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2-2 出版社:山東畫報出版社 作者:馮克力 頁數(shù):189 字數(shù):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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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一張照片、一段往事,《老照片》正在為人類留下許多珍貴的歷史片段,觀照百多年來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回望這些細節(jié),也就有了特殊的意義!每張照片都蘊涵了一個真切、感人的故事。在這里,它們向我們傳遞的就是這些現(xiàn)代的我們所不知道一切,這些內(nèi)容包括有人物經(jīng)歷、抗日戰(zhàn)爭歷史等,都是些名人名事……
書籍目錄
徐宗懋黃杰與鄭洞國
李亢美海倫的故事
陳懋譜走出煉獄(上)
倪艮山七虎山一夜
唐龍潛我的兩次高考
吳新我的奶奶和爺爺
袁剛懷念母親廖家珊
龔向陽父親和母親的故事
嘉蔚清末舊照《立憲萬歲》
雷志華何嫣一組日俄戰(zhàn)爭老照片
劉巍峰老鏡頭里的孩童
鄒士方北大訪師記
李竹林參與建設中國的第一個核武基地
閃發(fā)雷建國初期的干部業(yè)余學校
馬仁華公安派出所紀事
吳家祥對“瘟神”的記憶
李知生抗日時期白云洞遭劫始末考
馮克力時代轉換之種種
封面海倫在北京(李亢美)
封二 英國海軍少校在劉公島的婚禮(張軍勇)
封三 母與子(韓英)
章節(jié)摘錄
版權頁: 插圖: 走出煉獄(上) 陳懋譜 正是鶯飛草長、布谷催耕的季節(jié)。 早晨,生產(chǎn)隊長派我去耙栽秧田,限我要在上午耙好一塊兩畝左右的水田,說是下午要插秧。我不敢怠慢,草草吃了幾口飯就趕著牛,扛上鐵耙,挽起褲腳,跳下水田忙碌起來。耙栽秧田是水稻種植過程中一項很費力的細活,要耙好一塊栽秧田起碼要橫一遍豎一遍耙上六遍,才能達到土平泥絨的要求。一個上午要耙好兩畝田已經(jīng)超出正常工作量的一倍。牛喘著粗氣,在我的吆喝鞭打下不停蹄地趕超時問。 太陽當頂?shù)臅r候已耙完四遍,我正奮力壓住耙桿,鞭牛把一堆高出水面的泥土往低處推,因推泥太多,纖繩不堪重負,“嘣”的一聲斷了。我去結斷了的纖繩,老牛也許是要發(fā)泄對我的憤怒,尾巴一甩,正打在我的臉上,甩了我一臉一身的泥漿,我氣急敗壞地對牛大罵起來。這時,突然聽見身后田埂上一個女人的聲音:“老陳……老陳……”我的名字前面從來沒被人加上“老”字,所以不知她在叫誰,沒有理會,仍埋頭結繩。 “陳懋譜……同志……” 聽得出,“同志”一詞是遲疑一下才補上去的?;仡^一看,原來是公社婦女主任、駐村干部在叫我。我好生納悶:這么多年,無論是男女老少,非和我說話不可時,都是直呼其名,今天為何一個公社干部呼我名字后破天荒地加了一個“同志”,而且那語氣已沒有往日盛氣凌人的嚴厲和鄙夷?邊納悶邊聽她繼續(xù)說:“你馬上把牛下了,到生產(chǎn)隊保管室(平時集會的場所)開社員大會?!蔽腋泽@了,這些年,只有地、富、反、壞、右五類分子訓話會才叫我參加,這社員大會的神圣殿堂,我還從來沒有享受過登堂人室的殊榮。驚疑之余,預感到我的命運可能會發(fā)生某些變化,這變化也許就從這聲“同志”開始。 匆匆下了牛,連鞋也來不及穿,趕到保管室,室內(nèi)已坐滿了社員。躡腳跨進門檻,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惴惴坐下。公社婦女主任宣布社員大會開始,接著鄭重宣布:“根據(jù)中央文件精神,公社黨委決定,摘掉陳懋譜右派分子帽子?!甭犚姟罢簟倍?,我如逢大赦,心跳不已,趕忙站起來向社員們彎腰點頭,感激涕零。為了這兩個字,我用血淚青春奮斗了整整二十年,它標志著長達五分之一世紀的人生煉獄的結束,宣告我生命歷程中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一個不容于世的孤魂野鬼終于獲得一張重返人間的門票。伸出雙手,分明已觸摸到還略帶冬日余寒的料峭春天。 當天下午,遵照公社的囑咐,我背上行囊,身穿破衣,腳著草屣,滿身泥漿,風塵仆仆趕往區(qū)公所知青辦報到——他們要我去輔導全區(qū)知青參加當年高考。 從此,我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灑下血汗,交織愛恨,苦我養(yǎng)我,患難與共的川北小山村,沿著崎嶇的小道走向人生下一段漫漫旅程。 這天是:1978年5月5日,距徹底改變我命運的那個“不平凡的春天”剛好二十一周年。 寫了張“犯上”的大字報 20世紀50年代初期的大學校園充滿生機與活力。寬松的政治環(huán)境,濃郁的治學氛圍,豐厚的學術蘊藉,蓬勃的求學熱情,構成了大學獨特的人文景觀,為莘莘學子的茁壯成長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在“向科學進軍”的號角聲中,我奮力攀登在知識的崇山峻嶺:或據(jù)案苦讀,或揮毫筆耕;飲智慧之瓊漿,餐文華之芳蕊;吐納珠玉之聲,卷舒風云之色。生活豐富而多采,思想浪漫而充實;不知什么是憂愁,不知什么是煩惱;樂呵呵鋪筑著五彩路,美滋滋編織著成才夢。天上明霞似錦,心中好歌如潮。我們是新中國最幸福、最自豪的第一代大學生! 好日子在彈指一揮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1957年。這一年是新中國歷史上一個重要轉折點,也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劫難年。幾十萬無辜的讀書人在一場政治運動中遭遇滅頂之災,一下子從天堂墜人地獄,用他們脆弱的生命和慘烈的經(jīng)歷為歷史留下了一曲曲曠世悲歌。 這年春天,黨中央決定在全國開展整風運動,清除黨內(nèi)的官僚主義、宗派主義、主觀主義。毛澤東主席在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號召人們“不要怕向我們共產(chǎn)黨人提出批評建議。‘舍得一身剮,把皇帝拉下馬’”,鼓勵民主人士大膽地“放”。4月1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繼續(xù)放手,貫徹“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方針》,接著在13日、17日、26日又連續(xù)發(fā)表號召“鳴放”的社論。在全國上下一片“放”的鼓噪聲中,在各級黨委的組織領導下,“大鳴大放”很快在全國卷起狂瀾。只要翻開那時的報紙,每天大部分版面都是“鳴放”消息和著名人士的“鳴放”言論。 四川大學作為巴蜀名校,是高級知識分子、人才精英的薈萃之地,理所當然成了“大鳴大放”的熱土。運動開始只在教師中召開各種座談會,號召大家向黨提意見,局面顯得有些冷清。 一天傍晚,圖書館門前貼出一張題為《清華來信》的大字報,內(nèi)容是介紹清華的“鳴放”情況。這是川大出現(xiàn)的第一張大字報,在全校引起強烈震撼,出于好奇,觀者如堵,天黑后還有不少人秉燭夜讀。這把火立即在川大熊熊燃燒起來。第二天,學生開始貼出大字報,很快把圖書館外墻貼得密密匝匝。學校為保證張貼大字報的場所,又在校園中心荷花池周圍臨時搭建了木柵欄,供師生張貼大字報,很快又被張貼一空。整個校園成了大字報的海洋。 這時我正擔任川大學生會宣傳部長,當然不可能置身“鳴放”之外,像參與歷次政治運動一樣,政治熱情又一次高漲起來,義無反顧地投身于運動,5月的一天,校黨委宣傳部召集團委會、學生會干部開會,要求我們負責組織學生中的“鳴放”。會后,我們從各系團總支、學生會到各班級,層層進行動員,大字報、油印報、板報、自由論壇等各種“鳴放”形式大量涌現(xiàn),全校師生都卷入這場規(guī)模空前的政治漩渦。 正是“鳴放”高潮之際,四川省委宣傳部長來川大看大字報,了解“鳴放”情況,我是陪同參觀的學生會干部。結束時,他把我們帶到校黨委辦公室,對川大的“鳴放”作了指示。他說,川大的“鳴放”已發(fā)動起來,形勢很好,但只是涉及了黨政工作中一些具體問題,對一些重大政策問題還“鳴放”不夠,應繼續(xù)深入“鳴放”。根據(jù)他的指示,我們再一次進行發(fā)動,要求各系對重大政策問題提出批評建議。于是很快掀起第二波“鳴放”高潮。我為了帶頭,也借用馮夢龍“三言”的書名為標題寫了《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喻世明言》等大字報。其實,我這些大字報也并未涉及什么重大政策問題,因為我對當時黨的方針政策根本就沒有反感,只是對一些看不順眼的時風世象發(fā)了些牢騷,作了些諷刺,語言不免尖刻,背后還有一種出出風頭的頑童心理。 5月下旬,省委宣傳部長再一次來川大看大字報,我又是陪同者之一。他邊看邊說,川大的“鳴放”在方向上有問題,應引起警惕。當時我完全不知道他說這話的背景是黨中央對“鳴放”已改變初衷,正準備開展反擊,幼稚地認為他的談話與黨中央的“鳴放”政策相抵牾,和他上次來參觀時的談話也自相矛盾。于是毫無顧忌地寫了一張犯上的大字報《質問×部長》。這一無知之舉鑄成終身大錯,成了我后來被打成右派分子的鐵證。 6月8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社論《這是為什么?》,一改過去鼓吹“鳴放”的調子,發(fā)出了反右派的強烈信號,全國政治形勢風云突變,“鳴放”偃旗息鼓,反右派的吶喊響徹全國。川大的反右派,開始只是批判章伯鈞、羅隆基等全國知名人士在報紙上發(fā)表的言論。以及校內(nèi)最典型的人物——寫大字報攻擊毛澤東思想的生物系女生馮元春,還沒有點名給誰戴右派帽子。當時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有什么問題,又積極響應號召,像當初響應號召投入“鳴放”那樣,參加到反右派的斗爭中去,大會小會踴躍發(fā)言批判章、羅等的所謂右派言論。放暑假前反右派暫告段落,四川人民廣播電臺記者約我寫了篇談反右派體會的文章,8月10日在川臺廣播。 我輕輕撣掉幾個月來的政治風塵,無憂無慮回到鄉(xiāng)間消夏,盡情享受故鄉(xiāng)的藍天白云、青山綠水。
編輯推薦
《老照片(第81輯)》專門刊發(fā)有意思的老照片,并輔以簡潔生動的文字,以嶄新的視角回望歷史,觀照百多年來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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