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小說

前言

　　大學者劉世德（代序）　　傅光明　　近年來的“紅學”熱，帶動了“讀紅”、“研紅”者數(shù)量的激增。無法否認，這是客觀效果的現(xiàn)實存在，但同時，也令眾多的“讀紅”甚至“研紅”者感到“紅”亂如麻般的困惑，有的已在未知覺間陷入謎局。這么說，好像是標榜在謎局中我自獨醒似的。事實上，任何一個《紅樓夢》的讀者，都可以是一個解謎者。不過，如何劃定學術(shù)解謎與胡亂猜謎之間的界限，又是個頗費唇舌的事?！都t樓夢》本身留下的謎畢竟太多了，導致解謎的視角多也屬順理成章，且解謎者多能自圓其說，以致有誰給挑個刺兒出來，便會媒體左右，網(wǎng)絡(luò)上下，山鳴谷應(yīng)，風起水涌。如此，在“紅學”的江流里，似乎很難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了?！　≡凇把屑t”的學者中，劉世德先生是方法、路徑與眾不同的一位，他從版本學的角度，以版本為切人點，不是單純做版本之間的對勘，而是以此來探索曹雪芹創(chuàng)作《紅樓夢》的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這當然須以扎實、嚴謹、深湛的考據(jù)功夫作底子，非常人所能為也?！　〗陙?，常見報道說某某破譯、揭秘了“紅樓”密碼，喜歡弄噱頭的媒體便趁勢把“草根紅學”與“主流紅學”對立起來，動輒就說某某的大作問世，即意味著“主流紅學的全面破產(chǎn)”。好像主流紅學家們早已經(jīng)跑馬圈地，霸道得眼里根本容不下嚼草根的；而“草根”又非要擺出跟“主流紅學”對簿公堂的架勢，看你還敢強龍壓地頭蛇?！　≡趧⑾壬劾铮鋵嵅粌H“紅學”，任何一門學問都分兩個層面，一是大眾的，一是學術(shù)的，正好比學者與明星，本屬兩類物種，各有場域，倒不必非人為弄成隔絕甚至對立?，F(xiàn)在的許多情形，是運用簡單邏輯把大眾與學術(shù)攪得水火不容，好像一提學術(shù)就是高高在上的象牙塔，大眾只能悄然而悲，肅然而恐；而一說大眾，學界又嗤之以鼻，以為其只會拿貓腳功夫混飯吃，大可不必理會。于是，學者與明星的混搭橫空出世，卻也常弄到一種尷尬境地，學界似乎矜持得對明星并不感冒，而明星卻暈乎得亂了方寸，攀比出場費的高下暫且不說，有的竟會演算出自我認定為明星加學者等于“部省級文化名人”的荒唐公式?！　⑾壬前宓首脦资昀涞拇髮W者，但只要走近他，會發(fā)現(xiàn)他自甘寂寞的學術(shù)研究，不僅不會“冷”得拒你千里，且會從中自然流溢出一種濃郁的親和力。劉先生是有真功夫，有真學識的大學者，從不故弄玄虛，從不石破天晾。我想，這樣的能力來自他天賦的學術(shù)才華?！　∠胂肽茉诮鼛啄甑臅r間里，通過邀請劉先生來文學館做學術(shù)演講，得以走近他和他的學術(shù)世界，實在是一份幸運。而帶給我這一緣分的，是我的好友、《文學遺產(chǎn)》的竺青兄。當時請竺青兄幫忙策劃，請學者們來文學館“品讀《水滸傳》”，并請劉先生講《〈水滸傳〉的作者與版本》?！　⑾壬俏宜鶜J佩的大學者，他的學術(shù)才華、學術(shù)功力，及其由此而產(chǎn)生的那份強烈的學術(shù)自信，深深感染著我。他的治學精神，研究方法，使我獲益多多。還記得當我問劉先生是否愿意在文學館已經(jīng)講過兩輪《紅樓夢》之后再講“紅”時（前兩輪講“紅”，劉先生剛好不在北京），劉先生微笑著說：“我講‘紅’不用準備?！薄　∷_始只準備講四個題目，講起來發(fā)現(xiàn)有的題目內(nèi)容得兩講才容得下，便給我發(fā)來郵件，“申請”增加一講。如此往來，最后一直增到七講。再加上最近講的“介紹一部新發(fā)現(xiàn)的《紅樓夢》殘抄本”，剛好以8講“《紅樓夢》之謎”單獨成集。　　劉先生所講，多源自其學術(shù)著作《〈紅樓夢〉版本探微》。竺青兄言，此書可以傳世。我便向劉先生討要，看后，以為然。同時，劉先生還一口氣送了我他寫的《紅學探索——刻世德論紅樓夢》和《曹雪芹祖籍辨證》。讀罷，更由心底發(fā)出兩個字：一為“嘆”，二曰“服”?！　≌f心里話，我雖然也忝列學界小有時日，做著令許多人羨慕的學術(shù)研究，但通過與劉先生的交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學術(shù)二字，真是無從談起呢！比如，在劉先生演講“《紅樓夢》后40回作者是誰？”之前，甭說別人，我都在心底問，難道這還有什么講頭兒嗎？誰不知道《紅樓夢》后40回的作者是高鶚，書上不白紙黑字印著？不是高鶚，那會是誰？你要說不是高鶚，得以理服人嘛。劉先生不緊不慢、有條有理地以堅實的考據(jù)功夫，一條一條地舉證，有內(nèi)證，有外證，使聽者，也包括我，不僅不覺枯燥，而且被帶人了一種情境，會覺得離真實越來越近了，直到“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實證的學問，不見得沒有索隱出來的故事好聽、有趣。大眾不就愛聽個“故事”嗎？單以劉先生為例，他以如此深厚、令人嘆服的版本功力，隨時隨地以文本為依據(jù)，實證地破謎、解疑，沒有空穴來風，沒有捕風捉影，而是透過一個個的細節(jié)線索，縝密地考稽曹雪芹的創(chuàng)作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的變化，探索曹雪芹可能的寫作方式?！　⑾壬运钊藝@佩的學術(shù)功力，每次都給聽者帶來學術(shù)驚喜。還是拿《紅樓夢》來說事兒，對于普通讀者，最熟悉的莫過于以悲劇收場的寶黛釵的愛情故事，特別是那些當年看過徐玉蘭、王文娟主演的越劇電影《紅樓夢》的受眾，以為這就是《紅樓夢》的全部。而且，有人根本搞不清，也不想搞清那么多復(fù)雜的人物關(guān)系，（像劉先生講到的“迎春問題”，從不同的版本看，竟有七種說法，）而愿意干脆把寶玉和元、迎、探、惜四姐妹，都一股腦看成是賈政和王夫人的親生兒女。這樣人物關(guān)系和故事情節(jié)都簡單了。我小時候，腦子里灌的就是母親以越劇《紅樓夢》為藍本講的故事。到我讀原著時，才發(fā)現(xiàn)里邊的人物關(guān)系怎么這么亂！根本理不清，想想頭都大。慢慢地，又發(fā)現(xiàn)《紅樓夢》還有那么多復(fù)雜的版本問題，真乃中國古代小說中之唯一奇觀?！　】梢院敛豢鋸埖卣f，劉先生講到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一般的《紅樓夢》讀者所忽略的，并非不經(jīng)意間地忽略，而是根本就注意不到。每次聽劉先生演講之前，我也常在云里霧里，覺得這個題目有那么多可說嗎？每次聽到最后，又都是云開月朗?！　”热?，劉先生講的“兩個賈琮”問題。一般讀者能有多少人會對賈琮留下印象？賈琮何許人？他跟邢夫人什么關(guān)系？他是賈赦和邢夫人的兒子，還是賈府的族人？劉先生以福爾摩斯式的“偵探”，結(jié)論出：現(xiàn)在我們所看到的《紅樓夢》80回，實際上是由初稿和改稿兩種成分組成的。在初稿中，賈琮不過是一般的族人。到了改稿，賈琮變成了賈璉的弟弟。由賈琮問題看出，標志著賈府敗落的“抄檢大觀園”故事，是組成曹雪芹初稿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換言之，《紅樓夢》的素材包括兩個主要的部分：一個是賈府這個封建貴族大家庭的腐敗、沒落，一個是我們一般讀者都熟知的寶黛釵三個人的愛情、婚姻悲劇。是兩者的合流，形成了我們目前所看到的《紅樓夢》的樣子?！　⑾壬膶W術(shù)自信，是建立在學術(shù)嚴謹之上。讀《紅學探索——劉世德論紅樓夢》時，見書中收錄了一封致馮其庸先生的信《關(guān)于曹良臣的幾個問題》，信寫得干脆利落，沒有寒暄，一上來就直陳馮先生的《曹雪芹家世新考》中“考證曹良臣的籍貫問題、歸葬地點和他的兒子問題，結(jié)論甚有說服力”。然后筆鋒一轉(zhuǎn)，便說在某處結(jié)論上資料還需“有所補充和修正”。再然后，就把自己以前讀《明太祖實錄》時抄下的相關(guān)記載附于后，有14條之多。再再然后，不動聲色地說“上述材料，惟有第四條曾被大著征引。其余均在遺漏之列”。最后，劉先生又將自己從這些材料中得出的幾點事實表述出來。不溫不火，不急不躁，考而有據(jù)，嚴謹扎實，真一派大學者的學養(yǎng)風范?！　『我阅苋绱四?？在劉先生看來，“一個美好的推測，如果它不時地存在著被駁斥和被推翻的危險，那么，它還有什么必要向讀者們鄭重其事地提出和推薦呢？一個美好的推測，如果它不時地存在著被駁斥和被推翻的危險，那么，它還有什么理由要苦苦地堅持和不斷地重復(fù)呢？”　　所以，他在從事曹雪芹祖籍問題的研究時，始終“努力以客觀的證據(jù)為出發(fā)點、支撐點，并以帶有濃烈的主觀色彩的推測為忌”。他非常清楚，在沒有可資利用的原始材料的情形下，任何主觀的推測都帶有冒險性。他說：“你企圖讓大家接受你的結(jié)論，然而你的結(jié)論賴以存在的前提卻是大家所不能接受的。你立論的基礎(chǔ)既然是薄弱的，對大家來說，你的結(jié)論自然也就缺乏最起碼的說服力了。如果從一開始起跑點就錯了，又怎么能夠方向正確地、順利地、迅速地到達終點呢？”言簡意賅，耐人尋味。　　劉先生強調(diào)要有實證，他以為：“在考據(jù)中，在對同時存在的多種可能性進行抉擇時，如果只選取其中的一種可能性，而排斥其他的多種可能性，那就必須以另外的證據(jù)為支柱。否則，嚴肅的考據(jù)工作就有可能變成一場隨心所欲的游戲了?！艺J為，一個公開提出的結(jié)論之站得住與否，最起碼的檢驗的條件就是看它是否經(jīng)受得起來自別人的任何有理由的反問?！薄　　霸趯W術(shù)研究工作中，做考據(jù)，立新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證據(jù)。而證據(jù)是不能自封的。它必須是客觀存在的，并經(jīng)得起嚴格的檢驗。沒有證據(jù)，考據(jù)就與兒戲無異，考據(jù)家也就淪為強詞奪理的舌辯之徒。沒有證據(jù)，新說就變成了臆說，并喪失了最起碼的說服力。　　“證據(jù)可以是多種的、多方面的。但以正面的、直接的證據(jù)為主，其他的都屬于次要的、輔助性的證據(jù)。證據(jù)都以確鑿可靠為前提。否則，將是軟弱無力的、無助于解決疑難問題的?！　　霸诹⑿抡f時，除了用正面的、直接的證據(jù)加以論證之外，還應(yīng)當注意排斥反證。有反證存在，就說明新說的結(jié)論有著或大或小的缺陷。如缺陷過于重大，則會造成新的結(jié)論有被推翻的危險?！薄　∴嚱B基先生在為劉先生所著《曹雪芹祖籍辨證》所寫序中說，劉先生的論文“注重實證，論析嚴密，即使有假設(shè)推論，也建筑在對文獻材料作綜合研究的基礎(chǔ)之上，萬一材料不足，有的假設(shè)推論也注重情理邏輯，而不作無根無稽的和強詞奪理的所謂‘推考”’。　　跟隨劉先生讀過研究生、現(xiàn)在同樣是知名學者的石昌渝先生，對劉先生身上體現(xiàn)出的“由鄭振鐸、何其芳所倡導的獨立思考、實事求是的學風”深有感觸，那就是“不盲從，不隨大流，不尚空論，老老實實從大量可靠的材料中尋求事實的真相和文學發(fā)展的規(guī)律。這種學風看似平常，真正實踐起來絕非容易，它需要坐冷板凳、下笨功夫，在功利主義甚囂塵上的當下，更需要多一些的學術(shù)定性”。時下慣于拿故事戲說學術(shù)的浮躁學風，與此相差霄壤，利欲熏心者當警醒。在學術(shù)的付出上，一分功力帶來一分收獲，任何的假冒偽劣，都不會有學術(shù)生命力?！　⑾壬摹凹t樓夢之謎”，好似為由繁復(fù)的《紅樓夢》版本問題而探索目迷五色的“紅學”，打開了一扇窗戶，透過它，《紅樓夢》中的眾多謎團不再“不見其處”，而是變得清晰了一些。“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　　我想，這正是劉先生的學術(shù)貢獻，他的“版本學”為研讀曹雪芹的創(chuàng)作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為研讀其他明清小說，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新的方法和新的可能性。讀者盡可以充分享受由劉先生的版本研究所帶來的閱讀快感?！把屑t”對劉先生來說，是精微之處見功夫；“讀紅”對讀者來說，是精微之處見滋味。簡單一句話，劉先生的《紅樓夢》版本研究，無疑有助于讀者更清晰地“讀紅”、“解紅”?！　⑾壬谝淮紊W臨文學館講“水滸”的那天，是2003年10月11日，大雨。到2007年10月14日講《紅樓夢》的“眉盦藏本”，幾乎整整四年的時間里，他一共在文學館做過16場學術(shù)演講，并由此成為在文學館演講場次最多的學者。我不揣冒昧，戲稱他為文學館的“演講冠軍”?，F(xiàn)在來看，這16場演講像事先分割好了似的，講《紅樓夢》8場，講其他幾部明清小說（先后依次講的是《水滸傳》、《三國志演義》、《西游記》、《金瓶梅》、《聊齋志異》、《儒林外史》）恰好也是8講。這便是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這兩部學術(shù)演講錄的源與緣?！　⑾壬挥嬜鹩?，囑晚學作序。唐突學步，聊以代之?！　?007年10月12　　Et于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

內(nèi)容概要

　　各位老朋友、各位新朋友，大家好！今天來的聽眾比較多，不到9點就已經(jīng)坐滿了。我以前在這里講過《三國志演義》、《水滸傳》、《西游記》和《紅樓夢》，雖然也坐滿了，但是這么早而且還有站著的，在我看來還是第一次。我想這可能因為《金瓶梅》有一層神秘的外衣，大家可能出于好奇心，要揭開這個面紗看看它究竟是一部什么樣的書，所以它的吸引力可能反而比《三國志演義》、《水滸傳》、《西游記》和《紅樓夢》更大，我想是這么個緣故。

作者簡介

　　傅光明，復(fù)旦大學中文系博士后，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研究員。

書籍目錄

代序：大學者劉世德?。ǜ倒饷鳎端疂G傳》的作者與版本《三國志演義》的作者《三國志演義》的版本話說劉備吳承恩與《西游記》《金瓶梅》的作者之謎蒲松齡與《聊齋志異》吳敬梓與《儒林外史》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我下邊講一下根據(jù)頭骨怎么復(fù)原畫像?！　〉谝徊剑瑥?fù)原頭骨。第二步，就請人根據(jù)這個頭骨作一個畫像。作一個最真實、最能夠復(fù)原吳承恩整個形象的畫像?！　≌埖恼l呢？請的是沈陽的一位專家。沈陽有一個學校，叫做中國刑警學院，有一位姓趙的教授，他是專門研究刑事技術(shù)的。從2003年他就開始著手這件工作，最后他根據(jù)頭骨各方面的情況把吳承恩的畫像非?？茖W地、非常準確地復(fù)原了。　　我介紹一下他的工作，他是怎么畫這個畫像的?！　∈紫雀鶕?jù)牙齒的磨損情況，估計吳承恩死的時候70多歲?！　耐庥^上看，吳承恩的頭骨很硬，牙床的空洞比較細，比較密，眼眶比較大，鼻子的骨頭很直，于是他們推測吳承恩的身高在1。72米左右。總的來看，他的身材偏瘦，這都是根據(jù)頭骨根據(jù)比例推算出來的，有一定的可信性，準確性?！　「鶕?jù)這個完成了吳承恩的畫像。在畫像上，吳承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布衫，五官端正，神態(tài)很安詳，一頭白發(fā)，花白的胡子，有一種很獨特的、很傳神的文人氣質(zhì)。　　這畫像是怎么完成的呢？分了七個步驟?！　〉谝粋€步驟，根據(jù)顱骨上下牙齒齒孔的位置、形狀首先恢復(fù)牙齒，尤其注意上牙和下牙是不是重合，怎么咬合，然后進行修改，再根據(jù)眼眶和鼻骨的位置確定縱向的中心線，把這個線確定了，這整個的身體才能畫出來。發(fā)際線即頭發(fā)到邊的線也能根據(jù)比例推算出來，眼睛還有個水平線，這專門名詞我都不太懂，他們是根據(jù)這些東西進行了第一步工作先確定下來。　　第二步工作確定眼睛的形狀，因為考慮到他70歲，所以眼睛的形狀有一個專門的術(shù)語叫“蒼老目”，他的眼睛應(yīng)該屬于蒼老目?！　〉谌?，確定他鼻子的形狀，確定他的鼻子屬于高直鼻?！　〉谒牟?，確定他的嘴，他的嘴用術(shù)語說叫“抿角嘴”。　　第五步，確定眉毛的形狀，眉毛他們認為是壽眉。　　第六步，是皮膚的皺紋?！　〉谄卟绞谴_定耳朵?！　∏昂筮@么七個步驟，比較準確地把他的畫像畫出來了?！　∵@是我講的吳承恩的畫像，在這里我要附帶講兩個問題。一個是曹雪芹的畫像，一個是蒲松齡的畫像，因為這都是小說家的畫像。連類而及，我附帶在這里跟大家談一談?！　〔苎┣鄣漠嬒窳鱾飨聛淼?、不算我們當代入畫的，有兩幅，是清朝入畫的。所謂曹雪芹畫像，我認為都是假的，偽托的，但是有的專家認為是真的，比如周汝昌先生就認為是真的。所以他的書里便能看到這兩幅畫。　　吳承恩的畫像的的確確是他的像，盡管是現(xiàn)代人畫的，但是它有科學的根據(jù)，根據(jù)顱骨一點一點比例推算出來的。曹雪芹的畫像，一幅是王岡畫的，王岡是一個很有名的畫家，江蘇南匯人。那幅畫實際上是一幅行樂圖，背景是一排竹子，有一塊石頭，所謂的曹雪芹坐在那里。這是一幅。還有一幅是陸厚信畫的，陸厚信是什么人，現(xiàn)在查不出來?！　∵@兩幅畫都是假的。我可以告訴大家，曹雪芹的文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制造那些假東西的人，不是為了出名，就是為了牟利。我說到這里有些激動，因為三四個禮拜前我去參加一個會，是胡德平先生主持的，就是涉及這些東西。在會上，只有我一個人對那些假東西發(fā)表看法。不去說它了，太遠了?！　⊥鯇漠嬍且粋€叫李祖韓的人收藏的。解放以前，胡適去看過。胡適看過以后，認為不是曹雪芹，因為這幅畫裱的周圍都有一些名人的題詞。胡適判斷：那些名人都是翰林院做官的，跟曹雪芹是不搭界的，曹雪芹不可能有那些朋友?！　∵@畫只有胡適看到了，別人都沒看到，只看到了這幅畫的照片?？墒钦掌现挥羞@個圖，沒有那些名人的題詞。有哪些個名人題詞呢？也傳出來了?！　〉钭骓n始終不把這幅畫拿出來。這就奇怪了，是真的，你為什么不拿出來讓人看呢？真金不怕火燒。他是個民族資本家，在他死后，發(fā)生了一件非常巧的事。李祖韓的妹妹叫李秋君，是上海畫院的一個畫家，大概是紅衛(wèi)兵抄家還是個什么關(guān)系，她的一位親屬把這幅畫周圍的那些題詞捐獻給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了。文學研究所就請了很多專家來鑒定，發(fā)現(xiàn)不可靠，和以前說的都不一樣，而且我們還查出來其中有一個叫謝墉的人的題詩，我們在他的詩集里查出來這首詩，有題目，題誰的照呢？不是曹雪芹，是另外一個名字，這就是假的。這幅畫多少年來騙了紅學界的多少人。王岡畫的曹雪芹肖像是假的。是另外一個人?！　≡僦v陸厚信。陸厚信這個畫，為什么被一些學者認為是真的？在陸厚信這幅畫（是一個冊頁）的另外一面，有當時兩江總督尹繼善的題詩。這就符合了有的紅學家的推測，有的紅學家在曹雪芹和他朋友的交往記錄中，發(fā)現(xiàn)乾隆二十四、二十五年他沒有行蹤了。于是推測他可能到了南京，做了兩江總督尹繼善的幕僚。那么，這個畫的發(fā)現(xiàn)恰恰能夠證明這一點，那是如獲至寶啊?？墒牵覀凂R上就查到了尹繼善的詩集，這首題詩有題目，叫題俞楚江小照。也就是說，畫的那個人姓俞，叫俞楚江。我們又查出，這個俞楚江是紹興人，紹興師爺，是尹繼善的一個幕僚。那么，這幅畫也不是真的?！　〉堑浆F(xiàn)在為止，有個別的紅學家死死地咬住了這兩幅畫，說是真的，不管你說什么證據(jù)，他都認為是真的?！　≡僦v蒲松齡的畫像。蒲松齡的畫像是另外一個情況，是真的，今天流傳下來的畫像是松江一個有名的畫家朱翔鱗給他畫的，是蒲松齡的兒子托人請這位畫家來畫的。畫像上，蒲松齡穿的是清朝的流行服裝。蒲松齡有個題詞，題詞里有這么幾句，大意是說，我作世俗裝，我做了一個世俗的打扮，不是我的本意，恐怕要被后世人笑話。他穿的服裝就是滿清的服裝，也就是說，蒲松齡內(nèi)心深處，是不愿意穿這種服裝的，因為他是明末清初人，也就是說，這幾個題字反映了他的民族思想，對當時的滿清統(tǒng)治不滿意，對滿清服裝很厭惡?！　∮幸惶?，我看見香港拍的聊齋電視劇，電視劇的開頭居然出現(xiàn)了蒲松齡梳著一個大辮子。我看了以后很反感，后來寫了一篇雜文，叫《蒲松齡與辮子》，就引了這幅畫像，蒲松齡不愿意做世俗裝，你偏偏給他裝一個大辮子，我想蒲松齡絕對不是這樣的，這就是不了解蒲松齡的思想、不了解蒲松齡的為人，也不知道有畫像這回事?！　∑阉升g的畫像是值得大家珍視、值得大家重視的，它反映了蒲松齡內(nèi)心的一些真實的思想，所以作家的畫像大家不要小看，這對研究那個人很有幫助，蒲松齡就是一個例子?！　∵@是我要講的第二點。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今天是《金瓶梅》系列講座的第一講，由我來打第一炮，但這個第一炮可能打不響。我講演的題目是《金瓶梅的作者是誰？》這是一個問句，但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這可能會使大家感到失望。　　——劉世德

編輯推薦

　　《明清小說：劉世德學術(shù)演講錄》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公益演講·名家薈萃”叢書之《明清小說——劉世德學術(shù)演講錄》，該書收錄了作者最近兩三年在文學館講座所作的8篇演講稿。具體內(nèi)容包括《的作者與版本》《話說劉備》《吳承恩與》《蒲松齡與》《吳敬梓與》等。他的“版本學”為研讀明清小說的創(chuàng)作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為研讀明清小說，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新的方法和新的可能性?！　〈髮W者劉世德（代序） 傅光明　　近年來的“紅學”熱，帶動了“讀紅”、“研紅”者數(shù)量的激增。無法否認，這是客觀效果的現(xiàn)實存在，但同時，也令眾多的“讀紅”甚至“ 研紅”者感到“紅”亂如麻般的困惑，有的已在未知覺間陷入謎局。這么說，好像是標榜在謎局中我自獨醒似的。事實上，任何一個《紅樓夢》的讀者，都可以是一個解謎者。不過，如何劃定學術(shù)解謎與胡亂猜謎之間的界限，又是個頗費唇舌的事?！都t樓夢》本身留下的謎畢竟太多了，導致解謎的視角多也屬順理成章，且解謎者多能自圓其說，以致有誰給挑個刺兒出來，便會媒體左右，網(wǎng)絡(luò)上下，山鳴谷應(yīng)，風起水涌。如此，在“紅學”的江流里，似乎很難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了?！　≡凇把屑t”的學者中，劉世德先生是方法、路徑與眾不同的一位，他從版本學的角度，以版本為切人點，不是單純做版本之間的對勘，而是以此來探索曹雪芹創(chuàng)作《紅樓夢》的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這當然須以扎實、嚴謹、深湛的考據(jù)功夫作底子，非常人所能為也?！　〗陙?，常見報道說某某破譯、揭秘了“紅樓”密碼，喜歡弄噱頭的媒體便趁勢把“草根紅學”與“主流紅學”對立起來，動輒就說某某的大作問世，即意味著“主流紅學的全面破產(chǎn)”。好像主流紅學家們早已經(jīng)跑馬圈地，霸道得眼里根本容不下嚼草根的；而“草根”又非要擺出跟“主流紅學”對簿公堂的架勢，看你還敢強龍壓地頭蛇?！　≡趧⑾壬劾铮鋵嵅粌H“紅學”，任何一門學問都分兩個層面，一是大眾的，一是學術(shù)的，正好比學者與明星，本屬兩類物種，各有場域，倒不必非人為弄成隔絕甚至對立?，F(xiàn)在的許多情形，是運用簡單邏輯把大眾與學術(shù)攪得水火不容，好像一提學術(shù)就是高高在上的象牙塔，大眾只能悄然而悲，肅然而恐；而一說大眾，學界又嗤之以鼻，以為其只會拿貓腳功夫混飯吃，大可不必理會。于是，學者與明星的混搭橫空出世，卻也常弄到一種尷尬境地，學界似乎矜持得對明星并不感冒，而明星卻暈乎得亂了方寸，攀比出場費的高下暫且不說，有的竟會演算出自我認定為明星加學者等于“部省級文化名人”的荒唐公式。　　劉先生是板凳坐得幾十年冷的大學者，但只要走近他，會發(fā)現(xiàn)他自甘寂寞的學術(shù)研究，不僅不會“冷”得拒你千里，且會從中自然流溢出一種濃郁的親和力。劉先生是有真功夫，有真學識的大學者，從不故弄玄虛，從不石破天晾。我想，這樣的能力來自他天賦的學術(shù)才華?！　∠胂肽茉诮鼛啄甑臅r間里，通過邀請劉先生來文學館做學術(shù)演講，得以走近他和他的學術(shù)世界，實在是一份幸運。而帶給我這一緣分的，是我的好友、《文學遺產(chǎn)》的竺青兄。當時請竺青兄幫忙策劃，請學者們來文學館“品讀《水滸傳》”，并請劉先生講《的作者與版本》?！　⑾壬俏宜鶜J佩的大學者，他的學術(shù)才華、學術(shù)功力，及其由此而產(chǎn)生的那份強烈的學術(shù)自信，深深感染著我。他的治學精神，研究方法，使我獲益多多。還記得當我問劉先生是否愿意在文學館已經(jīng)講過兩輪《紅樓夢》之后再講“紅”時（前兩輪講“紅”，劉先生剛好不在北京），劉先生微笑著說：“我講‘紅’不用準備?！?他開始只準備講四個題目，講起來發(fā)現(xiàn)有的題目內(nèi)容得兩講才容得下，便給我發(fā)來郵件，“申請”增加一講。如此往來，最后一直增到七講。　　再加上最近講的“介紹一部新發(fā)現(xiàn)的《紅樓夢》殘抄本”，剛好以8講“《紅樓夢》之謎”單獨成集?！　⑾壬v，多源自其學術(shù)著作《版本探微》。竺青兄言，此書可以傳世。我便向劉先生討要，看后，以為然。同時，劉先生還一口氣送了我他寫的《紅學探索——刻世德論紅樓夢》和《曹雪芹祖籍辨證》。讀罷，更由心底發(fā)出兩個字：一為“嘆”，二曰“服”?！　≌f心里話，我雖然也忝列學界小有時日，做著令許多人羨慕的學術(shù)研究，但通過與劉先生的交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學術(shù)二字，真是無從談起呢！比如，在劉先生演講“《紅樓夢》后40回作者是誰？”之前，甭說別人，我都在心底問，難道這還有什么講頭兒嗎？誰不知道《紅樓夢》后40回的作者是高鶚，書上不白紙黑字印著？不是高鶚，那會是誰？你要說不是高鶚，得以理服人嘛。劉先生不緊不慢、有條有理地以堅實的考據(jù)功夫，一條一條地舉證，有內(nèi)證，有外證，使聽者，也包括我，不僅不覺枯燥，而且被帶人了一種情境，會覺得離真實越來越近了，直到“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嵶C的學問，不見得沒有索隱出來的故事好聽、有趣。大眾不就愛聽個“故事”嗎？單以劉先生為例，他以如此深厚、令人嘆服的版本功力，隨時隨地以文本為依據(jù)，實證地破謎、解疑，沒有空穴來風，沒有捕風捉影，而是透過一個個的細節(jié)線索，縝密地考稽曹雪芹的創(chuàng)作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的變化，探索曹雪芹可能的寫作方式。　　劉先生以他令人嘆佩的學術(shù)功力，每次都給聽者帶來學術(shù)驚喜。還是拿《紅樓夢》來說事兒，對于普通讀者，最熟悉的莫過于以悲劇收場的寶黛釵的愛情故事，特別是那些當年看過徐玉蘭、王文娟主演的越劇電影《紅樓夢》的受眾，以為這就是《紅樓夢》的全部。而且，有人根本搞不清，也不想搞清那么多復(fù)雜的人物關(guān)系，（像劉先生講到的“迎春問題”，從不同的版本看，竟有七種說法，）而愿意干脆把寶玉和元、迎、探、惜四姐妹，都一股腦看成是賈政和王夫人的親生兒女。這樣人物關(guān)系和故事情節(jié)都簡單了。我小時候，腦子里灌的就是母親以越劇《紅樓夢》為藍本講的故事。到我讀原著時，才發(fā)現(xiàn)里邊的人物關(guān)系怎么這么亂！根本理不清，想想頭都大。慢慢地，又發(fā)現(xiàn)《紅樓夢》還有那么多復(fù)雜的版本問題，真乃中國古代小說中之唯一奇觀。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劉先生講到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一般的《紅樓夢》讀者所忽略的，并非不經(jīng)意間地忽略，而是根本就注意不到。每次聽劉先生演講之前，我也常在云里霧里，覺得這個題目有那么多可說嗎？每次聽到最后，又都是云開月朗?！　”热纾瑒⑾壬v的“兩個賈琮”問題。一般讀者能有多少人會對賈琮留下印象？賈琮何許人？他跟邢夫人什么關(guān)系？他是賈赦和邢夫人的兒子，還是賈府的族人？劉先生以福爾摩斯式的“偵探”，結(jié)論出：現(xiàn)在我們所看到的《紅樓夢》80回，實際上是由初稿和改稿兩種成分組成的。在初稿中，賈琮不過是一般的族人。到了改稿，賈琮變成了賈璉的弟弟。由賈琮問題看出，標志著賈府敗落的“抄檢大觀園”故事，是組成曹雪芹初稿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換言之，《紅樓夢》的素材包括兩個主要的部分：一個是賈府這個封建貴族大家庭的腐敗、沒落，一個是我們一般讀者都熟知的寶黛釵三個人的愛情、婚姻悲劇。是兩者的合流，形成了我們目前所看到的《紅樓夢》的樣子?！　⑾壬膶W術(shù)自信，是建立在學術(shù)嚴謹之上。讀《紅學探索——劉世德論紅樓夢》時，見書中收錄了一封致馮其庸先生的信《關(guān)于曹良臣的幾個問題》，信寫得干脆利落，沒有寒暄，一上來就直陳馮先生的《曹雪芹家世新考》中“考證曹良臣的籍貫問題、歸葬地點和他的兒子問題，結(jié)論甚有說服力”。然后筆鋒一轉(zhuǎn)，便說在某處結(jié)論上資料還需“有所補充和修正”。再然后，就把自己以前讀《明太祖實錄》時抄下的相關(guān)記載附于后，有14條之多。再再然后，不動聲色地說“上述材料，惟有第四條曾被大著征引。其余均在遺漏之列”。最后，劉先生又將自己從這些材料中得出的幾點事實表述出來。不溫不火，不急不躁，考而有據(jù)，嚴謹扎實，真一派大學者的學養(yǎng)風范?！　『我阅苋绱四?？在劉先生看來，“一個美好的推測，如果它不時地存在著被駁斥和被推翻的危險，那么，它還有什么必要向讀者們鄭重其事地提出和推薦呢？一個美好的推測，如果它不時地存在著被駁斥和被推翻的危險，那么，它還有什么理由要苦苦地堅持和不斷地重復(fù)呢？” 所以，他在從事曹雪芹祖籍問題的研究時，始終“努力以客觀的證據(jù)為出發(fā)點、支撐點，并以帶有濃烈的主觀色彩的推測為忌”。他非常清楚，在沒有可資利用的原始材料的情形下，任何主觀的推測都帶有冒險性。　　他說：“你企圖讓大家接受你的結(jié)論，然而你的結(jié)論賴以存在的前提卻是大家所不能接受的。你立論的基礎(chǔ)既然是薄弱的，對大家來說，你的結(jié)論自然也就缺乏最起碼的說服力了。如果從一開始起跑點就錯了，又怎么能夠方向正確地、順利地、迅速地到達終點呢？”言簡意賅，耐人尋味?！　⑾壬鷱娬{(diào)要有實證，他以為：“在考據(jù)中，在對同時存在的多種可能性進行抉擇時，如果只選取其中的一種可能性，而排斥其他的多種可能性，那就必須以另外的證據(jù)為支柱。否則，嚴肅的考據(jù)工作就有可能變成一場隨心所欲的游戲了?！艺J為，一個公開提出的結(jié)論之站得住與否，最起碼的檢驗的條件就是看它是否經(jīng)受得起來自別人的任何有理由的反問?！?“在學術(shù)研究工作中，做考據(jù)，立新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證據(jù)。而證據(jù)是不能自封的。它必須是客觀存在的，并經(jīng)得起嚴格的檢驗。沒有證據(jù)，考據(jù)就與兒戲無異，考據(jù)家也就淪為強詞奪理的舌辯之徒。沒有證據(jù)，新說就變成了臆說，并喪失了最起碼的說服力?！　　白C據(jù)可以是多種的、多方面的。但以正面的、直接的證據(jù)為主，其他的都屬于次要的、輔助性的證據(jù)。證據(jù)都以確鑿可靠為前提。否則，將是軟弱無力的、無助于解決疑難問題的?！　　霸诹⑿抡f時，除了用正面的、直接的證據(jù)加以論證之外，還應(yīng)當注意排斥反證。有反證存在，就說明新說的結(jié)論有著或大或小的缺陷。如缺陷過于重大，則會造成新的結(jié)論有被推翻的危險。” 鄧紹基先生在為劉先生所著《曹雪芹祖籍辨證》所寫序中說，劉先生的論文“注重實證，論析嚴密，即使有假設(shè)推論，也建筑在對文獻材料作綜合研究的基礎(chǔ)之上，萬一材料不足，有的假設(shè)推論也注重情理邏輯，而不作無根無稽的和強詞奪理的所謂‘推考”’?！　「S劉先生讀過研究生、現(xiàn)在同樣是知名學者的石昌渝先生，對劉先生身上體現(xiàn)出的“由鄭振鐸、何其芳所倡導的獨立思考、實事求是的學風 ”深有感觸，那就是“不盲從，不隨大流，不尚空論，老老實實從大量可靠的材料中尋求事實的真相和文學發(fā)展的規(guī)律。這種學風看似平常，真正實踐起來絕非容易，它需要坐冷板凳、下笨功夫，在功利主義甚囂塵上的當下，更需要多一些的學術(shù)定性”。時下慣于拿故事戲說學術(shù)的浮躁學風，與此相差霄壤，利欲熏心者當警醒。在學術(shù)的付出上，一分功力帶來一分收獲，任何的假冒偽劣，都不會有學術(shù)生命力?！　⑾壬摹凹t樓夢之謎”，好似為由繁復(fù)的《紅樓夢》版本問題而探索目迷五色的“紅學”，打開了一扇窗戶，透過它，《紅樓夢》中的眾多謎團不再“不見其處”，而是變得清晰了一些?！霸掳罪L清，如此良夜何？” 我想，這正是劉先生的學術(shù)貢獻，他的“版本學”為研讀曹雪芹的創(chuàng)作過程和藝術(shù)構(gòu)思，為研讀其他明清小說，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新的方法和新的可能性。讀者盡可以充分享受由劉先生的版本研究所帶來的閱讀快感?！把屑t”對劉先生來說，是精微之處見功夫；“讀紅”對讀者來說，是精微之處見滋味。簡單一句話，劉先生的《紅樓夢》版本研究，無疑有助于讀者更清晰地“讀紅”、“解紅”?！　⑾壬谝淮紊W臨文學館講“水滸”的那天，是2003年10月11日，大雨。到2007年10月14日講《紅樓夢》的“眉盦藏本”，幾乎整整四年的時間里，他一共在文學館做過16場學術(shù)演講，并由此成為在文學館演講場次最多的學者。我不揣冒昧，戲稱他為文學館的“演講冠軍”。現(xiàn)在來看，這16場演講像事先分割好了似的，講《紅樓夢》8場，講其他幾部明清小說 （先后依次講的是《水滸傳》、《三國志演義》、《西游記》、《金瓶梅》、《聊齋志異》、《儒林外史》）恰好也是8講。這便是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這兩部學術(shù)演講錄的源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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