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北京人?!

內(nèi)容概要

本書通過形象的描寫展現(xiàn)了富于正義原則、歷史氣概的北京人“位卑未敢忘憂國”的北京人，“群賢畢至”的北京人，“情感濃烈”的北京人，幽默的北京人，“皇城根下”的北京人，“官本位”的北京人，“光說不練”的北京人，“小事糊涂”的北京人。

書籍目錄

目錄
忠告讀者
第一章 蒼茫的神話
縱橫四海家園夢
人類，渴望自己的家園。當諾亞攜他的子孫們從洪水的噩夢中醒
來，從飄游的方舟中走出來，腳踏堅實的大地，鴿子正銜著嫩綠的橄欖
枝飛翔。
沒有土地的家園，心，永遠不得安定；心，永遠沉淪、動蕩、飄泊 圣
?奧古斯丁曾言：“因為我是一個朝圣者，久久渴望自己的國度?！?br />都城，是一個國家人民心靈的家園。
英國人的象征是霧倫敦，那古老的倫敦塔橋、大笨鐘、美麗的康橋
白金漢宮、唐寧街……
浪漫的法國人想起了那些為“自由、平等”拋灑熱血的人士、斷頭
臺、巴黎市政廣場上的銘文、凱旋門、巴士底獄、圣母院、埃菲爾鐵塔
美利堅的公民不會忘記他們那婉辭皇帝建議的平民英雄華盛頓將
軍（華盛頓將軍當總統(tǒng)后，曾有人勸進，希望他做美國國王）、杰佛遜、帕
特利克、亨利、《獨立宣言》和白宮門前的綠茵……
在北方的漫天飛雪中，俄羅斯那些憂郁的詩人，普希金、萊蒙托夫
曾為祖國在專制的暴虐下呻吟而吟唱，莫斯科潮濕的天氣，使人想起了
俄羅斯人的血淚……
歷史選擇北京
中國的都城輪換史展示了力量的消長。
阿房宮的大火結(jié)束了秦都的傳說，洛陽的牡丹不再敘述往昔的榮
華；長安曲江池畔仍散發(fā)著楊家美人的脂香么？
那“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體，暖風吹得游人醉，……”的
杭州；那“千尋鐵索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的金陵，所有的王氣都黯
然而收……
中國的“都魂”似乎也嘗遍了“人生如寄如旅”的滋味。
當北京接納了這“千年游子”之時，它似乎有了一個久居之所，但仍
然出現(xiàn)了現(xiàn)代遷都之傳說。
數(shù)度的輪回已使中國的“都魂”更成熟了吧？
北京人的禍福
寧為天子腳下一丸泥，不做他方一撮土。
然而做天子腳下的臣民當真有那么快活么？歷朝歷代的北京居民
在“皇恩浩蕩”之后，那種都城變亂年代的煩躁、圍城或改朝換代時的驚
恐，處在帝王家門口的謹慎，說明北京人曾經(jīng)活得不易。正像《霸王別
姬》一片中展示的：當老太監(jiān)能將晶瑩剔透的玉器當溺器端到北京小藝
人面前時，也能施展其摧花拆柳的本領(lǐng)。
近水樓臺可能先得月，可也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時刻。
逝者如斯。那舒適閑雅的步態(tài)早已變做“只爭朝夕”的焦慮。
禍福參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選擇；在對傳統(tǒng)氛圍的留戀與新浪
涌來的洗禮之間；在貴族文化沒落與平民經(jīng)濟奮起的沖突之中，北京人
的心態(tài)步入了紛繁復雜的漩渦之中
“混血”的北京人
北京文化是水乳交融物，而決非層層見異的雞尾酒。
北京文化亦如數(shù)的排列與組合，有其多動性，亦有其相對穩(wěn)定性
雖形變而神不改。
誰都不能自詡為血統(tǒng)純潔，誰都可能是“混血”或“雜種”
因為北京曾是種族融合的大都市。
20年代說的北京人與現(xiàn)在說的北京人恐已不是一個概念。向現(xiàn)代
化的邁進與外來“移民”的涌來正使北京人從狹小的胡同中走出來
第二章 皇城情結(jié)
天子腳下的寵兒
當官的得先學會做媽才，然后再學做主人。（當然，也僅是小奴才的
小主人，大主子的大奴才。）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小一級憋死人。
宰相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居顯要，但畢竟是一人之下。皇帝對
宰相可以降階相迎、尊之又尊，然而宰相卻在皇帝面前必三拜九叩主
奴的名分是不能沒有的。宰相是皇上的大奴。
京城的人，無論官吏與平民們都可以做外地人的主子，因為他們受
著皇上的恩澤，仿佛自己就有了當主子的資格，這意識是透在骨子里
的。在他們的內(nèi)心里早已給自己加上了“寵兒”的封號。
這些“寵兒”們，尤其是為官者因其“寵”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特權(quán)，特
權(quán)的大小與其受寵程度的深淺而成正比。
寵兒的性格是扭曲的，即要當奴才，又要當主子，著實不易。
天、地、人哲學
皇帝把自己住的地方稱做“京”，叫京師、京都，甚至那里的戲曲叫
京劇。
在甲骨文里，“京”就是“高”的意思。京成了中國傳統(tǒng)政治的濃縮
皇帝喜歡居高臨下，把一切都打上自己的印章
皇帝自封為“天子”，就是說，他是天的兒子，獨攬了上天駐人間“辦
事處”的大權(quán)，他直接秉承天意，統(tǒng)治人間，圣旨和金口玉言，那是真正
的“一句頂一萬句”。封閉文化與院墻心態(tài)――“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一枝
紅杏出墻來”的多種解釋……
“紫禁城共有9999間半房間?！边@一史實可能是考據(jù)家、專制宮廷
禮儀祭典專家以及文化閑人得出的結(jié)論。
不過，皇帝位居中央，住房面積大點，是他小小的特權(quán)之一。如果他
的意思、意旨滲透到臣民、文化的血肉里，那才真正讓人心驚肉跳呢！
太監(jiān) 文化 與 閹 割恐 懼癥
中國的太監(jiān)文化存之久遠，所以形成了閹割恐懼證這種病，
癥狀一：深陷于往昔那最痛苦的一幕，肉體、精神倍受摧殘，伴發(fā)變
態(tài)心理，兼具自虐狂、受虐狂和虐待狂的特性。在閹割恐懼癥背后滋生
出的另一種病癥是閹割渴望癥。
臨床實例一：清代有獨具一格的內(nèi)廷制度。皇帝選中做愛的妃子，
必須在太監(jiān)面前脫光上下衣，用大?包好胴體，由太監(jiān)背到御榻前，與
皇帝交合。敬事總管與馱妃太監(jiān)在窗外等候，如時間過長，總管則高唱
“是時候了”?；实鄄粦獎t再唱。雖然被閹割了性功能，仍有一種可望不
可及的性欲，當皇帝在里面享受天倫之樂時，窗外的太監(jiān)會用吁咳以示
干擾。
臨床實例二：明代大太監(jiān)劉瑾，人稱“劉皇帝”，勢焰熏天。正德三年
夏天，劉借發(fā)現(xiàn)攻擊他的匿名書信之機，罰百官跪在奉天門外聽訓，結(jié)
果有數(shù)人耐不住酷署而死。他還強迫京師寡婦盡嫁，一時風雨滿城。
癥狀二：具傳染性，患者通過精神渠道向外傳播病毒，使官場和文
化界大部分人都表現(xiàn)出太監(jiān)的病癥，盡管他們的生殖器官是好好的。
臨床實例三：中堂大人李鴻章給慈禧祝壽獻媚，欲獻上刻有“萬壽
無疆”字樣的上好墨寶。他的一個幕僚系紹興師爺，聰明之極，及時制止
了這一行為，說當墨磨損后“疆”字消失，豈不變成“萬壽無”了么？李鴻
章嚇出一身冷汗，向師爺致謝不已
封 閉與開放
北京是扭著大秧歌走進世界的，進兩步退一步，退一步，甚或進
一步，退一步，進退之間永遠不失其“扭”態(tài)。北京的時間是凝固的，袁世
凱可以不知道愛因斯坦為何許人也，但皇帝夢是不可以不做的。
1919年“五四”那場強沖擊波著實使北京甚而中國震蕩了一次，但
30年過后，彈指一揮間睡態(tài)復萌；60年之后才有了“輪回轉(zhuǎn)世”的機緣
但這一次輪回北京人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精神家園嗎？
北京在漫不經(jīng)心中卻有曾難以抗拒的同化力。
“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禪變?yōu)椤熬W為體，外學為用”。北京的封閉
與開放都具魅力，不論是層內(nèi)人與外來人都可各得其所。你可以來享受
這里的深厚文化的氛圍與情調(diào)；也可以到這里好水好茶的商戰(zhàn)海洋中
為之一搏。
第三章 北京人的美德
粗豪尚武的遺風
“燕趙自古多悲歌慷慨之士”，司馬遷如是定論。
北京奔放著陽剛雄健之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士便從這里出
發(fā)……“我自橫刀朝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北京人大刀王五為黑夜的
血腥中增添了一絲亮色。
北京人尚武，與朋友交，守諾、重信，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赴湯蹈
火。
就是今天在北京的商戰(zhàn)，其粗豪之風亦獵獵作響 北京人辦公司
氣派大。
正直、勇敢、誠實的北京人
正直就是君子變罵娘。
勇敢是一種表現(xiàn)為隨時準備去死的強烈的求生欲望（《新魔鬼辭
典》）。勇敢是理性的。表現(xiàn)為一是迎戰(zhàn)不應該害怕的東西；一是不害怕
應該害怕的東西
誠實是一種品質(zhì)，意即真誠、實在，在暴虐面前敢于堅持真理，它有
別于“老實”，老實是一種性格，往往代表無能
友 善 的 人 際 關(guān) 系
“上帝只能幫助自助的人” 西方人的人際哲學。
“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中國
人的人際哲學。
西方人眾人吃飯，各付各的錢，天經(jīng)地義；中國人在討論“AA”制之
余，照樣爭著掏腰包買單。各掏各的，生分。
到北京人家里做客千萬不能太客氣，否則會被斥之為“見外”或
“差點兒意思”。
北京人恪守的格言：“騙朋友僅是一次，害自己卻是終身?！?br />“禮尚往來” 北京人維系人際關(guān)系的基本準則
勤勞智慧的北京人
“勤快的人汗水多，懶惰的人口水多?！?br />魯迅曾戲言：“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別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工作
上的?！闭婺舜笾侨粲蓿瑒e人怎么不知道把喝咖啡的時間用于工作上？
北京之為首都，嵌著來自五湖四海的北京人勤勞的汗水與智慧的
光芒。
幽默的北京人
北京流行的幽默故事一：
一個鄉(xiāng)下不識字的農(nóng)民第一次來到北京，當他走到一個寫有“浴
池”字樣的地方時，覺得口渴，便走進去討水喝。掌柜的見他一身老農(nóng)打
扮，手里拿著油光發(fā)亮的煙袋，一副幽默滑稽的模樣，以為是存心逗樂，
便對伙計說：“給他打碗水來！”伙計便從浴池中舀出一碗水，鄉(xiāng)下人接
過來看也不看，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待走出門，發(fā)覺味道不對，折回去
找掌柜的，說：“掌柜的，你這水得趕快賣，有點餿了?！?br />北京流行的幽默故事二：
在一輛擁擠的公共汽車上一位年輕姑娘不小心把口紅印在前面
一男青年的衣服上，姑娘非常尷尬，連連道歉。那男青年報以善意的一
笑，然后風趣地說：“沒關(guān)系，不過我更喜歡你將口紅印在我嘴唇上！”姑
娘不安之情一掃而光。
北京流行的幽默故事三：一知識女性騎車到一胡同，迎面突然閃出
一穿片鞋小伙。知識女性慌亂中來不及捏閘，前車輪卻卡在小伙胯下，
待欲下車致歉，卻只見小伙腿一偏，兩手握車把，一轉(zhuǎn)身，一用力，一聲
“走您的！”車子在加速度下又前行了。知識女性回頭一望，片鞋小伙沒
事兒人兒似地站在原地微笑地看著她
幽默是北京人的財富。
第四章 北京人的劣根性
北京人的性格缺點
在“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的歌聲中，北京人與外地人
有不同的體味，一個是自傲，一個是虔敬。
居于“太陽”身邊者與向“太陽”朝貢者心態(tài)是不同的。
但這種心理定式也終有改變的時候，在來自異地排天巨浪的沖擊
下，卻也幻化出北京人的惶恐與自卑。
北京人偽詐、浮躁，一老一新的病癥。
歷次政治風云深深地印在北京人的腦海中，這風云都是無常的；社
會深層變革使北京人在精神的土壤里找不著北。
文化水準的差距造就了下層市民與販夫走卒們之間的俚語；生活
環(huán)境與漫長的冬季等使北京人趨于懶惰。浮華的氛圍與物欲的享樂之
中，北京人漸變?yōu)橹斝∩魑?、保守怕變?br />北京人的精神誤區(qū)
中國人曾走過漫漫的“左”路，北京人首當其沖，既是“左”禍的受害
者，又是傳播者。
“左”過之后，北京人疲憊的心靈似無以安，步入真空態(tài)。借開放之
機，“洋禍”乘隙而入。
但北京人畢竟不是上帝的子民，在“崇洋”的背后更多的是可掬的
俗態(tài)。這近似邯鄲學步的舉動是不是在說明著北京人對價值觀的判斷
能力？
北京 人 生 活方式 之 弊病
普通市民“斤斤計較”度日，新興市場貴族卻在揮金如土、暴殄天
物，官員更是大興“灰色消費”。
每個人都成了現(xiàn)代化城市機器的部件工作似乎是生活的全部意
義，忙碌過后一片茫然。
生命雖短，卻不知如何打發(fā)時光！
文化的綠洲被文化的沙漠啃噬著：傷痕文學、朦朧詩過后，人們雖
看到了《希望的田野》，卻迅即跌入“痞子文學”的“地獄”。
壓抑的“性”在西方性文明的倡導與啟發(fā)之下似乎一下子開放了
沖破了傳統(tǒng)倫理道德的堤防，一瀉千里。
市場經(jīng)濟大潮下北京人弱點的再生與
浮現(xiàn)
一度成為名牌廠商廣告奴隸的北京人怎么突然冷不來了？
過膩了夫妻生活，要找個情人換換口味，這些都成了各家大小周末
報渲染的資料，據(jù)說還有個什么“第三者俱樂部”。
人病還看不過來，卻有專門為寵物開設(shè)的醫(yī)院。巴黎貴婦人腳脖子
上鏈條拴著的狗在北京的街頭也出現(xiàn)了。憤世疾俗雖不必跟狗過不去
但狗吃人食不也是很可悲的嗎？
第五章 消費型城市的榮與辱
“你也求我一次吧！”
潘長江曾演過一個小品：一位曾經(jīng)一文不名，但現(xiàn)在腰纏萬貫的鄉(xiāng)
下人苦苦哀求他曾多次求助的表哥反過來也求他一次，即使是以他全
部的資產(chǎn)為代價也在所不惜；而表哥卻實在想不出應向他求些什么
小品的最后，鄉(xiāng)下人大聲地吶喊：“你也求我一次吧；我也想嘗嘗讓
人求的滋味！”
花錢買心理平衡，但買得了平等嗎？
服裝 西化 ，飾 物 加 碼
時裝、首飾都是費錢的東西，沒有經(jīng)濟基礎(chǔ)的人難以跟上潮流?！翱?br />爺”、“富婆”們領(lǐng)導著、操縱著高消費的潮流。5000元一雙的皮鞋算不了
什么，3萬元一塊的手表拍了票子拿了就走，瀟灑之極，還埋怨沒有更貴
的。
但是，仍有一些未列入款爺、富婆級的人一定要湊湊熱鬧，沒條件
要上，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
“別人有了，咱沒有，出門覺得寒磣！”在前門金店里一位顧客如是
說。
平時緊衣縮食，大熱天不舍得吃根冰棍，擠出點兒錢，就是為了闡
一把。來到精品店，吵吵嚷嚷，大張旗鼓地買上一塊高檔精表回去
這可憐的舉動卻只能博得“款爺”們對此類人很體諒的一笑
巨大的虛榮心引起了不符實際的消費欲望，可悲！
打“的”成風 ，時 尚新 潮
“黃禍”在北京“橫行”?！癟axi”司機戲稱自己是“現(xiàn)代祥子”
“現(xiàn)代祥子”們載著北京人滿世界跑。
北京人可真需要這些“現(xiàn)代祥子”呀！真辦事的需要；喜歡擺譜的更
需要。
10元錢買個“打的”的名份，也是甚值，夠體面的了。到了朋友那
兒，總是免不了一句“我是打‘的’來的！”不知那朋友做何想？
從四合院到花園別墅
消費風甚囂塵上，愈演愈烈。
《北京日報》星期刊對35萬元來一桌酒席的北京人、1800美元住一
夜總統(tǒng)套間的北京大款展開爭論，也登載一些北京市民初次“打的”，感
到囊中緊張的羞澀的事例。為什么有錢的花起票子來不心疼，無錢的也
大把大把地掏錢呢？這涉及到住房這一最特殊的商品。
北京某學者曾在《中國青年報》撰文，解釋這一現(xiàn)象：住房作為最緊
俏最重要的商品，多少年來靠行政手段分配，普通人買不到；那些已分
了房的人，占了未分房者的便宜，錢自然省下來，花在別的消費上；那些
未分到房或分房無望的人，既然購房無望，何必積斂呢？
盛 名 之 下 的“大 雜 燴 ”
曾幾何時，京城曾發(fā)生過南北火鍋大戰(zhàn)，大街小蒼的北京人――皆
涮。
北京胸襟廣大無邊，任由粵菜北伐，擠掉川魯?shù)牟簧偕狻?br />如今，境外的飲食方式更是大舉入侵了。首先是美國肯德基家鄉(xiāng)雞
“發(fā)難”；繼而是加州牛肉面連鎖；再而“麥當勞”粉墨登場，各類牛肉面、
公子面、牛仔面等爭先恐后請北京人品嘗，于是滿北京――皆快。
但這些遠不是大款們擺闊的地方，他們早已忘記了炸醬面的滋味
要一頓飯甩出幾萬元，幾十萬元，就是不丟面子，無異于壓石崇斗富了
國人流行一句順口溜：“一頓飯一頭牛，屁股下一座樓”。
西風 東 漸 話 年 節(jié)
“天子”腳下的順民似乎要變成“上帝”的子民了。
傳統(tǒng)的春節(jié)漸漸地有些土得掉渣，北京人卻在“圣誕”之日體會著
過年的歡樂 上帝老兒也恁地不知趣，在中國搶起了生意。
不僅如此，連“母親節(jié)”、“情人節(jié)”也在北京申辦了“營業(yè)執(zhí)照”，而
且開業(yè)大吉，生意興隆。
尷 尬 的市 民層
這里我們深入到了北京城的最低層，似乎北京人藝經(jīng)常上演這最
低層的若干鏡頭。
最低層的市民們其中不乏巧男、巧婦，他們精于數(shù)學，尤其除法，他
們要使那最小的“商”發(fā)揮最大的效用 每月屁股底下就那么幾百吊錢，
拆東墻未必能補上西墻。
二鍋頭、“中南海”既滿足口腹之需，又顧及面子；街頭小吃則能打
牙祭，花費亦承受得起，但與大飯店似永無緣份。
巧婦巧男們又最有空間概念，無錢無權(quán)搞到新房，那么胡同大雜院
里有限的空間卻能把各式老家具及幾代同堂的老小安頓妥貼。
偶有計劃外收入或從牙縫里擠出點幾錢，興師動眾地買上一臺大
屏幕彩電之類，也算沒白來世上一場。
但是，在他們氣喘噓噓地追趕北京消費的步伐時，卻發(fā)現(xiàn)難以望其
項背，目標是那么遙遠。
“經(jīng)濟北伐”與“文化南下”
曾幾何時，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北京的戶口不那么值錢了。沒有北京戶口
的人照樣安居若素，他們有汽車、有洋房、有大把的票子出入星級賓館；
有北京戶口的照樣窩居寒舍，以自行車、公交車代步，以炸醬面充饑
人際關(guān)系在朝著以經(jīng)濟標準換算的時期前進
這也許伴隨著失落的進步吧？
市場經(jīng)濟的幽魂帶著“陽氣”跨過長江、黃河，來到北方大地搶奪神
位，人們頂禮膜拜；落魄的文化之神，拍打著積年的塵土，越過黃河、長
江，奔向南方的山山水水，甘當“小鬼”，先賺錢再說
第六章 與消費文化共生的休閑
八旗遺風
來自曠野的血性的民族終于由帶著硝煙的騎射文明走到了遛鳥唱
曲的休閑文明。
用地位與金錢筑就的八旗子弟的溫柔鄉(xiāng)早已不復存在，但其魂猶
在，塞滿了每個老牌北京人的細胞之中。北京人在往昔貴族徽章折射出
的榮光中，依舊提著鳥籠子傲視著行人。
沒吃過豬肉，可是見過豬跑。宰相門前七品官，伴在天子腳下，每個
人豈不都成了宰相！
一種由封閉而致的夸張了的虛榮，使他們覺得除了北京，都是鄉(xiāng)
下，天津上海、南京廣州，連同巴黎、倫敦、紐約都算在內(nèi)，通通是鄉(xiāng)
下。
連老舍先生也自傲于“北平人”了，他曾用天真而夸張的筆調(diào)說道：
“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攤與地攤和果店里，都陳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
一一叫出名字來的水果?！薄氨逼降木辗N很多，式樣之多，足以甲天下?！?br />提 籠 架 鳥
北京人藝上演過一部叫《鳥人》的話劇，非常成功，十幾場下來仍然
場場爆滿，其時，能得一票已倍感榮幸。
《鳥人》當然是說遛鳥的人，那個從海外歸來的心理醫(yī)生，愣說遛鳥
的人有病，一定要辦一個“鳥人康復中心”，免費為“鳥人”治療。
“鳥人”果真有?。坎恢捱^鳥的人看了這部話劇做何感想？
票 友 的 絕 唱
清道光前后，一些皇親國戚、貴族子弟平日無事可干，常常聚會演
唱。演唱需報請清廷內(nèi)務府批準，批準后，則得到一張內(nèi)務府的執(zhí)照。執(zhí)
照印有兩條金龍，美其名日“龍票”。票面上寫著“發(fā)給×××票房”。于
是票房之名稱便由此流傳下來；而在同一票房一起以唱戲為樂的人則
互稱票友。
票友唱京戲在北京不被梨園行家看重，他們稱票友為“九子”，意即
“不是好肉做的”。而票友在別人延請去唱戲時，為他們準備的酒席是不
許有九子的，盡管他們也許愛吃丸子。
而在葛優(yōu)出演袁四爺（票友）的《霸王別姬》一劇中我們看到了將甲
魚頭誘出，刎頸，滴鮮血于湯……
北京的飲食文化與其藝術(shù)確實是交相輝映，相得益彰的
票友唱戲猶今之唱卡拉OK，自娛自樂也。
茶館的沒 落及 小 吃 的興 盛
阿慶嫂是開茶館的 可不能小看這茶館，就在這茶館里，為取得敵
人信任，阿慶嫂救過胡傳奎，更救過新四軍、共產(chǎn)黨，還可傳遞情報，其
意義大也哉！胡傳奎不明底里，唯刁得一機巧，曉得茶館除供喝茶外還
另有用途。
這是“沙家浜”里的茶館。
北京的茶館很興了一陣子，那里曾是凡夫俗子、商賈家人的娛樂場
所；但如今凡夫俗子們不敢說，起碼商賈家人卻都坐到了酒吧、咖啡廳、
歌廳里去享樂了，茶館亦絕大部分消失了，現(xiàn)在北京前門飯店的梨園劇
場、中山公園的茶座、老舍茶館等保留了些許的古風。
茶館似乎總是與舊時代相連的，它們的消失可能會使老北京失落
的。
在無奈之中，北京人在小吃的興盛中似乎找到了一點平衡，因為小
吃好像也是一種休閑方式，但如今小吃何嘗沒有一種乞盼經(jīng)濟利益的
“匆忙”？
語 言 的 自戀
臺灣一出版商曾對筆者講述一個關(guān)于以北京話還是閩南話為國語
的傳說。他說此事是以投票方式解決的，因為在傾向于閩南語的人中出
了一個“叛徒”，投了北京票，北京話才得以微弱的多數(shù)占了國語的位
置，否則，閩南話就成了國語了。
說這話的大約是閩南人，因為武漢人也有這樣的故事，不過換成了
武漢話與北京話之爭。
北京人善“侃”，且陶醉于其“侃”，甚至“侃”到只重辭句，不重內(nèi)容
的地步。
北京人的說話也是一種休閑，所謂“海聊”“神聊”“神吹海哨”“侃
大山”等等是也，仿佛都沒有什么事兒干。
北京人說話夸張挖苦。到飯館吃飯，問老板什么時候能上菜，他會
說“說話就得”，好嘛，這“說話”的工夫可就大了，按北京話就是“且等著
呢！”
坐公共汽車，外地人不知何站，打聽該下的站還有幾多，北京人會
說“還有一百多站呢，急什么呀您！”
北京人吵架很少動手，全靠嘴皮子，且尖酸刻簿，用不臟的詞兒罵
出最臟的話，本事大得很。例如吵到酣處，會突然來一句：“喲！這是誰家
的閨女褲帶沒系緊，露出你這么個禿小子?！?br />北京人對他們的語言藝術(shù)是很陶醉的，別人也確實罵不過他們。
第七章 在歷史漩渦中
大汗之城
北京成為國際性大都市，從元朝開始。
想想當時，確實神氣、熱鬧。來往的有各膚色種族的人，步行于街
頭即無異于觀看民族風情的展覽――蒙古、契丹、女真、回回、維吾兒
……他們自由地生活、流動著 其中維吾兒族人聚居點稱為“維吾村”，
后來訛傳為“魏公村”了。
萬國衣冠亦經(jīng)常來朝，東方商人、羅馬教士、歐洲使者，無不驚羨于
大都的壯麗富瞻。
黃仲文在《大都賦》里描寫元代北京城的熱鬧時得意洋洋：“咱北京
的爺們”沒有誰閑著，不琢磨著怎么賺錢，也琢磨著怎么花錢。人們川流
云集，驢馬嘶鳴不已，集市太擁擠――想拍某個老相識的肩，也許卻打
到了一匹驢的腮幫子上。
癌 病 的 都 城
我們說中華民族的傷疤，列舉起來唐有太監(jiān)、宋有纏足、明有八股
清有鴉片。而太監(jiān)、纏足、八股真正的高峰其實都在明朝。
封建社會發(fā)展到明朝，已然是“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繁華
到頂，呈傾頹沒落之勢。1929年周作人在北京埋怨茶食太干燥粗鄙，而
明代和前后王朝相比起來，確實像周作人所渴望的“精煉而頹廢的點
心”。
―― 北京作為中國的首善之區(qū)，它的城市空氣，大約就是從這時發(fā)
展成熟的
融合中的血腥與“溫柔”
在“留頭不留發(fā)，留發(fā)不留頭”的極端踐踏人權(quán)的恐怖中，北京人乃
至全國的人蓄起了日后被洋人譏諷為“豬尾巴”的辮子。官僚們，如洪承
疇、錢謙益、吳梅村等則率先戴上了后來天下塵俗追逐如命的頂戴花
翎，成了連清統(tǒng)治者也不齒的“二姓家奴”，他們被列入《二臣傳》
滿人占據(jù)了北京，承襲了她的故有文化也留下了八旗遺風。
天朝的鐵屋
莎士比亞在其不朽名著《哈姆萊特》中借主人公之口言道，“如果世
界是一座大監(jiān)獄，那么，丹麥是其中最黑的一間”。
可以想象，北京城曾經(jīng)作為專制君主的帝都，既是最富麗堂皇的一
間鐵屋，也是最黑暗密封的一間鐵屋。
兩百年前，公元1793年，英國人馬戛爾尼率使團來華，拜見天朝皇
帝乾隆，為了叩頭和下跪這一天朝禮儀展開了中西文化的首次碰撞
紅圍幛里的北京
“老三屆”是個蘊意豐富的名詞，被冠之以“老三屆”稱號的人們最能體
會到“文革”的變故 1974年，著名的李一哲在他的大字報里傾訴這批
人的思想感情：
“我們是對老虎毫無畏懼的年輕人，但這不意味著我們不懂老虎的
兇悍和殘忍。可以說，我們被老虎咬傷過，但還沒有被咬死或吞掉。我們
是面孔上留下了傷疤的幸存者，不再是漂亮的青年了。”
第八章 堡壘與曙光
復辟狂潮
末代皇帝的英國師傅莊士敦在其著作《紫禁城的黃昏》中介紹張勛
復辟前夕的北京時說：
“華北一直對此前的民國缺乏熱情。北京幾個世紀以來都習慣于忠
于朝廷，遺老遺少們從未消失過 ……溫順的北京市民，或中國其它城
市的市民，一直備有各種旗幟，以應付當?shù)剀娬謩莸淖兓?。也許他們
認為，這樣做可以使他們免于任何不速之客帶來的麻煩，不管這些不速
之客是外國人還是中國人。但是這一次，滿城飄揚龍旗的慷慨舉動，無
疑從外表上表現(xiàn)了老百姓同情重建朝廷……?！?br />蔡 元 培 與 北 大 文化
北京大學向以領(lǐng)導自由主義傳統(tǒng)而著稱，但人們也許想象不出，在
蔡元培到來之前北大是什么樣子。
當時北大設(shè)有“進士館”，幾乎每個學生都備有一個聽差，上課鈴響
了，由聽差來請這些學生老爺上課。而上體育時，出身低微的教員在喊
口令時也是畢恭畢敬：“老爺，向右轉(zhuǎn)！老爺，向左轉(zhuǎn)！”
1915年下半年，袁世凱在復辟帝制時，竟要封北大校長和教授為所
謂“中大夫”、“下大夫”！
“五 四”運 動
德國駐華公使克林德曾在義和團運動高漲時被北京市民打死，結(jié)
果這一事件成為帝國主義擴大侵華戰(zhàn)爭的借口，也惹翻了克林德夫人。
她在八國聯(lián)軍燒了圓明園之后，向中國政府提出了極苛刻的條件，弄得
中國政府極為棘手。但此事被名妓賽金花解了圍，賽金花因深得外國主
子的寵幸，故由她出馬勸說克林德夫人給克氏立一個石牌坊以了事。賽
金花事后不無得意地說“經(jīng)我這么七說八說，她才點頭答應了。這時我
心里喜歡極了，這也算我替國家辦了一小事。聽說條約里頭一條就是這
事兒哩”。
那石牌坊就立在北京東單附近。被譽為“公理戰(zhàn)勝強權(quán)”的第一次
世界大戰(zhàn)給中國人帶來了希望。由于德國的戰(zhàn)敗，這牌坊便被遷到了中
央公園，即現(xiàn)在的中山公園，而牌坊的名字也改成了“公理戰(zhàn)勝”。
但“公理”真正“戰(zhàn)勝強權(quán)”了嗎？巴黎和會又使中國人失望了，政府
又無能，欲意在不平等和約上簽字，遂爆發(fā)了由學生發(fā)起的“五四運
動”。
“四五”運 動
“五四”“四五”，一對互為顛倒的數(shù)字，對中國來說是大兇的數(shù)字
因為它伴隨著流血留給人們印記。
中國向以發(fā)動運動而著稱，在近現(xiàn)代以來甚烈。運動依其性質(zhì)分革
命的、反革命的；進步的、倒退的；左的、右的等等。中國擺不脫運動的輪
回，不論是何種性質(zhì)的運動過后都是國民精神虛脫、心靈無盡的失落，
它們耗去了中國太多的體能。
事實上，我們不再希望這種輪回再繼續(xù)下去了。
真理的角逐
“兩個凡是”與“實踐檢驗”斗法。
最后，一個矮個子背靠著山一般正義的民眾，一錘定音：公理戰(zhàn)勝
強權(quán)。嗣后給人們送來了“貓論”與“石頭論”。
第九章 戲劇化、臉譜化的北京人
“京戲”：你方唱罷我登場
京戲既是中國的國粹，也是北京的“商標”，京戲之于北京猶川菜之
于四川，“九頭鳥”之于湖北人一樣，是本地不可或缺的特色文化。一個
不懂京戲，不喜歡京戲的北京人似乎算不上純粹的北京人，而試到公
園、地鐵站口看看，又有多少戲迷、票友沉醉于那婉轉(zhuǎn)、悠揚的京劇演唱
中？其 如癡如醉的程度絲毫不下于今天瘋狂追逐港臺明星的“追星族”
們。
“皇帝”與臣子：殘酷的政治游戲
皇帝出生是有先兆的，尤其是那些開國之君。往往是其母未交先
孕，仿佛是與神暗合，由此，神靈的性自由遠勝過人間。
神的后代當然是“真龍?zhí)熳印?，其?quán)力廣大無邊，神秘無比也就不足
為怪
但皇帝畢竟要生活于人間，吃五谷雜糧，免不了要放幾個人屁，生
幾場人病，也就有了人的劣性。高興時，開明，被譽為盛世之主；不高興
了，殘酷，濫用權(quán)威，被謚為昏君。
服務于皇帝的奴才――臣子為維護神君之威非要很有幾分技巧不
能勝任，否則難逃刀下鬼之運，于是自然有人發(fā)明這些技巧：
進言者應夸贊君主自己認為得意的事情；掩蓋他認為羞恥的事情。
君主急謀私利，進言者應將私利說成合乎公義，并縱容他大膽去
干。
君王有卑下的念頭，想干而又有所顧忌，進言者就要故作姿態(tài)，抱
怨他為什么不去干。
假如君主不喜歡露骨的贊美，進言者就贊譽與君主思想行為相同
的另一個人，借以達到直接贊美之目的。
君主在夸耀自己的能力時，進言者不應勸他做辦不到的事，以至讓
他露馬腳。
君主自以為謀略高明，進言者就不宜揭出他在某些方面的失措使
他困窘。
這或許也可做拍馬屁者之必修課了吧？
奴性與貞操：專制下平民的心態(tài)
魯迅有言：“中國人向來就沒有爭到過‘人”的價格，至今不過是奴
隸，到現(xiàn)在還如此，然而下于奴隸的時候，卻是數(shù)見不鮮的?！?br />魯迅之歷史劃分：“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暫時做穩(wěn)了奴隸的
時代”。
平民的希望：
A：科舉考試、買官；
B：“天道福善禍”，“天之所助者，順也”；
C：有一個施仁政、愛民如子的皇帝；
D：有“好官”“清官”；
E：死后在另一個世界求得公道。
滑稽與做戲：政治社會生活中的北京人
童話中那個可愛而“聰明”的皇帝穿上那身并不存在的新衣招搖過
市，舉城之人皆不愿被譽為“愚蠢”，不敢道破“天機”。
現(xiàn)實中的人比童話中那個皇帝還要聰明，穿起了華麗的新衣，但弄
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仍掩飾不住那根丑陋的家伙。然而不要緊，大家盡量
不去關(guān)注那東西，只看那漂亮的衣服即可 一個附加條件是心術(shù)要正，
不思淫邪！
“家長”的沒落：日常生活中的北京人
“家長”是皇帝降了級別的代名詞 皇帝是國家的“大家長”，父親們
是大小家庭的“皇帝”。
常言道“父慈于孝”，這“慈”這“孝”大有講究?！按取辈恢皇呛吞@，還
代表一種責任，絕對權(quán)威與施舍?！靶ⅰ眲t是聽話，不違逆，往往與“順”連
用。它還有“等、靠、要”的意思。
常言很少說“婆慈媳孝”的，而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這媳婦要
“熬”才能成婆婆。
皇帝只有死了才能由兒子繼位，一般是不大愿意做“太上皇”的，那
么可以推而論之，家長們也不太情愿做“太上家長”或婆婆們不甘做“太
上婆婆”，即使做了，那權(quán)力的余威還是在的
第十章 滲透與輻射
種族融合的“自由市場”
北京是一鍋雜燴湯一鍋煮了兩千多年的雜燴湯，各種肉們、骨頭
們、雜碎們以及調(diào)料們已經(jīng)煮爛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酵而又酵，
釅而又釅，真正稱得上是“老北京”。
信 不信 由你 ―― 宗 教 文化
若論宗教的起源，北京是沒有份的 北京沒有自己土生土長的宗
教，凈等著“吃”現(xiàn)成的。
但北京占都城之利，各路神仙都不遠萬里的到這里“插隊落戶”，只
要不被轟走，是毫無離意的。于是歷代存留下來的廟宇、寺院、教堂等為
數(shù)甚為壯觀，足夠供北京人像去自由市場買菜那樣充分地選擇。
京師 會 館 與 地 域 文化
中國人喜歡扎堆，多么忙也能聚在一起聊上那么一會兒。
京城的小保姆星期天都去找同鄉(xiāng)，交換各自主人家的信息，比較居
處環(huán)境的優(yōu)劣，更以此做為爭取權(quán)利的依據(jù)，雖未聞有什么組織，但把
這叫保姆同鄉(xiāng)會或保姆協(xié)會也不為過的。
過去，在京師或全國各地同鄉(xiāng)會、行業(yè)協(xié)會之類的是不少的，一般
都稱做“會館”，當然京師尤甚。這些“會館”當然為非官方組織，只不過
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產(chǎn)物。
“會館”可以異地拜本鄉(xiāng)的神，可以互相交換信息，可以獲得救助
……這里成了異鄉(xiāng)文化重演的場所，因而是頗有味道的。
外國名人看北京
當公元1289年，在元朝政府供職的馬可?波羅隨軍來到當時的大
都――汗八里（北京）財，他看見的是一座多么繁華的都城啊1從四面八
方蜂擁而來的商人和辦事的人，絡繹不絕地穿過它那十二座城門，每座
城門有一千名士兵把守。馬可?波羅說：“凡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都
能在這座城市里找到?！钡蹏鞯氐漠a(chǎn)物，被源源不斷地運往這里 其中
僅用馬車和馱馬載運生絲到京城的，每日不下一千輛次。在城郊，由國
家監(jiān)督合法經(jīng)營的“紅燈區(qū)”內(nèi)，竟有二萬五千余名妓女，然而據(jù)說還不
足以滿足這樣大量商人和其他旅客的需要。而每當外國專使來到京都
為了表示天朝大國的盛情，妓女的總管要給使節(jié)團的每一個人，每夜送
去一名高等妓女，每夜換一個人。馬可?波羅說：“妓女們也把這種差役
看成是自己對皇帝應盡的義務，所以不收取任何報酬。”
第十一章 “雙面”的北京人
廣場情結(jié)：北京人 的政 治性
京都，政治重地，風云變幻。沒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和政治技巧，天
子腳下難以混飯吃。
北京人，純正的“政治動物”。
“新旗人”素描
千面北京人，八旗風不絕。
敢說敢講敢言敢吹敢擂敢侃，就是不敢做。
現(xiàn)代化的“天橋把式”：腰掛BP機，耳聽“沃克曼”（隨身聽），玩虛
的。這就是北京的“新旗人”。
北 京人 的貴 族 夢
貴族夢，窮人命。這就是當今的北京人。
巴爾扎克說過：得到貴族血統(tǒng)起碼要經(jīng)過三代人的脫胎換骨。
北京 人觀 念 的新 與舊
政治觀念與經(jīng)濟觀念的強烈反差。
“貨幣沒有臭味”。錢既不姓“資”也不姓“社”，它姓“金’
觀念一新，萬兩黃金。
北京女孩的兩面
敢愛、敢動真情、真的是“愛你沒商量”
敢侃、敢吵、真的又缺乏一些溫柔。
北京的女孩也有兩面。
第十二章 改革開放中的北京人
京城的男女老少
市井圖之一：有對殘疾人夫婦，自己過著清貧的生活，兒子在學校
卻像個大款；有一位賣菜的工人，夫婦倆節(jié)衣縮食，兒子在學校卻像個
流行歌星；有一名高級工程師，自己像個貧困山區(qū)的農(nóng)婦，兒子在學校
卻像個歸國華僑。
市井圖之二：在冰冷的石凳上，四位老人一坐就是半天；為數(shù)相當
多的老人成了家庭中自帶工資的“五大員”：保育員、采購員、炊事員、衛(wèi)
生員和給養(yǎng)員；賣餡餅的老太太道苦衷：“我的退休金不高，還有一個兒
子未結(jié)婚，女兒為送外孫女上幼兒園也伸手要錢，能不管嗎？”；在宣武
門地鐵站旁的街心公園有一個“椿樹辦事處老年秩歌隊”。
市井圖之三：大款們跟一個舞女混久了，便有換一換的想法，他們
大都采取“發(fā)”出去的辦法，“發(fā)”即轉(zhuǎn)讓、贈送的意思。
“孔 雀 東 南 飛 ”
孔雀東南飛本是一個十分浪漫的故事。北方的人才被譽為“孔雀”，
其奔向南方被比喻為“東南飛”，不僅帶著憧憬的浪漫，更帶著拋棄的壯
烈。北方人，尤其是北京人在做出此項“飛”的抉擇時不能說不是一種
“壯舉”，對于最初“飛”到沿海地區(qū)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如果《孔雀東南飛》的作者還活著的話，看到此種情形肯定浮想聯(lián)
翩，做出《孔雀東南飛》的續(xù)章來。
遠 渡 重 洋
當年，日本把一批一批的留學生送往大唐帝國，是為“遣唐使”。不
知身為“遣唐使”的人們當時的心境如何。大概獲取此項資格也甚為不
易。他們也要經(jīng)過“古漢語”的TOEFL、GRE的考試嗎？或許整夜地去
排隊以領(lǐng)到護照或簽證之類？
“Q 哥 ，同去，同去 ”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阿Q不識東南西北風；北京人在“風”中也失了“舵”。
你買我也買；你玩我也玩；你穿我也穿；你戴我也戴。空費錢財，“慘
遭折磨”在所不惜
“權(quán)威”可敬，被譽為“傻冒”更為可怕，附庸風雅方是正道人卻是
有自尊的呀！
“廟 ”多磕 頭 難
中國的足球總是上不去，國人甚為之惱火。但我們的官僚們卻是極
善于踢足球的，且“傳中”技巧堪為奇，令親臨者嘆為觀止。
北京的官僚足球隊為數(shù)頗龐大，各種“官”多如“牛毛”。
人多并不代表效率高，且恰恰相反，能正經(jīng)“射門”者并不多。
所幸的是，政府正在使那些無能的“球員”退出“球場”，使“球隊”更
精干一些。
“天 安 門廣 場 變 菜 市場 啦 ！”
真是匪夷之思！神圣的天安門廣場豈能容菜販子們推著車子東游
西蕩？
別急，這只不過是一句戲言，但寓意深刻。過去，如果提市場經(jīng)濟都
會被說成匪夷之思，如今，這“匪夷之思”不是成了現(xiàn)實了嗎？
在北京政治與經(jīng)濟的天平兩端，經(jīng)濟的法碼在不斷加大，這不能不
說是一個進步呀！
第十三章 北京人，危機與挑戰(zhàn)
遷都：夢想或假設(shè)
“宜未雨而綢繆，勿臨渴而掘井”圣明者應居安思危。
古人云：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如果北京失去了首都的光環(huán)，北京人，你怎么辦？
這一問是否會給北京人帶來一點震動和思索？
如果遷了都，北京將失落“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的桂冠；將削弱
信息優(yōu)勢、人才優(yōu)勢。
如果遷了都，北京將因商品資源問題、流動人口銳減的雙向壓力而
導致設(shè)施落后服務欠佳的商業(yè)、服務業(yè)陷入嚴重困境。
如果遷了都，將擊碎北京人“天子之民”的自戀情結(jié)
請聽一聽知識的呼喚
老教育家蘇步青曾在全國政協(xié)會上說：“解放前我的工作最出色的
年代是1932―1937年，我每月工資有320銀元，請個保姆每月只需3
元，那時家里什么事也不用我操心，一心只顧搞研究。”
更 深 的 法 制 與民 主 意 識
一位外國朋友在回憶北京生活時寫道：“今天在街上跟一個路邊小
販買西紅柿，他說是四斤，我懷疑這幾個西紅柿不到四斤，就去附近的
國營商場稱了一下，結(jié)果居然不到三斤。我氣極了，回去找那小販，他不
但不道歉，還說這個老外真小氣，竟跟一小販計較幾個西紅柿。后來旁
邊圍了一群人，好像也同意這小販的說法，反而怪我這個老外不給面
子。這件事讓我非常不愉快，好像中國人有些地方只講面子，不講是
非?！?br />邊說邊練，練了再說
“人還能大過天去？”
“命里人尺就別攀一丈?！?br />“退一步海闊天空。”“跟年頭較死勁兒簡直是自己找別扭。
如今，年頭真的跟人較上勁兒了，怎 么辦？
北 京 人 ，走 出“紫 禁 城 ”
風起于青萍之末。
北京人醒了。有人驚呼：起潮了！更多的人躍躍欲試：下海！下海！
開發(fā)崇文門――雍和宮一線黃金地帶
王府井商業(yè)區(qū)海外招商。
東西廂工程、西北二環(huán)改造、東西三環(huán)改造、機場高速路建設(shè)、西客
站工程……
走出去，前面是個天。
未完的話：心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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