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人

出版時間:2007-8  出版社:國際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詹姆斯·喬伊斯  頁數(shù):168  譯者:王逢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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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是愛爾蘭作家喬伊斯最負盛名的短篇小說集,也是他現(xiàn)代小說藝術(shù)的探索性作品。作品由15篇中短篇小說組成,按創(chuàng)作意圖分為少年、青年、成年、社會生活場景四個部分,真實全面地展示了都柏林中下層市民肉體、精神“癱瘓”的社會現(xiàn)實,指出都柏林就是“癱瘓”的中心。

作者簡介

作者:(愛爾蘭)詹姆斯·喬伊斯 譯者:王逢振詹姆斯·喬伊斯愛爾蘭作家 ,詩人 。1882 年2月2日生于都伯林信奉天主教的家庭,1941 年1月13日卒于瑞士蘇黎世 。先后就讀于都柏林大學克朗格斯伍德學院、貝爾沃迪爾學院和大學學院,很早就顯露出音樂、宗教哲學及語言文學方面的才能,并開始詩歌、散文習作。他諳熟歐洲大陸作家作品,受易卜生影響尤深,并漸漸表現(xiàn)出對人類精神世界特殊的感悟及對家庭篤信的宗教和自己生活環(huán)境中的習俗、傳統(tǒng)的叛逆。1902年大學畢業(yè)后,曾與當時的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有所接觸,不久即成為其對立面。同年,迫于經(jīng)濟壓力及為擺脫家庭宗教和自身狹隘環(huán)境的束縛,自行流亡到歐洲大陸,先后在法國、瑞士、意大利過著流離的生活,廣泛地吸取歐洲大陸和世界文化的精華。1905年以后,攜妻子兒女在意大利的里亞斯特定居,帶病堅持文學創(chuàng)作詹姆斯?喬伊斯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及“意識流”思想對全世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生平與作品  1882年2月2日,喬伊斯(James Joyce)出生在愛爾蘭的都柏林。他的父親對民族主義有堅定的信念,母親則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喬伊斯出生的時候,愛爾蘭這個風光綺麗的島國是英國的殖民地,戰(zhàn)亂不斷,民不聊生。他有一大群弟弟妹妹,但他父親偏愛這個才華橫溢的長子,“不論這一家人有沒有足夠的東西吃,也給他錢去買外國書籍?!彼麖男【驮诮虝W校接受天主教教育,學習成績出眾,并初步表現(xiàn)出非凡的文學才能。1898年喬伊斯進入都柏林大學專攻哲學和語言,1902年6月,喬伊斯畢業(yè)于都柏林大學學院,獲得了現(xiàn)代語學士學位。10月2日,他登記到圣西希莉亞醫(yī)學院修課??墒牵谶@里只念到11月初就因為經(jīng)濟困難而放棄了學業(yè)。1904年,他偕女友諾拉私奔歐洲大陸,從此義無反顧地開始了長及一生的流亡生涯,中間僅僅點綴著短期的回鄉(xiāng)探親,1911年后便再也不曾踏上愛爾蘭的土地。他一生顛沛流離,輾轉(zhuǎn)于的里雅斯特、羅馬、巴黎等地,多以教授英語和為報刊撰稿糊口,又飽受眼疾折磨,到晚年幾乎完全失明;但他對文學矢志不渝,勤奮寫作,終成一代巨匠。1939年巴黎淪陷,12月他帶著家眷疏散到法國南部。1940年12月17日,喬伊斯夫婦把患精神分裂病的女兒露西亞留在法國的一家醫(yī)院,狼狽不堪地逃到瑞士的蘇黎世。第二年的1月10日,喬伊斯因腹部痙攣住院,查明是十二指腸潰瘍穿孔,在13日凌晨去世,終年59歲?! 桃了沟奈膶W生涯始于他1904年開始創(chuàng)作的短篇小說集《都柏林人》。在寫給出版商理查茲的一封信中,他明確地表述了這本書的創(chuàng)作原則:“我的宗旨是要為我國的道德和精神史寫下自己的一章。”這實際上也成了他一生文學追求的目標。在喬伊斯眼中,處于大英帝國和天主教會雙重壓迫和鉗制下的愛爾蘭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國家,而都柏林則是它“癱瘓的中心”,在這個城市里每時每地都上演著麻木、苦悶、淪落的一幕幕活劇?! ≌材匪?喬依斯于1904年1月7日,在他母親逝世之后4個月起在都柏林開始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1914年完稿于意大利的里雅斯特,歷時10年。長篇小說《青年藝術(shù)家的畫像》有強烈的自傳色彩,主要描寫都柏林青年斯蒂芬?迪達勒斯如何試圖擺脫妨礙他的發(fā)展的各種影響——家庭束縛、宗教傳統(tǒng)和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緒,去追求藝術(shù)與美的真諦。喬伊斯通過斯蒂芬?迪達勒斯的故事,實際上提出了藝術(shù)家與社會、與生活的關系問題,并且饒有趣味地揭示了這樣一個事實:斯蒂芬?迪達勒斯本人恰恰就是他力圖逃避的都柏林世界所造就的,都柏林無形中報復了反叛的青年藝術(shù)家?! ¢L篇小說《尤利西斯》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一生中平凡一天的記錄,即主人公廣告經(jīng)紀人利奧波德?布盧姆在1904年6月16日一天的活動。喬伊斯在本書中將象征主義與自然主義鑄于一爐,借用古希臘史詩《奧德修紀》的框架,把布盧姆一天18小時在都柏林的游蕩比作希臘史詩英雄尤利西斯10年的海上漂泊,使《尤利西斯》具有了現(xiàn)代史詩的概括性。《尤利西斯》以三個人物為主,除代表庸人主義的布盧姆外,還有他的妻子、代表肉欲主義的莫莉以及代表虛無主義的青年斯蒂芬?迪達勒斯。小說通過這三個人一天的生活,把他們的全部歷史、全部精神生活和內(nèi)心世界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長篇小說《芬尼根守夜人》以都柏林近郊一家酒店老板的潛意識和夢幻為線索,是一部用夢幻的語言寫成的夢幻的作品。喬伊斯借用意大利18世紀思想家維柯關于世界在四種不同社會形態(tài)中循環(huán)的觀點,在此框架中展開龐雜的內(nèi)容。書中暗喻《圣經(jīng)》、莎士比亞、古代宗教、近代歷史、都柏林地方志等,大量借用外國詞語甚至自造詞匯,通過夸張的聯(lián)想,喻示愛爾蘭乃至全人類的歷史、全宇宙的運動。  除上述三部作品,喬伊斯還著有詩集《室內(nèi)樂集》和劇本《流亡者》。  在喬伊斯的一生中,民族主義思想是貫徹始終的。早在1912年8月22日,剛屆而立之年的喬伊斯就在致妻子諾拉的信中寫道:“我是也許終于在這個不幸的民族的靈魂中鑄造了一顆良心的這一代作家之一?!?936年,喬伊斯邊讀著英國版《尤利西斯》的校樣邊對弗里斯?莫勒說:他為了這一天,“已斗了二十年”。 喬伊斯從1914年著手寫《尤利西斯》,但直到1918年美國的《小評論》才開始連載。最早的單行本是1922年在法國由莎士比亞書屋出版的。德(1927)、法(1929)、日(1932年出四分冊,1935年出第五分冊)譯本相繼問世后,美國版(蘭登書屋,1934)也出版。然而對喬伊斯來說,最重要的是《尤利西斯》在英國本土的出版。也難怪他對丹麥詩人、小說家湯姆?克里斯滕森說:“現(xiàn)在,英國和我之間展開的戰(zhàn)爭結(jié)束了,而我是勝利者。”他指的是,盡管《尤利西斯》里對1901年去世的維多利亞女王及太子(當時[1904]在位的國王愛德華七世)均有不少貶詞,英國最終不得不承認這本書,讓它一字不刪地出版?! 桃了乖谧髌分兴憩F(xiàn)出來的對民族對國家的熱愛,深深感動著愛爾蘭人民。而愛爾蘭人是這么崇拜喬伊斯的,甚至把《尤利西斯》中描寫主人公利奧波德?布盧姆一天全部活動的六月十六日定為“布盧姆日”,該節(jié)日后來成為了僅次于國慶日(三月十七日圣巴特里克節(jié))的大節(jié)日?! 《?、喬伊斯進入中國文學界的視野  “意識流”這一術(shù)語最早是由美國哲學家兼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于20世紀初提出來的,隨后便被借用到了文學領域。喬伊斯的長篇小說《尤利西斯》就是意識流作品的代表作,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小說之一?! ?0世紀中國文學曾受到西方意識流理論和創(chuàng)作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形成和發(fā)展起來了中國的意識流文學。“意識流”這一概念進入中國語境經(jīng)由兩條路線:一條由西方先“流”到日本,再由日本“流”到中國;另一條則由西方直接“流”到中國。在時間上,前者稍早于后者。因此,我們在考察意識流進入中國之前,首先應當檢查意識流是如何進入日本文化語境的。最早把喬伊斯介紹到日本的是當時活躍在日本和歐美的著名詩人野口米次郎(1875-1947)。他于1918年3月,在著名雜志《學燈》發(fā)表了介紹喬伊斯《年輕藝術(shù)家的肖像》的文章《一個畫家的肖像》。他稱贊“這部小說是用英語寫成的近代名作”。 另外,較早留下了關于喬伊斯記載的是芥川龍之介。他刊登在《三S》(《サンエス》1920年3月號)雜志上的文章《〈我鬼窟日錄〉摘抄》談到他曾購買丸善書店發(fā)行的《年輕藝術(shù)家的肖像》。并在1920年9月發(fā)表于《人間》雜志的《〈雜筆〉中的“孩子”》中這樣談到喬伊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無論如何看都是對兒童感受的直接述寫?;蛘咭苍S可以說是具有那種只要有一點感受就寫下來的心情吧。但是無論怎樣珍品就是珍品,像他這樣寫文章的找不到第二個。我想,讀一讀是有好處的。(8月20日)”   正因為如此,他后來還親自翻譯了《年輕藝術(shù)家的肖像》的一部分。   中日兩國一衣帶水,交往密切,日本文壇對西方意識流文學的關注和譯介很快就被中國知識界注意到了。不過,日本人最初對意識流的介紹和把握并不準確。1933年由高明翻譯的早稻田教授吉江喬松撰寫的《西洋文學概論》便將普魯斯特與喬伊斯歸為超現(xiàn)實主義流派。朱云影在《現(xiàn)代》(第3卷第1期)上寫了一則《日本通信》:“‘新心理派’以伊藤整等為代表,雖然出了幾種同人雜志,理論宣傳得頗熱鬧,但是作品簡直沒有,倒是翻譯的朱易士(James Joyce)的《尤利西斯》(Ulysses)非常暢銷,正宗白鳥曾推森歐外翻譯的《即興詩人》為明治時代的最大杰作,那么這里也不妨認為《尤利西斯》為新心理派的杰作了。 ”  喬伊斯及其《尤利西斯》就這樣經(jīng)由日本來到了中國?! 「呙髯珜懙摹兑痪湃甑臍W美文壇》中有這樣一段:“朱伊士在‘Transition’雜志上連載了‘Work in Progress’。在嘗試著英語革命的點上,被人注目著。有時候把字連在一起,有時候利用句子所有的聯(lián)想:看他的意思像是在表現(xiàn)上開一新境地。他也許是說,‘新的感覺需要新的字眼’吧?在那里同時附著新字辭解;因為在那文章里,不加解釋,是沒有理解的可能的?!蔽闹小癢ork in Progress”指的是喬伊斯的最后一部小說《為芬尼根守靈》,該書1927年起在雜志上連載,1939年出版。在文章末尾作者注明道,本文“系根據(jù)1934年日本中央公論年報寫成”。這又一次證明喬伊斯是輾轉(zhuǎn)日本來到中國的。

書籍目錄

姊妹們一次遭遇阿拉比伊芙琳賽車以后兩個流浪漢公寓一小片陰云何其相似泥土痛苦的事件委員會辦公室里的常青節(jié)母親圣恩死者

章節(jié)摘錄

  真正使我們了解荒涼西部的是喬·狄龍。他有個小小的圖書館,收藏 了一些過期的舊雜志,有《英國國旗》、《勇氣》和《半便士奇聞》。每 天下午放學以后,我們便聚在他家的后花園里,玩印第安人打仗的游戲。 他和他那又胖又懶的弟弟利奧把守馬廄的草棚,我們猛攻盡力去占領;有 時候我們也在草地上進行激烈的對搏??墒?,不論我們戰(zhàn)得多勇,在圍攻 和對搏中我們從未勝過,每次較量的結(jié)果都是喬·狄龍?zhí)饎倮膽?zhàn)舞。 他的父母每天上午八點都到加迪納街去做彌撒,房子的大廳里充滿狄龍?zhí)?太喜歡的靜謐的氣氛。然而對我們這些年齡更小、更膽怯的孩子來說,他 玩得太狠了一些。他看上去真有些像個印第安人,他在花園里跳來跳去, 頭上戴著一只舊茶壺套,一邊用拳頭擊打罐頭盒一邊喊叫: “呀!呀咔,呀咔,呀咔!” 當大家聽說他要當牧師的時候,誰也不敢相信。然而,這卻是真的。 我們當中擴散著一種頑皮不訓的精神,在它的影響之下,文化和體格 上的種種差別都不起作用了。我們結(jié)成一伙,有勇敢的,有鬧著玩的,也 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我屬于后一種,勉強裝扮成印第安人,唯恐顯出書呆子氣 ,缺少大丈夫的氣概。描寫“荒涼西部”的文學作品所敘述的冒險故事, 雖然與我的天性相去甚遠,但它們至少打開了逃避的大門。我比較喜歡某 些美國的偵探故事,其中常常有不修邊幅的暴躁而漂亮的女孩出現(xiàn)。這些 故事里雖然并無什么錯的東西,雖然它們的意圖有時還是文學性的,但它 們在學校里卻只能私下里流傳。一天,巴特勒神甫聽學生背誦指定的四頁 《羅馬史》時,發(fā)現(xiàn)傻乎乎的利奧·狄龍正在偷看一本《半便士奇聞》。 “這一頁還是這一頁?這一頁嗎?喂,狄龍,站起來!‘天剛剛’… …下去!哪一天?‘天剛剛亮’……你學過沒有?你口袋里放的是什么? ” 利奧·狄龍把那本雜志交上去時,大家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但臉上 卻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巴特勒神甫翻著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么破爛東西?”他說,“《阿巴奇酋長》!你不學《羅馬史 》就是讀這種東西嗎?別讓我在這個學校里再發(fā)現(xiàn)這種骯臟的東西。寫這 種東西的人想必是個卑鄙的家伙,他寫這些東西無非是為了賺杯酒錢。你 們這些受過教育的孩子讀這樣的東西,真讓我感到吃驚。倘若你們是…國 立學校’的學生,我倒也還能理解。喂,狄龍,我實實在在地告誡你,要 認真地學習,不然的話… 在課堂上頭腦清醒之際,這番訓斥使我覺得西部荒野的榮光大為遜色 ,利奧·狄龍惶惑的胖臉也喚醒了我的良知??墒欠艑W后遠離學校的約束 時,我又開始渴求狂野的感受,渴求只有那些雜亂的記事似乎才能提供的 逃避。終于,每天傍晚模仿戰(zhàn)爭的游戲,也變得像每天上午上課一樣令人 厭倦,因為我想親自經(jīng)歷一番真正的冒險。然而,我想了想,一直待在家 里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冒險:要冒險非到外面去不可。 暑假即將來臨,我打定主意,至少花一天時間擺脫令人厭倦的學校生 活。于是我與利奧·狄龍和另一個叫馬候尼的男孩,計劃到外面去瘋狂一 次。我們每人都攢了六個便士,并約好上午十點在運河的橋上會面。馬候 尼準備讓他大姐寫張請假條,利奧·狄龍叫他哥哥去說他病了。我們說好 沿著碼頭路一直走到船只停泊的地方,然后乘渡船過河,再走著去看鴿子 房。利奧·狄龍擔心我們會碰到巴特勒神甫,或者會碰到同校里的什么人 ;但馬候尼卻非常清醒地反問說,巴特勒神甫到鴿子房那里去干什么呢? 于是我們又都放下心來。接著我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向他們每人收了六 個便士,同時把我自己的六個便士亮給他們看了看。在我們出發(fā)前夕做最 后安排時,我們都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些興奮。我們互相握手,哈哈大笑, 然后馬候尼說: “明天見,哥兒們!” 那天夜里我一直睡不安穩(wěn)。第二天早上我第一個來到橋上,因為我的 家離那兒最近。我把書藏在花園盡頭草灰坑旁邊茂盛的草里,那地方誰也 不會去的。然后我便沿運河的河岸急急地走去。那是六月頭一個星期的一 個早晨,天氣溫和,陽光明媚。我坐在橋欄上,欣賞著我腳上的輕便帆布 鞋,頭天晚上我剛剛用白粉精心地把它們刷過,接著我又觀看馴順的馬拉 著滿滿一車干活的人上山。路邊高大的樹上,樹枝都長出淡綠色的嫩葉, 充滿了勃勃生機,陽光透過樹枝斜照在水面上。橋上的花崗石開始變熱, 我和著腦海里想的一支曲子,用手在花崗石上打著節(jié)拍。我快活極了。 我在那里坐了五到十分鐘的樣子,便看見馬候尼的灰衣服朝這邊移了 過來。他滿面笑容地走上斜坡,爬上橋欄坐在我身邊。我們等著的時候, 他把從內(nèi)衣口袋里鼓起的彈弓掏了出來,向我解釋他做過的一些改進。我 問他為什么帶彈弓來,他說他要逗鳥兒玩玩。馬候尼善于使用俚語,他說 到巴特勒神甫時稱他是老崩塞。我們又等了一刻鐘,可是仍看不到利奧· 狄龍的影子。最后,馬候尼從橋欄上跳下來說: “走吧。我就知道小胖子不敢來?!?“他的六個便士呢…我說。 “沒收了,”馬候尼說,“這樣對我們更好——我們有一先令六個便 士,不止一個先令了。” 我們沿著北岸路走去,一直走到硫酸廠,然后向右拐,走上碼頭路。 我們剛一走到人少的地方,馬候尼便扮起了印第安人。他追逐一群穿得破 破爛爛的女孩子,揮舞著沒有裝彈子的彈弓;這時兩個衣服破爛的男孩子 抱打不平,開始向我們投擲石子,于是他提出我們一起向他們沖過去。我 沒有同意,因為那兩個孩子太小。這樣,我們又繼續(xù)向前走去,那群衣服 破爛的孩子們在我們后面高聲尖叫:“新教鬼!新教鬼!”他們以為我們 是新教徒,因為面孔黎黑的馬候尼帽子上戴著一枚板球棒似的銀質(zhì)徽章。 當我們走到滑鐵路口時,我們準備玩一場圍攻游戲;可是沒有玩成,因為 一定要有三個人才行。于是我們拿利奧·狄龍出氣,罵他是個孬種,猜想 下午三點他會從賴恩先生那里得到多少獎賞。 接著我們走到了河邊。喧鬧的大街兩旁矗立著石頭高墻,我們在街上 逛了好久,觀看吊車和發(fā)動機工作,由于老是站著呆看不動,常常遭到開 載重車的司機們的吆喝。我們到達碼頭時已是中午,所有的工人們似乎都 在吃午飯,于是我們也買了兩個大的果子面包,坐在河邊的金屬管道上吃 了起來。我們愉快地欣賞著都柏林的商業(yè)景象——遠處的大船冒著一縷縷 繚繞上升的黑煙,倫森德外面有一隊棕色的漁船,巨大的白色帆船正在對 面的碼頭卸貨。馬候尼說,如果能搭乘一條那樣的大船跑到海上去,一定 非常好玩??粗切└叽蟮奈U,就連我自己也覺得,我在學校里學的那 一點點地理知識仿佛展現(xiàn)在眼前,漸漸變成了真實的東西。學校和家似乎 在遠離我們,它們對我們的影響似乎也在消逝。 我們付錢搭渡船過黎菲河,同船的有兩個工人,還有一個提著包的小 猶太人。我們一本正經(jīng),顯出一副莊重的模樣,可是在短短的航程中,只 要我們一看見對方便忍不住發(fā)笑。上岸之后,我們觀看那條漂亮的三桅船 卸貨,我們在對面碼頭時就看見它了。有個旁觀者說那是條挪威船。于是 我便走到船尾,想找出它的標記,可什么也沒有找到,我又走回來,仔細 觀察外國水手,看看他們是否有人長著綠色的眼睛,因為我模模糊糊覺得 ……但他們的眼睛是藍色的,有的是灰色的,甚至有的是黑色的。唯一一 個可以算是綠眼睛的水手是個高個子,他為了使聚集在碼頭上的人開心, 每次放下貨板時便歡快地吼叫: “好嘞!好嘞!” 我們看夠了這一景象后,便慢慢地游逛到倫森德。天氣變得悶熱,雜 貨店的櫥窗里,擺得太久的餅干已經(jīng)發(fā)白。我們買了一些餅干和巧克力, 一邊起勁地吃著,一邊在骯臟的街上閑逛,街的兩邊住的是漁民。由于找 不到賣牛奶的地方,我們便到一家小鋪里每人買了一瓶山莓檸檬水。喝完 之后,馬候尼又來了精神,跑去追一只貓,一直追到一條胡同里,但那只 貓卻跑到曠野里去了。我們倆都覺得累了,所以一到那片曠野,我們就走 到河岸的斜坡上躺下,越過岸脊,我們可以看到多德爾。 時間已經(jīng)很晚,而且我們也太累了,再沒有力氣去實現(xiàn)觀看鴿子房的 計劃。我們必須在四點以前回到家里,否則我們這次冒險活動就會被人發(fā) 現(xiàn)。馬候尼滿臉遺憾的樣子看著他的彈弓,于是我不得不提出乘火車回去 ,以免他又來了新的興致。太陽鉆進了云里,我們只覺得疲憊不堪,吃的 東西也變成了碎末。 P9-12

編輯推薦

《都柏林人》(彩色插圖本)是一部關于愛爾蘭的“道德史”。15個故事匯集起來,宛若一幅印象主義的繪畫,筆觸簡練,錯落成篇,浮現(xiàn)出蒼涼世態(tài)。凝結(jié)了作者對人生和社會的深刻思考,是作者畢生創(chuàng)作、思想上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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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68條)

 
 

  •   喬伊斯的都柏林人總是從一個側(cè)面開始寫,好像一組鏡頭。 主鏡頭從主人公的側(cè)面向正面搖,對切一些個主觀鏡頭,看到一些些都柏林人的生活,都柏林人的狀態(tài)……這組鏡頭或長或短,卻總是在搖到正面的那一剎那,戛然而止。。。
  •   紙張質(zhì)量,排版及價格都完全達到了我對盜版書的期待
  •   有彩色插圖,翻譯質(zhì)量上乘。
  •   ㊣貨. 發(fā)貨很快.服務很好.
  •   喬伊斯的亡人的故事情節(jié)很有感染力………………
  •   很好,以前我有一本,是82年出版的,但后來給了一位朋友,到書店是再也買不著了。于是從這里買到了。但時過境遷,重讀的感覺已經(jīng)大大不如當初了。
  •   翻譯的不錯,字體及紙張都還可以,就是插圖很少,應該多一點我比較喜歡前幾篇,后幾篇感覺有點讀不懂總之,是一本了解JamesJoyce很好的書
  •   作者和書本身還用評論么?都是褻瀆。就是封面看著有點幼稚。紙張和印刷算中等。
  •   非常不錯的一本書??!對于這種文風相當喜歡!易讀且耐讀!
  •   詹姆斯·喬伊斯的著名短篇小說集。
  •   物超所值啊。翻譯也還不錯
  •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在亞馬遜買書了,總體上對亞馬遜的速度、包裝和價格還是滿意的,唯獨這次這本書封面有條比較長的劃痕,有點小遺憾
  •   無論是書的印刷還是書的內(nèi)容,都好。喬伊斯需要用心品味,他的小說不以故事取勝,重在意味。
  •   隔多年后再看《阿拉比》,仍然覺得黑暗里那個男孩子憤怒燃燒著的眼睛炯炯有光。好希望能寫出那樣的短篇來。
  •   這本書,和譯文新出的版本是同一個譯者,這本書賣4.7,譯文新版卻賣到16.8。很多人說這本書裝幀不好,但我覺得很不錯。非常質(zhì)樸。拿在手里非常喜歡。重要的是內(nèi)容,而不是裝幀。
  •   喬伊斯這個級別的作家,要真的想去體會作者的深層思想和寫作手法,必須研讀英文原著,譯本如能讓讀者了解小說內(nèi)容大概,則已是功德圓滿了,這一點我認為這本書完全做到了,而且裝幀很不錯,書不是玩具,包裝的太好反而沒有翻閱的欲望,印刷不重影,紙張不破損,夠了。
  •   《都柏林人》本是像《吶喊》一樣的杰作,王逢振的翻譯實在不敢恭維。一個翻譯家,不但要稔熟外文,中國的傳統(tǒng)白話文功底一定不可或缺,否則其翻譯就一定不能傳神到位。
  •   喬伊斯的短篇小說集 共15篇 藝術(shù)水平很高沒時間或者看不懂尤利西斯的 就看看這本很短的小說集吧這代表了喬伊斯的藝術(shù)水平 每篇很短 相對很好讀印刷質(zhì)量是差點 但也沒前邊的評論說得那么可怕 我覺得還是很好的這么便宜 前邊有彩色插圖 正文有黑白插圖 非常好譯者王逢振的翻譯 值得信賴... 閱讀更多
  •   他寫的小說,很短,但都不錯。
  •   太劃算····這麼便宜··內(nèi)容也很棒,每個故事都很有意思
  •   喜歡服務好價格好內(nèi)容好
  •   給女朋友買的,不錯的
  •   名著畢竟是名著
  •   曾經(jīng)擦肩而過,終于一朝擁有
  •   都柏林人
  •     迅速地記錄今天上課討論到的內(nèi)容:
      
      這篇短篇最著名的地方之一就是那段詭異的關于同性關系和異性關系的短小評論。喬伊斯寫道:"Love between man and man is impossible because there must not be sexual intercourse and friendship between man and woman is impossible because there must be sexual intercourse.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是不可能的,因為無法發(fā)生性關系;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單純)友誼是不可能的,因為無法不發(fā)生性關系。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就跟很多喬伊斯式的謎團一樣,都沒有什么確定的答案可言。二十世紀初的愛爾蘭對性少數(shù)極其不友好,喬伊斯也并非以寫性解放題材著稱,但是Duffy先生那奇怪的單身漢生活,也許確實可以作為酷兒解讀的佐證。
      
      Duffy先生疑似男同性戀者,首先因為他對異性戀的浪漫關系沒有什么興趣,而且尤其害怕發(fā)生異性戀的身體接觸。他是一個大齡單身漢,從不著急找對象,終于有了一個女朋友還是由她先搭訕;他跟她兩人柏拉圖地談天說地還行,而一旦她終于做出了親密的舉動——當她終于用身體接觸他的時候,他立即就縮回了龜殼里,暴力地突兀地結(jié)束了他倆的關系。
      
      在小說最后,Duffy先生重新返回火車站,回憶跟Sinico夫人過去的種種,這時他看見一些在夜晚陰暗的公園草坡上偷偷歡愛的人影,不由心生一種復雜的感情。這是他頭一次沒有徹底反對“身體接觸”,而是產(chǎn)生出了正反參半的情緒上的回應。喬伊斯寫道:“He looked down the slope and, at the base, in the shadow of the wall of the Park, he saw some human figures lying. Those venal and furtive loves filled him with despair.” 即使在20世紀初,公園野合也是一個略有男同性戀意味的意向。Duffy先生的心態(tài)難以捉摸:他顯然“l(fā)ook down”(向下看/蔑視)這些野合的情侶們,同時他又感到“despair”(絕望),因為這種愛是"venal and furtive"(腐化的,偷偷摸摸的)。在一個自然段后,他就會意識到,他自己本身是極端孤獨不幸的,所以這些讓他感到惡心的野合的情侶,其實擁有著他未能得到的某些東西。
      
      Duffy先生還是個潔癖患者和強迫癥患者,每天的生活必須極度規(guī)律。這也可以認為是他壓抑自己欲望的體現(xiàn)。二十世紀初的天主教愛爾蘭在性的問題上極度保守,如果他真是一個同性戀者,他肯定也是深深躲在柜子里的。說到底,不論他是直是彎,他都是一個在感情方面有重大缺陷、未能得償所愿的人。不論他自己是否意識得到,這種缺陷已然影響到了他的日常生活。
      
      當然,我們也可以論證,與其說Duffy先生不喜歡女人,不如說Duffy先生什么人都不喜歡。他可能正是個難以與任何人產(chǎn)生親密關系、不喜歡身體接觸的無性戀者。這也可以用他跟Sinico夫人的短暫關系來論證:他能夠愉快地維持與她的社會關系,卻無法與她進一步發(fā)展,無法把社會關系加劇為性和愛的關系。關于同性戀的文學一抓一大把;也許我們這回可以寫個論文,把A Painful Case提升為文學史中蒙塵的無性戀文學的代表作。
      
      最后,就在“Love between man and man...”這句話出現(xiàn)的同一個自然段里面,還提到了尼采的“The Gay Science”。誠然此處的gay在1900年的語境里不作同性戀解,但從后結(jié)構(gòu)主義的視角看,文本本身倒是攤著手掌坦白這種性少數(shù)的張力來著。
  •     小說發(fā)生的時間地點一目了然,主要角色就是委員會辦公室里出現(xiàn)的若干人等,里面有幾個值得特別注意的:
      一是海恩斯先生,他并不是為泰爾尼(民族黨候選人)拉選票的人,而且據(jù)其他人議論很有可能是科爾根(勞工階級候選人)那邊來的間諜。奧康納先生評論他:“我覺得喬?海恩斯是個正直的人。他人也聰明,會寫東西。你是否還記得他寫的那篇東西……?”那篇東西指的是海恩斯為帕奈爾而作的詩。
      二是克羅夫頓先生,“他認為他的同伴們比不上他。他曾為保守黨人威爾金斯游說拉票”
      另外還有奧康納先生和亨奇先生等。雖然政治立場不同,但他們都對帕奈爾尊敬有加:
      奧康納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我們?nèi)巳硕甲鹬厮B保守派都尊重他,”
      而克羅夫頓先生回答說:“我們這邊的人也尊重他,因為他是個君子?!?br />   帕奈爾究竟是何方神圣呢?維基百科①上的字太多了我跳著看了幾段。帕奈爾是19世紀的人,其時愛爾蘭還處在英國的統(tǒng)治下,帕奈爾自然是支持愛爾蘭自治的,但是推行地方自治還是得靠在英國議會拉選票??傊苡惺侄?,和英國首相威廉?格萊斯頓②兩度面攪成為了好基友,使愛爾蘭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自治權(quán),也因此達到了政治生涯的巔峰。
      然而沒有過多久,帕奈爾就被揭露與有夫之婦凱瑟琳?奧謝③同居多時還生了仨娃,并且在她離婚后還想跟她再婚。天主教不知為何是禁止再婚的,而帕奈爾的大部分追隨者都是天主教徒,強烈呼吁他下臺。本來呢黨派內(nèi)部希望他先暫時下來一會兒,但是他非常傲嬌地表示要窩走窩就永遠不回來,就連基友格萊斯頓都勸不住他。就這樣,現(xiàn)在看起來很小的一件家庭變革引發(fā)了巨大的政治變革。
      帕奈爾政治失意以后,還是和凱瑟琳結(jié)了婚,最后在都柏林抑郁而亡。他的忌日10月6日就演變成了傳說中的常青節(jié)(Ivy Day)。
      序言里說,喬伊斯的爹當年一直追隨帕奈爾,因而也影響了喬伊斯年輕時的政治理想。小說的最后海恩斯先生朗誦了那首悼念帕奈爾的詩,其中蘊含的真摯情感感動了在座的每一個人,連克羅夫頓都說這是一篇絕好的作品。這無疑是喬伊斯當時的真情流露,然而他似乎后來就開始反感民族主義這一套了,還和好基友葉芝鬧別扭。
      我政治和英語學的都不太好,這篇書評里出現(xiàn)各種錯誤純屬正常,你來咬我呀!
      
     ?、?http://en.wikipedia.org/wiki/Charles_Stewart_Parnell
      ② http://en.wikipedia.org/wiki/William_Ewart_Gladstone
     ?、?http://en.wikipedia.org/wiki/Katharine_Parnell
      
  •      喬伊斯的作品,號稱是現(xiàn)代主義的經(jīng)典。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寫作技 法是所謂的「靈光乍現(xiàn)」(epiphany)。這種手法在小說中一再重複出現(xiàn),變成了一個喬式的商標。喬伊斯在《史蒂芬英雄》一書中,給這個文學表現(xiàn)方式下了一個定義:「所謂靈光乍現(xiàn)是指一種突然的性靈顯現(xiàn),不論它是以粗俗的語言形式或身體姿勢,或以一段永誌難忘的心靈感受方式出現(xiàn)。他相信寫文章的人以戒慎恐懼的心情紀錄這些現(xiàn)象,因為他看見自己就是這些纖細、飄忽的瞬間感受的具體顯現(xiàn)?!梗⊿tephen Hero 188)。
      換句話說,人們以本能從簡單的事件裡去捕捉深刻的意義。透過這種事物意義的瞬間顯現(xiàn),人們照見自己存在的本質(zhì)。喬伊斯奉行此一法則,將之轉(zhuǎn)換為寫作技巧。例如,〈阿拉比〉的最後一節(jié),小男孩懷抱愛的想像,但到達市集時,發(fā)現(xiàn)燈光已經(jīng)暗了一半,他聆聽錢幣掉落在托盤的聲音,和女店員與男顧客打情罵俏的粗俗言語,頓覺「憤怒與羞愧」,淚光不禁盈眶。這個靈光乍現(xiàn)的時刻,總結(jié)小男孩的成長與幻滅?!促愜囍帷档淖钺嵋痪湓?,「各位先生,天亮了!」也同樣是靈光乍現(xiàn),喚醒了醉夢中的吉米,去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颉匆淋搅铡档慕Y(jié)尾,女主角掙扎於責任與自由,親情與愛情之間,最後一刻沒上船跟法蘭克私奔,她「漠然,無動於衷,猶如一頭無助的野獸。眼眸裡裡沒有一絲愛戀或告別或曾經(jīng)相識的神情」。或〈護花使者〉最後一節(jié),柯利伸出一隻手,放在路燈下,掌心上一枚金幣,閃閃發(fā)亮。這個靈光乍現(xiàn)的一刻,透露出護花使者騙財騙色醜陋的真面貌。最後,〈死者〉的最後一幕雪景,賈伯瑞對真愛與慾望,死亡與再生的領悟,在一片白雪中,超脫了世俗生命與國族爭議的困局。
      喬伊斯聲稱要以「明辨是非的刻薄」手法來描寫都柏林。這種手法,挑戰(zhàn)道德禁忌,或批判愛爾蘭人的倫理價值扭曲,或剖析國人的殖民認同錯亂。由於過於直接辛辣,連出版商都不敢出版,以免惹上麻煩。例如,〈護花使者〉裡,代表愛爾蘭男性的柯利與雷尼漢,竟然以壓榨自己的同胞女性為榮。或〈寄宿之家〉裡的母女,共謀設計將愛爾蘭男子,逼入婚姻的牢籠?;颉磳Ρ取笛e的華林頓,在辦公室與酒館受氣,只能回家打小孩出氣。〈一抹微雲(yún)〉裡,在歐洲得意的愛爾蘭知識青年高樂賀,卻是個崇拜金錢與女人的庸俗人物;被困在家庭牢籠的錢德樂,反而有志難伸?!春妒乱粯丁笛e,男主人翁的性別傾向使他被逐出「生命的饗宴」,但女主角與他有愛慕之情,最後因酗酒而被車撞死?!此勒摺笛e,賈伯瑞被艾佛斯小姐批評不愛鄉(xiāng)土,不說母語,不認同自己的國家。從道德的墮落到國家認同的分歧,喬伊斯以諷喻手法,無情地刻畫自己摯愛的祖國同胞,也因此使得這本短篇小說集的出版之路,坎坷艱辛。
      喬伊斯文學才情高,擅長文體實驗。他喜歡玩弄文字遊戲。他擅長用矛盾修飾法來表達一個模稜兩可的情緒或心態(tài)。例如,在〈寄宿之家〉裡,他以 “wise innocence”(刻意的天真)來描寫波麗的早熟世故;以 “a little perverse madonna” (一位假惺惺的小聖母)來直陳波麗的風騷放蕩。在〈賽車之後〉,則以「心懷感激的被壓迫者」(gratefully oppressed)來批鬥愛爾蘭人被扭曲的殖民價值觀。在〈艾芙琳〉裡,他說被愛戀沖昏頭的奚爾小姐,聽水手唱歌時,總有一種「愉悅中摻雜著迷惑的感覺」(pleasantly confused)。在〈一抹微雲(yún)〉裡,高樂賀說都柏林是 “dear dirty Dublin”,又親愛,又骯髒,表達對自己生長地方的愛恨交加。
      除了寫實的白描手法外,喬伊斯也擅長象徵表現(xiàn)。例如,在〈憾事一樁〉裡,希尼可太太跨越火車鐵軌(cross the line),死於車禍,即可暗示她「跨越」了家庭倫理與男女關係的警戒線,以致於釀成悲劇。在〈會議室裡的長春藤日〉裡,皇家交易所選區(qū)(Royal Exchange)也暗指愛爾蘭的無冕王巴奈爾與英王愛德華互換位子,但愛爾蘭人原諒愛德華的婚外情,卻把同樣情境下的巴奈爾逼入死地?!茨赣H〉裡伯克先生所依靠的那把道德的保護傘,象徵男性的陽具本質(zhì)是虛張聲勢的一把傘,撐開後滿漲成圓,但本質(zhì)卻是空心的。在〈憾事一樁〉裡,達菲先生的書架上層擺放宗教書籍,下層放浪漫詩人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詩集,書桌上則有一張抗憂鬱的成藥廣告。這也是喬伊斯特殊的手法,以書表人,人如其書。達菲身心分離,表面上生活嚴肅冷然,其實內(nèi)心裡頭浪漫慾望蠢蠢欲動。他離群索居的自我疏離,正是一種感情的壓抑,必須靠抗憂鬱藥劑來舒緩。或〈死者〉裡,葛瑞塔的一雙馬靴,一隻站立,一隻倒下。也象徵兩人不同調(diào),同床異夢。〈邂逅〉裡,逃學的小男生想到「鴿舍」(Pigeon House)去玩,但是卻到不了目的地即被迫折回。鴿舍其實是都柏林的發(fā)電廠,到不了電力的中心,象徵一種缺少動力的麻痺。此外,放飛的鴿子,也必然不能遠離,只能回家,更是象徵都柏林人無法逃離困境的宿命。另一個有趣的象徵技法在〈恩典〉。主人翁柯南可能因欠錢不還,被債主打傷,小說開場,就看見他從樓梯上滾下來,跌得不省人事,滿口血漬,咬掉一小截舌頭。這當然是暗指他欠債在先,有口難言。
      喬伊斯的短篇還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小說的第一句話或第一段話,經(jīng)常暗示了整篇小說的基調(diào),甚至於預告小說的結(jié)局,彷彿小說文本的本身,都只是開頭一句話的註腳而已。例如〈兩姊妹〉開頭第一句話就說:「這次沒救了」。當然中風三次,不論是在肉體上或精神上,都是麻痺沒救了。小說結(jié)局,艾莉莎說,「他真的是出了問題」,算是替福林神父蓋棺論定?!窗⒗取甸_頭就明說這是一條死巷。死巷當然不通,當然也暗示小男孩的愛的朝聖之旅,注定要以幻滅收場?!匆淋搅铡档牡谝欢巫钺嵋痪湓捑驼f,她累了。疲倦的身體與心靈,當然也是一種麻痺的表徵,自然也預告伊芙琳面臨出走的抉擇時,瞻前顧後,猶疑不決,無法採取行動。〈賽車之後〉第一段也說「感激不盡的受壓迫者」,言簡意賅,點明吉米的心態(tài)?!撮L春藤日〉裡,第一段描述一群人在冬天裡圍著一盆小火取暖。這小火當然無法再次催化愛爾蘭自治的熱情,火浴鳳凰,自然成了不可能的任務。〈恩典〉一開始就安排柯南從樓梯滾下來,咬斷一節(jié)舌頭。並且說他真的站不起來了。小說結(jié)局只見神父與信眾,共同沈溺在物質(zhì)世界裡,救贖只是商業(yè)的買賣而已。
      喬伊斯到底以怎樣的態(tài)度來描寫都柏林人?是同情?還是嘲諷?但文本中某些片段對掙扎於困境中的弱勢同胞,卻又展現(xiàn)了一種理解的同情。Donald Torchiana就說喬伊斯具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才能,他的文字出入於悲劇和喜劇之間,游移於惡毒和濫情之際,擺盪在同情與嘲諷之間(14)。在英國殖民統(tǒng)治下,喬伊斯對自己至愛的家園與國人,有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他不願隨波逐流,因此下筆時,對社會維持一個批判的距離。有時候,帶著同情的介入,有時候維持一種諷喻的疏離姿態(tài)。更多的時候,欲言又止,在文本裡留下空白,供讀者省思。
  •     這一篇評論對意象的分析實在很透徹:
      
      關鍵詞:內(nèi)心頓悟 象征 成長 藝術(shù)創(chuàng)作
        
      摘 要:短篇小說《偶遇》源于作者喬伊斯少年時代逃學去冒險的經(jīng)歷,展現(xiàn)了少年從幻想到幻滅,從自豪于擁有書本知識到認識到書本與現(xiàn)實差距的心理歷程。本文揭示了這一歷程所遭遇的關于社會和自我的“內(nèi)心頓悟”,同時發(fā)掘在藝術(shù)家的筆下,現(xiàn)實生活所經(jīng)歷的平凡瑣事如何能提煉成藝術(shù)的感染力。
        
        二十世紀小說大師詹姆斯?喬伊斯的短篇小說集《都柏林人》①是“現(xiàn)實主義與象征主義結(jié)合的典范”,小說集在結(jié)構(gòu)和內(nèi)容上頗為整齊、清晰,分別從童年、青年、成年、社會四個方面展現(xiàn)二十世紀初都柏林社會生活的“癱瘓”,以《死者》為全書作精彩謝幕。全集完整、連貫,同時各篇自成風格,然而粗粗翻翻對《都柏林人》短篇小說藝術(shù)的研究我們會發(fā)現(xiàn),評論者明顯地厚此薄彼:除了給“壓軸”作《死者》最多的關注之外,其他四部分也是“偏憐”第一篇和最后一篇,如童年期的《姐妹們》和《阿拉比》,青年期與成年期的首篇《伊芙琳》與《一片浮云》,而各部分的中間篇通常被忽視。本文將視線投向喬伊斯本人鐘愛的關于童年的中間篇《偶遇》②,試圖擴大詹姆斯?喬伊斯短篇小說研究的視野,更大程度地欣賞喬伊斯的創(chuàng)作藝術(shù)。
        喬伊斯把《都柏林人》(Dubliners)中的人物對現(xiàn)實的猛然覺悟稱為“頓悟”(epiphany),即洞見詩意的剎那,讓人得窺“事物純?nèi)粺o二的本質(zhì)”的、幻滅的時刻。就《都柏林人》中關于童年的三部曲《姐妹們》、《偶遇》和《阿拉比》來看,如果說《姐妹們》是小男孩對宗教的幻滅、《阿拉比》傳達的是男孩對情感的領悟的話,那么《偶遇》就是男孩關于知識、社會、宗教、自我內(nèi)心的“頓悟”。本文從文本和象征意義出發(fā),詮釋書本知識、幻象、敏感心靈與現(xiàn)實遭遇時人物內(nèi)心的感悟等多重意蘊,發(fā)掘作者如何將童年經(jīng)歷提煉成具有藝術(shù)感染力的作品的。
        
        一、《偶遇》: 少年的幻象和社會頓悟
        
        加斯特?安德森所寫的傳記《喬伊斯》記敘了《偶遇》這一故事來源于喬伊斯少年時的一次經(jīng)歷。
        一八九五年六月初的一天,時年十三歲的詹姆斯?喬伊斯和弟弟史坦尼斯勞斯,從他們就讀的貝爾維德中學逃學出來。他們打算步行前往鴿舍,那是都柏林灣靠近利菲河河口一處防波堤上的水力發(fā)電站所在。他們倆對學校極感厭倦,也不想再玩孩子氣的冒險游戲;他們的居家生活平淡乏味,耶穌會的學校老師也乏趣而專橫。他們渴望真正的冒險,于是想要到遙遠的鴿舍去見識一下真實生活。
        他們乘輪渡過利菲河,在對岸碼頭有一群挪威水手從船上卸貨,但他們很失望地發(fā)現(xiàn),這些挪威人沒有一個是綠眼珠。他們走到林森德(Ringsend) 時,離鴿舍還有一英里多的路程,但他們已經(jīng)累了,天氣也變得悶熱。他們用零用錢買了面包及覆盆子檸檬汁果腹,接著離開林森德路穿過一片田野,在杜德河(Dodder River)附近一處斜堤岸邊坐下來休息。他們已經(jīng)累得無法走到鴿舍,而且時間已經(jīng)不早。
        有個邋邋遢遢的老頭走了過來,他滿口黃板牙,齒縫間隙很寬。他跟這兩個男孩子攀談,講到一些浪漫歷險小說,說什么小男孩的小女朋友,頭發(fā)多柔多美、白皙小手多柔嫩。接著他走到一旁田野上,做了件讓兩個男孩相當驚嚇的事。史坦尼斯勞斯說這人是個“怪老頭”,兩人商量著怎么逃跑。
        怪老頭走回他們身邊,說起什么小男生挨皮鞭的事。他一而再、再而三用到“挨皮鞭”這字眼,額頭不停抽動,深綠色的眼珠直直瞪著,此時詹姆斯?喬伊斯和他四目相交。他們后來趁機逃跑了……
        十多年后,喬伊斯《偶遇》以第一人稱敘述了這一歷險,弟弟史坦尼斯勞斯成了同伴“馬霍尼”,而男孩的遭遇(encounter)也呈現(xiàn)多重的意蘊。
        首先,對浪漫冒險的熱切向往終究遭遇失望,而計劃中的目的地也無法抵達。“我”從學校逃學上路,“快活極了”地在橋上看風景,和同伴“在街上逛了好久”,又“出神地看起重機和發(fā)動機怎樣運轉(zhuǎn)”,再“樂滋滋地眺望都柏林貿(mào)易的繁榮景象”,可是“陽光明媚”變?yōu)樘鞖鈵灍幔瑹狒[、繁忙的背景下“我們”遇到的人除了“小個子猶太人”就是平凡、粗俗的水手,最后是老而無德的變態(tài)老頭②。乘興而去是因為逃離了沉悶、蠻橫的巴特勒神父,敗興而歸是要逃離有“花癡”病、虐待狂和強迫癥的自稱“書呆子”的老頭。整個過程以逃跑開始,以逃跑結(jié)束;逃去又逃回。在此過程中讀者可以感受到的是對都柏林甚至整個愛爾蘭的宗教、教育和前途的幻滅。學校里氣氛沉悶,巴特勒神父把《半便士奇觀》之類的美國西部故事斥為“烏七八糟的東西”、“不成體統(tǒng)的東西”,只有《羅馬史》這樣的正統(tǒng)課程才值得閱讀和背誦,“我”終于“厭倦了”,逃課去“郊游”以便“親身體驗真正的冒險”。教育和宗教乏味而缺少生氣,但是其影響卻根深蒂固 —— 讓孩子們知道荒蠻的美國西部,領導他們玩激烈的印第安對陣游戲玩起來太狠、并總能跳起勝利的舞蹈的孩子王喬?迪倫不向往真正的外出冒險,而是真的要做教士。主人公和朋友們冒險的目的地“鴿舍”(the Pi-geon’s House) 在圣經(jīng)和傳統(tǒng)英語典故中有“救贖”、“顯靈”的含義,而孩子們沒能走近“鴿子”則意味著對宗教的幻滅。
        其次,“綠色”在孩子們一路的行程中的變化是貫穿所有幻象與現(xiàn)實對比的總的意象,展現(xiàn)出同為綠色,意義卻大為不同,象征美麗的幻象和現(xiàn)實是如此接近,又反差極大 —— 一路上象征生命和美好的“嫩綠的新葉”以平凡水手和變態(tài)老頭的“綠幽幽”的眼睛來呼應。文中第一次提到綠色是在男孩清晨來到橋上等同伴時?!傲质a道兩側(cè)樹木蔽天,生機蓬勃,樹枝上綴滿嫩綠的新葉,陽光傾斜地射過葉縫,在河面上閃映?!边@里陽光閃映在水面激起對浪漫追求的向往;綠色是我們所熟悉的象征青春、春天、希望和歡快的綠色,是對田園詩情的自然的憧憬。讀者再看見的綠色卻摻雜著主人公對冒險的隱隱失望。主人公從船頭跑到船尾,想看看象征浪跡天涯的男子漢的水手中有沒有浪漫的綠眼睛的人,“不過,那些水手的眼睛要不是藍的,就是灰的,有幾個甚至是烏黑的。只有一個水手的眼睛可以說有點兒綠幽幽?!边@個高個水手言語、舉止卻是粗俗而簡單。當兩個男孩“覺得相當累”,“沒勁兒照原定計劃”去看“鴿舍”時,“太陽被云影遮住”,他們“覺得腦子里昏沉沉的”,很明顯,他們精神上對尋求冒險已失去了熱情,浪跡天涯的天真已悄悄轉(zhuǎn)化為了無生趣的經(jīng)驗。綠色在此轉(zhuǎn)折時刻再次出現(xiàn),主人公“默默地躺在斜坡上”,“懶洋洋地望著”“遠處從田野的盡頭”“緩緩地走來”的老頭,“一面嚼一根嫩綠的枝條,那是姑娘們用來算命的?!痹谡麄€出游的過程中,這是綠色最后一次強化純真和希望,是自然界的本色,是和社會分離開的。綠色的最后一次出現(xiàn)完成了《偶遇》的主人公的“頓悟”,凸顯他在與社會的接觸中成長和幻滅。老頭“穿得破破爛爛,一身綠衣服都發(fā)黑了”,這里的綠色已是衰老、骯臟的象征了。當男孩意識到貌似“開通”的老頭著實“狠毒”時,他抬頭看見老頭的額頭一抽一搐,“眉毛下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男孩知道,他面對的是社會的復雜、邪惡的綠色,脫去了青澀的綠。這是他的歷程的第一個遭遇:遭遇的是外面的世界,是都柏林的成人的、社會的、宗教的、教育的世界,這一次偶遇意味著少年的成長,意味著少年對邪惡的道德世界的認知。
        
        二、《偶遇》:內(nèi)心頓悟和藝術(shù)創(chuàng)作
        
        更重要的是,男孩遭遇的是自己內(nèi)心的世界,即對自身的認識,這樣的頓悟是以少年認識到與馬霍尼的不同點及與老頭的共同點來實現(xiàn)的。首先,在馬霍尼這樣的同學面前,男孩的優(yōu)越感和自豪感是顯而易見的,這種感覺主要來自男孩所描述的“文化水平不同”。當孩子們在課余玩印第安人打仗的游戲時,我們的敘述者實際是“心驚膽戰(zhàn)”的;他心里勉強得很,但他因為怕人家說他是書呆子、沒有大丈夫氣概才參加;他能明白地意識到,他喜歡看“由幾個性子暴躁的、邋遢而又漂亮的姑娘傳來傳去”的運用思維推理的美國偵探小說,而充滿暴力和動作的西部冒險故事同他的天性“格格不入”,不過,至少這些故事給他“打開了逃避生活的大門”。他一心想逃避日常生活,渴望“親身經(jīng)歷真正的冒險”和“那種狂野的感受”。而一開始,我們就看到,他是書卷氣的,不是崇尚行動的;追求“生活在別處”的,不是享受“此時此地”的;他是敏感、多慮的,不是當機立斷的;他是虛榮的,不是坦白的。他似乎是此冒險旅程的策劃者,對它也有著很高的期待,因為他為此一晚沒睡好,清晨又第一個到約定的地方。他注意觀察旅途的所見所聞,內(nèi)心細膩而易感;他“出神地看起重機和發(fā)動機怎樣運轉(zhuǎn)”;當他望著那些高聳的桅檣,他的“眼前仿佛漸漸閃現(xiàn)出遠方奇異的風光”,而學校和家庭似乎越來越遠,對他們的約束也越來越松。當然,最能展現(xiàn)他的優(yōu)柔、敏感、脆弱又虛榮個性的是他與老頭的交流過程。最初,當老頭提到托馬斯?摩爾的詩歌、瓦爾特?司各特爵士和李頓勛爵的作品時,男孩被他的學識吸引,為了表示和老頭的親近和自己的不俗,他吹噓說老頭講的書他每一本都讀過。果然他得到老頭的認同,“哦,我看得出,你同我一樣,是個書呆子嘛?!焙芸斓?,男孩感覺到了哪里有點兒讓他不舒服。先是老頭的外表令人生厭,“牙齒黃膩膩的,還缺掉幾只”,其次老頭關于姑娘“柔軟漂亮”頭發(fā)和“軟綿綿”手的言語重復、故作神秘的姿態(tài)和喃喃的聲調(diào)讓他覺得老頭身上有某種抽象的、他說不出的齷齪和討厭。最后,老頭自行到遠處緩解自身壓抑回來,開始絮絮叨叨該死死鞭打那個“搞一個小妞兒作情人的”黃毛小子,該打得靈魂出竅不可,還說“世界上再沒有比這玩意兒更痛快的了”。男孩終于明白老頭在誘導他領會那神秘的玩意兒,也醒悟到那是魔鬼的誘惑和懲處。他沒有慌亂地大叫著逃跑,而是“策略”地“故意拖延一會兒”,“假裝系好鞋帶”,告別后才“故作鎮(zhèn)定地登上斜坡”。他還記得用假名字去招呼馬霍尼,而見到同伴從田野飛奔而來時,“我激動得怦怦心跳”。他“悔恨”了,為自己“在內(nèi)心一直有些瞧他不起”。他曾經(jīng)害怕被老頭認為他“和馬霍尼一樣笨”,現(xiàn)在他明白了,馬霍尼一直實際、積極、決斷、簡單,需要幫助的是他自己。對馬霍尼的認識實現(xiàn)了主人公對自己心路歷程的頓悟。確實,從一開始,馬霍尼就顯得愉快、簡單、懂常理、有決斷。曾經(jīng)計劃出逃的三個男孩之一的利奧擔心會碰到老師巴特勒神父,馬霍尼的反應很快,“巴特勒神父到鴿舍去干嗎?”第二天早上,我們的主人公還在猶豫要不要再等等利奧時,又是馬霍尼指出“早知道小胖會溜的”并決定沒收利奧的六便士,宣布出發(fā)。當我們的敘述者對著大輪船心中激起漣漪時,馬霍尼說的是“要是能偷偷搭上一艘那樣大的輪船,出海去冒險,那該多有趣呀”。 他一開始就對與老頭的交流不感興趣,享受自己追貓的樂趣,正如之前他拿自己帶的彈弓去追小女生,而且他直截了當?shù)亟衅饋?,“嗬……他真是個怪老頭、老傻瓜!”逃學的這一天對馬霍尼來說,算不上有什么幻象、幻滅、頓悟或內(nèi)心掙扎或自我發(fā)現(xiàn),以有趣的游戲開始,以有趣的游戲結(jié)束,整個旅程對同伴唯一的依賴是提醒他該坐火車早點回去。他的行程無所謂從對自由的向往化為對漫無目標的迷茫,因為他沒有目標或者說目標明確。
        
       如果說故事中馬霍尼代表的是實用、實際、簡單、無憂、坦白、篤定、野蠻的自然的人生,那么我們的主人公是浪漫、優(yōu)柔、脆弱、矛盾的教育和文明的產(chǎn)物。文明的社會對文明和教育的推崇和鼓吹使年輕的藝術(shù)家喬伊斯充滿內(nèi)心的掙扎,他早已意識到,“他和這老頭的共同點,還比他和史坦尼斯勞斯及其他同學的相似出來得多”?!杜加觥凡恢皇莻鬟_了對浪漫旅程的幻滅,而是對西方文明體系和教育的失望,似乎草莽的、簡單的、實在的行動者才有可能解救社會,這是《偶遇》不同于《都柏林人》短篇小說集中其他故事的地方 —— 男孩的頓悟有一絲積極的因素,并非一切都“癱瘓”了。《偶遇》是喬伊斯對自我的解構(gòu),對愛爾蘭和英國社會和教育的解構(gòu),對于重建他是迷茫和矛盾了。正如多年以來,喬伊斯頻頻求助于弟弟史坦尼斯勞斯以獲得經(jīng)濟上、物質(zhì)上和勞力上等實際的幫助,有時候,他痛苦于自己的無能和伸手,有時候他又覺得弟弟應該犧牲自己來成就哥哥的天才。這一切使得喬伊斯對《偶遇》情有獨鐘,故事里敏感、浪漫的男孩似乎長大后就成了《都柏林人》中另外兩篇頗具分量的小說的主人公,《一朵浮云》中的失意的小錢德勒和《死者》中的做著體面的教授卻在晚會上頻頻遭受打擊的加布里埃爾,或者他就是青年藝術(shù)家斯蒂芬和一天中走完一生旅程的布魯姆。
        盡管《偶遇》缺乏喬伊斯經(jīng)典作品《青年藝術(shù)家的肖像》和《尤利西斯》的恢宏氣勢,但是它一塊璞玉,喬伊斯用它補充、拋光、鍛造以打造出精美的極品?!杜加觥分谐尸F(xiàn)的懷疑、否定和思考有著處女作特有的藝術(shù)感染力,是“心靈世界的初創(chuàng)階段,它顯示出創(chuàng)造力的自由狀態(tài)”。
       ?。ㄘ熑尉庉嫞核?涓)
        作者簡介:聶 薇,湖北人,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講師,上海外國語大學2005級英美文學博士生,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
        
       ?、?《都柏林人》的出版歷經(jīng)坎坷。1904年喬伊斯完成了《都柏林人》的創(chuàng)作,1906年倫敦出版商Grant Richards 接受了《都柏林人》的書稿,但直到1914年小說集才正式出版。期間喬伊斯多次就幾篇小說的內(nèi)容和Grant Richards “交涉”,特別是就《偶遇》這一篇。因為文中的道德問題,出版商要求刪除,或者喬伊斯交一筆款項給銀行,以補償出版小說集可能造成的損失,喬伊斯同意適當?shù)耐讌f(xié)但拒絕交款,最后還要求撤回稿子。就《偶遇》出版的具體談判請參考 “The Evidence of Letter”. Robert Scholes and A. Walton Litz. (Ed.) Dubliners: Text, Criticism, and Notes. Penguin Books, 1982.
       ?、?詹姆斯?喬伊斯:《都柏林人》,孫梁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4年版。本文對《偶遇》原文引用皆出自此書,不再另注頁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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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王安憶.《小說家的十三堂課》[M]. 上海文藝出版社,2006年.
        
      [1] 2
  •     有句話說:萬年青可以傲霜雪,不可做棟梁。作家的筆當然有他選擇的權(quán)利,才子佳人,王侯將相,年少強說愁等等,全憑他的個人所好抑或哪些東西觸動了他那顆敏感而又悲憫的心,但是如果一個作家全憑自己所好而毫無責任感地去擔負起人道主義的責任,那只能說是他有私心,他不是在寫作,他是在泄欲、泄憤乃至荼毒讀者的心。而詹姆斯?喬伊斯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不過他卻有自己的選擇,筆下是小人物的市儈習氣,他所是他所憎惡的,他想挽救的,但他筆下的人物都是在揭露而鮮有出路,這就是所說的青草式人物。
      
      看書不愛中規(guī)中矩地安目錄去看,尤其是像這樣譯者在序言里大肆吹捧的東西,但還是受其吹捧的感染,先挑了牛逼的看,下面是所看的筆記,其中《泥土》篇與其說不敢下筆,毋寧說我實在看不懂而寫不出來。
      
      《姊妹們》:童年回憶對死亡的恐懼,懺悔和宗教的桎梏,但我跟相信是對故人的懷念,還念故人昔日的指導,懷念故人生活點滴,雖然筆觸沉郁但其間任由眷念。
      
      《一次遭遇》:年少的狡黠、正氣、懷念和無畏,和對中教的厭煩(神父不會到鴿子哪里去),以及偽善嬗變的權(quán)威。
      
      《阿拉比》:情竇初開的沖動與虛榮、難道應該受到指責以及感到懊惱?與其如此,還不如說是紀實性地還念,還念那種神秘、激動和虛榮。
      
      《伊芙琳》:少年的孤獨,對家的眷念與憎惡,對遠方得向往及愛情的渴望,缺乏安全感,注定了此次潛逃私奔的矛盾與糾結(jié)。
      
      《賽車之后》:有銅臭,有腐朽,有恣意妄為,有酒肉情誼,有高雅貧窮上位的尷尬,有殺人無形的手段與魅惑,在狂喜的曬車之后。
      
      《兩個流浪漢》:背叛者口口聲聲抱怨背叛,以滿足自己虛榮的私心對盲目慕拜者加以浮夸,哪里還去分辨真假,甚至可以設身處地地分享痛苦和刺激,沆瀣一氣,幫兇和罪魁其實并無二致。
      
      《公寓》:當膽小懦弱的愛情在老辣的世俗面前也只得維諾就范,竟然還改頭換面美其名曰:補償。可悲可嘆有可笑至極——不能自主的愛情。
      
      《一片陰云》:世道的不公和對浮華的拜慕,讓人受困于柴米油鹽的瑣碎,找不到出路的使人感到蒼白無力,所有的憎惡與批判,哪怕是去詆毀一座城池也在所不惜,畏葸與勇敢同樣都值得唾棄與垂簾。
      
      《何其相似》:題目如此,難道是以為男主最后模仿湯姆平平音調(diào)么?本來在開始心里還激動,終于不再那么壓抑,終于有反抗,雖然只是以妙語這樣柔和的方式,可輾轉(zhuǎn)三家酒店,法林頓依舊未能平復“解渴”的躁動,心中的沉重頓時有增無減,到最后竟然將泄憤的拳頭揮向比自己弱小得多的親骨肉,讓本該成熟穩(wěn)重的父親如孩童般將自己的喜怒表現(xiàn)出來,直指至親,讓人不禁想到當時造成這一惡果的原因和社會的畸形,以怯懦欺凌更怯懦。
      
      《泥土》:在親情之下的別扭和在另外陌生環(huán)境里的自如,尷尬、隔閡使得最珍貴的親情斷層。(求全而寫)
      
      《痛苦事件》:對現(xiàn)實的逃避和孤立,能造就遺世獨立清高的性情,對欲望的節(jié)制和精神的自由的追求往往能釋放出巨大的悲憫和前所未有的追悔,反而連亡者的至親都如此草草了事,認為自在情理之中,淡漠如此!
      
      《委員會辦公室里常青樹》:政治的手腕與謊言,總能引起一幫人甘之如飴為之前仆后繼,他們關心的不是能為百姓謀取多少福利、生計,他們關心的是自己私心是否得到滿足,自己的腰包是否舔鼓,自己的名譽地位是否得到空前的提升,甚至自己的手段是否顯得高明,高明地擊敗敵營,從而贏得選票……
      
      《母親》:很喜歡此篇的基調(diào),市儈的精明,悍母如此,不妥協(xié)是對潑皮無賴最有力的反擊,雖然文中的母親已處在瀕臨險境的時刻,手中的籌碼也僅有一紙快無用的合同,此篇的壓抑少得多,至少心中憤怒得到了緩解,難道讀書是為了發(fā)泄有作者先前所設置的沉重嗎?
      
      《圣恩》宗教的虛妄師徒游說現(xiàn)實的虛妄,并狂妄自大地要去拯救被世道所摧殘的墮落,殊不知社會不變革,體質(zhì)依舊腐朽落后,荼毒人心,宗教所給予的短暫慰藉,只能將其信徒或懺悔求贖這推向更深的深淵。
      
      《死者》熱鬧和狂歡乃至喧囂之后的落寞,凄涼冷靜與人至中年的檢視,或許寬容與隱忍,或者愛溺與遷就才是阻礙溝通,釀成隔閡的因由,他“想到她多少年年來如何在心里深鎖這她的情人告訴她不想活下去的眼神?!?br />   
      總的來說,全書很壓抑,斷斷續(xù)續(xù)幾天才看完。
  •      聽聞現(xiàn)代主義大師,愛爾蘭意識流文學巨匠的名聲,慕名而讀。
       在書的封面寫著:我的目的是為我的祖國譜寫一部道德史··
       便沿著愛爾蘭民族的道德品性作為線索去度喬伊斯的短篇,前面的幾篇內(nèi)容略帶隱晦,心理描寫非常生動,主角不約而同在小說的結(jié)尾處“悔恨”起來。
       停下來查閱了相關的資料,愛爾蘭在宗教上信奉天主教,并在政治上注重文化的教養(yǎng)(作家的國度),敏感而溫和的民族性格,而與英國普遍信奉新教,更重要在政治上比較屬于英主愛從的地位,英國對愛爾蘭本國人的意志并不重視。愛爾蘭民主渴望獨立,脫離英國;但卻缺少改變的勇氣,安于現(xiàn)狀。這亦正正導致了愛爾蘭民族在意思上非常癱瘓,處于墮落的狀態(tài)。
       喬伊斯是一個民族主義作家(當然喬伊斯自身認為民族主義到極限便具有了世界性,獨特性蘊含了普遍性),在都柏林人中從童年、青年、成年、老年的階段的心理性格的塑造中隱晦地表達了當時愛爾蘭民族的精神狀態(tài),對罪惡本身的一種“悔恨”,消極的道德淪落。這其中是另一種隱喻地表達英國的文化對愛爾蘭的侵蝕,愛爾蘭人缺乏勇氣改變的一種接受,在中后篇幅對精神狀態(tài)在社會的影響反映在不同階段人的心理上。
       但在末尾第三篇開始,小說的走向似乎發(fā)生了轉(zhuǎn)折。凸顯在點睛的終章《死人》上,兩位姨媽是老一輩的愛爾蘭人,而女主角則是愛爾蘭民族性格的縮影---熱情好客,敏感,包容。喬伊斯借助男主角之口實則大大贊賞了愛爾蘭民族一直以來的民族性格,以往的消極慢慢消融轉(zhuǎn)為接受,狹義地排斥外來文化實則是對民族品性的絕對否定。借助為女主角而死的死人,更是象征地宣泄了愛爾蘭純真的情感的愛。這是一篇大有黑夜后的黎明般閃耀的神作吖??!
       雖然是短篇小說,卻感覺像是通過不同人表達思想的中篇小說。不過還是很難看懂的,我覺得自己只看懂了一些,有幾篇非常的隱晦吖。再求高人指點
  •     1 他說要是他發(fā)現(xiàn)一個男孩和女孩說話,或者有一個女孩作情人,他就會拿鞭子一遍遍地抽他;那樣會使他接受教訓,不再跟女孩說話。要是一個男孩有了情人還撒謊不說,他就會把他往死里打。
      
      2 這種認識使他以前的揮霍總是保持適度。倘若以前只是懷疑頭腦發(fā)昏時還意識到賺錢之不易,那么現(xiàn)在他要冒險把大部分財產(chǎn)用于投資,無疑對錢會有更強的意識。
      
      3 他們跳上一輛汽車,互相擠在一起,發(fā)出一陣陣笑聲。他們駛過人群,和著歡快的音樂鐘聲,現(xiàn)在融進了柔和的色彩之中。
      
      4 由于單身男人奇特而持久的記憶力,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的衣服、她的呼吸、她的手指無意中對他的初次觸摸...那天晚上她洗了澡,穿著一件印花絨做的寬松開胸的花邊睡衣。她的白腳背從毛皮拖鞋的開口露出,閃閃發(fā)光;在她涂了香水的皮膚下面,熱血充盈。當她點燃蠟燭拿手穩(wěn)住時,她的雙手和手腕也散發(fā)出一股幽香。
      
      5 他認為,憂郁是他性格的主調(diào),但這是信念、屈從和單純快樂的循環(huán)出現(xiàn)所形成的一種憂郁。
      
      6 男人與男人之間不可能有愛情,因為他們不可能進行性交;男人與女人之間不可能有友誼,因為他們一定會進行性交。
      
      7 但我個人認為,這代人有不少美德,如熱情好客、幽默、仁慈,而我們周圍正在成長的新的一代,雖然非常認真并受過高等教育,在我看來卻缺少了這些美德。
      
      8 他自己問自己,一個女人站在樓梯上的陰影里,傾聽遠處的音樂,是什么東西的象征呢?如果他是個畫家,他會畫下她那種神態(tài)。她的藍色氈帽配以黑暗的背景會突出她那古銅色的頭發(fā),而她裙子上的深色圖案也會突出淺色的圖案。假如他是畫家,他會把這幅畫稱作《遠方的音樂》。
  •     一般說,大部分短篇小說集都是選手多種題材的故事,但都柏林人與眾不同,從一開始它就被構(gòu)想為一本有機的整體,其中的故事通過題材風格技巧和主題相互連接在一起。
      
      正是由于都柏林人的內(nèi)容和特殊寫法,都經(jīng)歷十分坎坷,脫了好幾年才得已出版。
      
      在都柏林人的大部分小說里,喬伊斯都使讀者通過他的目光來棺材時間而不作任何評價。因此讀者在這些故事里總感到一種疏離感,仿佛他要通過一系列的報道來說明都柏林的生活,就像一個注重科學性的歷史學家描繪的那樣。
      
      都柏林人里的大部分人物都是孤獨寂寞,互不相關的人。他們大多生活在狹小的空間里,但又以某種文雅的態(tài)度面對世界。有些人物的故事令人難忘,因為她們看到了黑暗的深處。
      
      死亡是都柏林人最重要的一個主題。最后一篇故事是死者,單絲這也出現(xiàn)在第一篇里,姊妹們里的男孩遇到他的鄰居老牧師的死亡,老人躺在那里,死了,對這個男孩變成一個獲得不可思議的人。伊芙琳里的伊芙琳不斷憶起她死去的母親。泥土里對瑪利亞隱蔽的預兆其實就是他死亡的預兆。在痛苦地事件里,杜飛先生拒絕接受的一個女人死亡的消息,不斷在腦海里浮現(xiàn)并使她孤獨地生活更加寂寞。委員會辦公室里的長青節(jié)通篇圍繞著死去的帕奈爾展開。而死者李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通過一首歌從死者的回憶,是一個丈夫意識到他妻子生活中有一部分他不能參與。實際上,在都柏林人里,最另人難忘的是那些被死亡感動的人和故事。
      
      徒勞,無用,厭倦,絕望。
  •     其實沒有看太認真,這本書是在圖書館借的,馬上要還了。
      可能自己閱歷不深,故事倒是平淡的小事,作者寫得也很用心,卻總覺得看不太明白個中韻味。倒是幾處讓我很感同身受,想想跟自個差不多了。
      看書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那種心境,是很難達到的呀
  •      加布里埃爾內(nèi)心敏感,因為他細膩的感知。
       還是先說我不理解的部分。第一,我不明白為什么加布里埃爾會是如此反應?況且,作者想要表達什么?加布里埃爾在和李莉交談(此小說有一處印刷為“李麗”),加布里埃爾問“我想最近某個好日子我們會去參加你和你那年輕人的婚禮,對吧?”女孩回頭瞥了他一眼,苦澀地說:“現(xiàn)在男人全是騙子,千方百計占你便宜?!边@時“加布里埃爾滿臉通紅,仿佛他覺得自己做了什么錯事,于是不再看她·····”走的時候還從口袋里迅速摸出一枚硬幣塞給李莉,借口為“過圣誕節(jié)了!過圣誕節(jié)了!”之后“他仍然因那女孩尖刻突然的反駁而有些失態(tài)”。第二,凱特小姐和布朗先生有某種關系嗎?“······他一發(fā)現(xiàn)凱特姨媽聽不見他說話,便立刻領著三位年輕的女士到后屋去了?!眲P特姨媽要關門時,瑪麗·簡說布朗還在外面,“布朗總是到處跑”,瑪麗·簡聽了她說話的語氣笑了,狡黠的說“他倒是非常殷勤”,凱特自己也開心的笑了。
       小說中提到死的是討論修士。提升一個高度也就是宗教問題。小說中各有回答。凱特姨媽說“那是規(guī)定”;馬林斯“修士們是在努力為外界所有罪人們犯的罪贖罪”;布朗反駁“但舒適的彈簧床和棺材對他們不都是睡覺嗎?”;瑪麗·簡“棺材,是提醒他們自己最后的歸宿”;馬林斯太太小聲”他們是非常善良的人,那些修士,是非常虔誠的人”。再次有提到死亡的是帕特里克·莫根老紳士的一匹馬,喬尼。文中只說“那個令人難忘的喬尼”,卻沒明確說死亡。最明顯的死亡是小說末尾加布里埃爾的妻子,格里塔年輕時的回憶,那個為他而死的年輕人。
  •     沒有激烈的沖突,都是生活中的瑣事,淡淡的,沒有生氣,甚至散發(fā)著厭倦和絕望。那個國度的那個年代,它的歷史與政治,都隔著很遠的距離。所以即使是20世紀整個西方最著名的短篇集,也不是我的菜。
  •     There is no doubt that James Joyce is one of the wisest novelists of the 20th century. Many critics like talking about Joyce and his masterpiece Ulysses.(I am not qualified to judge the value of his Ulysses. I cannot say I have read this book. If one asks me whether Ulysses is great or not, I would tell him "Sure,it is a great book,because many intellectual guys have said it is great. " But is it worth reading?God knows.)
      
      I was interested in Dublin all because of this book--Dubliners. Perhaps in Ulysses,Joyce is like an old man who is still muttering, who knows what he wants to say? But this book is simpler and more readable than Ulysses. In these short stories, I see a young man's nostalgia to his homeland, Joyce went to Paris when he was 20, once he returned to Dublin for the death of his mother, then he left Dublin and never to come back. I know that Joyce hates the Irish Catholicism, actually, he is never fond of Dublin, but why I called this book was his nostalgia? I think this sort of feeling is between love and hate, he dislike the monotonous atmosphere of Dublin, but anyway, it is his hometown. All of his recollections are about Dublin, the gloomy city. When he writes about Dublin,he writes about himself.Most of the critics thought that The Dead is the best story in this book. Yes, I agree with them.This story is a marvellous epilogue of the whole book.
      But I find some interesting details in other stories, especially in the story Eveline. At the end of this story, Joyce wrote "She set her white face to him, passive, like a helpless animal. Her eyes gave him no sign of love or farewell or recognition."
      When a new life would begin, Eveline hesitated. Leave or stay? She could not make a certain decision, then the story stopped.Like his Eveline, Joyce was haunted by a kind of nostalgia. He could not speak out a distinct love or hate, he could not say whether his hometown is bad or not. Then he choose to make up stories, to write all kinds of lifes about Dubliners.
      Joyce himself is one of the Dubliners after all.
  •     可以這樣說,喬伊斯為我們描繪的是一幅速寫式的人類精神畫卷。每一個故事都揭示著一個生命的愛與痛,都是一個生命欲望的表征和他的靈魂的壓制的斷片。十五篇小說由十五為講述者為我們呈現(xiàn)他們的內(nèi)在生命的全部,借助他們的感官和思索,我們看到了十五個靈魂的掙扎和呼喊。在這短短的篇章中,人類所有的欲望都展現(xiàn)在此,每一種情感都飽滿地富有張力的活在沒一個故事中。
      文學恰似人類的白日夢,是我們潛意識在白日中的飄逸。對文學的閱讀恰恰是人類經(jīng)由語言直接和自己的內(nèi)在靈魂對話的方式之一(因為所有的藝術(shù)都具備這樣的功能,每個個體因其知識背景使得他們的理解角度各有不同)。對于一個已經(jīng)接受了基礎教育的個體而言,讀小說即是一種自我達成自我實現(xiàn)的過程,這種內(nèi)在實現(xiàn)機制才是人類閱讀小說體驗一種虛幻世界的原動力。因為雖然小說所構(gòu)建的世界本身是虛幻的,但是閱讀者能夠在這個虛幻世界所體驗到的內(nèi)在情感卻是真實的。文學所能夠揭示是人類共有的情感體驗。而不同的作家以其不同的思考方式和對于不同意象的把握中,實現(xiàn)這種情感體驗的具體化和生動化。人類的想象力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這種情感體驗,理解作為人類的一部分的個體自身的情感。所以說,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便是能夠借助豐富的意象展現(xiàn)人類的內(nèi)在情感世界的細微之處,把人類豐富瑰麗的內(nèi)在世界以可以轉(zhuǎn)述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而讀者閱讀的過程正是自身情感的梳理過程,這一過程能夠幫助讀者把自身的情感以恰切的方式宣泄出來??梢哉f,每一個小說都有一個高潮,這個高潮即是讀者對于自身內(nèi)在情感體驗的高潮,也是作者創(chuàng)作時預先昭示的情感節(jié)點的高潮。隨著文本的推進,讀者體驗到這一高潮便是文本的圓滿也是自身的圓滿,每一個看似是故事本身的矛盾沖突都實際上內(nèi)蘊著人類情感的內(nèi)在沖突,通過這一沖突在文本中的展現(xiàn),人類便可以實現(xiàn)自我情感的升華,或者換而言之,知覺。這樣的知覺幫助我們能夠?qū)崿F(xiàn)自我意識的成長與發(fā)展,這也是一個優(yōu)秀的小說家所應具備的能力,即情感轉(zhuǎn)化的能力,在文本中設置情感障礙并實現(xiàn)人物情感的伸展的能力。
      喬伊斯在我看來便是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作家通過對人物內(nèi)在世界外在表征的形象刻畫,昭示出人類情感世界的豐富性和轉(zhuǎn)化的可能性,文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飽含傷痛的靈魂,卻經(jīng)由故事的發(fā)展得到最終的治愈。一個靈魂的升華和一個靈魂的復蘇便是所有偉大的作家所承擔的責任,也是每一個寫作者的使命。人類的自我凈化和生長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慢慢發(fā)展著蘇醒著,靈魂的純粹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實現(xiàn)。
  •      “他想到,躺在他身邊的她,怎樣多少年來在自己的心頭珍藏著她情人告訴她說他不想活的時候那一雙眼睛的形象。淚水大量地涌進加 布里埃爾的眼睛。他自己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那樣的感情,然而他知道,這種感情一定是愛?!?br />    雪花紛紛飄落在大地,飄落在最后的思緒上。喬伊斯寫完了《死者》。
       我想起這段時,總會覺得有點驚奇。因為實在很少有人敢說自己對愛知道了點什么。記憶中只有昆德拉曾經(jīng)說:“愛就是不斷的追問,我找不到更好的定義了?!笨戳擞X得有點茫茫然。后來看到海德格爾說:“追問,就是對思念的虔誠?!笨戳诉€是覺得有點茫茫然。愛是這個時代的神話,所有的廣告都在許諾愛,但愛的發(fā)生卻是個迷。很有點昆德拉說的愛很有點無功受祿的味道。茫茫然之際,我又重讀了一遍《死者》。
       《死者》寫的是加布里埃爾回愛爾蘭老家探親的事情。對于故鄉(xiāng),他其實沒有那種理所當然的懷鄉(xiāng)之情,有的是很像牟宗三先生說的那樣:“這不是說無鄉(xiāng)可懷。乃是我自己主觀方面無有足以起懷的情愫。我愛山東,我也討厭現(xiàn)時的山東。我愛中國,我也討厭現(xiàn)時的中國。我愛人類,我也討厭現(xiàn)時的人類?!奔硬祭锇栠€應家鄉(xiāng)父老的要求做了一段演講表示我們新的一代是迷茫的一代,對傳統(tǒng)的消逝覺得悲哀,但我們有責任奮發(fā)努力,勇往直前。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的情懷下,說什么,都仿佛更有信服力。
      在家庭聚會結(jié)束后,加布里埃爾對他的妻子生出一陣強烈的情欲。這情欲的產(chǎn)生,除了喝酒跳舞的催情作用,還因他經(jīng)歷了一個迷人的時刻。
       “他在過道的暗處望著樓梯。一個女人站在拐角的地方,陰影里。他看不見她的臉,可是他能看見她裙子上赤褐色橙紅色的拼花,在陰影中閃耀,那是他的妻子。她倚在樓梯扶手上,在聽著什么。他靜靜地站在過道的暗處,試圖聽清那聲音所唱的是什么歌,同時望著她的妻子。她的姿態(tài)優(yōu)雅而神秘,好像是一個什么東西的象征似的。他問自己,一個女人站在樓梯上的陰影里,傾聽著遠處的音樂,是一種什么象征。如果他是個畫家,他就要把這個姿勢畫出來。她的藍色氈帽可以在幽暗的背景上村托出她青銅色的頭發(fā),她裙子上的深色拼花村托出那些淺色來。他要把這副畫叫做《遠處的音樂》,假如他是個畫家的話?!?br />    這樣的時刻是多么神秘的時刻。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里,一個人渴望成為一個藝術(shù)家。隨后,他的情欲炙熱起來,楚楚動人。這個時刻,渴望著成為一個藝術(shù)家的心意是如此自然和真實。這是怎樣的時刻?
       維米爾是描繪這種時刻的大師,他最動人的畫,是一個孕婦在讀信的時刻。這是思緒萬千的時刻。意識的活動似乎是內(nèi)在的,在不可見之處,在心中,在一坐孤島,有多少人呼號每個人是一坐孤島?
      然而維米爾:說不是的!在那個你思緒萬千的時刻,你知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動人!
       在樓上的房間里,一個歌手正在唱一首愛爾蘭老情歌《奧格里姆的姑娘》,一個男孩曾為她唱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在歌聲中,她想起了另一個人。奇妙的是,正是在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思念點燃了加布里埃爾的欲望。他在一旁觀望,仿佛他和她從沒象夫妻那樣一塊生活過。他好奇的眼光長久地停留在她的身體上,他不會再認為她如今已不再漂亮,然而他知道,那也不是那個死者不惜為之而死的身體。那身體珍藏著另一雙眼睛的形象,可以珍藏著過去的時光,這種珍藏是如此的美麗。
       我們注定會愛上那些女子,她們有苦澀的記憶。
       和喬伊斯同時的艾略特,寫下了《死者的葬禮》:
       從死去的土地里
       培育出丁香,把記憶和欲望
       混和在一起,用春雨
       攪動遲鈍的根蒂。
       去年你載在你花園里的那具尸體,
       開始發(fā)芽了沒有,今年會開花嗎?
      
      
  •     喬伊斯寫《都柏林人》時還是個年輕人,不過他的文字里卻透著蒼涼?!栋⒗取芬黄獙懙娜绱藙尤?,結(jié)尾處"Gazing up into the darkness I saw myself as a creature driven and derided by vanity; and my eyes burned with anguish and anger",我努力記住了這一句話。我覺得喬伊斯的文字在這個小說集里就非常不錯了,而他后來寫的巨著就是有點為難讀者了。最后一篇《死者》也是公認的名篇,作為全書的末尾,也確有結(jié)局的意味。雪落在每一個生者和死者身上。(多說一句,這本書翻譯不算特別好。)
  •     自己讀對短篇主題內(nèi)容的發(fā)掘很有限,后來查了wiki。被joyce的深度震撼到了。
      
      ThemesAraby touches on a great number of themes:
      
      Coming of age
      The loss of innocence
      The life of the mind versus poverty (both physical and intellectual)
      The dangers of idealization
      The decreasing significance of the church, despite the preservation of empty ceremonies
      The pain that often comes when one encounters love in reality instead of its elevated form.
      These themes build on one another entirely through the thoughts of the young boy who serves as the focalized for the narrator-focalizer, who is the same boy as an adult.
      
      很多評論都在給Joyce帶上各樣先驅(qū)式的桂冠。自己以前讀的粗,對這些評論只是看一眼的接受。幫diaosi寫論文,算是深化了一下自己對dubliners這本書,和Joyce的認識吧。
      
      記:以前瀏覽過一個叫worldwideDubliners的網(wǎng)站,是很專業(yè)的文學評論網(wǎng)。過陣再找找看。
  •     漂亮的裝幀,譯文卻讓人失望。干枯的句子,失去了原文的節(jié)奏感。那種獨特的韻味也模糊了許多。這仍是一本翻到任何一頁都能立刻往下讀的書,書中的句子卻不再讓我反復默念、生出摘抄的沖動。就這樣放進書櫥吧,別破壞了記憶中的美好。
  •      it is a kind of book that would be my cup of tea if its written in chinese in the very begining. cause this book tells little story but lots of people. it shows beauty in describing every detail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of a person. it consists of 15 little "stories" of common dubuliners. its all about daily life, and common people. but the author put them in hand lens. every laughter they have, every word they say and every cry they cry have been perfectly described. so is the psychological activities. but the beauty of such delicate expression has been more or less weaken after being translated.
       the book is like ALONG THE RIVER DURING CHING MING FESTIVAL, it puts small pictures together to make the big one, that is the dubliner. dubliner is not a single one of the heroes, but the heroes represent dubliners. at that time, they are cold, dull, ignorant, philistine and empty. but i didnt see these points as i havent gone deeper than enjoying the light descriptions.
       james joyce at the age of about 20, have given us such a fresh works and also laid the foundation of his incredible Ulysses.
  •     In James Joyce's "Araby" various spaces are used to symbolize guilt, lust and sex. The narrator's desire to venture from home in order to attend a Bazaar, Araby, parallel his desire have his first sexual experience. The narrator's home is a place of religious type guilt and secret lust, as represented by the artifacts of a dead but sexed priest who once lived in the house. As Araby is the farthest point from home to which the narrator ventures in the story, it comes to represent the sexual act itself; the farthest point from the abstinance that his house both encourages and makes desireful. All sexual actions within the house are masturbatory, and those just outside of it futile and un-fulfilling as their proximity to the house/bazaar allow them to be. At the end of the Bazaar the narrator feels the shame and disappointment of an unfulfilling and overly anticipated first sexual experience. He has no choice, after the act, but to return home where guilt awaits him.
      
      The first page of the story describes the house and the street in which the narrator lives. The narrator explains that the former tenant, a priest, "had died in the back drawing room. Air, musty from having been long enclosed, hung in all the rooms."(29) The priest makes his presence known in the house through a mustiness and some books which are unusually sexual for a priest (footnote). Though the house has a feeling of being closed in (the street is "blind" and "quiet") the garden is described as being Eden-like in its wildness, it "contained a central apple-tree and a few straggling bushes under one of which I found the late tenant's rusty bicycle pump."(29) The priest leaves a remnant of himself again, this time a fallic tool, burried among the bushes of the unkempt yard. Even the space just outside of the house allows for certain sexuality which is squelched upon entering. Both the presence and the absence of the priest in the house create a secretive lust; both sex and its accompanying guilt sit heavily in the air of this stagnant house, bound to trap its tenants into the same pattern of sex and regret.
      
      The narrator's obsession with the girl is masturbatory in its voyuerism. Most of his sexual feelings occur when he is distanced from her, watching her. "Every morning I lay on the floor in the front parlor watching her door. The blind was pulled within an inch of the sash so I could not be seen"(30). He is enjoying her entirely without her knowledge, secretly and from within his house. He is also watching for her exit from the house, her house being, like the narrator's, a place of stifled sexuality. Other images of masturbation are brought forth in the narrator's thoughts of her. In describing his frustrated obsession he uses the words "chafed" (32) and "raw" (33). The narrator states "her name was like a summons to all my foolish blood" (30) bringing forth the image of a developing erection, not caused by her actual presence, but the idea of her.
      
      When the narrator sees the girl outside of his house, his interaction is allowed to be more shared, both sexually and otherwise. In the mornings, once he sees that she has exited the house and is on the street, he meets up with her and then "quickens [his] pace" (30). Once outside of his house he is allowed contact and an orgasmic like encounter, but all without her knowledge Just outside of the house is a space which allows open sexuality; the narrator and his friends "glow" with sweat. The gardens they play near are "dark dripping". At first, the narrator and his friend watch "her from our shadow...We waited to see whether she would remain in or go out"(30). She stands in the doorway, neither inside nor outside. He waits to see if she will exit and thus free herself of the sexual constraints that are her house, she does not.
      
      The farthest the narrator ventures from home before attending the bazaar is when he goes to the market with his mother. It is in this chaotic moment that the narrator describes his "confused adoration" (31), he states that his "body was like a harp and her words and gestures were like fingers running upon the wires" (30). This is the most blatantly sexual description made by the narrator. It occurs within the chaos of the market. The narrator feels challenged here. His love for her becomes almost religious when he speaks of "praises and prayers" and he does not know why. This scene is a juxtoposition of the religiuousness of his aunt, who attends the market with him, and the shared activity around him; the bazaar-like chaos of the market place. The narrator says "I imagine I bore my chalice safely through a throng of foes"(31). The chalice here may represent the narrator's virginity/innocence. Though the market takes place away from his home, a place where a sexual experience could potentially occur, the narrator is not interested. The remnants of his guilt surrounding sexuality still present themselves to him, the presence of his aunt and the familiarity of the market make it unwelcoming for his sexuality. He calls it a place "most hostile to romance"(31). The narrator has placed his sexuality in a sacred place, and he will not part with it so close to home, so near to the dangers of the guilt which awaits him.
      In the following scene, the narrator goes into the room in his house in which the priest had died. One of the windows is open and so the narrator can hear the rain falling in the backyard, thus connecting the house with the Eden-like yard. He states "I was thankful that I could see so little...All my senses seemed to desire to veil themselves," (31). The narrator has chosen the room in which the priest has died in order to have a secretive (secretive even to his own senses), orgasmic moment. That his sences have veiled themselves gives a religious connotation to the suppression of his feelings. Hiding in this room the narrator blinds himself to the guiltiness associated with his house and is instead able to focus on the lustful feeling that the priest has left behind. The girl over which the narrator is lusting is not mentioned in this scene, thus the moment isolates him and the house. The narrator is virtually channeling the sexual energy of the room. Outside the rain is said to "impinge" on the earth, mirroring the pressure the narrator feels from his own sexual passion which has resulted in the strange release of this scene. At the end of the scene, when the narrator cries "O love! O love!" (31) it is ambiguous as to what he is referring; whether it is the girl herself or just the passionate feelings he has towards her. The girl is later not physically present at the bazaar as she plays a role more in his thoughts than in her own presence.
      
      When the narrator finally speaks to the girl is when the bazaar, Araby, is first mentioned. She stands, once again, on the doorstep, commiting to neither the house or the outside, to lust or guilt. Her desire to attend the bazaar reflects her lust and yet she cannot attend. In place of attending the bazaar she is going to attend a religious function, a retreat in a convent; possibly the most virginal place imaginable. Her position in the doorway is very sensual. The narrator notices the curve of her neck and a piece of exposed pettycoat; "She held one of the spikes, bowing her head toward me."(32). That she is holding the spike further exposes her desire for sexxuality the spike being the fallic object that lies just outside of her house, yet is stationary, making their conversation all the more futile and reinforcing her connection to the house. The narrator promises to bring the girl a "gift" from the bazaar; an orgasm, something to overcome her piety.
      
      The narrator's uncle and aunt are at odds with his sexuality in terms of their association with the house. The narrator seems to resent his uncle who touts his own sexuality with his freedom to come and go as he pleases. The uncle almost always (two out of three appearances) can be found in the doorway of the house, and it is he who seemingly controls the narrator's sexuality. "As [the uncle] was in the hall I could not go to the front parlor and lie at the window. I left the house in bad humor..."(32). The uncle prevents the narrator from his masturbatory ritual in the parlor, and nearly prevents him from attending the bazaar. His aunt, inside the house, invokes religion when she speaks of the narrator's inability to attend the bazaar "I'm afraid you might put off your bazaar for this night of Our Lord."(32). Similarly, the narrator is overcome with religious thoughts while with his aunt in the market, invoking the image of a chalice and praying. The aunt and uncle represent the house in their opposing positions of lust and religious guilt.
      
      While waiting for his uncle to arrive the narrator finds freedom upstairs, "The high cold empty gloomy rooms liberated me and I went from room to room singing." (33). In this place the narrator is far from both the outside, where the voices of the playing children are present, but quieted, and from the downstairs of the house where the aunt, her pious friend, and the remnants of the priest reside. The narrator is thus free from the pressures of lust and guilt. He is able to enjoy the church-like rooms and the vision of the neighbor girl from a safe distance.
      
      Once the uncle returns home and give money to the narrator in order to attend the bazaar, he insists on reciting a poem called "Arab's Farewell to his Steed", the song tells the story of a man who sells his beloved steed and quickly regrets it (footnote). The song, not explicitly sung but referenced by the uncle, brings forth images of sexuality. "My beautiful! My beautiful!...I might not mount thee again," (footnote). The story is a masked warning from the uncle to the narrator over the regret felt after the loss of virginity. The Arab laments, "they tempted me, my beautiful!" (ibid). The narrator chooses to ignore his uncle; he leaves quickly before the uncle has a chance to recite his warning.
      
      Once at the bazaar the narrator's rush and lack of reason is displayed as he pays more than he should in order to get into the bazaar before it closes. The goal is so blinding that he is willing to risk all to attain it; no longer constrained by his house which is now distant and forgotten, or so he thinks. The girl is not present, as she acts only as the catalyst for the event. The narrator only spoke to her one time, his fascination was here was a fascination with the possiblity and exoticism of sex. As he enters the bazaar he notices "a silence like that which pervades a church after a service." (34). The narrator has realized that even in this exotic place a familiar feeling resides. He fails at attaining the gift for the girl, making the event a pleasurless encounter. As the bazaar closes the narrator states "I saw myself as a creature driven and derided by vanity; and my eyes burned with anguish and anger."(35). The experience, held on such a high pedestool, offers only disappointment for the narrator. The closing of the bazaar marks how fleeting it actually is, and though the narrator was blinded to all but the event, he now realizes that he must return home and deal with the accompanying guilt and disappointment.
      
      In the end of the story, as in the beginning, the narrator is trapped by the powerful forces of the house; those of lust and guilt. The narrator is forced out blindly into his own sexuality and is dragged back to the house for the guilt which inevitably awaits him. As long as the narrator is at home he is fated to live in the style of the priest with a lustful sexuality veiled by guilt and religion.
      
  •     據(jù)說“不做無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倚聲家自張門面之意,倒也不失為恬然自適。廁上讀小說誠然煮鶴焚琴,然小說確可算得上發(fā)端于無聊的罷,陳思王“澡迄敷粉”、“科頭拍袒”對著邯鄲淳跳丸擊劍所誦的“誹優(yōu)小說”雖不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敘事體小說,其消遣之作用、娛情之雅意實揆于一。小說說到底,終究不是類似于學期目標、課業(yè)考試之類的東西,也不太適合于排列在一些關于內(nèi)容細節(jié)的餖饤小問之上。霪雨霏霏的夤夜閑來無事便“燎沈香、扶沈醉”,借著手中喬伊斯《都柏林人》(Joyce: Dubliners)貯中區(qū)以玄覽,頤情志于諷誦,在此言及的的是其中的片玉之文《伊芙琳》(Eveline)。
      既為喬伊斯的小說,自不免“被”帶上意識流(stream of conciseness)的烙印?;椟S涌上街頭(the evening invade the avenue)伊夫林要和弗蘭克私奔,結(jié)果經(jīng)過一長串優(yōu)柔寡斷的念想之后在最后一刻退縮了。情節(jié)極其簡單而意識流過程占據(jù)了整篇小說,其中開始時關于回憶的意識流緩緩如囈語,而至“精神頓悟”(epiphany)時,又仿佛“世間所有的海洋在胸中激蕩”(All the seas of the world tumbled about her heart)以至于迷失在“北墻的喧囂擁擠”(swaying crowd in the station at the North Wall),最終,伊芙琳變成了“無助的動物”(a helpless animal)、“痛苦地抽泣”(sent a cry of anguish)。
      大抵聽說喬伊斯時人們都會搖頭說“讀不下《尤利西斯》甚至讀不了《芬尼根夢囈》”(unable to finish Ulysses or even to begin Finneagans Wake),至于聽到以我之弱質(zhì)尚在看喬伊斯時,大多會不屑于本人之“虛榮心”(vanity)。可事實上博雅以至通讀《都柏林人》者都會發(fā)現(xiàn),此部喬伊斯的開山之作語言之平易與其《青年藝術(shù)家的肖像》(A Portrait of the Atrist as a Young Man)之后的作品絕然不同("They will find no plainer English")。
      如果說《都柏林人》一書是為喬伊斯早年對都柏林眾生態(tài)的同情或憎惡(可憐則必有可恨),那么其中篇幅最短的《伊芙琳》致力于他本人相似而不同的經(jīng)歷。其相同處在于喬伊斯與其“精神知己”(喬伊斯自稱”No human being has ever stood so close to my soul as you stand”)、也是其妻的Nora Barnacle也曾私奔至倫敦的經(jīng)歷;而不同之處則在于其結(jié)果一個懦弱地留守,一個開始了“流亡是我的美學,無論家國” (A 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 Young Man,“…Whether it call itself my home, my fatherland, or my church…using my defense the only arms I allow myself to use -- silence, exile, and cunning”)的過程。以抒情筆調(diào)通過意象來敘事或者說擺脫無所不知的宏觀敘事,本來便是西方二十世紀意識流乃至于意象派的主流。在這部喬伊斯的早年戲筆中,喬氏更是通過帶著主觀情緒(盡管這種情緒在其控制之下顯得俯察含章)對景狀的描摹表達了傳統(tǒng)小說中用人物塑造表達的東西。由于這種情緒的直觀流露、甚至可以說是作者存心的“使氣以命詩”(《文心雕龍才略》),小說的閑閑信筆便扼要精賅地流淌著喬伊斯典型式的、對愛爾蘭陳腐氣息的厭惡。
      文本上說,整篇小說所定的基調(diào)是表面和煦而內(nèi)里壓抑急具張力的。前面大半部分的意識流過程除了娓娓道出情節(jié)之外,也給伊芙琳這個人物意象加上了衰頹膽怯的限定,而這一部分婉晦詭靡的俯察含章之文,也成了我們理解伊芙琳出走的關鍵。在這部分中,意識流游絲若系地從街景到童年、再至家庭、自己的職業(yè)、又回到家庭、說到愛情、然后再次回到家庭和母親的苦難,其中她對于是否出走權(quán)衡躊躇再三,而最后“出走”的決定只是因為愛情和自由的意識在腦中一閃而過罷了;是以在后半部分中她的痛苦(anguish)以至于反胃(nausea)正是因為她腦海中家庭、環(huán)境的痛苦在意識中重新翻江倒海的“反胃”,所謂的“精神頓悟”,無非是厚積薄發(fā)的“都柏林式”(抑或是Catholic,天主教式)傳統(tǒng)的不合時宜所帶來的群體性懦弱“候癥群”罷了。
      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管窺錐指地體味喬伊斯想要通過這篇小說所表達的情感呢?有趣的是,喬伊斯青年時代的研究對象易卜生也寫過關于《桑中》出走題材的作品——即在中國引起過轟動的《玩偶之家》中的“娜拉出走”,綜合喬伊斯和易卜生的關系,便不妨將《伊芙琳》當成《玩偶之家》的一個反面注腳。正如《尤利西斯》的男主角正是荷馬史詩中那個智慧果決的奧德修斯的反面注腳。說到荷馬,我們便又了解到喬伊斯所傷逝的正是荷馬的那個英雄時代,而他一生的作品正是在反抗從莎士比亞而來的那種小資產(chǎn)情調(diào)的一個注腳,例如上文所提及的句子“她的頭靠在窗簾上,鼻孔里滿是提花窗簾布上的塵土氣味,她累了”(Her head was leaned against the window curtains and in her nostrils was the odour of dusty cretonne. She was tired. / … Leaning her head against the window curtain, inhaling the odour of dusty cretonne) ,好像正是他以自古希臘修辭學就飽受認可的環(huán)形結(jié)構(gòu)來表示他的文心取法一樣,他正以這種將古典英雄(娜拉也可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的極反面之懦弱來向這些英雄(Charles Stewart Parnell)致敬。就好像庾子山在《哀江南賦》中反復反用典故來表達對南冠不屈者的致敬一樣。順便提及,這種反用典故的方法多為現(xiàn)代文家所用(例如??思{的《喧囂與躁動》題目本身既是《麥克白》的出典,而現(xiàn)今的“惡搞”更不啻說是通俗化的反用典故)。而通過這種不同文本見得比較便可知,深諳易卜生創(chuàng)作意義的喬伊斯筆下的伊芙琳不啻為其批判、控訴當時愛爾蘭陳腐麻木氣息的工具。
      這種陳腐的氣息在小說中不僅通過情節(jié)、人物塑造加以表達,事實上在甚少有駢拇枝指之類閑筆的情采之文中,每一處意象幾乎都在營造都柏林和都柏林人那種陳舊腐爛卻又逼仄緊張的關系。如首句中“昏黃涌上街頭”中以invade(侵略)這樣一個小詞微言大義地勾勒出“昏黃”(evening)的腐舊和山雨欲來的氣氛;兩次出現(xiàn)的“她的頭靠在窗簾上,鼻孔里滿是提花窗簾布上的塵土氣味,她累了”(Her head was leaned against the window curtains and in her nostrils was the odour of dusty cretonne. She was tired. / … Leaning her head against the window curtain, inhaling the odour of dusty cretonne) 則對這種高度緊張的“癱瘓”更是體察入微,諸如此類的意象在文中比比皆是。
      小說中的“家庭”無疑是極為重要的意象,在其中喬伊斯構(gòu)建了一個貌似平凡的“嚴父慈母、冷漠的兄弟糟糕的職業(yè)”的個人簡歷,此中最重要的便是伊芙琳與她死去母親的對比,而其他則可視為一定的渲染。其母親是一位傳統(tǒng)傳統(tǒng)愛爾蘭婦女,為家庭付出一切但最終精神失常(that life of commonplace sacrifices closing in final craziness)。這一物象讓伊芙琳畏懼“家”的同時,卻又以天主教格言(Derevaun Seraun!享樂的歸宿是痛苦)和意大利夜曲的形式提醒她對家庭的承諾(her promise to keep the home together as long as she could.) 。雖然她在表面上畏懼促成了她出走的決心(She stood up in a sudden impulse of terror. Escape! She must escape! Frank would save her. He would give her life, perhaps love, too.) ,然而更是形成了一種都柏林傳統(tǒng)式的認同感和宿命感,使她覺得無論怎么做都擺脫不了這樣一種淪入傳統(tǒng)的向心力——在她看來,即便是跟著弗蘭克私奔也會使自己變成母親這樣一類人物——與其這樣倒不如懷著對母親的認同留下。正是這種對變化的恐懼戰(zhàn)勝了對自由愛情的認同,形成了對私奔時“船只陰影”(the black mass of the boat)的“苦惱”(out of a maze of distress);抑或者說在這種密立精神壓力的逼迫下所謂“頓悟”之后的伊芙琳根本沒有了“愛情、自由”的觀念,她不相信不屬于她傳統(tǒng)生活中的東西諸如愛情,最終抵擋不住“家原誘惑”而選擇回歸這一冷漠的荒原(E. S. Eliot: the Wasteful Land) ,看上去與弗蘭克“沒有一點關系”(Her eyes gave him no sign of love or farewell or recognition.) 。
      而若是將視角轉(zhuǎn)移到喬氏早期其他作品,在此篇小說中利用象征主義如此對都柏林“家園”的不認同感事實上在《都柏林人》的其他篇目中亦都有所體現(xiàn)。在《阿拉比》(Araby)中先華麗賦彩地描摹一個七寶樓臺式的幻象和“在河之洲”的女性形象,在最后倏爾變成了一幅荒謬虛無的殘景,激起的不僅是主人公,更是作者本人對這種表里不一外強中干幻境(a creature driven and derided by vanity)的哀傷憤恨(aguish and anger,即上文指的可憐可恨)。而在《死者》(Dead)中“雪”的意象(His soul swooned slowly as he heard the snow falling faintly through the universe and faintly falling, like the descent of their last end, upon all the living and the dead.)將死者與生者聯(lián)系在一起的同時,更有著一種落寞的頹唐在其中。
      喬伊斯筆下的愛爾蘭家園事實上是在他對家園理想破滅之后的荒蕪。而這一破滅歸結(jié)于具體時間則可為愛爾蘭民族運動領袖帕奈爾(Charles Stewart Parnell)的下臺后愛爾蘭的斑駁陸離的景象。這本質(zhì)上是“愛之深責之切”的對天主教傳統(tǒng)和愛爾蘭民族主義的批判,正如中國魏晉風度是對社會秩序失常的批判一樣,喬伊斯因批判而成為“背叛”也就是他說的“逃亡美學”(art of exile)——是出于對自己家園深陷泥沼的不忍。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又是一種“破壞性”的文化性格,《都柏林人》旨在破而非立。伊芙琳的“出走”即“逃亡”,而其失敗,則帶上了濃濃的批判意圖。
      歷史似乎不斷地暗示我們,一個好的抒情者必定具備以下特征:敏感、優(yōu)柔寡斷、欲求強烈而不得,惟其如此方能將強烈細膩的情感在放言遣詞中回轉(zhuǎn)往復地宣泄。雖然喬伊斯夫婦的桑中私奔之路沒有像伊芙琳一樣猶豫多舛(周作人引有島武郎語:“我寫作因為我的欲求”),但是從他一生對愛爾蘭家園的復雜和他的“流亡美學”一樣,他正是一個在二十世紀的平民時代渴望貴族英雄而又知其不可中猶豫飲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喬伊斯身上這種時代的疏離感和對自我反復認識所造成的矛盾,正和中國的謝靈運有所相似,而謝客手底那些對山水近乎奇跡般充滿禪意和躁動的描摹,似乎與喬伊斯的意識流中蘊含著的主人公的焦躁,有著閉門造車,出門合轍之感。
      錢鍾書《談藝錄》曾謂,代言體的小說戲劇之所以在中國未得到如抒情體的詩賦一般重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小說之為代言體,和八股時文一般很容易流于“無情”之“誹體”。然若真有能借他人酒杯消胸中塊壘之佳者如喬伊斯此文,難道就不值得我們在此從容沈淺地含玩么?文緣情而靡,亦因情而佳,喬伊斯在小說中所表現(xiàn)的,除了對古典英雄主義亦如謝靈運般“將不畏影者,未能忘懷”(《世說新語言語》)的排調(diào)之外,還有著對東方式抒情美感和情緒的使用。這便如揚雄、陸機之類的模仿天才所表現(xiàn)出的一般,是其擬古之余的自抒新意了。
      王輔嗣注《周易》申“言不盡意”,陸士衡論文言“難以詞逮”,西人亦言“語言是思想的牢籠”,我們在此地的解釋固然難以盡言喬伊斯慶云在霄之意。悲哀的是,要了解喬伊斯的全部思想,那么通讀《尤利西斯》、《芬尼根》等作品勢在必需,而自己鄙陋之甚,亦如前文所說“無法讀完甚至讀不了”這兩部巨制。于是且在這里閑庭信步賞玩伊芙琳的出走,體會早期Joyce的“為文之用心”罷。
  •     《痛苦的事件》短評
      
      杜菲先生是位對抗城市化的斗士。家在查普利澤德,盡可能遠離公民規(guī)則。他厭惡現(xiàn)代而造作的都柏林。家中擺設以素色、鐵色為主色,沒有裝飾。他有華茲華斯全集,渴望城市化之前的湖畔派時代。書桌上還有《麥努斯教義回答手冊》,杜菲是位原教旨主義者,喬伊斯在《尤利西斯》第九章曾借斯蒂芬之口引過當中的話。杜菲喜歡莫扎特,想借莫扎特尋找永恒的價值,像黑塞筆下的“荒原狼”。這層人格和城市生活格格不入,“他過著一種與自己的軀體拉開距離的生活?!睘檫M行城里的工作,杜菲先生的另一層人格像息肉一樣貼附在肉體上,過著短暫的市民生活。
      孤獨感游離于杜菲的這兩種人格。有時,孤獨感站在他反現(xiàn)代性一邊,有時站在市民生活一邊,有時“腳踩兩只船”。西尼考太太的特質(zhì)吸引了杜菲先生,她“只比自己小一兩歲”、“透著靈氣”。如果杜菲先生與西尼考太太分享的是“知識生活”,西尼考太太與杜菲分享的就是“真情生活”。西尼考太太接受杜菲先生的知識理論,與他講述自己的生活。杜菲先生成了穩(wěn)固的宗教形象,供西尼考太太懺悔。盡管杜菲先生從西尼考太太身上尋找到了自己缺乏的那部分,但此時他并不清楚“這部分”究竟是杜菲想找的和敵意社會的溫情紐帶,還是她也只是市民社會的一部分。
      文章開篇幾段通過對杜菲生活細節(jié)的描寫,為下文寫他與西尼考太太的巨大反差做準備,也為兩人的離開埋下伏筆。這些巨大反差是兩人在一起的動力,也是分開的原因。都柏林隱蔽的別墅里,杜菲先生突然的頓悟:“我們不能把自己給出去,我們是屬于我們自己的?!边@種“奇怪的非人的”聲音正是杜菲先生的第一種人格發(fā)出的,它嘲諷了軀體與心靈漸漸接近的杜菲。杜菲先生的靈悟結(jié)果是可嘆可悲的,西尼考太太的“真情生活”是城市生活的代表,西尼考太太與杜菲先生的感情是杜菲先生向與熟悉生活相對的生活的妥協(xié)。此時,孤獨感站在脫離現(xiàn)代性一邊,曾一度隱藏,但爆發(fā)得如此激烈。
      杜菲先生閱讀西尼考太太的死亡報道前,“好像神甫讀彌撒序誦前的默禱似的”。杜菲先生為西尼考太太感到骯臟的罪惡,“卑鄙無恥”,“充滿惡臭”。杜菲先生的這層人格告訴他西尼考太太的位置,即“精神伴侶”,也因此憎惡自殺的她竟是自己的精神伴侶。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殉情故事。西尼考太太渴望杜菲先生填補終日在外的冷淡丈夫,填充物不僅是作為“精神伴侶”的東西。西尼考先生這個奔波的市民形象絕非杜菲先生能填補,離開只是時間問題。
      杜菲先生在熟悉的飯館越發(fā)注意到別人對自己的不理睬,喬伊斯多次強調(diào)西尼考太太死后杜菲先生的孤獨。杜菲先生到了馬家辛山頂,他的人格仍在相互辯論,最終達成妥協(xié)。一來杜菲先生本著宗教原則痛恨西尼考太太意志薄弱的自戕;二來杜菲先生找到了為西尼考太太贖罪的理由,即“他斷送了她的生命和幸?!薄W詺⒌睦碛赊D(zhuǎn)移到杜菲先生身上,帶來了更深的孤獨。原來,杜菲先生所追求的竟會斷送另一個生命。墻邊躺著用金錢換取性愛的人,他開始回憶并懷疑回憶。杜菲先生的愧疚和性格的矛盾廝打著,“感到自己孤身一人”。時代把他拎出來扔在一邊,他是孤島;生命的盛筵也把他拋棄,這是更痛苦更難以言說的思考。
      
      這篇小說的偶然性和沖突是怎樣鋪墊和產(chǎn)生的呢?據(jù)喬伊斯描述,杜菲先生是位生活在城外,但每天要進城上班的中年人。有時會到歌劇院,每天用晚報作甜點。
      設想,如果杜菲先生不去歌劇院,便不會和西尼考太太有交集。也可說這和杜菲先生的愛好有關:聽莫扎特的人越來越少,自己卻偏愛莫扎特,身邊的西尼考太太也在聽。這讓杜菲先生產(chǎn)生之前提到的困惑,即他并不清楚這究竟是杜菲想找的和敵意社會的溫情紐帶,還是她也只是市民社會的一部分,藝術(shù)和性愛都是買賣。杜菲先生選擇了前者,才有了后來的故事。關于歌劇院,還有一處提到,是杜菲先生和西尼考太太不再來往后,杜菲先生不再去歌劇院。這個橋段是情理之中的,杜菲先生自然會選擇不再去歌劇院,害怕和西尼考太太碰頭。兩人在不認識和關系破裂后的見面地點只有可能是歌劇院,分手后再見面反倒讓情節(jié)不飽滿。所以才會在四年后在報上看到西尼考太太的死訊。因而杜菲先生閱讀報紙也是預設。如果杜菲先生沒有閱讀晚報的習慣,他也就不可能知道西尼考太太的死訊。晚報已成為杜菲先生與外界溝通的唯一工具,正是四年如一日地閱讀晚報,才恰巧在這天的晚報中讀到了報告。有哪怕一天杜菲先生沒讀報紙,都可能成為必然性中巧合片段的詬病。
      
      參考資料:
      [1] [愛爾蘭] 詹姆斯?喬伊斯. 都柏林人[M]. 王逢振, 譯. 北京: 中國書籍出版社, 2007: 75-83.
      [2] [愛爾蘭] 詹姆斯?喬伊斯. 尤利西斯[M]. 蕭乾, 譯. 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05.
      [3] [德] 赫爾曼?黑塞. 荒原狼[M]. 趙登榮, 譯. 上海: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8.
      
  •     讀完《都柏林人》,像咽下幾泡后的烏龍茶,嘴里殘存余香。都柏林的癱瘓現(xiàn)象,代表了愛爾蘭世紀初幾代人的狀態(tài),行于沉沉,活于郁郁。最后一篇《死者》,沒有看懂。從這些小品上并未感觸到詹姆斯?喬伊斯的天賦,期待以后的《尤利西斯》吧。
      轉(zhuǎn)自本人博客zai-lushang.com
  •     詹姆斯?喬伊斯,以其細膩的富有現(xiàn)實主義的筆觸寫下了十五個短篇,十五種不同的人生,他們又都互不認識獨自生存于二十世紀初的愛爾蘭 。喬伊斯的這些在某個片段聚集起來的人們,他們的生命沒有開始,我們也無從知曉他們的結(jié)局,留給我們的只有冷眼旁觀者的寫實和嘲諷。寥寥幾段文字,喬伊斯就能把一個環(huán)境,一個人物本該有的情緒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他筆下一個故事有時總讓我覺得結(jié)束的那么突然,也許,正是這份突然給閱讀留下了最深遠的回味,每一片段里的生命都應該穿越現(xiàn)實的存在下去,重生,抑或墮落,那是生命的選擇,作者沒有這個權(quán)力。
      
      十五個故事以死亡開始,同樣以死亡結(jié)束。他們之間本沒有聯(lián)系,但是作者運用相同的結(jié)構(gòu)模式,又讓我們隱隱地覺得他們之間某種屬于一個時代,一個名族的特性。閱讀《都柏林人》,仿佛是在看一部分集電影,由十五個片段組成,他們的主色調(diào)永遠是黑白,偶爾有一些特別扎眼的亮色被插入,黑白與亮色調(diào)視覺效果的沖擊,光影的運用,要是拍成電影,《罪惡都市》的色彩、格調(diào)應該是適合的。
      
      姐妹們(TheSisters):詹姆斯弗林,一個可憐的老頭,一個曾經(jīng)因打破圣杯而自責的神父,“我”是他生命最后時刻的朋友?!拔摇边€是個小男孩,并不會真正明白教父一生的懺悔,他的死去,我隱約的希望那是他的救贖。我想這篇應該是奠定了全書的基調(diào),不完滿與渴望救贖之間的矛盾存在。
      
      一次偶遇(An Encounter):“我”,馬侯尼,喬?狄龍,三個教會學校渴望荒涼西部的小孩,一天約好在他們生活的地區(qū)冒險,喬?狄龍毫無征兆的沒有赴約?!拔摇焙婉R侯尼穿越這個一直生活卻從未真正冒險過的地區(qū)尋找著從未有過的新鮮。日落前他們有看了題目中的這次偶遇。那是兩個生命多少有些顯得不自在的交集,垂暮與青春。
      
      阿拉比(Araby):屬于“我”的,一個少年懵懂的愛戀,輕描淡寫的一次交流,算是故事的開始吧,但是,對這段愛戀的憧憬和躁動隨著阿拉比集市里的一聲關燈嘎然而止。
      
      伊芙琳(Eveline):伊芙琳沒有踏上她心中重生的輪船,沒有和她覺得愛著的人離開這個給她留下傷痕同樣有短暫快樂的城市。她渴望過,但是她還是留下了繼續(xù)她的生活,然后結(jié)束說不是好其實也沒那么糟的一生吧。作者抱著他一貫冷漠的筆觸,所以我們無從知曉,作者對伊芙琳是同情,還是嘆息。
      
      賽車之后(After the Race):在屬于一群渴望躋身上流但又愛慕虛榮的青年人一夜的賭局之后,一句在一縷灰白的晨曦中的“天亮了,先生們”,就足以完結(jié)這個帶有諷刺意味的夜。
      
      兩個浪漢(Two Gallants):萊尼漢,三十歲依然無所事事。科爾利,一個有錢老爸的風流的兒子。一個本無新鮮感的故事,在萊尼漢的慫恿下,科爾利與街上的一位富家小姐的搭訕,但是故事在科爾利與那位小姐走后,讓人不由的感慨。萊尼漢一個人的孤獨,難以按捺的對科爾利的嫉妒,他想過重新開始,可是性格中的墮落已經(jīng)讓那轉(zhuǎn)瞬的曙光泯滅。
      
      公寓(The Boarding House):房東穆尼太太精明的為自己的女兒珀麗選擇了一個丈夫,她的房客多倫。我想,一段嘈雜的故事會像穆尼太太自身經(jīng)歷過的那樣重蹈著。
      
      一小片陰云(A Little Cloud):一個平凡的辦公室文員小錢德勒,一個是他多年前去倫敦闖蕩并當上記者的好友加赫利。加赫利的回鄉(xiāng),他的見識,他的風度,他的不羈都讓他的昔日好友小錢德勒羨慕,也許略帶著不甘。也是一個渴望重生,但是最后繼續(xù)沉淪的故事,當小錢德勒回到自己家中那陰暗的角落,他必須接受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羈絆他渴望去“大城市”倫敦闖蕩的念頭。加赫利的浪蕩、拜金,小錢德勒的懦弱、老實,沒有誰對誰錯,強烈的對比,讓他們的形象刻畫恰到好處,無需贅言。
      
      何其相似(Counterparts):當小職員法林頓為了他巧妙的頂撞老板而沾沾自喜,當他當?shù)羰直砗退^的朋友們胡吹海喝,當他輕易的蔑視之后,浸淫在酒里的靈魂不知道是否會有短暫的顫抖。當他回到家里揪著兒子發(fā)泄悶氣的時候,兒子口中的“別打我了,爸!我要為你祈禱萬福瑪利亞……”,我想他依然是麻木的。
      
      泥土(Clay):老好人瑪利亞,平凡、簡單而又可敬。這是作者在這本書中溫存的美好吧。但這美好的周圍依舊是世俗的紛擾?,斃麃喚拖袷恰毒G色奇跡》里殺人犯約翰?科菲一樣是上帝抑或圣母在人間平凡的化身。
      
      痛苦的事件(A Painful Case):孤僻卻又渴望激情的中年銀行職員詹姆斯?杜菲在和他說不清關系的希尼考太太死因他的離去后墮落并意外死亡后,他的心理掙扎,他的孤獨讓讀者有種莫名的同情。喜歡喬伊斯這種筆觸,依舊是沒有對錯好壞。
      
      委員會辦公室里的常青節(jié)(Ivy Day in the Committee Room):幾個人物刻畫的都那么清晰,即使只是來送酒的小青年也讓人覺得那么真實。一些多少有些隨意性地匯聚在一間凄涼的辦公室里,他們的行為顯得有點荒誕,其中一位應邀朗誦一首他多年前寫的一首詩——《帕奈爾之死》,詩有些業(yè)余,修辭多少有些常見,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透過這首舊詩傳遞出來的真實的悲哀和真正的忠誠。
      
      母親(A Mother):沒有看懂的一個故事。是描寫一個有點扭曲的母親的形象吧。
      
      圣典(Grace):一個荒誕的開頭,波瀾不驚的過程,發(fā)人深思的結(jié)尾。真誠的朋友、善解人意的妻子、善良的神父,會讓人覺得小溫暖的故事,任何時刻的救贖都不會遲。
      
      死者(The Dead):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通過一首歌從死者的回憶,使一個丈夫意識到他妻子生活中郵一部分他不能參與。在這本書的最后的結(jié)尾,多少帶有一種對安魂曲的音樂感。
      
      讀完這本書,我喜歡每個片段,在喬伊斯覺得可以結(jié)束時嘎然而止后的那種空白,不好也不壞。書中的孤獨、腐朽、重生……本就無以言說。
      
  •     這學期給“現(xiàn)代主義”這門課做助教。來自愛爾蘭的O教授有一天課間休息時問我:你最喜歡哪個現(xiàn)代主義作家?我回答喬伊斯。有點心虛,因為一方面出于禮貌,一方面喬伊斯確實是20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不過相比而言,還是更喜歡??思{和伍爾芙,《八月之光》、《喧嘩與騷動》、《到燈塔去》的閱讀體驗要比《青年藝術(shù)家的畫像 》和這本短篇小說集來的更強烈,更直抵我心,尤其是??思{精妙復雜的多視角敘事和他建構(gòu)的南方世界,后人幾乎無法超越。
      
      我跟O老師說:Joyce could have written in a readable way, which means he thus could have saved more creative energy in producing accessible canons and enjoyed a larger readership . 有人說只有三類人會讀《尤利西斯》:文學教授、天才、40歲以上的文學愛好者?!斗夷岣挠X醒》估計更沒幾個人讀吧。
      
      回到這本《都柏林人》。閱讀中首先會對喬伊斯編制細密細節(jié)的能力驚嘆不已。無論他置身巴黎還是意大利的的里亞斯特,他總是把目光投向故鄉(xiāng)愛爾蘭,愛爾蘭的街頭巷尾、穿行其中的男男女女都通過他天才般的直覺和敏感幻化筆端,使讀者透過看似粗鄙的平淡無奇,觀察到背后不安的騷動;《阿拉比》中的男孩在即將打烊的集市里,在昏暗的街燈下,在男女商販的毫無意義的調(diào)情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卑微、可笑,原來自己所謂的崇高愛情,不過是對陳腐的羅曼司的模仿;伊芙琳在上船前突然改變主意,之前對男友的感情化為烏有;Gabriel 在一個下雪的冬夜痛苦地意識到,原來還有別的男子比自己更愛妻子,而她也對那段過往念念不忘。文學史把這些突然的自我認識叫頓悟(epiphany),似乎有拔高之嫌,其實不過是我們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突然的自我意識罷了--我們對世界和自我的感知常有謬誤,能對其進行反思和糾正,就是成長了。
      
      還有就是關于敘事技巧:自由間接引語,公認喬伊斯這方面受福樓拜的影響,不過對這種敘事手段有自己的創(chuàng)新。對自由間接引語的一致連貫的運用,已成了他文體風格的特色。
  •     
      James Joyce was born in a catholic family. His mother is a devotional Romanist, while his father is a nationalist. Joyce spent over ten years in free mission school after his family was no longer well-off enough to pay fees in normal private school. Surrounded with catholic culture, Joyce did not become a Romanist, and on the contrast, he began to struggle against Catholic Church. This is very similar with the situation under which the boy in “The Sisters” lived. Dubliners was written in a style of scrupulous meanness (Ellmann 218), and such style had ever hindered the publication of this book. Talking about the writing intension of Dubliners, Joyce said that, he wanted to write a moral history of Ireland, and Dublin was just the center of numbness and paralysis (qut in Norris 64). From the historical view, it is the domination of British Empire and the oppression of Catholic Church in Ireland that lead to this phenomenon. Therefore, it is not surprisingly that a number of plots in Dubliners are closely concerned with religion. From the first three stories of this book, i.e. the childhood part, we can conclude some
      basic thoughts of Joyce about the religious theme.
      
      
      The main characters in the three stories are all boys who study in mission schools. The boy in “The Sisters” has a seemingly friendly relationship with a priest, Father Flynn. From numerous flashbacks scattered through the story, Father Flynn is shown to teach him various knowledge about Catholic Church, hoping that the boy can become a priest after growing up. At first, the boy seems to have initially admired Father Flynn, whose expectation for him is actually the control from Catholic Church. The direct influence of such oppression is that the boy scarcely communicates with other people initiatively, including his uncle and aunt with whom he lives, but is used to peep at the world instead. Such characteristic also exists on the protagonists of the other two stories. In “An Encounter”, the narrator and his classmates are requested to recite the Roman history by a priest, but one of his friends is losing himself in reading a book written by Walter Scott. Unfortunately, the priest sees through his absence of mind and criticizes the author of the book. Because Walter Scott’s book is against the sincerity and some moral codes which Catholic Church teaches to its believers. Thus, such book is not suitable for children to read (Joyce 15). In “Araby”, before the story really begins, an ironically-presented priest dies. The religion here is portrayed not only as moribund, but as life-draining and hypocritical. On the other hand, the narrator is at the age of sexual awareness and awed by the mystery of the opposite sex. He falls in love with Mangan’s sister during this special period. From the first-person narration, it is obvious to figure out that the boy often peeks at Mangnan’s sister, so we can know that Mangan’s sister is a girl whose dress “swung as she moved” and whose “soft rope of hair tossed from side to side.” (Joyce 26), but we seldom read the conversation between them.
      
      Catholic Church is a deep-rooted part in the life of Dubliners. Even the children who are full of imagination and adventurous spirit cannot escape from the control and oppression from it. They try to seek something belonging to human nature, but finally have to come back to the oppressed life. The protagonist in “The Sisters” says, when he thinks of Father Flynn’s paralysis, he connects it with his simony. And it’s like a name of a wicked man (Joyce 1). He holds an indifferent attitude towards the death of Father Flynn, but that’s all presented as the abhorrent sign to the life of Catholic Church. After that priest’s death, he lives a life like before, because effects of religion don’t disappear with Father Flynn. The rebellion seems more obvious in the story “An Encounter”. The narrator and his friend Mahony take a day off from school and going to the shore to seek adventure in their otherwise dull lives. During their trip, they witness various social events that the school and church cannot teach them. They notice the tyranny of Catholic Church and the violence between it and Protestant, as they are mistaken for Protestants and suffer some local children’s attack. They finally encounter an old man who gives them odd feelings. Different from Father Flynn, the old man makes use of these boys innocence and affects them by talking something mundane and wretched. The boys feel both attracted and abhorrent. Finally, they escape back to their dreary school, with a guilty mind. Such escape is similar with that in “Araby”. For the protagonist, the most impressed and worst image in the Araby market is the vision of sexuality. A woman selling stalls is engaged in a conversation with two young men. Though the boy is potentially a customer, she only briefly waits on him before returning to her frivolous conversation. The boy’s idealized vision of Araby is destroyed, along with his idealized vision of Mangan’s sister, and of love. All the three characters have the epiphany: a moment where a character experience self-understanding or illumination. However, just as Joyce once said, only the deep belief in the soul will enlighten all changes, but he finds no one who has held the belief like him (Joyce, Selected, 10). The belief here does not mean any religious belief. It is the pursuit to truth and beauty in one’s soul.
      
      
      It is known to all that the power of Catholic Church is very big in Ireland. Religion almost affects almost politics, education, economy, etc. People living there are used to the interference of Catholic Church into their lives, and take it for granted. Thus, they usually appear a kind of paralysis in mind and hold an indifference attitude towards events happening around them. Joyce stands out as a rational and objective spectator, writing down the subtle relationship between Catholic Church and ordinary people of every class in Ireland. He is the person who can rarely rationally analyze the tyranny of Catholic Church. Dubliners belongs to such kind of masterpiece.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first three stories of Dubliners, in which the protagonists are all boys studying in mission school. In “The Sisters”, the protagonist is influenced by a priest and on mind. After the priest died, he feels a kind of free, but his lifestyle remains the same like before, as his spiritual world is oppressed by Catholic culture and cannot change easily. In “An Encounter”, Joyce by depicting a trip of two boys’ presents conflicts of Catholic Church and Protestant, along with people’s unanimated daily life under the control of religion. In “Araby”, readers can see how a boy’s natural quality, which is normal during one’s adolescent period, is oppressed by an invisible hand. He is afraid of his awareness of sex and also feels disgusting about sexual vision that he sees in the Araby market. They all have some transitory but precious epiphany, though it disappears finally. In conclude, Joyce on one hand objectively exposes how Catholic Church has affected people’s life in every aspect and makes the control from people’s childhood period. On the other hand, he also shows readers that there will surely be someone who can make breakthrough and take the responsibility to reconstruct the spiritual world of Dublin. Such person is on the way, just like himself.
      
  •   都柏林人里最喜歡這篇的結(jié)尾。
  •   說得好!我開始了幾次,都讀不下去。
    唉,讓那些裝文藝的人們痛苦去吧!
    跟我一起喊:這他媽啥破書啊,一點意思沒有!
  •   我猜,原因是也許是你讀的是翻譯版本?Joyce 這種作家,不讀原文是無法理解他要說什么的。所以,讀英語原文吧,希望你會有新的收獲。
  •   Eveline的最后一句的確讓人心碎 Ulysses很值得一讀的 Joyce就是一個不斷嘗試新手法的作家 他的每一種嘗試、每本小說都達到了這個領域的巔峰 無論Dubliners還是Ulysses
  •   額,我的水平看《尤利西斯》實在不夠。中譯本我都看不懂。英文我更看不懂。他早期的A 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 Young Man我看過中譯本的部分,感覺很不錯。我想《尤利西斯》起碼得等到我三四十年后養(yǎng)老的時候來好好琢磨了,呵呵。
  •   Ulysses其實不難讀 只是對于現(xiàn)代的大部分人來說缺少讀它的時間和孤獨
  •   啊,Ulysses我覺得還是很難理解的,它和這個Odyssey的全面對應讓我感到?jīng)]有頭緒,而且這本書象征手法用的較多,我想即使是我認識了所有的單詞也不一定能吃透Joyce的想法。再就是其中的神話隱喻,很多知識我們東方人還是比較欠缺,讀這本小說我覺得要兼通哲學、心理學、宗教、歷史等學科才好了。小說開端是一天的開始,結(jié)尾為夜晚黑暗的降臨,以此象征人類的種種罪惡。像你所說,的確要有足夠的時間和孤獨才能消化掉Joyce這部神作了。
  •   其實沒想那么多 看看小說的注釋基本上也就搞清大致的框架了 。。。
  •   是吧,如果我現(xiàn)在閑一點我也想好好讀讀這部書,埋首其中興許會緩解不少愁緒。不過總的說喬伊斯的書都挺悲觀的,我現(xiàn)在都不忍讀《都柏林人》里的一些篇章,滿眼盡是那種彷徨和無能為力。
  •   A little cloud。。。Little Chandle。。。你的名字。。。 話說回來你的英文文章寫的很順暢 讀下來感覺十分流利
  •   唉,我隨便練練筆的。可能我不會寫很復雜的句子所以寫的比較好懂吧。我沒什么學識的,我既不是學語言的也不是學文學的,我也沒什么學歷。就是隨意看看書而已。我的用戶名的確是來自小說,而且小說中的這個A Little Cloud是來自圣經(jīng)。
  •   已經(jīng)是很優(yōu)秀的短文寫作了 受過英語語言訓練的人可能也沒這水平 。。。
  •   Ah,you flattered me.多讀多寫會慢慢提高的吧。
  •   心情不好看你正兒八經(jīng)寫的東西的時候,我就笑了
  •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多笑笑。
  •   讀完真費勁...
  •   這篇是灌水嗎....
  •   你在哪上大學啊 喜歡像你這種也有真正文學素養(yǎng)與語言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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