日也算“節(jié)”呢?這大概是從皇帝生日是“萬壽節(jié)”、皇后生日是“千秋節(jié)”衍生出來的,既然皇帝和皇后生日全國人民要向其表示祝賀,地方上下級自然也要對上級及其夫人的生日表示祝賀,祝賀總不能只是嘴上說說,還得有點“意思”,這些“意思”便成了“禮”。當然,按照中國人繁文縟節(jié)的習慣,送禮也就有了一整套的規(guī)矩,規(guī)矩之中包括送禮的名稱,“禮”啊“敬”啊那是表示尊敬,黃白之物也不能直白地說出來,所以送八兩銀子就說“梅花詩八韻”,送四十兩銀子就說“四十賢人”,三百兩是“毛詩一部”,一千兩銀子則是“千佛名經(jīng)”。“陋規(guī)”除了各種各樣的“禮”之外,還有“平規(guī)”、“鹽規(guī)”、“稅規(guī)”、“漕規(guī)”、“驛規(guī)”、“棚規(guī)”等等名色。而“稅規(guī)”在廣西則稱為“茶果銀”,估計是以送點喝茶買水果的錢的名義送的。有些省還有些特殊的項目,比如“香規(guī)”,是向到山東泰山和湖北太和山(武當山)進香的香客征收的,康熙、雍正年間的山東巡撫每年可以分到“香規(guī)”銀2500兩、布政使“香規(guī)”銀是1500兩。鴉片戰(zhàn)爭之前,廣東有“土規(guī)”,是鴉片(土煙)走私販子送給海關官吏和水師官兵的?!奥?guī)”的“規(guī)”字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如果理解為“規(guī)則”,那么“陋規(guī)”就是鄙陋的規(guī)則、上不得臺面的規(guī)則,也就是“潛規(guī)則”,這正是吳思“潛規(guī)則”一詞創(chuàng)意的淵源。不過,在明清人的眼里,和他們平時用詞的習慣,“陋規(guī)”通常不是指“潛規(guī)則”,而是指“規(guī)禮”、“規(guī)費”——送給上司,為示敬重,稱為“規(guī)禮”,送給上司的隨從人員,因其地位較低,則稱“規(guī)費”。中國人在這些方面是很用心的,每個詞代表了一定的來源和享受主體,盡管說穿了就是錢財,但名目花樣繁多,直讓人眼光繚亂,也讓入嘆為觀止。按照四川官員所說,“上司各項陋規(guī)等于正供,不能短少”,“正供”是國家稅收,是國家的正式財政制度,而“陋規(guī)”“等于正供,不能短少”,這說明它的確是一種制度,有時甚至比國家的正式財政制度還要正式。事實上,許多官員寧可挪用國家正式稅收,造成國庫虧空的局面,也不敢耽誤給上級送禮。(可參見本書《送禮政治》一文)這其實也好理解,虧空可以慢慢想辦法彌補,耽誤給上級送禮卻可能馬上丟烏紗帽,孰輕孰重,并不難衡量。這樣,國家正式財政就給“亞財政”讓道,“亞財政”甚至凌駕于國家正式財政之上。因此,我們可以說清代四川的這種送禮現(xiàn)象是一種“亞財政”現(xiàn)象,它具有“亞財政”的一般特征?!皝嗀斦边@種現(xiàn)象有不少歷史研究者已經(jīng)注意到并為之命名。吳思先生的“潛規(guī)則”之說算是一種命名的方式。從財政、稅收的角度,不少研究者稱其為“非經(jīng)制財政”,或者“非正式的稅收”(黃仁宇)、“非正式經(jīng)費體系”(Madeleinezelin),不過由于史料的不易得,因而尚未見有系統(tǒng)、深入的探討。本書所做的工作,就是力圖通過對其表現(xiàn)的形式、產(chǎn)生的原因、發(fā)展的動力、規(guī)模的大小、對歷史的影響等方面的勾勒,把它的面貌較為完整地呈現(xiàn)出來。“亞財政”這種現(xiàn)象之所以值得關注,是因為它對中國歷史走向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全面地探究這些影響有很大的難度,這里只能撿比較重要的說一說。還是來看一個歷史事例。雍正四年(1726)三月、福建巡撫毛文銓在向雍正皇帝匯報福建海關的情形時,分析了此前十幾年到福建來的外國商船越來越少,甚至“數(shù)年以來,競絕無一至”的原因。毛巡撫說:臣再四訪查,始知各國番船無愿來中國,緣自康熙五十一二年以后,文武大衙門需索陋規(guī)日甚日深,如紅毛船一只,倘挾貨百萬兩上下者,督、撫、提、鎮(zhèn)衙門必各索至五六千兩不等,而以下之文武各員弁種種抑勒不在其內,此其所以風聞畏縮不前也。按照毛巡撫的分析,外國商船不愿到福建來,是因為福建的衙門需索陋規(guī)太厲害,一只載貨值百萬兩銀子光景的商船,總督、巡撫、提督、總兵等幾大衙門先要各自勒索陋規(guī)到五六千兩銀子,下面的各級文武官吏各種各樣的勒索還沒有計算進去,外商們聽說了這種情況,就都不敢來了。(雍正四年三月十日福建巡撫毛文銓奏折)我們知道,帝國時代的官吏有兩項基本職責:一是完成國家規(guī)定的征稅任務,一是維護社會基本秩序。維護社會基本秩序就是提供公共服務,維持正常的商業(yè)秩序是官吏們應盡的公共職責之一。而我們在福建的這個事例中卻看到另一番景象:官吏為了自身的利益——“陋規(guī)”而導致商業(yè)活動無法正常進行。番船不敢在福建停泊,對外貿易無法實現(xiàn),福建的地方經(jīng)濟自然大受影響,地方繁榮就成了無源之水。據(jù)毛巡撫的進一步分析,福建是山海之區(qū),靠與外商交易或出海往安南等地貿易謀生的老百姓不少,外商不來,出海受限,他們的生計必受影響,沒了生計的人不免鋌而走險,這樣社會問題也就增多了。由此可知,福建官吏們的行為不僅阻礙了地方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且成了社會矛盾醞釀的潛在因素。福建的例子不是惟一的,而是全國性的普遍現(xiàn)象。就在毛巡撫向皇帝呈遞報告的早些時候,廣東巡楊文乾和江蘇巡撫張楷也向皇帝呈遞了相似的報告。廣東的楊巡撫說,商人們因為不堪忍受太平橋關(廣東稅關之一)的關卡,只好繞遠道從惠州山路走,或者干脆前往別省經(jīng)營。(雍正四年二月十二日廣東巡撫楊丈乾奏折)江蘇的張巡撫說,設在江蘇的著名稅關——淮安關自從監(jiān)督慶元到任之后就成了“閻王關”,由于花樣繁多的征稅附加項目,一段時間以來,商人們不敢從淮安關經(jīng)過,而寧可繞遠路從南京、儀征那邊走,都說我們寧可多花些路費走遠路,也不敢過你這個“閻王關”。(雍正三年六月十八日江蘇巡撫張楷奏折)福建、廣東、江蘇的報告只是我們能夠看到因而知道的帝國稅關的情況,其他地方或者沒有報告,或者有報告而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從這些報告中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推測,大清的稅關到處都一樣,用清代的一句民間諺語來概括,就是“關無善政”?!瓣P無善政”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就是官吏追求非正當?shù)母@奥?guī)”,從而對正常的商業(yè)秩序造成極大的破壞。福建官吏誅求太多,外國商船不敢靠岸,但他們可以前往別處貿易,而在帝國之內,商人們只好繞過設在交通要道上的稅關而走遠道或走偏僻的山路,這種做法增加了商業(yè)成本,降低了流通速度,對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不利影響顯而易見。廣東的楊巡撫說有些商人干脆往別省經(jīng)營,這與外國商船不敢前往福建的情況如出一轍。因陋規(guī)導致外國商船不敢前往福建的這種情況還有更嚴重的后果。清代在康熙時代曾設有四個海關:粵海關、閩海關、浙海關和江海關。外國商人可以前往四地貿易,這是“四口通商”時期。到了乾隆時代,這種情況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單口通商”。導致政策調整的原因,實際上與陋規(guī)制度有很大的關系。在“四口通商”時期,外國商船不敢去福建了,后來大多前往廣州的粵海關貿易,但是在粵海關貿易久了,情況越來越像福建,外國商人覺得難以忍受,于是他們前往寧波,準備探尋不去廣州貿易的方案,這種做法引起了廣州官員的恐慌,他們想阻撓這種行為。剛開始的時候,廣東官方向皇帝提出的建議是向前往寧波浙海關貿易的外國商船征收比廣州粵海關多一倍的關稅。但是外國商人還是寧肯去寧波。在經(jīng)濟政策調節(jié)無效的情況下,大清帝國關閉了其他三個海關,只留下一個粵海關。“單口通商”政策對中國歷史走向的不良影響在后來的歲月中越來越清楚。而追究這個政策出臺的原因,顯然與粵海關官吏及廣東官方為了自身私利而對乾隆及身邊人員所做的游說有莫大的干系。由于英國人需要中國的茶葉,他們不能不與中國貿易,而貿易地點僅限于廣州,英國人做了多次突圍的嘗試而沒有取得任何實質的進展,這樣矛盾便慢慢積累,最終引發(fā)了鴉片戰(zhàn)爭。從某個角度來說,鴉片戰(zhàn)爭與其說是因鴉片而引起的,不如說是因陋規(guī)而引起的,在這個意義上,鴉片戰(zhàn)爭與其說是“鴉片戰(zhàn)爭”,不如稱為“陋規(guī)戰(zhàn)爭”更加符合歷史實際。(詳見本書《陋規(guī)戰(zhàn)爭》一文)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農(nóng)業(yè)是立國之本,工商業(yè)并不發(fā)達,商人更處于士、農(nóng)、工、商“四民”之末。從上述福建等地的稅關事例中我們已經(jīng)不難看出,發(fā)展工商業(yè)有很多難以想象的阻力,官吏的行為對工商業(yè)的發(fā)展是有破壞力的。在這種社會規(guī)則之下,以工商業(yè)為特征的資本主義難以發(fā)展就顯得很正常。明代嘉靖年間的嚴世藩,曾經(jīng)縱論當時財富在百萬兩銀子以上的富豪,榜上有名的17家中,除了“山西三姓、徽州二姓”可能是指晉商、徽商之外,其余的都是官吏集團中人。(王世貞《弁州史料后集》卷三十六)而那可能是商人的五姓,恐怕其發(fā)跡也不完全是靠純粹的市場行為,而有可能是與官吏集團狼狽為奸的“紅頂商人”。歷史事實一再證明,在帝國時代要想發(fā)大財,除了當官就是與官吏勾結而得到經(jīng)濟特權,除此而外別無它途。這也導致了中國的大商人往往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商人,他們一般不是靠開拓市場、發(fā)展技術、提高管理水平這些對社會進步有益的方式積累財富,而是通過與官吏勾結、在既有社會財富的分配中占據(jù)有利地位而實現(xiàn)的。當社會財富集聚到官吏及官商的手中,而這些人又沒有動力去發(fā)展工商業(yè),那么代表新興生產(chǎn)方式的力量就成長不起來,資本主義也就不可能發(fā)展起來了。無法發(fā)展出資本主義的傳統(tǒng)中國,就只能陷于王朝更替的“歷史周期率”泥淖之中而不能自拔。曾經(jīng)強盛的王朝為什么會崩潰?中國傳統(tǒng)政治思想認為這是行苛政、惡政、暴政而不行善政、德政、仁政的結果。苛征暴斂的惡政激起大規(guī)模社會反抗是人們在中國歷史中容易看到的一種現(xiàn)象,也是容易為惡政做注腳的現(xiàn)象。但是,歷史遠非如此簡單。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就宣布“永不加賦”,那么為什么還有后來的白蓮教起義、太平天國起義和辛亥革命?這個問題不是那么容易回答,但早在康熙十九年(1680)就有人給出了答案。該年一個名叫許承宣的官員如此描述生活在立國未久的大清帝國的老百姓的痛苦:“今日之農(nóng),不苦于賦,而苦于賦外之賦”,“今日之商賈……不苦于稅,而苦于稅外之稅”。(《請禁額外苛征疏》,《皇清奏議》卷二十一)由于“亞財政”制度的存在,老百姓不僅要負擔國家正式財政制度所要求的賦稅,還要負擔并非國家正式財政制度要求的“賦外之賦”、“稅外之稅”。按照帝國的正式規(guī)定,正式賦稅并不高得讓人難以承受,相反,應該說是比較合理的,比如農(nóng)業(yè)稅率一般不高于百分之十,低者甚至不到百分之一,商業(yè)稅率是“三十稅一”或“值百抽五”,如果加上“永不加賦”的動聽承諾,那么人們似乎可以生活在蜜罐里了??墒鞘聦崊s是另一個樣子,帝國時代的老百姓始終很苦,苦的原因就在于存在“賦外之賦”、“稅外之稅”。由于傳統(tǒng)中國是一個以小農(nóng)經(jīng)濟為基礎的社會,小農(nóng)經(jīng)濟有自己獨特的經(jīng)濟規(guī)律,其重要表現(xiàn)就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剩余極其有限,這導致了農(nóng)民的稅負能力很差。所以盡管國家正式賦稅的負擔可能還不是很重,但由于存在“亞財政”,而且“亞財政”的總體規(guī)模常常要比國家正式財政的規(guī)模還要大,正式負擔加上“賦外之賦”、“稅外之稅”,就可能超過中國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所能承受的極限,成為不堪承受之重。老百姓自然也希望通過合法渠道取締“賦外之賦”、“稅外之稅”,但歷史證明這些努力都是無效的,即使一時被取締,不久后又會死灰復燃,并且超過原來的水平?!@就是所謂的“黃宗羲定律”。合法渠道走不通,最后只能通過不合法的途徑來解決,社會動蕩由此而生,中國式王朝更替也就不可避免了。中國歷史上的思想家為了尋求擺脫王朝更替“周期率”的答案曾經(jīng)搜索枯腸,他們能夠想到的最佳答案是仁政(善政、德政),也就是所謂“以德治國”。這一套方案的致命缺陷,梁啟超看得很透徹。梁啟超說:儒家論仁政“只能當如是,而無術使之必如是”(《論政府與人民之權限》)。說到底,他們論證的只是理應施行仁政,而對不施行仁政應該怎么辦卻束手無策。既如此,現(xiàn)實就如同清代的民間諺語所說的那樣——“關無善政”,稅關從來沒有善政,中國歷史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善政。沒有善政的一個表現(xiàn),是無法限制“亞財政”現(xiàn)象。中文“財政”這個詞是明治維新時代的日本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日本人創(chuàng)造“財政”這個詞,借用了兩個中文字——“財”和“政”。“財”是財富,“政”是政治。所以“財政”就是“關于財富的政治”?!柏敻弧卑鴦?chuàng)造財富和享有財富兩層意思。創(chuàng)造財富屬于生產(chǎn),享有財富事關分配。財富由誰創(chuàng)造,又由誰享有,這其實是人類社會最核心的問題,是一切政治的核心內容。由于分配可以影響生產(chǎn),當財富分配制度不公時,生產(chǎn)就失去動力,進而使整個社會停滯不前、衰弱落后。中國歷史上的“亞財政”制度,是一種“關于非正當財富的政治”,它使社會財富做了扭曲性的、不正當?shù)姆峙?,它所導致的后果,一方面是生活中“潛?guī)則”盛行,一方面是當這種不正當?shù)呢敻环峙溥^于嚴重的時候,社會就有動蕩的危險。一個國家,如果要真正強盛,它就必須解決財富分配的公平問題——為社會成員出于自身福利最大化的目標提供一個公平、合理的競爭機制和平臺。有了這樣的機制和平臺,社會就有活力,國家就能強盛,否則,就無法擺脫“歷史周期率”的支配。

內容概要

本書通過一系列真實而生動的歷史故事,細致勾畫了中國歷史上奇特而詭異的政治現(xiàn)象——“亞財政”制度,這是一種亞生育國家正式財政制度而又不被國家正式認可的非正式制度,它身份尷尬,卻影響深遠:它使民眾在繳納“明稅”之外還要負擔“暗稅”,其規(guī)模隨歲月推移而逐漸擴大,終成農(nóng)民不堪承受之重,當總負擔超過中國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規(guī)律所決定的稅負能力之時,“明稅”所體現(xiàn)的博弈均衡終被打破,“歷史周期率”問題也就在此凸現(xiàn)并發(fā)揮作用。

作者簡介

洪振快,民間學者,自由撰稿人,曾為《南方都市報》撰寫專欄,近年有多部人文社科著作創(chuàng)作出版。

書籍目錄

財政:關于財富的政治(代序)貨幣換算說明做官的“利錢”  官崇拜與“隱性福利”現(xiàn)象解釋權力  “合法傷害權”與“合理賜福/利權”清官海瑞的私生活  海瑞受窮的真正原因窮京官的闊日子  清代京官生活的真實圖景送禮政治  送禮后面的政治規(guī)則跑部錢進  清代中央衙門的“部費”問題分月巴法則  湖南醴陵漕案背后的政治法則陋規(guī)戰(zhàn)爭  關于鴉片戰(zhàn)爭起因的舊說法陋規(guī)名色考  明清官場的陋規(guī)名目亞財政  非正式財政的分配機制及其規(guī)模估計吳思沒說透  吳思歷史解釋框架評議李悝模型  中國歷史博弈的均衡和失衡后記

章節(jié)摘錄

做官的“利錢”官崇拜與“隱性福利”現(xiàn)象 一、劉墉對聯(lián)清人丁柔克(1840-?)在他的筆記里面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有個人到金山寺游玩,寺僧見他穿得很樸素——“布衣芒履”,瞟了瞟他說:“坐?!睂π『蜕姓f:“茶。”過了一會,僧問此人是于什么的?;卮鹫f:“官?!鄙笋R上變得熱情起來,說:“請坐?!辈⒆屝『蜕小芭莶琛薄T龠^一會,僧又問此人是什么官。此人慢吞吞地說:“中堂。”僧人大驚,恭敬地說:“請上坐”,再吩咐“泡好茶”。僧請此人為寺院題詞,此人拿過筆來,寫下一幅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坐,請坐,清上座?!毕侣?lián)是:“茶,泡茶,泡好茶。”(《柳弧》卷一)故事中撰寫對聯(lián)的人,是乾隆、嘉慶年間曾任內閣學士、大學士的劉墉(1719-1805),也就是時下電視劇里的“宰相劉羅鍋”。劉墉其人詼諧有智,這樣的妙聯(lián)估計也只有他寫得出來。劉墉當時“有服”(父母去世),所以衣服樸素,“布衣芒履”,這也是符合情理的。所謂一粒沙里見世界、半瓣花上說人情,這個故事的人情倒無須多說,官崇拜、勢利眼本是人間常態(tài),實在沒有必要為之多費唇舌,但這個故事中的“世界”卻值得一說,這個“世界”就是帝國時代的社會生態(tài)和心態(tài),以及其中隱藏的帝國秩序和歷史機奧。仔細品味劉墉在金山寺享受的“待遇”,可以發(fā)現(xiàn)它含有兩個系列、三個等級的內容。先說兩個系列。對聯(lián)的下聯(lián)——“茶,泡茶,泡好茶”這個系列的待遇屬于物質待遇。從隨便倒一杯茶到現(xiàn)泡熱茶,從泡普通的茶到泡好茶,物質待遇在逐漸提高。對聯(lián)的上聯(lián)——“坐,請坐,請上座”則是精神待遇。從坐到請坐,從請坐到請上座,這是態(tài)度問題,讓人感受到了被人尊敬的精神滿足。這兩個系列的待遇,一個是可以用貨幣化來衡量的,一個難以貨幣化衡量。我們現(xiàn)在到名山古剎觀光,常常可以品一杯茶小做休憩,環(huán)境再清雅,茶再好,十元錢不夠,二十也許夠了,二十不夠,五十總夠了,五十再不夠,一百總差不多了,所以一杯茶的價值是可以用貨幣衡量的,大凡物質待遇大率如此。但精神性的待遇則不一樣,它能讓人感到滿足,“請上座”的尊貴感覺比起享受一杯好茶的感覺更美妙,但這樣的尊貴感覺到底值多少錢卻不太好說。有理由相信的是,它可能比一杯好茶的價值要高得多。時下的名山古剎往往設有貴賓接待室,一般人是沒有資格進去的,能夠在貴賓室享受“請上座”的尊榮,恐怕是要比喝一杯好茶更讓人身心舒泰的。而我們現(xiàn)在要在名山古剎喝一杯茶大概也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但要讓名山古剎的處級、局級、部級主持尊敬地請你上座,那卻需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行(像劉墉那樣具有“中堂”身份的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而普通人估計是沒有那樣的資格、享受不了“請上座”的待遇的。再說三個等級。金山寺和尚的前倨后恭,開始冷淡最終熱情,他在待人接物的心理上是看人下菜,根據(jù)人的身份等級分別對待:衣飾普通,“布衣”也,所給的“待遇”是“坐”、“茶”;如果是官,“待遇”提高一個等級,“請坐”,“泡茶”;如果是大官,那么“待遇”就再上一層樓,“請上坐”,再“泡好茶”。在這里,金山寺和尚給人的待遇依據(jù)身份被分成了“坐一茶”、“請坐一泡茶”、“請上坐一泡好茶”三個等級。我們可以討論一下上述故事中劉墉享受的“待遇”的性質問題。故事中的“待遇”到底算什么呢?所謂“待遇”,其實是一種個人的“福利”。福利福利,有福有利,在現(xiàn)代的用法中基本上是指物質利益,其實只是“利”,而沒有“?!?,而在中國古代的用詞習慣中,二者是有區(qū)別的,物質待遇屬于“利”,精神待遇則屬于“?!?。在上述故事中,劉墉享受的“待遇”既包含了“利”,也包含了“?!??!袄笨梢杂秘泿艁砗饬浚案!眲t不能。在人的生活中,到底是“利”重要,還是“?!敝匾??這可能因人因時而異,難以一概而論。但人之不同于一般的動物,在于人有精神世界,有做人的尊嚴,所以“福”不是可有可無的。孔子曾經(jīng)說,現(xiàn)在人們說到孝敬,以為只要給父母吃的、能夠贍養(yǎng)父母就夠了,可是人們養(yǎng)一只狗養(yǎng)一只馬,也都要給它們吃的,以養(yǎng)活它們,假如你沒有孝敬的內心,那么你養(yǎng)父母與養(yǎng)狗養(yǎng)馬的差別在哪里呢?孔子所謂“犬馬之養(yǎng)”的這個論斷,明白指出了贍養(yǎng)父母與喂養(yǎng)動物的差別,也指明了做為父母的人與做為動物的犬馬同樣是活著的差別,父母需要的不僅僅是兒女供養(yǎng)他們吃飽穿暖,還需要孝敬的內心和恭敬的態(tài)度。所以對于父母來說,他們要求的不僅僅是物質性的供養(yǎng),還需要精神上的安慰,他們希望得到的不僅是“利”,還希望有“?!?。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每個人都有可能做父母,父母的心態(tài)也就是每個人都一樣的心態(tài)。這種心態(tài),出于人的本性——追求自身精神和物質的最大限度的滿足——“?!焙汀袄钡淖畲蠡?,概括說,就是“福利最大化”,具體說,它應該包括“福”的最大化、“利”的最大化,和難以區(qū)分精神性的“福”和物質性的“利”或二者兼而有之的“福利”的最大化?!案@畲蠡保侨说囊磺猩鐣顒拥母灸繕撕突緞恿Α,F(xiàn)在的問題是,從整個社會的角度來看,一個人能夠享受的“福利”由什么來決定?在上述故事中,劉墉享受的“福/利”是由身份決定的?!吧矸荨卑▋蓚€方面:一、是不是官?二、是什么級別的官?金山寺和尚以這兩個方面作為區(qū)分“福利”的標準:“坐一茶”是給予一般人的“福利”,“請坐一泡茶”是給予普通官員的“福利”,“請上坐一泡好茶”則是給予高官的“福利”。從“福利”的享受主體——劉墉來說,我們看到在整個過程中他的“福利”在不斷增長,增長趨勢明顯,幅度很大,而這一切基于他的身份:是不是官?是什么級別的官?官的身份增加了劉墉的個人福利,但是這種福利卻不是國家賦予的法定福利,這樣我們就遇到了命名的難題:劉墉在這里因為官的身份而享有的福利應該怎么定性?叫它什么?劉墉當官有法定福利。按照規(guī)定,清代“中堂”一級高官的年薪包括180兩銀子和90石大米。劉墉做“中堂”的時代可以領雙俸雙米,所以法定工資是360兩銀子和180石大米。如果米價按乾嘉時代每石1.5兩銀子來計算,劉墉的年薪大致相當于現(xiàn)在的13萬元人民幣,月薪一萬多一點。這個工資是帝國官員的最高標準了,但相對于一個大國的總理副總理來說這份工資實在不能說是高了。其他的福利多多少少有一些,但數(shù)額有限。總體來看,作為一個大國總理級別的“中堂”,其正式的福利不算多,級別比他低的各級官吏就更不用說了。這樣就不免產(chǎn)生一個問題:當官當?shù)阶罡呒墑e,也不過是這么點福利,那當官還有什么吸引力?顯然,如果當官就這么點好處,那與讀書人十年十幾年幾十年寒窗苦讀、青燈黃卷的寂寞孤獨是不相配的。中國古代的讀書人雖說讀圣賢之書,但也未見得道德就比其他人高一些。生活是一本細賬,付出多得到少的事情是不能被絕大多數(shù)人接受的。做為一個理性的“經(jīng)濟人”,而且是社會的精英,中國古代的讀書人不會算不清基本的賬。而他們又像范進那樣對當官夢寐以求,打破腦袋也要擠進官場,這意味著有另外的東西吸引著他們。這東西是什么呢?二、神秘禮物在1930、1940年代任北京大學校長十幾年的蔣夢麟先生,曾經(jīng)說到他少年時候的一個親身經(jīng)歷。蔣先生說,他的故鄉(xiāng)浙江余姚(當時屬紹興府,現(xiàn)在屬寧波市)城外的姚江岸上有一座接官亭,如果有上級官員過境,知縣就在亭里迎候。一個下午,還是小孩子的蔣先生發(fā)現(xiàn)亭子附近聚集了一大堆人,趕過去一看,原來是大家在觀望學臺和他的隨行人員。這位學臺正預備去寧波主持考試。此前一目,知縣已經(jīng)從老百姓手中“抓”、去好幾條大船,那條專為學臺預備的船上裝了好幾只加封條的箱子。至于箱子里面裝的是什么,那就只有經(jīng)手的人才知道了。蔣先生接著說了自己當時的感受:“我遙望著學臺等一行換了船,學臺踏上最華麗的一只,隨后這只載著官吏和陋規(guī)禮金的小型艦隊就揚帆順著退潮駛往寧波去了。那種氣派使我頓生‘大丈夫當如是也’的感觸。我心里說從今以后一定要用功讀書,以便將來有一天也當起學臺享受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禮物?!保ā段鞒薄ば鲁薄罚┦Y先生所說的學臺大人即各省的學政,在清代是中央特派專門負責一省的教育的,相當于現(xiàn)在的省教育廳廳長或主管教育的副省長,他的職責和權力主要是到省內各地級市(如寧波)主持考試,考查地方上的讀書人——秀才,按考試成績決定他們是否有資格參加省一級的考試——鄉(xiāng)試。鄉(xiāng)試的結果對讀書人非常重要,在鄉(xiāng)試中勝出的人,稱為舉人,獲得了兩種資格:一是有資格參加更高一級的考試——會試,勝出者成為進士,這是進入仕途的陽光大道;二是直接出仕做官的資格,如果舉人不想?yún)⒓舆M士考試,或者參加了考試而不能勝出,那么可以從基層干起,雖然這不是陽光大道,但還是有一定的升遷機會的。說到底,學政只是掌握了讀書人通向做官道路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但這個環(huán)節(jié)卻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全省的讀書人對學政還是很巴結的。學臺大人經(jīng)過之處,地方上不僅恭敬有加,而且送上了“神秘禮物”。從還是小孩子的蔣夢麟先生的感受來看,他除了羨慕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禮物之外,還產(chǎn)生了對學臺大人享受的氣派的羨慕感,因而生出當年劉邦見秦始皇出行儀仗漫天威風八面而生出的“大丈夫當如是也”的感觸。反過來,從學臺大人的角度看,他不僅可以享受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禮物”,還享受了地方上的尊敬巴結以及旁觀者對其氣派的羨慕?!吧衩囟Y物”是物質性的,而“氣派”——尊敬、巴結、羨慕則是精神性的。物質性的東西可以用貨幣來衡量,而精神性的東西則不能。前者屬于“利”,而后者屬于“?!?。學臺的出行,享受了物質和精神的雙豐收,而這些福利是在法定福利之外的。如果我們比較一下這件事中浙江學臺所得到的“福利”與前面故事中劉墉在金山寺中獲得的“福利”,它們有什么差別呢?二者在因為官職而獲得法定福利之外的福利這一點上沒有差別。有差別的只是浙江學臺到寧波去主持考試,這屬于公務活動,所以接待者是官方;而劉墉在金山寺的活動則是非公務活動,接待的僧人不具有官方身份。這兩件事合起來可以說明一個事實:不論是在公務活動中,還是在非公務活動中,官職官位都能給本人帶來好處。這些好處不是法定福利,但又能實際享有,我們該叫它什么呢?我想可以叫做“隱性福利”。在帝國時代,當官的法定福利也許并不那么吸引人,但“隱性福利”’卻非常滋潤人。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會有官崇拜,如同浙江學臺的“隱性福利”讓小時候的蔣夢麟先生所生出的羨慕,所產(chǎn)生的劉邦見秦始皇車駕而生“大丈夫當如是也”的羨慕感一樣。羨慕值多少錢沒有辦法衡量,但蔣夢麟先生所說的學臺的享受的“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禮物”卻是可以衡量的。所謂“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禮物”,在當時叫做“陋規(guī)”?!奥?guī)”實際上是與其相關的一類事物的總名。帝國疆域遼闊,各地語言差異很大,關于“陋規(guī)”也有其他各種各樣的詞兒,比如海瑞,他在浮安當縣令的時候,把這類東西叫做“常例”。在清代,“陋規(guī)”的花色極多,除了眾所周知的“冰敬”、“炭敬”、“別敬”、“程儀”之外,還有“平規(guī)”、“鹽規(guī)”、“關規(guī)”、“漕規(guī)”、“驛規(guī)”、“棚規(guī)”等等名目。(參見本書《陋規(guī)名色考》一文)這些名目還只能算是某一領域的總名,其下還有各級細目,每一個名稱的后面是一類享受主體。中國人在這方面似乎有著特殊的語言天賦,其實這是一個注重身份的社會現(xiàn)實決定的,因為每一個級別都應該有相應的詞匯與之相對應,是絕對不可以混淆的。比如“漕規(guī)”,按湖南人的習慣,基層州縣官員從征收漕糧中所得到的好處要在整個官場上分肥,給上司的叫“漕館”、給地方上素質不好的讀書人(所謂刁監(jiān)劣衿)的叫“漕口”或“漕口銀”,給押運漕糧的運丁的叫“水腳”,剩下留給自己的叫“漕余”;漕糧從湖南押運到北京通州的過程中送給沿途關卡、官吏的好處費有幾十種,概括起來則分“南費”(在江蘇淮安以南所支付的費用)和“北費”(從淮安開始北上途中的費用)。而湖南的“漕口”或“漕口銀”,在江蘇則叫“白規(guī)”,在湖北叫“蝗蟲費”。(參見本書《分肥法則》一文)陋規(guī)”的“規(guī)”可以有不同的解釋。如果解作“規(guī)則”,那么“陋規(guī)”就是“鄙陋的規(guī)則”、上不得臺面的規(guī)則,也就是“潛規(guī)則”,這正是吳思先生“潛規(guī)則”一詞創(chuàng)意的淵源。不過,在明清人的眼里,和他們平時用詞的習慣,“陋規(guī)”通常是指“規(guī)禮”、“規(guī)費”,就是與國家正式稅收相區(qū)別的那些送禮、亂收費等名目。當年的一位省里“一把手”——山東巡撫曾經(jīng)說:“有一衙門即有一衙門之規(guī)禮,有一規(guī)禮即有一規(guī)禮之雜費。”(雍正二年五月二十五日山東巡撫陳世倌奏折)他說的“規(guī)禮”、“雜費”就是陋規(guī)?!耙?guī)禮”是給各衙門主要官員的,而“雜費”則是給官員的隨從人員的,相當于小費?!耙?guī)禮”的等級高一點,用“禮”來稱呼顯得尊敬一點;而“費”則等級低一點,不是那么好聽。用“規(guī)禮”還是用“雜費”,這里面是有區(qū)分身份等級的深刻用意的,中國人的“聰明”往往體現(xiàn)在這種遣詞用字的細微差別上。仔細體會“陋規(guī)”的兩種含義,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其實是有關聯(lián)的:“潛規(guī)則”滋生和存在的目的就是那些“規(guī)禮”、“規(guī)費”。因為這些“規(guī)禮”、“規(guī)費”是不合國家正式規(guī)定的,所以必須以非正式的制度——“潛規(guī)則”來加以約定,形成一定的慣例之后,交易雙方有了一定的規(guī)矩可以遵循,可以降低交易成本。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不是規(guī)則的規(guī)則、不是制度的制度。這樣看來,把“陋規(guī)”的“規(guī)”解釋為“規(guī)禮”、“規(guī)費”,似乎更能體現(xiàn)佛家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智慧。規(guī)則,其實質不就是利益分配機制嗎?規(guī)則本來是對權利、義務的規(guī)定,但對于陋規(guī)來說,下級只有向上級及隨從人員饋送“規(guī)禮”、“雜費”的義務,而沒有相應的權利,所以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規(guī)則”,而僅僅是一種怎樣分配“福利”的機制。陋規(guī)是清代官場“隱性福利”的主要表現(xiàn)形式,但“隱性福利”不止于陋規(guī),比如上述故事中劉墉所享有的“隱性福利”就不屬于陋規(guī)。三、“一定也要做官”2007年1月22日《民主與法制時報》報道,因受賄而被判刑的安徽林業(yè)廳原廳長唐懷民,在其任安徽濉溪縣縣委書記的1995年夏天,曾與記者談起他的“唐百萬”的綽號,唐懷民說:“我也知道有群眾私底下叫我‘唐百萬’。到了我這位置,想不成百萬都沒辦法?!彼e了個例子:逢年過節(jié),下面干部來我家,我總不能把他攆出去吧?來看我他總不能空著手吧?這么多鄉(xiāng)鎮(zhèn)、單位,一年10萬20萬也沒什么奇怪的。唐懷民在縣委書記任上成了“唐百萬”,按照他的說法,光是“逢年過節(jié)”下面干部到他家里送禮,一年10萬20萬是沒什么好奇怪的。“逢年過節(jié)”送禮算不算貪污受賄?這要看什么情況。假如是為了買官什么的而借“逢年過節(jié)”的時機送重禮那應該屬于貪污受賄,但如果只是一般性的“聯(lián)絡感情”,恐怕就不容易認定為貪污受賄了。一個縣委書記一年光是下屬干部“逢年過節(jié)”送禮就能成為“唐百萬”,可見縣委書記的“隱性福利”是很多的,某些腐敗分子有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chǎn)就不奇怪,其中以“逢年過節(jié)”送禮的形式的收入應該是一部分。由于送禮的人太多,書記們大概也記不得到底誰送了、送了多少,這就成了來源不明的財產(chǎn),而積少成多,其數(shù)額又很巨大,到了某一天被查處的時候,就成了法院判決書中的“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

后記

寫一本書,如同一次精神歷險。探險一般會有幾種結果:探得寶藏,滿載而歸;一無所獲,徒費心神;撿到幾塊石子,不清楚是璞玉,還是普通石頭。本書的這次探險,大概屬于第三種情況?!皝嗀斦焙汀袄钽δP汀钡母拍罴跋嚓P問題的探討,對于揭示中國歷史是否有所價值,只能留待讀者評判。感謝師長、朋友們對本書寫作、出版的支持和鼓勵。感謝葛劍雄先生和鄒東濤先生撥冗為本書撰寫了短評。歐陽日輝博士、丁騁騁博士、李世文先生對尚不完善的書稿提出過懇切的建議,于九濤博士使本書得以順利出版。和朋友間的愉快討論能夠使某些問題的思考更加深入和完善,所以衷心感謝他們提出的寶貴建議!另外,還應該感謝吳思先生的思考和寫作方式給予的啟發(fā)。本書對吳思先生歷史分析框架可能存在的邏輯問題做了學術意義上的批評,歷史如此玄奧,我們每個人所得的只是在自己撿到的有限的歷史記憶碎片的基礎上拼湊起來的歷史圖畫,這個圖畫上的風景是否就是歷史原來的風景,大概沒有一個人敢于確定,所以能否“說透”,那本來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一個歷史觀察者,他能夠用自己的拼圖方式拼出一幅動人的圖案,那已經(jīng)足以讓人欽敬了,吳思先生的工作正有這樣的價值。特別感謝現(xiàn)居加拿大的舊日同窗葉盛和彭錦秀伉儷,在我客居京華的日子里,他們提供了許多生活上的便利。戊子盛夏,洪振快記于京華無壁居。

媒體關注與評論

“其實一個國家的財政史是驚心動魄的。如果你讀它,會從中看到不僅是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且是社會的結構和公平正義。在這5年,我要下決心推進財政體制改革,讓人民的錢更好地為人民謀利益?!薄  ?008年3月18日溫家寶總理答記者問  我一直以為,學習和研究歷史之難,不在于史料難以收集,或難以理解,而在于如何通過史料的文字,讀懂看不見的史料,理解史料背后的事實。盡管我們已經(jīng)無法進入過去的社會,親自發(fā)現(xiàn)或感受史料背后的事實,但通過認真的研究,還是可以復原出部分事實。這就是我重視《潛規(guī)則》的原因,也是我推薦《亞財政》的理由。  ——復旦大學教授、著名學者 葛劍雄  本書以大量史料分析了明清時代“亞財政”這個十分突出而未被細致研究的非正式制度,把集體腐敗的潛規(guī)則揭示得淋漓盡致。歷史是現(xiàn)實的鏡子,現(xiàn)實是歷史的注腳,認真研究歷史上的“亞財政”現(xiàn)象,對當今中國的公共財政和反腐倡廉的制度建設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  袊鐣茖W院教授、著名學者 鄒東濤

編輯推薦

《亞財政-非正式財政與中國歷史弈局》由新星出版社出版。當官為什么吸引人?權利到底是什么?海瑞的貧窮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清代京官的真實生活是什么樣的?百姓告官為什么告不贏?鴉片戰(zhàn)爭的起因到底是什么?中國歷史發(fā)展到底有什么規(guī)律?……欲知答案,請看《亞財政-非正式財政與中國歷史弈局》獨出心裁的新解釋—— “其實一個國家的財政史是驚心動魄的。如果你讀它,會從中看到不僅是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且是社會的結構和公平正義。”——2008年3月18日 溫家寶總理答記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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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57條)

 
 

  •   所謂“亞財政”,是一種非正式的財政制度、一種亞生于國家正式財政制度(經(jīng)制財政)的歷史現(xiàn)象。之所以認為它是“亞財政”,是因為它具有三個特點:一、已經(jīng)普遍化、制度化,而不是個人的、個別的行為;二、盡管已經(jīng)制度化,但卻不是正式的制度,并不是國家認可的;三、它和國家正式的財政制度如影隨形,相伴而生。
  •   這本書以流暢的文筆和詳實的史料,向我們描繪了一幅明清時期的歷史畫面,讓我們從另外一個別開生面的角度去讀歷史,這種讀法,邏輯清晰簡潔,非常有說服力,不像教科書那般牽強附會。書里揭示的亞財政的規(guī)則,其實一直仍在影響當代中國。讀這本書可以更好地理解當代政府和社會。
  •   正如周易對國人生活的絲絲入扣一般,中國的政治體制也是如此,自古以來,就是明一套暗一套,“陰陽”并存,即便今日,也從未改變。

    如果有看過錢穆先生的書,就會對現(xiàn)行的制度能有所了解,那就是,基本沿用了明清的體制。其實,我們近一千年沒有改變。所謂的革命,是形式上的。

    漸漸地,國人就慢慢的學習著如何客觀的看待歷史,客觀的分析,而不是跟隨歪曲的言論。客觀,甚至于達到近乎殘酷的理性,才能用最適合的角度,看待過往的種種,以致理解今天的現(xiàn)象。

    本書對于鴉片戰(zhàn)爭起源的分析最得我心,所說的,很符合國情,看完了,忍不住默默點點頭,就是這樣的,中國就是這樣的。以致后來清政府換了一個英國人來管治海關,暗地里,也許也迫于國外的壓力。

    但是,似乎在過往的歷史中,是找不到現(xiàn)在的答案了,是孟德鳩斯的三權分立嗎?這樣大型的體制改革恐怕國內無法實現(xiàn);是香港的廉政公署?那里只是小地方政策;像清政府一樣在小部分范圍聘用外國人?赫德在今天的中國,是絕對呆不下去的,水太深了,會游泳都不成,搞個潛水艇也許還有希望。
  •   一本了解中國古代財政運行潛規(guī)則的好書
  •   與<他鄉(xiāng)之稅>一起讀完。這兩本書可以看成姊妹篇。但是這本書更深刻!
  •   書很不錯,讓人受益匪淺。它給了我們另一個視角去看歷史、看社會、看中國的人情事故。
  •   了解社會,了解歷史,理解中國現(xiàn)實,此書必讀!
  •   深入淺出,另一種視野研究歷史,值得擁有
  •   知道古代官場運作的歷史,于當今的事也可以理解多一些。
  •   經(jīng)濟學老師推薦的又一書目 讀了幾章 偏僻入里的訴說著中國特色的人情世故 官場人事 推薦購買
  •   通俗的語言絲毫不影響學術的嚴謹和思想的深刻。很多動輒使用大眾不能理解的語言,內容又不怎么樣的學者在寫作時應以此書為榜樣。
  •   絕對好書,在咱這國家來講已經(jīng)算是比較深刻了...
    再深刻下去就不讓出了!
  •   講述的道理很真實
  •   看了這本書,您就理解現(xiàn)在很多的問題啦!
  •   與隱蔽的次序一起讀,會更有收獲。
  •   借古詠今,很有現(xiàn)實意義。
  •   同樣,也是先從圖書館借來看完了覺得是好書,才回去再去買來做備用參考書。
    寫的深入淺出,文字不會學究氣,相信對許多學科都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   非常好。及時,迅速。
  •   自從吳思創(chuàng)出“潛規(guī)則”一詞并紅遍大江南北,以至于連女演員和男導演之間那點破事兒都被冠以潛規(guī)則之名以來,類似的命名方法開始層出不窮。前段日子讀了本《隱權力》,如今又看到這本《亞財政》,相仿的還有《逆淘汰》等??粗蠹叶歼@么愛造詞,我也頗有些技癢,決定也依樣畫個葫蘆,自己杜撰一新詞“次世代”,以后哪個社會學家要借用,得付我點版權費~什么?你說這個詞已經(jīng)被日本電玩界用過了?nnd小日本……

    以上言論,純屬玩笑。不過也說明了潛規(guī)則之后此類先構建新詞,再以其解構歷史的研究方法的普及。什么是“亞財政”?照作者洪振快的說法,就是一種亞生于國家正式財政制度,卻不為國家正式認可的形式,是對民眾課以“明稅”之外的“暗稅”。其實,無論是“潛規(guī)則”“隱權力”“亞財政”,說的都是一碼事,也就是以往官場上稱為“陋規(guī)”的制度,只是側重點各有不同罷了?!皾撘?guī)則”注重制度本身,“隱權力”則關注制度導致的權力移位,“亞財政”便是用這種權力來牟取非正式福利的手段了。也就是說,“亞財政”是前兩者的最終目的所在,大家拼死拼活搶一個官位,為的就是這位置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其實關于陋規(guī),黃仁宇早就提到過,并名之以“非正式的財政”。吳思覺得黃仁宇沒說透,于是自己整出了“潛規(guī)則”(估計是覺得黃老起的名字不夠氣派)。如今,本書作者又覺得吳思也沒說透,結果便有了這本書。那么他說得如何,是否有說透了呢?

    書一上來,作者先是直接指出中國民眾普遍的“官崇拜”心理,以及官員所具有的“隱性福利”“灰色收入”的事實,通過對明清官場的種種陋規(guī)進行梳理,來建立起“亞財政”的概念框架。并且以此來對“送禮政治”“跑部錢進”等至今仍然存在的官場現(xiàn)象給予了解讀,甚至對鴉片戰(zhàn)爭的起因也做了全新的闡釋。在論證過程中,大體立論清晰、材料翔實、聯(lián)系合理,語氣在客觀之余也帶一絲辛辣與調侃,還不忘聯(lián)系現(xiàn)實,頗有可讀性。與吳思以“合法傷害權”為主要論述對象不同的是,作者主要論及“合理賜福利權”。前者威逼,后者利誘,似乎更加符合“和氣生財”的宗旨。當然,官員們被賜予的“福利”,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說到底,還是從老百姓身上來?!皝嗀斦敝贫仁沟闷胀ò傩詹坏貌怀袚蕉愂罩獾钠渌辆桦s稅,其名目之繁多,令人嘆為觀止。民眾負擔隨著此種隱性財政制度的愈加臃腫而日益沉重,直到不堪忍受,揭竿而起,國家最終積重難返,改朝換代。這就是中國歷史上治亂循環(huán)的根源所在。

    書到此處,作者似乎是要把“亞財政”推及中國歷史的整個領域中,成為一種定律式的存在。黃仁宇的“大歷史觀”,吳思的“元規(guī)則”,都有此意圖。不過,問題也就出在了這個推演過程之中。作者在“吳思沒說透”一章中提出了吳思構建血酬定律和“官家社會”時出現(xiàn)的漏洞,繼而又自己推出了一個“李悝模型”來作為中國歷史博弈的理論呈現(xiàn)。應該說,他的建模的確比吳思更加細致,對血緣集團的劃分更加合理,但是推導過程還是有過于簡單化的問題。以明清已經(jīng)爛熟之官場狀況歸納出“亞財政”并沒有問題,然而要將其演繹到所有的中國歷史博弈之中,未免論證不足。這也是此類書的一貫問題:材料范圍過窄(《隱權力》和本書尤其給人重合之感,作為例子的張集磬大大風光了一把~),缺乏比較學視野??v向上,此類陋規(guī)究竟何時肇始,秦漢時的官場與唐宋時,明清時有何區(qū)別?橫向上,則缺乏和西方政體的比較,歐洲等地是否有潛規(guī)則,如果沒有,那又是為何?當然,這些問題要回答起來都不容易。但若不回答,就想直接把自己創(chuàng)出的概念推之四海,未免就失之武斷了。所以,本書作者雖然在“潛規(guī)則”的基礎上有更加深入的挖掘和發(fā)展,值得肯定,但依舊還是“沒有說透”。

    其實,從某一層面來說,“亞財政”是否是那么“四海皆準”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其對于現(xiàn)實的意義。時至今日,“亞財政”現(xiàn)象并沒有成為歷史的遺跡,而是依舊存在于我們的社會中。每年報考公務員的盛況,幾千人競爭一個崗位的夸張,屢禁不止的“過節(jié)送禮”,從這些怪象中,不難瞥見“亞財政”的影子。如何杜絕此類現(xiàn)象?高薪高福利是否就能防治腐敗?作者已經(jīng)用雍正時期“養(yǎng)廉銀”失敗的事實說明這套做法的無效。因為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只要制度之中有漏洞,手中有權的官吏就一定會以此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這是歷史的教訓。因此,關鍵還是在于建立有效的監(jiān)督和權力的制衡,抑制官員過大的“合法傷害權”和“合理賜福權”,改“人治”為“法治”。這是西方憲政思想給出的答案。將兩者結合,并努力構建一種健全的財政制度,這恐怕才是我們最應該從“亞財政”一詞中所學到的。
  •   財政狀況,經(jīng)濟壓力,利益格局,往往不見于史書詳述,可它們才是決定歷史走向的關鍵力量。制度的設計,要保證參與者的基本利益,而不是鼓勵大家權力博弈,這樣的制度才是相對公平的。
  •   核心概念就是圍繞利益分配展開的各項人類活動,本書通過展開的歷史提供了一個人們了解、適應、改變現(xiàn)實的參考。對于擁有資源、致力于社會良好發(fā)展的人來講,可以看清治理的對象,研究相應辦法;對于散民來講,認識到理想和現(xiàn)實的差距,并努力找到理想落地的途徑,因為,只有了解社會、適應社會,才能改造社會。
  •   應該說是本好書,無論是對職場精英,還是工廠技工,均能讓你無時不刻的轉動腦筋不停地回憶曾經(jīng)自己經(jīng)歷的點點滴滴。直到看完這本書才會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是如此孤獨的過客,無論政要無論百姓。我們在互相揣測和猜度中完成這個社會的歷練,最終得到的仍然是本我的歸真。
  •   可以與潛規(guī)則、隱權力等對照閱讀,但三本書所用例子似有雷同
  •   一般,算是潛規(guī)則的衍生品
  •   如同潛規(guī)則
  •   對吳思的"潛規(guī)則"進行了修正和進一步完善
  •   自從吳思寫了《潛規(guī)則》和《血酬定律》后,類似的書就紛紛竄出來了,“隱秩序”、“亞財政”......唉!具體到本書,有興趣的也就看看而已。
  •   不錯,但是理論分析不太好,只是一本枕邊小說類書籍。
  •   學識淺,看不懂,沒興趣
  •   買了以后就馬上看了,內容不錯,書中作者的論點都用了非常多的典故來證明。較為真實。感覺物有所值
  •     本書前面部分用史料闡述了古代官員的生活水平以及各種名目正當?shù)亩愘M無法滿足公務員的生活水平導致了各種蹊蹺名目的苛捐雜稅是如何流入這些官員的腰包~
      
      非常愉快的得知海瑞清官大人清平在養(yǎng)小老婆太多。皇上是苛捐雜稅幕后推手,因為自己也想游覽的風光和舒服。 不過歷史上皇上也挺倒霉的,老被糊弄,想吃碗片兒面都會被內務的人利用大肆興修廚房為名目來牟利,知道如此也沒辦法,只能不次了。。。。權力制度的制衡讓皇上也挺沒自由,如此種種都是封建社會制度上的眾生百態(tài),現(xiàn)代人看會覺得都是陳規(guī)陋習,但是在那個時代的那個環(huán)境,這就是產(chǎn)物。
      
      闡述了各種巧立名目的稅收后,來到了歷史進程這個話題上。一件事情不停的偏離偏離肯定會產(chǎn)生一個大漏洞,這個情況也在我們陋規(guī)上發(fā)生了,官員欺負完老百姓又去欺負外國人,苛捐雜稅+陋規(guī)欺負到老外頭上,跟你講道理沒用,告狀告不進去,最后只能導致了船艦利炮來打開你的大門。并非完全是被欺負,用鴉片來禍害你中國人,如果是任何一個商品白糖蜂蜜等引發(fā)戰(zhàn)爭都可能改一個戰(zhàn)爭的名字卻不可避免戰(zhàn)爭的爆發(fā)。所以這種以為你在玩別人最后把自己給玩進去了的陋規(guī),作者認為是導致戰(zhàn)爭的根本原因——玩著玩著把自己玩壞了。
      
      最后結尾我覺得是本書的亮點。深化的講了制度更替,以及產(chǎn)生陋規(guī),這些的根本原因。
      
      小原始人們勞動,然后打別人,搶食物。后來小原始人發(fā)揮聰明材質,能生產(chǎn)更多的東西,剩余勞動開始多了起來,拿戰(zhàn)俘來生產(chǎn)更劃算,就有了奴隸社會。奴隸勞動不積極,給奴隸生產(chǎn)資料——土地,開始租給他們一部分,慢慢給他們一些土地,就變成了封建社會到帝國時代。人們生產(chǎn)了東西去社會上交換就發(fā)展起來了商品經(jīng)濟。
      
      在這個制度下存在幾個博弈主體,主要分兩個——勞力和勞心集團。勞力集團就是窮苦大眾老百姓啦, 勞心集團是血緣-武力,血緣-文化,血緣-知識集團,就是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者收錢幫你保護你的人生財產(chǎn)安全讓百姓安居樂業(yè)過好日子。
      
      集團的博弈就這么開始了。當整個博弈體系均衡大家都滿意的時候就很天下太平,國運昌盛。博弈系統(tǒng)有哪方不滿就開始拉鋸戰(zhàn)。這些是這個模型的內生因子,當外生因子開始起作用的時候,如天災人禍——地震火山氣候變化,外族入侵的時候,我國勞力集團是農(nóng)耕文明,這樣要么靠天吃飯,天不容人干旱洪澇,生產(chǎn)不出,活不下去了,就開始斗爭了。要么外族團結一致入侵的時候,本來平衡的稅收體系開始各種加賦加響,抓壯打仗,體系又不平衡了,越來越脆弱就會被打翻。
      
      那么最長久的是什么呢?文化。儒家文化循循善誘要善待老百姓,民貴君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其實就是說制度這個巨靈啊,你要吃人就少吃一點,吃太多,人活不下去了團結起來就把你給吃啦~~~~~ 可惜大部分君主沒聽懂要么就是聽懂了巨靈也不聽他的話沒可惜天子也沒加智慧點最后本來應該是為自己所用的巨靈把自己給吃掉啦。
      
      如何解決這個不停博弈朝代更替的問題呢?書中說老外想到個方法就是政治文明先進啦,你統(tǒng)治者不能說了算,我們引入議會之類的東東代表被統(tǒng)治者,我們來商量,不斷的討論大成平衡。中國在這個進程上當時走的比較慢是既得利益者老夫子怕革命把自己革了就拼命阻擋最后大家一起玩完。而立法行政司法三權分立的老美這個創(chuàng)新就把這模型玩轉了,是迄今維持解決國家困境的最佳方案。
      
      全文完
  •     我先讀了《潛規(guī)則》和《血酬定律》,然后又買了《隱蔽的秩序》簡單了翻看了幾篇文章。
      接著讀了《逆淘汰》,明白了岳飛被殺和朱镕基總理一屆就下臺的原因。
      后來讀了《隱權力》,發(fā)現(xiàn)人際關系網(wǎng)是很強的權力金字塔的替代物,關系成為隱性權力。
      而后讀了《灰章程》和《灰色生存》不禁對中國那些白紙黑字規(guī)則的形同虛設而感到可笑。
      之前讀的《我想重新談談歷史》是對這些道理的總結和歸納,具有很高的歷史穿透力。
      前天讀了《帝國的惆悵》,又買了《帝國的終結》發(fā)現(xiàn)易老師比誰都清楚腐敗的合情性。
      現(xiàn)在讀了《亞財政》,才明白模糊不清的陋規(guī)、奉儀、門包是激怒歐洲企業(yè)家、冒險家的關鍵因素。
      吳思、程萬軍、吳非、宗承灝、易中天、洪振快都是這其中的行家,他們洞察入微,通曉一切,從歷史文獻的迷霧中撥開,從中發(fā)覺問題的所在,為經(jīng)濟學中關于『中國社會利益的獲得與分配問題』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把暗示、威脅、勒索、傷害、賜福說得明明白白,將明與潛(暗)、順與逆、顯和隱、黑灰白、正式與非正式、真與假、實和虛的辯證關系闡述得淋漓盡致。
      總結:
      1.《潛規(guī)則》《灰色生存》《灰章程》為同一系列,主要講東方國家一只看不見的手——權力。同時揭示了中國人心靈深處的”利己主義“思想。
      2.《隱權力》主要講人際關系可以改變權力,通過和一號當權者的人情關系在實際上對權力進行重新分配。
      3.《亞財政》補充了《潛規(guī)則》沒說清沒說透的問題,是計算歷史學、計算歷史經(jīng)濟學的深化和發(fā)展。
      4.《帝國的惆悵》《帝國的終結》雖然在說歷史,但處處都訴說人際關系、權力和利益轉移的問題。
      5.《逆淘汰》是對重利輕義、集體主義、奉公滅私的巨大諷刺,主要講中國官場的人事制度弊病。
      6.《血酬定律》主要講勞動和回報之間的關系。血汗人命皆有定價,是中國版的《一切皆有價(商品·生命·幸?!すぷ鳌づ浴の磥怼っ赓M·文化)》
      7.《我想重新談談歷史》是對本文中所有書的歸納總結,吳思不愧為中國傳統(tǒng)社會經(jīng)濟學和歷史學的鼻祖,我們甚至可以說:”吳思重新發(fā)明了歷史?!八奈淖指叨雀爬ǎ姆治龆床煊奈?,其思想之深邃,內容之抽象,語言之簡練,分析之精辟令人嘆為觀止。沒有歷史基礎的人讀不了,沒有歷史功底的人讀不下去。但一旦能夠啃下來,可以極大提升我們的世界觀,培養(yǎng)你對制度變遷、經(jīng)濟理論、人性的深刻洞察力。
  •     自從吳思創(chuàng)出“潛規(guī)則”一詞并紅遍大江南北,以至于連女演員和男導演之間那點破事兒都被冠以潛規(guī)則之名以來,類似的命名方法開始層出不窮。前段日子讀了本《隱權力》,如今又看到這本《亞財政》,相仿的還有《逆淘汰》等??粗蠹叶歼@么愛造詞,我也頗有些技癢,決定也依樣畫個葫蘆,自己杜撰一新詞“次世代”,以后哪個社會學家要借用,得付我點版權費~什么?你說這個詞已經(jīng)被日本電玩界用過了?nnd小日本……
      
      以上言論,純屬玩笑。不過也說明了潛規(guī)則之后此類先構建新詞,再以其解構歷史的研究方法的普及。什么是“亞財政”?照作者洪振快的說法,就是一種亞生于國家正式財政制度,卻不為國家正式認可的形式,是對民眾課以“明稅”之外的“暗稅”。其實,無論是“潛規(guī)則”“隱權力”“亞財政”,說的都是一碼事,也就是以往官場上稱為“陋規(guī)”的制度,只是側重點各有不同罷了?!皾撘?guī)則”注重制度本身,“隱權力”則關注制度導致的權力移位,“亞財政”便是用這種權力來牟取非正式福利的手段了。也就是說,“亞財政”是前兩者的最終目的所在,大家拼死拼活搶一個官位,為的就是這位置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其實關于陋規(guī),黃仁宇早就提到過,并名之以“非正式的財政”。吳思覺得黃仁宇沒說透,于是自己整出了“潛規(guī)則”(估計是覺得黃老起的名字不夠氣派)。如今,本書作者又覺得吳思也沒說透,結果便有了這本書。那么他說得如何,是否有說透了呢?
      
      書一上來,作者先是直接指出中國民眾普遍的“官崇拜”心理,以及官員所具有的“隱性福利”“灰色收入”的事實,通過對明清官場的種種陋規(guī)進行梳理,來建立起“亞財政”的概念框架。并且以此來對“送禮政治”“跑部錢進”等至今仍然存在的官場現(xiàn)象給予了解讀,甚至對鴉片戰(zhàn)爭的起因也做了全新的闡釋。在論證過程中,大體立論清晰、材料翔實、聯(lián)系合理,語氣在客觀之余也帶一絲辛辣與調侃,還不忘聯(lián)系現(xiàn)實,頗有可讀性。與吳思以“合法傷害權”為主要論述對象不同的是,作者主要論及“合理賜福利權”。前者威逼,后者利誘,似乎更加符合“和氣生財”的宗旨。當然,官員們被賜予的“福利”,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說到底,還是從老百姓身上來。“亞財政”制度使得普通百姓不得不承擔正式稅收之外的其他苛捐雜稅,其名目之繁多,令人嘆為觀止。民眾負擔隨著此種隱性財政制度的愈加臃腫而日益沉重,直到不堪忍受,揭竿而起,國家最終積重難返,改朝換代。這就是中國歷史上治亂循環(huán)的根源所在。
      
      書到此處,作者似乎是要把“亞財政”推及中國歷史的整個領域中,成為一種定律式的存在。黃仁宇的“大歷史觀”,吳思的“元規(guī)則”,都有此意圖。不過,問題也就出在了這個推演過程之中。作者在“吳思沒說透”一章中提出了吳思構建血酬定律和“官家社會”時出現(xiàn)的漏洞,繼而又自己推出了一個“李悝模型”來作為中國歷史博弈的理論呈現(xiàn)。應該說,他的建模的確比吳思更加細致,對血緣集團的劃分更加合理,但是推導過程還是有過于簡單化的問題。以明清已經(jīng)爛熟之官場狀況歸納出“亞財政”并沒有問題,然而要將其演繹到所有的中國歷史博弈之中,未免論證不足。這也是此類書的一貫問題:材料范圍過窄(《隱權力》和本書尤其給人重合之感,作為例子的張集磬大大風光了一把~),缺乏比較學視野??v向上,此類陋規(guī)究竟何時肇始,秦漢時的官場與唐宋時,明清時有何區(qū)別?橫向上,則缺乏和西方政體的比較,歐洲等地是否有潛規(guī)則,如果沒有,那又是為何?當然,這些問題要回答起來都不容易。但若不回答,就想直接把自己創(chuàng)出的概念推之四海,未免就失之武斷了。所以,本書作者雖然在“潛規(guī)則”的基礎上有更加深入的挖掘和發(fā)展,值得肯定,但依舊還是“沒有說透”。
      
      其實,從某一層面來說,“亞財政”是否是那么“四海皆準”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其對于現(xiàn)實的意義。時至今日,“亞財政”現(xiàn)象并沒有成為歷史的遺跡,而是依舊存在于我們的社會中。每年報考公務員的盛況,幾千人競爭一個崗位的夸張,屢禁不止的“過節(jié)送禮”,從這些怪象中,不難瞥見“亞財政”的影子。如何杜絕此類現(xiàn)象?高薪高福利是否就能防治腐敗?作者已經(jīng)用雍正時期“養(yǎng)廉銀”失敗的事實說明這套做法的無效。因為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只要制度之中有漏洞,手中有權的官吏就一定會以此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這是歷史的教訓。因此,關鍵還是在于建立有效的監(jiān)督和權力的制衡,抑制官員過大的“合法傷害權”和“合理賜福權”,改“人治”為“法治”。這是西方憲政思想給出的答案。將兩者結合,并努力構建一種健全的財政制度,這恐怕才是我們最應該從“亞財政”一詞中所學到的。
      
  •     很多人喜歡用人性來解釋經(jīng)濟,實際上經(jīng)濟的發(fā)展運作恰恰是摒棄人性因素的。
      亞財政陰暗面游戲規(guī)則也不是中國自產(chǎn)的,這顆種子全球都開過花,只是天朝獨特的土壤環(huán)境意識形態(tài)非常適合它扎根生長。西方人希望通過個人的博弈一步到位,天朝則是形成集體博弈共贏而繁榮。中國人聰明啊。
      繞回來說,和社會一樣,歷史是一所非常好的大學。
  •     關于史料, 詳實, 旁征博引不失趣味.
      對于作者, 認真, 治學精神值得敬佩.
      至于意義, 不大, 貴國古今一向如此.
      
      書中印象最深的兩句話, 是至今我看到的最有技術含量地描述"潛規(guī)則"這件事的:
      (掌權者獲得個人利益后無非在做兩件事)合理賜福, 合法傷害
      
      
      
      
  •     與吳思《潛規(guī)則》一脈相承。比潛規(guī)則進一步的是,對通過這些潛規(guī)則獲取的利益做了規(guī)模上的估算。雖然不知道估算的是否合理,但起碼是一個嘗試,如果有人進一步做這些工作,會很有意義——正如作者所言,這個估算的結果對于博弈局中人的策略選擇是非常重要的。
      寫的比較輕松,可以當閑書來看,不過文筆還是吳思的更好——個人偏好問題。
      閉卷反思,如何才能規(guī)避作者所言的亞財政現(xiàn)象?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是作者想說(我暗自揣測)而沒有說的東西。這個現(xiàn)象現(xiàn)在有沒有?是不是和以前一樣?規(guī)模更厲害還是小一點?花樣有沒有翻新?為什么沒有解決?是否有解決的可能性?如果說是文化問題,可以看看同宗同源的香港、澳門、臺灣、新加坡。香港也曾經(jīng)有過四大探長這樣的官僚腐敗時期,他們如何根治這個問題?其他幾個地區(qū)如何?或許,能夠提供一個解決亞財政和潛規(guī)則的經(jīng)驗。我們也有幾千年的經(jīng)驗,失敗的經(jīng)驗,也是寶貴的財富。
      謝謝作者提供了失敗的經(jīng)驗。
      
      BTW,唯一的擔心是這本書為官僚們提供了亞財政的創(chuàng)新手段。
      
  •     人之初,性本廉啊,還是人之初,性本貪啊。為什么要窮究這些呢?查到根子了,好來對癥下藥治治滿朝的貪吏啊。雍正爺在這個命題上是做出了大膽的探索的。
      
      一招,叫“養(yǎng)廉銀”(P54),用今天的文話講叫高薪養(yǎng)廉,用今天的白話講叫公務員的工資也該漲漲了。這招的理論依據(jù)當是人之初,性本廉。只是后來叫社會中那些大款們給熏陶壞了,才不得不“見賢而思齊之”,慢慢學得貪腐。現(xiàn)在朕給你們把收入找齊點,不讓你們受大款們的招搖,愛卿們當共圖君國大業(yè)了吧。
      
      另一招,叫“會考府”制度(P99),是今天國家審計署的圭臬。這招的理論依據(jù)當是人之初,性本貪。你們這幫狗奴才,就是改不了吃屎的習性。別怪朕大行審計風暴了,只有嚴厲監(jiān)管住這些狗性,眾愛卿才能齊心為國辦出來人事來啊。
      
      這所以說雍正爺?shù)奶剿魇谴竽懙?,是他在還沒考證明白那個大問號該以何為答的情況下就來了個雙風貫耳兩頭堵,管你生下來性XX,朕都給你管上了??上У氖牵觳浑S人愿,就是天子之愿也不能給個面子,無論是“養(yǎng)廉銀”制度還是“會考府”制度,都以財政上的慘敗告終。一個是拿肉包子打狗賠了金銀還徒添笑柄,一個是成了多個衙門多道檻黑錢還得送雙份。事至此,雍正爺做何感想呢?洪兄沒好意思寫出來,那是給天子筆下留德。不過雍正爺?shù)膬纱蟀l(fā)明探索留傳至今綿綿不絕,且一如既往的兩頭哪也堵不住,又誰說不是大功德一件呢。
      
      其實眾愛卿生下來性XX怎么樣都沒關系,但是人有五官六欲七情也,到了這個社會上是清是濁還不是大伙說了算的?什么樣的制度決定了什么樣的生存法則。人民公仆老當孺子牛?牛也要告你們虐待動物呢。舉個現(xiàn)在的例子:看報上說有個小區(qū)里眾人一致要倡廉,把個物業(yè)公司橫過來豎過去查了個底朝天。結果第二天,物業(yè)公司一聲“公仆不伺候了”,全體撤離,把個小區(qū)變成了豬籠寨,大家才知道要以后倡廉就得做好什么樣的物質準備,還得是相當長期地。報上還說有個小區(qū)多少年了壓根就從來沒進過物業(yè)公司,燈壞了水堵人連個幫忙的人都沒處找。一打聽,小區(qū)維修基金湊不夠數(shù)。難怪了,那人家還來干啥喲,光受你們“會考”來???
      
      所以現(xiàn)在選擇題就這樣,別瞎琢磨人之初性什么了,想要當主子的,上市場挑公仆去,隨行就市,出多少錢就有多少份力氣。雍正爺九五之尊都忍了,你們還有什么好嚎的?大家不想找別扭的,還是看著給吧。當然,同時心里咒罵萬千次這是必須的也是合理的。
  •     《亞財政——非正式財政與中國歷史弈局》 洪振快著 新星出版社
      
      
        如何使龐大的官僚集團當好自己的奴才(現(xiàn)代概念叫政治代理人),又避免其帶來的沉疴,是歷代君王一直無法釋懷的心病,難倒了眾多雄才大略的英雄。明朝朱元璋,在歷史上首次推行頗具社會主義特色的社會制度設計與改革,編訂《醒貪簡要錄》,苦口婆心勸官員們道:“四民之中,士最為貴,農(nóng)最為勞。今居官者,不念吾民之艱,至有剝削而虐害之,無仁心甚矣”,卻收效甚微。明朝官吏們哭窮的多,后世史家對此頗多同情。實際上,其待遇還是按照一官員養(yǎng)五口人的待遇給的,并不薄。朱氏家族胡蘿卜不行,換著上大棒,明代復活了大量古代肉刑,連枷號、剝皮也被用來對付官員,至于東、西廠、錦衣衛(wèi),更使官吏們聞風喪膽。后世至天朝,先帝英明,其意圖借助底層民眾力量摧毀龐大的官僚集團,無奈亦未果先終。
        為何官僚集團如此經(jīng)久不衰?概因來自國家的權力要到達每個臣民,皆需要一個中繼站——作為普天下一切財產(chǎn)的名義所有者,皇帝無法與每一個農(nóng)民簽訂土地承包合同,亦無法插手每一個小作坊。用肉唐僧的話而言,在歐洲,這個中繼站就是貴族階層;而在中國,這個則是龐大的官僚系統(tǒng),這正是官僚集團經(jīng)久不衰的原因。歷代仁政善舉,休養(yǎng)生息,輕徭薄賦之說,其實并非皇帝給百姓的畫餅,其多半是有真憑實據(jù)的。然而皇帝的號令出得了紫禁城,能否出北京城就成了疑問,最后歷代多因底層的揭竿而起而終結。照“血酬定律”,此時百姓的命價其實已價值無多。這是誰的罪過?皇帝是好的,“經(jīng)”還是被底下的官僚們給念歪了。歪在哪里呢?問題還是出在皇帝選定的代理人出了問題,即所謂官僚集團有所謂潛規(guī)則的弊端。針對此潛規(guī)則,《亞財政》一書針對性地提出了“亞財政”這一概念?!皝嗀斦?,是指那種亞生于國家正式財政制度而又不被國家正式認可的正式制度,只是亞財政更多地把意義側重在政府官員及其所奉行的財政制度方面,潛規(guī)則所涉及面則更廣。此種財政制度,外在表現(xiàn)即為文官系統(tǒng)的低效、夾雜私心(以權謀私),將壓榨來的財富進行一種非生產(chǎn)性消費。中國隋唐科舉制度施行以來,其所選拔的文官系統(tǒng),均為通過科舉制度模子的人,其所器重的不外乎符合學術正統(tǒng)的語錄典籍、詩詞書畫等,在這些領域內的精力投入與財富消耗,都無法轉變?yōu)楝F(xiàn)實的科技進步,也無法帶來足以改變社會面貌的生產(chǎn)力與生產(chǎn)工具的改進。
        官僚集團的私心會導致以權謀私,腐化則會帶來更多的弊端,比如社會福利的負帕累托改進,遂歷代常出現(xiàn)“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之狀。對于希望上下一致,利益均沾,采取集體行動以增加其收入的官僚集團來說,他們不會關心社會總收益的下降或公共損失,因而官僚集團的活動不是增加社會總福利,而是減少社會總福利,他們在爭得自己那一小塊蛋糕的同時,卻糟蹋了更多的本可以賑濟百姓的救命糧。其實他們自身所得不多,但所敗壞的社會財富則甚多,這一現(xiàn)象,被人喻為官僚集團的“搶瓷器”之狀。在此方面研究頗有建樹的美國學者奧爾森在其名著《國家興衰探源》里也提到了類似的觀點,此正是中國古代官僚集團行為的概況。由于這個集團的利益具有排他性,阻礙了技術進步、資源的流動與合理配置;降低了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的報酬,而提高了利用法律、政治與官僚主義進行討價還價等活動的報酬;它還提高了社會交易成本而降低了社會經(jīng)濟效益?! ?br />     當官僚集團挾持了整個國家的利益,并且規(guī)定了要想改變身處底層命運的途徑時,對普通百姓來說,除了同流實則出路無多。至此,整個國家就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huán)。正因為此私心,中國民間幾乎形不成有效的財富積累,業(yè)已形成的積累,也無足以支撐社會的改變。如此下來,這種低積累、低投資的局面,持續(xù)了二千多年,終至于社會的長期停頓。
        《亞財政》一書,還有一個內容上的亮點:從一個“亞財政”引發(fā)的視角,獨到地解釋了鴉片戰(zhàn)爭的起源:海關的“亞財政”——即海關官員針對英國貿易商船索要的繁重而無法忍受的苛捐雜稅,也成為了鴉片戰(zhàn)爭的導火索之一。一般人會以為這是一個很主觀臆斷的結論,從作者的考據(jù)看來,作為一種假說的可信度也很高。
  •     《亞財政》從名字上到內容上,都幾乎是《潛規(guī)則》《血酬定律》的延續(xù)--這話洪振快不一定愛聽,但用經(jīng)濟學的理論去研究歷史與政治結構的框架,又闡述得如此曉暢易懂,吳思是第一人。黃仁宇也算點到了“數(shù)字化管理”,不過離經(jīng)濟學理論還差著那么點。當然也有專門的政治經(jīng)濟學論著,比如最近正在狂啃到想死的心都有的《權力與繁榮》。那就基本是象牙塔的玩藝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亞財政》對“非正式財政體系”和“歷史博弈模型” 描述,依然有其深入與獨到之處。
      
      帝國的歷史政治結構其實就是一個博弈模型。模型中有三方玩家:最高統(tǒng)治集團、官僚集團和被統(tǒng)治者。其利益都各不相同。官僚集團名義上是統(tǒng)治者的代理人,其利益并不相同。雙方博弈的例子可以參見《叫魂》和20世紀60-70年代的那場運動。至于官僚集團和被統(tǒng)治者的博弈更是比比皆是。
      
      博弈這個概念的引入有一個最大的好處:一切從理性經(jīng)濟人的實際利益計算出發(fā),摒棄了壓人的道德大帽子,從而使常見的道德和立場的口水戰(zhàn)變得毫無意義。
      
      統(tǒng)治格局是一個被統(tǒng)治者和統(tǒng)治者(簡化一下,包括最高統(tǒng)治集團和官僚集團)的博弈結果。帝國建立之初,這往往是一個雙方都相對滿意的交易,隨著帝國延續(xù),一方不斷地壓榨另一方的接受邊界,但依然是在交易可接受的范圍內,直到被壓榨的一方完全無法接受,拒絕交易。
      
      這個壓榨過程無關乎道德,更像一個市場交易。就像書里的那個例子,一瓶礦泉水成本1元,賣5元,只要有人愿意買,就說明至少在買者看來,這筆交易仍然是合算的,買者依然可以從中得到利益,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說那是奸商--當然在自由市場的情況下。
      
      原來的稅率是5%,經(jīng)過官僚集團的運作變成了10%,20%(這又涉及到官僚集團與最高統(tǒng)治集團的博弈,也許20%中官僚集團拿10%,或者拿15%,此處姑且不論),被統(tǒng)治者都可以接受,因為用這個價格購買的公共產(chǎn)品(得以維護生產(chǎn)的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格局)依然使他們有生存的空間,能夠通過生產(chǎn)活動來獲利,這時談什么罪惡的統(tǒng)治階級,什么不道德的剝削,都沒什么意思。
      
      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問題出在自由市場的大前提下。沒有自由的市場,消費者就沒有用腳投票的權力,更沒有定價的協(xié)商權。這就不是一場真正的博弈,也不是一個真正的交易。
      
      在一個壟斷的市場里,價格是由產(chǎn)品提供者來定的。利益最大化的天性必然使之不斷加價,直到壓榨完消費者的所有的獲利空間(尤其在官僚集團存在的前提下,因為他們不像是最高統(tǒng)治集團那樣想把這個博弈游戲永遠玩下去),于是game over,交易結束。
      
      體現(xiàn)在歷史上是一場場的改朝換代。
      
      提到消費者的定價權,有一個很流行的觀點,即如果被統(tǒng)治者有了定價的權力,他們往往會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漫天殺價,從而干擾公共產(chǎn)品的正常交易,使社會運作毫無效率。
      
      這個觀點一個常見的表達形式是,如果人民沒有民主社會的基本素質,民主制度只會帶來混亂。
      
      想想你自己是怎么買東西的吧,一瓶水賣5元,從我的利益最大化出發(fā),我當然希望它賣5角,最好是5分。
      
      可是這樣交易就無法達成了。而我從5元交易中獲得的益處也自然沒有了(比如因為在關鍵時刻解決了口渴問題而獲得的相當于2元的利益),那么依然是從利益最大化的觀點出發(fā),我會接受5元的價格,至少完成這個交易,我會賺2元,不做交易,我什么都沒有。
      
      購買公共產(chǎn)品之初,我當然也拼命壓價,但壓到一定程度,我也會意識到漫天殺價,毀掉交易,對雙方都沒好處。于是大家回歸到合理的博弈協(xié)商,交易成本重新降低,交易達成。
      
      在實際生活中,我的常識使我根本不會對一瓶水開出5分的價格--只要我還希望達成交易。
      
      所以對公共產(chǎn)品的定價權并不必然導致交易成本升高,更不可能永久地使交易成本升高。
      
      倒是在壟斷情況下,姑且不論壟斷性高價在經(jīng)濟學理論上對整個社會福利的損害,單是消費者被壓到底線,憤而取消交易,重新建立交易模型的過程,就是整個社會不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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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來,圖書市場上歷史讀物頗受讀者青睞。然而,在眾聲喧嘩之中,真正的好作品卻是鳳毛麟角,難覓蹤跡。如果以可讀性、學術性、思想性兼具作為好作品的標準的話,那么大多數(shù)讀物——當然指的是比較有市場號召力的,但只能顧及可讀性,而思想性基本沒有。說到思想性歷史讀物,吳思的作品無疑是首屈一指的。吳思以“潛規(guī)則”等概念來解讀歷史,使人們看到了歷史表象后面的真義,因此獲得廣泛的贊譽。吳思曾經(jīng)指出“黃仁宇沒說透”。的確,吳思看歷史比黃仁宇更透徹。但是,吳思是否真的已經(jīng)把中國歷史說透了呢?新近出版的一部著作不僅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并且給出了吳思實際上并沒有說透的充足理由。這部名為《亞財政:非正式財政與中國歷史弈局》的新著,不僅提出了“立”的新見解,而且以中國古代經(jīng)濟史的研究為基礎,搭建了一個不同于吳思的中國歷史解釋框架,核心則是“亞財政”。
      
        眾所周知,吳思影響最大的是提出了“潛規(guī)則”的概念。但是《亞財政》作者洪振快認為吳思并沒有說清楚“潛規(guī)則”對中國歷史影響到底有多大。洪振快認為有權力就有“潛規(guī)則”,對“潛規(guī)則”的研究必須轉換思路:不僅要有定性分析,而且應該進行定量分析。為此,他提出了“亞財政”的概念。
      
        所謂“亞財政”,指的是非正式財政。它在歷史中的詞匯是“陋規(guī)”。歷史中“陋規(guī)”的“規(guī)”主要的不是指“規(guī)則”,而是指“規(guī)定”的送禮、收費等等名目。這些送禮、收費是“規(guī)定”的,但它不是國家正式制度,而只是官吏私下里的“規(guī)定”。這種“規(guī)定”是和國家正式財政制度相伴而生的,因為這涉及官吏的個人利益,他們對此比對國家正式財政制度更重視。
      
        由于這些送禮、收費并不是國家允許的,它的最終來源是基層官吏在向老百姓征收國家正式賦稅時的巧立名目亂收費,亂收費加重了社會負擔。洪振快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規(guī)律的研究,提出了一個解釋中國歷史發(fā)展演變的博弈模型,他稱之為“李悝模型”。其要點是,按照中國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的經(jīng)濟規(guī)律,農(nóng)民辛勤耕作所得的收獲是有限的,除了生存方面的剛性花費,剩余產(chǎn)品極其有限。國家向農(nóng)民征稅不能超過這個額度,超過了農(nóng)民就無法生存,無法生存就要反抗。這個額度到底是多少恐怕難有確定不疑的標準,洪振快認為一般來說不會超過20%。中國歷史上的正式制度,稅率極少有超過20%的情況,明清時代一般來說不會超過10%,甚至只有5%或連5%都不到。這樣的低稅率,體現(xiàn)了輕徭薄賦的“仁政”思想,但問題是農(nóng)民反抗從來沒有停止,正是因為存在“亞財政”?!秮嗀斦窌杏煤苌鷦拥臍v史故事,勾勒了這種非正式財政制度的總體面貌。從對漕運、稅關及其他很多例子可以看出,“亞財政”對商民造成的“暗稅”負擔要超過“明稅”負擔,有時甚至是“明稅”的幾倍。這就不難明白,假如國家正式稅率是5%或10%的話,“明稅”、“暗稅”相加的總負擔肯定要超過中國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所決定的稅負不能超過20%的標準,這時候老百姓不反抗勢所不能。換個意思說,真正對社會秩序造成破壞性影響的,不是國家正式財政制度,而是“亞財政”。
      
        至于“亞財政”現(xiàn)象為什么會存在,洪振快也對之進行了深入探討,他認為主要存在“兩私”、“兩公”四個因素,“兩私”指官吏的家庭結構和消費結構,“兩公”指下層官吏要向上級送“規(guī)禮”、對上級衙門胥吏需要送“規(guī)費”。比如,很多人,包括吳思,都認為明清時期的低薪制度是官吏貪污的內在原因,洪振快則通過海瑞的例子指出這種認識是不準確的,官吏薪俸不夠用并不是因為工資低,而是因為家口過于龐大。導致家口龐大的原因之一,是歷史上的妻妾制度,即便是像海瑞這樣的人,都有多個小妾,娶妾、養(yǎng)妾需要花費大量錢財,這是薪俸不能提供的,所以他們必須謀求薪俸之外的收入,這是非正式財政制度產(chǎn)生的動力之一。國家正式財政制度中提供的薪俸總額,與官吏集團娶妾養(yǎng)家的總花費之間存在一個巨大的缺口,這個缺口只能通過非正式財政制度來彌補。當然,這只是“兩私”中的家庭結構問題,還有其他種種因素導致非正式財政制度必須存在。這樣的解釋,不僅深入到歷史生活的底層,而且也是合乎情理的。
      
      
      
       作者:遠弋 原載于 中國證券報
  •      作為一個如此年輕如此幼稚的初二在校學生,我該說什么……
       Ⅰ.本人對財經(jīng)沒有任何興趣,看到財經(jīng)方面的新聞、節(jié)目,我直接換臺,寧愿看湖南臺一小時棒子劇也不愿看上海第一財經(jīng)或者湖北衛(wèi)視的半分鐘股票節(jié)目……(盡管我媽天天嘮做財經(jīng)的最賺錢,什么我要接我吧地班管理他那個令我作嘔的大工廠……)
       Ⅱ.本人目前就讀的是上海外國語大學附屬外國語學校,主要的學業(yè)是英語和法語——將來不是做翻譯就是做口譯什么的……可能和經(jīng)濟沒什么大的聯(lián)系。
       且慢
       我終于找到一點經(jīng)濟和我的關系了……
       Ⅰ.金融危機之前,我要買個itouch直接可以買,現(xiàn)在要等個一個月……流淚-_-!
       Ⅱ.我的老師好像說——金融危機之前,他一星期可以做3次口譯,賺個四五千的,但金融危機后,似乎少了一些……
       你說我到底汗不汗……
       雖然是評論這本書的,但你看我實在掰不出什么個所以然,在下愚笨,實在難以領悟中國種種的制度漏洞……看來我的未來還是掌握在各位金融家手中啊……大家多加包含啊。
       說了那么多廢話,浪費了大家那么多時間
       只能說聲——
      
      ————————————————————————拜拜……
      
  •     書的名字很奇特,只聽說過亞健康,那是一種即將生病,但又沒有要去看醫(yī)生的狀態(tài),那么亞財政是否可以理解成,財政尚好,些許腐敗,不至于崩潰的狀況呢?剛看到本書的時候,最直觀的理解就是這樣的。
      
      翻了幾頁,開始認真閱讀。里面有非常強悍的文字,我只看到一點,那就是原來當官有這么多好處啊。
      工資高已經(jīng)不錯了,還有諸多的隱性福利,且福利具有可延展性,即一人得道,全家升天。書中寫到:因受賄而被判刑的安徽林業(yè)廳原廳長唐懷民,在其任安徽濉溪縣縣委書記的1995年夏天,曾與記者談起他的“唐百萬”的綽號,唐懷民說:“我也知道有群眾私底下叫我‘唐百萬’。到了我這位置,想不成百萬都沒辦法?!彼e了個例子:逢年過節(jié),下面干部來我家,我總不能把他攆出去吧?來看我他總不能空著手吧?這么多鄉(xiāng)鎮(zhèn)、單位,一年10萬20萬也沒什么奇怪的。在大清帝國,縣委書記也就是相當于縣令吧,一個縣令一年得個一二千兩銀子的“隱性福利”是不難的,而他們的工資(薪俸)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加上幾百兩的養(yǎng)廉銀,也遠遠比不上能得的“隱性福利”多,一兩銀子相當于現(xiàn)在的300元RMB,那么~~各位看官自己可以算算。看來是當官害了唐百萬,突然想起以前有位朋友,以前在廈門人行供職,遠華案前離開那里,到其他商業(yè)銀行當小官去了。遠華案發(fā)后,他拍拍胸口說,好在離開了。我想他的意思是,如果不離開,他是否能幸免,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所以,這個貪,是集體行為,由不得你。
      
      我是個當家長的人,普通百姓一個,沒有當過官,和官沾邊的職務都沒有,平時拼命逼著孩子讀書,無外乎是想孩子以后可以有個好工作,沒想他可以去當官,即使是當官,也沒可能當很大的官,但是也不能當焦裕祿式的苦官,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好了,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了。
      
      但可是,還是要去讀書,至少可以減輕當官的給你的傷害,因為他們有合法傷害權,為了保護自己,只好讀書,躲是躲不了的。換算在單位里,哪個單位都有幾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物,他們行使的就是這所謂的合法傷害權。大家都只能無語,惹不起啊,只好進行溝通。而這溝通就包括了諸多的含義了。
      
      財富和政治就是這樣聯(lián)系上了。又想起一個孩子的笑話。和兒子商定,每周發(fā)零用錢5塊,但是他必須每次使用后記賬,使用前要向我詢問是否可買那件物品。幾周后,兒子惱怒,說,你給我了錢,可是我也不能隨便用,是吧?我說是。兒子半響不說話,然后說出一句:原來有錢是不行的,最主要還要有權力。兒子說這話的時候,7歲。哈哈。與本文的意思暗合啊,有權就會有錢,而有錢如果沒有權,那是沒有用的。我在和孩子的財政關系中,充當了一個官吏的角色。
      
      當然,這本書的語言也非常強悍,和作者自由撰稿人有關吧,史料也叫詳實,讀的時候經(jīng)常會笑起來,即使不把它當成一本歷史或財政的書來看,消遣著看也不錯。
      
  •   在羅斯巴德的《權力與市場》里倒是支持完全市場化,連政府都不應存在,市場能提供它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包括公共服務產(chǎn)品。但他的意思不是容忍腐敗。
  •   字太小了,看的真累
  •   例子很經(jīng)濟學常識···
  •   ●非正式財政體系+正式財政體系=真實點的財政。
    ●道德是唬人的,本質不過是一場交易。
    ●壟斷的后果是人民忍無可忍,定價者出兵鎮(zhèn)壓,人民殊死反抗,前仆后繼,定價者的利益不斷縮減。最后整個社會重新“洗牌”╭(╯^╰)╮→→→改朝換代,丟官丟財丟命,殺人求生,再造新文明。
    ●壟斷者想要利益最大化的方法不是殺鵝取蛋,而是要適度壟斷,把握好牟利的分寸,讓利益長久的延續(xù)下去。理性的被統(tǒng)治者為了長久的利益發(fā)展通常也不會漫天要價。而是在他看得見的領域,采取維持生存線的方式讓生產(chǎn)者一直做下去。如果因為出價太低而導致對方關門倒閉,這樣得不償失,被統(tǒng)治者不會這么傻的。
  •   社會不能承受之重。最慘的就是正直官員被誣陷入獄,折磨到最后死于酷刑之下,任由暴虐統(tǒng)治者嘲弄的結局。
  •   現(xiàn)在的貪官全都有情人
  •   不過現(xiàn)代人都實行一夫一妻制,重婚是犯法的。當然有兩個戶口的另當別論了。
  •   國中生看這個……
  •   您老啥也別說
  •   國中啊···網(wǎng)絡發(fā)達了···
    其實我國中時也會看這種類型·可惜就是找不到好書·
    鼓勵下吧·
    專業(yè)要學,經(jīng)濟思維也是要有的··
  •   最近你看了不少書嘛,偵探小說看完了,又開始看這一類型的書啦?涉獵挺廣的哦。
  •   真的非常有趣 想我這樣學經(jīng)濟法律 但又不真正熱愛本行的人 最適合讀了~~ 你也找本讀讀?至少知道1兩銀子等于現(xiàn)在多少人民幣了啊~~ 呵呵
  •   曉寒好棒!!
  •   好啊,等你的書到了看完借我看。
  •   寫本書不容易,天天在國家圖書館呆著查史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只有如此史料,才有了可讀性,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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