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2-3 出版社:甘肅文化出版社 作者:玄承東 頁數(shù):388
內(nèi)容概要
南宋時期,甘肅廣大地區(qū)為西夏統(tǒng)治,涼州(今武威市)曾為西夏的陪都。在統(tǒng)一天下的戰(zhàn)爭中,成吉思汗率蒙古大軍自肅州(今酒泉市)入甘,一路東進,征戰(zhàn)殺伐,占領了甘肅全部地區(qū),期間發(fā)生了無數(shù)或驚心動魄或曲折哀婉的故事。
作者簡介
玄承東,1951年出生,高級編輯,曾任甘肅日報社副總編輯,現(xiàn)任甘肅省新聞工作者協(xié)會副主席兼秘書長,甘肅省雜文學會副主席,省作協(xié)會員,省文學院榮譽作家。先后發(fā)表短篇小說、散文、隨筆、雜文三百多篇。在中華全國新聞工作者協(xié)會暨報紙副刊研究會組織的報紙副刊作品評選中榮獲銀獎兩次、銅獎兩次。
章節(jié)摘錄
這是一個隆冬的早晨。寒冷,平靜。 陰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塊厚厚的毛氈,籠罩著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極目遠眺,不見一只飛鳥,一縷人煙,只有凜冽的西北風,憤怒地呼嘯著掠過大地。 突然,寒風中響起一陣沉重的轟鳴,悶雷般敲打著死寂的戈壁灘。 大地上的每一塊碎石、每一叢野草都微微顫抖起來。 許久,一面九尾白旄旗升上了遙遠的地平線。旗幟在風中獵獵招展,向戈壁深處飄來。旗上的雄鷹展翅高飛,旗邊上的九角猿牙一齊豎起白森森的利齒。象征著力量和意志的九條牛尾拉得筆直筆直。 九尾白旄纛曾經(jīng)是孛兒只斤氏的標志。二十年前,成吉思汗用武力統(tǒng)一了草原上的各個部落,在斡難河邊的烏力臺大會上被推選為大汗,九尾白毛纛就成了蒙古這個新生帝國的國旗。 寒風凜凜,鐵蹄踏踏。 時值三九,戈壁灘上的石頭都被凍得烏青。人們呼出來的白氣,很快在眉毛和胡須上染出淡淡的霜花。布爾吉特勒緊韁繩,竭力讓自己坐得直些。 寒風卷起細碎的石粒,打在他古銅色的臉上,針扎般地疼痛。厚厚的鎧甲簡直就是一張薄薄的紙,根本無法抵御西北高原上刺骨的寒流。 可布爾吉特的神情依舊像這個早晨一樣平靜。 身后是他的鐵軍,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安答(兄弟)。頭雁折翅,群雁難飛。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足以影響整個部隊的斗志。 記不得是攻打哪一座城市了,他率領的部隊幾乎沒有遭到任何反抗,就把勝利的旗幟插上了敵人的城門。據(jù)說,守城的指揮官聽說蒙古大軍到了,嚇得面如土色,在寫軍事命令時,連墨汁缽都打翻了。消息傳出,全城驚悚,民皆離心,軍無斗志。 大汗身邊的那個長胡子耶律楚材,曾經(jīng)跟很多軍官講過這個故事。最后的一句話是怎么說的?“為將者,當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水潰于后而心不驚?!?布爾吉特記住了耶律楚材的話:帶兵打仗最重要的是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沉得住氣。 他的骨頭早已錘煉得鐵一樣堅硬。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的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 從十六歲跟上成吉思汗南征北戰(zhàn),東討西伐,他參加過多少次戰(zhàn)爭,受過多少次傷,連自己都記不清了。從乃蠻(古族名,遼金時游牧于阿爾泰山與杭愛山之間)到塔塔爾(古族名,唐時為突厥統(tǒng)治下的一個部落。突厥亡后,逐漸成為強大的部落。后為蒙古所滅),從玉龍杰赤(今土庫曼斯坦西北庫尼亞烏爾根奇)到撒馬爾罕(在今烏茲別克斯坦境內(nèi)),他馳騁沙場何止萬里?鮮血里泡過,尸骨中鉆過,彎刀下的冤魂以百千計。殘酷的戰(zhàn)爭造就了他狼一樣機警的性情和石頭一樣堅硬的意志。 前哨飛馬來報,抓到一名西夏的探子。 “探子?”布爾吉特半信半疑,傳令部隊原地休息。 他沒有絲毫的緊張。在他的眼里,與西征四年那滿城的尸體、滿河的鮮血和滿天的大火相比,這次討伐西夏,就像草原上的一次圍獵那么簡單。照他的想法,連派出前哨都是多余的。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部落的頭人,而是成吉思汗帳下的一名千戶,一個統(tǒng)領著上千人馬的軍官。 軍隊必須有鐵的紀律。像帝國的大札撒令一樣,什么時候都不能有半個字的更改。 從蒙古的老營土拉河(今蒙古國中央省西北的圖拉河)流域到西夏的首都興慶府(今寧夏銀川老城),是一片茫茫的戈壁。這是個雄鷹都無法飛越的死亡之海。億萬年蒼涼的色彩,從來不會因為季節(jié)的更替而有些許的改變。即使到了草原上鮮花盛開的五月,這里仍然是一片令人絕望的死海。 成吉思汗不僅是草原上的雄鷹,也是戈壁灘上的主宰。十多年前,他的鐵騎第一次山洪般沖開了死亡之海的大門。以后草原帝國軍對西夏的幾次戰(zhàn)爭,幾乎都是從蒙古高原出發(fā),由北向南,縱穿戈壁。在這個沒有一條路因而處處都是路的地區(qū),看不到任何影響蒙古鐵騎進軍的軍事障礙。 布爾吉特翻身下馬,悠閑地用馬鞭抽打著靴子。 半個時辰后,兩名士兵押著一個人走過來。 布爾吉特瞇起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一領過膝氈衣,一雙牛鼻子棉鞋。圓圓的面龐,烏黑的眉毛,臉色黝黑。面對森林般的刀槍劍戟和如狼似虎的蒙古軍士,他沒有一點恐慌。 “是個有膽量的家伙?!辈紶柤匕蛋捣Q道。他不緊不慢地問:“你是什么人,從哪兒來?”他的兒童時代是在河西走廊度過的,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話。 “阿彌陀佛。貧僧了空,行無定所,身無常歸。”圓臉雙手合十,低眉斂目,輕聲答道。聲音不高,一字一句都很清楚。 是個念佛的。布爾吉特心里嘀咕了一句。其實他壓根就不信,在這種凍裂石頭的天氣里,連灰熊都藏到窩里睡大覺去了,會有哪個穿了火龍衣的家伙出來當探子。 “要到哪兒去?”布爾吉特慢悠悠地又問了一句。 惡劣的天氣,嚴酷的環(huán)境,漫長的行軍,單調(diào)的營帳……將士們幾天遇不上一個生命,更別說是人,哪怕是敵人。能有個會說話的解解悶,也能打發(fā)點無聊的時光。 “貧僧云游四海,自來處來,往去處去。行所欲行,止所欲止,隨心而已?!绷丝者€是那么一副神閑氣定的派頭。 “你是個探子!”布爾吉特大吼一聲,刷地一下拔出戰(zhàn)刀,一道寒光徑直向了空劃去。 “阿彌陀佛?!绷丝针p眼一閉,仰天長誦一聲佛號。 戰(zhàn)刀在了空的頭頂驟然停住。 刀既出鞘,無血不還,這是草原王國的法則。殺人如麻的布爾吉特,今天頭一次破壞了這個法則。 他不知道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和基督教有什么區(qū)別。他也不知道那些整天面朝著泥巴、石頭和鐵打銅鑄的塑像長跪不起念念叨叨的人們在想什么,干什么。他只知道,成吉思汗的大札撒令說過,不能隨便殺害那些信天地、敬鬼神的人。 成吉思汗在踏平花刺子模(中亞古國之一,在阿姆河下游一帶,都玉龍杰赤),掃蕩撒馬爾罕、血洗玉龍杰赤之后,回到阿富汗的大本營。在那里,這位至高無上的大汗專門會晤了從萬里之外趕來的長春真人邱處機。布爾吉特親眼看到,大汗對這位來自燕京(今北京)的道人敬重有加,一口一個“ 老神仙”,經(jīng)常在自己的斡爾朵(營帳)同邱處機促膝長談。 那年秋天,蒙古鐵騎開始北回,長春真人隨駕而行。行軍途中,大汗數(shù)次命人給真人送去葡萄酒、西瓜和各種各樣的甜食。大軍來到阿姆河與撒馬爾罕城之間,大汗命人設幄齋莊,請真人講道,太師耶律阿海擔任翻譯。聽太師說,大汗聽完講道,心情很舒暢,命人把邱處機說過的話用中文和維吾爾文記錄下來。真人臨別前,大汗賜給他一道蓋有御印的圣旨,免除所有道教頭面人物的全部賦稅。 大汗曾經(jīng)說過,不管是釋迦牟尼、太上老君、上帝還是真主,都想把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公平合理。人們無論相信哪一個,都會心懷善念,所以各種宗教應該一律平等?! ?/pre>編輯推薦
《大纛(套裝共2冊)》是甘肅歷史系列小說系列之元代卷,內(nèi)容講述了這是一個隆冬的早晨。寒冷,平靜。陰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塊厚厚的毛氈,籠罩著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極目遠眺,不見一只飛鳥,一縷人煙,只有凜冽的西北風,憤怒地呼嘯著掠過大地。突然,寒風中響起一陣沉重的轟鳴,悶雷般敲打著死寂的戈壁灘。大地上的每一塊碎石、每一叢野草都微微顫抖起來。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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