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2-7 出版社:北京聯(lián)合出版公司 作者:謝宏軍 頁數(shù):254 字數(shù):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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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人間疾苦 —讀《我的鄉(xiāng)土我的國》 王安憶 書中,本只是為素描所寫的這些解說性的文字,現(xiàn)在看來,其實是可當做小說讀的,這個診所被描寫得相當人性。前來診治的人們,似乎很少有通常的確切的病名,而只是受著一種漫無邊際的病痛的折磨。而醫(yī)生呢,也是以生活經(jīng)驗的方式解釋病理,比如對那個女病人小芒,在一所市級中學里搞后勤的,書中這么寫道:“醫(yī)生知道她的病根全在嫉妒太多,引起內(nèi)分泌失調(diào),長期下去,心中窩著悶氣,病愈會遙遙無期。”因此,這里的病和治療,就都含有著人生的廣義,不只是醫(yī)學范圍內(nèi)的事情了?! ≡\所里的病人多是農(nóng)民,讀書不多,他們對病的認識缺乏科學依據(jù),倒更接近于從文學出發(fā),有著人文的色彩。比如那個建淮鄉(xiāng)婦,得的頭痛病。疼的部位在太陽穴,繞耳前后,疼時眼珠子似乎都要鼓出來,鄉(xiāng)人們叫做“鬼抱頭”。她因此十分不安,為澄清自己,四處與人解釋,“我頭痛發(fā)作的時間都是在夏天中午的太陽光下,鬼都在晚上出來,天一亮就跑掉了,我不是鬼。”醫(yī)生駁斥這理論的根據(jù),也很文學,“你那破莊上能有什么有名的鬼。”又有一個老耿得的是“鼠躥”病,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病,學名又叫什么,形容則十分古怪,頗像鼠精附身,“他喘氣時有吱吱聲,好像老鼠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看看陰暗的角落,小眼睛像老鼠一樣明亮??”還有老毛,發(fā)病的地點在自家屋外的過道上,家人說:“總是在這屋門口,總是在這場院上,栽倒過好幾個祖先??”這種奇病和奇談,大約只會發(fā)生在偏僻的鄉(xiāng)間。在那相對的封閉之下,在一定程度上,保存有自生自滅、自給自足的生存方式,殘留著東方神秘主義的遺痕。你可以說是迷信,可是,其中多少有著些一元論的世界觀呢!將精神和物質(zhì)視為一個整體,外界和內(nèi)界也視為整體,互相對應著?! ≡谶@診所里,病不僅是器質(zhì)性的,而且與精神大有關(guān)系。人的性格、氣質(zhì)、遭際、命運,以及地理的位置、歷史的沿襲、自然生態(tài)、民情風俗,全在此體現(xiàn)出來,所以在這些病容里就浮現(xiàn)著人世的疾痛。其中那個外號“小和尚”的青年小王,與南京下放的一對知識青年 的女兒戀愛,兩人都是優(yōu)等生,進了寶塔尖的市立中學,前途很光明。不料女孩子隨父母回了南京,從此音信杳然。于是,青年小王服了安眠藥。文字里說:“在鄉(xiāng)村,為情自殺多是女性,而小王是獨苗男兒,卻要為一女子送命。”這大半是讀書的結(jié)果,學會了個體的獨立性,又學會了用情,青春就變得戲劇化了。可是,“安眠藥沒能使他長眠,卻改變了他的功能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了病,通身從此血流不暢、躁悶發(fā)熱、手腳冰涼、突發(fā)奇想,鄉(xiāng)人們稱為癔癥。”“小和尚”的病是這樣,他的人又是怎樣的呢?他在診所里,是個招人非議的人物。鄉(xiāng)人們 一是憐憫他的父母,以為他不肖;二是討厭他的自大,以為自己是個“知識分子”,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其實呢,他在世事方面淺薄得很,稱得上無知。倒不是不聰明,而是自私,過于以自我為中心,是個讀書讀壞了腦筋的人。但他畢竟還是孩子,因此,就有他率真的一面, 要不,也不會甘愿為個女子服安眠藥。當畫家為他畫肖像時,“他是極其嚴肅的,一動不動,我不走開他是決不站起的,別人再鬧也不會分散他的注意力”,當然,別人被畫,他是不滿的,酸嘰嘰地,不是挖苦,就是搗亂。他的病癥其實無一不是表現(xiàn)出發(fā)育不平衡的心 智和盲目的精力?! 『?ldquo;小和尚”相反,劉二卻是個“不識字但識事”的人。劉二是個水產(chǎn)商販,他貧苦出身,吃得起苦,受得起罪,頭腦精明,毫厘必計,“一千塊要掙,一分錢也要掙”。但他又不是不大方,夫妻鬧離婚,房屋財產(chǎn)全給了老婆,他凈身出屋,再一次白手起家。有一回,有人欺他不識字,騙他說博物館是博物賓館,劉二竟認真,要進去接洽買賣。這樣一個勤勉的生意人,病是在腰、腿、頸椎。這都是拘緊著發(fā)力的部位,偏倚地使用。不像田里勞作的人,都是撒開手腳,用力平均,筋絡倒放松了。尤其是頸椎的病,倒像是個用腦的知識分子,你能說劉二不用腦嗎?生意場上多少風險,劉二的原始資本又都是血汗錢,再豁達也要動心思。不是不敢賠,是賠不起。不過,他正直,掙的是辛苦錢,又沒有“小和尚”那么些虛情,感情是簡單的,心思也是簡單的,所以,就沒有心病,也沒有直接的腦病?! ∵€有一個患頸椎病的,是個老革命,他的頸椎病比劉二的要更多些思想的涵量。作者寫實性地描繪他的臉相,“老頭眉闊眼細,幾撮濃密的彩眉如劍一般射出??他的嘴角下撇,拉下腮上蒼老的肌肉??”這個曾經(jīng)有著戎馬生涯、官至縣級的八十歲老人,坐在診所中的農(nóng)人堆里,保持著沉思默想的表情,有多少往事和感慨從他腦子里洶涌地過著,衰老的退行性的頸椎當然承受不了,于是,供血不足?! ⌒∧泻O兵兵是病人中最遭罪的人,可是他最安靜。他患的是肌無力,十來歲的年紀,就生了十來年的病。兒童生病是最令人感動的,就像文字寫的:“在他的眼中病人就是人類。”他們沒有旁的經(jīng)驗,以為生命就是這樣受苦,所以他們就承受下來,不會抱怨,他們連抱怨都還沒來得及學會呢。他們的忍耐力是超過任何一個健康的成人,不是因為堅強勇敢,而是負責,給予他們的,他們必須接受。他們的安靜幾乎是神圣的了。文字里簡約地寫道:“小兵兵沒什么娛樂,偶爾玩?zhèn)€氣球,吃碗豆腐腦。最快樂的是趴在床上喊孫先生(診所的醫(yī)生)的小孫女玩??” 老童這個人,也有著較為抽象的含義。他和孫兵兵一樣,代表著受苦的人世,以及隱忍的人世。他所以叫“老童”,是因為他單身,鄉(xiāng)間叫“童兒”,這名字在他這樣的年紀,多少是有些辛酸了。單身的他,在家族中心的鄉(xiāng)間,地位就已經(jīng)是卑微的,再加上貧窮、顢頇,就更加不起眼了。作者寫他的衣著破爛,“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再穿這么破舊的衣服,抹布一般扭在腰部”;寫他的一只寶貝塑料袋,“來時去時總把一個舊塑料袋挾在腋下,小心地放在病床里角,他是不會忘記拿走的”;還寫替他畫肖像的困難,“只要哪邊有人說話,他馬上就被吸引過去,并迅即出現(xiàn)真誠的笑臉。”文字里并沒有提他的病,可也不需要了,他周身都是無意識的習慣了的病痛?! 『蛯O兵兵的無意識不同,孫兵兵是先天,與生俱來的病痛,所以精神是完好的,是純潔的受苦。而老童,卻是后天磨出來的病,無處不留下?lián)p壞的痕跡,顏色也褪舊了。前者是詩,后者則是現(xiàn)實,但他們同樣喚起著悲憫的感情?! ∵@本書,使我想起高爾基的《人間三部曲》。診所里的病苦的人,身受著一種比疾病更具有普遍性的煎熬,它真的有著“人間”的面目。并不是說人間盡是受苦,而是苦比快樂更加尖銳地觸及和喚醒人的知覺,使人體驗自身存在。作者寫道,診所中有一位老婦,“她懷著復雜的心情要求醫(yī)生把老頭子弄死,免得他活受罪。”又寫道,診所里的一種流行的經(jīng)驗,“第一回得病還沒什么,吃點藥就好了,可從第二次開始,患病就成了習慣。”還有,不曉得是病人中的哪位智士指出:“你們不要每天向醫(yī)生訴苦,若是犯人都向公安局訴苦,那成什么樣子了。”受苦是這診所里的日常生活,忍耐也就是了。病苦是那樣直接地指向我們的感官,是人生最里的一層觸覺,經(jīng)驗中真實的體驗。它確定無疑地道出存在的沉重的性質(zhì),再怎樣超然,也無法自欺,唯有在全部的承擔之下,開拓正面的挺進的出路?! 〈蠹s是學習西畫的影響吧,這些文字有著歐式古典的寫實風,它刻畫出的一張張苦臉,還有文字邊上,直接從炭筆底下呈現(xiàn)出來的面容,向我們述說著他們的折磨和覺悟。于是,有一股哀傷的同情,升起在我們的心中。
內(nèi)容概要
他用畫筆和文字記錄鄉(xiāng)村眾生,圖文中流淌的真摯和溫情,質(zhì)樸感人。
作者謝宏軍美院畢業(yè)后,閑居江蘇老家?guī)啄?。每天,他去一間鄉(xiāng)村診所畫速寫。這個診所簡陋卻重要,它不僅是方圓百里鄉(xiāng)民看病的地方,而且也是鄉(xiāng)民沉浮、悲喜、生死的見證地。這本書就是對近百名病友的記錄,行文疏朗,配畫簡潔,幾筆之間,形神兼?zhèn)?,同時他們的命運也盡顯其中。
隨著社會變遷,農(nóng)民們在看似越來越現(xiàn)代化的生活里究竟獲得了什么?
《我的鄉(xiāng)土我的國》,了解鄉(xiāng)土中國的一個入口。
作者簡介
謝宏軍,畫家。1962年生于江蘇灌南縣。少時體弱多病,常在生產(chǎn)隊小門診部打針吃藥,不能和小朋友玩耍,只好獨自沉浸在畫貓畫虎的樂趣之中。1979年當兵,退伍后在縣文化館從事美術(shù)工作。1988年于南京藝術(shù)學院油畫系畢業(yè)。在國內(nèi)外報刊曾發(fā)表過多幅油畫作品,并多次參加國內(nèi)外作品展覽。
書籍目錄
讀《我的鄉(xiāng)土我的國》
陳丹青:素描與同情
陳丹青:再序《我的鄉(xiāng)土我的國》
神醫(yī)孫兆生
老將軍
歡喜奶奶
“小和尚”
一個中學女職工
老童
識事劉二
縣城富豪
“蔣委員長”
鄉(xiāng)村老婦人
他們(一)
經(jīng)歷戰(zhàn)亂的老太
滿懷信念的她
他們(二)
古老的箴言
病中村姑
中年漢子
語文先生
他們(三)
無題
吟詠《洛神賦》的女人
有八位兒女的老太
愛賭的老賈
落下病根的女人
不懂他們的我
老煤頭
無畫的一天
隨感(一)
隨感(二)
獨行客
老陳
雞蛋女人
怕做野鬼的老太
買來的媳婦
老穆
邵
心病
不要向醫(yī)生訴苦
各種診所
笑
我要回家去
病房眷戀
老
鄭老大
膽小的二勇
患病習慣
農(nóng)民最需要健康
招人喜的孫兵兵
剽悍薛三
新爸爸
老毛
診所吵架
多才女婿
馮奶
她還很年輕
觀察者
樂觀老太
老來伴
農(nóng)村婦女
“鼠躥”病
孤寡老年
王大爺
“貓”老頭
鄉(xiāng)下修行人
鄉(xiāng)辦臨時工
傷寒患者
老孫治?。ㄒ唬?br />老孫治?。ǘ?br />“鬼抱頭”
赤腳醫(yī)生老孫
隨感(三)
隨感(四)
我的宗教觀
少女的臉
手
獨特性
重回診所
個人與群體
診所笑談
答學生問
孫兆生在南京
后記
章節(jié)摘錄
神醫(yī)孫兆生 這位是鄉(xiāng)村診所的主人孫兆生。以孫先生的年齡論,比共和國大幾歲,也算是從舊中國過來的人了。 孫兆生的爺爺孫老太爺在淮安城中開了一家中藥房,名日“濟世堂”,日子過得挺好。老太爺懂藥又懂醫(yī),當年八路軍循著“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革命戰(zhàn)略,圍城打援,老太爺曾暗下為八路軍配了不少藥劑。孫老太爺幼年時念私塾,奠定了深厚的儒家思想的基礎,信奉“忠厚傳家遠”,誰來當朝都要看病取藥。 老太爺頭戴瓜皮帽,身穿長馬褂,白須飄飄,仙風道骨。他五十四歲得子,七十四歲得長孫,他為長孫取名兆生。這個名字好,兆有極多極廣之意,生取生生不息之意,學了醫(yī)術(shù)后利己利人,豈不一生太平。后繼有人,滿族喜慶。老太爺常讓兆生騎在頭上穿街過巷,致使兆生至今走起路來有些“外八字”。 剛為兆生定下延修祖醫(yī)的終身大計,老太爺就走了。那時,共產(chǎn)黨創(chuàng)立了新中國?! O兆生和父親這時已是國營單位里的人了??h醫(yī)藥公司在當時搜羅不到幾個真正懂藥的人。父親算是業(yè)務尖子,但因為在舊社會曾開過自家的藥店,被定為小業(yè)主,由此不敢冒尖。父親后來當了采購員,到全國各地搜集藥材。他懂藥不懂醫(yī),但立志要在集體所有制里善始善終。這樣的思想影響了年幼的孫兆生?! 〔诺绞龤q,小學生孫兆生就進了藥房學抓藥,被縣衛(wèi)生局正式批準為屬下的一名學徒工。他的家住在上坂街,古色古香的街門林立,與周恩來的故居僅一巷之隔。巷頭有一大廣場,廣場中央立一高大石碑,上書“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頗有清朝年間的派頭。雖然曾經(jīng)有過“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歲月,但這里的人分得出輕重,即石碑依然存在,小兆生就喜歡坐在下面苦思中華古醫(yī)?! ≌咨鷣硐矚g聞藥味,這或許是延續(xù)了老太爺?shù)难}。只是兆生自小就是個不事張揚的人,他做事用心,小小年紀就開始鉆研醫(yī)術(shù)、藥理,有人說是因為他家有祖?zhèn)髅胤健S惺裁疵胤侥芨哌^華佗、李時珍呢?只要處在隨時留心的境界,這古老世俗的中國玩意兒,也定能學得到手。中藥的配方、調(diào)劑、制劑、炮制等項技術(shù),他都已在這時有所掌握?! ‖F(xiàn)如今,我們所談的這個鄉(xiāng)村診所就是老孫當年當赤腳醫(yī)生時的根據(jù)地。在離診所不遠的一個院墻上,“文革”時曾貼過一張告示,內(nèi)容大意是貧下中農(nóng)已掌握醫(yī)療大權(quán),要在衛(wèi)生戰(zhàn)線上搞一場大革命。于是,孫兆生懷疑自己是否具備當醫(yī)生的資格,自己是不是業(yè)務掛帥了呢?然而,鬧“文革”不是清湯寡水,反而火氣旺盛。不說大病,小病總還是要得的。由此孫兆生經(jīng)常被叫去看病。他真正熟悉、治療病人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ldquo;文革”中有個說法,叫做“廣闊天地,大有作為”。赤腳醫(yī)生跑不遠,不讓當了。兆生就和縣城的一批知識青年遠去了海邊的一個農(nóng)場,分在建設兵團16團,屬于部隊的編制,領導們都是從正規(guī)軍來的。這兒青年很多,任務是開墾荒地??苫牡刂鴮嵦啵@里刨、那里耕,兵團里開始有人生病,于是四處尋找孫兆生,也不知他在哪堆人里,著實辛苦了傳話的人。 在迅即成立起來的兵團醫(yī)院中,兆生開始穿上了白大褂,有了聽診器,成了一名光榮的軍醫(yī),并獨立主持中醫(yī)工作。這期間,他得到了學醫(yī)以來第一個國家授予的中醫(yī)士職稱。他治療好了幾個疑難病例,使他小有名氣。除兵團戰(zhàn)士之外,師長、政委,還有家屬,也常請他看病。從那時起,兆生成了忙人,至今如此。那時,他還主持著兵團醫(yī)院藥房的管理工作,丸、散、膏、丹、片劑、針劑、配水劑等,都由他自己配制。他配制的一百多個產(chǎn)品,在淮陰兵團總部展覽。他還開墾了一塊專為教學用的“中草藥園地”,有二百多個品種,他由此又取得了“藥劑師”的稱號。從此,他實現(xiàn)了家族中“懂醫(yī)又懂藥”的祖訓?! ≌咨谵r(nóng)場待了十幾年,談了戀愛,結(jié)了婚,生了一女一男,夫人也是淮安城中人。當兒女在農(nóng)場長成小學生的光景時,他們?nèi)一亓顺??! ±蠈O回城,被安排在工廠當廠醫(yī)。工廠和農(nóng)場不同,回到城里自然不習慣,但他不用抽煙或喝酒來解悶,他一生也沒享受到煙酒的妙趣。每到酒桌上時,不會這兩樣自己也覺得人矮,挑不起氣氛,所以取守勢。在酒鄉(xiāng)風俗場中,當別人酒醉不醒時,他卻已經(jīng)鉆研了一點學問,看了幾個病人了。從此,他的名氣慢慢傳開,常有陌生人前來尋他,尤其是患中風癱瘓、風濕病之類的病人,對治療這類病,他越來越拿手了。有些名醫(yī)、縣府干部,也尋上門來與之結(jié)交為友,省里有些老領導曾專程請老孫看病,留有手書條幅,至今仍掛在鄉(xiāng)村診所的中堂位置,錦旗擠得幾間房子滿墻都是,還偶能看到寫著日語、英語的錦旗。老孫懷念老太爺?shù)?ldquo;濟世堂”,有家庭氣氛,自己做得了主,成熟而實用。他年幼時生活在那里,耳濡目染,少年而老成。如今,治病救人靠的就是這年幼之功?! ±蠈O是成長在中國社會變遷中的世俗之人,平實、飽滿,所以不像有人虛捧的那樣有“仙氣”,他信奉中醫(yī),但并未大到虛無主義,他說過“未知病,焉知生”,很有科學道理。這是他長年與各種疾病周旋所積累的經(jīng)驗之談?! ∪缃?,老孫有了自己的病房,這里每天都是擠得滿滿的病人,一切濟世病論都可以在這里推廣、成熟,這個診所仍延續(xù)了祖輩“濟世堂”的精神。最重要的是,孫先生從不抱殘守缺,這些年來總結(jié)出了一整套自己獨特的治療疑難雜癥的方式。他那雙推拿、針灸的手“譽滿楚城”,治好了幾萬人次,其中有頸椎病、腰椎病、風濕性關(guān)節(jié)炎,各類骨質(zhì)增生,中風、全身麻痹,及兒科、婦科……孫先生的醫(yī)術(shù)實在令人敬佩,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間診所里常會有外省來的病人,呻吟著異鄉(xiāng)的方言。 孫醫(yī)生每年的幾天假期是鐵定的,多不起來,不能耽誤了病人。這里每周二停電,孫醫(yī)生由此每周二休息一天,剃頭、洗澡,或是晚上去看場電影,這是在農(nóng)場時留下的老習慣。 老孫自辦的診所也是收費的,但費用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呢?有一個見過世面的病人說,感冒吃藥,在南京是百十塊,在市里幾十塊,在鄉(xiāng)里十幾塊或是幾塊,由此可知孫先生的收費標準。至于一分錢不收的情況也有,那是題外話?! ±蠈O治病趣話頗多,我在后面的病人小傳里談到不少,這里少噦唆,只待諸位往下看看便知,那些才是孫兆生的全傳?! ?hellip;…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謝宏軍以初學般的虔誠之心,一五一十地描寫淮安鄉(xiāng)親哀戚的眼神和滿面皺紋。當他的感應全然交付給他所描繪的對象,對象遂以無保留的生命細節(jié)來報答他的紙筆。王安憶:他們沒有旁的經(jīng)驗,以為生命就是這樣受苦,所以他們就承受下來,向我們述說著他們的折磨和覺悟。于是,有一股哀傷的同情,升起在我們的心中。 ——陳丹青
編輯推薦
變革中的鄉(xiāng)村,農(nóng)民的命運。陳丹青王安憶作序推薦。謝宏軍以初學般的虔敬之心,一五一十地描寫淮安鄉(xiāng)親,當他的感應全然交付給他所描繪的對象,對象遂以無保留的生命細節(jié)來報答他的紙筆。 一個畫家的鄉(xiāng)村三年用文字和畫筆展現(xiàn)近百張中國面孔,變革中的鄉(xiāng)村,農(nóng)民的命運。他用畫筆和文字記錄鄉(xiāng)村眾生,圖文中流淌的真摯和溫情,質(zhì)樸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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