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愛情的湖邊寫作

出版時間:2009-7  出版社: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  作者:王曉玉  頁數(shù):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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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95年本社出版了一套華東師大校友作家群叢書,均為散文。這是副總編阮光頁提出的選題。阮光頁原是中文系七七級的學生。他的那個年級的校友中,正擁有孫頤、趙麗宏、王小鷹、陳保平和陳丹燕等5位作家。他們在求學時就寫了一些作品,其中孫(禺頁)、趙麗宏、王小鷹更早嶄露頭角,在進校前已發(fā)表了很不錯的小說、詩歌和散文,如幾叢鮮艷的花枝,搖曳在那時還顯得荒蕪的文學園地上,相當引人注意。他們畢業(yè)后,十余年中,仍是新作不斷,仍是一派方興未艾的樣子。1994年,作為編輯和同學的阮光頁忽然想到:何不讓他們各自編一本散文近作,集中推出,以形成一種景觀呢?繼而想到五六級的戴厚英、五七級的沙葉新等人,更是久負盛名的作家。一時雖不及細想,但已產(chǎn)生了“華東師大作家群”的概念,而決定先限于“校友”范圍,來著手編輯、出版這套叢書。但戴厚英一本集子,剛與其他出版社簽約,只得暫付闕如。這套叢書推出以后,上海文學界以至社會上的不少人,很快認可了這個“華東師大作家群”,師大因而增添了一道絢麗的色彩,相當引人注目。一種客觀存在的事實,如果無人察覺,特地指出,冠以名稱,可能一直會悄然無聞;而一旦命名,提醒了公眾,大家會覺得十分自然,一點不覺得異樣。接下來,編者就更“名正言順”地來充實這個概念。

內容概要

我國高校七七級的學生,集中了許多因為“文革”爆發(fā)、停止高考而被積壓了十年的優(yōu)秀人才,其中有一批真正熱愛文學、又長期顛沛于社會底層的“知青”,他們接觸社會的程度,遠非“文革”前的和以后的學生所能相比。而在華東師大校友作家群中就有那么一些代表人物:孫颙、趙麗宏、王小鷹、陳保平、陳丹燕……    這套華東師大作家群叢書第二輯中,把華東師大校友作家群集中在一起,更全面地展示出華東師大作家群的力量,華東師大中文系師生以至其他高校的師生,可能會從中繼續(xù)受到感染和激勵。    本分冊收錄的是王曉玉的一些精選作品。

作者簡介

王曉玉,女,1944年8月出生于上海,祖籍山東鄒平。1966年畢業(yè)于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先后在哈爾濱、南昌、上海等地任教?,F(xiàn)為華東師范大學終身教授、博士生導師、傳播學院院長。著有長篇小說《紫藤花園》、《凡塵·賽金花》、《九九玫瑰》;中篇小說集《上海女性》、《正宮娘娘》、《水清和她的女人們》、《田教授家的二十八個保姆·房客》等;散文集《人生百事》、《曉玉隨筆》、《生活的情趣》等,以及電視文學劇本《搶灘大上海》、《情是一種緣》等。同時有理論專著《中國電影史綱》、《影視文學寫作》、《臺灣文學概述》、《兒童文學通論》等。

書籍目錄

第一輯  小說世界 阿花 正宮娘娘 鬼手百局,你在哪里? 田教授家的28個親戚第二輯  隨筆·說文談劇 都市——文學的產(chǎn)銷地 另一片藝術天地 讀一點影視文學本 觀眾看的是電視劇 “家世影視”的走俏 在歷史與現(xiàn)實之間尋找激情 人生·寫作·書 守在愛情的湖邊寫作 你認識上海人嗎? 從《女兒難》談起 關于“女權主義” 對都市居住者的描繪和探究 象棋大師的物質享受和精神建構 金礦為勘探者存在 什么人在“玩”電視劇第三輯  隨筆·家事瑣憶  娘家情結 分享打架和甜果凍 一九七一年,對一個二十六歲女子的素描 過年的精髓是團聚 留存的富貴氣派 記憶中的美味 我們倆愈長愈像了附:相濡以沫三十年(黃源深) 立此存照也堪玩 化作春泥育百花 永遠快樂的母親 好老師跋  誰養(yǎng)育了華東師大作家群的精氣神

章節(jié)摘錄

第一輯小說世界四阿花在永安弄幾十年,眾人并不感覺到她的重要性,一經(jīng)被捕,永安弄的居民卻發(fā)現(xiàn)少了阿花馬桶沒人倒,衣服沒人洗,日腳有點難過了。永安弄還有兩個人,生活中本來就少不了阿花,如今則是大樹傾倒,沒有依靠的了。第一個自然是大塊頭。大塊頭比阿花足足大二十歲。他有先天性疝氣,卵泡有一只小鋼精鍋那么大,因此終年只能穿鄉(xiāng)下老頭子穿的那種大褲襠中式褲,褲腰做到四尺半,從后腰包到肚臍眼時交叉疊起來,以遮擋那畸形的下體。他年過三十都沒結婚。三十五歲那年,又突然長胖了七八十磅,成了一個幾乎長寬相等的“大塊頭”。他在浴室里給人擦背,在剃頭店里掃地汰頭,又做過跑堂、小販、茶房,干的都是并不太重的活。他靠自學初識文字,能自己寫信,會拉二胡,會吹笛,而最大的本事是能整本整本地背出許許多多連臺本戲里的臺詞和唱詞,哼起戲文來不管是京戲、申曲、寧波灘簧、紹興戲,都是有板有眼的,一個人能唱生、旦、凈、末、丑,一臺戲從頭到底唱下來。他與阿花的初次相遇,要是寫成戲文倒也是蠻動人的:那是三十多年前一個陰雨霏霏的夜晚。半夜三更了,大塊頭才從他當差做茶房的戲樓子里出來,準備回旅館統(tǒng)鋪上去睡覺。路過一條弄堂,發(fā)現(xiàn)垃圾桶的邊上蹲著一個黑影子,而且那圓腦袋后赫然是垂著一根大辮子的。一個女的!大塊頭湊過去看個究竟。果真是一個姑娘,像條狗似的蹲著,居然還睡熟了,臉面深深地埋在她自己的兩個膝蓋之間。蓬亂的辮子,破爛的衣褲,光著的雙腳,黑烏烏中還可以看出幾道傷痕的頸脖,讓大塊頭看了直心酸?!耙欢ㄓ质莻€受不了虐待的小丫頭!”大塊頭想著,準備走開,但沒走幾步,又停住了。從那圓滾滾的肩頭看,這姑娘恐怕已成年了。這樣露宿街頭,保不住要受壞人欺侮呢!大塊頭又想。他躡手躡腳走近,輕輕地呼喚起來:“噯,噯,你醒醒!醒醒!”那姑娘紋絲不動。大塊頭伸手一拉,姑娘竟頹然倒下了。仔細一看,雖然還有氣,卻是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額頭燒得如火爐般燙手。不摸那額頭也罷,一摸,更引起了大塊頭的滿腔憐憫:原來這姑娘滿臉都是傷痕,橫一道豎一道的,太陽穴上還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疤結得梆硬?!笆裁慈讼逻@樣的毒手?”大塊頭憤恨地想,二話不說,把那姑娘背在背上,送到了仁濟醫(yī)院。大塊頭把那姑娘送進了醫(yī)院,作好了傾家蕩產(chǎn)付醫(yī)藥費的準備,然而后來實際上卻沒有花幾個大錢。那姑娘體格強壯,昏過去主要是饑餓及傷口發(fā)炎造成的高燒,只吃了幾片阿司匹林就壓下去了。大塊頭第二天從醫(yī)院把她領出來,她一口氣就吃了四大碗陽春面。知道是大塊頭在垃圾桶旁救了她,她就把自己的來龍去脈統(tǒng)統(tǒng)說了。她叫阿花,今年十六歲,浙江百官人。一位同鄉(xiāng)到鄉(xiāng)下招工,她就出來了。結果卻被送進了霞飛路東頭一個下三爛堂子里。堂子里的老鴇逼著她接客,她就伸開十只指頭朝自己的面孔抓去,橫七豎八血淋嗒滴地成了個大花臉,把嫖客嚇退了。老鴇、烏龜大怒,雞毛撣子拖畚柄一起上,頭頸里額角頭上的傷就是這么來的。打完了又捆起來關進一只小閣樓,夜里她硬是用牙齒咬斷了繩子,用手指甲挖松了墻板,沿著水落管子爬下了三層閣。她在南市一帶兜了三天,晝伏夜行,但就是尋不到往火車站去的方向。她三天中沒吃過一頓飯,本來是想夜里在垃圾桶旁閉閉眼打個瞌睡的,啥人曉得一咽就睏過去,啥事也不曉得了!“大阿哥,”阿花說,“儂索性好事做到底,借我一點錢買張回百官的票,好哦?”大塊頭苦笑了:“你這小妹妹真是自說自話!像你這樣的,一定是老家長輩已經(jīng)領了一筆鈔票的,講講是包工鈿,實際上是賣身鈿,就算跑回去,也要被人家追回來的?!薄澳牵?,那我怎么辦?”阿花左右張望著來來去去的行人,兩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堂子里我死也不去!我就是跳黃浦江也不去!”大塊頭想了想,問阿花:“你吃得苦嗎?齷里齷齪的生活肯做哦?……”“吃得起吃得起,肯做肯做,”阿花一下子撲過去,緊緊地靠在大塊頭身旁,“大阿哥你救救我,隨便什么生活都肯做,只要我不去堂子……”大塊頭先領阿花到一個剃頭攤上剪了辮子,讓那濃密的黑發(fā)披下來遮擋點臉面,然后將阿花帶到了永安弄。永安弄一個專門為人家倒馬桶干雜務的孤老太婆剛剛被汽車軋死,阿花接替了她。孤老太原先住在3號天井靠門口搭出來的一間小披屋里,是不要房鈿的,但要免費包洗3號二樓二房東的馬桶和全家大小的衣褲,阿花盡數(shù)繼承。大塊頭領了她一家一家地認馬桶的主人,還說阿花是自己鄉(xiāng)下的一個表妹。永安弄的人家曉得他的人品,如今來了個小大姐,手大腳大,一看就是個有力氣肯做事的人,大戶小戶人家都高興。阿花算是在上海灘上落了腳了。大塊頭第二天帶來了一瓶“面友”牌雪花膏,送給阿花,告訴她:“天天擦一點。我聽一個太太說,這種雪花膏會幫人生新肉,不會落疤。你這幾天不要吃生醬油,吃了生醬油疤痕會變黑的。勿要去剝面孔上的硬蓋,再癢也勿要剝。倒好了馬桶要把自己的手汰清爽,”他壓低了聲音,“不要看有種太太干干凈凈,其實儂勿曉得,說不定有楊梅瘡的!”年輕結實的阿花聽從大塊頭的勸告,天天往臉上搽厚厚的“面友”,居然在兩周之內,落盡了傷口上的硬蓋。除了太陽穴上那一道,整張面孔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疤痕,而且沒多久就養(yǎng)得油光光、紅通通,青春煥發(fā),跟昏倒在垃圾桶旁時全然成了兩個人。不多久,就常有油頭小光棍來招惹阿花了。有一天天氣熱,阿花在天井里鋪張席子睡覺,不料半夜里忽然感到不對頭,睜眼一看,一個賊正在解自己的褲腰帶。阿花懵里懵懂地大叫:“大塊頭阿哥快來呀,賊骨頭要偷我的褲子!”賊被嚇跑,3號上下三層房客們笑了足足一個禮拜。又過了幾天,大塊頭來看看阿花,阿花就把這事告訴了大塊頭,并且還說:“二房東太太叫我嫁給你算了。兩家合一家,開銷好省一點。再加有了你,啥人也不敢欺侮我了?!贝髩K頭連忙聲明自己有小腸氣,不好結婚的?!靶∧c氣有啥關系?”阿花說,“我們鄉(xiāng)下有個人也有小腸氣,活到七十多歲呢!”“活當然可以活下去?!贝髩K頭進一步說明,“就是那種夫妻之間的事是做不成功的。”阿花這下子羞紅了臉。低頭想了一會,說,“我又不要做這種事。要做這種事那就去霞飛路東頭了……”十六歲的阿花之婚姻觀及對兩性關系的認識,實在是夠混亂的了。但當時在她想來,在大塊頭聽來,在周圍各式人等評定起來,都十二萬分地順理成章,門當戶對,而且有感情基礎。于是十六歲的阿花與三十六歲的大塊頭于公元一九二六年成了婚。所謂成婚,即大塊頭從云南路天蟾舞臺后的一家小客棧的統(tǒng)鋪床位,搬進了永安弄3號門口天井旁邊的披間。承蒙永安弄及附近幾條弄堂的住戶們照顧,他不久就承包了通陰溝掃垃圾沖小便池等清潔雜務,每戶人家一個月給他幾只角子的掃街鈿,跟阿花的收入聚在一起,又不會生孩子,所以混了一年又一年,一直混到了解放。老夫少妻,其實只是長兄小妹,相依為命地過了四十年。兩人都極忙。阿花一早四點多就要起床,大塊頭睡晚點。但五點鐘垃圾車要來車走弄堂北頭的垃圾,那些垃圾工大多稀里嘩啦地把垃圾弄得滴里嗒拉滿弄堂都是,大塊頭要快去掃干凈,免得去小菜場買菜的主婦呀,娘姨丫頭呀,踏到了西瓜皮、香蕉皮之類跌了跤。天亮之后,阿花刷馬桶,大塊頭幫著提水;大塊頭通陰溝,阿花幫著將菜皮剩飯魚骨頭之類倒到泔腳桶里去。等到把弄堂里的污物統(tǒng)統(tǒng)清除掉,永安弄里顯得清清爽爽一塵不染之后,阿花就開始挨家挨戶收臟衣裳了。汰衣裳是阿花的第二項業(yè)務,除了給幾家人家按月包洗之外,還兼有計件類項目。阿花洗衣開價低,汰得清爽,遠近聞名。有時候五馬路以南浙江路以西,甚至天蟾舞臺旁邊的人家都會跑老遠把衣褲送來讓阿花洗。阿花來者不拒,一日洗到夜,大塊頭在旁邊幫忙拎水,絞干,并且負責把汰清爽的東西送回去。兩夫妻常常要忙到天墨墨黑了才歇手。但他們有一項規(guī)矩:從來不開夜工。15支光的電燈一開,一人兩大碗飯一落肚,再多的生活也要擱到明早再做了。阿花生來愛干凈,即便是三九嚴寒,也是天天要揩身,認認真真地從上揩到下,從頭揩到腳,大塊頭則是一把二胡抱在懷里,咿咿呀呀地自拉自唱,把連臺本戲一出一出地唱下去,既是自得其樂,也是在為辛苦了一天的阿花表演幾乎每日不歇的余興節(jié)目。四十年來,永安弄的人都聽慣了從3號天井邊上小披間里傳出來的胡琴聲和大塊頭嗯嗯呀呀的唱戲聲,也知道大塊頭唱起來拉起來了,阿花大概也就在揩起來抹起來了。似乎立了一個規(guī)矩,這半個鐘頭里,是沒有人去打擾這兩口子的。半個鐘頭之后,好像如今電視連續(xù)劇播完一集一樣,琴聲停了,唱聲歇了,那15支光的小燈泡也滅了,永安弄里這一家子兩口人一天的日腳就算過去了。

后記

揣著錄取通知書,我去華東師大報到。那時的中文系就在進入大門不遠處的右側。我看到了寬闊的綠得耀眼的草地,看到了有著羅馬式意蘊的文史樓。巨大的巍巍然的圓形庭柱展示了當年的“大夏大學”的不凡氣度。我有了找不到北的感覺,于是就向迎面走來的一位老者問路。她很瘦小,清秀的臉上架著一副細細金絲邊的眼鏡。她和藹地微笑著,開口回答我時讓我驚異地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竟然極其清純嬌嫩。不久我知道,我進校第一天遇到的第一位老師,是親歷過五四文學革命的、曾經(jīng)在那時的“文明戲”《孔雀東南飛》中扮演催人淚下的劉蘭芝的,后來成為《詩經(jīng)》研究專家的學界著名教授程俊英先生,她那時大約不過五十來歲。程先生給我們上課時問我們道,知道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最早的一首詩嗎?知道它是一首愛情詩嗎?知道它只有一句詩句嗎?知道它的作者應該是一位佚名的女性嗎?我們屏息靜聽了。然后程先生就用她那如同小女孩般的嗓音向我們朗誦道:“候……人……兮……”我不記得當時我是否受到過震撼,但是,許多年后,當我提升了自己的文學鑒賞的品位,當我讀懂了北島的那首只有一個字的——“網(wǎng)”——的名詩《生活》,當我自己也站在華東師大的講臺上面對學生時,我才明白了我們的程俊英先生,是以怎樣的扎實的功力和對文學本題的準確透視,充填著我們的精氣神,把我們引入了文學的殿堂。有意思的是,正是這位程俊英先生,在她進入耄耋之年,高齡抵達九十之時,竟然還與后生蔣麗萍女士合作,捧出了一部四十余萬字的長篇處女作《女生婦人》,完成了她的作家夢!程俊英先生的文學經(jīng)歷在華東師大的老一輩先生中并不是絕無僅有的。比如中文系的許杰先生,早在上一世紀二十年代就因其大量的創(chuàng)作實績而被文學史家議評為“中國鄉(xiāng)土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從事中國文學批評史研究的徐中玉先生,八十年代后期出任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七十多歲的他腰板筆直、步履堅挺地帶領著上海的作家群體大步走過了建設世紀之交新文學的那一段路程,他剛正不阿的品格和熱情率直的批評風格,贏得了上海作家們的真誠的尊重和擁戴。而教育系有一位專攻教育理論的老先生,名沈百英,在他九十多歲時竟發(fā)表了一篇兒童文學,題名是《七個矮小子》,一舉擊敗眾多競爭者,榮膺“陳伯吹兒童文學獎”。那篇獲獎的作品,后來被多種兒童文學教材選用,幾乎成了“兒童故事”這一創(chuàng)作體裁的樣本。出色的教師,對學生的影響是深刻的、寬泛的、久遠的、甚至是終身的。記得錢谷融先生當時教我們的是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那時候他才四十多歲,剛發(fā)表《論文學是入學》不久,風華正茂。他到我們的大教室里來上課,常常是西裝革履,氣宇軒昂,讓我們一百多個十八九歲的傻妞呆小子們眼前驀地一亮。他的西服是正規(guī)的套裝:深色,筆挺,內里有馬夾,露出鮮亮的領帶和雪白的襯衣領子——在以“穿著草鞋進課堂”為革命榜樣的當時,即便是裝束,他也是夠另類的。他極富口才,給我們分析曹禺劇作《雷雨》時,不由得我們不信服他對人物性格之復雜性的論述,盡管那時尊奉的“文學概論”告訴我們的并不是那樣的道理。四十多歲時的錢先生嗓音響亮,講課屬于激情派,每每講熱了,就會先是脫下外套來,接著卸除緊身馬夾,最后干脆扯去領帶,于是我們就在一個潔白襯衣的滔滔不絕的老師那里,領受到了一種在那時極為珍稀的無拘無束的獨特風采。我曾經(jīng)在十多年前召開的“‘華東師大作家群’文化現(xiàn)象研討會上”發(fā)過一個言,稱我們學校以麗娃河為中心,輻射組建了東西兩大片樣式各異的教學樓群,再加上參差糅合其間的水杉林、銀杏角、櫻花叢、荷蓮池等“師大十景”,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氣場”,地靈人杰,所以才一輪又一輪地造就出了這么一個“華東師大作家群”。我發(fā)這個言有點妖里妖氣的,本意自然僅只是逗個樂子,活躍點會場氣氛。但是,在華東師大的建校數(shù)十年的歷史上,我們的確驚異地看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走出校門的沙葉新、戴厚英、魯光,七十年代躍上文壇的王小鷹、趙麗宏、沈善增,還有在八九十年代里有所建樹的格非、陳丹燕、孫顒等等這么多的作家,這不能不說是教界、學界或者說是文壇的一大奇觀。這一文化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原因固然復雜,但我以為,由供職于華東師大的一大批文學功底極其扎實、畢生投入于文學研究乃至于終身都保持著文學創(chuàng)作之欲之激情的先輩老師們所組建而成的文化“氣場”,即當下通用說法的“人文氛圍”,正是從精神的深處豐富了、潛移默化了、融合打造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從而使其中的一部分不懈堅持者結成了一枚又一枚的碩果。是身正學高、才華斐然的老師們,孕育了華東師大作家群的精氣神。

編輯推薦

《守在愛情的湖邊寫作:王曉玉文學作品精選》:華東師大作家群現(xiàn)象,是在中國高校里絕無僅有的一種文學現(xiàn)象。1995年冬,華東師大校友作家叢書《人生韻味》、《閱世戲言》、《尋常情懷》、《煙夢往事》、《精神故鄉(xiāng)》等策劃、出版,此為第1輯,前后共8本。深厚的人文底蘊和校園彌漫的詩性氛圍,使得麗娃河畔作家輩出。華東師大不僅是一校擁有作家最多,更重要的是擁有了一批在中國文學界有影響的作家!施蟄存、許杰、徐中玉、錢谷融、沙葉新、戴厚英、王智量、魯光、趙麗宏、王小鷹、王曉玉、孫(禺頁)、劉觀德、格非、李洱、徐芳、陳丹燕、周佩紅、戴舫、陳潔等等作家,都曾經(jīng)或正在文學界產(chǎn)生著令人關注的影響。如,施蟄存是中國現(xiàn)代心理小說的代表作家;格非,與蘇童、余華等一起成為中國當代先鋒小說代表作家之一;戴厚英的長篇小說《人啊,人!》成為新時期文學的代表作品;沙葉新《假如我是真的》等話劇作品在社會上產(chǎn)生過重大反響;魯光的報告文學《中國姑娘》在當時,與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一起成為新時期報告文學的代表作品;劉觀德的《我的財富在澳洲》與北方的《北京人在紐約》一起,成為留學生文學的代表作品1995—1996年之交,叢書策劃者阮光頁提煉并命名了后來影響深遠的“華東師大作家群現(xiàn)象”。1996年春,大型簽名售書活動和“華東師大作家群現(xiàn)象研討會”在華東師大舉行。通過各大新聞傳媒的報道,特別是東方電視臺20分鐘的專題片《麗娃河畔走來的作家群》的播出和十年后的重播,“華東師大作家群”的概念廣泛傳播到社會,在文學圈、高等院校,以及讀者當中產(chǎn)生了重大的反響。時隔十二三年,華東師大作家群叢書第2輯共9本于2009年推出。以“80后”為主體的華東師大作家群叢書第3輯也將進入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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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一本不錯的書,作者以比較飽滿的情感表達了想要表述的內容。親情,友情,愛情是人類最偉大的真實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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