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古代中亞的道路

前言

　　斯坦因是20世紀上半葉享譽世界的考古探險家和東方學學者。他于1862年出生在匈牙利布達佩斯一個猶太人家庭，但是卻接受了基督教洗禮。因為他父親認為在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之下，這樣做會使小斯坦因能夠融入主流社會，擁有接近外界財富的機會，從而前途光明。斯坦因沒有讓父母失望，他的確獲得了探險時期以來最大的文化財富，成為唯一一位在地理探險和考古探險兩方面，以及國際學術界都享有崇高聲譽的名人。

內(nèi)容概要

《沿著古代中亞的道路》是斯坦因綜合他三次中亞探險考察與考古發(fā)掘的成果(包括研究成果)而寫成的通俗著作。書中事實敘述簡潔而重點突出，對于中亞歷史上各種問題的解讀與評述也基本得到學術界的認可。全書配有大量遺跡插圖，遺址平、剖面圖，還有一些遺物圖版和一些調(diào)查地區(qū)的地圖，以考古學為核心，并基本上涵蓋了前述諸多學術領域，內(nèi)容十分豐富。因此，本書是我們了解西域以及20世紀中國西部探險情況不可多得的佳作。    20世紀上半葉，在塔克拉瑪干地區(qū)乃至整個中國西部，斯坦因的工作都可以算是地理學考察與考古學考察相結(jié)合的最佳范例，斯坦因無疑是考古學者中第一人。

作者簡介

斯坦因，英國人，原籍匈牙利，是20世紀上半葉享譽世界的考古探險家和東方學學者。在英國和印度政府的支持下，先后進行三次中亞探險。其根據(jù)探險經(jīng)過撰有《沙埋和闐廢墟》、《西域考古記》、《亞洲腹地考古圖記》等。

書籍目錄

中譯本序言作者序言第一章  鳥瞰亞洲腹地第二章  中國經(jīng)營西域以及各種文明在中亞的交融第三章  翻越興都庫什山前往帕米爾高原和昆侖山第四章  沙漠遺址的首次發(fā)掘第五章  尼雅遺址的考古發(fā)現(xiàn)第六章  重返尼雅遺址，探查安迪爾遺址第七章  米蘭遺址第八章  古樓蘭的探險考察第九章  沿古道穿越干涸的羅布泊湖盆第十章  發(fā)現(xiàn)古代邊境線第十一章  長城沿線的考古發(fā)現(xiàn)第十二章  千佛洞石窟寺第十三章  密室中的發(fā)現(xiàn)第十四章  得自藏經(jīng)洞的佛教繪畫第十五章  南山山脈中的探險考察第十六章  從額濟納河到天山 第十七章  考察吐魯番的古代遺跡第十八章  從庫魯克塔格山到喀什第十九章  從喀什到阿爾楚爾帕米爾第二十章  阿姆河上游考察紀行第二十一章  從洛山到撒馬爾罕譯詞對照表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鳥瞰亞洲腹地撰寫本書的目的，在于簡明扼要地概述我受印度政府委派，三次前往亞洲腹地進行探險考察的主要過程和重要收獲。我的三次探險考察，第一次是從1900年至1901年，第二次是從1906年至1908年，第三次是從1913年至1916年，前后歷時7年。馬上步下，走過的路程累積起來總計2.5萬多英里。所有考察的旅程，只能用馬上步下這種半古代方式進行。由于將要考察的地域非常遼闊，所用的時間又是難以預計的漫長，為了能夠使考察系統(tǒng)科學地進行，我盡一切可能進行資料準備，以了解和熟悉那片廣袤無垠并且保存有許多極具歷史價值的人類文明遺跡的陌生地方?？疾爝M行的地域范圍西到阿姆河（Ainu Darya，即古Oxus[媯水]），東抵中國本部的新疆省。那里無論是崇山峻嶺，還是滴水俱無滿目黃沙的荒漠，在漫長的歷史舞臺上都曾占據(jù)過十分重要的地位。那里是古代印度、中國以及希臘諸種文明相互交流融合的通道。這種交流融合，曾經(jīng)歷時數(shù)百年甚至更久，從而構成了人類文化史上光輝燦爛的篇章。東西方文明的諸種文化都在這片古老土地的各種文物上留下了豐富的印記。而這些人類歷史文化財富得以保存至今的原因，在于亞洲腹地極度的干燥。尋找那些古代文明遺跡，同時探尋那片地域中不為人知的地理學秘密，便是我歷次探險考察的動機所在。如果用近現(xiàn)代眼光來看亞洲腹地這塊廣闊的地方，其政治和經(jīng)濟方面的作用幾乎微不足道，特別是自然環(huán)境和物質(zhì)資源等方面更是不值一提。因而，讀者有必要首先了解亞洲腹地的一般特性，這樣有助于理解我們重視這個地域歷史的原因。這也是我在開始的幾章里，概括介紹整個亞洲腹地即進行所謂的鳥瞰，然后再介紹這個地域輝煌的歷史梗概的原因。我的探險考察隊所曾到達的亞洲腹地，大致說來，主要是指那個廣袤無垠的干旱盆地。這個盆地從東向西，正好位于亞洲中部。它的北邊與高大嶙峋的天山相接，南邊止于終年積雪的新疆與西藏分界線——昆侖山山脈，東部抵達昆侖山最東面的支脈南山山脈（這也是太平洋水系流域的分水嶺），西部與險峻的帕米爾高原相連。帕米爾，就是古代文獻記載的伊摩斯Imaos）。它不僅同時連接著天山與興都庫什山，其西側(cè)還是阿姆河的發(fā)源地。從地圖上看，這一大片地方很像大自然特意放置的一處天然屏障，阻隔了古代幾大文明發(fā)生地之間的文化交流與聯(lián)系。我說的這片地方，東西長1500英里，南北寬也有500英里以上。在如此廣大的地域，適合生存的地方僅是幾處小塊的沙漠綠洲。綠洲之外，就是那些漫無邊際的荒漠地帶了。在那些荒漠地帶，無論是寬廣的平原、高峻的山脈，還是寒徹肌骨的冰川河谷，均有流沙肆虐，但卻滴水全無。我們將要討論的地方，絕大部分區(qū)域都是這種極端缺水的地方。根據(jù)這種特性，我給那里起了一個名字，叫作“真沙漠”。在這里，特別強調(diào)沙漠的“真”的特性，就是要讓讀者知道，這與他們熟知的圣經(jīng)故事、阿拉伯游記、美國以及南美洲風景畫中所看到的沙漠情景完全不同。為了與我所介紹的沙漠區(qū)別，對那種沙漠，我大膽地稱之為“馴服的沙漠”。那些大都市里的人，特別是那些居住在人口密集的中心城市的人，很可能會被那些沙漠的靜穆空虛與平和所感動。在那里，整個部落能夠在一定季節(jié)甚至更長時間里，在沙漠深處可以尋找到穩(wěn)定的水源和適宜游牧的草場。即使在遭受敵人入侵、壓迫和驅(qū)逐時，也能夠躲避一時。而天山和昆侖山之間那些廣大的盆地則完全不同，整個自然環(huán)境不知道更要惡劣多少倍。滿是流動沙丘的塔克拉瑪干（Taklamakan）沙漠占據(jù)了這塊盆地的絕大部分。其余的則是從西向東全長達800英里以上的布滿風蝕的雅丹（Yadang）和鹽殼的羅布泊荒漠。塔克拉瑪干沙漠和羅布泊荒漠極度缺水。不僅人類，實際上所有動物和植物都不能生存。昆侖山高處山地與高原環(huán)境并無二致，只在海拔很高的位置上才有一點點植被。因為那里靠近冰川，水源較有保障。昆侖山高原山地氣候近似半極地氣候。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一年內(nèi)只有很少的幾個月可以生長植物。其次就是在深邃峽谷中有一些發(fā)源于冰川的溪流，在溪流旁極為有限的地方有些植被存在。沿山谷溪流向下，逐漸出現(xiàn)一些耕地。再向下游，就是東西方向的沙漠盆地了。在塔克拉瑪干，所有的綠洲都靠河流而存在。其中的任何地方，如果不靠人工渠道引水，絕無耕種的可能。產(chǎn)生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在于空氣中極度缺乏水分。而缺少滋養(yǎng)生命的水分，卻又是它遠離海洋，深處歐亞大陸腹地的地理位置所決定的。在這些萬里無垠、景色單一的地方，大自然雖然極為吝嗇地提供適合人類生存和居住的條件，但也提供了無比壯闊的地形地貌。那里有多種奇特的地理形態(tài)，這是我們必須進行考察的內(nèi)容。我們的考察從西部群山開始。這不僅因為希臘、羅馬以及印度、波斯的影響由此傳人亞洲腹地，進而東傳到達中國，更是由于這里的崇山峻嶺較之周圍其余的山系更為有趣。我所指的就是那座大子午線走向的山脈，以及在它西側(cè)的廣闊高原地區(qū)。為方便起見，我將它們統(tǒng)稱為帕米爾高原地帶。這座巨大的山系，北與天山山脈相接，南與古代稱之為伊摩斯的興都庫什山相連。阿姆河與塔里木河兩大水系即以此山為分水嶺。這里是以內(nèi)外伊摩人所居地域劃分的分界山脈。這些名稱，與后來其他地理書籍中所見到的內(nèi)韃靼和外韃靼（Inner and Outer Tartary）大致相同。托勒密（Ptolemy）的《地理》（Geography）一書對此有十分準確的記載。這就是今天的中亞地區(qū)和中國新疆。有意思的是，高度達25 000英尺以上的高原山地都集中在分水嶺東側(cè)（參見插圖1）。而在帕米爾高原西面，則大部分是阿姆河流域。對于這里，具體的地理情況我不再贅述。關鍵是，這里是古代東西方貿(mào)易和文化往來的大通道，也是古代中國從塔里木盆地進入印度的必經(jīng)之地。詳細情況我們以后還會談到。沿著上文所說的路線向東，經(jīng)過曲折干燥的峽谷，就到了塔里木盆地的西部邊緣。塔里木盆地的大部分地區(qū)布滿流動性沙丘。我們在未進入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之前，首先要翻越環(huán)繞塔里木盆地的巨大高原山脈。塔里木河在抵達羅布}白并最終消失于沙漠之前，如果沒有這些高原山脈的冰川供給水源，那么如此遼闊的地域?qū)o任何生命可言。雄偉高峻的昆侖山脈蜿蜒橫亙在盆地南面。從帕米爾高原開始，就有幾座崇山峻嶺逶迤東去，直達印度河的發(fā)源地喀喇昆侖山冰川。葉爾羌河及其眾多支流也源自這些山嶺之中，進而成為塔里木盆地的主要河流（參見插圖3）。在這些河谷上游的山嶺坡地中，草場極其稀少，僅有分布稀疏的幾戶柯爾克孜（Kirgiz）人游牧于此。這里的河谷通道大多匯集到喀喇昆侖山山道。山道海拔平均在18200英尺以上，是通往拉達克和印度上游河谷的唯一交通路線。再向東，昆侖山脈越來越高，阻絕了任何交通往來的可能。灌溉和田綠洲的玉龍喀什（Yurung—Kash）河就發(fā)源于昆侖山主脈的最北部地區(qū)。昆侖山主脈海拔幾乎高達20000英尺，綿延約300英里。交通路線則大多在深不見底、極難通行的地縫峽谷之中。這些河谷上游地帶雖然有幾條山路可以通過山口，但是由于山北坡地冰川遍布，崎嶇坎坷，除了適應當?shù)丨h(huán)境的山民以外，外來者在那里寸步難行。由此向南是一望無際、海拔高度大致在15000英尺至16000英尺之間的荒涼的西藏高原。西藏高原極為貧瘠，缺少人類生存以及交通所需要的任何自然資源，是古代交通的巨大天然障礙。再說一句，那里不僅沒有牧草燃料，很多地段甚至連可以飲用的水都沒有。和田綠洲南部高聳的昆侖山北坡，雖然昆侖山地貌與西藏高原迥然不同，可是就荒蕪程度而言卻完全一樣。在廣闊的黃土（Loess）山地上，時?？梢砸姷揭蛩鳑_蝕而形成的迂回曲折的高山峻嶺和深邃峽谷（參見插圖2）。這種地形，只能是在漫長的地質(zhì)年代中因連續(xù)不斷的水流長期運動才形成的。這些荒蕪的昆侖山坡地基本上沒有植被的保護，一年里極少有機會下一場大雨或大雪。昆侖山北部山地冰河環(huán)繞。和田綠洲的東面是玉龍喀什河發(fā)源地，由此可以俯瞰整個塔里木盆地。南面的山脈綿延400英里以上，猶如一條長長的珠鏈。在這條長鏈上，昆侖山的前山地帶是寬達40英里以上的極其荒蕪貧瘠的礫石坂坡。向南遙望，沿塔里木河走向直至羅布泊方向，護衛(wèi)盆地的外圍群山綿延東去，山勢逐漸下降。小小的若羌（Charkhlik）綠洲是古代鄯善國所在地。實際上，也是現(xiàn)在塔里木盆地東段唯一可以供人類永久居住的地方。從若羌前往拉薩的距離在700英里以上。我們有理由相信，若羌地段的昆侖山山間道路，歷史上曾經(jīng)是南部游牧民族進犯塔里木盆地的通道。西藏高原、柴達木盆地和昆侖山高原河谷可以得到從印度洋以及太平洋方向吹來的維持生命的水分。當然，這些水分基本上不會越過高聳人云的昆侖山山脈。因而使得廣闊無垠的塔里木盆地成為一片荒蕪至極的不毛之地和一處巨大的天然屏障。關于它那一望無際的流動沙丘和布滿干涸鹽殼的羅布泊湖盆，后面我們還要講到。越過塔里木盆地東端，昆侖山山脈侵入南山山脈漸漸消失。南山山脈西部俯臨疏勒河河谷，蜿蜒200英里以上。山脈北坡極度干燥，高度發(fā)育的沖蝕地貌與昆侖山北坡完全一樣。但是，越過疏勒河河谷地帶，向東一直到南山中部，情況變得大不相同，可以明顯感覺得到氣候濕潤起來。種種跡象顯示，這里已經(jīng)接近黃河流域，受到了經(jīng)甘肅西部直達西藏東北部高原地區(qū)的太平洋水汽影響。由于太平洋氣流帶來的水分潤澤，肅州啊最西部的河谷地帶植物生長異常茂盛?？磻T了昆侖山脈的荒涼景象，乍一看到肅州河谷（這里海拔很高，有些地方海拔達到11000英尺以上）極其茂盛優(yōu)美的夏季牧草，令人精神振奮，感觸良多。再向東南，降雨和降雪量越發(fā)增大，南山北部的甘州河流域內(nèi)因此出現(xiàn)大片茂密的森林（參見插圖4）?，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介紹到流入太平洋的黃河流域分水嶺地帶。這里是我們所要講到的亞洲腹地最東部的地區(qū)。在這里，我們明顯感覺到，南山山麓從甘州原野以東氣候十分濕潤，僅依靠雨雪等自然降水，便能夠進行農(nóng)業(yè)耕作，而無須修建灌溉設施。不過這一帶的地表水不會流人大洋，而是最終消失在大陸腹地。說到這里，我們有必要對與南山相關的周邊山巒也進行一番考察。發(fā)源于南山的各條水流匯人額濟納河后，一同流進荒蕪干燥的額濟納盆地，并最終消失在那里。北山山脈荒涼的高原和山嶺就蜿蜒展現(xiàn)在額濟納河的西邊，與同樣干燥荒涼的庫魯克塔格（Kuruk—Tagh）相連。庫魯克塔格是突厥語名稱，意思是“干燥之山”。從這里向西綿延伸展400多英里，是一片既不適合人類生存，也不適合游牧的空闊荒涼的無人區(qū)。北山與南山的結(jié)合部極為寬廣。那里的盆地平原南北之間距離一般都在200英里以上。距離水源最近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農(nóng)業(yè)墾殖。戈壁東、西兩端古老的山巒斷層之間，偶爾可以發(fā)現(xiàn)水井或泉眼，標志著交通路線由此經(jīng)過。但水量很小，決定這里一次只容許少數(shù)人馬通過。整個區(qū)域常有風暴發(fā)生，因此行人視為畏途。風暴基本上都來自東北方向，使得這里的氣候十分寒冷。即便是在春季，也常常有冰凍霜寒出現(xiàn)。天山山脈出現(xiàn)在哈密東面，由此向西蜿蜒伸展在塔里木盆地北緣，在其北部形成巨大的天然屏障。天山山脈各處的海拔高度和山巒的寬度大不相同。但是，無論何處，在氣候以及與氣候相關的其他各個方面，都極其鮮明地顯示出它是塔里木盆地和北部毗連地區(qū)的分界線。北部各地區(qū)均屬于準噶爾（Dzungaria）盆地。盆地的北部邊界一直抵達西伯利亞的南緣，是一處巨大而肥沃的山谷盆地。因為氣候比較潮濕，天山山谷以及附近的平原地帶大多以畜牧養(yǎng)殖為主。因而自古以來，從匈奴人開始，一直到突厥人和蒙古人，此地從來都是游牧民族極為垂涎的好地方。天山這道天然屏障綿延不斷，其間時有山谷通道。這些山谷通道可以通行人馬以及貨物運輸。所以天山以北的游牧民族，總有機會侵襲天山南部富足豐腴的綠洲和商道。對于吐魯番盆地而言，天山以北的游牧民族可以從焉耆山谷中廣大的裕勒都斯高原牧場長驅(qū)而人。這是自古以來北方游牧民族入侵和劫掠塔里木盆地東北部地區(qū)所利用的主要通道。再向西，庫車綠洲和喀什綠洲的情況完全一樣，無法避免游牧民族利用天山通道突如其來的攻擊。關于環(huán)繞塔里木盆地周緣的山脈峰巒暫且不說?，F(xiàn)在，我們再來認真談談塔里木盆地的基本情況。盆地的面積非常之大，通過下面的實際數(shù)據(jù)，可以對它有一個基本的認識：盆地東西方向長約900英里，南北方向最寬處少說也有330英里。盆地面積如此之大，其中各種地理地貌形態(tài)分布卻十分均勻，非常容易做概括性介紹，使讀者獲得最基本的了解。盆地的名稱叫做塔克拉瑪干，是一個巨大的沙漠。它的中央全部由流動性沙丘發(fā)源于昆侖山的無數(shù)條河流，除和田河以外，沒有任何一條河流能夠流入大沙漠深處。就是和田河，也只有在夏天雪水融化的洪水季節(jié)才能夠穿越沙漠腹地匯入塔里木河。其他所有的河流一旦流經(jīng)綠洲耕作地帶，或與河流毗連的沙生植物生長地帶以后，或長或短地再流淌一段距離，便徹底消失于茫茫沙海之中。不過，在某個地質(zhì)年代抑或較早的某個歷史時期，一定有好幾條河流能夠流到很遠的地方。我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深處發(fā)掘的幾處遺址，便足以證明這一點。這些考古發(fā)掘，使我熟悉和了解了塔克拉瑪干沙漠最顯著的、不同地形地貌整齊劃一分布的特點。這就是，行人無論是從綠洲邊緣還是河流旁邊的叢林地帶進入沙漠，最初經(jīng)過的，總是沙漠植物分布帶。植物以紅柳野生胡楊和蘆葦之類為主，大多生長在低矮的流動沙丘之間。這一地帶最特別最有趣的地貌形態(tài)是紅柳包。圓錐形的土丘常常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參見插圖6）。紅柳包是流沙圍繞紅柳植株緩慢而有規(guī)律地堆積逐漸形成的。起初土包很小很矮，經(jīng)過數(shù)百年不問斷的沙土堆積和紅柳植株的逐年生長，常常出現(xiàn)高達50英尺以上的大土包。繼續(xù)向沙漠深處前進，沙丘上便只有皺縮發(fā)白、扭曲干裂、已經(jīng)枯死不知多少年代的樹干在裸露著。紅柳包上的紅柳樹也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枯死了。有些還留有干枯的枝干，有些則只剩下圓錐形土包。到后來，連這種情形也看不到了，只有荒涼的沙丘堆積成一道道沙嶺。有的沙嶺竟然高達300英尺以上（參見插圖7）。這種自然特性，大概是地球上所有沙丘荒漠地帶中最可怕的了。所有的沙丘，都是由狂風剝蝕肥沃的黏土堆積而成。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里，這里都有猛烈的風暴咆哮肆虐。特別是東北部地區(qū)，只要任何一處地表沒有堆積沙丘或生長有沙生植物，在裸露的地面上，柔軟的黏土便被狂風刮起席卷而去。

媒體關注與評論

　　世界上影響深遠的文明體系有中國、印度、伊斯蘭和希臘四個，這四大文明唯一的一個交匯點，就是敦煌和新疆地區(qū)。敦煌及西域的文書文物的發(fā)掘整理，復活了中國及世界許多被忘懷的往事。——季羨林每當我想起那些曾經(jīng)在亞洲腹地的沙海群山之中度過的美好歲月恍如昨日一般，一切都歷歷在目。所以當哈佛大學校長熱情邀請我在波士頓羅維爾研究院做學術講座時．我便欣然應承下來，并乘機把自己這些年來的游歷和考古探險發(fā)現(xiàn)進行了一次系統(tǒng)性整理。擇要寫成本書以滿足廣大讀者的需要?！固挂?/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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