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

前言

后記我有一個想飛的夢文/樊朔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看過一部電影。電影里的小男孩有個夢想，那就是有生之年能夠像鳥兒一樣在空中飛翔。說實話，我已經(jīng)記不得電影的名字了，但卻始終記得，小男孩仰望天空時，眼中那純真且熾熱的光芒。那目光，在之后的日日夜夜里，灼燒著我。那時候我才高一，成績不錯，人緣也好，還會寫小說，很多人都在羨慕我精彩紛呈的人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活就像是單調(diào)且枯燥的白紙，一眼就能看透。我攤開手掌，手心里的掌紋分明，交錯甚少。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是什么？是最華麗的夢，卻安置在了最平凡的身體上。是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有一個夢，我想飛。于是，我把它告訴了文字。我從十三歲起就開始寫小說，那時候的我就像愛麗絲，腦子里總有各種各樣的奇思怪想，連做夢時都會誤入仙境。它們讓我惶恐，我想我必須找到一個出口，把它們趕出我的身體。于是我把“瘋帽子”、“白兔先生”都寫在了紙上。漸漸地我愛上了這種感覺，當(dāng)我寫作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殺人游戲里那個最冷靜的法官。我知道誰是殺手誰是警察，可是我什么都不說，只冷靜地看著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我喜歡想象人們大吃一驚的樣子。終于有一天，我的文字印成了書。這是所有造字者的至高夢想，可我卻好像漸漸地失去了想象的能力，一點兒也不快樂。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寫不出好看的故事，總是新鮮地寫了一個開頭后就不知道下面要發(fā)生什么，于是草草地將它們結(jié)束。我像是西西弗斯，反反復(fù)復(fù)地寫著同樣的情節(jié)同樣的故事，寫作于我來說，已經(jīng)成了一件無效又無望的事。然后我質(zhì)問自己，寫作對我來說究竟是為了什么？我找不到答案，或者說，我懼怕那個答案。當(dāng)它從一個單純的夢想慢慢蛻變成虛榮的外衣，再慢慢演變成工具的時候，我想我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也許，夢想就只應(yīng)該是個夢想。我不是鳥兒，窮盡一生，也學(xué)不會飛翔。所以，最初的《智齒》，不過是我的獨(dú)角戲。連它最初的名字——《微藍(lán)》，都是我為了迎合上一本小說而取的。我只是想講一個有關(guān)青春的故事，可青春還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兒。高一的那個暑假，我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完成了這個故事，用了不到二十天。完稿的那一刻，我關(guān)了電腦，沒有再看它第二眼。于是《智齒》躲在我的電腦里，不見天日。機(jī)緣之下，它到了饒雪漫的手里。饒壞壞看后對我說，我挑中它，不是因為這個故事，而是因為你的文字。你知不知道，它很特別。這話讓我又高興又難過，又驕傲又自卑。我馬上告訴我的朋友們，“誒，你們知道嗎，我的文字被饒雪漫看上了！”我知道，他們中間的很多人都喜歡著或者喜歡過雪漫。而我沒有告訴他們的是，饒壞壞看了我的文章后，給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好的文字，應(yīng)該配好看的故事。我們做好改十遍的準(zhǔn)備吧。”十遍？！當(dāng)時我真以為她在說笑，要改十遍還不如重新再寫一本?？墒呛苊黠@，她沒有。她說：“你先刪掉三萬字，再交給我。”我只能默默地打開文檔，把鼠標(biāo)移上又移下。很久過去了，除了一些我認(rèn)為無關(guān)緊要的句子外，我什么都刪不了。目標(biāo)是三萬字，而我卻只刪掉不到三百字。我覺得我不行了，文字是每一個造字者的寶貝，我舍不得刪掉每一個字。最后，是饒壞壞的電話拯救了我，她說：“我同樣是作者，讓我刪我也舍不得?？墒牵銓懙氖且粋€故事，它是要給別人看的，所以它要讓人看得懂，要好看到能吸引人。否則，你注定失敗。”聽了饒壞壞的話，我立刻有了一種想要戰(zhàn)斗的感覺。我要讓她知道，其實我可以跳得很高。她沒有挑錯人！于是掛斷電話，我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修文之旅。順利地刪掉了三萬字后，我得意洋洋地對她說：“我完成任務(wù)了！”而她只是冷靜地對我說了四個字：“不要得意。”是的，不要得意，永遠(yuǎn)不要。這句話在后來被我反復(fù)想起，每當(dāng)我自鳴得意時，我都在心底悄悄地告訴自己：“不要得意。因為你還可以做得更好。”這會是我受用一生的良言警句。改稿這段時期，我每天七點起床，十二點睡覺。雖然沒有茶飯不思，但我日思夜想，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有一次九點鐘有課，我匆匆地關(guān)了電腦跑去上課。途中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了兩只一點兒也不一樣的鞋子。整個上午，我穿著怪異的鞋子，在海大的校園里穿梭而過，滑稽又可笑。我極力保持淡定，但還是會想，那些朝我投來目光的人，他們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神經(jīng)??？這個想法非常有趣，讓我站在原地就大笑了起來。如此不瘋魔不成活，我為自己而驕傲。在這一場戰(zhàn)斗中，除了饒雪漫外，我最感激的人，是柴大妞，我的編輯。她表面溫溫柔柔，從不吝嗇夸獎我的進(jìn)步，骨子里卻是個倔強(qiáng)的姑娘，對故事內(nèi)容要求嚴(yán)格，督促我修改每一個細(xì)節(jié)，直至故事日益精彩。她日夜陪伴著我改稿，甚至連周末都加班繼續(xù)。哪怕面臨畢業(yè)返校，她也沒想過要丟下我。她對我說：“我不會把你和《智齒》交給別人。我舍不得。”我沒有告訴她，電腦的另外一頭，我哭了。然后我反反復(fù)復(fù)問自己，你憑什么？你憑什么讓這么多人為你傾盡心血？如果你不能讓自己的文章變得更好的話，你憑什么？我只有更努力，更用心，更孜孜不倦。這才對得起，每一個為《智齒》付出的人。這才對得起，快要瘋了的自己。在改第三遍的時候，我把自己的簽名改成了：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我的大藍(lán)和夏夏，反正我看她們看得快吐了。柴大妞看后，笑著對我說：“我已經(jīng)過了妊娠期了。”你們一定很難想象，這種快要吐了卻還是不愿放棄的感覺。陳奕迅的《k歌之王》里不是有一句歌詞是這樣的嗎？——只想你知道，我心甘情愿愛愛愛愛到要吐?，F(xiàn)在的我非常確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很快樂。因為我又一次找到了曾經(jīng)的感覺，這一次，我的想象飛得更加高遠(yuǎn)，我的文字都活了過來。在這樣反復(fù)修改的過程中，我仿佛嗅到了夢想的味道。我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我藏在深處的靈魂在蠢蠢欲動。為什么不敢說出自己的夢呢？《夢旅人》里的可可，把烏鴉身上的毛安插在自己身上，幻想自己可以像烏鴉一樣飛翔。而我，把文字扎進(jìn)自己的骨髓里，希望有人能懂我內(nèi)心的渴望。我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飛起來。但是我必須試一試。最后，我把它取名為《智齒》。青春時期的暗傷痛如智齒，我們總是不停地告訴自己忍忍，卻沒有想過，只要拔掉它，就再也不會疼了。疼痛過后，一切如新。我想，看完《智齒》之后，肯定會有很多人問我，你最喜歡書中的哪個角色？如果我說，我誰也不喜歡，你們會不會覺得有一點點失望？可是，老實說，我真的沒有特別喜愛某一個角色。哪怕是我的大藍(lán)和夏夏。我只是深深地愛著她們身上的某一種東西。那個不停與謝繁玩著“你敢不敢”游戲的大藍(lán)，那個對愛抱有純白幻想的好姑娘。她表面上因為不美麗而自卑，實際上卻比誰都勇敢。說真的，我很佩服她。她愛恨分明，承認(rèn)恨的同時，卻沒有忘記愛。面對那顆折磨得她死去活來的“智齒”，她也沒有低下她高貴的頭。最終，她戰(zhàn)勝了它。還有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壞女孩的夏夏。可是很抱歉，她真的不是。雖然她說謊、有心機(jī)、不可愛。表面上活得驕傲的她，其實內(nèi)心極度自卑。童年時愛的缺失，讓她缺乏安全感，甚至渴望用粗暴的方式，來獲取幸福。雖然她不斷地尋求各種刺激，但其實是個膽小鬼。她不敢承認(rèn)對別人的愛，于是幻想自己是一朵水仙花，只需要深愛自己。還好，最后的最后，她終于懂得——唯有敞開胸懷，才能重獲新生！是的，我想你們大概懂了，我所熱愛的，是她們身上共同的一種品質(zhì)——對未來充滿希望。她們的身上都有著斯嘉麗式的生命力，所以就算成長的過程再怎么殘酷，她們也永遠(yuǎn)都不會被打倒。我并不奢望，每一個翻開這個故事的人，都能夠完全地讀懂它?，F(xiàn)在的我，只想做一個麥田的守望者，守望我的姑娘們的夢。我希望，不管她們是高是矮、是漂亮是丑陋、是善良是狡猾、是可愛是可惡，她們永遠(yuǎn)都能夠理直氣壯地說，她們對自己的人生不失望。那部電影的最后，小男孩雖然沒長出翅膀，但是學(xué)會了開飛機(jī)，在另一種意義上，他如愿以償，終于可以在藍(lán)天中翱翔?；蛟S。能不能真正地飛起來，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經(jīng)有過那么炙熱的夢想。為了追求它，我每一刻都在奔跑。樊朔　 于海南

內(nèi)容概要

　　在我十七歲這一年，不，應(yīng)該更早些時候，我變得十分脆弱，善變，沖動，不計后果。靈魂在午夜時分崩潰，思想在臨晨三點破碎?；蛟S只有我知道午夜時分路口的那盞路燈，是偏冷的十七攝氏度。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或許，只是想找個人陪我一起說悄悄話。
　　——上部藍(lán)薇藍(lán)
　　我熱衷于光腳走在地板上念圣經(jīng)，喜歡悲傷時把靈魂拿出來曬太陽。這些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就像沒人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用我美麗的外表，我優(yōu)異的成績，我所有所有的一切來交換我純白的靈魂。
　　——下部夏雪

作者簡介

　　樊朔，93年生于浙江的小白羊，曾用筆名“聰明的小瘋子”，現(xiàn)求學(xué)于中國最南端。
　　我和克羅齊一樣，認(rèn)為一個作者，只有作品有價值。
　　所以不必記得我是誰，但請一定記得我的文字。
　　已出版作品：《丑女皇后》《紅綠》

書籍目錄

上部 藍(lán)薇藍(lán)下部 夏雪

章節(jié)摘錄

下部 夏雪親愛的，若我離去，后會無期。（1）夏天剛來的某個夜晚，我做了一個夢。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很久沒有做夢了。是的，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地點，我失去了做夢的能力。每個夜晚，我沉沉睡去。夜晚的一切如同神秘的黑洞，吸去我所有可能存在的記憶。不像我的同桌藍(lán)薇藍(lán)，她總有說不完的夢境，有的美妙不似真實，有的恐怖令人膽戰(zhàn)，有的模糊讓人困擾，有的清晰使人銘記。藍(lán)薇藍(lán)說：“夏夏，我真羨慕你，只有嬰兒才有像你這樣深沉的睡眠，這只能說明你比我們都年輕。”其實我才羨慕她。失去做夢的權(quán)利多可怕。我認(rèn)為我是有病，并悄悄地把它命名為“失夢癥”。我不敢去百度，怕真有這種病，更怕關(guān)于這種病的任何說明。說白了，我怕自己不正常?？墒?，在這樣潮濕得令我頭疼的夏夜里，我竟奇跡般地重拾了做夢的能力。在那個驚悚的夢里，我夢到自己的頭頂上，長出了一朵水仙花。它先是開在我的頭上，然后慢慢地長大，一點一點把我吞噬。最后的最后，我變成了它。醒來的時候，我全身虛脫。誰會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朵水仙花？真可怕。我摸了摸額頭，透心的涼。我?guī)缀跏菑拇采吓老聛淼模瑳]有穿鞋。我不喜歡鞋和地板碰觸時的聲音。它聽起來，很孤獨(dú)。鞋柜里的拖鞋放得整整齊齊，證明夏珊珊同志沒有回來過。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fā)里，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我和夏珊珊現(xiàn)在住的，是那種過了時的小洋房。在此之前，我們搬過無數(shù)次家。我們住過古舊的老式樓、時髦的新樓房、破舊的旅店、五星級的高級賓館，甚至還住過別墅。夏姍姍同志帶我經(jīng)歷的人生，是一本已經(jīng)被撕掉了封皮不知道名字的旅行小說。我承認(rèn)我被那個夢嚇到了，于是我光著腳在地板上反復(fù)走著，嘴里叨念著《圣經(jīng)》的某一部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習(xí)慣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靜下來?；蛘哒f，讓我身體里那只隨時隨地可能發(fā)狂的小獸，靜下來。背完《雅歌》的最后一部分后，我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可樂，狠狠地從喉嚨灌下去。除了日益少去的可樂外，冰箱里的一切都跟半個月前一模一樣。衣簍里的衣服疊成了一座小山，在它的旁邊，洗衣機(jī)像是一只沉睡了許久的古獸。是的，我很懶，我不想洗它們。“夏雪，夏雪……”樓下有人喊我，我很快地拉開了窗簾。噢，陽光刺眼，可真夠讓人討厭的。我們住的樓并不高，能讓我清楚地看清底下的人。又是他。雖然他已糾纏了我一個月，但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別人都叫他“冬瓜”，他是他們那個爛學(xué)校的老大。雖然他長得很抱歉，但仰仗他的“人格”魅力，總有些胸大無腦的女生想要依仗著他。“下來。”他得意洋洋地說，“帶你去吃牛排。”我關(guān)上窗。戀愛就像是自助餐，豐富多樣，一開始你總是想要吃很飽，吃到死，可是吃到后來，都是惡心的。戀愛，對我來說，就是這樣。……

編輯推薦

青春時期的暗傷，痛如智齒。那是成長賜予十七歲的禮物。我將帶著它華美蛻變，完成十八歲的成人禮。2012年最佳新人作品——《智齒》疼痛過后，一切如新。如果看完《雀斑》你覺得不過癮，你可以來看看《智齒》。  從沒有一個人，寫得如此像饒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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