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0-6 出版社:萬卷 作者:楊紫陌 頁數(shù):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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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寫這個小文的時候,我正在北京一座老宅院里,是二進深的。這院子經(jīng)過收拾,已重顯它昔日的味道,我一位臺灣朋友以不菲的價格買下來。朋友臺灣出生,現(xiàn)在北京做事,買下這個院子是她的孝心,只是為了滿足她祖母一個愿望而已,祖母小時候在這里出生,長大,然后去臺灣,但思歸之心六十年如一日,她想念北京的這個家。我去看老人時,老人一頭白發(fā),竟是粉光脂滑,一派民國范兒,她細述家世給我們聽,還拿出來一只盒子,里面有一方端硯,一雙手鐲,一副耳環(huán),一枚約指…‥因為年深日久之故,那一點一點霉綠的銹跡,讓人無端生出許多思慕來。而這種思慕,是閨閣的也是人世的。院子里新種的海棠與石榴還不成氣候,唯有那棵有兩抱粗的老槐依舊枝葉如蓋,風(fēng)過處,似有人聲…‥也不過了了數(shù)語,卻風(fēng)花飛落,歲序無言。屋里白發(fā)的祖母,曾是它的一代佳人。執(zhí)子之手,兩不相棄。霎時光陰值千金。全書分為四部分:春夢。笙歌??蹎?。定情。
內(nèi)容概要
信物,私情,密約沉沉。古典的風(fēng)物閑情書。 中國古代一些女子的物品,傳遞著些許的神秘、魅惑,牽扯出一絲的惆悵,落紅成陣,遍地胭脂冷。一片汗巾兒,一雙耳環(huán),一枚約指,勾勒女子們的情思及對愛情和世情的炎涼。 春以為期,行云東來,無負然諾。 如今只剩下這石幾石凳。 而頭上依然花開花落,明月相照。 可有誰知道這曾是盛宴凋零處,狐貍們的棋局。 全書分為四部分:春夢。笙歌。叩問。定情。
作者簡介
楊紫陌,北方女子,卻一如從江南走來,文字里那一抹靈氣,清麗而憂傷,像桃花汛時,春日街上那悠然翩飛的落紅……果然是女心婉約。暢銷作品:《知君用心如日月》。
書籍目錄
卷一 春夢 胭脂硯 春以為期 眉子硯 幽蘭調(diào) 鳳求凰卷二 笙歌 鶯鶯燒夜香的汗巾兒 碧紗櫥,低映月兒明 斜倚熏籠坐到明 陌上拾得舊花鈿 胭脂塵 紅藕香殘卷三 叩問 小輞川 小鼎茶初熟 畫堂三月初三日 折枝花 怕黃花也笑人岑寂 十二美人圖 七夕乞巧 秋深帖 流云百蝠卷四 定情 我出東門游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huán) 何以致殷勤,約指一雙銀 何以致區(qū)區(qū),耳中雙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何以結(jié)恩情,佩玉綴羅纓 何以結(jié)中心,素縷連雙針 何以結(jié)相與,金薄畫搔頭 何以慰別離,耳后玳瑁釵
章節(jié)摘錄
胭脂硯硯。明代萬歷年間,蘭溪才女陸靜,“以脂筆書字,落紅滿紙?!狈婚g傳說這白紙紅字即從她始。真是有創(chuàng)意。抑或是寫字的時候,筆蘸錯了地方,一不小心,筆便落到了水粉胭脂盒里,結(jié)果是一場驚艷啊。沾著飽滿的胭脂,落筆于紙上,所寫的文字,稱為脂筆。那一種風(fēng)華,于那薛濤的紅箋小字相比,亦更另有一段溫柔。大約這種寫法風(fēng)行于明代,用細潤的胭脂色寫字是一種太風(fēng)雅的事,無論是良家深院的才子婦還是青樓的艷姝,都喜這樣寫詩寄懷??傆X得提起筆沾上這樣的色,心里肯定會有一種曖昧,有一種情愫淡淡繚繞,那個人兒打開來捧在手里,心里也不禁一漾一漾的。于是我的熱情也被點燃,攤開紙開始寫脂硯。脂硯兩個字又覺太單,于是標題寫上胭脂硯。脂硯,一是胭脂作墨,所謂滿紙落紅,是那硯里調(diào)的并非墨,而是胭脂,亦謂脂硯。二即是說硯本身,即是明代江南名媛薛素素曾經(jīng)用過的硯,名字叫做“脂硯”。而真正有故事的正是薛素素的硯。即是深情評述《石頭記》的脂硯齋的那枚脂硯之前身。而薛素素的這方脂硯來歷曲折且風(fēng)雅,是明朝才子王穉登送給薛素素的舊物。這枚硯,因硯身有一抹胭脂色,故而得名,是兩人傳情之物,所以僅此一枚,神秘而有身價。吳萬有本是蘇州硯匠,秀儒文士常來他這里尋一些文房雅器。一日王穉登信步來訪吳萬有,江南的春天,繁花欲敗,葉暗紅稀,屋內(nèi)卻陰潤潤的,這時吳萬有拿出一方小端硯來,在錦字格的窗下,王穉登看到了這方端硯,硯身小可盈握,硯質(zhì)也細,隱約可見胭脂暈及魚腦紋。王穉登一看便喜歡上了,他仔細打打量那硯,小硯寬一寸五分許,高一寸九分許,硯身微呈橢圓形,刻成果狀,上端兩個果葉左右紛披,尤其是那一點胭脂暈,使他立刻想到了薛素素,這樣的雅器只配得上卿卿潤娘(薛素素字潤娘)。那一點胭脂暈色撩撥了他,他即刻買下,并賦詩一首,使人刻于硯背上:調(diào)硯浮清影,咀毫玉露滋。芳心在一點,余潤拂蘭芝。后背有王稚登題的銘文。稚登將此硯以精致的珊瑚紅漆盒貯之,并在盒蓋子上刻薛素素像,細細暗暗的花紋。盒子上的素素像憑欄立于幃前,刻功很是纖雅。右上篆刻有“紅顏素心”四字。左下落款“杜陵內(nèi)史”小方印。杜陵內(nèi)史即為仇十洲之女仇珠。仇珠在明代的畫壇中,是少數(shù)很有地位的幾位女畫家之一,她承其家學(xué),作畫常使用原色,大青大綠,色調(diào)艷麗厚重,體現(xiàn)了殷實的華麗之美,大有乃父之風(fēng)。這與素聊畫藝大相徑庭。薛素素當年即是用這枚脂硯揮灑才情,風(fēng)花遍野,那一種幽柔,是她精心布的網(wǎng)。王穉登便是薛素素的網(wǎng)中人。王穉登是吳中才子。只是這人官運不順暢,因為才名譽滿,曾被人推薦于當朝皇上,卻始終未果。后與吳中大畫家文征明交往甚厚,后人說他“主詞翰之席”。好友王世貞去世后,穉登為救其因禍而入獄的兒子,傾其所有,因而被吳中名士稱為風(fēng)義之舉。吳中這個地方真是好,依著太湖流域的魚米之肥,而錦繡繁華、溫柔富貴。薛素素亦生于吳地。為明萬歷年間的江南名妓,又名薛五,字潤娘。據(jù)載她姿色艷,言動可愛,人多以“素卿”稱之。她能書,作黃庭小楷,工蘭竹。人稱其有十能,詩、書、畫、琴、弈、簫、繡,馳馬、走索、射彈。素素筆率意,畫蘭畫竹用筆豪放爽快,于不事雕琢中盡顯活靈秀,行筆草草卻有法度??此坡唤?jīng)心,實藏機巧。她的作品很少設(shè)色,多以白描勾勒,或以墨分五彩加以渲染,滿是野逸、典雅之味。她依其畫風(fēng)高逸,與吳中諸名士詩畫酬答,交往篤厚。閑居于吳中的王穉登便是其一。奈何無論怎樣用心,王稚登與素素亦不過蜻蜓飛上玉搔頭,兩下里只有新妝宜面下妝樓的一個欣喜的照面,原以為是有夙緣的,可是什么也不深刻,什么也沒發(fā)生。有一種輕,一樣不堪承受。明代士族門閥觀念積厚,名流公子最怕的是將艷名高幟的青樓女子娶回來,為妻為妾。王稚登仕途無果,后來也便熄了從仕的念想,江南的溫水軟山涵蘊著,便也沒了少年的激昂,整日在朱門碧樹里雕刻光陰。他人亦謹慎,恐是娶此尤物置于屋內(nèi),樹大招風(fēng),壓不住陣腳。柳如是嫁于錢謙益之時,錢謙益已年過半百,他妻又早喪,一切羈絆全無,所以如是嫁得順遂。柳如是在遇錢謙益之前亦情路多桀,當時她決定要嫁于他時,已尋尋覓覓冷冷清清了許久。世人都覺他們倆是如此恰當,難得一個合適。而合適即會有愛。可是素卿卻沒有如此幸運,據(jù)傳她是數(shù)嫁皆不終。素素居南京期間,為一李姓將軍所寵愛,后將軍攜素素畫像赴廣西,侗苗族人見之溫情嫻雅而驚為天人。后又有一彭姓官吏,深慕素卿才名,將其騙至湖廣邊城永順,費金錢無數(shù),素素終不身許。彭氏惱羞成怒,將其羈留邊城十余年才放還江南。素素于期間曾有詩集《南游草》多卷。后素素居秦淮河,在此結(jié)識一些江南文人士族。嫁過姓沈的豪門。那一段姻緣曾一度是美滿靜好的。讀到乾隆年間吳縣詩人題薛素素《吹簫小影圖》:沈家園里聽吹簫,桃葉桃根似六朝。山上蘼蕪山下婿,如何不畫沈郎腰。嫁入沈家后,素素可能有過幾年安穩(wěn)的好時光。眉樓十樣寫眉痕,紅豆花莊花斷魂。如此玉簫風(fēng)月夜,幾人能不負郎恩。兩首詩都是描摹那一段的好日子。但后來,兩人終是不好了,素素離沈家而去。官宦世家子,難容風(fēng)塵舊人?或沈又得新歡,始亂終棄?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待悠然醒轉(zhuǎn)之時,才分明覺得郎已是情疏跡遠,何是已為這沈家園里一過客?那一種感受是索然,連恨都沒有名字。想必與那沈郎她亦是付出一切而爭來的,可最終也爭不過命。要知今日,何必當初顯于人前,是沉是浮,誰主載,到頭來依舊明月照空庭!素素人老珠黃時,嫁于吳中富家翁為妾。房深風(fēng)冷,孤燈照壁,她依繪觀音像聊解長歲寂寞,其作則屢見于李日華、董其昌書畫題跋之中。名滿海內(nèi)的佳人,皈依為居士,已是心如枯井水。這一方脂硯,明代時,是薛素素的。到了清代它已為熱評《石頭記》的“脂硯齋”主人所得,硯側(cè)有小字為證:“脂硯齋所珍之硯,其永保。”刻字書法和刀法都很勁道,系乾隆精工。這行刻字出于誰手,已無從考證,有人認為是脂硯齋自題,另一種觀點是認為曹雪芹代為題記。我看脂批紅樓,有幾段平實的批語使我感慨,我頗愿相信脂硯齋的主人即為雪芹的紅顏知己,一是可證那紅樓一夢也不盡是虛無?!傲汲矫谰澳魏翁?,賞心樂事誰家院”,終也是有摹本的。人生至苦至累時,心里可念一念,那公子原本情深,那小姐薄命堪憐。二可證雪芹潦倒之時,終還有一位于富貴繁華中一起走出來的人兒,相對著,細述過往點滴,兩人去掉那諸多藩籬,直面相見,為哭而哭,為笑而笑,為愛而愛。脂批中最著名的幾句,亦是我神癡流連的:鳳姐點戲,脂硯執(zhí)筆事,今知者聊聊矣,不怨夫?能解者方有辛酸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芹淚盡而逝。余嘗哭芹,淚亦待盡,每意覓青埂峰再問石兄,余奈不遇癩頭和尚何?悵悵!今而后唯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付本,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日淚筆。“脂硯”身世頗曲折離奇,康熙五十五年,廣東人余之儒為求官,便從薛素素后人手中以三間瓦房的代價,買下了脂硯送給曹寅。曹寅敗,脂硯由曹寅之孫曹天佑秘藏,于硯側(cè)刻“脂硯齋所珍之硯其永?!?。曹雪芹著《石頭記》,身份始終為迷的“脂硯齋”做點評,薛素素的這方硯臺從此越發(fā)傳奇。曹家徹底潦倒后,脂硯進了北京一家名“燕軒齋”的當鋪,接著就到了收藏家端方手里。端方攜帶脂硯入蜀。此硯流落到四川藏硯家方氏手,從此一度銷聲匿跡。只是此硯輾轉(zhuǎn)于紅塵中,宛如素卿一顆不泯的心,與世人低回訴說前塵往事。分也易分,聚亦難聚,人生轉(zhuǎn)瞬數(shù)十載,美人遲暮,剎那芳華。終有一天,當你幡然醒悟之時,只能與人世再不能見的我,作別。 只有將這方硯,緊握于掌心吧,那一點脂暈,是我的素心。那一點紅顏,讓世間耳語,跟隨著我倆的傳說,夜闌之時,依稀隱約……另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金石家黃笑蕓在重慶一舊貨攤上,發(fā)現(xiàn)了脂硯。經(jīng)張伯駒先生鑒定??甲C此硯確實是薛素素的舊物,以高價買下收藏。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張伯駒攜此硯去天津,請周汝昌觀賞品評。后故宮舉辦“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紀念展覽會”,脂硯尚在。文革時,脂硯由外地展出返京時,再次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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