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口述

前言

1993年夏天，我們到了北戴河，經(jīng)人介紹，與吳德同志聯(lián)系上，對他進行訪談。他就住在國務院系統(tǒng)的臨海邊不過幾十米遠的一座小別墅里休夏。對老同志進行訪談，是當代中國研究所的一項很重要的工作內(nèi)容。這項工作我們就叫它為口述史，是一件帶有搶救性，即搶救歷史資料的工作。這是因為許多老同志大都不能寫作，或因年邁病弱已不能親自動筆，需要有人幫助把他們所經(jīng)歷的重要歷史寫下來，如果不是這樣，這些重要的歷史資料和歷史見證就會湮滅。這不能不給人一種緊迫感。我們第一次去吳德同志那里，他早已在門外等候，老人十分謙和，彬彬有禮。我們在門外坐下談了一會兒，感覺外面有些涼，怕他身體受不了，請他還是到室內(nèi)去談。重新安排了桌椅，各自坐定，很快談入正題。老人細聲慢語，說話非常平穩(wěn)，用詞很講究，有長者風度。他有一個幾乎是習慣的動作，不時地用他那蒼白的手去撫摸自己的頭頂。清癯的臉上雖兩眼炯炯有神，但總讓人覺得是一個病人。談到個把小時，中間略為休息。這時就清晰地聽到，海潮一陣陣很有規(guī)律的推動的聲音，不過因為這聲音是關在窗外的，竟同主人公的絮絮話語是那樣地協(xié)調(diào)有致。我們的話題是由近及遠、從后向前，是由談最近、最重要、記憶最為猶新的事開始。第一次談的就是動人心魄的關于粉碎“四人幫”的斗爭。在1993年的這個夏天里，我們前后一共談了14次，也就是14個半天，大致都是隔天談一次。最后，我們還約定回北京如有空再談下去，明年夏天如再到北戴河來則如法進行?？上У煤?，回北京后除對原來的一些談話做了一些訂正的工作外，由于他的身體狀況愈來愈差，未能繼續(xù)其他話題。1994年的夏天，我們都如約到了北戴河，但是，老人才住下一個星期，便因感冒即回京進了北京醫(yī)院。我們寄期望于1995年的夏天，但是這一年他就沒有去成，北戴河的訪談從此不再。后來他幾乎都是在北京醫(yī)院里了，直到他在該年11月29日去世(享年82歲)。臨終前，他非常想見我們，好像還有一些重要事要談，因為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他的秘書沒有傳我們。這就使我們更抱著了遺憾。吳德同志原是中共吉林省委第一書記兼吉林省軍區(qū)政治委員、中共中央東北局書記處書記。1966年調(diào)北京后，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二書記兼市長、市革命委員會副主任。1968年在中共第八屆十二中全會上遞補為中央委員。1972年后，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北京市革命委員會主任，北京衛(wèi)戍區(qū)第一政治委員，北京軍區(qū)政治委員。1969年、1973年分別在中共第九次、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央委員，是第十屆中央政治局委員。是第四屆、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F(xiàn)在根據(jù)1993年的訪談整理出來的這本吳德口述史，一共集有13篇，并不是依談話順序的先后，而中所經(jīng)歷的一些重大事件。我們整理出來后都經(jīng)吳德同志看過，并在大多篇章上留下了他的修改文字。作為歷史工作者，我們希望這本口述史，能為國史研究者提供嚴謹和寶貴的一方記錄。朱元石2003年10月

內(nèi)容概要

1966年，吳德同志調(diào)北京工作。此后十年間，他擔任了北京市及黨和國家一些重要領導職務。在“文化大革命”這個共和國歷史上不平常的年代，他目睹了政府失去權威、“一月奪權風暴”后的動亂。經(jīng)歷了廬山會議、林彪事件和“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風雨，更親歷了1976年天安門事件的處理過程，參與了粉碎“四人幫”的斗爭。     本書是吳德同志對其親歷的口述。

作者簡介

吳德（1913-1995），原名李春華，河北豐潤人。1933年參加中國共產(chǎn)黨?！拔母铩鼻皶泄布质∥谝粫?，兼吉林省軍區(qū)政治委員，中共中央東北局書記處書記。1966年調(diào)北京后，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二書記兼市長、市革命委員會副主任。1972年后，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北京市革

書籍目錄

前言一、動蕩的北京市委　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刻。／宋任窮說：工作需要，中央的調(diào)令，不能不去。彭真出了問題。／鄧小平要我先參加政治局擴大會議。／李雪峰與我談話時，只對我說北京的問題嚴重，毛主席批評北京是針插不進、水波不進的獨立王國?！∶飨f，北京的運動搞得冷冷清清，我認為派工作組是錯誤的。劉少奇在檢討時說：共產(chǎn)黨員能上能下，我也可以下去。　北礦工學院還沒放我，我又被吉林來的造反派蒙上眼睛，架到汽車上拉走了？／周總理以為我被關在天津，派陳一夫同志坐汽車追到天津找過我。／江青說：你們市委怎么搞的，為什么不讓人講話。二、當政府失去權威的時候　中央文革小組指責說：市委怕群眾，已經(jīng)變成地下市委了。時帥看到北京很亂，提出要我們把劉仁和其他市委領導同志送到外省監(jiān)護。／江青、王力。關鋒。戚本禹說我是壞人，包庇“黑幫”，楊成武對周總理說：在晉察冀時我就認識了，他不是壞人?！　捌扑呐f”迎風而起，超越了常規(guī)。／北了武斗死亡最多的一天據(jù)火葬場統(tǒng)計是七十多人，／我提出，是不是可以發(fā)一個通告，制止打死人等無法無天的行為?！∶飨能囈怀鰜?，爭著和毛主席握手的人就把汽車包圍了，進不得，退不得。／看見毛主席和劉少奇在上天安門的電梯口處坐著，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向他們說，應該檢討，我組織得不好。／紅衛(wèi)兵在北京，最多的一天達到300萬，周總理要求各機關派人到市委接待站領人，中南海也騰出一些地方住紅衛(wèi)兵?！∨碚嬖谒淖√幈蝗俗プ吡?，周總理找成本禹，要他把彭真找回來。／造反派當時都在搶這些人，哪一派搶到了就有了“資本”，各派有可能為此打起來。三“一月風暴”以后　我和高揚文、丁國鈺幾位書記被造反派定為走資派。／有一天早上5點多，吉林來的造反派跳墻進來揪我，被一機床廠的工人看到了，雙方差點打起來。／謝富治到關押我的地方對我說：毛主席認為北京市奪兩次權影響不好，中央叫你們出來工作?！“鼑心虾Ｊ怯杀本┙üW院開始的。／劉少奇迫不得已交了由王光芙筆錄的檢討。許多造反派狂呼“劉少奇滾出中南?！薄＃芸偫砼u火燒英國代辦處是錯誤的，要求外語學院的兩派停止這些行為。／陳伯達陰陽怪氣地說：外交部、外交方面的事情是由周總理管的?！×直胫С种醒胛暮托〗M、王力，要把所謂軍隊走資派揪出來，也有他的目的。／我的旁邊坐了衛(wèi)戍區(qū)的副政委劉福，他偷偷地告訴我：傅崇碧出事了?！∏迦A、北大的武斗制止不下來，毛主席決定同時組織工宣隊。軍宣隊進駐清華北大。／組織進駐工作的是衛(wèi)戍區(qū)的政委劉紹文、副司令李神奇。李鐘奇坐車進到學校后，“井岡山兵團”把他包圍了，把他坐的汽車掀翻了，把他的文件包也搶走了。四、北京市抓“五一六”的情況　周總理向我和傅崇碧明確交代：要把與“王、關、戚”有關的人員，清理出市領導機關。那些人不清理，你們市里穩(wěn)定不了，你們也工作不了。／在清查中，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一句口號，叫做“要揪一個永遠健康以下的、保人保得最多的、揪出來讓你嚇一跳的人”。／毛主席在信上用紅鉛筆批示：“五一六”是極少數(shù)，早抓起來了，是不是沒有注意政策，請市委酌處。五、難纏的江青　周總理向毛主席提出解放萬里后，毛主席說：就是搞人大會堂、十大建筑的那個人吧！這個人應該出來。／江青到香山碧云寺，萬里陪同。進到孫中山紀念堂休息室，看到墻上掛著毛主席像，江青發(fā)火了：北京市委是共產(chǎn)黨的市委還是國民黨的市委，這個地方為什么要掛毛主席像？她告訴萬里，把孫中山的水晶棺和用過的東西以及展覽物品統(tǒng)統(tǒng)弄走?！〗鄡纱谓形遗闼措娪啊豆?jié)振國》，說這個電影可以改編成京劇。／有一天，謝富治告訴我到釣魚臺開會。我到釣魚臺后，江青首先就對我批評開了：你為什么為個人樹碑立傳？　毛主席指定我任國務院文化組組長。周總理對我說：毛主席有批示，不能不去。江青對我大聲說：毛主席的批示為什么不執(zhí)行？你這個組長為什么不到任？／江青、張春橋責問我，為什么跟他們唱對臺戲？張春橋說：有一個《紅燈記》，你們就搞一個《渡江偵察記》，有一個《智取威虎山》，你們就搞一個《智取華山》。江青在電話中對我說：有人破壞樣板戲，你知道不知道？六、從國務院文化組到四屆人大　文化組的人很多被江青整了，首先被整的是狄福才。劉慶棠他們提出“江青是文化界的旗手，一切要接江青的指示去辦”。狄福才強調(diào)應該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做事。／江青他們給我定了兩條界限：第一條是不準和舊文化部的人、文藝界的人沾邊，要和他們劃清界限；第二條是藝術上的事不要多管，搞好八個樣板團的后勤?！〗嗾f：為什么拿反革命分干的作品來歡迎外賓？我向周總理匯報了這個情況，周總理只說了“這沒有什么了不起”一句話。／江青說：這個片子拍了中國的陰暗面，是污蔑偉大的中國人民。允許外國人拍這樣的片子，而且?guī)С鋈?，不只是錯誤，簡直是漢奸！　周總理對我說，要我去人大。我說：我不能勝任，很多民主人士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周總理對我說：你怎么糊涂?。。飨谌耸掳才徘?，指定人大要安排朱老總。董老、宋慶齡出任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和副委員長；國務院，“總理還是總理”；小平同志任第一副總理，張春橋排在小平之后。七、廬山會議和林彪事件　初到廬山，氣氛并不緊張，我萬沒有料到會有一場巨大的風波。／吳忠告訴我發(fā)言的情況。他說陳伯達、汪東興講了話，提出有人反對毛主席。我急忙問：是誰反對毛主席？／我給見總理寫了一封信，反映聶元樣在到處串聯(lián)，揪所謂反對毛主席的人，會議有些不正常、／周總理說，我已把你的信在政治局傳閱了。　毛主席在火車上與我們談了話，我記得最清楚的有兩點：一點是說共產(chǎn)黨要搞唯物論，不能搞唯心論；另一點是說陳伯達是船上的老鼠，看見這條船要沉了，就跑到那條船上去了。／華北會議開得好緊張！江青在會上點了李雪峰的名字，還說他把河北省會由保定搬到石家莊是個陰謀?！∥覚z討說：主席，我還在6號簡報印發(fā)前簽了名字。6號簡報是反革命簡報，我犯了政治錯誤。毛主席揮著手說：沒你的事，吳德有德。／紀登奎禁不住跟我說：這個問題大了?。铱匆娭芸偫砗芫o張，聽見他對電話中說：廬山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上第一個講話的那個人，帶著老婆、兒子，坐飛機逃往蒙古人民共和國方向去了。／李偉信交代說他們有一個《“571工程”紀要》。吳忠聽不懂，拍著桌子罵李偉信：你他媽的瞎胡說，什么工程不工程的！八、關于在批判“經(jīng)驗主義”等問題上同“四人幫” 的斗爭　鄧小平同，包對我說：你今天鼓了很大的勇氣吧？周總理說：你們在會上吵起來了？我說：只是聲音大了一些。／會開完后，王洪文過來同毛主席握手，并說要按主席指示辦，毛主席作手勢，要他不要翻過來覆過去，搖擺不定。 　鄧小平同志說：你這些意見不就是說我犯了路線錯誤？毛遠新說：提意見嘛，要殺頭嗎？／毛主席說：劉冰的信矛頭是對著我的。我就在北京，寫信為什么要經(jīng)過小平轉(zhuǎn)？小平偏袒他。九、“文化大革命”后期在解放干部問題上的一場斗爭　葉劍英寫了一首打油詩：“一匹復一匹，過橋真費力，多謝牽騾人，驅(qū)騾赴前敵?！保嘧兡樍?，大聲說：你們要給叛徒翻案?。。覀兝碇睔鈮训卣f：這是歸納了毛主席批示的各種案例后寫出來的。十、“反擊右傾翻案風”紀事　“反擊右傾翻案風”是不得人心的。／江青破口大罵張?zhí)烀袷恰爸e報”。／小平同志通知政治局的同，包到人民大會堂小禮堂審看《海霞》。／毛主席說鄧小平是站在資產(chǎn)階級立場上了。小平同志說：我要寫信給毛主席把職務辭去。／毛遠新當著倪志福的面說：上海、遼寧我們批鄧敢于無法無天，北京市膽小如鼠。十一、 1976年天安門事件的經(jīng)過　天安門事件的發(fā)生有一個積累、演進的過程。／北京市的黑布、白紙都賣光了。／從 3月 30日算起至 4月 3日，到天安門廣場的人次超過一百萬。／4月4日，天安門廣場上出現(xiàn)了比較混亂的局面。／《人民日報》的負責人魯瑛給姚文元送來一張紙條，說在紀念碑西南側(cè)有人發(fā)表演講罵江青。／張春橋大罵鄧小平同志，說：你看看，你就是納吉。十二、關于粉碎“四人幫”的斗爭　毛主席發(fā)現(xiàn)。批評并提出解決江青宗派集團的問題，有過多次指示。／毛主席處于彌留狀態(tài)時，政治局委員分組去向他告別。／“四人幫”已在采取措施，架空?？刂迫A國鋒同志，企圖直接指揮全國各地，進而奪取中央最高權力，／華國鋒離開治喪的地方給李先念同，包打了電話，說：“我到你那里，只談五分鐘，”李先念說：“你來吧，談多長時間都可以”／葉劍英在電話中問：“公事、私事？”／江青諷刺我說：你是京兆尹，大忙人?。。A國鋒問：北京衛(wèi)戍區(qū)靠得住靠不?。浚覄偟郊?，華國鋒又來電話，要我馬上到他那里。／汪東興來電話說：一切順利。／鄧小平見到我們非常高興，他對我們說：這種方式好，干凈利索。十三、“文化大革命”期間北京市的經(jīng)濟建設　在那種條件下，抓生產(chǎn)不容易。／農(nóng)民除了“早請示，晚匯報”外，還要種地、吃飯。／要不是“文化大革命”，北京市的經(jīng)濟建設會發(fā)展更快、更好。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插圖：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刻。1966年5月中旬，李富春同志打電話給東北局，傳達中共中央調(diào)我到北京市工作的決定。我當時任吉林省委第一書記。中共中央東北局第一書記宋任窮同志打電話通知我，到沈陽匯報和交代吉林省委的工作以及交代我所分管的東北局文教方面的工作。在吉林省工作多年，不免有些留戀，同時也知道“京官”難當。我見到宋任窮時，提出能否不去北京？宋任窮說：工作需要，中央的調(diào)令，不能不去。我又問：北京的情況怎樣？他談了些，又簡單地說：彭真出了問題。我追問：彭真出了什么事？宋任窮說：你到北京后由中央同你談。任窮同志不愿多談。我在沈陽待了幾天，5月24日到了北京。那時，為全面發(fā)動“文化大革命”，中央正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5月4日～26日)，毛澤東時在外地，劉少奇主持。就在23日那天，中央作出決定，停止彭真、陸定一、羅瑞卿的中央書記處書記職務，停止楊尚昆的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職務。彭真還被撤銷了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和市長的職務，由李雪峰兼任北京市委第一書記。24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決定成立專案審查委員會，審查彭、羅、陸、楊，他們的問題由所謂“對抗文化革命路線”上升到了“反黨集團”。我到北京后，先去見了鄧小平同志。小平同志笑著說：歡迎你來，中央決定你到北京市委工作，李雪峰任第一書記，你任第二書記。鄧小平要我先參加政治局擴大會議，北京的情況由李雪峰與我談。政治局擴大會議已臨近尾聲。我聽了最后兩三天的會議，聽了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康生等的講話。他們都是著重講毛澤東思想如何發(fā)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等問題，因為前一段的會議我沒有參加，許多事情不接氣，聽不懂。這時彭真同志已經(jīng)不參加會議了。我到北京后，也就去見了葉帥。當時中央成立了一個首都工作組，葉帥是組長，辦公室主任是王尚榮。工作組一是改組了北京衛(wèi)戍區(qū)，傅崇碧任司令員，黃作珍任政委，衛(wèi)戍區(qū)調(diào)進了兩個野戰(zhàn)軍的主力師(七十師、一八九師)。葉帥對我說：在北京的秩序、安全工作沒有搞好前，毛主席不能回來。二是改組北京市委。我來北京前的二十幾天，華北局派池必卿、黃志剛率工作組進駐市委，調(diào)查市委的“罪狀”。三是改組北京市公安局，由公安部副部長凌云以華北局工作組的名義進駐北京市公安局。根據(jù)工作報告，中央負責同志批示將市公安局局長、副局長等八個負責人先后逮捕。把市公安局局長邢相生逮捕后，公安部又派來一個局長叫李釗。后來，李釗也被捕了。當時，大家都很緊張，我更是摸不著頭腦。我從1955年調(diào)任中共吉林省委第一書記后，在東北工作了11年，“文化大革命”前夕，對“文化大革命”的起因不了解，對中央存在的黨內(nèi)斗爭更是毫無所知。李雪峰是中共中央華北局第一書記，他參加了杭州會議、上海會議，會議上的情況他沒有給我傳達，在與我談話時，只對我說北京的問題嚴重，毛主席批評北京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后記

1992年夏，我陪父親吳德在北戴河休養(yǎng)，與李強同志比鄰而居。那段日子，我常?？吹礁赣H在廊子里的竹椅上與李強同志之子李延明聊天，一老一小談得很投入。有時我也聽上幾句，是父親回顧“文化大革命”歷史中的一些情況。由于平時聽得多了。也就不甚在意。過了一段時間，聽父親說李延明把他們在北戴河的談話內(nèi)容告訴了鄧力群同志，引起力群同志關注。當時，力群同志在指導當代中國研究所修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他和時任當代所所長的李力安同志委派該所朱元石、劉志男同志來采訪，把父親講的記錄整理成文。開始時間是1993年夏季，地點仍在北戴河。后來，文章的修訂工作移到北京我們的家里。父親說：“朱元石、劉志男二同志整理得很好，幫助查找了相關的背景資料，核對了每件事情發(fā)生的時間、地點，先后次序?！薄叭死狭耍瑫r間長了，記憶難免有誤，多虧了他們辛勤而細致的工作?！边@些回憶文章共15篇，父親生前每篇都看過、改過，有些文章還找過了解當時情況的相關同志核實。文章基本上反映了父親從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到1976年“文化大革命”結(jié)束整整十年的主要經(jīng)歷。我非常感謝當代中國研究所的領導同志和《當代中國史研究》編輯部的有關同志，當父親在世時，就在《當代中國史研究》雜志刊登了這15篇文章中的一篇：《廬山會議和林彪事件》；父親去世五年后，又陸續(xù)發(fā)表了另外三篇：《關于粉碎“四人幫”的斗爭》、《從國務院文化組到四屆人大》、《“文化大革命”后期在解放干部問題上的一場斗爭》?，F(xiàn)在，當代中國出版社又將父親的13篇回憶文章結(jié)集出版，更是令我不勝感激之至。書中所述事情已過去二三十年，父親去世也九個年頭了。他所經(jīng)歷的事實，已經(jīng)真真切切地成為歷史。把經(jīng)歷過的歷史原原本本地講清楚，這是他為黨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毛主席曾說過：“吳德有德，吳德是老實人?！蔽蚁?，這本書就是一個有德之人所說的老實話吧。吳鐵梅2003年12月26日

編輯推薦

《吳德口述風雨紀事:我在北京工作的一些經(jīng)歷》是吳德同志對其親歷的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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