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 情變

出版時間:2009-1  出版社:團結出版社  作者:吳趼人  頁數:237  字數:2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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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由于內憂外患及西學東漸而導致的革新運動,使晚清成為中國社會劇烈變化的一個時代。在這個時代里,整個晚清社會,從政治經濟到思想文化均產生了廣泛而巨大的變化。作為文化藝術中文學的一部分——小說,則是其中最為活躍的一分子,此一時期產生的作品有一千多部,成為中國古代小說最為繁榮的一個階段。由于強調小說的政治功用,缺乏精深的藝術錘煉,所以作品雖多,平庸之作亦復不少。不過,也有不少作品在今天看來仍有相當的藝術性和可讀性。除了前入褒揚的“四大譴責小說”以外,晚清的言情小說也有值得珍視的作品,吳趼人的《恨?!贰ⅰ督儆嗷摇?、《情變》就是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 酋氯?,名寶震,又名沃堯,字小允;初號繭人,后改趼人,別署趼、繭叟、趼廛,又號我佛山人。“我佛山人”常被人誤念為“我佛、山人”,實際是“我,佛山人”,胡寄塵說:“佛山者,粵東之鎮(zhèn)也,其先卜居其地,故以我佛山人為號,山人不連讀也。”(《我佛山人遺事》)吳趼人清同治五年(1866)四月十六日生于北京分宜故第,他先世雖為簪纓之族,但至他時已家道中落。三歲隨父母回佛山故里,十八歲時即為生活所迫,前往上海謀事,入江南制造軍械局為書記,月薪僅八金。其后他涉足報業(yè),曾先后主持《消閑報》、《采風報》、《奇新報》、《寓言報》等小報筆政。

內容概要

吳趼人是晚清著名的文學家,在詩、文、小說、戲劇、小說理論等方面均有建樹,尤以小說名家。他著述宏富,有長篇小說作品十九種(其中五種未完),代表作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痛史》、《九命奇冤》與《恨?!返取A碛卸唐≌f十二種,文言筆記小說五種,笑話三種,以及一些戲曲、詩歌、雜著等。    吳趼人一生共創(chuàng)作言情小說三部:《恨?!?、《劫余灰》與《情變》,而以《恨?!窞樽钪?。吳氏本人對此部小說也頗自得意,他曾說:“作小說令人喜易,令人悲難;令人笑易,令人哭難。吾前著《恨海》,僅十日而稿脫,未嘗自審一過,  即持以付廣智書局。出版后偶取閱之,至悲慘處,輒自墮淚,亦不解當時何以下筆也。能為其難,竊用自喜?!保ā墩f小說》)可見,作者創(chuàng)作此部作品時感情是相當投入的。這種感情投入也得到了讀者的回報,該小說出版后讀者好評如潮,后來還被著名戲劇家歐陽予倩改編成戲劇,上海明星影片公司又于一九三一年將其改編成電影,此可見其影響之大。

作者簡介

吳趼人,晚清著名小說家,代表作有《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痛史》等。言情小說有《恨海》《情變》《劫余灰》而以《恨?!窞樽钪?,出版后好評如潮,民國年間改編成電影戲劇,風靡一時。

書籍目錄

恨海  第一回  訂婚姻掌判代通詞  遭離亂荒村攖小極    第二回  情脈脈芳心增忐忑  亂烘烘驀地散東西    第三回  紫竹林無處訪鴻泥  八百戶暫時駐芳趾  第四回  侍親娘荒店覓茶湯  尋夫婿通衢張字帖  第五回  驚惡夢旅夜苦縈愁  展客衾芳心癡變喜  第六回  火熊熊大劫天津衛(wèi)  病懨懨權住濟寧州  第七回  巧應對安穩(wěn)出危途  誤因循夫妻遭毒手  第八回  論用情正言砭惡俗  歸大限慈母撇嬌娃  第九回  甘落魄天涯羈蕩子  冒嫌疑情女諫頑郎  第十回  遁空門惘惘悵情天  遭故劍忙忙逃恨海劫余灰  第一回  譜新詞開卷說癡情  借導言老人商了愿  第二回  訂新親文章欣有價  驚噩耗快婿忽無蹤  第三回  南海縣演出無頭案  朱婉貞初遇喪心人  第四回  心曠神怡貪觀花埭景  手忙腳亂遍覓掌中珠  第五回  禍起蕭墻惡人施毒手  羈身暗室淑女悄投繯  第六回  返芳魂再遭磨折  籌妙策強作周旋  第七回  機警芳心百般運計  淋漓箴血一紙呈詞  第八回  李明府推敲知底蘊  朱婉貞倉卒又沉淪    第九回  遇救援一命重生  完節(jié)操三番就死    第十回  情憂成魔魂游幻境  死而復活夜走尼庵  第十一回  老尼姑粲說淫欲情  朱婉貞歷遍災晦病  第十二回  三折肱名醫(yī)愈烈女  一帆風俠士送嬌娃   第十三回  朱婉貞歸家訴別緒  陳六皆勸酒試奸徒  第十四回  信胡言訪求到西粵  尋劣弟蹤跡走湖南   第十五回  奸詐人到底藏奸  節(jié)烈女奔喪守節(jié)  第十六回  苦志廿年旁枝承嗣續(xù)  歸人萬里意外慶團圓情變  楔子    第一回  走江湖寇四爺賣武  羨科名秦二官讀書    第二回  寇阿男京華呈色相  秦紹祖杯酒議婚姻    第三回  思故鄉(xiāng)浩然有歸志  恣頑皮驀地破私情    第四回  寇四爺遷怒擬尋仇  秦二官渡江圖避禍    第五回  討姻緣留住東床客  戀情欲挾走西子湖    第六回  籌旅費佳人施妙術  怒私奔老父捉嬌娃    第七回  甘舐犢千金嫁阿男  賦關雎百輛迎淑女    第八回  何彩鸞含冤依老衲  秦白鳳逐利作行商    第九回  感義俠交情訂昆弟  逞淫威變故起夫妻  第十回  祭法場秦白鳳殉情  撫遺孤何彩鸞守節(jié)

章節(jié)摘錄

  第一回 訂婚姻掌判代通詞遭離亂荒村攖小極  我提起筆來,要敘一段故事。未下筆之先,先把這件事從頭至尾想了一遍。這段故事,敘將出來,可以叫得做寫情小說。我素常立過一個議論,說人之有情,系與生俱生,未解人事以前便有了情。大抵嬰兒一啼一笑都是情,并不是那俗人說的“情竇初開”那個“情”字。要知俗人說的情,單知道兒女私情是情;我說那與生俱來的情,是說先天種在心里,將來長大,沒有一處用不著這個“情”字,但看他如何施展罷了。對于君國施展起來便是忠,對于父母施展起來便是孝,對于子女施展起來便是慈,對于朋友施展起來便是義?! 】梢娭倚⒋蠊?jié),無不是從情字生出來的。至于那兒女之情,只可叫做癡。更有那不必用情,不應用情,他卻浪用其情的,那個只可叫做魔。還有一說,前人說的那守節(jié)之婦,心如槁木死灰,如枯井之無瀾,絕不動情的了。我說并不然。他那絕不動情之處,正是第一情長之處。俗人但知兒女之情是情,未免把這個情字看的太輕了。①并且有許多寫情小說,竟然不是寫情,是在那里寫魔,寫了魔還要說是寫情,真是筆端罪過。我今敘這一段故事,雖未便先敘明是那一種情,卻是斷不犯這寫魔的罪過。要知端詳,且觀正傳?! s說光緒庚子那年,拳匪擾亂北方,后來鬧到聯軍入京,兩宮西狩,大小官員被辱的,也不知凡幾。內中單表一個人,姓陳。名棨,表字戟臨,廣東南海人,兩榜出身,用了主事,分在工部學習,接了家眷來京居住。夫人李氏,所生二子:大的名祥,表字伯和;小的名瑞,表字仲藹。在南橫街租了一所住宅安頓。恰好他一位中表親戚,從蘇州原籍接了家眷來京,一時尋不著房子。戟臨本來嫌房子太大,便分租兩間與他,大家同院居住。他那親戚姓王,名道,表字樂天。妻子蔣氏,所生只有一女,小名娟娟。王樂天是個內閣中書,與陳戟臨一般的都未曾補缺。京官清苦,長安居不易,戟臨住了北院的五間房子,西院三間,王樂天住了,還有東院三間空著,一般的要出房錢,未免犯不著,因把召賃的條子貼了出去。過了幾時,便有一個人來問,要賃房子。戟臨便招呼他看過,問起姓名。那人道:“姓張,名皋,字鶴亭,廣東香山人?!标R見是同鄉(xiāng),更是喜歡。議定了租金,鶴亭便擇日搬了進來。他也只得一妻一女:妻子白氏,女名棣華?! ∵@是辛卯、壬辰年間的事,說出來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一個院子,三家人家,四個小兒女,那時都在六、七歲上。王家本是陳家老親,張家又是陳家同鄉(xiāng),同在一院里居住,內眷們來往,甚是親密。四個小孩子,也是天天在一處頑。戟臨請了一個蒙師,在家里教兩個孩子讀書;王、張兩家也把女兒送來附學。小孩子家,愈加親密,大家相愛相讓,甚是和氣。張鶴亭每過一、兩年,便要到上海去一次。原來鶴亭是一個商家,在上海開設了一家洋貨字號,很賺了幾個錢,因此又分一家在北京前門大街,每年要往來照應。凡是到上海去時,便托戟臨照應內眷,因此更成了知己?! 」怅幯杆伲挥X已過了五、六年,戟臨已經補了營繕司實缺,滿、漢堂官又都十分器重,派了個木廠監(jiān)督的差使,光景較前略為好了。一日,李氏對戟臨說道:“祥兒今年已是十三歲,瑞兒也十二歲了。他弟兄兩個,近來很用心讀書,我看將來也不輸與老子?!标R笑道:“奇了,怎么夫人平白地夸獎起兒子來?”李氏道:“不是我平白地夸獎他們??芍龈改傅目匆妰鹤雍茫闹斜愀裢鈿g喜,歡喜了,便多方要代他們打算?!标R道:“打算甚么呢?”李氏道:“打算同他們說定了親事。”戟臨道:“這個忙甚么,他們年紀小得很呢!”  李氏道:“老爺有所不知,我看見同院的兩個女孩子,和我們祥兒、瑞兒,真是天生的兩對,便想說定了?!标R道:“同住在一個院里,怕他們跑了不成!過兩年再說不遲。”李氏道:  “不是怕他們跑了。我看得這一對女孩子實在好;恐怕被人家先說了去,豈不是當面錯過?”戟臨沉吟道:“王家娟娟,人倒甚聰明。①近來我見他還學著作兩句小詩,雖不見得便好,也還算虧他的了。說話舉止,也甚靈動。②張家棣華,似乎太呆笨了些,終日不言不笑的。③并且鶴亭是買賣人,一點也不脫略,那一副板板的習氣,還不肯脫,他未見得便肯和我們官場中結親?!崩钍系溃骸拔覀兦已朊饺巳デ笥H,肯不肯再說,此刻提也不曾提起,怎么便先料定人家不肯呢?”當下商議已定?! 〈稳?,戟臨便央了兩位媒人分頭去說合。王樂天一口便答應了,把女兒娟娟許與仲藹。張鶴亭聽了,卻與妻子白氏商量。白氏道:“這是兒女大事,官人做主便是,何必和我婦道人家商量?”鶴亭道:“不是這等說。我天天在外頭,回家的時候少。娘子天天在家見著,他們祥兒到底人品資質如何?  雖然說是小孩子家看不出甚么,然而一舉一動與及平日脾氣,總可以看得出點來。他們現在一處讀書,可還和氣?這也是要緊的?!卑资系溃骸跋閮旱呐e動,倒比他兄弟活潑得多。①常聽說讀書也是他聰明。至于和氣不和氣,這句話更可以不必說。此刻都是小孩子見識,懂得甚么?”鶴亭道:“這倒不然?! ”舜讼騺聿幌嘧R的倒也罷了,此刻他們天天在一處的,倘使他們向來有點不睦,強他們做了夫妻,知道這一生一世怎樣呢?”白氏道:“他們天天多是哥哥、弟弟、姊姊、妹妹的一處頑笑,有甚么不睦?”鶴亭便不言語,到書房里看看眾孩子的情形,見他們都伏在案上寫字,和那教讀先生談了幾句,便踱了出來,那里看得出個甚么道理。可有一層,陳戟臨是個仕宦世家,教出來的孩子,規(guī)矩卻是甚好。所以祥、瑞兩個,雖然十一、二、三歲的孩子,那揖讓應對,②已同成人一般?! ∵@一著,鶴亭早就看在眼里,記在心上。這回同白氏商量,一則是看白氏心意如何,二則自己只有一個女兒,也是慎重他的終身大事之意。其實,他心中早有七分應允的了。當下回到東院,再與白氏商量,不如允了親事。但是允了之后,必要另賃房子搬開,方才便當。不然,小孩子一天天的大了,不成個話。夫妻們商量妥了,到了明日,便對媒人說知。媒人回了戟臨的話,自是歡喜。張鶴亭便在西河沿另外尋了一所房子,搬了過去。戟臨便把東院收拾起來,做個書房。王樂天仗著是老親,李氏又苦苦留住,便沒有搬開。③一面擇吉行文定禮,從此交換了八字婚帖。娟娟仍舊上學,同著讀書。他生得眉清目秀,齒白唇紅,放了學時,常到李氏這邊來頑。孜孜憨笑。李氏十分歡喜他,撫摩頑弄,猶如自己女兒一般。鶴亭自從搬開之后,棣華便不讀書,只跟著白氏學做女紅,慢慢便把讀過的《女誡》、《女孝經》都丟荒了,只記得個大意,把詞句都忘了。  光陰荏苒,到了庚子那年,兩對小兒女都長成了。棣華與伯和同庚,都是十八歲,棣華大了月分;仲藹十七歲,娟娟最小,也十五歲了。這年,陳戟臨升了本司員外郎。這一年,正是拳匪鬧事的時候。自上年,便有了風聲,到了正、二月里,便風聲一天緊似一天。蘇州人向來膽小,①王樂天又是身體孱弱的,到了三月里,外面謠言四起,樂天便告了個假,帶了妻女,先行出京,回蘇州原籍去了。與戟臨說定,等過兩、三個月,沒事,仍然帶眷來京,萬一有了事,這里總是容身不得,便在上海相會。戟臨一一答應,送了一程,便自回去。此時仲藹、娟娟都已知識漸開,大家都有戀戀不舍之意。近來張鶴亭到上海去了,只丟下家眷在京?! ∽詮臉诽煨泻?,那京官紛紛告假回籍的,絡繹不絕,惱了政府,下了一個號令,不許告假。于是一眾京官,稍有知識的,都知道是要等死的了。白氏慌得幾次到戟臨處,商量出京南下,爭奈此時已不能告假,白氏又只母女兩個,不便遠行,總想不出一個辦法來。直挨到四月底邊,忽接了鶴亭電報,說“此間消息不佳,倘料得亂事將起,即祈南下,并請挈帶舍眷”云云。戟臨此時也沒了主意。外面謠言,一日數起,忽然說各國公使已經電調洋兵入京,準備開仗;忽然又說榮中堂已經調董福祥入京護衛(wèi);有人又說董福祥的兵凈是拳匪;有個又說端王已經向公使館下了戰(zhàn)書,明天就要開戰(zhàn)。此時京里的人,那一個不慌做一團?! 〉搅宋逶鲁跻唬侨诵幕袒?,那拳匪在街上橫沖直撞?! £R慌了,便請了白氏來,叫他收拾細軟,帶了女兒出來,自己派了家人,和兩個兒子,一同起身。白氏依言,即日收拾了行李,帶了女兒棣華同來,當此亂離之際,也不及講那未婚回避的儀文了。戟臨吩咐兩個兒子起行。仲藹道:“父母都在這里,當此亂離之時,豈有兩個兒子都走了之理?只等哥哥陪了張伯母出京,孩兒留在這里,侍奉父母。萬一亂事起了,也同父母在一處避亂。”①戟臨道:“我是做官的人,不得不遵守命令,不能告假,你們何苦身處危地!莫若我在這里,你兩個奉了母親,和親家母一同去罷。”李氏道:“老爺在這里,我們豈可以都走了?還是孩兒們同去的好。”仲藹道:  “母親和哥哥同去罷,孩兒在這里侍奉父親?!标R道:“小孩懂得甚么,還不和你哥哥一同快走!”仲藹道:“別的事不敢令父親動怒,這件事任憑大人責罰,孩兒也不敢行?!标R無奈,只得叫伯和一個,帶了家人李富,同了白氏母女,雇了兩輛騾車動身,到了火車站上,要附坐火車到塘沽去。誰知到了車站時,站上的人一個也沒有了,說是今天不開車了,因為怕洋兵進京,已經把鐵路拆斷了。伯和沒法,只得和白氏商量,且坐了騾車過去,僥幸趕到豐臺,可望有車。又和車夫商量,加了他車價,一路向豐臺而去。那騾車又不敢在鐵軌旁邊行走,恐怕遇了火車,不及回避,只得繞著道兒走,走到太陽下山,將就在一家村店里住了。這家店,統共只有一間客房,房里又只有一張土炕。棣華此時,真是無可奈何,只得低垂粉頸,在一旁坐下。這家村店,卻又不備飯的,伯和只得叫李富往外而胡亂買幾個燒餅充饑。幸得沒有第二伙人投宿。伯和同家人、車夫在堂屋里打盹。過了一夜,次日那車夫便不肯行。無奈又只得加他車價。伯和許了他,每天每輛給他七兩銀子,不問一天走多少路,走一天算一天。說明白了,方才套車起行。走到豐臺車站,只見站上燒的七零八落,車夫又不肯行,拌了多少嘴舌,方才前進。是日又趕不到黃村,仍在村店中歇了一宿。  伯和因為與棣華未曾結親,處處回避,一連兩夜,在外間打盹。北邊村落房屋,外間是沒有門的,因此著了涼,發(fā)起燒熱來。這天就不能行動,只得在那村店里歇住。白氏甚為心疼,便叫到房里炕上睡下憩息。棣華只得在炕下一張破椅上背著身子坐下。幸得帶著有廣東的午時茶,白氏親身和他熱了一碗吃下去,到了下午才好些。那車夫又羅唆著說:  “縱不起行,也要七兩銀子一天?!蹦抢罡挥趾退麪幷?。伯和便道:“不要爭了,依了他們罷?!蹦擒嚪蚵犃耍讲艧o話。是夜伯和就在房內歇了。好得北邊土炕甚寬,只要房子有多大,那炕便有半個房子大,動輒可以睡得十多人。白氏把一張矮腳炕幾擺在當中,讓伯和睡在幾那邊,自己和女兒就睡了幾這邊。若在北方人,這等便是分別得很嚴的了。棣華何曾經過這種光景?又是對了一個未曾成婚的丈夫,那里肯睡?只是背燈低首,默默坐下。伯和白天里吃藥取汗,睡了一大覺,此時反睡不著,躺在炕上。但見一燈熒然,棣華獨坐,白氏在那邊已睡著了。對此光景,未免有情,便輕輕的說道:“姊姊睡下罷!”看官,須知棣華比伯和大了兩個月,從小在書房里便是姊弟相稱的,所以此時伯和也照前稱呼,叫一聲:“姊姊?!鼻心獎恿艘尚?,說廣東人的夫妻是以姊弟相稱的。閑話少提,且說棣華聽了伯和這句話,低頭不語。伯和又道:“有炕幾隔開了,伯母又在那邊,你看那紙窗都破了,雖是夏天,夜深了不免要有風的,不要受了涼!”棣華低著頭,半晌,慢吞吞的低聲說道:“賢弟請將息罷,病才好呢!”①伯和聽說,一骨碌坐起來。不知為著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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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只能說一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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