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年輪

前言

　　自序  一個人的紀念　　讀更多的書，知道更多的事和人，看到更遠的地方和時代　　一　　父母花錢讓我上學(xué)，老師費心思教我認字，大概始于五十年前?！　≌J得些字，能讀書了，眼界就開了。文字里邊，有遠方的事，比如美國首任總統(tǒng)華盛頓的就職演說里說了什么；也有遠古的事，比如春秋時鐘子期和俞伯牙是怎樣的知音。　　華盛頓的第一句話是“人生在世難免經(jīng)歷種種憂患沉浮”。　　鐘子期去世后，俞伯牙破琴絕弦，不指望再有人能懂自己的心事?！　】偨y(tǒng)也有尋常悲歡，賢良名士也不愿孤獨。這樣的心情讓一般讀者感到親切，讀而有感，有悟，有共鳴，會讓人想讀更多的書，知道更多的事和人，看到更遠的地方和時代。　　二　　一個美國學(xué)者說，想把一段歷史看清楚，說出道理，需要放到更長的歷史背景上。他確定的時間段落是五百年。一個中國教授主張，中國人把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來個全盤清理，為全人類好好相處貢獻思想資源。他說的時空場合是五千年?！　〈髮W(xué)問家眼界本就開闊，學(xué)問又需要，讀書很多，看得也高遠。我屬普通讀者，無心于學(xué)問，無力于學(xué)業(yè)，無緣于學(xué)術(shù)，看書不是職業(yè)需要，隨意得很?！　∽钤撟x書的年紀碰上“文革”，書不是封了，就是禁了，或是燒了。后來下鄉(xiāng)，偶爾有書傳到手上，像是雁過，剛？一眼就遠了。直到1977年恢復(fù)高考，入校求學(xué)，才算開始有點像樣的閱讀。起步晚，起點低，自然讀的不多，看得不遠?！　∪　?008年底，我曾去深圳參加“30年30本書”文史類優(yōu)秀讀物評選，現(xiàn)場感受很強烈。想懂點書，多少要懂點這個時代。評選三十年的書，大體要理解這三十年。要理解這三十年，至少要看六十年。這六十年也有來處，遠的先不說，百年吧?！　∧且豢蹋庾R到，自己從小到大的精神滋養(yǎng)，大概主要得益于這百年中國的思想激蕩、社會變遷和文史讀物。沒有這些，就沒有我的如今?！　?yīng)有個紀念儀式。不是一群人的紀念？是一個人的紀念；不是廣場儀式，是內(nèi)心儀式。　　紀念父母讓我上學(xué)，老師教我認字，讓我有閱讀能力。紀念著書立說人和出版者的心血勞作，惠我讀及百年。紀念辛亥革命攪動百年歷史風(fēng)云，使我看到并感受家國順逆沉浮?！　∷摹　〖o念儀式是一次年輪式的閱讀。在百年間出版物中每年找出一本，讀一讀，作點筆記?！　∫?949年為原點向兩邊延伸。一邊是“新中國”的書，一邊上溯“民國版”。“新中國”在家可基本找齊，“民國版”太缺，多數(shù)要去跑舊書店、舊書攤了?！　∧_力不足，呼援于朋友。小朋友幫助找到了《少年》雜志創(chuàng)刊號，老朋友幫助借來了《法意》，深圳朋友慷慨出借，任我在他們書房翻騰?！　≈饾u聚攏的天南地北百種書，各有命運。如今聚在家里，是人海中一個尋常人和書海中一些尋常書的偶然相遇。既遇上，誠相待，看幾頁，寫幾行，原是每個讀過書、寫過作文的人都不難做的。幾天前，一位農(nóng)民工朋友來還書，看見他捧著書的樣子就想，如果他來讀這些書，可能比我讀得更好。他比我閱讀愿望更強烈，心地也比我單純明凈?！　【退闶俏蚁忍嫠囋嚢伞＝柚@次閱讀，紀念自己識字念書五十年，紀念辛亥革命百年，以感謝父母生養(yǎng)，感謝老師啟蒙，感謝百年時？中的思想甘霖?！　?010年3月9日　　于京西北廂黃旗

內(nèi)容概要

一個普通讀者，以淳樸心情，在尋?？捎龅淖x物中，從辛亥革命那年起，作了一次年輪式閱讀。百年煙雨里的百種讀物，書里書外的千字短文，漸聚成紙上年輪。
“輪”中之書，有名著，如《寬容》、《傅雷家書》，也有教材、課本；有政治，如毛、鄧著述，也有經(jīng)濟；有戰(zhàn)爭，如《第三帝國的興亡》，也有和平；有歌頌，如《中國》，也有批判，如《娛樂至死》；有民國初年的《新修身》，也有新出不久的《荒廢集》……不拘一格，隨遇而讀，如年輪之成，不規(guī)則，卻自然，真實體現(xiàn)出了閱讀的平民性質(zhì)，如作者在序中所言，“原是每個讀過書、寫過作文的人都不難做的”。
書中文字質(zhì)樸，史料豐富，時見精彩。書影則匠心獨運，蘊涵豐厚，味道綿長。

作者簡介

張冠生，生于1954年，祖籍江蘇，現(xiàn)居北京。公務(wù)員、學(xué)者，供職于民盟中央委員會。曾作為費孝通先生的助手十多年，深受費老先生田野調(diào)查的熏染。曾在《中國社會科學(xué)》、《求是》、《讀書》、《東方》、《隨筆》、《天涯》等刊物發(fā)表文章，出版有《鄉(xiāng)土先知》、《世紀老人的話：費孝通卷》、《知道：沈昌文口述自傳》等書。

書籍目錄

自序 一個人的紀念 / 張冠生
甲輯 一九一〇年代 〉〉〉
1911年（辛亥）：《少年》雜志
/ 009
十四歲的費孝通見自己的文章發(fā)表于《少年》雜志，“突然驚呼起來，一時不知所措”。
1912年（壬子）：《中華初等尺牘》 /
012
那時還是文言。如今的孩子中，能這樣運用文言的，恐怕是鳳毛麟角了。
1913年（癸丑）：《法意》
/ 015
蔡元培說：“五十年來介紹西洋哲學(xué)的，要推侯官嚴復(fù)為第一。”
1914年（甲寅）：《中等國文典》
/ 018
據(jù)說，章士釗先生最早為漢語引進“詞”的概念和術(shù)語。
1915年（乙卯）：《作文法》
/ 021
“文章如佛像之莊嚴，而無跳梁之為患?！比绱司辰?，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1916年（丙辰）：《袁世凱軼事續(xù)錄》 / 024
“中華民國初建，四方鼎沸，眾派紛爭，具有統(tǒng)一能力者，中外皆推項城。”
1917年（丁巳）：《共和女界新尺牘》 / 027
一個女性的家居憂樂及所思所行，是其有志向、有能力走向社會并推動變革的明證。
1918年（戊午）：《新修身》
/ 030
識字漸多，始能閱讀，初有理解能力，此時的品行熏陶將留下終生的心靈底色。
1919年（己未）：《短篇小說》
/ 033
“世界的生活競爭一天忙似一天，時間越寶貴了，文學(xué)也不能不講究‘經(jīng)濟’?！?br />乙輯 一九二〇年代 〉〉〉
1920年（庚申）：《亞里斯多德》
/ 009
面對著一個百科全書式的學(xué)者，自己對其中任何一科的知識儲備都遠遠不夠。
1921年（辛酉）：《清代學(xué)術(shù)概論》
/ 009
“現(xiàn)代學(xué)問上籠統(tǒng)影響凌亂膚淺等等惡現(xiàn)象，實我輩所造成。”
1922年（壬戌）：《中國地理沿革圖》
/ 009
時局介紹，格局觀察，變局分析，大局判斷，無不精心安排。
1923年（癸亥）：《中國關(guān)稅問題》
/ 009
“中國經(jīng)濟學(xué)社”據(jù)說是我國最早的一個全國性經(jīng)濟學(xué)術(shù)研究群眾團體。
1924年（甲子）：《漢書藝文志講疏》
/ 009
能跟在一位學(xué)養(yǎng)豐厚的讀者之后，待有了高人手澤再行開卷，算得上有福。
1925年（乙丑）：《史推拉》
/ 009
“文章的美婉流麗，情節(jié)的哀婉悱惻，真不愧為世界文壇上第一流作家的手筆?！?br />1926年（丙寅）：《古史辨》
/ 009
要有真實的哲學(xué)，只有先從科學(xué)做起，大家擇取了一小部分的學(xué)問而努力。
1927年（丁卯）：《社會論》
/ 009
作者對“勞動階級”表示敬意，稱“改造社會之職務(wù)將必歸于勞動階級者”。
1928年（戊辰）：《讀書堂西征隨筆》
/ 009
在北京舊書店見到這本書，扉頁鈐有“周一良所藏書”、“畢竟是書生”兩印章。
1929年（己巳）：《理想國》
/ 009
蘇格拉底認為，“不正義的人生活總要比正義的人過得好，是個嚴重問題”。
丙輯 一九三〇年代 〉〉〉
1930年（庚午）：《進步與貧困》
/ 009
“發(fā)財?shù)碾A級更發(fā)財；窮困的階級更依賴；……社會上的貧富之隔日見顯著。”
1931年（辛未）：《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 / 009
“進化論是達爾文的蛋，孵化它的就是赫胥黎?！?br />1932年（壬申）：《歷史哲學(xué)綱要》
/ 009
“從前人們的目光瞥向神圣的東西，現(xiàn)在是過于執(zhí)著于世俗事務(wù)了?！?br />1933年（癸酉）：《諸子概論》
/ 009
“先生卒后，迄今六十余年，其人已為世所久忘，其書亦罕見其全貌。”
1934年（甲戌）：《歐洲近古史》
/ 009
“從歷史長期趨勢看，總是人道、正義、自由、理性取得最終勝利?！?br />1935年（乙亥）：《達爾文》
/ 009
為觀察鳥獸行跡，有過“諸幼松鼠竟走至其背上及腿上，其母在樹上驚吠”的奇遇。
1936年（丙子）：《八賢手札》
/ 009
“先大夫據(jù)案起草，動輒盈尺；諸名賢書札往還，日或數(shù)十百通。盈積箱簏?！?br />1937年（丁丑）：《戰(zhàn)后國際政治條約集》 / 009
想著這些文字的起草、修改、定稿、簽署、翻譯、傳播是如何不易，心生感動。
1938年（戊寅）：《全民族戰(zhàn)爭論》
/ 009
張君勱曾在英國、法國、德國之間穿梭，觀察延續(xù)了四年的歐洲戰(zhàn)場。
1939年（己卯）：《日本帝國主義在中國淪陷區(qū)》/ 009
在物質(zhì)上掠奪衣食，使廣大人民啼饑號寒；在精神上，摧殘中國人民的民族意識。
丁輯 一九四〇年代 〉〉〉
1940年（庚辰）：《輔仁大學(xué)體育競技運動手冊》
該校的歷史轉(zhuǎn)換直接對應(yīng)于中國當(dāng)代政治史上諸多重大事件，大有意味。
1941年（辛巳）：《在世界之頂上》
“他們非常淳樸，重視美德，在人際關(guān)系方面有很高的文明程度。”
1942年（壬午）：《家庭教育》
“兒童終日處于家庭環(huán)境之中，其一切學(xué)習(xí)，幾乎全靠家庭環(huán)境所給予之刺激?！?br />1943年（癸未）：《中國史話》
一本寫給饑渴于民族歷史知識的廣大的勞苦群眾或初學(xué)者閱讀的常識書。
1944年（甲申）：《列寧底母親》
烏里楊諾娃讓書房的閱讀通向日常生活，讓孩子們的心靈趨向書房里的思想陽光。
1945年（乙酉）：《從九一八到七七事變》
這類史料，現(xiàn)在按照記載抄錄，不難。當(dāng)時要按史實詳細記錄在案，不易。
1946年（丙戌）：《南僑回憶錄》
“中國境內(nèi)任人翻印發(fā)售，但切勿增減改易及運銷南洋，因此方面版權(quán)保留?！?br />1947年（丁亥）：《羅曼?羅蘭傳》
“俄羅斯這個偉大心靈的光焰照亮了大地，是照亮我們青年時期的最純潔光芒?！?br />1948年（戊子）：《政學(xué)罪言》
“即使銷路如此好，也還是賠的……事情真不好辦！真是太難辦了！”
1949年（己丑）：《列寧生平事業(yè)簡史》
“那種使全體聽眾傾服的特別力量，簡直是不可以言語形容的。”
戊輯 一九五〇年代 〉〉〉
1950年（庚寅）：《馬克思主義和語言學(xué)問題》
當(dāng)時頂級的職業(yè)革命家有興趣研究學(xué)術(shù)專業(yè)問題，還有工夫和青年人討論。
1951年（辛卯）：《毛澤東選集》
“起初大家非常緊張，有的簡直不敢下手，一動就怕出錯?！?br />1952年（壬辰）：《絞刑架下的報告》
“人類在走向進步的路上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千座牢房？還要經(jīng)歷幾千座牢房？”
1953年（癸巳）：《紅樓夢》
那年與顧頡剛討論紅學(xué)的往來書札，成了俞平伯的“消夏神方”。
1954年（甲午）：《歐根?奧涅金》
查良錚的滿臉陽光與奧涅金的渾身憂郁反差實在太大，居然就相遇了。
1955年（乙未）：《胡適思想批判》
毛澤東說：“到21世紀再研究恢復(fù)胡適名譽的問題吧?！?br />1956年（丙申）：《中國農(nóng)村的社會主義高潮》
“1955年的下半年，中國的情況起了一個根本的變化。”
1957年（丁酉）：《毀滅》
“我很愉快地擺脫這個丑惡的社會，有如離開向我潑卑鄙、謊言和誹謗臟水的世間?！?br />1958年（戊戌）：《魯迅全集》
把所有射過來的箭統(tǒng)統(tǒng)接過來，攥在手里，一有機會就向射箭的人進攻。
1959年（己亥）：《中國》
為編輯《中國》，專門成立了領(lǐng)導(dǎo)小組，北京的印刷力量全部動員起來，由上海抽調(diào)技術(shù)工人來協(xié)助。
己輯 一九六〇年代 〉〉〉
1960年（庚子）：《和諧與自由的保證》
凡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前人都已思考過，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重新思考。
1961年（辛丑）：《紅巖》
撕下紅花被面，找來黃草紙刻出五角星，留下剩飯粒，粘成了五星紅旗。
1962年（壬寅）：《沒有地址的信/藝術(shù)與社會生活》
“正義感、書卷氣、對大自然的熱愛、謙虛和靦腆、果斷和直率?！?br />1963年（癸卯）：《亭子間里》
“一切偉大的作品，差不多都是社會和人物的勤懇的觀察的成果?！?br />1964年（甲辰）：《南斯拉夫大事記（1945—1963）》
半個世紀前的“鐵托主義”，是歐洲出現(xiàn)的南斯拉夫特色社會主義。
1965年（乙巳）：《王杰日記》
為求表揚而做假的細節(jié)沒被刪去，也許很偶然，卻保留下非常重要的歷史真相。
1966年（丙午）：《中國地圖冊》
孔夫子舊書網(wǎng)上說該圖冊為“文革版《中國地圖冊》”，這說法并不確切。
1967年（丁未）：《毛主席語錄》
臺灣版《毛澤東語錄》出版后熱銷，扉頁上印著“獻給對這個世界還有夢想的人”。
1968年（戊申）：《魯迅詩注》
魯迅講課，經(jīng)常逗得哄堂大笑。有位北大學(xué)生聽他的課，笑得受不了。
1969年（己酉）：《蘇聯(lián)是社會主義國家嗎》
“蘇聯(lián)青年們的想法也就是進大學(xué)，就高職，拿高薪，娶個漂亮的老婆?！?br />庚輯 一九七〇年代 〉〉〉
1970年（庚戌）：《常用藥物手冊》
那幾年，為兒子買書寄書，成了葉圣陶老先生經(jīng)常的功課。
1971年（辛亥）：《柳文指要》
尚在手稿階段，毛澤東就一讀再讀，可見他對《柳文指要》的看重。
1972年（壬子）：《多雪的冬天》
人類的沖突、憂傷、煩惱，在森林莊嚴肅穆、亙古長存的氣氛中足以被化解。
1973年（癸丑）：《落角》
以前看過的蘇聯(lián)小說，書名沒有費解的。這本《落角》是個例外。
1974年（甲寅）：《第三帝國的興亡：納粹德國史》
第三帝國覆滅之后被繳獲的納粹檔案，僅屬于其外交部的就有四百八十五噸。
1975年（乙卯）：《福特言論選集》
“穿過這個幅員遼闊的土地，這種感到一個巨人在動、一條龍在走的感覺促使我們深思。”
1976年（丙辰）：《只有一個地球》
來自五十八個國家的一百五十二位“通訊顧問委員會名單”上，沒有一個中國人。
1977年（丁巳）：《敬愛的周總理，我們永遠懷念您》
“一位英俊瀟灑、有著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的偉人，一位具有古典風(fēng)格的總理大臣?！?br />1978年（戊午）：《哥德巴赫猜想》
知識分子第一次成為報告文學(xué)的主角，產(chǎn)生了非常廣泛和強烈的社會影響。
1979年（己未）：《西行漫記》
“共產(chǎn)黨怎樣穿衣？怎樣吃飯？怎樣娛樂？怎樣戀愛？怎樣工作？”
辛輯 一九八〇年代 〉〉〉
1980年（庚申）：《圍城》
寫的是社會之一部分，人類之一群體，背景上浮動著世道人心的退化。
1981年（辛酉）：《傅雷家書》
“又熱烈又恬靜，又深刻又樸素，又溫柔又高傲，又微妙又率直……”
1982年（壬戌）：《世界史綱》
為什么沙皇帝國會像夢一般地消逝了呢？為什么君士坦丁堡在世界上這樣重要？
1983年（癸亥）：《第三次浪潮》
一個剛剛告別“以階級斗爭為綱”的社會，聽到了描述社會形態(tài)的非政治化概念。
1984年（甲子）：《第三世界：苦難?曲折?希望》
“第三世界一味追求西方的生活方式，已使?fàn)幦“l(fā)展的努力走上歧途。”
1985年（乙丑）：《寬容》
“寬容這個詞從來就是一個奢侈品，購買它的人只會是智力非常發(fā)達的人。”
1986年（丙寅）：《江村經(jīng)濟》
“作者的一切觀察所具有的特征是，態(tài)度尊嚴、超脫、沒有偏見?！?br />1987年（丁卯）：《隨想錄》
“有話不說，將骨頭全吞在肚里化掉，我并無這種本領(lǐng)。經(jīng)常有個聲音催促我：‘寫吧！’”
1988年（戊辰）：《山坳上的中國》
那個年代的知識分子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不是現(xiàn)在的高級技工。
1989年（己巳）：《球籍：一個世紀性的選擇》
“現(xiàn)在是我們臥薪嘗膽的時候，而不是高唱贊歌、大擺宴席慶功叫好的時候！”
壬輯 一九九〇年代 〉〉〉
1990年（庚午）：《大寨紅旗的升起與墜落》
這里發(fā)生了“新中國歷史上持續(xù)時間最長、波及面最廣、涉及人數(shù)最多的群眾運動”。
1991年（辛未）：《人文類型》
這本書的作者和譯者，是人類學(xué)大師馬林諾斯基同門弟子中的首尾兩人。
1992年（壬申）：《吳宓與陳寅恪》
半個世紀的深厚交誼中，留意錄存并研究陳寅恪的詩作已成吳宓一個習(xí)慣。
1993年（癸酉）：《鄧小平文選》
審定這本書的最后一批文稿時，鄧小平用“大功告成”表達自己的快慰。
1994年（甲戌）：《顧準文集》
他想的問題過于不合時宜，表現(xiàn)出那個混亂年代極為罕見的清醒和勇氣。
1995年（乙亥）：《陳寅恪的最后20年》
視力正常的許多學(xué)者“閉著眼睛”，倒是雙目失明的陳寅恪看得清楚。
1996年（丙子）：《老照片》
中國的記史傳統(tǒng)何其悠久？百姓能走上歷史前臺，進入史籍，難得一見。
1997年（丁丑）：《歷劫終教志不灰》
垂暮之年，顧先生抖著手留下一個題目：“我怎樣度過這風(fēng)雨飄搖的九十年？”
1998年（戊寅）：《徐鑄成回憶錄》
近年寫回憶錄的人越來越多，徐氏所說，會是許多著名知識分子的共同期待。
1999年（己卯）：《中和位育》
1932年，潘先生說：教育如不能使人安其所，遂其生，那叫辦學(xué)，不叫教育。
癸輯 二〇〇〇年代 〉〉〉
2000年（庚辰）：《世紀學(xué)人自述》
他們的故事，會“構(gòu)成一幅20世紀中國學(xué)術(shù)史和知識分子命運的全景圖”。
2001年（辛巳）：《20世紀的書》
在這個歷史現(xiàn)場，以十年為一個斷面，能同時看到十個累積層的百年疊加。
2002年（壬午）：《我向總理說實話》
他上書總理，陳明農(nóng)民之苦，農(nóng)村之窮，是為農(nóng)民爭取同等國民待遇而仗義執(zhí)言。
2003年（癸未）：《胡風(fēng)三十萬言書》
胡風(fēng)在每個時期都留有紅色篇章。“三十萬言書”應(yīng)是他一貫立場和主張的邏輯延伸。
2004年（甲申）：《娛樂至死》
“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xiàn)，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br />2005年（乙酉）：《我最寶貴的》
六十余個來自社會底層的故事中，主題是上學(xué)、讀書、識字、書寫的有十個。
2006年（丙戌）：《這個世界會好嗎》
三十年前梁先生的十余次長談，終于可以逐字逐句不作任何修飾和增刪地全本出版了。
2007年（丁亥）：《我們?yōu)l危的價值觀：美國道德危機》
國家像一個人一樣，是否被人尊重，不在塊頭和蠻力大小，而在是否具備美德。
2008年（戊子）：《見證：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口述歷史》
“那些人真是放屁！”這么見性情的語言，若不是借助口述方式，很難保留下來。
2009年（己丑）：：《荒廢集》
“無人喝止，自亦無人當(dāng)真。此可慶幸，亦足堪沮喪?！?br />2010年（庚寅）：《治理中國：從革命到改革》
辛亥革命已百年，還有多少老大帝國的因襲？作者善意提示，我們確該深思。
代跋 《紙年輪》攝影手記 / 沈繼

章節(jié)摘錄

　　《袁世凱軼事續(xù)錄》 見到這本書，最先想到的是此前會有一本《袁世凱軼事錄》，只是迄今 無緣得見。如果真的有，作者大概會是同一人。這本“續(xù)錄”，版權(quán)頁上署 名為“編輯者野史氏”，這個名字與《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的作者吳趼人 的一個筆名相同，也該是同一人吧。 《袁世凱軼事續(xù)錄》一書所收第一幅照片，是“小站練兵時之袁世凱” 。袁站在高處，位于圖片中央，一身戎裝，回望鏡頭。其身旁有人手執(zhí)帥旗 ，有人似在望遠。這一場面，無疑是袁世凱當(dāng)年小站督練新建陸軍的一個瞬 間。 百多年后，為做袁家往事的口述實錄，曾隨一位袁家后賢走到小站練兵 之地。眼看滿地荒草，石輪橫躺，一派沉寂，遙想當(dāng)年車轔轔馬蕭蕭，有時 空錯位之感。在清軍編練現(xiàn)代化拉開序幕的地點，金戈鐵馬氣息連一絲也沒 有了。如今看見這幅照片，似又稍稍能回過神來。史跡雖已杳然，畢竟上演 過“氣吞萬里如虎”的活劇。 自從知道袁世凱這個名字，聽到的，讀到的，基本上是個歷史的丑角形 象。畢竟歷史上有段時間，意識形態(tài)是扭曲變形的，發(fā)展到“文化大革命” ，甚至是癲狂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不能指望對歷史人物有客觀評價。后來 有個說法，“把顛倒了的歷史顛倒回來”，意思是恢復(fù)歷史原貌。 讀讀這本“續(xù)錄”，可知當(dāng)時對袁世凱并不一味作負面描寫。雖首頁即 說其“少時……在金陵，日與無賴少年游，酗酒縱博，意氣自豪”，像個小 惡霸，次頁又說他在課堂上與塾師為難，其文字也庸劣膚淺，但老師寫下“ 一兩三點不成雨”一句而苦無下旬時，袁世凱立出“東南西面皆有風(fēng)”一句 ，令“師為之驚嘆不已”。 野史氏對袁的文字相當(dāng)留意，收有其“祭李文忠文”。光緒二十七年 (1901年)，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病逝，袁世凱接任。野史氏說：“項 城親為人祭之。文字殊不雅馴，然項城不肯請他人捉刀，以為非如此不足表 敬愛之忱也。” 袁的祭文為四言，說到李的事功，日：“手平匪亂，朽拉枯摧。鄰邦握 手，敦睦無猜。我公之政，游刃恢恢。我公之德，山岳巍巍。出將人相，振 外耀中。湘鄉(xiāng)并駕，他人難同。天佑我朝，生此巨公。中興偉業(yè)，青史奇功 ……” 袁世凱當(dāng)然知道，若找人代筆，會有更好的文字流傳后世。但他寧肯“ 殊不雅馴”，也由自己書寫。在代筆成風(fēng)的官場頂層，已算是誠實無欺、值 得稱道了。 見過民國第一任民選總理熊希齡的一幅題詞，說的正是袁世凱?！爸腥A 民國初建，四方鼎沸，眾派紛爭，具有統(tǒng)一能力者，中外皆推項城。以其地 位、經(jīng)驗與才量，可稱為適當(dāng)人物也”。也見過繼袁世凱出任民國大總統(tǒng)的 黎元洪的一幅題詞，贊袁世凱“進退成規(guī)矩，從容若龍虎，其氣象足以安民 ，其精神足以立武”。、 這一類史料，目前可以越來越多地見到了。一個歷史人物，有從更多角 度和側(cè)面記錄、描述其生平、事功的文字，對如實了解、客觀評價他，總是 有益。 《共和女界新尺牘》 “女界”這個詞，現(xiàn)在不大見得到了，連《現(xiàn)代漢語詞典》(修訂本)都 未收。清末民初那段時間，中國媒體上常說這個話題。1903年，上海大同書 局出版了一本《女界鐘》，倡導(dǎo)男女平等，主張婚姻自由，敦促婦女教育， 呼吁婦女參政，產(chǎn)生了震動性的社會影響?！杜绻埠托鲁郀愤@樣的書， 應(yīng)該就是響應(yīng)婦女教育的人士之作。 “新尺牘”編者為“蕭山孔憲彭”，孔氏宗親網(wǎng)上介紹他參與編纂過《 孔氏宗譜》，孔夫子舊書網(wǎng)上有其多部著述，如《中華民國最新字典》、《 共和新尺牘》、《共和新論說啟蒙》、《初學(xué)論說必讀》等，看來是民國初 年比較活躍的一位作者。 書中設(shè)有多種收信人角色。親族之間，諸如叔侄、姐妹、親家、夫妻、 母女、姑嫂、表親等。親族之外，如朋友、同學(xué)、師長及陌生人等。另有公 文類的推薦書、籌款書、婚禮祝賀書、勸娼從良書、勸僧還俗書，等等，都 照顧到稱謂、格式、敬語、謙辭、落款等。如今讀這類文言書信，覺得老氣 橫秋，在當(dāng)時已屬“新尺牘”了。 初讀其文字，以為是作者模擬編寫。讀到“女士參政同盟會代表”賀章 太炎、湯國黎結(jié)婚書，又覺得像是對成品的選編實錄。如是，則該書不僅有 模本的使用參考之用，更有史料價值。 例如，署名“漢英”的一位女士寫給其伯母、叔母的信，說到自己的生 活，其郁悶、快慰、心愿當(dāng)中，都可窺見當(dāng)時的一些社會問題與需求。 其郁悶處，是她“幼年惟知入校讀書，他非所長”。結(jié)婚后，丈夫家的 女孩都擅長紡織，“乙乙之聲通宵達旦”，她在校所學(xué)無從參與。 其快慰處，是她發(fā)愿組織一個女子學(xué)藝會，“以我之文字易彼之手工” ，得大家贊成。遂“上午講誦，下午紡織，頗有成效”。 至于其心愿，是她發(fā)現(xiàn)改良紡織的阻力極大，“且紗昂布賤，獲利甚薄 。意欲撇去舊法，而別開新面”。她想起伯母、叔母平時所織之布，“有各 種花樣，靈巧雅致，鮮艷奪目，擬請尊駕傳授”。由此，一個女性的家居家 事、所憂所樂、所思所行，很自然地接通了學(xué)校教育、家庭副業(yè)、紡織改良 、社會變革、新舊交替等題目，大有意味可品，且是女性有志向、有能力走 向社會并推動社會變革的明證。 “漢英”可以代表的這類進步女性，很可能都讀過《女界鐘》一書，至 少受到過該書的影響。這本被柳亞子稱為“女界黑暗獄之光線，女界革命軍 之前驅(qū)，女界爆裂丸之引電”的激進革命之書，是中國近代鼓吹女權(quán)的第一 本，對此后的婦女解放運動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其中“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 匹婦亦有責(zé)”更成為流傳廣泛的一時名句。 《女界鐘》的三篇序言，作者都是女性。她們的序文是大寫的“女界新 尺牘”，寫給了全體姐妹，寫給了全社會，寫出了黑暗中的縷縷光明。正是 有這樣的優(yōu)秀女性，書中才有如此的贊頌：“善女子，汝之眼慧眼也，汝之 腕敏腕也，汝之情熱情也，汝之心腸悲憫之心腸也……汝之身天賦人權(quán)、完 全高尚、神圣不可侵犯之身也……吾國民望之久矣！禽名精衛(wèi)，終填海其有 時；虹號美人，看沖天而一起?！?P25-29

編輯推薦

　　1. 百年辛亥，一紙滄桑。從1911年辛亥革命那年以來，到2010年，每年取來一本書細讀，百篇墨跡匯成年輪，勾連民國與共和國，傳統(tǒng)與當(dāng)下，故人與新知。書中史料豐富，讀來多有趣味，時笑時嘆，筆調(diào)質(zhì)樸謙遜，向書后的鮮活生命投去誠意與敬意。作者是學(xué)者，也是讀者，尋書讀書心情與你并無二致。穿過煙雨，與書相遇，是愛書人之大愉悅。　　2.百年間，最精彩的大腦。胡適、梁啟超、H?G?威爾斯、陳寅恪、房龍、費孝通、尼爾?波茲曼……個人與時代的成敗悲喜之間，思想的力量生生不息。透過紙年輪，這些人和他們的思想光芒隱現(xiàn)。若循著年輪延伸至本尊，便是意外之喜?！　?.百年書影，呈現(xiàn)名家攝影真切質(zhì)感。著名攝影師沈繼光專門為?書拍攝了數(shù)百張圖片，書中精選百幅書影。殘損紙頁，印章批注，蟲蝕水漬，留下真實的歲月筆跡，觸手可及。沈繼光以拍攝老北京建筑和舊時物件聞名，曾為《老舍的北京》、《城南舊事》等書插圖攝影，多次舉辦個人攝影展?！　?.百種藏書，勾勒書香地圖。關(guān)于書的書，對于藏書愛好者，不啻為經(jīng)典讀物的點評指引。除直接寫到的百種書，更有縱橫對比，背景牽連?？疵医挥?，出版人苦心，命運裹挾，版本傳承，藏書印疊加流轉(zhuǎn)，淘書者或可嗅到線索，按圖索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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