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會

前言

認識禹風是在中學時代，我們一起考上《青年報》首屆學生記者團，下了課就去報社那棟橡木地板的小洋樓里激揚文字。我還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看禹風高高的個子，外表有點清高，那時他已在《中學生文學》發(fā)表了處女作小說《大自然的兒子》，全國各地雪片般寄給他一大堆航空信封裝的讀后感。    時光像黃浦江的水，今天，禹風已在邀請大家出席他四十五歲的生日派對。中學畢業(yè)后，他在我們當中表演“變形記”：首先在復旦大學新聞學院獲得學士位，然后到《新民晚報》當了記者、編輯，那時幾乎每隔幾天就讀到他直擊社會現(xiàn)實的報道，看到他拿了新聞獎，到歐洲當交流記者，又出現(xiàn)在西方七國首腦會議現(xiàn)場采訪日本首相。后來，在報社最美好的年頭，他忽然辭職備考托福和吉麥特，考中巴黎高等商學院（HEC，Paris）讀MBA，獲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后去了北京，轉(zhuǎn)型為跨國公司金領(lǐng)人士。我們剛慢慢習慣把他當成商人而非文人，他卻又出版了長篇小說《巴黎飛魚》，如今他的《假面舞會》將要面世。我也才知道，歷經(jīng)四家跨國公司擔當十年危機管理總監(jiān)后，禹風又“變形”成隱士，開始了夢寐以求的文學人生。    有趣的是：我們心目中的“變形記”主角寫了國內(nèi)第一部女性整容題材的小說。翻開《假面舞會》，作者和小說里的人物恐怕有著神秘的心靈感應(yīng)，一樣在變化的自我中迎接新的人生。    從女性角度出發(fā)，《假面舞會））是非常感性的一個故事，講述一個女人決心通過可怕的全面整容去改變?nèi)松\程。如果光為了美一點，再虛榮的女人也不會去嘗試巨大的風險和肉體的痛苦。禹風沉著地回答了我的疑問：女主角是社會巨大變遷的受害者，全家在野蠻動遷中受到傷害，她沒有任何武器可以抗爭，所以將整容當成別無選擇的賭博，希望利用人造的美艷去為家庭復仇。    男人寫女人需要一定的閱歷，禹風的閱歷使他能夠成熟地塑造女主角整容前后的心路歷程，那些陰柔的心理細節(jié)讓我不停地想問這是否來自一個真實的人物原型；而男作者處理故事發(fā)展的果斷風格，又讓故事保持了快節(jié)奏，我不斷地驚詫于禹風筆下那毫不猶豫的情節(jié)發(fā)展，產(chǎn)生一種思維定勢剛要出現(xiàn)卻被意料之外情節(jié)爆破掉的閱讀快感?？梢哉f，《假面舞會》不讓讀者挑剔的味蕾疲勞，始終小心伺候著我們經(jīng)歷大量文學作品后已進化得善于厭煩的胃口。    本來我只是懷抱著獵奇的心態(tài)，看看敢于整容的女性有怎樣的內(nèi)心世界，我曾經(jīng)揣度禹風也是在偶然觀察整容女士后產(chǎn)生了創(chuàng)作的沖動，別無其他。然而，故事從三分之二篇幅處開始出現(xiàn)宏大的格局：原來整容和復仇都不是小說真正的主題！禹風是一個嚴肅的作者，他讓各色人物輪番登場表演人生的目的仍然還是為了追求真理。他平心靜氣地開始問大家：什么力量才能讓我們放下仇恨？仇恨難道真那么重要，我們都甘愿成為它的奴隸？    好了，作為女性，我們從來不想把話題變得沉重，所以面對禹風點起雪茄煙樂于和他的弟兄們?nèi)ビ懻摰脑掝}，我愿做一個更有想象力的總結(jié)：長大了我已不討厭人的面具，每個人都有面具。有的人常年戴著面具，忘記了摘下；也有人只是為了偶然參加一次假面舞會，與陌生或熟悉的人跳個舞，聞聞熟悉不熟悉的味道，感覺一下相熟或不相熟的身體……小說的結(jié)尾讓我反復回味，這是面具的重生呢還是面具的毀滅？我在幻覺中出席了一場假面舞會，透過面具的眼眶我清晰辨出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我應(yīng)該戴著面具假裝到底？還是放任自己享受一種惺惺相惜？禹風，你讓我們所有人春心蕩漾了一回，并且這春心里有了一道光亮！

作者簡介

作者筆名禹風，出生于上海，漢族。禹風畢業(yè)于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在《新民晚報》擔任記者、編輯十一年，此后辭職留學法國，獲巴黎高等商學院（HEC,Paris）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學成回國十年間，禹風歷任四家五百強跨國公司政府事務(wù)及危機管理總監(jiān)，目前專職寫作與園藝。2006年其長篇小說《巴黎飛魚》在《當代》雜志刊登，并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單行本。

書籍目錄

第一章騷擾合唱惡霸明星騙保離別第二章情敵若即若離演出保密香檳第三章異想出門公婆仇人陡變婚禮第四章錢途追兇龍蛇借刀真相攤牌第五章福音緣分交易重逢風聲所愛第六章妙道懺悔逮捕針眼終曲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騷擾    李玉枝感到背后有一只充滿欲念的手，在公交車的搖晃中，熱呼呼濕膩膩地貼在她只穿一條秋褲的臀部上。    手起初有一絲猶豫，虛攏在她高翹的臀尖上。玉枝左避右讓，但擁擠的車廂里無處可遁。深秋的暮色漸濃，暗淡的光線鼓起了手的勇氣，兩只指頭按住了玉枝的臀尖，像感受布料的質(zhì)地那樣捏搓了一下。玉枝喘不過氣，心跳得快蹦到喉嚨口了。    手一下子重重按住右臀，沒給玉枝有片刻機會，它已開始以熟練的、挑逗的和純粹直接的方式撫愛玉枝的整個后部。玉枝控制不住“哎”了一聲，繃緊了全身。手短暫停頓了一下，好像一只偷雞的黃鼠狼時刻準備逃竄，但立刻更猛烈地撫向玉枝敏感的區(qū)域。玉枝強烈后悔自己今天選了這條柔薄貼身的府綢長褲，使來犯的兇猛手掌激動得顫抖，而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也瞬間來臨了。    公交車停下，身后的人群罵罵咧咧，奮力交換體位，以求沖下車或更舒服地占據(jù)車內(nèi)的位置。大而熱的手收回去了，玉枝終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知自己是慶幸還是有點難以啟齒的遺憾。畢竟，她的身體在來犯時，自然而然興奮了起來，這使她有深深的羞恥感。    不好！公交車啟動后，手又回來尋找被震懾住的獵物。不僅是那只手，另一只手也加入到玉枝的左側(cè)。不光是一雙手，獵色人乘上下客的機會調(diào)整了自己的體位，玉枝絕望地感覺到，如今，那個高大的來犯者，就緊緊貼在她身后，正肆無忌憚地用雙手把玉枝的身體拖向自己。    不再猶豫！玉枝猛力推開身邊的乘客，發(fā)瘋似地轉(zhuǎn)過身來。暈黃的車廂燈光中，她看清了身后的男人，他驚訝得張開了嘴，好像在無聲地驚叫。玉枝看見的是個英俊高大的家伙，臉上是欲望高漲的暈紅。那雙手還來不及從玉枝身上收回，就已變成了猝死的魚。這家伙被鎮(zhèn)住了，因為他看見了玉枝那毛茸茸的臉，以及這丑臉上悲憤的神色。    望著高大帥氣的騷擾者擠下車去，甚至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玉枝咬牙切齒在心里痛罵：“去死吧，去死吧，咒你今天開始陽痿！”    李玉枝年紀二十有二，還沒真正談過戀愛。老天和她開了個大玩笑，給了她性感的魔鬼身材和一張朝天鼻子居中的毛臉。她知道很多男人背后叫她“貝多芬”，還編出順口溜：后面看看，跑斷腳筋；回頭一看，嚇出毛病。    假如是單純的丑女，玉枝倒可能平靜和樂天知命?？墒?，上帝為何要將一副曼妙的身材搭配給她？    玉枝有一個秘密：她珍藏著女同學怡娟從意大利威尼斯帶給她的禮物，一個精巧洋氣的美人面具。每當周末母親出去買菜，弟弟李成也出門閑逛時，她往往拉上窗簾關(guān)緊門，戴上面具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    有時，玉枝無聲掩泣，大滴屈辱的眼淚涸濕色彩斑斕的面具；更多時候，她在面具后被自己潔白絲滑的皮膚和凹凸有致的身體吸引住了，她控制不住地想象：男人對這胴體會產(chǎn)生怎樣的反應(yīng)？想著想著，面孔漸漸緋紅，呼吸急促。    二十多年沒有人對玉枝展開真正的追求，他們永遠在遠處觀望玉枝的倩影，像泥菩薩一樣，腳跟長在了地上，等待她走近，繼而，眼光聚焦在她臉上，猶如電擊，綻開受驚的表情。偶爾也有悲憫的目光，追隨玉枝匆匆逃離的背影。    玉枝二十一歲從上海第二工業(yè)大學管理學院本科畢業(yè)，正碰上某區(qū)政府招聘公務(wù)員。中年豪放的區(qū)長在面試時流露出明顯的同情，他上下打量玉枝，說：“你先到計劃辦，幫著搞經(jīng)濟體制改革。要沉下心認真做調(diào)研??！”玉枝覺得，區(qū)長是認定她不會像其他大學畢業(yè)生那樣貪玩，才要了她。    跟隨這種心理暗示，玉枝把心思全放在計劃辦的繁瑣工作上。計劃辦除了她一個大學生，全是四五十歲的老機關(guān)。他們從區(qū)里的基層工廠、商店或?qū)W校一級一級爬到區(qū)政府的位置，花費了大半輩子，如今策劃整個區(qū)的新經(jīng)濟布局，出乎意料地吃香。每個人在區(qū)里和市里都有長久經(jīng)營的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如今各路關(guān)系找上門來，希望政府規(guī)劃能對自己的小地盤小生意帶來好處。因此，計劃辦的老同志們主要的工作就是到處吃請。他們最煩惱的是要把自己運籌好的各項安排，落實到規(guī)劃報告里去。全區(qū)辦公無紙化了，要老同志在電腦上運指如飛分析數(shù)據(jù)，那明擺著是趕鴨子上架。若還需要查找資料、理論論證和出商業(yè)計劃書，更要同志們老命！玉枝的出現(xiàn)，讓老同志松了口氣，他們把玉枝當成了寶貝。    被大家叫做“大阿姐”的計劃辦副主任崔秀云是個女能人，一年到頭燙大波浪發(fā)型，菱形眼睛斜睨一切，對社會上的三教九流，她都有一套調(diào)治法。區(qū)政府上下有什么難事，愛找大阿姐出來協(xié)商，連區(qū)長有時也要發(fā)揮她的作用。崔秀云以玉枝保護人自居，她忍不住在玉枝背后對大家說：“阿拉部門的小姑娘真作孽，身材又好，做事又牢靠，哪能老天爺瞎了眼，給她一副丑面孔，可憐都二十好幾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哪位有好的男方，千萬幫忙撮合撮合！”大阿姐坐言起行，也不征求玉枝自己的意見，就給她當起了紅娘。    有天中午大阿姐神秘兮兮叫玉枝一起去區(qū)政府對面紅子雞餐館吃飯。玉枝嫌那里吵，不想去。大阿姐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說：“走走走，算給大姐一個面子?！庇终f：“乖乖不得了，你這小腰，我要是男人，這樣摟一摟，不要太幸福哦！”P1－4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禹風以深厚的生活積累潛游于上海人市井生活的深層脈絡(luò)，用駭人的現(xiàn)實情節(jié)，娓娓道來弄堂和洋房里一以貫之的海上情調(diào)、海派算計，及由此體現(xiàn)的屬于生命的陣陣柔情。    ——復旦大學中文系校友毛德良    人人都有面具，小說的結(jié)尾是面具的重生呢？還是面具的毀滅呢？感謝禹風邀我來到《假面舞會》，這里所有人都躲在面具后春心蕩漾！    ——專欄作家、職場名媛毛文    作者有兩副嗓子，講整容用的是假嗓子，而真正那副嗓子卻在講述人的罪性、人臣服于負面情感的奴性和人的兩面性。    ——海派作家、資深媒體人王唯銘    依我看《假面舞會》是女版《基督山恩仇記》。    ——自由行者林定一

編輯推薦

“整容改變運程”的題材深得女性讀者青睞——是否值得買一張飛漢城的機票，回國時讓男人看我的眼色從無動于衷變熱力四射？《假面舞會》（作者：禹風）借用女主角周圍所有的眼睛透視了女人整容前后的身心變化。然而，合上書頁，我們卻發(fā)現(xiàn)作者有兩副嗓子，講整容是假嗓子，而真正那副嗓子卻在講述人的罪性、人臣服于負面情感的奴性和人的兩面性。“整容改變外表，什么力量能拯救我們的內(nèi)心？”讀《假面舞會》，醉離奇故事，醒俗世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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