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雅各之路朝勝記

前言

在東方，有一條絲綢之路，不僅是溝通東西方的商貿(mào)要道，而且是連接東西方的文化通衢，一路之上的藝術(shù)勝跡宛如串連起來的璀璨明珠，構(gòu)成人類文化史上的燦爛輝煌而受舉世景仰。這是我們中華民族的驕傲。無獨有偶，在西方，一條因朝圣而形成的圣雅各之路，同樣是凝聚智慧、傳播文化、濃縮歷史的康莊大道，一路之上的藝術(shù)勝跡仿佛星漢燦爛，同樣構(gòu)成人類文化史上的空前景象而至今煥發(fā)出炫目的光華。這是西方人對世界的貢獻，是人類的共同財富。囿于歷史的偏見，圣雅各之路的光輝曾經(jīng)暗淡，遭人遺忘；又因文化隔膜，它甚至沒有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之內(nèi)?，F(xiàn)在不同了。今人修正了自己的眼光，能夠歷史地審視過去；而我們，也終于知道世上還有一條堪與絲綢之路相提并論的圣雅各之路，并且將自己的眼光投射過去。我們不是有神論者，但卻尊重他人的信仰。我們踏上圣雅各之路，雖然不為朝覲這位基督門徒的遺骸，然而對因他而成就的藝術(shù)輝煌要去作虔誠的探訪。圣雅各之路的終點只有一個，即西班牙孔波斯特拉的圣雅各大教堂?？墒?，通往那里的路線卻有許多條。它們起始于西歐、中歐、南歐和北歐的許多地方，幾乎把整個歐洲都網(wǎng)羅在內(nèi)。除了少數(shù)海路，陸路都要經(jīng)由法蘭西，并在其境匯合成四條干線，再延伸至西班牙，又合并為一南一北二線，直抵孔波斯特拉。鑒于這一情形，圣雅各之路的文化內(nèi)涵及其包容性，要遠遠超出一個民族或一個國家的范疇；我們的探訪，正是要從訪問藝術(shù)中探尋西方文明更深層的東西。踏上自法至西諸線，我們將會遇到比比皆是的數(shù)百年滄桑巨變后的中古遺存。這部《圣雅各之路朝“勝”記》，旨在同大家一道瀏覽那些藝術(shù)杰作，在走出認識誤區(qū)后享受這宗無比珍貴的西方精神財富——誠然，本書不可能囊括一切精彩，只能擇要介紹，因為各處的精彩太豐富；不過，筆者行路讀書，親訪親歷，自信能夠為讀者諸君當好圣雅各之路的向?qū)?。書中所談?wù)摰乃囆g(shù)，是西方中世紀的羅曼藝術(shù)和哥特藝術(shù)，特別是前者。中世紀藝術(shù)曾獲“黑暗時代愚昧野蠻藝術(shù)”的惡謚而長期遭到唾棄，這斷然是歷史的局限。局限的形成，是將文藝復興反映人本主義思想的寫實藝術(shù)奉為圭臬，視作衡量一切的絕對標準，借以貶低甚至否定其它藝術(shù)的偏見所致。這種局限的背后，其實是錯誤地將自然界的進化論搬到人文領(lǐng)域，以“發(fā)展”之說看待藝術(shù)的新舊之變，斷言新必勝舊，今必勝昔，以此充當今日自我存在的絕對理由，豈不荒謬之極！殊不知，反映人類的生存現(xiàn)狀，表現(xiàn)人類的精神世界和心靈訴求，遠非寫實體系所能窮盡。中世紀藝術(shù)雖說主要服務(wù)于宗教，但終究還是對人生的折射和心靈的表白。在歷史局限面前，不但西方中世紀藝術(shù)被否定，而且連講究“傳神”甚于“形似”的中國藝術(shù)體系也受到牽連，以致使中國藝術(shù)的現(xiàn)代演變墮入窘境。我們踏上圣雅各之路，以克服歷史局限的眼光，看到中世紀西方人創(chuàng)造的燦爛輝煌，非但不難理解，反而覺得親切。時空遙遠而心靈相通：這是一個十分有趣而極具研究價值的現(xiàn)象。精彩在前，閑話少說。我們這就上路，一起去領(lǐng)略那邊的別樣風光。

內(nèi)容概要

　　九世紀在西班牙今稱孔波斯特拉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耶穌基督愛徒雅各之墓，這一本義上的宗教舉動，在當時推動了朝圣之路諸線沿途的社會建設(shè)和文化交流。這一罕見的歷史現(xiàn)象，在法蘭西和西班牙兩國得到更集中、更強烈的反映，并因此為后世留下超乎今人想象的豐富多彩的文化藝術(shù)遺跡。朝圣雅各遺骸的活動，曾因時代變遷而一度冷落，如今卻重新激發(fā)了西方的熱情。走圣雅各之路，到孔波斯特拉朝圣，已經(jīng)遠遠超出原初的宗教含義，而成為一種特殊的文化現(xiàn)象。對于西方中世紀社會及其文化藝術(shù)，我們長期受到誤導，未曾有過認真的研究，更不知道歐洲竟有一條堪與絲綢之路媲美的圣雅各之路?，F(xiàn)在，正是走出誤區(qū)的時候。本書作者于上世紀八十年代受國家派遣，到歐洲研究中世紀藝術(shù)；后來在十余次應(yīng)邀訪歐中繼續(xù)這一研究，終于踏遍法、西兩國圣雅各之路諸線的中古藝術(shù)遺址，并撰寫出這部圖文并茂的《圣雅各之路朝“勝”記》。
　　本書以簡潔的文字和豐富的圖片，向我國讀書界尤其是是美術(shù)界，首次介紹這條著名朝圣之路的中世紀文化藝術(shù)精萃。作者帶領(lǐng)著讀者，探幽訪勝，了解西方中世紀人所創(chuàng)造的輝煌。
　　《圣雅各之路朝“勝”記》是講述西方世界獨特文化現(xiàn)象的專著。
　　《圣雅各之路朝“勝”記》是展示西方中世紀藝術(shù)精華的圖卷。
　　《圣雅各之路朝“勝”記》是對中西文化交流的特殊貢獻。

作者簡介

　　嘯聲，姓邢，祖籍北京，1938年生于上海。幼習書畫，長學外語。自1981年起，專門從事外國美術(shù)的介紹工作。1984年至1986年，受國家選派赴巴黎，進修考察西方美術(shù)史，主攻中世紀藝術(shù)與現(xiàn)當代藝術(shù)。后又多次應(yīng)邀出訪，先后到歐美十余國考察講學，并有廣泛的交游。2000年，當選西班牙圣費爾南多王家美術(shù)院通訊院士。
　　其重要著譯有：《西方中世紀藝術(shù)》（1993年）、［法］羅丹《法國大教堂》譯本（1993年）、《基督教神圣譜——西方冠“圣”人名多語同義詞典》（2004年）；［法］弗朗卡斯泰爾《法國繪畫史》譯本（1987年）、《法國雕刻》（1996年）、［法］布德爾《論藝術(shù)與生活》譯本（2009年）、《巴爾蒂斯》（1995年）等法國藝術(shù)家專集；《西班牙雕刻》（1998年）、《西班牙繪畫》（2001年）、《五彩繽紛的西班牙》（2003年）、《塔皮埃斯》（1996年）等西班牙藝術(shù)家專集；《神曲插圖集》（1994年；全新版2006年）、《莫蘭迪》等意大利藝術(shù)家專集；［法］庫蒂翁《佛蘭德與荷蘭繪畫》譯本（1994年）、《美國超級寫實主義雕塑》（1990年）、《惠斯勒》（1983年）等歐美藝術(shù)家專集；《現(xiàn)代拉丁美洲藝術(shù)》（1998年）、《塔馬約》（1995年）等拉美藝術(shù)家專集；《尋夢墨西哥》（2003年）、《巴爾蒂斯和他的中國情結(jié)》（2004年）、《當代世界藝術(shù)名家與中國》（2008年）、《橋——中外藝術(shù)交流中的嘯聲》（2008年）等文集。發(fā)起組織的重要來華展覽有：“塔皮埃斯版畫展”（1989年）、“維弗雷多?林版畫展”（1991年）、“羅丹大展”（1993年）、“米羅：東方精神展”（1995年）、“巴爾蒂斯繪畫展”（1995年）等。

書籍目錄

前 言
緒 論
一 雅各其人與朝圣由來
第一節(jié) 雅各其人
第二節(jié) 朝圣由來
第三節(jié) 歷史作用與現(xiàn)實意義
第四節(jié) 朝圣標志扇貝
二 中古藝術(shù)淺說
第一節(jié) 羅曼藝術(shù)
第二節(jié) 哥特藝術(shù)
上卷 法蘭西
第一章 圖爾線
第一節(jié) 圖爾與馬丁
圣馬丁教堂—圣朱利安教堂—圣加蒂安大教堂
第二節(jié) 都蘭地區(qū)的中世紀壁畫
蒙圖瓦爾圣吉爾禮拜堂—拉瓦丹圣杰內(nèi)斯教堂—旺多姆圣三一修院教堂—阿雷納加爾默羅山圣母教堂—閑田圣雅各教堂—塔旺圣尼古拉教堂
第三節(jié) 普瓦蒂埃與奚拉里
大圣奚拉里教堂—大圣母教堂—圣約翰洗禮堂—圣彼得大教堂
第四節(jié) 肖維尼、圣薩萬與蒙莫里永
肖維尼圣彼得教堂—圣薩萬修院教堂—蒙莫里永（圣母教堂、圣洛倫索教堂、骨殖堂）
第五節(jié) 梅爾與奧爾內(nèi)
梅爾（圣奚拉里教堂、圣薩維尼安教堂、圣彼得教堂）—奧爾內(nèi)圣彼得教堂
第六節(jié) 桑特
圣優(yōu)特羅庇烏斯教堂—圣馬利亞女修院教堂—圣彼得大教堂
第七節(jié) 夏德納克
夏德納克教堂
第八節(jié) 昂古萊姆
圣彼得大教堂
第九節(jié) 波爾多
圣安得烈大教堂
第十節(jié) 達克斯旁圣保羅
達克斯旁圣保羅教堂
第二章 利摩日線
第一節(jié) 韋茲萊與抹大拉的馬利亞
圣抹大拉的馬利亞修院教堂—圣佩爾圣母教堂
第二節(jié) 歐坦與拉撒路
圣拉撒路大教堂
第三節(jié) 圣雷韋里安
圣雷韋里安教堂
第四節(jié) 盧瓦爾河畔夏里泰
夏里泰圣母教堂
第五節(jié) 布爾日
圣司提反大教堂—雅各·科爾府
第六節(jié) 內(nèi)韋爾
圣司提反教堂—圣基里科斯與圣尤利塔大教堂
第七節(jié) 諾昂—維克與加吉萊斯
諾昂—維克圣馬丁教堂—加吉萊斯圣母教堂
第八節(jié) 三圣徒與三城鎮(zhèn)
圣諾布拉的萊奧納爾教務(wù)會教堂—羅卡馬杜爾圣阿馬杜爾教堂—利摩日圣馬夏爾地下墓室
第九節(jié) 索利尼亞克
索利尼亞克修院教堂
第十節(jié) 佩里格與弗龍
圣弗龍大教堂—城市圣司提反教堂
第十一節(jié) 圣塞韋爾
圣塞韋爾修院教堂
第三章 勒普伊線
第一節(jié) 勒普伊
圣母大教堂—埃居爾圣米迦勒禮拜堂
第二節(jié) 孔克與福瓦
圣福瓦修院教堂
第三節(jié) 菲雅克與圣基里科斯拉波皮
菲雅克—圣基里科斯拉波皮
第四節(jié) 蘇亞克與博利厄
蘇亞克圣彼得修院教堂—博利厄圣彼得修院教堂
第五節(jié) 卡奧爾
圣司提反大教堂—瓦朗特雷橋
第六節(jié) 穆瓦薩克
圣彼得修院教堂
第四章 圖盧茲線
第一節(jié) 阿爾
圣特羅菲姆大教堂—圓形競技場
第二節(jié) 圣吉爾
加爾圣吉爾修院教堂
第三節(jié) 埃格莫特
沙丘圣母教堂
第四節(jié) 荒野圣吉萊姆
荒野圣吉萊姆修院教堂
第五節(jié) 納爾榜
圣保羅與圣塞爾吉烏斯教堂—圣胡斯托與圣帕斯托爾大教堂—大主教府
第六節(jié) 卡爾卡松
圣納扎里奧教堂
第七節(jié) 圖盧茲
圣塞爾南教務(wù)會教堂—多明我會教堂—奧古斯丁會修士博物館
下卷 西班牙
第五章 加泰羅尼亞線
第一節(jié) 羅達、里波利與女院長圣約翰隱修院
羅達圣彼得隱修院—里波利圣馬利亞修院教堂—女院長圣約翰隱修院
第二節(jié) 赫羅納
赫羅納大教堂—雞叫圣彼得修院教堂—阿拉伯浴室
第三節(jié) 巴塞羅那
田野圣保羅教堂—圣歐拉利亞大教堂—加泰羅尼亞藝術(shù)博物館—圣家族教堂
第四節(jié) 塔拉薩
圣彼得教堂—圣米迦勒洗禮堂—圣馬利亞教堂
第五節(jié) 巴列斯與科爾韋拉
巴列斯圣庫加特隱修院—科爾韋拉圣龐斯教堂
第六節(jié) 塔拉戈納與萊里達
塔拉戈納大教堂—萊里達老大教堂
第六章 法蘭西之路
第一節(jié) 哈卡
圣彼得大教堂—主教區(qū)羅曼藝術(shù)博物館
第二節(jié) 拉塞羅斯
圣十字教堂—圣卡普拉西奧教堂
第三節(jié) 山巖圣約翰隱修院
第四節(jié) 韋斯卡
老圣彼得教堂—韋斯卡大教堂
第五節(jié) 桑蓋薩
王家圣馬利亞教堂
第六節(jié) 潘普洛納
圣薩圖爾尼諾教堂—圣尼古拉教堂—潘普洛納大教堂
第七節(jié) 洛格羅尼奧
王后橋—圣雅各教堂—圣巴多羅買教堂
第八節(jié) 布爾戈斯
圣馬利亞大教堂—圣司提反教堂—圣尼古拉教堂—圣馬利亞門
第九節(jié) 西洛斯圣多明我隱修院
第十節(jié) 弗羅米斯塔與卡里翁
弗羅米斯塔圣馬丁教堂—卡里翁（路上圣馬利亞教堂、圣雅各教堂、圣索伊洛隱修院）
第十一節(jié) 萊昂
圣伊西多爾教務(wù)會教堂—教規(guī)圣馬利亞大教堂—圣馬可隱修院
第十二節(jié) 奧維耶多
草地圣朱利安教堂—納蘭科圣馬利亞教堂—利略圣米迦勒教堂
第十三節(jié) 孔波斯特拉
圣雅各大教堂—薩爾王家圣馬利亞教務(wù)會教堂—圣哲羅姆學院—天主教雙王旅館—
圣馬蒂尼奧·皮納里奧隱修院
后記
附圖
圣雅各之路法、西諸線（本書作者行程）

章節(jié)摘錄

緒論一 雅各其人與朝圣由來在踏上圣雅各之路時，毋庸置疑，先要知道雅各是什么人，朝圣如何發(fā)生，其興衰變化、歷史作用和現(xiàn)實意義。第一節(jié) 雅各其人關(guān)于雅各的記載，最早見于《圣經(jīng)?新約》的四部《福音書》和《使徒行傳》。雅各，又稱長雅各（以別于基督另一門徒幼雅各），是耶穌基督同時代人，為西庇太和撒羅米之子，與弟約翰在革尼撒勒湖畔捕魚為生。他們兄弟與彼得和安得烈兄弟，應(yīng)耶穌召喚成為其首批門徒。在十二門徒中，彼得、雅各和約翰三人格外受寵于耶穌，得以追隨左右，甚至在少數(shù)特殊場合如耶穌在他伯山顯圣容或在客西馬尼作祈禱時都在場。雅各和約翰還被耶穌稱作“雷子”。耶穌死后，雅各與其他門徒從圣靈啟示而受命為使，傳福音，證明耶穌即猶太人久盼的救世主基督，稱“使徒”，備受當局迫害（圖1-1）。雅各在公元44年逾越節(jié)前，被猶太王大希律之孫希律?亞基帕一世砍頭殺害。關(guān)于雅各的種種傳說，要到九世紀才開始盛行于阿斯圖里亞斯王國（在今西班牙北部）。起因據(jù)稱是一位在伊里亞弗拉維亞苦修的隱士佩拉希奧，屢見夜空異象并得夢兆，便報告當?shù)刂鹘烫貖W多米羅（約813—833年在職），他們由田野上空一顆明星指引，發(fā)現(xiàn)雅各之墓，便于墓上建起教堂，此后才引出關(guān)于這位圣徒的諸多說法，后來被收錄在《圣雅各書》（又稱《卡利斯蒂努斯抄本》，文集成于1130—1150年間）、《孔波斯特拉史》（1120—1140年）和流傳更廣的瓦拉策的雅各之作《圣徒金傳》（1261—1266年）等數(shù)部著作之中。撮要而言，傳說大致有：難倒術(shù)士黑摩其尼并令其皈依基督、到西班牙傳教、在薩拉戈薩見圣母顯圣、返耶路撒冷殉教、尸體神奇運到西班牙葬于伊里亞弗拉維亞左近的利布雷東林中；顯圣行奇跡如救活縊死者及二死禽，特別是在基督教西班牙抗擊穆斯林西班牙的846年克拉維霍戰(zhàn)斗中以騎馬揮劍武士形象顯現(xiàn)（圖I-2）激勵基督徒大獲全勝等。雅各，在《圣經(jīng)?新約》之外作為傳說人物，與西班牙結(jié)下不解之緣，在那里產(chǎn)生了舉世罕見的重大深遠影響。第二節(jié) 朝圣由來由于基督教建教初期備受羅馬帝國嚴酷鎮(zhèn)壓，造成眾多基督徒殉教，基督教世界很快形成崇敬殉教者的虔誠與勇敢的傳統(tǒng)，信徒樂于長途跋涉去朝覲他們的遺骸或遺物，既是向圣徒致敬，又是自表虔誠，還往往渴求這些會顯圣行奇跡的圣徒們降福祛禍，治病延壽，赦罪賜恩。不少殉教者不僅成為當?shù)氐尿湴?，而且引來四方的朝圣者。到耶路撒冷朝拜耶穌基督，到羅馬朝拜彼得，更是各地基督徒的頭等和二等大事。在西班牙“發(fā)現(xiàn)”雅各墓，又鑒于雅各作為耶穌愛徒的重要身份，自然受到當?shù)亟虝驼陬B強抵抗科爾多瓦穆斯林軍隊的阿斯圖里亞斯基督教國王阿方索二世（791—842年在位）的極端重視，因為這是借以提高聲望、加強凝聚力的絕好契機。于是，以“田野明星”命名該地（即“孔波斯特拉”），在墓上建教堂，興朝圣之風。而且，旋即又出現(xiàn)雅各顯圣助繼位國王拉米羅一世（842—850年在位）于克拉維霍取勝的傳說，更為朝圣活動推波助瀾。此后，基督教西班牙的“復地運動”就打起“天命神助”的旗號，雅各也因此而成為西班牙舉國的主保圣人。進入十世紀，到孔波斯特拉朝圣逐漸形成熱潮，朝圣者超越本地區(qū)范圍，甚至來自歐洲大半個基督教世界（圖I-3）?？撞ㄋ固乩氖パ鸥鹘烫糜谑且辉僦亟〝U建，從1075年當?shù)刂鹘痰?佩拉埃斯始建宏偉羅曼大教堂，到十八世紀其巴羅克西立面建成，這座“珍藏”雅各遺骸的大教堂就成了整個基督教世界的第三大朝圣地。朝圣的最高潮在1100年至1400年期間。此后，對朝拜圣徒遺骸的質(zhì)疑聲浪漸起，到十六世紀，路德和加爾文掀起宗教改革運動，使得朝圣活動冷落下來，直到十八世紀才重又熱鬧。但是，歐洲十九世紀的革命浪潮，則又將朝圣局限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圣雅各之路再度被人記起，是在二十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而且踏上此路的朝圣者越來越多。他們不但來自歐洲各地，而且來自世界的其它角落。進入二十一世紀，圣雅各之路的朝圣活動堪稱盛況空前，然而其內(nèi)涵早已超出了朝拜圣徒遺骸的本義。第三節(jié) 歷史作用與現(xiàn)實意義雅各墓的“發(fā)現(xiàn)”，建教堂興朝圣，這在政、教當局自然有其明確的意圖。朝圣者趨之若鶩，或為祈福，或為贖罪，也都有各自的心愿。朝圣之舉，毫無疑問，是不折不扣的宗教活動?？墒?，朝圣一旦成風，勢必引出一系列變化。在許多線路特別是干線的大小站上，出現(xiàn)了由各地修道院兼辦的或?qū)ｉT設(shè)立的客舍、醫(yī)院、教堂等設(shè)施，以及組織管理朝圣的善會，進而又形成村鎮(zhèn)乃至城市，以及相應(yīng)的規(guī)章制度和風尚習俗。由于建設(shè)的需要和時代的共識，神職人員、醫(yī)護人員，尤其是建筑行業(yè)的工程主持、石匠、木匠、雕刻師傅、畫匠和小工，以及其他各類社會人士，或者專為一地之需而來，或者本身也作為朝圣者而輾轉(zhuǎn)各地，非特促進朝圣熱潮，而且加強社會建設(shè)和文化交流。這里，教堂，不論屬于修院還是教區(qū)，也不論是珍藏某圣徒遺骸還是專為朝圣建造，或者二者合一，都承載著諸多歷史和文化信息，都在講述著西方世界在演進中方方面面的故事。時至今日，圣雅各之路再度熱鬧（據(jù)孔波斯特拉圣雅各大教堂接待方面的統(tǒng)計，不包括普通參觀者在內(nèi)的徒步朝圣者，僅在2003年，就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七萬五千人許），早已不是歷史的重演，而是被賦予了多重新的含義。誠然，其中不乏本義上的朝圣者；可是越來越多的人踏上此路，卻懷著其它目的，或者從事各類專業(yè)考察，或者為了緬懷歷史，或者瀏覽歷代藝術(shù)勝跡，或者在大自然中強身健體……總之，一路上豐富多彩的歷史和文化遺跡，不僅重新引起世人的極大關(guān)注，而且喚醒生活在一個極端重視物質(zhì)而精神貧乏、心靈空虛的時代的人心中的隱痛，促使他們從舊信仰曾經(jīng)創(chuàng)造的輝煌和無可挽回的衰敗中，審視過去和思考未來，檢驗自身和認識世界。我們來自東方，踏上圣雅各之路，是要去探訪那里的藝術(shù)勝跡，從美的享受中窺視西方人的靈魂。第四節(jié) 朝圣標志扇貝走在圣雅各之路上，作為朝圣標志的扇貝，幾乎無處不在（圖1-4、1-5）；而在朝圣者身上，扇貝必須綴于帽子、外衣和行囊，并掛在手杖上。扇貝作為朝圣雅各的專用標志，其起源說法不一。一說是因為雅各曾救起一溺水青年，青年出水后身上綴滿扇貝。另一說稱雅各尸體運到加利西亞，在阿羅薩河邊擱淺，停放在一塊后來雕成其石棺的巨石上，而此石則嵌滿扇貝。被廣泛接受的另一個原因，是在中世紀歐洲，瀕臨大西洋的孔波斯特拉被視為“地盡頭”，朝圣者能夠歷盡千辛萬苦，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山高水深和強盜野獸），而到達目的地，完成心愿后便要帶回當?shù)厥a(chǎn)的扇貝，以為紀念和證明；形成風氣后，扇貝才成為這種特殊的徽章。

編輯推薦

《圣雅各之路朝勝記》編輯推薦：東方有絲綢之路，西方有圣雅各之路，二者同樣是凝聚智慧、傳播文化、濃縮歷史的康莊大道，圣雅各之路沿線的藝術(shù)勝跡仿佛星漢燦爛，同絲綢之路一樣構(gòu)成人類文化史上的空前景象而至今煥發(fā)出炫目的光華?！妒パ鸥髦烦瘎儆洝肥菄鴥?nèi)首次全面系統(tǒng)地介紹圣雅各之路這一文化現(xiàn)象的著作，作者踏遍法、西兩國圣雅各之路諸線的中古藝術(shù)遺址，歷時三十年，拍攝照片千余幅，加上十五萬字嚴謹翔實的介紹，使《圣雅各之路朝勝記》成為研究中世紀藝術(shù)，探訪法國、西班牙文化的必讀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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