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0-05 出版社:萬卷出版公司 作者:麗端 頁數(shù):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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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的云荒紀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紀年方式,“我七歲那年”,“我上大學那年”,都是旁人無法取代的屬于每一個人的印跡。對我而言,“云荒”也是一種紀年,以至于我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些年的記憶可以用幾個書名號就加以概括。2005年,《四時歌》。2007年,《隔云端》。2009年,《云泥變》。2005年初,我離開北京的那個月,第一次在晉江文學網(wǎng)的聚會上見到了滄月。擠擠挨挨地坐在清吧喝茶的時候,她和沈瓔瓔問我愿不愿意加入她們的“云荒”創(chuàng)作。我那時正有寫一部長篇架空奇幻的打算,聽了她們對云荒世界的設(shè)定,覺得很適合安放我的小說,就同意了。這一年春天,我再次離開北京來到深圳,開始寫第一部云荒小說,也是平生第一部長篇小說——《四時歌》。2007年,我在深圳已經(jīng)有了安穩(wěn)的工作,也結(jié)束了未婚記錄,規(guī)律得略顯單調(diào)的生活讓我像任何一個上班族一樣在兩點一線間早晚奔波。更何況,深圳的生活節(jié)奏比其他城市要快,快餐店也比其他城市要多。只有在雙休日補眠之后,我才會有精力拾起蟄伏了一周的思緒,重新回歸到飄渺瑰麗的幻想世界。耗費了整整一年,寫出了《隔云端》。那個時候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延續(xù),讓我在都市白領(lǐng)和奇幻作者之間不停轉(zhuǎn)換,同時體會到兩個世界的辛勞與愉悅。2009年,我卻出乎意料地辭了職,離開了深圳,來到了萬里之外的英國。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見外面一片片紅色的小屋,空曠的天空上時常掛出的彩虹,似乎不僅“過去”,就連“現(xiàn)在”也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除了必須自己做飯,自由支配的時間驟然多起來,如果不看點什么寫點什么就會負疚于時光的流逝,而圖書館安靜的氛圍也為《云泥變》的寫作提供了必要的心情。十指在筆記本鍵盤上翻飛時,常有人搭訕著問“為什么你打字這么快”,于是告訴那些對東方充滿好奇的外國人,“我在寫中國古代背景的小說”。其實這是不對的,云荒并不是中州,它是孤懸于海上的另一個世界。但是在我的潛意識里,除了外貌的些微差異,空桑人無論從文化、風俗還是民族性都和中國人有太多類似的地方。云荒是一個架空的世界,盡管法力無限放大,時空無限延長,但這架空的根基還是古老的中國。也許,這就是東方奇幻的特色,它離我們每個人都更近。不要問我這三個故事中我更偏愛哪一個。每一個故事都曾讓我投入真真切切的情感,每一個都代表著那一段歲月里無法重復的歡喜和悲傷。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知道在我的云荒紀年里,2011年將會用哪一部作品來概括。但是云荒是這么大的世界,就算我們這些作者耗費一生也不能將它充滿。所以,如你見證的那樣,傳奇永遠都不會結(jié)束。2010年3月2日于英國
內(nèi)容概要
本書講述任性刁蠻的蒼梧郡主清越隨父赴越京參加新皇登基典禮,與京城守衛(wèi)李允邂逅,兩人身份雖異,卻心下相許,誰知此時越京城中風云正盛。先是李允家中發(fā)生祖父殺叔事件,且李允被告知不得與清越往來,并被軟禁家中;后新皇盛寧帝以蒼梧王逆反為由發(fā)難,盡捕其家人,唯有蒼梧王彥照只身一人出逃,新帝殺其家人迫其降時,李允奮不顧身救清越。蒼梧王起兵,盛寧帝留清越為人質(zhì),遣李允平叛。恩恩怨怨盡在帝王之血傳承,情情愛愛難逃皇家嗣后糾葛。命運以一種最殘酷的方式對待著每一個迷失的人,美好的東西就這樣被層層撕裂?! 」爬系脑苹拇蟮?,容得下那么多的罪惡和悲傷,沒有道理容不下兩個潔凈的靈魂相互取暖。
作者簡介
麗端,70年代末出生。2003年以《神殤》系列進入奇幻雜志和讀者的視線。2005年起與滄月、沈瓔瓔共筑云荒世界。已出版《鳳簫絕唱》、《傾天》、《啼血無痕》、《高唐云雨》,云荒三部曲之《越京四時歌》、《隔云端》。
書籍目錄
第一卷 春之蘇醒 蘭葉始滿地,梅花已落枝。持此可憐意,摘以寄心知。第二卷 夏之酷烈 鏡湖三百里,菡萏發(fā)荷花。回舟不待月,歸去越王家。第三卷 秋之絢絕 秋風入窗里,羅帳起飄揚。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第四卷 冬之蕭寂 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
章節(jié)摘錄
第一卷 春之蘇醒蘭葉始滿地,梅花已落枝。持此可憐意,摘以寄心知。一 清越蒼梧老王爺是個瘋子。小時候,清越就聽見下人們背地里如此評論自己的祖父。由于早些年就把蒼梧王位讓給了兒子彥照,老王爺嗣澄平日都隱居在自己的弘山別業(yè)中,就算是兒孫們都難得見上一面。因此清越雖然想驗證下人們的私語,卻一直沒有機會。清越每年只有在千秋節(jié)的慶典上才能見到祖父。千秋節(jié)是天祈王朝的開國紀念日,按照祖先的規(guī)矩,所有的皇族都必須參與儀式繁復的慶典和祭祀。那個時候清越和母親蒼梧王妃一起站在祭臺的下方,看著祖父嗣澄與父親彥照兩代蒼梧王一一履行冗長的禮節(jié)。站上一天下來,盡管頭頂撐著遮蔽陽光的傘蓋,清越還是覺得頭暈眼花,而烈日下身著厚重禮服的祖父卻依然身形挺拔。這樣沉穩(wěn)的老王爺,怎么會是瘋子呢?清越并沒有去問母親,她知道那個穩(wěn)重自持的蒼梧王妃最痛恨的,便是亂嚼舌根子的下人。尋思了許久,清越終于找了個在王府中待了多年的鮫人奴隸,偷偷拉到僻靜處。那個伺候了四代蒼梧王的鮫人女奴潯低著頭跪在清越面前,讓清越只能看到她披散下的瑩藍長發(fā)?!翱ぶ鲉栐?,奴婢自然知無不言。”潯的聲音,柔和而馴順?!澳敲茨愀嬖V我,老王爺為什么被說成是瘋子?”清越壓低了聲音問。“奴婢不知道……”潯說到這里,聽到清越不滿地冷笑了一聲,連忙道,“或許是因為……他早早地便把王位讓給了王爺,自己卻隱居去了?!薄斑@個還用你說?”清越蹲下身,注視著女奴的眼睛,虛言恫嚇,“你若是不說實話,小心我叫人把你賣出府去!想要再找個像蒼梧王府一樣體恤下人的地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吧?!睗★@然被清越的話嚇壞了,她伏在地上,身子不斷發(fā)抖,“郡主,求求你,不要賣我出去……”自從數(shù)千年前空桑星尊帝滅掉海國后,鮫人世代為空桑人奴隸,身世悲慘。相比而言,蒼梧王府對待鮫人已是十分仁慈,即使是年老色衰的鮫人,也養(yǎng)在府中讓他們善終,不像其他地方迫不及待地殺掉,用他們的眼珠制成珍貴的珠寶凝碧珠,用以點綴空桑貴族的帽冠和釵鈿。正因為對平民和奴隸的優(yōu)容,蒼梧王彥照才會在民間有崇高的聲望。而潯年紀已老,若是賣出府去只能是死路一條。“說吧。”清越見自己嚇壞了她,不由有些心軟,“放心,我不會說是你告訴我的。”歷盡滄桑卻美麗依舊的鮫人女奴遲疑了一會,終于開口,“因為老王爺……愛上的是一棵樹……”“什么?”清越差點跳了起來,語氣都有點結(jié)巴,“一棵……樹?”“是的。”潯低著頭,絮絮地道,“四十多年前,十七歲的老王爺剛承襲了爵位,照例前去越京朝覲謝恩。他回來的時候,就寶貝一般運回了一株心硯樹,種在弘山別業(yè)中。從此,他便長住在那里,把這正經(jīng)的蒼梧王府冷落下來,以前的侍妾舞姬也再不近身。好容易等到彥照王爺成年,老王爺便急匆匆地將王位讓給了彥照王爺,自己更是隱居在弘山別業(yè)里。聽說他對那株心硯樹寶愛至極,這四十多年來幾乎每晚都睡在樹下……”“真想看看那株心硯樹呢。”清越好奇地道,“你見過么?”“沒有?!睗u了搖頭,“老王爺從不許旁人接近那棵樹,聽說有人無意中闖進了種樹的院子,當場就被老王爺殺了?!笔裁磿r候能親眼看看這棵樹就好了。清越暗暗地尋思著,盡管知道這是個危險的想法,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女孩卻抑制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她遣走了鮫人女奴,獨自走到后花園里,卻沒有找到一株心硯樹。那種喜陰又喜雨的樹木,適合生長在千里之外的越京,卻很少分布在干燥晴朗的蒼梧郡。不過,機會還是有的。至少,每年老王爺嗣澄的生日,彥照都要帶著闔家前往弘山別業(yè)祝壽,至于能不能被老王爺接見,就要看運氣了。老王爺嗣澄過六十歲壽誕的時候,平城郡主清越正是十六歲的豆蔻年華。黎明時分,清越就被叫起來,開始冗長的梳洗和裝扮。盡管有可能只是在弘山別業(yè)花廳中干巴巴地坐上幾個時辰,這一應(yīng)的禮節(jié)還是必不可少。好容易梳好了繁復的頭式,清越拽著禮服的下擺,跑到了母親正在用早飯的寢殿中?!澳稿疫@次是不是可以戴珠翳了?”不顧被門檻絆了一下,清越興沖沖地對母親叫道。“是啊,十六歲了?!鄙n梧王妃愛惜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從妝奩中取出一副珠翳來,“第一次戴,看看合不合適?!敝轸枋巧n梧貴族婦女中流行的一種裝飾,也是遮掩面貌的屏翳。最初是用成串的珠子垂在眼前,卻因為影響視線而逐漸改造成現(xiàn)在的款式——金箔或銀箔錘制的眼罩,如同兩片樹葉堪堪遮住眼睛四周,邊緣和下端還鑲嵌著各色細小晃動的珠鏈與花朵,戴上之后,那些裹在精美綢緞中的女人,便更添幾分神秘而冶艷的風情。也難怪清越對于這充滿誘惑的裝飾一直念念不忘。對著鏡子,清越看著母親親手為自己戴上標志成年的珠翳,不由自主地對著鏡子眨了眨眼。好容易等蒼梧王妃也準備停當,現(xiàn)任蒼梧王彥照便率了闔家嫡庶老幼,坐著華貴的馬車朝城外的弘山別業(yè)而去。弘山位于蒼梧郡治的西南邊,離寬闊浩渺的鏡湖不遠,因此氣候也因為鏡湖的水汽滋潤而變得陰濕。坐在馬車上的清越回想著潯的話,心里越發(fā)篤定——若非為了那株神秘的心硯樹,祖父哪里會常年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光這四季不變的陰沉天空,悶也把人悶死了。盡管用的是沙之國進獻的良馬,從蒼梧郡治蕪城到達弘山還是耗費了這些空桑貴族們整整半天的時間。等到終于可以從馬車上下來,清越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抖得酥了,只是她心里一直盤算著那棵心硯樹,竟沒有像往年一樣抱怨出聲?!伴L大了果然懂事得多?!鄙n梧王彥照看著珠翳下女兒沉斂的眼神,不由向王妃笑道。“是啊,王爺也該留心給清越找個好婆家了?!鄙n梧王妃笑著應(yīng)對?!昂撸 鼻逶铰勓?,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當先朝弘山別業(yè)的門樓處跑了開去,“我先去花廳等你們?!笔亻T的侍衛(wèi)認得是郡主,不敢阻攔,任憑她直接便轉(zhuǎn)到了青磚的影壁之后。“要不要找個人跟著她?”蒼梧王妃擔憂地問了一句?!皝砹撕枚啻?,她認得去花廳的路?!鄙n梧王彥照低低嘆了一句,“且容她再任性一陣吧,待到出嫁了,誰還會像我們這樣寵著她?”“王爺……就算為了大局,也請盡量不要委屈了女兒……”蒼梧王妃說到這里,語氣竟有些哽咽起來。“我盡量吧?!睆┱瘴兆∑拮拥囊恢皇郑参恳话愕嘏牧伺?。轉(zhuǎn)過影壁,清越熟練地穿過布滿紫藤蘿的垂花門,抄近道往平常所待的花廳而去,準備著和去年一樣,對著空空的太師椅行賀壽大禮。然而還沒有走近花廳,她一眼便瞥見遠處粉墻墻頭露出一片樹梢,暗綠色的心形葉片間點綴著細小成簇的白花,跟她在《畢芳圖鑒》中專門查出來的心硯樹外形十分相似。心中咯噔跳了一下,興奮與緊張的情緒如同火苗一樣照亮了女孩的雙眸。她警覺地轉(zhuǎn)頭四下看看,確定這向來寂靜的弘山別業(yè)中沒有旁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蹤,便提了裙子,沿著小竹編成的籬笆悄悄朝那棵樹走去。她原本只想瞅得仔細一些,卻不料腳下道路曲曲折折,帶著她穿越無數(shù)山石花圃,走著走著,竟離那棵樹越來越遠。待到她死了心打算折返的時候,已是站在一個池塘旁的水榭上。池塘的水顯然是從鏡湖引來的,水面雖然不大,對岸卻只種了些霧蒙蒙的水杉樹,讓人的視線仿佛可以越過樹梢望進天空里去,連帶池塘邊的水榭也顯得軒敞起來。清越走得累了,又不見父母差人來尋,心里便莫名其妙地有些賭氣,干脆在水榭邊坐下,趴著欄桿看那水中的游魚。這天為了趕來弘山別業(yè),清越原本就起了個大早,加上在馬車上顛簸了半天,此刻便覺出困乏來。看了一會,只覺那些魚兒在眼前晃來晃去,漸漸與水面上的波光融為一體,清越就這么伏在欄桿上,睡了過去。朦朧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身旁簌簌作響。清越抬頭一看,不由一驚:片刻之間,原本敞亮如鏡的水面上竟長出一片蘆葦般的植物,挺立的莖葉密密匝匝地擠滿了水面,把對岸的水杉樹完全從視線中遮蔽開去。或許是因為扎根在水底腐爛的淤泥里,這新生的綠色雖也算晶瑩鮮亮,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街上見到的凍斃的乞丐,那慘綠的臉色盡管與眼前的葉色不是十分相似,都同樣讓她渾身一寒。本能地,清越霍地站起,轉(zhuǎn)身就想逃離這片詭異的植物,不料腳下一空,竟驀地踏落水中。水雖不深,但視線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利劍般筆直的葉片,拂過臉上帶起輕微的刺痛,倒似要將她淹沒一般。清越勉力寧定心神,拂開身前葉片想要涉水上岸,眼光卻忽然觸及一點鮮紅,仿佛死氣沉沉中突兀而起的妖艷,誘惑她不由自主地湊近打量——竟是一串海珠般大小紅艷潤澤的果實,從根莖處單獨發(fā)出一枝來,掩映在搖曳的葉片中。盡管感覺得到這殷紅果實潛伏的危險氣味,清越還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從根莖處將這串紅珊瑚一般的珠果摘在手中。正要轉(zhuǎn)身上岸,她卻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的水榭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兩個差不多模樣的少年,一個斜倚著坐在欄桿上,一個則垂手站立在廊柱旁。“把你手中的天心蘄送給我們,好不好?”坐在欄桿上的少年朝清越俯過身,隔著欄桿向清越笑道。似乎距離有些遠,清越不是很看得清他的面貌,但應(yīng)該是輪廓鮮明的典型空桑人面孔?!八徒o你們?”清越一時猜不出這兩個少年的身份,看他們衣著甚是華貴,或許是蒼梧郡中某些來為祖父賀壽的世家少爺,不由心中有些惱怒,別開臉不再答話。“是啊,送給我們兩個中的一個?!弊纳倌曛噶酥噶硗饽莻€安靜站立的同伴,“然后我們可以變戲法給你看?!薄翱茨愕臉幼?,會變什么戲法?”清越斜睨著眼,悄悄打量面前的少年,見他不過才及弱冠的年紀,說話的時候唇角帶著絲似笑非笑的神情,倒和下人口中聽來的地痞無賴的樣子差不多。不過她自恃這是自家的別業(yè),這紈袴子弟還不敢太過放肆,便帶著點好奇看他意欲何為?!拔疫@就變給你看?!蹦莻€少年忽然欺身靠前,一把抓住清越的手腕,朝她指間那串艷麗的果實吹了一口氣?!胺潘?!”清越又羞又怒,反手就想掙脫,不料那少年已放開了手,神色鄭重地看著她手中的紅果,沒有在意清越的反應(yīng),“你看,它已經(jīng)變成了毒藥?!甭犃诉@句意外的話,清越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仔細端詳那串海珠一般大小的紅果,卻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有任何改變。心里恍然明白自己受了愚弄,清越頓時冷笑道:“你既然知道它有毒,定然敢吃一粒給我看看吧?”“吃了它會死人的?!鄙倌攴路饹]有聽出清越的怒氣,語氣竟然十分認真?!罢f來說去,你不過想要這串果子罷了,何必繞這么大的圈子?”清越一揚手,啪地將那串紅果摔在少年懷中,“就當賞了叫花子好了,我還不希罕呢?!薄翱磥磉@戲法還真得耍下去不可了?!蹦巧倌杲舆^紅果,見清越挑釁一般地盯著自己,便果真伸出手指,一粒一粒地將果子摘下來,納入口中。他進食動作優(yōu)雅非常,一看就是從小刻意訓練過,讓清越忍不住有些羨慕。然而任她把蒼梧郡里頂尖的幾個貴族世家數(shù)了一遍,也猜不出哪家會養(yǎng)出這樣既高貴又輕浮的兒子來?!昂撸裁炊舅帲茨悻F(xiàn)在不還是好端端的?”對面前此人實在厭惡非常,清越故意尖刻地問道?!昂煤菪牡难绢^?!蹦巧倌隊科鹱旖悄墙z若有若無的笑,驀地后退幾步,重又靠在欄桿之上。下一剎那,清越清清楚楚地看到,紅得與那串果實同樣刺目的血爭先恐后地從那少年的口鼻中涌出,很快便洇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任他將手緊緊地捂住嘴,也不能止之分毫。原來,那串珊瑚珠一般圓潤可愛的果實,竟然真的是毒藥!這個念頭甫一從腦中閃過,清越立時便想轉(zhuǎn)身逃跑,卻身不由己地被定在原處,竟是一步都無法移動!“居然這樣……就想逃么?”中毒的少年虛弱地喘著氣,語氣卻是一派怨恨?!皩Σ黄饘Σ黄?,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清越又驚又怕,忍不住哭了起來,“你不會死的吧,求你不要死啊……”“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怨你就是……”少年笑了笑,說出這句讓清越微微寬心的話,驀地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了清越的手,想將她拉得離自己近一些。清越心中雖然害怕,卻再不敢掙脫,生怕自己微一用力,那個少年就真正死在了自己面前,于是再度哭了起來?!霸趺此谶@里?”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讓清越驀地驚醒過來。睜開眼,自己仍舊伏在水榭欄桿上,身前是軒敞明凈的一池碧水——原來那片遮蔽視線的慘綠葉片和來歷不明的少年,都只是夢境而已?!澳闶菑┱盏呐畠??”見清越的神情依舊怔忡,方才那個聲音已經(jīng)明顯有些不耐?!耙娺^祖王?!贝辞迕媲暗娜苏亲娓杆贸?,清越嚇得睡意全無,連忙站起來行禮。“你叫什么名字?彥照居然放你在這兒亂跑?!彼贸紊袂閲绤?,與清越平時所見的溫文祖父大不一樣,雖然穿著便服,卻比在千秋節(jié)典禮上的形象更像一個王者?!皩O女叫清越,還是祖王親自取的名字呢。”雖然知道嗣澄與兒孫情分淡薄,清越還是對祖父的陌生語氣有些失落?!芭?,你就是清越?”嗣澄的神情有了幾分緩和,“剛才夢見什么了?”“沒有夢見什么……”羞于將方才的夢境說出口,清越只好撒了個謊,想要搪塞過去?!笆菃??”嗣澄輕輕哼了一聲,讓清越忍不住一抖,“難道彥照沒有教過你,向尊長回話的時候戴著那玩意是失禮的嗎?”“是?!泵鎸λ贸蔚耐?,清越只得把平日的任性都收斂起來,乖乖地將臉上的珠翳摘下,握在手中。偷偷抬眼一看,祖父仍舊黑著臉站在面前,讓她心里一虛,只好老老實實地找了個話頭,把自己剛才的夢境說了出來?!澳阌譀]做錯,哭什么?”聽了清越的講述,嗣澄皺著眉道。“可是父王平素一直教導孫女要敦誠良善,若這是真事而非夢境,父王恐怕早就把孫女打死了……”清越有些怯生生地道?!皬┱站拖矚g做表面功夫?!彼贸屋p哼了一聲,讓清越暗地里吐了吐舌頭,正想找個什么借口溜走,卻聽嗣澄又道,“你還記得清楚夢里那兩個人的樣子么?”“記得?!鼻逶近c了點頭,不敢再說謊話?!澳悄愀襾??!彼贸握f著,自顧領(lǐng)了清越離開水榭,一路曲折走到一扇緊閉的院門前。他喃喃地念了一句咒訣,緊閉的院門便無聲無息地打開,展現(xiàn)在清越眼前的,是一處分外精致清幽的居所,分明是把鏡湖活水引為泉流,蜿蜒在亭臺之下,然而最吸引她視線的,卻是院子正中一棵枝葉繁茂的心硯樹。這就是祖父摒棄一切與之相守的那棵心硯樹嗎?清越近乎貪婪地打量著這棵樹,卻失望地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特殊之處。“清越,把你的夢再說一遍。”不知是不是清越的錯覺,嗣澄的聲音因為這棵樹變得溫和起來。清越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將自己的夢境復述了一遍。說完之后,嗣澄又詳細詢問了一番那兩個少年的外貌,方才道:“你回去吧,告訴彥照,我今天就不見他們了。還有,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薄笆?。”清越不敢多言,轉(zhuǎn)身出門折返。一口氣疾步走了許久,直到那處偏僻的院落再也看不見了,清越才靠著一塊山石停下腳步,伸手撫住自己突突亂跳的胸膛——方才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株心硯樹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的身影!祖父向自己詢問得那么詳細,想來就是為了讓她聽到一切,可她究竟是什么人呢?夢中那被稱為“天心蘄”的葉草,任清越回到王府后翻遍了《畢芳圖鑒》和其他植物書籍都沒有查出它的詳情。直到很久以后,她在越京的皇室藏書閣中,才從秘而不宣的《云荒紀年?天祈元烈帝紀》中看到了有關(guān)這種植物的記錄:“水紅蘄,其實紅若串珠,生于惡澤,或言魔血所凝,劇毒。天家秘種之,名之天心蘄?!眽艟痴缤惸甑难M管當時再怎么鮮艷刺目,一旦時日久了,就如同蒙上灰塵一般漸漸模糊開去。何況,對于蒼梧王府中最受寵愛的平城郡主而言,生活中還有不少值得貪戀的樂趣,于是那曾經(jīng)讓她不安的天心蘄和讓她好奇的心硯樹,都慢慢從腦海中淡去了蹤影。一晃,便是一年。這一年,對清越來說,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最多不過是蒼梧王妃偶爾提起為她擇婿的事情,清越跺跺腳,撒撒氣,親事卻也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然而這一年對天祈王朝而言,卻是多事之秋。先是封地位于鏡湖西岸的皇族延陵王惠徵驟然謀反又驟然暴斃,然后是身居越京的景德帝涪新怒斬朝中三十一名涉嫌大臣后一病不起,終于不治駕崩——景德二十四年的越京一直籠罩在緊張而又窒悶的空氣中。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蒼梧王府,也感受得到這種一發(fā)千鈞的微妙氣氛,蒼梧王彥照前往弘山別業(yè)的次數(shù),明顯比往日多了。對于朝中大事,深居王府的清越只是偶爾聽父王談起而已,自己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嗣澄和彥照準備啟程前赴越京參加新皇的登基典禮,清越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參與這次旅行?!笆悄阕嫱跸胍獛闳サ摹!睆┱湛粗残斡谏呐畠?,故作嚴肅道,“一路上要乖覺些,莫要惹你祖王生氣,否則半途就把你送回家來?!毕肫鹱娓杆贸蔚膰绤枺逶讲挥砂T起了嘴,幸而蒼梧王妃在一旁插口笑道:“你父王哄你呢,你若是不去越京,他怎么給你尋婆婆家去?”“母妃,你又打趣我啦?!鼻逶劫€氣轉(zhuǎn)身就走,卻沒舍得說出不去的話來?!笆前?,越京貴胄如云,才俊良多,定能給我女兒挑個好女婿。”彥照看著清越氣急敗壞的模樣,一直緊繃的臉終于熬不住笑了起來。女兒家的羞赧究竟抵不過遠方繁華京都的誘惑,清越終于乖乖地帶著蒼梧王妃臨行置備的衣飾箱籠,鉆進了為長途旅行配置的馬車中。貼身的女仆,清越指定了潯,那個年老得再也無法充任歌舞伎的鮫人女奴。嗣澄單獨占據(jù)了最大也是最舒適的一輛馬車。和以前一樣,他對清越冷冷淡淡的,只偶爾和彥照說上一兩句話??吹贸鰜恚n梧老王爺對這次越京之行心懷厭惡,若非因為新皇登基這樣的大事,他是斷不愿意離開弘山別業(yè)的。從云荒大陸東北部的蒼梧郡到越京所在的青水下游,行程幾乎繞了鏡湖半周,沿途經(jīng)過姑射、息風等三郡四十余州縣,饒是快馬,也要走二十多天的時間。沿途無聊,清越只能和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點閑話。她當初指定了要潯伺候,就是存心想從這個年長的鮫人女奴口中多探聽些關(guān)于祖父或者蒼梧王府的故事,可惜潯似乎再也說不出什么有趣的東西。馬車行至蒼梧與姑射郡交界之處,官道便已順著鏡湖湖畔蜿蜒南下,而湖中心號稱六萬四千尺高的伽藍白塔,便始終遙遙出現(xiàn)在馬車右側(cè)的車窗外,吸引了清越旅途中大部分的視線?!皾?,你以前見過伽藍白塔么?”眼看無聊的旅途終于要結(jié)束,清越趴在車窗前,興奮地問?!耙娺^?!卑察o地坐在車廂角落里,潯誠實地回答,“從葉城被帶到蒼梧郡的時候,從車縫里見過幾眼,不過沒有現(xiàn)在看得這么清楚?!薄鞍?,原來你還去過葉城,聽說那兒是云荒最繁華的大都市呢?!鼻逶睫D(zhuǎn)頭看了一眼馴順的女奴,滿臉是向往的笑容,“原來潯比我去過的地方多多了,真羨慕呢。”“如果可以,我寧可從沒有到過葉城?!滨o人女奴心里暗嘆了一聲,卻沒有開口,只默默低下了頭。嬌生慣養(yǎng)的郡主絕對無法想像那段恐怖的旅途——上百個鮫人奴隸被塞在厚木板拼湊的車廂中,從葉城的東市一直載往遙遠的蒼梧郡。狹小的空間中,他們無法移動身體,每天靠車廂頂部灌下的米粥維持生命。窒息的空氣、污臟的環(huán)境,讓一個又一個虛弱的鮫人死去,然而活著的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的尸體漸漸腐爛,甚至有人為此發(fā)了瘋。等最后到達蒼梧的時候,上百個鮫人奴隸死去了十之五六,然而剩下的人卻因為出色的生存能力被賣了比葉城高十倍的價錢。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因為干燥而氣溫多變的蒼梧郡并不適合來自大海的鮫人存活,只有能夠克服重重磨難的鮫人才有可能健康鮮活地為蒼梧郡中的空桑貴族們服役?!拔铱吹劫に{城的城墻了……還有宮殿!”一直伏在車窗邊的清越再次興奮地叫了起來,打斷了鮫人女奴沉重的回憶。潯識趣地湊過身子,順應(yīng)著清越的話頭微笑道:“果然是好宏偉的伽藍帝都,可是為什么皇上卻要住在越京呢?”“我也不知道?!鼻逶桨櫫税櫭碱^,疑惑地道,“自從幾千年前星尊帝統(tǒng)一云荒以來,歷代王朝的都城都在伽藍城,偏偏從我們天祈王朝元烈帝開始,就把越城選作了陪都,改名越京,伽藍帝都便形同虛設(shè)??磥碓骄┛隙ㄓ兴暮锰?,要不怎么吸引得了歷代天祈帝王長住在那里呢?!甭犞ぶ鬣┼┎恍莸卣f著天祈朝的掌故,潯默默地低下頭,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萬萬不得參與議論的?!皾。憬衲甓啻罅耍俊鼻逶胶鋈粏?。“四百多歲,具體記不清楚了?!睗』卮稹!八陌俣鄽q了啊,比我們天祈朝立國的時間還長呢?!迸⒌难劬α亮似饋?,“那么當初立國的時候,你應(yīng)該有印象的吧。”“那個時候我剛被安置在葉城東市里貨賣,對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并不知道,很久以后才得知改朝換代了?!睗〈怪鄣溃霸诳丈V魅藗冎?,或許只有郡主你才會對一個鮫人說這些事情吧?!鼻逶铰犓@么說,斜了斜眼睛,不以為然地道:“其實說給你們聽也沒什么打緊啊。我朝高祖皇帝也是星尊帝的苗裔,‘帝王之血’的傳人。他見不得前朝末期六部紛爭,帝位虛設(shè),便率領(lǐng)自己十三個兒子起兵彈壓作亂的青、赤、紫、白、藍、玄六部,重新安定了空桑朝廷,文治武功,震爍古今。高祖皇帝除將皇位傳給元烈皇帝之外,還把當時健在的另外九個兒子都封為諸侯王,分置到六部的領(lǐng)地中,以保家國穩(wěn)固——我的高祖父、第一任蒼梧王就是高祖皇帝親封的九王之一呢……”清越正說得高興,不妨馬車已停了下來,外面有人稟報:“啟稟郡主,越京已到,請下車乘船?!薄敖K于到了啊?!鼻逶揭贿呑対∷藕蛑涎╊侙B羽織成的大氅,戴上珠翳,一邊皺著眉吸了吸鼻子,“好重的潮氣,在這個地方住久了,人都會發(fā)霉的吧。”“這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呢?!睗⌒⌒囊硪淼靥嵝蚜艘痪?,攙著清越下了馬車,踩著地上新鋪的西番蓮花紋地氈,從皇家專用的小碼頭上了船。很明顯,越京完全是仿造伽藍帝都而建,甚至連選址都一樣選在湖心島上。然而缺少了萬頃碧波的鏡湖和高聳入云的白塔,越京的一切都比伽藍帝都顯得渺小。幸而氣勢雖遜,在天祈王朝歷代帝王經(jīng)營了三百多年后,越京的精巧華麗卻已非空置許久的伽藍城所能比擬,就連環(huán)城的曄臨湖,也秀美得如同一汪融化的翡翠,綠得讓人幾乎以為身陷其中。“這里水深,回船艙里來?!睆┱找娗逶截澘达L景,便命潯強把清越從船頭拖了回來。見清越板著臉又有些不高興,彥照連忙哄道:“你急什么,到了越京我們就住在你舅父家,我和你祖王忙著參與皇上的登基大典,有的是你玩的時候,只要你那瘋魔勁別把你舅父家里人嚇著才好?!薄昂?,父王就會說我?!鼻逶酵铝送律囝^,正要調(diào)皮幾句,卻正見祖父嗣澄坐在艙中,神色凝重地看著自己,不由心里有些發(fā)怵,只好假裝轉(zhuǎn)頭去看艙外的城墻。厚重青磚堆砌而成的越京城墻,因為潮濕的氣候而在背陰處長出了青苔,看上去更是濕漉漉的一片。清越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有些氣悶地從船窗中探出頭,朝城墻上望去,正見一隊衣甲鮮明的守軍從城跺上換防而下,不由沖著他們笑了笑。下一刻,精致的渡舫便從阜安門駛?cè)肓嗽骄?。而這個繁華都市,也隨著蒼梧王府一行人的來臨走到了它盛極而衰的時候?!?/pre>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正如她的名字,麗端寫的那些傳奇里都有著一種典麗端凝的風格。那些故事是大氣而華麗的,帶著一種嫡系出身的堂皇風度,將一切上古遺留的幻想元素運用到了出神入化、不落痕跡的地步?! 獪嬖隆 ∫环N能讓人獲得巨大力量的毒藥,一個不可觸摸的神秘夢境,帝王之血的陰謀,讓兩個男人彼此仇恨。只是,那最初和最后的心,她將給予誰? ——兜兜 如同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隨著劇情的發(fā)展,人物的登場,卷軸徐徐展開,一幕幕令人或賞心悅目、或痛心扼腕、或驚心動魄的場景躍然紙上,于眾生相里看世界。 ——明石 這不過是細細小小的一葉舟、清清淺淺一方紙,可惜它所承載的著實太多,那是少年男女之間的情竇初開,人世間最過澄澈的羈旅牽絆。 ——檸凝 魯迅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四時歌》就很好的做到了?! ?四時清越 昔時年少無知,流連華章卒不忍釋;而今自命小生,涕隨文落掩卷太息。為著辛悅心下迷失的愚忠,李允命運不堪的負重。文人之恨深切齒,少女懷思不容疵。帝王星辰終絕世,衰朽如燭維木子。不戀天下兮何所系?心硯翠蒼兮為君癡。故敘無端兮風流逝,直教麗人清歌兮越四時?! 对骄匪坪跏俏业谝槐灸壳耙彩俏ㄒ灰槐疽匀嗣鹿?jié)的書,再次翻開的時候,空對著那些人名數(shù)字,枝枝杈杈就開始蔓延:由清越而始有彥照而止,又一度四時交替韶華流轉(zhuǎn)。綽著筆的時候總想寫些什么,告訴自己說畢竟也是看了這么許多??上Ь拖裨噬贍斈菢?,孤自對著燈芯一絲不茍,依舊覺得失了神韻尚欠些火候;又像郡主悉心把玩之后的猶豫再三,終不忍與之試水。是的,這不過是細細小小的一葉舟、清清淺淺一方紙,可惜它所承載的著實太多,那是少年男女之間的情竇初開,人世間最過澄澈的羈旅牽絆?! ±钤实谋г谟诿\的嘲弄,而他本人的性格,只一“允”字,很像張無忌,幾時曾見過他自己攬事?哪怕面對清越。唯獨想園最初的枯木槁素時尚有一絲主動,可惜這份主動權(quán)究竟屬積極進取還是消極懈?。繘]有那些因,又何來這個果? 窗外風雨。好心勸一勸徐澗城的架,奈何命運給他安排的竟是污濁不堪的政治漩渦。而后又幾番遭這終因爭不過命運由落拓轉(zhuǎn)而惡毒的刻薄文人之手,幾近失卻生命中最深的愛戀,并起輕棄殘生之念。他徐澗城怎就不想想若非萬井碼頭的別離,又何來辛悅與他風雨相持患難與共?不論三綱五常,區(qū)區(qū)李家宗祠前一面寸厚木匾,足以宣告這一切,即便面對事實也無可退卻。白發(fā)蒼然的李家族長李況的可恨與可愛之處便也在于此了?! 〗K有一天蛟龍騰躍奔馳沙場,只一戰(zhàn),輿論便扣上了“小李將軍”的帽子,個中喜憂,大抵如魚飲水罷了,旁人又怎知分毫?戰(zhàn)神是什么?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李允當?shù)闷疬@份不管不顧么?為了幾千殘卒,胞兄冷靜剖析的事實又如何?縱使“成全”了“一門忠烈”也不過博個虛名,在自己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的少年不愿違心而活。世道黑暗如斯,蠅營狗茍之輩或麻木不仁,更有甚者為虎作倀;世俗與權(quán)貴們則依舊作威作福,以一己之好惡決斷家國天下。能做到如李堯這般明辨真?zhèn)味幌嗯c者,恐萬無其一。然終不過“士為知己者死”耳。倘或不是蒼梧王彥照,世間怕不再有姚力卻多一具行尸走肉。而能像李允這樣不計名利輕生死,空抱幽蘭潔操守的,足以當?shù)谩拔⑺谷恕敝Z了。既然終究無法兩全,那么,寧叫天下人負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麗端姐姐曾說,不同的寫作有不同的感覺,“我總覺得好的文章有兩種:一是讓人感動的,二是讓人思考的。我兩樣都想占,結(jié)果都占不全?!蔽覅s并不以為。至少在看《越京》的時候,對著那個木訥羞赧,被命運磨礪得體無完膚的少年,我落過淚;在那雪馬銀槍白袍素鎧,睥睨天下悲憫萬眾的少年身后,我看見了不少影子,有熟悉的,也有似曾相識的?! 〖词剐形牡搅俗詈?,命運依舊不肯放過這個愣頭青。曄臨皇子甫一成形,便攜著他那五百門人投空寂之山而去,不曾絲毫疑慮便將光燦燦的皇天拋給了李允。這一尋,便是幾近五十年。這才有了夢華王朝,才有了星尊紀年里最末的華彩樂章,最末的頹靡雍雅?! ∏嗲嘤朴埔痪怼对骄?,雖恢弘不及《鏡》首之《雙城》,然雅韻已足。珠簾曼卷,《云荒紀年》清麗之顏破紙欲出。木槿素雅不失雍容,狷紋華貴仍念玲瓏,絲縷飄裊不絕勝洪鐘?! 。摺?檸凝ご` 2010.01.17 四時圖里的眾生相 ——評《云荒紀年·四時歌》 作為麗端“云荒”系列的第一部長篇,《云荒紀年?四時歌》具有很明顯的脈絡(luò)和風格。落足“小人物”,深入挖掘各種境況下人性變化的一貫立意,使得麗端的“云荒”系列作品與“云荒三女神”中其他兩位——滄月和沈瓔瓔的“云荒”系列有著涇渭分明的差異,但卻同樣令人擊節(jié)贊嘆?! ∽源耍霸苹摹毕盗械摹叭瘛备窬值於ㄍ瓿?,由三個才氣縱橫的女生所構(gòu)建的名為“云荒”的宏大世界,開辟了一個新的天地?! 端臅r歌》的書名很直觀的告訴大家,這是一個以時間為主軸的故事;而《四時歌》以角色為回目的手法,更使得文章的立意十分鮮明——這是一個描繪眾生百態(tài)的故事?! ≡谶@里,筆者更傾向于將《四時歌》想象成一副以一年四季為背景,描摹云荒世界眾生相的畫卷。盡管“云荒”是一個有著宏偉構(gòu)思的奇幻世界,但麗端一直強調(diào)她所關(guān)注的是“人”的那一部分,而不是“神”,更不是妖或者鬼?! ‰S著劇情的發(fā)展,人物的登場,畫卷的卷軸徐徐展開,一幕幕令人或賞心悅目,或痛心扼腕,或驚心動魄的場景躍然紙上——以字代畫,將一個個掙扎在時間里的人物表現(xiàn)得鮮活生動。這一點如同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眾生相里看世界。 在作者縝密的構(gòu)思中,《四時歌》是一個開始,而非終結(jié),所以結(jié)局留下許多懸而未決的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于是有了后面的《隔云端》和《云泥變》?! ∮谑?,一個“人治”的云荒時代拉開了宏大的序幕…… ——作者:明石編輯推薦
《云荒:四時歌》《羽》《鏡》前傳!云荒三女神滄月、麗端、沈瓔瓔共鑄云荒世界!麗端巔峰之作,云荒世界最慘烈的一段歷史。帝王之血指向何處,當繁花落定,你還欠我幸福。天祈王朝的悲歌,這是《鏡》《羽》戰(zhàn)爭的原點。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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